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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说到此处,那半卧在案后的弘治皇帝,虽依旧是侧脸一动不动的看着手里端着的奏疏,只是那眼角,却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

    他板着脸,依然纹丝不动。




第二百零八章:心病还须心药医
    忧心成疾。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症状。

    上一世,方继藩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大抵也是这等状态。

    当然,弘治皇帝更惨。

    他毕生的心血都在于此,可结果却发现,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枉然,于是乎,他抑郁了。

    似乎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可似乎,现实却打了他的耳光。

    于是乎,灰心冷意了。

    他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当初踌躇满志的自己,感觉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自己想要做到的模样。

    这是何等的打击,他越想,就越觉得焦虑,这令他恍惚起来,有时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有时不禁为之残酷的现实而苦笑以对。

    脑海里更多的,却是王三,是王三家的那个妇人,是那污浊不堪的茅屋。

    他没有搭理方继藩,或者说,此时的弘治皇帝已经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外界的人和事,他都不愿搭理。

    不理会自己?

    方继藩嘘了一口气,便笑了,你不理,那我就继续讲呗!

    方继藩就道:其实臣起初的时候想做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大好人,可直到后来,臣才发现,想要做一个好人,何其难也,有许许多多的人,非要让臣做一个彻底的坏人不可,陛下能理解这种感受吗?他们就是见不得臣好,臣要做一个好人,比寻常人难上千倍百倍的。

    可是臣做到了,臣还是做到了,做到了成为一个品德高尚,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诚实又可靠的好人。陛下知道臣是怎样做到的吗?因为无论这世上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这世上如何变,臣只要忠于自己的本心,便足够了,其他的,其实都不足挂齿。

    弘治皇帝终于抬起了眼来,迅速地扫视了方继藩一眼,只是面上带着冷然。

    看来陛下是不太相信他啊。

    不过,有了反应就好办了,于是方继藩接着道:陛下,且听臣细细说来。

    你退下吧。弘治皇帝淡淡的说着,他显得极平静,平静到了可怕的地步,可恰恰这平静,却使人无法拒绝。

    方继藩无言,其实他是当真想和弘治皇帝剖析一下自己的新路过程来着,我方继藩能走到今日,还能保持如此高洁的品质,是真的不容易啊。

    哎可惜了

    自己这么积极,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很尴尬呀,可方继藩也只好道:臣告退。

    似这样钻了牛角尖的人,是最不能轻易招惹的,谁知道下一句会不会是‘来人,切了他的小jj’?

    从暖阁中出来,似乎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

    由此可见,许多人并不看好方继藩。

    倒是朱厚照急匆匆地跑上前道:如何?

    方继藩摇摇头:这是心病。

    谁都知道这是心病。萧敬扯着嗓子道。

    萧敬乃是弘治皇帝跟前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老伴伴,此时陛下‘重病’,他心急如焚,自然受不了方继藩的废话。

    张皇后只是皱着眉,一言不发。

    刘健等人道:无奈了,只好进去

    他们想进去拼死劝谏。

    方继藩心念一动,连忙道:不可以进去,若是进去,只会让这心病加重,要我看,这心病想要医,只有两个法子。

    此时,显然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心思理会方继藩了。

    大家各聚一处,三三两两的,低声焦灼的议论,各想办法。

    当初让方继藩入宫,本就是问西山的事的,也没指望方继藩能起什么主要作用。

    所以方继藩去见驾的时候,也早有人预料到了方继藩的结果。

    方继藩略显尴尬,倒是朱厚照很认真地围着他:两个法子,什么法子?

    这令方继藩稍稍脸色好看一些,耐心地道:其一,是给予陛下希望。

    希望?朱厚照愣了一下,便道:要不本宫去父皇面前背诵四书?

    方继藩摇摇头:这怕没什么用吧!不过这其二倒是容易一些,需用一个法子来激励陛下一番。

    激励

    不错,弘治皇帝的问题在于,他心灰意冷,可若是有什么狠狠刺激一番,或许就有希望了。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不禁道:老方,你就不要继续卖关子了,这些本宫也听不懂,你只需告诉本宫,本宫该怎么做?

    朱厚照是真的有些急了,毕竟那是他最亲的人啊,所以也暂时放下了被父皇揍的仇怨,急得有些跺脚了。

    殿下什么都不需要做,即便做了也没用。方继藩叹了口气道。

    某种程度而言,在弘治皇帝心里,只怕见了朱厚照之后,反而会产生更加深一层的担忧吧,毕竟这千疮百孔的江山,将来是要交给朱厚照的,想到自己如此殚精竭虑,这天下竟有这样多的王三,再加上太子本就望之不似人君,把朱厚照摆在他面前,这不是分明告诉他,大明要亡了吗。

    如此后果,实在难以预料,怕是呕血三升,都是轻的。

    朱厚照抿了抿嘴,垂下眼帘,突然道:父皇料来不会有事的吧。他他毕竟历来是护着本宫的,他是何等的

    后头的声音,越来越低

    让人听着颇有几分酸楚。

    方继藩还从未见过没心没肺的朱厚照也有这个样子的时候,当初就是被吊起来打,总还会有几分好汉的模样。

    方继藩抖擞了一下精神,道:可是未必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激励陛下。

    什么?朱厚照一愣,似乎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的话,似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此时太皇太后和张皇后已进入了暖阁。

    刘健本在和李东阳谢迁二人低声说着什么,却错愕的回眸来,谢迁脾气自是最急的:你快说。

    方继藩却是道: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我得去西山一趟。

    谢迁差点没噎个半死。

    一旁的萧敬则是酸溜溜地道:新建伯似乎很了解陛下啊

    他这一番话,却不啻是给所有人都泼了一盆凉水。

    连朱厚照,也不禁一愣。

    是啊,和陛下朝夕相处的人乃是张皇后,而随时照顾着陛下生活起居的则是萧公公。

    这两个人,还不够了解陛下吗?

    太子殿下乃是陛下的儿子,虽是太子殿下顽劣,难道不知陛下的性子吗?

    就算是退一万步,刘健等人,辅佐陛下十数年,难道他们不了解陛下。

    陛下得的乃是心病,连他们都束手无策,还能指望上你方继藩?

    你方继藩见过陛下几次?你方继藩知道陛下平时最爱吃什么吗?

    见众人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方继藩则是面带笑容,这样的目光,他早就习惯了。

    这些人显然并不知道,真正了解弘治皇帝的人,恰恰是自己啊。

    后世不知多少明史的专家从浩瀚如烟的史料之中,去分析和研究过弘治皇帝,甚至连弘治皇帝的一封圣旨,都可能被某个学生连篇废话一大通,做出种种的解读。

    身边人感性的了解,和科学论证研究一个人是不同的。

    哪怕你接触的再多,可毕竟会有情感的因素,而后世的研究,则事无巨细,通过对弘治皇帝的行为,他的旨意,他身边人的各种反应,来进行论断。

    这些论断,都在方继藩的心里藏着,或许不是百分百精确,可再通过方继藩来到这个世上,细心的观察,两者合二为一,却往往能发掘出弘治皇帝心底最深处的隐秘。

    方继藩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弘治皇帝就真的要出事了,眼下只能试一试了,他厉声对萧敬道:萧公公若是了解陛下,大可以去觐见陛下,为陛下医治这心头大患,若是不可以,那就闭嘴!

    萧敬终于无力反驳,因为事实证明,他也束手无策啊。

    方继藩则是看了天色,道:太子殿下,臣现在要立即去西山一趟,争取在明日正午之前赶回来。

    朱厚照显然也被萧敬动摇了信心,却还是拉着方继藩的手,定了定神道:本宫信你!

    对了,有一件事,你定要牢记。

    你说朱厚照红着眼睛,想哭,却始终显得坚强,拼命的忍着。

    你不要去见陛下。

    什么为何?朱厚照百思不得其解。

    碍眼!方继藩忧心忡忡的样子:会加重病情的。

    于是方继藩趁着夜色,急匆匆的走了。

    只留下一群人在此长吁短叹。

    朱厚照焦虑的背着手,抬头望天。

    碍眼

    怎么就碍眼了?

    本宫不是父皇亲生的?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难道是因为父皇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忧心成疾?

    难怪自己一点儿也不像父皇,根本不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那本宫的亲生父亲是谁?

    方继藩这厮,说话留了一半啊。

    不对,到了这个时候,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朱厚照连忙甩甩头,该担忧父皇的病情才是。

    上午要去医院,中午的更新会迟一点,望体谅。



第二百零九章:药引来了
    宫里的消息终于捂不住了。

    陛下的病情引起了臣民们的担忧。

    于是,各种诸如‘陛下您好吗’的奏疏便如雪花一般的送入了宫中。

    若是慰问能治病,该有多好啊。

    看着这堆砌如山的奏疏,一宿未睡的刘健一阵唏嘘。

    他木着脸,忍不住对左右跪坐的李东阳和谢迁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来添乱,陛下若是龙体康健,还需他们来问吗?

    原本就是一宿未睡,可白日还需勉强打起精神,本想处置一些紧急的票拟,可结果

    哎谢迁忧心忡忡地道:太皇太后和张娘娘也是一宿未睡,怕就怕

    三人又是唏嘘。

    其实三人心底深处都藏着一件可怕的事不敢表露。

    若是继续如此下去,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当今皇上虽是三十出头,正处壮年之时,可忧心成疾,因而导致驾崩的事例多如牛毛啊。

    只是这些话,作为臣子的,在此时是万万不可讨论的。

    太子殿下睡了吧?刘健显得极为沉痛,他和弘治皇帝有着很深厚的友谊,这等亦是君臣,亦为友人的情感,非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只是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凡是任何时候,都要比任何人更深谋远虑一些。

    李东阳一听刘健提到太子殿下,便与谢迁对视了一眼,随后他道:清晨时,只小憩了一会儿,便又醒来,说要出宫去西山,寻方继藩。

    刘健尽力忍住心底的抑郁,深吸一口气,才道: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一定要留在宫中。

    说着,他低下头,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便取了一份奏疏,提笔,其实他心已乱了,奏疏中写着什么,他脑中一片混沌,根本无从知道。

    李东阳颔首点头,或许应该应对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陛下素来是个至孝之人,可现在竟是连太皇太后都无法令他清醒,而张皇后与陛下伉俪情深,同样也无法使陛下清醒,那么

    李东阳恍惚之间,却见谢迁垂着头,用大袖遮住了自己的脸,似在抹泪。

    刘健脸色铁青地低着头,似乎也发现了谢迁的失态,道:于乔

    于乔乃谢迁的字。

    正在这个时候,汝为内阁大学士,受皇帝恩惠,此时该为陛下分忧,稳住朝野内外,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陛下,也在看着你我,请节制吧,天塌下来,到时还需有人顶着,太子尚在幼冲,他顶不住,需吾等撑着,不可感情用事,贵州可有军情奏来,你去查一查。宾之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在。

    刘健依旧低头,握着笔杆子,顿了顿道:近来各地遭灾,尤其是北方诸省,能否纾困,就看江南今年入库了多少钱粮了,要做好应变的准备,万万不可等闲视之,下一张条子,给南京守备府,今年的税粮,必须如数送到。传出一点消息去,今年江南各省布政使司还有转运使司,倘是如往年一般,敢贻误此等大事,他们的乌纱帽,就自行摘下,待罪吧。

    李东阳点点头。

    刘健突又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待会儿请兵部的职方司郎中刘大夏来,非常之时,更该做到有备无患,刘大夏熟知九边马政,加强边务,已成了当务之急,让他立即上一封章程,带着章程来见老夫。

    或许是受刘健的感染,李东阳和谢迁二人也都打起了精神,开始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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