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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那是月华生活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敬佩一个女人。
下车后入了府邸,几个墨客正琢磨着门前被风吹破的挽联,月华看了一眼,派人问过萧国公的意见后亲自着了笔墨来写。
或许,这是她能为这位威严果敢的老太君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因着只是代笔,所以月华并没有自作主张修改内容,她伸手蘸墨,扫了眼原先联子的内容才动笔。
淡淡的日光下,一面貌绝佳气质的美人幽然站在那里,她皓腕轻抬,白皙的手指几乎和白纸融为一体。行云流水的动作中,一股莫名地哀伤自然地流露出来,
最后一个字落笔,月华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她看向纸上的字。
她的笔墨向来温吞,连赵怀楚老太傅都常说她的字迹缺乏根骨,可是现在再看她的字,形还是那个形,偏偏这样看着的时候,她却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幅挽联竟然多出了几分从前没有的神韵来。
“笔墨流畅,风骨清奇,好字!”
耳边声音浑厚低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月华的思路被打断,闻声立刻抬起头,对上了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
月华落目在对方一身威仪的龙袍上,心下抖了一抖,连忙弯下膝盖对着皇帝行了大礼:“臣女苏月华拜见皇上。”
月华心里大觉奇怪,看皇上的样子似乎在旁边观摩的时间不短,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的。
皇上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他打量着小姑娘的容貌,忽然开口问道:“你就是永安?”
月华起身颔首,“是。”
皇上看着她暗暗点头,低眸打量着桌案上的纸张:“你的字是何人所教?”
月华答:“是当朝太傅赵怀楚。”
“赵太傅是文坛泰斗,无怪你的笔墨出众。”皇上低眸看了看挽联,又问她:“你也是来吊唁老太君的?”
月华:“是。萧老夫人是家嫂的母亲。”
皇上心里左右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门姻亲,又见月华低眸信首的样子颇有些雍容大气,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番明王府孩儿的好气度,随口又问了几句就随着前来迎客的萧国公离开了。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五章:是祸是福未可知
皇帝的到来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萧国公府虽然是名门,但是处在晋安这样权势名流遍地的地方,这样的名门未免太不起眼。
月华也有些不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忍不住问起了明王这件事。
“萧老夫人年轻时也曾经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先皇也曾有意纳她入宫,只是当时先太后反对此事,先皇不敢违逆,这才作罢。”
“父王是说,皇上年幼时也曾经认识萧老夫人?”
“也许吧。”明王叹了口气:“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谅是谁也都会忍不住侧目吧。”
惊才绝艳……月华闻言微微怔忪。
她少年早慧,曾经也有不少人在她身上用过这四个字,现下拿自己同那位淡定威仪的萧老夫人比起来,竟然让她有了一丝自惭形秽之感。
月华摇了摇头,抛出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才略微静下心便听到对面的父王问:“听说今日皇上夸赞了你的字?”
“是。”她把今日的情形和明王说了一遍,想了想才道:“我觉得皇上有些奇怪。”
“哦?”明王挑眉:“哪里奇怪?”
“今日风大,为了避风,我写字的时候特意寻了偏房屋外,那里风小,却也离正厅远,皇上就算是看到了我,也一定看不到我在纸上的字迹。”见明王静静听着,月华凝着眸子道:“可是皇上来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出声,到了我近前也只是夸了我的字,并没有说起其他什么。”
“你想问什么?”
月华看着明王:“皇上和姑姑……”
明王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月华自小就知道,她的外貌和早年间嫁到了西晁的姑姑隆平公主十分相像。
她今年不过十五,自她记事起从未见过皇上,那么皇上之所以会对她有所留意,大抵是因为她的长相。
虽说她生的不错,但是皇上身在高位,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月华苦思冥想,最后想到了和她长相有七八成相似的姑姑。
明王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明,也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隐瞒她。“你姑姑,原本是皇上钦定的皇后。”
月华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
“你姑姑早年间也对皇上颇有恋慕,皇上和你祖父也早早就默许了这门亲事,只待你姑姑及笄便赐婚。”明王说着颇有感慨,似乎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你莫看皇上现在如何威严冷漠,他当年追求你姑姑的时候,和你的那两个哥哥也没什么两样。他心诚,对你姑姑是掏心掏肺的好。”
“那后来呢?”
“人算不如天算。”明王想着想着便叹了口气:“你姑姑及笄那一日正赶上西晁使者进京,西晁燕王对你姑姑一见倾心,当时便向先皇提出了求娶。”
“皇上答应了?”
明王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月华的问题,转而开口说道:“先皇答应了。”
月华顿时了悟。
这门亲事关系到的不仅仅的两个人或者是两个家族之间,而是两个国家。无论是皇上,还是姑姑,都没有资格去选择愿意和不愿意,因为他们的生命和幸福都依附与国家。
月华应该庆幸的是,当年的西晁燕王,如今的西晁皇帝对姑姑很好,姑姑这些年也生活的很幸福。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六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姑姑生活的幸福,那皇上呢?
月华不由想起了今日所见到皇上的模样,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他的鬓角却已经有了白发,眼角眉梢是掩也掩不住的疲惫。
“当年先皇赐婚之时同时下达了两份旨意,一份是赐婚你姑姑和西晁燕王,一份是幽禁当时的大皇子,如今的皇上。”
“也就是说,皇上当年也是不同意姑姑嫁到西晁的。”
“同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皇的决定。”明王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目光满是追忆之色。语气也沉淀了下来。“皇上当时到底年轻,先皇深知他的性子,所以早早便派了三千御林军守住皇子府,整整守了三个月。”
“封锁皇子府?”月华眉头紧蹙:“这和幽禁又有什么区别?”
抬头时见明王面有隐色,月华猜测:“难道先皇封锁皇子府还有别的原因?”
明王沉着面点点头,道:“当年柳州一带隐有瘟疫横行的传闻,但是朝廷对这个消息封锁得紧,所以京中知晓的人并不多。但是为父曾经听说,在此事之前皇上曾经到过柳州一带视察过水利,回来之后不久便有消息传说大皇子略感风寒,可是事情究竟如何,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从明王的描述中,月华略略滤出了当年的真相。
原本倾心相爱的两个年轻人因为燕王的到来而被迫分离。姑姑远嫁到了西晁,皇上很久之前便染上了瘟疫,先皇为了保全皇上可以隐藏了消息,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大多被灭口,剩下的,也大多是像父王这样的贵胄和重臣。
当年的皇上九死一生之际大皇子府门前却忽然来了一位来自东海的神医,他医术高绝,医治好了皇上的病症之后又解救了柳州十数万百姓的性命。皇上清醒之后得知了姑姑远嫁的消息,并没有先皇预料之内的大发雷霆,甚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这一平静,就是二十年。
皇上按照先皇的安排继承了皇位,爱护百姓,勤政爱民,多年来劳心劳力,亲手创造了如今强大的北盛国。
月华静静听完姑姑和皇帝的故事,彼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明王府门前。
月华随着明王下车,明王转头对月华道:“你这两日怕是不得闲,你二嫂才生产完,你记得多去看看她。”
月华点了点头,听了明王的话后改路去了二哥二嫂的北苑。
一路上月华还在想,皇上今日看到她之后走了过来,是否是因为对姑姑旧情难忘呢?
不知不觉一路走到了北苑,和闵秀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一边逗弄小包子。
“我听说今日吊唁,皇上也去了?”
月华对着床上的闵秀嫂嫂点了点头,“是啊。”伸手摸了摸大宝白嫩嫩的小脸蛋。
闵秀瞧出月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问她:“那大嫂还好吗?”
“今日大嫂一直在前厅,父王不许我过去,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灵慧嫂嫂有大哥陪着,大约不会有什么大事。”
“哎,毕竟是丧母之痛,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闵秀极是多愁善感,大抵对灵慧嫂嫂多为同情,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哥和灵慧嫂子住在府外本就不方便,我瞧着东苑还空着,不如请父王去和大哥说一说,让他们一家回府来住?”
月华想了想,这件事倒也可行。
大哥三年前任职城外驻扎的虎贲军统领,因着明王府距离城外颇远又适逢皇上赐了宅子,这才搬了出去。但是半年多前大哥已经被调到兵部任职,所以搬回来倒也无碍,灵慧嫂嫂才方丧母,成方又是个老成的,月华的确不放心他们二人在外面住。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七章:丹青妙手有神功
闵秀想着又继续道:“这事情你去和父王说,父王肯定会同意。成方现在才五岁多,有我们两个照看着那孩子也能活泼些,你瞧着他才多大呀,便整日是一幅小大人的样子,我看着都心疼。”
月华觉得此事可行,第二天便想明王提起了让大哥一家搬回来的事情。
“这事情看你大哥,你找个时间去跟他说说,他要是同意,等萧国公府的事情一了结就让他们一家从城南搬回来,一家人,总是分开住像什么样子。”
“好。”月华说着又道:“我和二嫂商量了一下,还是让大哥一家搬回东苑去住,您觉得呢?”
“府里的事情都是你处置的,这点小事就不用问我了。”明王想着忽然笑了笑:“不过我瞧着正好,你大哥在东苑住了快二十年,若是要他换了其他的地方,恐怕他还不习惯。”
月华和明王商议完毕,中午时分便去了月铭的府上商议此事。
月铭和灵慧都没有意见,成方听说了这事情也咧着小嘴高兴了许久。
心头难心事解决了一件,月华打发完下人去收拾了东苑之后就开始愁自己的事情。
今日是十四,每月的初二和十四都是她学画的日子,每个月的这两天都是她的苦难日。
若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永安郡主有什么是不精通的,那丹青一定首当其冲。
月华从四岁开始学画,直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一年了,可是偏偏除了画花鸟鱼虫有些样子之外,其他的画作没有丝毫进益。
太傅大人为此头疼了许久,这几个月才想出了一个新法子来。
月华喜静,赵怀楚就把她打发到城郊那些山明水秀的地方去画花鸟鱼虫。花鸟鱼虫藏身在山川瀑布之中,为了不影响那些花儿鸟儿的效果,月华势必要把那些陪衬的景物也画出来。这样一来,既练习了熟悉的笔法,又可以触类旁通,赵太傅对自己的想法满意的不得了。
月华这几个月来的画技突飞猛进,赵太傅深感欣慰,所以上节课毕便说了,这节课开始教导月华画人物画。
人有美有丑,画出的样子也各有不同。月华拿着笔照着门外小丫鬟的侧脸描摹了半天,也没画出一两分神似来,瞧着纸上的人脸和门外的人脸形同二人,忽然觉得气馁。
就算是天生我才,也注定会有几样不擅长的东西吧,她苏月华就是没有画画的天分,这赵师父怎么能如此强人所难?
简直是岂有此理。
月华在心里暗骂了赵老头一万遍,手上画画的动作却是一分都没有停。
这种话月华当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依赵怀楚的那个脾气,若是月华照着心里想的说给了他听,只怕那老头子立刻就要甩袖子走人。
正想着姓赵的老头子,那老头就来了。
月华画中的那个小丫鬟在门外对着赵怀楚行礼,嘴上甜甜地唤:“参见赵太傅,太傅大人安好。”
赵老头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走进来之后看了看皱成苦瓜脸的小丫头,嘴角不觉勾起了一抹笑意。“怎么样?有没有试一试你画人物的天分?”
月华苦着脸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画作简直心如死灰。
“哦,那也无妨。”赵怀楚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模样,说道:“你自己没有试,那就且由为师来考一考你。”
月华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赵怀楚,抖开桌面的画卷走到他面前:“师父,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试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画人物的天分。”
赵怀楚听了月华的话后立刻就想要安慰她,他赵怀楚的徒弟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可不能因为一幅画伤害了徒儿的信心啊。
可是眼神落目到月华抖开的画卷上,他的嘴角立时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张开嘴便想将这死丫头讽刺个狗血淋头,偏偏话到了嗓子眼又强压制着咽了回去,溢出嘴边的画变成了:“你这幅观音像画得颇有几分神似嘛……”
月华:“……”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八章:征神见貌情源目
其实有一个好老师真的很重要。
月华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所以每次作画之后都忍不住把画的不好的责任归咎到自己的师父身上。
“这作画啊,讲求形神俱存。形,即是有形,看你的画作,外形是有了,乍一看还能唬一唬人,可是实际上呢,糙得都能拧出土来了,花把势耍的不错,可是中看不中用啊。神就是传神。这画呀,到底传不传神还是得看形啊,顾恺之言,作画要以形写神……”
月华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上的笔尖不小心触到脸上,鼻尖上一点乌黑看起来很滑稽。
赵怀楚晃着脑袋回身望见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恨铁不成钢地拿起戒尺走到书桌前,“月华!”
月华睁开眼,对上赵老头怒得要喷火的眼睛,立刻什么睡意都没了。
放下笔站起来,月华低下头乖乖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下一刻和戒尺的亲密接触。
赵怀楚冷哼一声,高高地把戒尺抬起。
月华余光瞥到到他的动作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根据她十几年来挨打的经历来看,戒尺抬得越高落到手上的时候就越疼,这次赵老头抬戒尺的高度……
月华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心里无限怨念,不就是打了个盹嘛,赵老头这颗老头心也太狠了。
赵老头的戒尺高高抬起低低落下,打在手心上的时候比刀刮时还要疼。
月华忍着痛收回手,贝齿咬着朱唇。
“我教你学作画,十次有九次要打瞌睡,怎么?嫌我老赵无聊了?你怎么不找公主殿下去给你教,长公主年轻貌美,温柔和煦,可比我这个糟老头子有趣多了。”
“我倒是想啊。”月华低低地嘀咕出声。
“什么?”
月华嘿嘿地干笑两声,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对着赵老头道:“我是说,长公主殿下虽然画术高绝,但是到底不及您年资久远,哪里比得上您太傅大人经验深厚呢。”换句话说就是没你老。
赵老头显然没听出月华的弦外之音,闻言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自己的白胡子道:“能看明白这一点,那看来你还不是无药可救。坐下吧。”
月华松下这口气,乖顺地坐下来,这下可再不敢偷偷睡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听赵老头说废话。
她之所以走神其实是有道理的,赵怀楚老太傅年纪大了,记性自然不比那些年轻人,有时候讲过了的东西还会讲第二次,而且老人家脾气倔,极不喜欢听人建议,月华每次告诉他这些东西上次有说,这老头子总是翘着自己的小胡子抖着面皮对她吹胡子瞪眼,死也不肯承认自己讲过了。
月华每每无语,一次两次以后也就烦了,宁可自己睡觉也不乐意再撞这老头的枪口。
受赵老头荼毒了一个时辰余,太傅大人终于要走了,临走之前翘着山羊胡子说,“好了,我们下个月开始学人物画。”
月华无语凝噎。
虽然赵老头记性不好,但是他的才学还是极卓著的。月华觉得,赵老头高绝的才学足矣弥补他记性不好的缺点,这也是她受赵老头压迫十余年都没有半点怨言的根本原因。
甩了甩发红的左手,月华很心酸。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九章:前尘往事如烟云
侍女明茹端着托盘进来,眼神带过月华鼻尖上的墨迹,又看了看她红肿的手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那赵太傅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打起人来还这么有力气啊?”
月华噘了噘嘴巴,任由明茹把自己鼻尖上的墨迹擦干净,看着明茹从托盘上熟练地拿出玉肌膏抹向自己手上,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服老呗,这个臭老头,就知道为难我。”想想老头子那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模样,其实也挺可爱的,月华无奈地摇了摇头:“老顽童。”
她和赵太傅的因缘源自十年多前,仿佛是当年父王在京城中为她遍寻启蒙之师,老太傅见她资质聪颖特地收为徒弟,这一教就是十一年。
赵太傅教导徒儿不拘一格,不仅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教她兵法阵法,朝中政事,只要是他通晓的他都会将这些渗透在他的课堂里,这十余年下来,月华从赵太傅那里学到不仅仅是才学,还有她看待世事万物的看法。
所以在月华的心里,赵太傅其实是一个亦父亦师的存在。
“可不就是老顽童嘛,刚刚我从前厅过来时听见管家说许公子过来了,太傅大人一听,本来是要和王爷告辞的,生生就把迈出去的步子给收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坐在前厅等许公子。”
“许公子?”月华眨眨眼睛:“是哪个许公子?”
明茹笑了笑,“就是长公主府上的许公子啊。”
月华的面色僵了一僵。
明茹却无所觉地继续道:“现在满大街都在传一首诗,说是一位姑娘写给许公子的,大家都觉得写的极好。”
月华抬起头,问:“什么诗?”
明茹上好了玉肌膏,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一边干活一边背,一副烂熟于心的样子:“大雅存人间,霁月光风年。珠底玉为本,柳家许言川。”
明茹还说了许多话,月华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地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她挥挥手打发了满屋子的下人,从椅子上起身迷迷糊糊地向外面走去。
门外的小丫鬟望见月华苍白的脸色立刻上前来扶:“小姐?”
月华朝她摆摆手:“我没事,你下去。”
小丫鬟看了看苍白的小脸,咬了咬唇,还是转身跑向了前厅。
月华扶着假山石林的大石头向前走,只觉得心头一口莫名的感觉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情绪来的莫名,月华自己都不清楚缘由,只是依稀觉着,她此刻这样低迷情绪的来源,仿佛是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长公主府公子,许言川。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月明湖边,鲜衣怒马的少年……
脑子针扎一样的难受,月华捂着头蹲到了地上,脑海中模糊间闪过一个身影,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袍,张扬肆意的气魄,俊雅无双的面容……好像就是那个人,又好像不是那个人。
头越来越沉,本就莹白的小脸此刻更是白得透明,月华捂着头在地上打滚,昏倒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十章:春风得意马蹄疾
月华扶着床栏起来,接过明茹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你刚刚说,是许言川送我回来的?”
“是啊。”明茹在月华身后垫了下枕头,“书房外侍候的小环看见您的脸色不好,跑到前厅去找王爷。王爷正好出去送赵太傅,只有许公子在那里。”
“许言川……”月华呐呐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觉得好像心头被刺了一下,不大清晰的尖锐感,但是痛的那一下却是真实的。
月华忽然抬头:“明茹,许言川今天是不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袍子?”
“是啊。”明茹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见月华面上苍白,立刻关切地问:“小姐,您怎么了?”
月华冷着脸摇了摇头。
明茹依稀察觉出自家小姐似乎对那位长公主府的公子很是厌恶,一时也不敢再说话了。
气氛一时僵硬,此时门外有说话声传来,月华抬眼看了看门口,见是明王阔步走了进来。
“父王。”母亲去世时她不过三岁,从小到大一直是父王和兄长在身边照顾,月华对父亲和哥哥的感情比一般人要深得多,言语间总不自觉带着依赖,原本冷淡的神情也因此冲淡了不少。
明王走到床前,明茹立刻搬了个凳子请他坐下,明王看着月华:“怎么样?头还晕吗?”
月华摇头。
明王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蹙了蹙眉头,嘴上忍不住轻斥几句:“太医说你是忧思过度又受了刺激才会晕倒,你好好和为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女儿的身体打小就不好,但是寒疾多发于冬天,像现在这样的时节病发昏倒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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