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李贵妃终是被宫人救了出来,无论是白腻的肌理,还是美丽的容貌,皆被烈火尽毁。
女为悦己者容,当太医至此发出无奈的叹息时,李贵妃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纵是拿再好的药粉来治,她这副已经变腐变烂的身子也是无法复原,结痂后只会更可怖。
她想哭,可嗓子在适才呼救时,误吞入了火星,也被灼损,现下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
慕芊看着这样的母妃被抬了出来,骇得当场晕厥了过去。
场面混乱至极,霁华宫即是已被焚毁,太医那头得了圣命,便将李贵妃和二公主慕芊暂时抬到了附近淑妃的宫殿中。
淑妃是庄帝潜邸时的旧人,曾为庄帝诞下了长子慕润,可慕润在庄帝登基后不久便因病殁了。
深夜被扰清梦,淑妃本就不大高兴,更遑论还要往她殿里送上一具奄奄一息,满身血污的碳人。
再一瞧那人竟是李贵妃,淑妃微微抬眉,唇边渐渐泛起了笑意。
好啊,这跋扈的李贵妃也有今天。
淑妃命太监将李贵妃置于正殿,一众太医对着李贵妃的身子犯难,现下的情况属实过于棘手。
淑妃坐在圈椅,面色无波无澜。
一旁立侍的宫女瞧着太医将粘连在李贵妃肌肤上的衣物小心地撕开时,心都在发颤,强抑着呕意。
李贵妃说不出话来,可身上却是痛的,只能发出诡异的呜咽声。
淑妃单抬蛾眉,长舒了口气,似是在享受着李贵妃的痛苦。
慕济得知李贵妃被抬到了淑妃的宫殿,忙不迭地求守在宫门的太监,想进殿看看李贵妃。
慕济毕竟是皇子,夜闯后妃宫殿不合仪制,那太监让他稍等,他则进殿询问了淑妃。
淑妃轻笑一声,对那太监道:“你对二皇子说,时辰不早了,他一皇子不宜进本宫殿中。再告诉他,本宫一定会替他照顾好李贵妃。”
随后,她走向殿中地上的李贵妃,语气明明很是轻柔,可在这深夜中却让人脊梁骨发寒。
淑妃道:“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李贵妃。本宫不会让你像贤妃一样,早早地就香消玉殒,定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李贵妃唔侬了一声,再没言语。
太监耐着心中的惊惧,恭敬地领命后,折返至宫门。他同慕济说夜既深,他一皇子不宜进淑妃之殿,还是早早回去休息。
慕济内心焦灼至极,便丝毫不顾仪态地跑向了庄帝所在的乾元殿,他跪在殿外,见里面灯火通明,便知庄帝并未睡下。
慕济语带哭音地哀求庄帝:“父皇,求您让儿臣见见母妃。”
回他的,是半晌无声。
慕济对着殿内方向重重叩首。
笃、笃、笃——
三声钝响后,他额上已有血痕,却继续苦求道:“如若儿臣去淑妃宫中不便,还请父皇亲自去看看母妃……母妃之前是有过错,但求您看在她为您生下儿臣和芊儿的份上,去看看她……”
慕济垂着双目,只见一双赤色华舄停在了他的眼前。
他仰首,正对上慕淮那双深邃的墨眸,心不由得一凛。
慕淮声音冰冷,不含任何情绪。
他俯视着慕济,道:“回去罢,父皇今夜不会见你。”
慕济起身,一贯温润儒雅的少年在看向慕淮时,面上充融了恨意。
他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却停住了脚,对身后的慕淮道:“你觉得,你还能得意几天?”
慕淮不语,看向慕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荧虫。
慕济声音发狠,又道:“慕淮,你给我等着。”
******
容晞次日特意经行了霁华宫,见之前华丽的宫殿如今只剩了焦黑的框架,双眼渐渐染上了郁色。
她在宫里认识不少人,来得一路也听闻了昨夜的一切,有些事宫人一定会添油加醋,但八成也是差不离。
她快步离了霁华宫,寻了个僻静处,捂着心口开始呕吐。
同样是亲生儿子,待遇却大相径庭。
慕济要见母亲,庄帝不许。
而庄帝今日身子好转,在嘉政殿面见文武百官,上了朝,却对李贵妃的事不闻不问。
贵主间的恩恩怨怨她一下人,自是不甚明晰。
可她做为一个母亲,自是希望孩子的父亲最宠爱他一人。
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着不同女人生的孩子,还要差别对待这些孩子。
宫里的一切让她觉得可怕,她待了快四年,其实早就知道这宫里是什么样。
只是之前的她为了生存,心里对这一切渐渐麻木。
到如今自己有了孩子,这内心深处的恐惧终被唤醒。
慕淮是强势的、高高在上的。
他日后会有许多孩子,真的不差她一个奴婢生的孩子。可她的孩子在她心中是最珍贵的,她容不得别人作贱自己的孩子。
她今晨,心中刚有了纠结和松动,想同慕淮说出有孕的事。
但现下,那些念头全部随风而散,她只想逃出这可怕的深宫禁城。
******
年节前,汴京御街发生了件轰动的大事。
事情虽已过了许久,仍为百姓津津乐道,酒肆瓦子的说书人也总是绘声绘色地讲起此事。
那日在御街宣德楼处,竟有一散发民女着粗麻裾衣,敲响了登闻鼓。
震彻如雷鸣的鼓声在繁华的御街响起后,百姓突地意识到,竟是有人要告御状、击鼓鸣冤。
这登闻鼓虽然一直在宣德楼旁隔着,可自庄帝登基后,便形同摆设,无人敢敲。
缙王慕淮正巧从御街中央策马而过,得知此讯后,便下马走向了那民女的方向。
官兵已然至此,觉得这民女闹事,要将她拖下去,再打几个板子。
慕淮却制止了官兵的行为,当着百姓的面,问那民女有何冤情。
若她真有大冤,他今日便为她鸣冤。
那女子姓时,夫君名唤严居胥,是个书生。
时姓民女说,翰林学士安泓虽为知举官,却在科举中徇私选人,将那粗鄙的草包选为举子,而她寒窗苦读的夫君却因没有门路去公荐和行卷,落了选。
慕淮冷笑,问那民女:“你怎知你夫君一定会中选?”
时姓民女答:“殿下若不信,可派人寻来民女夫君殿考时写的策论,凭他才学,定是三甲以内。”
慕淮身侧的官员骂时姓民女放肆,要将她拖下去打死。
慕淮摆手,制止了那官员,随后竟是真让人寻来了严居胥的策论。他亲自摊开宣纸,蹙眉读了起来。
片刻后,他将那策论甩在了地上,沉声问时姓农女,道:“如此水准,还中三甲?当我大齐没有才子了吗?”
时姓农女颤着手,将那宣纸举了起来,随后抬首看向慕淮,语气略有些激动,道:“殿下明鉴,这…这不是我夫君的字迹!”
话毕,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一向公正的大齐科考,竟是出现了策论被私自调换的丑事。
慕淮睇着地上的民女,对身后官员冷声命道:“给本王查。”
庄帝得知此事后,便将此次科举舞弊之事全权交由缙王慕淮处理。
容晞得知此事后,却觉得那时姓民女告这御状告的蹊跷。
御街街巷地势稍高的地方有官府的望火楼,一为随时探查火情,二为预防有人在街市闹事。
若那民女有敲登闻鼓的打算,上面的官兵定会一早发现,并及时阻拦。
可民女击鼓时,却没一个人拦着。
等慕淮策马而至时,官兵才刚刚到达宣德楼。
好手段。
容晞暗觉,这民女击鼓鸣冤,怕是慕淮当着百姓演的一出戏。
此戏一为谋名,二为除人。
这番慕淮整治了相关的官员,动用台谏之力,大举清剿不利他承嗣的政|党,朝中一时人心惶惶。
而百姓却连连称赞慕淮做事公允,为百姓着想。
为让大齐科考重肃公正之风,慕淮又向庄帝请命,在擢英殿重新设置殿考,之前礼部放的榜统统不作数。
庄帝身子不适,便让慕淮监堂殿考。
慕淮在一整日的时间内,只饮了几盏茶水,同翰林院的学士一同看了所有考生的策论和经义,再同礼部官员商议最后的人选。
殿考终毕的是夜,容晞深叹,慕淮年岁仅二十一岁,却深谙帝王之术,若真能承嗣继位,应当会是个好皇帝。
她近日十分嗜睡,慕淮归宫时,便见她娇小的身子伏在案上,呼吸清浅,沉沉地睡着。
这几日这女人不大听话,时常故意做错事,好像想借此惹他作怒。
他昨日还训斥她,别以为他幸了她,就不会杀她。
那女人惜命,听后自是吓得一惊,复又好好为他做事。
慕淮忙碌了一日,十分疲惫,见到容晞时,心却蓦地一软。
他将那娇弱的女人横抱了起来,容晞近日身上总是泛冷,不及之前,总是温热的。
容晞睡得并不实,见自己身子腾空,正在慕淮怀中,顿时吓的睁开了双目。
慕淮垂首看了她一眼,微有些无奈,道:“今日我没心思碰你。”
容晞这才舒了口气,便让慕淮将她放下来。
她陪着慕淮用了晚食,慕淮虽未用午食,却无甚胃口。
但今夜容晞的胃口却不错,慕淮发现她竟突地嗜起酸来,吃了许多醋煨鱼圆,便将那鱼圆推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多用。
容晞怀着身孕,纵是胃口不佳,每日也强迫自己多吃些。
慕淮见此淡哂,觉得这女人的小性子使够了,也恢复了平日的乖顺,心中的某处也安沉了下来。
夜深之时,容晞很温驯地坐在了慕淮给她备的小案处,手中正拿着针线,似是在缝着什么物什。
慕淮见她侧颜恬然姣丽,提笔时,却没有练字,反倒是沾墨,在洒金纸上勾勒着面前女子的轮廓。
容晞觉出慕淮在看她,又见他不时低首再抬首,不禁失笑,温柔地问他:“殿下是在画奴婢吗?”
慕淮听罢,抱拳掩住了唇,忙将一厚叠的纸覆在了那画上,故意沉着声音道:“画你?想得美。”
容晞笑意未敛,慕淮见她如此,有些奇怪。
这女人今夜,心情倒是甚好。
他起身,走至容晞的面前,低首看向她时,她也站起了身。
随后,女人纤细的胳膊便环在了他的腰间,慕淮一怔,便见一做工精美的蹀躞围在了他的腰上。
容晞这时温声道:“奴婢为殿下做了一个蹀躞,这里面的革囊里可放些刀笔之类的小物,还可悬香囊和玉佩。平日戴,很方便的。”
慕淮心中微暖,对容晞道:“心思倒是巧妙。”
话毕,却见眼前的绝色美人突用小指勾住了那蹀躞的带扣,随后抬眸,稍带着诱意望向了他的眼。
慕淮攥住了她的纤腕,微挑锋眉,问:“你要做甚?”
容晞踮起脚,轻落一吻在他唇畔。
慕淮微怔后,随即闭上了双目,刚要倾身加深这番吻,却被女人避开。
容晞的柔唇已覆在他耳侧,只听她细声细气地轻喃:“奴婢今夜伺候殿下,但殿下答应奴婢,一切都让奴婢来,好吗?”
恃宠为后(重生) 22、带球跑了(二更)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槛窗外细雪溶溶,夜静得似是能听见落雪之音。
慕淮头枕于美人双膝,闭目浅憩着。
容晞如丝绸般柔软的长发将男人半裹,慕淮此时懒洋洋的,虽然憩着,但在昏暗的烛火下,深邃的眉眼依旧矜傲。
她突有种,在抱一只狮子的错觉。
她将手抚在了男人的脸上,顺着颧骨,摸到了下颌。
慕淮脸部线条冷硬,处处生得精致俊朗。
平素同他的敦伦云雨,她不敢拒绝,亦不迎合。
今夜却将她习得的媚君之术尽数用到了男人的身上。
慕淮很受用,现下的神色带着餍足。
容晞的手停在了他的下颌,慕淮觉她柔腻的手心异常冰冷,起身后便将女人拥入怀中,想用自己的身子将她焐热。
天虽是冷的,但这寝殿里有炭火很足的熏炉,还有防寒的地龙,这女人的身子怎么还是这般冷。
容晞柔顺地靠在了慕淮的怀中,慕淮见此低笑,轻声道:“你今夜很不同。”
今夜的她,便像只专索男人性命的娇媚小妖,他多次想反客为主。
主导之权夺回手中是易如反掌,但他却耐住性子,想看看此女到底能使出多少手段来。
胸臆处传来女人甜柔的嗓音,容晞细声在他怀中道:“殿下要早些睡,后日您还要去钦州,最近您也很累,不可太操劳。”
缙国亡国后,被一分为三,改为钦、永、循三州。
而这三州中,钦州的地界最大。
慕淮回味着适才的种种,微抿薄唇,又道:“你再伺候我一次,这次我来,然后再睡。”
男人的声音十分正经,容晞不禁失笑,却还是低声道:“可奴婢今夜累了,不想了。”
慕淮隐隐觉得,容晞的身体比平日虚弱了不少,他默然不语,随后搂住了女人的腰肢,算是应了她的请求。
觉她小腹微隆,不禁问:“你近日,是不是吃胖了?”
容晞嗯了一声,回道:“是有些吃胖了。”
可她别处看着倒是没胖,光肚子这处胖了,慕淮觉得奇怪。
他闭目,又道:“睡罢。”
许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容晞觉得此时的慕淮虽算不上温柔,却也平和了不少,她心中难得没有惧意。
容晞在他怀中,小声道:“殿下若日后成婚,要对妻子温柔些,不可总是行事霸道。”
慕淮想必是困极,竟是只道了声嗯,并未斥她话多。
容晞不喜别人说教,可今日却大着胆子,难得同慕淮说起教来。
她见慕淮不语,又自顾自地道:“对妾侍也是,女儿家心思重,面子又薄。殿下日后娶的又都是些名门贵女,她们自幼被娇养长大,又是殿下的枕边人。若殿下不加注意,让她们暗生嫌隙,难免家宅不宁。后墙失火最是可怕,许多家族都是因着这个被毁的……”
慕淮听罢倏地睁开了双目,这女人平日话极少,他问她话时她才会回,怎的今日恁多话?
她嗓音娇嗲,叽叽喳喳地低语倒像只小雀鸟。
慕淮将她往怀中紧了紧,嗅着她身上令人安沉的少女馨香,回道:“没纳妾娶妻的心思,这几年都没有。”
“可殿下日后终会娶妻生子的…奴婢…希望殿下姻缘美满,过的顺遂。”
容晞突地想起了翟诗音,宫里近日纷传,说她很可能就是慕淮未来的妻子。
她前日见过她,翟诗音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配的上慕淮。
可她却想象不到,翟诗音陪慕淮度过一生的画面。
容晞还要再语,慕淮已然以吻封缄,堵住了她的嘴。
她那一声声的殿下唤得,直想叫人将她这只小娇莺扑在身下。
慕淮将她的脑袋扣在了他的肩头,命道:“睡觉。”
容晞闭上了嘴,也阖上了双目。
慕淮脾气差些,但凭心而论,做她主子还算可以。
到如今这局面,也有她的错。
她错在,一不该对他生出女子情思。
二不该如此不谨慎,忘饮汤药怀上了他的孩子。
单做奴婢,只有奴对主的心思,便不会生出这么多是非。
好在,她终是要走的。
******
慕淮离开汴都,去了钦州后,容晞走在宫道上,恰巧看见了二公主慕芊。
她掐算着时辰,紧了紧粉拳。
慕芊瞧见了她,一看到容晞,她便想起慕淮。
母妃李贵妃虽未死,却是生不如死。
这一切的一切,她纵是傻子,也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容晞故意低敛着眉目,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须臾间,只听见慕芊身侧提着小食盒的宫女惊呼了一声。
里面的药洒了一地,一截千年老参横亘于地,正被地缝里的蚂蚁啃噬着。
慕芊见李贵妃的参汤洒了,杏眼蓦地一戾。
她用那双裹着纱布的手,要扯打容晞的发髻,容晞护着小腹,边低声认错,边任由她扯着。
——“住手。”
慕芊止住了动作,却仍未松开容晞的发髻。
皇后乘凤辇而至,她嗓音端淑不失威严,制止了一切。
凤辇落地后,翟诗音亭亭地站在皇后身侧,与容晞对视了一眼。
皇后道:“二公主先松开那宫女的头发。”
慕芊咬牙,回道:“恕儿臣不能,这贱婢打翻了我母妃的汤药,实该挨上几十个板子。”
皇后声音冷了几分:“再有过错,你是堂堂公主,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扯一宫女的头发,成何体统?”
慕芊终于做罢,松开了容晞的头发。
皇后仍坐于凤辇,眸色无波地扫了一眼容晞,又道:“一个宫婢,办事不利,行事毛躁,撵出去便是了。”
翟诗音听后唇角微牵。
皇后又问慕芊:“如此,二公主可满意?”
慕芊睨了一眼容晞,咬着牙道:“赶紧将这贱婢撵出去,儿臣不想在宫里再看见她。”
皇后的大宫女听后,神色却是微变,她在皇后耳侧低声道:“娘娘慎重,此女…是缙王的人。待缙王回来后,若发现此女被撵出宫…定会…定会……”
皇后神情不悦,当着众人的面,道:“本宫是后宫之主,撵走一个宫女,还要经由缙王同意吗?来人,派侍卫将这宫女亲自送到长宁门,将她撵出去!“
语毕,容晞心中悬着的石子终于落了地。
她出衢云宫前,便将这些年积攒的银钱都悄悄揣在了怀中,现下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
少顷,有二侍卫至此,要将她架走。
容晞轻声道:“我自己会走,不劳二位了。”
那二侍卫便松开了容晞的胳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宫女走得这般痛快,没哭没闹,倒替他二人省了力气。
很快,容晞便在侍卫的看视下,走到了长宁门处。
还未出门时,翟诗音至此,待走至容晞身侧后,她命近侍丫鬟递了容晞一沉甸甸的锦袋。
翟诗音道:“容姑姑慢走。”
几日前,她亲自见了容晞。
凭直觉,她便觉得此女同缙王慕淮的关系不一般。
虽说此女相貌平庸,但是肤色白皙,声音甜柔。
这日日夜夜同慕淮相处,近身伺候他,二人难免会生出些感情来。
再说此女能在缙王身侧站得住,这手段也定是不一般。
她嫁予慕淮前,不希望他身侧有这样一个女人。
容晞收下了那锦袋,这是她同翟诗音事先讲好的。
她许她钱财,她离开。
日后她要独自养育孩子,她希望孩子过得好,钱是多多易善。
容晞对翟诗音道谢后,便毫无眷恋地迈过了长宁门的门槛。
翟诗音看着容晞纤瘦的背影,美目微微觑起。
这容姓宫女左不过就是一长相平庸的婢子,离了这雍熙宫,慕淮寻不到她,很快便会做罢,没多久就会将她忘了。
而她,生的貌美,家世又高。
慕淮纵是再矜傲,她使些手段,他早晚也会对她生出好感来。
她就不信,她搞不定慕淮这个男人。
夕日渐坠,暮色四合。
容晞离长宁门渐远,都说长宁门不远处的瓦子最是热闹。
现下天色渐暗,车马填噎,人头攒动。
容晞深吸了一口气,目中有泪光涌动。
她想,是久违的人间烟火。
恃宠为后(重生) 23、入主东宫
大相国寺旁的市集于年节前开放,里面的年轻姑子想趁此时机赚些钱财,便将平日所做的绢花、领抹等物拿出贩卖。
集市上也有商贩卖些家畜活物,有寻常的猫犬鱼鸟,也有活獐子和山貂等珍奇之兽。
这些活物身上的味道让容晞想呕吐,她快速穿过了大相国寺旁的市集。
再往北走是甜水巷,穿过这处便是浣娘开糖水铺子的瓦市。
甜水巷的酒楼出名,其内林林总总的妓院青楼更出名。
巷内酒楼的廊檐下总是坐着数名花枝招展、妆容艳丽的妓子,她们敷着厚粉,面上瞧着极白,唇色也总染着一抹鲜艳的朱赤色。
那些妓子在酒楼明亮的灯火下娇笑时,瞧上去有些诡异。
酒楼的包间有帘幕分隔,有妓子被客人请进去唱曲,不时传来男人的叫好声,和往地上掷铜板银钱的打赏声。
容晞凭着记忆,快步穿过甜水巷,终于在朱雀门处的瓦子里寻到了浣娘的糖水铺子。
现下铺子的生意正好,浣娘虽雇了杂役,一双儿女却也要帮忙,因着是在冬日,客人们便都进室用糖水。
浣娘的夫君在马行街支了个鱼摊,一般在清晨贩些河鱼河鲜,待至午时,鱼多数都被百姓买光,便可收摊回去休息。
像浣娘卖的这类糖水甜食,百姓们喜欢在未时之后吃,浣娘便从下午开始忙碌,直到宵禁时再收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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