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她之前听闻,慕淮其人极为骁勇善战,原以为会是略有些粗旷的武将形象。
可今日亲眼得见一身月白宴服的他,却觉他眉眼虽略显凌厉凉薄,但却生了副皎如玉树的清俊模样。
慕淮锋眉微蹙,垂目思忖着何时该脱身离开,翟诗音已然走到他的身旁,她柔声道:“臣女见过缙王殿下,殿下万安。”
语毕,慕淮掀眸冷扫了她一眼,未言半字。
翟诗音觉他气质迫人,心中有些凛然。
只见慕淮低首,将支撑筷箸的玉制筷枕置于掌中把玩,却视她为无物,心中更觉慌乱。
翟诗音相貌出色,放在汴京世家女中,也是拔尖的,以往见到她的贵公子都会多看她几眼,眸中皆带着倾慕。
却没成想,慕淮竟是丝毫都不将她放在眼中。
——“臣女为殿下斟酒。”
翟诗音面色未变,心中却生出一计来。
她用纤手往慕淮杯中倒酒时,故意变了变力道,那醇香的美酒便洒在了慕淮华贵的宴服上。
翟诗音在慕淮的冷睨下,杏眼微瞪,故作大惊失色。
她边从袖中抽了块帕子要替他擦拭,边道:“臣女有失…冒犯殿下了。”
慕淮神色未变,略有些厌恶地避开了翟诗音的碰触,随后起身对庄帝恭敬道:“儿臣宴服被此女洒上了酒,不宜在宴上久留,便先退下了。”
庄帝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侧首看了皇后一眼,随后许了慕淮的请求。
翟诗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却没见到慕淮转身离去时,唇角微牵了一下。
这蠢货正好遂了他的心意,若不是她将酒洒在了他的衣物上,他还不能这么快就脱身。
******
冬月溶溶,细雪霏微。
慕淮踏雪归至衢云宫后,寝殿中已是灯火通明。
雪肤花貌的美人静站在殿中,如云雾般浓密的乌发垂于腰际,未施粉黛却是面若芙蕖,艳若桃李。
她着了件藕荷色的亵衣,水盈盈的眼望向他时,柔媚却不失清纯。
慕淮被封为缙王的事已然传到了衢云宫,容晞想着先向他道喜。
还未开口,男人便已将她揽腰扛在了肩头,阔步往里殿进,大掌也往她臋上拍了一下。
真是急色。
容晞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却觉,身子这冷不丁地失重腾空,头颅朝下,血液似是在逆流。
容晞竟是倏地觉得,心口处有些泛酸,转瞬便成了恶心,直想呕吐。
她怕吐在慕淮身上,他会拧断她的脖子,便连连细声讨饶道:“殿…殿下,奴婢身子不舒服,您先放奴婢下来……”
慕淮抿唇,依言将她放在了地上。
容晞站定后头有些晕乎,那股子呕意更甚,怎么压都压不住,便在慕淮探寻的目光下,捂着心口干呕了数声。
慕淮见状蹙了蹙眉,替她拍着纤瘦的背脊,不解地问:“你这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容晞呕吐未歇,说不出话来。
慕淮去缙国大约用了一月的时间,她的月事…也是迟迟未至。
她有一次,未饮那避子汤药……
容晞心中的恐慌陡然加剧,会不会是……
有孕了。
恃宠为后(重生) 19、护妻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有了这个念头后,容晞心中愈发恐慌,待那阵难受的呕意终过,她已被慕淮轻放在那宽敞华贵的四柱架子床上。
慕淮将绡纱帷幔轻放,他睇着墨发四散的美人,却见她将手覆在了小腹上。
他不解,问道:“怎么了?”
容晞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怀没怀上慕淮的孩子,便乞怜般地对慕淮软声央求道:“殿下…今夜对奴婢温柔些…好吗?”
话毕,她觉得羞赧至极,便将小脸侧了过去。
慕淮唇角微勾,又将美人的脸扳正,让她看着他。
他觉容晞这女子实在有趣,凭她这张脸,只要动动小指头,使些心机手段,便能轻而易举地让无数男子成为她的裙下臣。
但容晞却从不用自己的美貌,行那媚人乞怜之事,或是主动向他讨要好处。
如今日这般,万分可怜地乞求他待她温柔,倒是头一次。
见她这副模样,慕淮头一回生出了纵容宠惯女子的心思。
思及此,他修长的手已经抚上了容晞的脸颊,缓而慢地往下移着。
容晞的视线也随之向下,在慕淮抬起她下巴时,渐渐阖上了盈盈的美目。
目及已是漆黑一片,只听见,慕淮用低醇的嗓音轻道了声:
“好。”
******
细雪初歇时,二人墨发相织,相拥浅憩。
容晞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无甚力气。
她靠在慕淮的怀中,心中竟有着淡淡甜蜜。
因为她的一日情郎,今夜对她很温柔。
慕淮倏地睁开了双目,在黑暗中思忖着心事。
他既已被赐了王位,那也该给身侧女人一个名份了。
她身份虽然低,但许个侍妾的名份并不成问题,起码侍妾也算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在宫里便是主子,没人敢轻待她。
日后若时机成熟,位份还可再提。
半晌,慕淮低首亲了亲怀中女子的眉心,低声问:“睡了?”
他嗓音带着云销雨歇之后特有的沙哑,听上去很有磁性。
容晞闭目小声回道:“奴婢没睡。”
慕淮将容晞耳侧的碎发拨散,随后把玩着她软小的耳朵,又问:“许久没赏你东西了,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他言语顿了顿,又怕容晞听不明他的真实意图,又道:“不一定偏得拘着实物,你若想要别的,我也许你。”
容晞也睁开了双目,她想慕淮既已是缙王,那不久之后便该娶妻。
现下,她也该从适才那场迷梦中清醒过来了。
便在慕淮怀里小声道:“奴婢却然有个请求,想让殿下许给奴婢。”
慕淮唇畔掩笑,觉得容晞应该会提出他想给她的赏赐,便道:“说来听听。”
“殿下既已封王,怕是不久便要迎娶正妃,还要迁府出宫…到那时,殿下身侧定会有许多体己之人伺候,奴婢…奴婢想求殿下早几年放奴婢出宫。”
话毕,慕淮面上的笑意登时僵住。
出宫?
这女人竟是要求他,让他早几年放她出宫?
慕淮松开了她的耳朵,随后倏地钳住了她的下巴,容晞不知他为何突然作怒,心跳陡然加快,略带着怯意地问:“…殿下…殿下不许吗?”
慕淮冷嗤了一声。
一想到日后身侧没有这个女人,心中便有种无形的失控感,这种感觉甚至可谓是恐慌。
他语带威胁,沉声道:“出宫?我没玩腻你之前,你哪都去不得。别忘记那日我同你所讲,若想离开我,只有一条路可选……”
——“便是横着身子死着离开。”
慕淮的语气又重了几分,带着居高位者的强势和压迫。
还没玩腻?
这句话让容晞适才心里充融的甜蜜在一瞬消散,她没再言语。
慕淮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在一片黑暗中,他复迫问道:“听明白了就回我的话。”
“……奴婢明白了。”
容晞的声音有些发颤,慕淮终归还是将自己当成某种玩物。
他性情强势又霸道,对于没玩腻的玩物,自是不愿轻易放手。
******
次日巳时,容晞心事重重地去了尚药局所在的内诸司,去寻叶云岚。
待叶云岚忙完日常工作后,便在午食的时间为容晞诊脉。
微凉的手指仅放在容晞腕上片刻,叶云岚的脸色便登时一白。
容晞的面色却很平静,她对叶云岚颔首。
叶云岚趁着休息的时当,面色沉重地同容晞并肩行至冗长的宫道上,她侧首看了看身侧纤瘦的少女,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问道:“…是缙王的吗?”
容晞咬唇,点了点后,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轻道:“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叶云岚微叹后,又问:“那…你要留下它吗?还是……唉,不如你寻个时机对缙王说出此事罢,万一他因此许你个位份,那不是更好?再怎么说,做王侯的妾侍也比做宫女侍婢强。”
容晞回道:“容我再仔细想想。”
慕淮若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会是高兴?
还是会嫌她身份低贱,不配有他的孩子。
容晞猜测不出,慕淮到底会不会接受这个孩子。
而她头回为人母,自是不想失了这孩子,拼上一切也想将它生下来。
待送容晞至东华门处后,叶云岚劝她放宽心绪,她定会替她保密。
容晞对叶云岚艰难地扯出了笑意,二人彼此告辞,正要分道扬镳时,容晞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她回身望去,见叶云岚正跪在地上,有一娇俏明艳,身份不明的少女正拿着梅枝,一脸怒容地看着叶云岚。
容晞知道叶云岚处事一贯怯懦胆小,怕她会吃亏,便快步走向了众人的方向。
持梅枝的少女便是翟家二女,翟诗画。
她着了件雪白的狐氅,脸型圆润娇俏,瞧着明艳极了。
翟诗画怒斥向跪在地上的叶云岚,道:“我这梅枝,可是为皇后娘娘撷的,今日你将其撞损,该当何罪?”
容晞听到皇后二字,便猜出了翟诗画的身份,她在其扫视的目光下,跪在了叶云岚的身侧。
叶云岚已经吓得回身发抖,她唇瓣发颤,只哆嗦地回道:“奴婢…奴婢……”
容晞见此,便在向翟诗画恭敬叩首施礼后,不卑不亢地道:“翟小姐莫气,这梅枝损了还可再折,若您不想再去梅园跑一趟,那奴婢和叶司医便亲自为小姐折梅赔罪。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宫人一向仁厚,向来不会为这等事责骂宫人。奴婢相信,翟小姐也定是个仁善大气的人,不会同冒失的宫女计较。”
翟诗画一时语塞。
这宫女倒是牙尖嘴利,拿皇上和皇后来噎她。
翟诗画冷声对容晞命道:“你,抬起头来。”
容晞依言抬起了头首。
翟诗画冷冷扫过她掩貌后的平凡长相,见她颊上有着淡斑,心中生出了鄙夷。
她倏地将那梅枝狠掷在容晞的身上。
容晞侧过了脸,梅花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
她心中也有不忿,自上次那桃花香泽被查出问题后,她却因着身份的种种受限,没有法子替俞昭容报仇。
毕竟,害俞昭容的那人,很可能是那母仪天下、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
而她,只是个低贱的小小宫女。
在这雍熙禁城中,自保都难。
翟诗画厉声呵道:“你一满脸麻子的丑婢子,话倒还挺多,看我怎么……”
话还未毕,容晞却听见翟诗画“啊——”的尖叫了一声。
待再度看向她时,翟诗画已然摔跪在了地上。
翟诗画的腿弯处痛极,像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宫女们刚要将她搀起来,便听见一道极冷的男音沉声命道:“让她跪着!”
翟诗画掀眸一看,慕淮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一身玄裳冕服,戴九旒冕冠,矜贵夺目地睥睨着地上的她,就像是在看一只蚂蚁。
慕淮声音冷极,隐隐透着随时要暴怒的戾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本王的人?”
恃宠为后(重生) 20、爆发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翟诗画定睛一看,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惹到了缙王的人。
她自小被骄纵惯了,没被家中长辈说过重话,逢上今日这种局面,一时慌了阵脚。
慕淮低首看向了仍跪在地上的容晞,冷声道:“起来。”
容晞依言起身后,将叶云岚从地上扶了起来,叶云岚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起身后是将将站定。
容晞小声对叶云岚道:“你先回去罢。”
叶云岚心跳如擂鼓,她冲容晞点了点头,随后飞快奔离了此处。
翟诗音见妹妹翟诗画迟迟未归,便出未央宫来寻,却没成想,自己的妹妹竟跪在地上。
而她身前的人,竟是缙王慕淮。
翟诗音有些兴奋,她问向身侧宫女:“我的妆发有没有凌乱?”
翟诗音今日梳了高螺髻,鬓边还插了玉掌梳,可谓斜云鬓腻,再衬上其清丽姣好的容貌,端得起一句丽质佳人。
宫女点了点头,顺带着谄媚道:“大小姐今日极美,衣发都没有纰漏。”
翟诗音听罢,这才款款地往众人方向走去。
待走到翟诗画身侧后,翟诗音向慕淮仪态万千地施了一礼,随后柔声道:“家妹这番是头一次入宫,之前虽有嬷嬷教习,但因她性子顽劣还是失了规矩,还望殿下饶恕,回去后臣女定会好好教导她。”
话毕,翟诗音顺势扫了一眼容晞。
觉她容貌属实平庸,有些不明慕淮如此护她的缘由,想着回去后,查查此女的身份。
翟诗音一直半屈着双膝,慕淮却一直没让她免礼,仍让她保持着适才的姿势。
他冷睇着眼前的翟氏二女,沉声问道:“不懂规矩是吗?”
翟氏二女不明所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慕淮仰首,望了望高照的煦日,微微眯起了眼。
像只慵懒的狮子。
再度掀眸后,他看向翟诗画的眼神又冷了几分,道:“天未暗之前,不许离开此处。就在这一直跪着,本王会着人至此看着你。不懂规矩无妨,今日一并教给你。”
慕淮的语气颇重,丝毫不留情面。
翟诗画听罢,眼泪倏地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现下虽是冬日,可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呢,而且这青石地冷极,她只是个娇弱的小姑娘,这缙王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翟诗音刚要向慕淮求情,还未启唇,慕淮便瞧出了她的心思。
他敛眸,单挑锋眉,问向翟诗音:“你也要陪你妹妹一起跪着吗?
翟诗音看了看低泣的妹妹,终于露出了虚伪的一面,她才不会为了她去跪上四五个时辰,便回慕淮道:“……皇后娘娘寻臣女有事,臣女不宜在此久留……”
翟诗画惊于姐姐的回答,看向她时却见翟诗音对她无奈地摇了摇首,她气得哼了一声。
一场闹剧终散。
容晞小心地跟在慕淮的身后,迎着正午刺目的日头,往衢云宫走。
慕淮倏地站定,回过身后,看着容晞垂着头首,沉眉问道:“你主子是我,怎能任由他人折辱?”
容晞抬眸,眼前男子的冕衣隆贵繁复至极,腰际缘辟黯红大带,其上绣绘九章纹饰。
镇重威严,不可逼视,让人心生畏惧。
容晞平复着心跳,低声回道:“奴婢身份摆在那儿,低微惯了。”
听她提到了身份,慕淮面色未变,言语颇有诛心之意:“也是,奴婢就是奴婢。那二女虽无位份和诰命,到底也算是皇后亲眷,官家小姐。”
言毕,他观察着容晞的神色。
却见她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谦谨,并未有异。
慕淮眉宇又蹙了几分,刚欲振袖转身,想起适才瞧见了叶云岚,又问:“身子可有恙?”
容晞心跳一顿,随后摇首,回道:“劳殿下惦记,奴婢身子无甚大碍。”
慕淮颔首后,容晞继续跟在了他的身后,她回味着慕淮适才的言语。
奴婢就是奴婢。
心像被刺了一样。
******
庄帝身体情况愈差,甚至罢朝了几日。
这半月来,便由缙王慕淮代为理政。
他时常在政事堂忙碌到深夜,与容晞相处的时间渐少。
因着是在孕初,容晞的身子又虚寒,怀着身子做事异常辛苦,还总嗜睡。
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同慕淮讲出实情,眼看着自己的小腹微隆,日子久了就该瞒不住了。
叶云岚给她开了好些补药,甚至偷偷在其中加了名贵药材,帮她稳胎。
慕淮得空时仍会向容晞索|欢,容晞便将事先备好的鸽血抹在了里衣裙裤处,骗慕淮说自己来了月事。
她害喜得厉害,慕淮见她总是呕吐,心中也起了疑惑。
容晞便骗他,说女子月事不顺,也会想呕吐。
慕淮听罢,将信将疑。
是夜,慕淮难得留在衢云宫,却没有批折子。
容晞一如平日,站在书案旁为慕淮磨墨。
她隐约觉得,今日的慕淮很不一样,他虽在洒金纸上练着字,却不如以往书那端正工整的字,反倒是肆意挥毫着狂乱的草书。
墨渍浸染了他一手,他却丝毫不顾,抬笔继续沾墨。
他双手修长,指骨分明,容晞寻来了湿帛,小声在他耳侧道:“殿下…奴婢为您拭拭墨渍。”
慕淮低声道:“嗯。”
他适才是站着挥毫,撂笔后,方才坐在了圈椅处。
容晞俯身,轻柔小心地用湿帛拭着他手指上的乌墨,慕淮垂目,见她纤长浓密的羽睫上下轻掀。
自己有些粗粝的手掌,正被女人柔腻的掌心轻轻包裹。
他呼吸深重了几分,大手一揽,倏地将女人圈在了身上。
容晞跌坐在他的怀中,见男人眸中遍染深晦,手也熟稔地扯向了她的裾带,慌忙制止道:“殿下…不可……”
慕淮嗓音沙哑,不悦地问:“算日子,你月事不是早过了?”
容晞闭目,平复着心跳,用极低的声音回道:“…奴婢…不想。”
慕淮轻笑了一声,随即倏地钳住了女人的下巴,沉声问:“不想?你当你是什么身份?”
“撕啦——”一声。
慕淮的力气很大,丝绸制的亵衣便像撕纸一样,被扯了个稀碎。
男人泄愤般地吻向她时,容晞心中难得也有了怒气。
她的自尊便如这衣裳一样,破碎不堪。
每日都在他身|下卑微承欢。
让她用什么姿势,她便用什么姿势。
看他脸色,每日都怕被他弄死。
是,她是玩物、是奴婢,这一切由不得她不从。
她自幼也是被父母宠护长大的,就因家道中落,变成了身份低微的宫女,就要终日被男人欺负羞辱着。
可她最气的是,明明慕淮是个极恶劣的男人,她竟然对他生出了女子情思。
真是可悲又可笑。
慕淮突觉唇上一痛,随即有丝缕的血腥气溢出。
他松开了容晞,方觉自己竟是被这女人咬了。
他用指腹将唇上血迹拭干,却并未作怒。
竟是不驯的笑了,眸中还夹杂着玩味。
慕淮看向容晞,她一向温软柔顺,可今夜那娇美的面容上,竟是难能存了丝愠色。
有趣。
思及,慕淮笑意渐敛,倏地将她抱举在了书案上。
笔墨纸砚被拨散了一地,容晞被他此举骇得惊呼了一声。
坐定后,她将脸侧了过去,在心中思虑着对策。
她不想、很不想在这上同慕淮敦伦。
慕淮撑着双臂,像看猎物般,盯视着书案上的美人儿。
蓦然间,窗外突传苍凉且急锐的尺八乐声,隐隐暗藏着丝缕杀机。
容晞徇着声音看向了窗外,见将圆之月被一片绣红晕蚀,眸色不禁微变。
随即便是宫人边擂鼓,边高喝着:
“——霁华宫走水了!”
窗外天象分野,流云缥缈。
慕淮唇角笑意渐冉,似凶兽茹血般,眸色虽无波无澜,却透着几分残忍。
他终于松开了容晞,甩袖阔步离了书房。
容晞只觉,自己的那颗心似是要跳到喉咙眼处。
她从书案下地,将将站定后,窗牖已被呼啸的积北之风吹得大开大阖,空气中弥漫着略有些呛鼻的硝烟味儿。
容晞捂着心口,那处仍如擂鼓般跳动着。
慕淮之母尹贤妃是被大火烧死的,今日李贵妃的霁华宫又突然走水……
这一切的一切,定都是慕淮的阴谋。
他为报母仇,手段狠辣决绝,无可厚非。
只是,这男人的残忍,却让她心生怖畏。
容晞站在窗前,看着被燎燎烈火映亮的夜空,慢慢攥紧了拳头。
她一定要想法子,离开这个男人。
恃宠为后(重生) 21、御状(一更)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因那夜北风极盛,似带着邪性的妖气,那火势自是也愈冉。
华贵的霁华宫被烈火焚灼了一夜,整个雍熙禁城中的硝烟味都久久未能散去。
慕淮彻夜未归,容晞心事重重,自是也彻夜未睡。
那夜二公主慕芊被宫人救出,娇嫩的双手被烈火灼伤,她满目惊慌,摔坐在地。
眼看着自小生长的地方正慢慢变成一座鸦黑的废墟,而自己的那双手也是灼痛难忍,不禁失声哭嚎。
慕芊的哭声凄厉至极,她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吵嚷得周遭宫妃都难以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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