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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陛下无事,来时听你娘说了,昨日料理完刺客,安全起见,你爹爹劝说她回宫了。至于刺客,都是死士,跑掉了几个,被擒的都自裁伏法了,陛下正派人追查线索。”并未被君逸羽的笑容欺骗,长孙蓉也回身拥住了君逸羽。想想无崖子的名声,一代宗师经历的风浪不知凡几,连他都需要借用昏睡穴为徒弟争取时间了,那毒该是何其凶险!
安全起见?是陛下的安全?还是我身份的安全?死士吗?那楚……算了,先不想这些!等等!蓉儿刚刚说是……听我娘说的?!
“蓉儿,你醒来已经见过我娘亲了吗?她对你……你可有为难?”
知道君逸羽在担心什么,再与君逸羽提起萧茹,对长孙蓉的意义已完全不同于以往,她有些脸热,只在君逸羽怀中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她待我还是很好,我来羽园的路上遇见了她,她主动过来搀我一道,给我说了你中毒的始末,还说你的解药快配好了,让我宽心。”
“哈!娘亲还劝你宽心?”惊喜来得太突然,不单长孙蓉变了主意,连萧茹的态度都大为改观,君逸羽心头残存的郁气一扫而空,满腔都是欢腾的欣悦在奔逸,“不是说娘亲和你一道来的吗?她人呢?对了,还有爹爹,你可曾见过爹爹,他对你的态度怎么样?”君康逸和萧茹夫妻一体,从来都是立场一致,听说了萧茹的默许,让君逸羽很自然的期待起了君康逸的承认。
实在不想搅扰君逸羽的好心情,长孙蓉等了许久才回答道:“方才进院子时正听见灵毓公主要派人去皇宫解除和你的婚约,你娘亲去看情况了,你爹爹,我还不曾遇见。”
“我……我中了毒,睡过了一天一夜,爹爹都没来看过我吗?”君逸羽神色黯淡,“师姐拿定的主意,娘亲劝不过来的,让师姐去解除婚约也好,早晚该这样的。其实不用担心,师姐若要害我,也不会多此一举的救回我,她派人去宫里,应该不会说出我的身份。”
“死者为大,不管怎样,你爹爹都得先继续操办完出殡的事,乾陵那么远,安葬的事又多又杂,也许他还没回来呢,等他忙完,会来探看你的……”长孙蓉忍不住伸手触上了君逸羽的面颊,若非选择了自己,她根本不会与爹娘分歧,不会有这样黯然的脸色,也不会……
爹爹忙完会来?会是这样吗?
呵,果真我没了孝孙孝侄的资格,终究没能送爷爷他们入土。
君逸羽揽紧了长孙蓉的腰肢,即便要背负不孝的名声,她也不后悔。
细密的吻轻轻的落上长孙蓉的额头,君逸羽柔声细语,“蓉儿,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让爹爹和娘亲都认可我们。”
“不要!”
“嗯?”停下了唇瓣的温柔触碰,君逸羽诧异的对上了长孙蓉的眼睛,她真的没想到,长孙蓉如此果断的拒绝她的承诺。
“羽……”长孙蓉的手抓在了君逸羽臂间,紧了又紧,“我不需要什么认可,你别再伤害自己的身体,如果所谓认可是你用伤害自己为代价换来的,我一点都不想要,真的,我一点都不想要……”
“蓉儿,你……”君逸羽颇为犹疑。
九岁之后便再未哭过的长孙蓉,一度怀疑自己将二十年的脆弱都积攒到了这一年,根本无法把控住喉口的软弱,伏上君逸羽肩头,她的声色中又夹了缕哭音,“羽,我都知道,陵柔都告诉我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傻,都不与人商量就毁了自己的胞宫。”
君逸羽一怔,陵柔竟然……抗命了。知道陵柔是为自己着想,君逸羽很难生出责怪,她很快定下神来,轻轻抚摸着长孙蓉的背脊,笑说道:“我说你一醒就要搬走的,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误会了,蓉儿,我那么做和你无关,真的,也和想要爹娘承认我们无关,我喝下寒宫汤后正巧被珠芸姑姑撞见了,那是个意外。我虽然很想要爹娘祝福我们,但他们对我那么好,我若用自己的身体做要挟,也太卑鄙了。在你心里我是如此卑鄙的人吗?我太伤心了。”
急于否定君逸羽口中的“卑鄙”,长孙蓉在她颈间摇头不休,引得君逸羽会意一笑。在君逸羽看来,她决定与长孙蓉一起了,两个女人不可能有孩子,子宫不要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但对“无子”为七出之贰的古人而言,显然不会如此简单,尤其萧茹和君康逸这几天的态度转圜,更帮君逸羽证实了这一点。为了不让长孙蓉自责,也是想消除长孙蓉因君乐悠而来的芥蒂,她又道:“其实我就是怕疼,你生悠儿那晚,你可知我有多害怕,世间最疼的事莫过于生子,我看看都怕,可不敢自己经历。反正我就认定你了,胞宫要着也没用,每月的月信还都是麻烦,而且我们有悠儿啊,好不好,好不好,让我做悠儿的父王,要不做娘亲也好,你若不让悠儿认我,等我老了连个给我送终的人都没有,好蓉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忘了曾经的噩梦,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分明是说着此间男子绝难给出的动力情话,君逸羽的表现却像足了一个讨要谈过的小孩,长孙蓉忍不住笑了,几滴眼泪却挣脱了眼角。若真是因为怕疼,那毁掉女子胞带来的宫寒剧痛怎么算。君逸羽说被爹娘知晓是个意外,长孙蓉信,但若说与自己无关,她万万不会相信。
“羽,你不可以再对自己残忍,你知不知道,一个身体不再洁净的女人,不值得你如此,悠儿也不值得你……”
“蓉儿!不许这么说自己!”君逸羽堵住了长孙蓉的话,像对待易碎珍宝般将她小心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语带疼惜的喃喃低语道:“别这么说自己,蓉儿,我也都知道的,那不是你的错,是叔父醉酒的不是。别人的过错,怎么会是你不洁的理由。再有错,也是我的错,你将身体给了我,我若能早些抓住你,若能一直陪着你,便不会害你……蓉儿,忘了那晚的事,悠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看她在你肚子里长大的是我,陪你生下她的是我,她延续的名号是我的,她是我们的孩子,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宝贝,谁来我都不会让人抢走,也请你,别再介意悠儿的存在可好。”





逸羽风流 第217章
【从今日起,我,君逸羽,以你为妻,许你一世悠乐,白首不移。】
怎么可以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君逸羽的耳语缠绵动人,得不到回应似乎永远不会停下。其实早在知道君逸羽自绝后嗣,再无回头时,长孙蓉的妥协便已经注定,所以她来了,还说出了“我答应你”,此刻她所有的心结和心伤都尽数柔软在了君逸羽的耳语里,还有什么理由再退缩?长孙蓉终是含笑点头,压抑在眼眶的泪水却成细泉流淌。
这是长孙蓉第一次在君逸羽面前哭得肆无忌惮,君逸羽却并不急于擦拭长孙蓉的眼泪,只是轻轻用唇瓣勾勒她的鬓发,聊做安抚。哭一哭好,将所有的压抑都哭出。哭一哭好,将所有的委屈都哭走。
君逸羽知道,怀里的女人外柔内刚,出云峰顶遇刺受伤时不曾落泪;曾受……欺辱,也不曾让她看出半分反常;隐忍深情不让人难做,至死才让人得窥……这样的女人,只有她给自己承载她眼泪的机会时,她才真正拥有与她共担人生的资格。有些无言的感动渲染在君逸羽心底,直到这一刻,君逸羽才真正确信,她抓住了长孙蓉。而且她确信自己,不到身陨,绝不放手!
“长孙蓉,从今日起,我,君逸羽,以你为妻,许你一世悠乐,白首不移。”
君逸羽开口,语调温柔,却不乏坚色。
长孙蓉初初收歇的泪泉,再度泛滥。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我们就该去卖桃子了。”君逸羽笑着点了点长孙蓉的眼眶,终于伸手触上了她的眼泪。
“咳!咳!”
想自己一大把年纪,眼泪被旁人看了去,长孙蓉听到帘外假咳,下意识的将脑袋往君逸羽身上藏,余光瞟见来人,她脸皮发烫,又连忙拉开与君逸羽的距离。
君逸羽隐约察觉过外间的脚步声响,只道是退守帘外的陵柔,不想进来的是萧茹,微微一讶之后,她轻声唤了句“娘亲”,同时不忘拽住长孙蓉的掌心,任她焦急收手也挣扎不掉。
挑帘而入,萧茹无声一叹,她曾经无比希望,一切都是她的傻孩儿一厢情愿,但她认识长孙蓉足足十五年,几曾见过她刚刚那样的小女儿情态?!
宝贝女儿放弃了生养的能力,已再无嫁人的可能,有本事娶回来一个,还白白带回个孙女,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可为何偏偏她爱的女人是她的嫡亲叔母!她死心眼要定了的便宜女儿实际是她的堂妹!真真,怎一个乱字得了!莫说康逸那个做爹爹做哥哥的夹在中间生气,便是我也……罢,罢,罢!羽儿都把事情做绝了,既已决定放任,两情相悦,羽儿的情,不被辜负,方好。
极力劝慰着自己,萧茹平静的看向君逸羽,又在扫见君逸羽与长孙蓉十指相扣的手掌时,做娘的那颗心飘零落寞。不是没有瞧见长孙蓉的挣扎,但愈是如此,愈发提醒了萧茹,她的孩儿心有所属的事实。她的女儿爱上了一个女子,预想中孩儿哭嫁的场景不再有出现的可能,但这也意味着,从此时此刻,甚至更早的时候起,她这个做娘亲的,已经不是孩儿生命中最重要最亲近的女人了。想到这些,萧茹出口的话,带上了母亲特有的幽怨,“未婚妻刚说要和你解除婚约,你便为自己定下了妻室?”
君逸羽眼神微黯,很快悄悄挠了挠长孙蓉的掌心,这才松开她的手,觍着脸上前抱住了萧茹,“谢谢娘亲。”有些话不用说透,萧茹话中虽有讽刺,但君逸羽不难听懂她的态度,至于萧茹口中提及的易清涵,只看萧茹的面色,君逸羽便知道如自己所料,师姐生气归生气,不原谅是不原谅,但不会据此害了王府,如此,就好。一刀两断啊,如此残酷的字眼出现在她和易清涵之间,回想起都觉得疼,若无万分必要,君逸羽不愿再提。
长孙蓉早已经偷偷擦去了眼泪,只是眼睛难免还有些红,君逸羽的小动作让她哭笑不得,但对萧茹,确是感念,可她面对的是说出了“妻室”的萧茹,着实让她有些脸热着难以自处,唯能深深一记大礼。
萧茹摆了摆手,又推开君逸羽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她的面色,“少套近乎,都好全了吗?你说说,这都是第几次了?你护驾是好,可陛下给的封赏,你也得有命领吧?你非要攥住人家不放手,是攥来给你披麻带孝的不成?!”
“娘亲,孩儿这不是没事了吗。”偷偷看了眼面色发红的长孙蓉,君逸羽一脸讨好的拽上了萧茹的衣袖。
“没事?这次若非无崖子大师他们及时出现,你非得丢掉小命不可!”
君逸羽自然不会说,师傅来之前自己已经准备壁虎断尾了,只是讪笑着说道:“孩儿下次不会了。说起师傅,娘亲,我师傅他人呢?”
萧茹摇摇头,对君逸羽的口中的“下次不会”不置可否,想起无崖子的去向,倒是叹息着回道:“知道你这没了大碍了,你师傅便走了,听他和灵毓公主说起,应该是去了宁国寺。宁国寺的玄慈大师,圆寂了。”
君逸羽拳头一紧,怔怔反问道:“玄慈大师圆寂了?”
被君逸羽抓得有些疼,萧茹微微蹙眉,奇怪问道:“羽儿你这是怎么了?听无崖子大师话里的意思,玄慈大师是你师祖的故识,你也认得?”
“大师和师祖?是故识?这我不知,我拜入灵谷时,师祖已经不在了。娘亲可记得,去年生辰,我和你,还有蓉儿,一起去宁国寺祈福,那时我见过玄慈大师,大师慈眉善目的,还说我是他的机缘之人,不想世事难料,机缘有限,我才与大师一面之缘,再听闻,大师便已仙去了,唉!”
玄慈佛名太盛,一代大师,一朝坐化,长孙蓉听了,本也在感慨,但君逸羽的反应引她注目,尤其听说君逸羽认识玄慈,“机缘”之语更让长孙蓉疑惑着扫向了君逸羽眉心,隐约想起了一则遗失的传闻,终是迟疑相问:“羽……阿羽你那次,如何有空见到过玄慈大师?”碍于萧茹在场,长孙蓉脸薄,羽字在嘴边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变回了“阿羽”。
“嗯?就是到宁国寺的第一天……”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逸羽话未说完,便被陵柔打断了。陵柔的声音很高,隔着房门传进里间都吓人一跳,显然是在提醒君逸羽她们——君天熙来了!
“平身!朕去看你主子,你不用跟来!”
君天熙进来得很快,怕君逸羽和长孙蓉不知轻重,在君天熙面前现了不该有的亲密,萧茹只来得及横跨一步,隔在了她和长孙蓉之间。
“君逸羽!你……”入内见有旁人,君天熙难抑惊喜的声音戛然而止,缓了缓气才摆手止了萧茹和长孙蓉的参见礼,笑道:“两位皇嫂也在啊。”
“陛下怎么来了?您前番才遇到了刺客,如何还犯险出宫呢?”萧茹语似关切。
“听说阿羽醒了,她是为朕受的伤,朕怎么能不来探看呢。二皇嫂都好了吗?咦?皇嫂你的眼睛怎么了?”
君天熙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她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着实有些为之前的自己懊恼。真是莽撞!他醒了,怎么可能房里没别人来看他!
偏头看向长孙蓉仍旧发红的眼眶,萧茹脸色暗沉,她拍了拍长孙蓉的手背,又偷偷对君逸羽给了警告的眼色,只道:“蓉儿一向待羽儿好的,都能胜过我这个做娘亲的,陛下也不是不知道,这还不是羽儿躺了一天,让她担心不过罢了。”
“嗯,二皇嫂对阿羽的确好极。君逸羽,你的毒都好了吗?”君天熙的心思不在萧茹和长孙蓉身上,寒暄两句便看向了君逸羽,不然长孙蓉出现在羽园都该让她多想想,长孙蓉产后大虚方好,连夫君和公爹的丧礼都无力出席,还能来看夫君侄儿,两厢权衡,哪里是一个“好”字便够的?
君天熙出现得太仓促,君逸羽甚至无暇拿准自己的姿态,只是呆呆回了句“好了”。
“那就好!君逸羽,是灵毓公主救了你?你可知道,她突然要和你解除婚约?”理智告诉君天熙,西武单方面悔婚,作为大华君王,她该生气,该不满,该担心本就不算顺遂的时局,但她做不到!即便知道自己实际丢失了一朝天子应有的理智,她也没办法让自己不再高兴!是的,听说无需自己谋划,易清涵便自发不要和君逸羽的婚约了,君天熙高兴!无法自控的高兴!
哪怕君天熙极力压抑,她眼底光芒的雀跃,也依旧晃得君逸羽眼花。君逸羽嗫嚅着嘴唇,突然很想拉过长孙蓉,告诉君天熙,与婚约无关,她曾说过的“想要守护一生的人”是长孙蓉,而且如今,已不单单是“想要”,而是自己已经在付诸行动了。君天熙为自己空欢喜,君逸羽心疼。自己与长孙蓉的真正感情隐藏在阳光下,君逸羽替长孙蓉委屈。她真的真的很想把一切说开啊,不然对她们都不公平。但余光去寻长孙蓉时,撞进君逸羽眼中的是萧茹,她终究只是低沉一声“知道。”
误读了君逸羽的失落,君天熙想起君逸羽在东营马场的“当众剖白”,以为君逸羽对易清涵有情,她的满腔欢喜尽归沉郁,一时无言。
只道毁了大华西武的和亲计划让君天熙生气了,萧茹连忙替君逸羽告罪,“陛下恕罪,羽儿年轻气盛,对灵毓公主只有同门之谊,没有男女之意,这才误了婚约,还请陛下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宽恕一二。”
君天熙眼前一亮,“是这样吗?君逸羽,你对灵毓公主说了什么?”
君天熙没能从君逸羽口中得到自己想听的回答,便被门外细碎的喧嚣搅乱了。
“陛下可是在这?”
“是……”
“陛下,奴婢有事回禀,可以进来吗?”
慕晴略杂焦急的嗓音,让君天熙刚刚回升的心情,又往下沉了沉。明明将慕晴留在了宫里的,若无大事,她绝不至于亲自跟来,又是什么事?




逸羽风流 第218章
“慕晴,进来说话。”
“喏。”
得了君天熙准允推门而入的慕晴,气息有些湍急,看清房内情景,她还是极力压抑了焦虑,对萧茹和长孙蓉的方向福身行了一礼,这才附到君天熙耳边,“陛下,您刚刚出宫,北疆便来了急报,说是……”
饶是以君天熙的定力,且是心有准备的情况下,听完慕晴的回禀,她仍免不得微微变了脸色。
“你好好养伤,朕改日再来看你。”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君逸羽一眼,君天熙又对萧茹和长孙蓉点了点头,“两位皇嫂,朕宫里有事,这便走了。”
“恭送陛下!”
“哎……”慕晴回话时,君天熙就站在君逸羽旁边,虽则如此,但慕晴耳语太小,以君逸羽的耳力,也只听到了“北疆”“急报”“钦差”“作乱”几个字眼,不等她将这些词串联起来,君天熙便已告辞而去了,来去匆匆的,直如一场梦幻。待得君逸羽反应过来时,萧茹和长孙蓉已经在恭送君天熙了,她只来得及拽住了慕晴的衣袖,“慕晴,出什么大事了?可方便告诉我?”话没听全,君天熙凝重的脸色也只是一闪而过,但君逸羽没有漏看!
兹事体大,相信过不了太久就会有市井消息流传,根本包不住藏不住,而且君逸羽和君天熙的关系,在慕晴看来,根本不存在秘密,上回的八百里加急陛下不也随便王爷看了?王爷连奏折都替陛下批过呢!只是慕晴急着去追君天熙,便只扫了眼周围,低声一句“唐晙杀了调查靖武王遇害根源的钦差,起兵谋反了!”说完,就想转身而去。
“唐晙?”君逸羽依旧拽着慕晴不松手。唐晙这名耳熟,只是君逸羽一时缓不过来。调查靖武王遇害根源的钦差?起兵谋反?慕晴简单的解释没能打消君逸羽的疑虑,反倒引起了她足够的关注和慎重。
“就是唐家老二,卫国公的庶长子!”
心里“咯噔”一下,君逸羽的脸色沉重得厉害。竟然是卫国公唐家的人谋反!君华建立了多久,唐家在军中的柱石地位便持续了多久!皇爷爷在位后,我们王府在军方慢慢占了些位置,可到底比不上卫国公府百多年的影响,尤其如今爷爷和叔父都去了,翼王府在军事上失了有力的发言人!北疆还有胡人来攻!若没记错,熙……陛下这次点的抗胡大帅就是唐劭!唐晙倒也罢了,可父子勾连牵扯到唐劭身上,那便是整个卫国公府朝廷都不能信了,唐家在华朝军队中的无数故旧,都该惶惶难安了吧……外敌未平!又失柱国!人心惶恐!军心不安!一个不好,便是君华覆亡,也不算夸张啊!
“王爷重伤才好,还需好生将养,相信陛下能处理好的,还请王爷宽心则个。奴婢得去侍驾,先告退了。”君天熙都走得看不见了,慕晴实在着急赶路,见君逸羽神情严肃着不再说话,她安抚两句,从君逸羽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袖口,行礼退走了。慕晴不知道君逸羽能推知多少,但看君天熙不曾与君逸羽多说,想来陛下是不想让王爷劳心的,有些事情她也就没有说。多事之秋,唐家和北边的麻烦,西武退婚的事好巧不巧的发生在现在,哪怕它让陛下私心里高兴,对大华而言,也无疑成了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还有……追查出来,那娇娘所在的起鸾楼是潘家隐藏的产业,陛下为大局计,本想先按下不提的,可潘辰那老不休的,竟然借着陛下遇刺的事,反咬荣乐郡王误信歹人,护驾不利,引得陛下暴怒之下治了他买凶行刺的谋反重罪,如今的朝局本身,便不算平稳呢。唉,陛下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王爷吧。事已至此,倒也怪不得陛下。潘辰早晚该收拾,昨儿那情况,王爷生死不知,正是陛下心烦的时候,碍于灵毓公主的出现,陛下怕抑不住情思,还只能被人劝回宫里,正想搜出刺客出气呢,谁让潘辰选错了时间选错了人,自个往陛下刀口上撞呢!
文潘武唐,潘氏早已和宫中离心,但唐家这边,即便天子偶有制衡之举,那也是应有之意,说来,防止卫国公府在军中独大太过,对他们也是一种另类的保护,宫里到底一直是重用和信任唐家人的。套用古人的说法,世受皇恩,唐晙有什么理由谋反?唐劭可会父子同谋?慢着!叔父是回京述职的途中遇害的,北胡大军突然深入北疆,慕晴又说唐晙是杀了钦差再起兵的,莫非叔父的死,和唐晙有关?
国难家仇,君逸羽的拳头越握越紧,她没有留意到慕晴的离去,回过神来,只是定定的看向萧茹和长孙蓉,“娘亲,蓉儿,我要入宫。”
羽儿一问,慕晴就擅自透了消息?她可是出了名的口风紧啊!慕晴对君逸羽说话时,依旧压抑着声音,萧茹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君天熙前脚才进门,慕晴后脚便追着送来的消息,想想也知道会是大事,惊讶于宫里对君逸羽的偏信,转念想想,自家孩儿可是统领着陛下最亲信的军队,算上这次,更是前后三番救过陛下的命,这份信赖便也不算奇怪了。
“不许!养好伤之前,哪都不能去,你还嫌自己不够折腾吗?”听君逸羽说进宫,萧茹不禁柳眉倒竖,母亲眼中,孩儿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萧茹想来,便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她的羽儿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如今伤都没好呢,哪里轮的上她操心旁的。换了口气,想起君逸羽做的傻事,萧茹的声音又有些发哽,“你前几天喝的……身体本就没好全,这又中毒受伤了才解毒,不好好调养,真想落下病根吗?听娘的话,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事你皇爷爷和皇姑会做主,想来等你爹回来,他会进宫的。”
奇怪于长孙蓉的欲言又止,君逸羽将她的沉默,理解成了在萧茹面前还调整不过身份来,君逸羽有些难过,若叔父还在,若是他那次没有喝多,没有对蓉儿做错事,由他来解释自己与蓉儿的真实关系,至少爹娘这,不会有尴尬的。对长孙蓉安慰的笑了笑,君逸羽面向萧茹,眼神中有些恳求,更多的是果决。
“娘亲,孩儿这次,真的得去……”
……
君逸羽劝说萧茹时,萧茹想来会进宫的君康逸,已经随君天熙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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