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不过是些刀剑功夫,自己喜欢罢了。”
“嗯,小小年纪,还会谦虚,不错。既然喜欢,想来必是练得不错的,不如耍两招给皇爷爷看看?”
“这可不行,我师傅要是知道他教我的功夫被用来当杂耍了,会要我的命的。”君逸羽逗弄着腿上的小萝莉,嘴上推拒得随便。
“羽儿,怎么和你皇爷爷说话呢!···”
君康逸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承天摆手止了,“逸儿,不妨事,不妨事,我就喜欢他这样。倒是你在这宫里老拘着说话我不喜欢。你吏部事儿多,要不出去忙吧,就让羽儿在这陪我说说话。”
君康逸哭笑不得,他这就被扫地出门了?还嫌我说话拘束了?毕竟是皇宫,众口悠悠的,还是多注意些才好。“好吧,叔父,那就让羽儿留在这,我先走了。羽儿,你···”
君康逸还要对君逸羽交代些什么,又被君承天一挥袖打开了,“去去去,羽儿就这样挺好,你别教坏他了。快走快走,别打扰我们爷俩说话。”
君康逸摇头苦笑,“那我走了,叔父,他都长这么大了,您可别像小时候一样太惯着他。”
“啰嗦!”君承康玩笑着赶蚊子似的赶走了君康逸,这才笑眯眯的对君逸羽道:“别听你爹的,咱们爷俩还该怎么就怎么,皇爷爷还就喜欢你,和小时候一样,不生分。对了,咱们刚刚说到那儿了?哦,对,既然你师傅不许,那皇爷爷就不害你的命了,可你这么久才回来,好歹也得给皇爷爷露点什么本事吧?”君承康低头正看见君逸羽腰间的玉箫,指着道:“前些年你爹爹从我这讨要了一管极品玉箫,说是要给你的,你这腰间挂的就是吧?既然你正好带着,不如吹个曲给皇爷爷听听?”
“哦?我说玉雪这般绝世好萧,原来是爹爹从皇宫淘换的啊。今儿出门前,娘亲还特意要我带上玉雪,我原还奇怪,该不是你们早有预谋吧。”
“哈哈,哪有什么预谋,不过是你爹从我这要走这玉··玉雪时就答应了,你回来得吹给我听的。”君逸羽亲近而随意的态度让君承天很是愉悦,有多少年没人在宫中和自己这样说话了,便是哥哥入了皇宫也是一口一个陛下的守着规矩,好生无趣。
“也好,既然是占了皇爷爷的宝贝,给您吹奏一曲也是应当,不知你想听什么?”
“哈哈,不拘你吹什么,你随性,皇爷爷洗耳恭听。”君承康笑得很是开怀。
“皇爷爷,我不惯在室内吹箫,既然随我的性,今日春光正好,不如我们出去?”君逸羽笑着提议。他在灵谷时在崖顶吹箫惯了的,一向只爱在旷达的地方演奏,这宁康宫虽则阔大,但有旁的选择,还是出去的好。
“也好,那就走吧。”承天帝说一不二,当即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小东西,你也不叫我,还在我怀里坐得这么舒服,这可是不行。哥哥自己去吹箫玩儿,不要你了哦——”君逸羽手底轻灵的旋着玉雪,又点了点坐在他怀中的君若萱的鼻子,起身把她交给了旁边的宫女,这才跟了出去。
逸羽风流 第26章
春日时节,天光正好,千树花开,阳光暖暖的洒在树前吹箫的少年上,渲染出了一圈奇特的光晕。少年双眼轻闭,睫毛轻微翕动,俊美的面容因为专注而更加迷人。他白皙纤长的手指似比那美玉所制的玉箫更加通透晶莹,在萧管上肆意飞舞,清幽的萧声却演奏出了几分春日烂漫。清风吹过,洒下星星点点的花雨,拂过少年宽大的衣袍,紫色锦缎上的银色云纹也更显轻灵,衬得长身玉立的俊逸少年,飘飘忽宛若神仙中人。
君天熙入得皇极宫地界往宁康宫走去,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引人入胜的绝妙萧声,她挥手制止了跟在身后的内侍护卫,独自走来,一眼就看到了花树前闭目吹箫的专注少年。饶是天潢贵胄,为皇为帝,见过无数青年才俊的君天熙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赞一句:“好一个丰神俊逸的少年郎!”
君逸羽一曲完毕,睁开眼来,入眼的就是远处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龙袍女子。
君天熙更成熟冷艳了些,眉目五官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愈加显得精致。高挑的身材被略微宽大的龙袍遮掩了窈窕的曲线,但绝难让人相信她在三个月前又做了母亲。她只静静的站着却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淡淡威仪,想来许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了。
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神思有些恍惚的君逸羽认出了君天熙,下意识的抬手挥了挥手上的玉雪,嘴中喊出了前世见到熟人时惯用的招呼:“hi,好久不见!”
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女皇陛下见他动作,又听了这话,一时间满面愕然。
君天熙毕竟不凡,迅速收整好面上的表情,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想到少年树前吹萧的飘逸身姿,她倒不怪罪这少年的无理,却是欣赏起了他从容洒脱的风度。
君天熙收拾情绪,不动声色的踱步上前,刚要开口,却是君逸羽身侧不远处静坐品萧的君承天率先起身抚掌开口了:“哈哈,阿羽,这曲前所未闻,莫非是你自创的?清幽低沉的萧音却被你吹出了春光烂漫,好个一曲吟春啊,好曲,好才思!不错,不错,只这一曲萧声,你这十年离家,也算是不亏了。”
见君承天动作,君天熙忙迎了前去行了一礼,君逸羽也走了过去。
“阿羽?”君天熙听君承天之言,心中暗自纳罕这少年身份,不由得疑惑出声。
君承天听她疑问,开口向她介绍道:“熙儿,你来得正好。来,这是你康逸皇兄的儿子君逸羽,你的皇侄。他小时候你也是见过的,只是他被你皇兄送出去学艺十年,这才回来,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阿羽,过来见过你姑姑,小时候你姑姑可是很喜欢你的。”
君逸羽正为自己的一时忘我用了前世的招呼而暗自恼怒,见了君天熙很是尴尬,但听长者吩咐,只能走上前来,对君天熙长揖一礼说道:“见过陛下,适才一时忘形,多有唐突,还请见谅。”
君天熙本就喜这少年丰姿,见他态度不卑不亢更是欣赏。“陛下”这一代表至高皇权无上尊崇的称谓,从他口中说出似乎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代号,言语中的歉意却是真诚,但绝没有冲撞天子后一般人该有的畏惧和忧虑。
“哈哈,好小子,说了见过你姑姑,你还假模假样的叫什么陛下。”君承天自然也听得出他口称陛下,但语气中却没有面见天子的惶恐敬畏,他把翼王府的人当家人,见君逸羽不拘谨,心中很是满意。
君逸羽被人拆穿,只是无奈的抓了抓头。他摆不出时人面见帝王时诚惶诚恐的心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他这已经是逼着自己尽量拿出面见师尊时的恭敬态度了。
君天熙不动声色的悠悠开口,“你方才说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朕?”
君逸羽闻言面色一红,竟然说出了什么“好久不见”,怎么能这么忘形呢!讪讪说道:“额,我自小记事的本事就不错,小时候你和皇爷爷都对我很好,最后一次见你,应该是去师门前和你们告别的时候。十年前的事,是很久不见了。”君逸羽说话时虽然尴尬,但还是直视着君天熙,这在他看来是人与人面对面交流时最基本的尊重。
君天熙的心中感受却是大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是帝王独女,随后贵为皇储,现在更是这个偌大国家的主宰。显贵的出生把她送上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俯视苍生,再高傲的头颅在她的天子皇威前都会深深低下。她见惯了他人的低下谄媚,也习惯了这至高皇权带来尊荣的同时伴着形影不离的孤独。她本是称孤道寡的帝皇,但在这少年清澈眼睛的注视下,听到他毫无谄媚讨好的话语和毫不掩饰的尴尬面色,却感到了一种平等相交的真挚,是她此生从不曾体会过的。
“是吗?朕倒不记得了。”君天熙压下心中感慨,只淡淡一句。
“哈哈,你是皇帝,贵人多忘事,这是正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有我这闲人无事就都记着。”
天熙帝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心中却是爱极了这少年与她说话时的随意,不被送上神坛的感觉,让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却是君承康接过了话头:“阿羽也有十五了,自诩闲人,可是想要有所作为了?”
君逸羽听得一惊,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随口一句话而已,他还真能想!他怕推拒晚了被安排上什么职司,连连摆手说道:“不不,我就爱做闲人。”
“嗯?这··”君承康刚要继续追问 ,却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哥哥,抱。”
君逸羽原就准备接招,心思飞转的想着推拒的理由,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借口的。这稚嫩声音的主人给了他出路,他爱极了这带着奶味的声音。
君若萱正被君承天身后的一个宫女抱着,君逸羽受她拯救,连忙走上前去接她入怀,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小东西,可算叫我了。叫的好!哥哥太爱你了!再叫一个看看。”叫得真真是好,救人危难,好时机啊!
“哥哥。”
“哎,萱儿真乖。”君逸羽笑眯眯的答应着。
君承康和君天熙父女见着这一大一小的投缘模样,只能面面相觑。
君天熙迟疑着问道:“父皇,萱儿和他很熟?”
“哈哈,今天才见,看起来很是投缘呢。”
“好,萱儿真乖。来,这个叫爷爷。”
“爷爷。”
“宝贝,这个叫娘亲。”
“娘亲”
“我是哥哥,叫哥哥。”
“哥哥”
“太棒了,让哥哥亲一个。”君逸羽靠着逗弄着小不点,避开了君承天的话题,又见她可爱听话,心中越发欢喜,不禁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在君逸羽看来,亲亲小孩子是再自然不过的喜爱表现,但却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公主虽小 ,也不能这般··轻薄吧。候在一边的君若萱的教养嬷嬷张口刚想说话,一想正主见了还没说什么呢,又把话咽了回去。
君天熙被君逸羽的动作惊了一下,语气中有了些冷意“你这是作甚?”
“嗯?”君逸羽偏头满脸不解的看着她。
见了君逸羽这满脸迷惑,君天熙刚刚有些火起,又迅速降了下去,心中想到:“罢了,他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又是萱儿的哥哥,有什么好计较的。”还没想完,却是又被君逸羽接下来的动作给弄愣了。
君逸羽抱着君若萱走近君天熙,嘴中说着:“陛下,你也想亲亲她?”手中已把君若萱递了过去。
君天熙见孩子被递了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接过。
君逸羽见她呆呆傻傻的没了动作,只能转而引诱小孩:“来,小萱儿,这是你娘亲,你亲亲她好不好?来,亲这。”君逸羽一手推着君若萱的小脑袋,一手却是指在了君天熙的脸上。
君天熙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温柔触感,那是君逸羽的指尖,稍纵即逝,随后的是君若萱软软的嘴唇。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就算是她的三任丈夫,在她面前也是唯唯诺诺,可他···君天熙本该恼怒被人冒犯的,可心中却有些暖意,只为这从未感受过的亲切,嘴角甚至轻轻勾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意,眼中也化得温和了些,不复冰冷。
“怎么样,很舒服吧?”
听到君逸羽的问话,君天熙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都被君承天看到了眼里。有多少年了?也许是立她为储,迫她联姻开始,就没见过熙儿真心笑过了吧。这些年来她牺牲太多,也负担太多了!可阿羽可以让她笑,只为能让孩儿开心些,君承天说道:“阿羽,难得你和萱儿投缘,以后常来宫中,去你姑姑那看她吧,我这也想再听你吹箫呢。”
“哦,可以,我也很喜欢萱儿。”君逸羽还在逗趣君天熙怀中的小不点,嘴中漫不经心的随口应了。
“嗯,你有一块皇家帝脉龙佩,想必还在吧?以后你就用它进宫,我会吩咐下去,许你宫内无阻。”
“嗯,在的,我爹娘一直要我随身带着的。”君逸羽说着还从颈间掏出了龙佩给他看。
“呵呵,你这孩子。这皇家龙佩可是你皇家身份的象征,该是佩在腰间的,这样用着也方便,怎的还像小时候一样悬在颈内。”
“任我玉佩挂在哪儿,这身份不都在这?皇爷爷还怕我不露身份被人欺负了不成?我以前都在师门,也用不上它,我又天天习武,挂在外面怕不小心伤了碎了,这才贴身收着的。皇爷爷既然说了,改日我换了穗子系在腰间好了。”
“你这孩子,还是想小时候一样机灵有趣,也不和皇爷爷生分,这样就好,爷爷就喜欢你这性子。”
君天熙初登大宝,政务繁忙,原是来皇极宫给君承天请安的,陪着父皇女儿再待了一会儿就匆匆回了自己的大华宫料理国政。
君逸羽陪着君承天下了几局围棋,又逗了逗君若萱,眼看天色近暮,才在君承天类似“下次一定要来”的殷切嘱咐中出了宁康宫。
逸羽风流 第27章
出得宫城,快到皇城门口时,君逸羽却是意外遇见了他的叔父——君康舒。
三十二岁的君康舒经过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倒是颇有了一番成熟军人的气度,一身羽林甲胄很是威武。只是昨儿在家听多了这叔父玩乐事迹的君逸羽,不会被他这绝佳卖相欺骗,外表再怎么威武成熟,内里也还是个玩家。
这次归家,让君逸羽感受到了家人间难以被时间地域隔绝的亲情,真正认可了翼王府这个家,见着君康舒这叔父心中也是亲切,一时间玩心大起,一把拉住了君康舒的手臂说道:“这位将军,你爹娘喊你回家吃饭。”
君康舒现任羽林军统领一职责,羽林军取意“为国羽翼,如林之盛”,负责戊守宫城,是皇帝身边最嫡系最亲近的军队,天子亲军。他原是准备去找值守的同僚的,走在皇宫中迎面遇到一个银丝云纹锦绣紫袍的俊美少年,只当是哪家的王孙贵胄,也没多在意,没想却被少年拉住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有些发怔。
君逸羽见他呆傻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眼见他皱了眉,不待他发作又开口道:“叔父,我是阿羽,你不认识我了?”
君康舒回神,只当是哪家被宠坏的少爷开他玩笑,刚要出口训斥,却听他说自己是阿羽,又是一呆:“你是阿羽?”
“是啊,叔父,我昨天回来你也不在,爷爷奶奶还怪你不回家呢。现在天也晚了,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吧。”
“你是阿羽?我大哥的儿子君逸羽?我侄儿?”君康舒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反问。
“是是,我真是阿羽,昨天回来的,今天进宫看皇爷爷,不相信你问他啊。”君逸羽看他不信,一把扯过君承天派来送他出宫的小太监要他给自己作证。
那小太监跟在君承天的身边,翼王府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见他们叔侄相见不相识,连不跌的点头称是。
君康舒怕遇到了顽皮的世家子弟,逼着小太监合伙玩弄自己,心中还是将信将疑。
“叔父,我真的是你侄儿阿羽,你且随我走,阿富阿贵他们还在外面等我呢,他们以前是跟着爹爹的,你不信我,总认识他们吧,走!”
君康舒半推半就的被君逸羽拉到玄武门,见到了在那候着的富贵吉祥四人,这才相信这紫衣少年真是自家侄儿。又想到刚刚的场景,不由拍了君逸羽的肩膀说道:“好小子,你行啊,就这么对你叔父,唬我一愣,还说什么‘你爹娘喊你回家吃饭’,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回的府,昨晚家宴没看到你,我还问过呢。还有,叔父,你不认得我了,我都没怪你,你怎么能先怪罪上我了?爷爷奶奶是想要你回家吃饭嘛,我又没乱说。”
“你走的时候才五岁,一下这么大了,叔父怎么认得。昨儿个叔父是不知道你回来了,不然怎么都会回去的。你这小子,倒是还像小时候一样有趣,叔父喜欢。”
“叔父,这天都快黑了,家里都要开饭了,你随我回去吗?”
“回!怎么不回?你都回来了。正好,我这也有两天没回了。”
不等吩咐,候在一旁的随从很有眼力劲的给他们牵过了马来,皇城门外十里除了传递马上飞递公文的驿骑,其余人等一律不许跑马飞奔,叔侄俩索性一路骑马缓行,聊得颇为投趣,笑笑语语中回了翼王府。
君逸羽叔侄到家时,眼看接近翼王府的饭点,便直接去了悯农堂。叔侄两入得饭厅,除了翼王夫妇,其他人都已在座了。
看到父亲进来,君舒翔和君舒飞兄弟两起身行礼,口称:“给父亲大人请安!”君逸羽见了颇为诧异,以君康舒的性子,君逸羽本以为他应该是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可两个堂弟的称呼和行动无一不反应了对父亲的敬畏疏离。
这两个小兄弟和君逸羽这个大哥问起安来,虽然碍于父亲在场毕竟比昨天拘谨了些,倒也不难看出亲近之意,看来昨天的一个故事,效果还真不错。
夫君回家,长孙蓉自然也迎了上来,她只点头轻声说了句:“你回来了。”
君逸羽在一旁看着,感觉他们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倒不失为一对和谐夫妻。可君逸羽冷眼见着,总觉得缺了亲近之感,这该是成婚近十四年的老夫老妻间该有的感觉?对比起自家爹娘的夫唱妇随、鸾凤和鸣,君逸羽心中感叹,还是自由恋爱好啊!
君逸羽和众人问了好,就随意坐了。古代注重尊卑长幼,家宴的坐席都有规定,君逸羽辈分小,自然是在桌间下首,旁边挨着的就是君舒翔、君舒飞两个小家伙。眼看桌上菜品未上,翼王夫妇也还没来,君逸羽估摸着开宴还有一会儿,看着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着刚刚他们对自己的亲近之意,索性又给他们讲了个童话故事。
君逸羽故事说得新奇有趣,两个小孩眨巴着眼听得认真,一时间吸引了悯农堂所以主仆的视线。
“阿羽,你们三兄弟是说什么说得这么有趣?”这苍老的声音,不是别人,这是这王府的主人——翼王。原来悯农堂众人被君逸羽吸引目光时,翼王在王妃的搀扶下,已经进了饭厅。
“爷爷奶奶,我不过是随便给弟弟们说个故事。”
“哈哈,阿羽,你随便说说的故事倒是有趣得紧呢,难怪我这两小子和你亲近,真有你的啊。”这话却是君康舒说的。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侄儿出去十年,这才回来,我昨天派人给你递信,也不知到你野哪去了,人都寻不到!”
君康舒无意中引火烧身,缩了缩脖子,不做声了。
君逸羽给了自家叔叔一个促狭的眼神,只换了君康舒一个白眼。开口为他辩白道:“爷爷,别这么说,叔父事情忙,忠于职守是好事嘛,您就别怪罪了。”
翼王本只是看不过眼君康舒的游手好闲,见了就忍不住指责一下儿子,府里人早已见怪不怪,都是不以为意的,只有君逸羽不了解情况出来维护。翼王见了自家乖孙帮忙说话,也就算了,转而说道:“我家乖孙发话了,爷爷就不说了。对了,阿羽,你今天入宫可好?”
“嗯,都挺好的,我给皇爷爷吹了曲子下了棋,也见着了陛下。对了,还有小公主,很是可爱,皇爷爷看我和那小家伙投缘,还要我常去看她呢。”
“如此就好,既然你皇爷爷说了,你没事多进宫玩玩也好。”
君逸羽自然点头应允。
饭后,君康舒非要找君逸羽比武,说是试试自家侄儿出去十年,本事学得怎么样。君逸羽推说天快黑了,不方便,却是被叔父强行拉着去了翼王府的演武场,说是白天当值没时间。除了翼王夫妇回房,其他人饭后无事,加上好奇,也都跟着去看这两叔侄的热闹。
君逸羽三岁开始筑基,五岁正式习武,天赋非凡,师傅又是江湖上的武学奇才,一代宗师无崖子。无崖子痴心武道,对唯一的徒弟教导严苛,十年下来成果很是非凡。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君逸羽的武功,同龄人中绝少对手。便是要他只身闯荡江湖,只要没有武林名宿与他为难,他那身武功也是天大地大,都大可去得。君康舒从当初的禁军校尉升任到如今的羽林军统领一职,固然有家世的支持,却也离不开他自身的不凡的军事才能和武力,可这武力和君逸羽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够看。
叔侄切磋,自然是不用兵器的。君康舒军中武艺,练习的是外门功夫,没有内功的支持,可是下盘扎实稳重,一套太祖拳打起来是虎虎生风,全没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君逸羽见了也是惊艳。
君逸羽本就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加上对手是自己的叔父,又有家人仆从看着,总不能让叔父丢面子。几下过招探出君康舒的底子之后,便只使了化影随风的步法,每每在君康舒拳势将要及身时才避开,看起来险之又险。
君康舒看似占尽上风,却是知道自己的手连君逸羽的衣服都没有摸到,心中知道这是侄儿有意避让,于是打得愈加上心,想逼迫他出手。
君康舒拳锋虽盛,可君逸羽却是渐渐摸清了他的出拳套路,这套太祖拳法刚猛非常又不失之灵动,若是战阵使用必然威力无穷,君逸羽暗暗称好,心中对那位大华王朝的创建者愈加感佩,闪避起来是却是愈发得心应手了。
君康舒打得泄气,终于收拳后退,君逸羽也顺势停了。
“阿羽,看来你这十年没白过,叔父还真不是你对手啊,灵谷果然名不虚传。”
“叔父在军中也没白过,一套太祖拳气势逼人得紧呢,羽林军果然不是徒有虚名。”
“你这混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叔父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你还这般调侃为叔,真是岂有此理。”
叔侄两句话的功夫,旁观的君康逸一行也走了过来,君康舒见了也不粉饰自己打不过侄儿的事,只笑说道:“哥哥、嫂嫂,你们的阿羽可真是了不得啊,我全力发挥,他滑不留手的,我可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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