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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萧茹不通武艺,之前见君逸羽比武在下风,心中很是悬了口气,听得君康舒的话,才知道自家孩儿武艺不凡,有意相让,这才放下心来。
君康逸毕竟习过些武功,知道他们手中自有分寸,也没担心,听君康舒此话,心中欣慰自家孩儿成器,口中说道:“你这当叔父的,才回来就欺负侄儿,也好意思开口。”
“哥哥,你这是有了儿子就不要弟弟了,也罢也罢。”君康舒一脸嬉皮笑脸,“阿羽,叔父当值常常不在家,也没空管你这两个弟弟,他们既然和你亲近,你多替我教导教导他们。”
君逸羽左右无事,又是自家叔父开口,对象还是自己的堂弟,当下自无不允之理。





逸羽风流 第28章
君逸羽回家已经有好几天了,两天前他就搬到了自己的羽园。
从那天皇宫觐见后君逸羽就没出过府,每天练练武功想想无崖子所说的势,却是苦于没有头绪。君逸羽深知练武之道,强求不得,索性不再拘泥,只坚持着每日练功打坐,想着哪一天水到渠成,自然会到突破的时机。
这一天上午,君逸羽在书房中看书累了,便起身去了翼王府的后花园。信步走到鱼趣池,远远的便看见池畔的扶风亭中已经有人了,却是长孙蓉带了两个丫鬟在那。
鱼趣池畔,扶风亭中,捧书细读的素衣女子,侧影静美。间或有春日微风掠过湖面,扬起一池金光,吹落一树花香,再拂过她的衣裙,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绝美身姿。
看到长孙蓉安静的剪影,君逸羽脑中暮然浮现了前世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她是如斯美好的女子,或立或坐,静静地优雅的存在于这世间。她的身影投入眼底,只一眼似乎就能让人远离所有的纷扰喧嚣,但觉安宁。
第一次见时,她十五岁,一身新妇红妆掩不住的恬静,让人过目难忘。如今又快十五年了,她还是如斯静谧,甚至更甚。她怎么能有如此淡泊的姿态呢?有时觉着她甚至比我这冷眼旁观的世外客更超脱。
唉,岁月静好虽好,可这般如花女子,不求一生,也该得一刻灿若夏花的生命吧。她和我不同,我原是莫名其妙来这的异世人,此生怎样在这世间存在都可随便。可她,若是用一生演绎秋叶的静美,那真的叫“活过”吗?
“少爷,是二夫人在那。”落后半步的陵柔见君逸羽望着扶风亭久久没有动作,以为他是隔远了认不出人,当下出声提醒。
“嗯,我知道。陵柔,我们也过去。”
快到凉亭时,君逸羽摆手示意陵柔先噤声等在亭外。
“叔母,在看什么书啊?”制止了两个将欲行礼的丫鬟,君逸羽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长孙蓉身后,突然凑到她耳边发声询问,把长孙蓉吓得手一哆嗦,书都掉了下去,好在君逸羽眼疾手快接住了。
“阿羽,是你啊,吓死我了——”长孙蓉轻抚胸口,看来是受惊不小。
“啊,吓着你了啊,抱歉抱歉。”君逸羽本还想继续玩笑,看到把人吓得不轻,倒是不好意思了,连连出口道歉。
“没事,阿羽,你这回来了,也不出府,天天在园子里干嘛呢?”
“该干嘛干嘛呗,我师傅丢给我一个大功课,我想了多日,还是做不好,索性不做了,这不就出来玩了。没成想,这一出门就吓着人了,着实是不该啊。”
长孙蓉听君逸羽话中对自己的笑话,面色一红:“你吓着了我,我不与你计较,你还要笑话我,这是个什么道理。”
“哈,是我不对,抱歉抱歉。对了,你这是看的什么书?”
“不过是随手拿的一本奇门阵法,打发时间罢了。”
“奇门?阵法?”君逸羽吞了吞口水,讪笑道:“不愧是京都驰名多年的才女,您这打发时间的阅读,还真是··有··广度··有深度。对,有深度!”
长孙蓉眉脚一扬,他这是什么反应?“你这是夸我?”语气中满满的不确定。
君逸羽摆摆手随意坐了,信手翻着这本名叫《御奇记要》的书,“算是吧。这玩意儿我以前在师门藏书里见到过,觉得无用又无趣,现在应该没什么人学,也没什么人会吧。”
长孙蓉见了他懒散随意的态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笑意,点头道:“确实,奇门阵法生涩难学,现在怕是都失传了。奇门阵法说起来应该是江湖技艺,有些人自称武艺高强的江湖大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君逸羽听长孙蓉打趣“哈”了一声,晃着手中的书笑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君大侠也不能让你失望啊。江湖奇门阵法倒没有失传,不过会的人很少罢了。我师门有先辈留下的现成阵法,我有位师兄喜欢这玩意儿倒是会摆,不过研究了好些年也只会依样画葫芦,想要融会贯通···”说到这君逸羽想到了四师兄绞尽脑汁的模样,忍不住“嘿嘿”两声,“是挺不好学的。对了,你没事看它干嘛?这种江湖技艺不该是你感兴趣的吧。”
“不是说了打发时间,随便看看吗?”
“哦,对,打发时间。反正我也没事,不如你念出来,我也好听听,怎么样?小时候,常常听你念书听的,这么多年没听过,还真是够想的。”
“这··”
君逸羽不给长孙蓉犹豫的时间,一把扯过她的袖子,口中“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心中止不住暗笑,这么多年来再一次从小孩子一步步长大过来,有些小孩伎俩他也是会使的。
“好吧,我念与你听就是了。你都这般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赖皮,真是拿你没办法。你不是不喜欢奇门阵法吗?还有,不许叫姐姐,是叔母。”
“可我喜欢听你念书啊。”君逸羽听长孙蓉答应了,喜滋滋的把书递了过去,又低声嘟囔道:“以前都叫姐姐的,我已经够亏了,还叫什么叔母!”
长孙蓉听他嘀咕,心中好笑,一个称呼他能亏了什么?也不和他计较,摇摇头,拿起书本开始念了起来。
君逸羽捡了亭边能晒到太阳处,半靠着柱子坐了,闭眼听长孙蓉的飘渺轻柔的读书声入耳,以前入眼但觉繁琐无味的奇门阵法都生动了些,心中无限安乐。
长孙蓉一篇念毕,君逸羽鼓掌说道:“果然,还和以前一样,你念书的声音是最好听的了。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念书给我听,我吹个曲给你怎么样?”春光烂漫,又听了更甚播音员级别的好听声音,虽然奇门阵法的内容有些不美,却丝毫不影响君大少爷的好心情。他来后花园时原就将玉雪带着准备吹奏的,此时更是兴致大起。
“听说你的萧曲,太上皇听了都不住称赞,正想见识见识呢,洗耳恭听。”长孙蓉言笑晏晏。
一直安静守在君逸羽身后的陵柔很适时的把玉雪递了上来,君逸羽道谢接过,正准备吹奏,却有一个小厮跑来报信。
“阿富?我不是把你们安排在外院了吗?你怎么来了?”
“少爷,刚刚宫中有内侍来,说是太上皇要你进宫去,我正好见了,就来通报。”
“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君逸羽挥退了阿富,手底玉雪一个旋转便准备靠近嘴唇开始吹奏,眉头却不经意的皱起来了,皇爷爷找我干嘛呢?
长孙蓉见君逸羽面有难色,于是说道:“阿羽,既然上皇陛下宣召你,你就先去吧。这曲子就当你欠着的,改日再吹好了。”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奇怪罢了,皇爷爷应该没什么事要急着找我吧。”君逸羽挠头。
“去了不就知道了,去吧,去吧。”
“也好,那我们说好了,这曲子我改天吹给你听,我还想多听听你念的书呢,保证不会赖账的。”君逸羽洒脱的晃了晃手中的玉雪,“那我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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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逸羽到时,君承天正在皇极宫的小花园里赏花,也许是春日阳光太过温婉,君承天依旧有着不符合年岁的苍老,但面色却比上次见到时强了一些。看到君逸羽进来,君承天很是高兴的招手让他过来坐了。
“皇爷爷,你今日气色不错嘛。”君逸羽也不客气,拱手轻施一礼,就坐到了君承天身边,抬手示意他递过胳膊来。
“是吗?上次你留的药膳我照着吃了几次,果然神气都清爽了些,你这小大夫还真不错,医术竟比过那堆太医了。”君承天顺从的递上手任凭君逸羽诊脉。上次君逸羽提出要替他调理身体时,他原知道君逸羽师从灵谷,应该学了些医术,却是不大相信他小小年纪能比过太医院的,只是见他一片孝心也就没有推拒,没曾想还真是小瞧了他。
“名师出高徒,我医术上的师傅可是人称妙手医王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这上赶着给皇爷爷请脉,总不能砸了师门招牌吧。”君逸羽知道君承天是玩笑,便也不做谦逊,只笑意盈盈的几句贫嘴。
“哈哈,哪有你这样当大夫,把病人一丢是几天。”
“皇爷爷,我只说自己会医术,可从没说过自己是大夫哦。再说了,皇爷爷哪是病人,您原就身体硬朗,只要能放开心绪每天过得这样舒心乐呵,长命百岁必不是问题,我那药膳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嗯,脉息尚好,上次的药膳怕是吃腻了,我等会儿再给你留两个,喜欢就吃,不喜欢就算了。”君承天今年五十五岁,原就没什么大病,那份不该属于他年龄的苍老不过是长期的皇帝生涯,劳心太多,思虑过甚的结果。君逸羽上次也是被他的容色吓唬住了。
“嗯”君承天点头,君逸羽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可放开心绪,保持每一天都舒心乐呵,说来容易,又有几人能做到呢。少年不识愁滋味,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年,他也不说扫兴话,只转而笑道:“最近忙些什么,要你多进宫的,你嘴里答应得好好的,竟还要让我派人去请,该罚!”
“哈哈,皇爷爷说笑了,你能罚我什么,还不就多下几局棋。对了,萱儿不在这吗,我还特意给她带了个小玩意儿呢。”
“萱儿一向是跟着你皇姑的,上次是你皇姑才登基,又有泰儿要照顾,我怕她顾不过来,才把萱儿接过来养的。你先陪我手谈几局,等会再去大华宫看萱儿好了。”君承天口中的‘泰儿’,是年初才出生的小皇子君熙泰。
君承天退位之后,大权都放给了君天熙,朝中事务虽然还多有关注,但也仅限关注,一切任由君天熙放手施为,从不多过问。从日理万机的帝王一下变成了无所事事的太上皇,清闲之余,日子却是有些不好打发。
上次君逸羽进宫,与君承天下了几局围棋,两人战得是旗鼓相当。君承天为皇为帝多年,旁人与他下棋都是小心翼翼的让着,唯恐赢过了天子,几时有过棋逢对手的时候?大呼过瘾之余却是有了些棋瘾。这几天,君承天闲暇之余没少看棋谱,等了几天没见君逸羽进宫,这才忍不住派人去找他了。
君逸羽的围棋技艺是在无忧子的虐杀下锻炼出来的,许是当初在棋盘上被师叔虐得太狠,虽然现在有了不错的围棋水平,君逸羽对围棋还是谈不上喜欢。看君承天兴致不错,君逸羽耐着性子陪他杀了两局,灵机一动的想到了五子棋。五子棋不缺乏趣味性,又比围棋容易不少,皇爷爷无聊了就是随便找个身边伺候的人都能玩,不错!
五子棋规则简单,容易上手,君承天下棋本就是打发闲暇,听了这新花样倒颇为有趣,当即开局大战。围棋上棋逢对手的祖孙俩,转战五子棋,结局毫无疑问:君逸羽完胜“菜鸟”君承天!
三局败北之后,君承天投子认负:“不行,今天先不玩了。你这五子棋看起来简单,内里却颇有门道,你且让我多琢磨琢磨,不然再这么输下去,我这老脸都要丢光了。”
君逸羽随手捡着棋子,看这老皇帝吹胡子瞪眼的颇有些老顽童的神韵,于是嬉皮笑脸的给了他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
“臭小子,赢了还这么寒碜人。罢了,你且去大华宫看你皇姑和萱儿,我再多研究研究,下回杀你个片甲不留。”
君承天指了名内侍给君逸羽带路,眼看着君逸羽告辞要走,又补了一句:“阿羽,你隔个三五天就进来看看吧,别再让我派人请了。”
听着君承天话中的亲切和不舍,他只无声点头,这个老人,是真把他当家人,当孙辈疼爱着的。




逸羽风流 第29章
华朝的皇宫对称建筑,大华宫作为内廷五大宫之首,是大华历代帝王的居所,与外朝三大殿同在皇宫中路,往北是同在中路的御花园。而太上皇君承天现在居住的皇极宫在东路最北,毗邻着御花园。换言之,从皇极宫去大华宫,要想走的路少,走得快捷,必然要穿过御花园。
领路的小太监得了太上皇的吩咐,自然是不会带君逸羽走冤枉路的,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御花园。
君逸羽想到三岁那年来时,他跑路的终点就是在这御花园,可惜寒冬腊月的,什么都没看到不说,还迷了路。心中好笑,他抬手挥退了身侧引路的小太监,只说想一个人逛逛御花园。
华朝最近的两任皇帝,君承天不纳嫔妃,天熙帝是女皇,后宫本就没有了前代的太多避忌,更何况发话的是备受天家恩宠,待之如同一家的翼王府的世孙?那小太监当即领命告退。
御花园中春日暖暖,古树青青,各色珍奇花卉争相开放,景色很是可观。偶尔有路过的宫人,见了君逸羽的龙纹锦袍,远远的就行礼避让开了。君逸羽独自闲步御花园,良辰美景,心情颇是开朗。
君逸羽不辨方向的随意走着,到得御花园深处,却是有一处专程用竹篱隔开的小园,他见左右无人相问,耐不住好奇的走了进去。
竹篱小园的景致与御花园别处的景致也无甚不同,只是一路走来却没有遇见半个宫人,君逸羽心中纳罕,正准备原路返回,却被前方的一个瘦弱身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繁花锦盛中,她抱膝独坐,仿佛苍穹烂漫却只余她一人孤寂。她的肩膀轻微颤抖,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压抑情绪,原就瘦弱的背影在一袭白衣的映衬下更显单薄。
君逸羽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可不知是这御花园的好春光让他的心情太过美满不忍心看他人独自落寞,还是这个背影太让人心疼。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怕惊吓了眼前这独自难过的背影,君逸羽的声音极尽温柔,“姑娘可是心情不好?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突然的声音,让白衣背影诧异的起身回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华朝的当今女皇陛下——君天熙!
君逸羽本是看这背影可怜,只当是哪个宫的可怜小宫女,善心大发的上前安慰,没成想却是女皇,一时间目瞪口呆。若是没记错,三岁那年的上元他偷偷从大华殿溜出,也是入了这御花园,也是撞见了偷偷哭泣的她。无巧不成书!刚刚他还在回忆当年的事呢,谁曾想回忆未毕,他又见到了她,还是在与当年如此相似的场景里!只是当时她是帝国独一无二的公主,如今已成了举世无双的女皇了。
公主,女皇,都是显赫得让人仰望,让人称羡的的身份,谁又会知她···
看到君天熙依旧带着水光的双眸,君逸羽心中一叹,上前一步抬手用衣袖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口中轻柔的说道:“皇帝也是人,想哭就哭吧,哭完好受些,何必这般压抑自己?”
也许是眼前人眼中的疼惜太过真切,也许是眼前人的动作太过轻柔,也许是眼前人的声音太过温柔,一时间,君天熙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眼泪涌向了眼眶,她情难自禁的一把抱过眼前的温润少年,伏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
君天熙这一哭就是半晌,似是要把今生所有的委屈压抑都用眼泪宣泄出去。君逸羽却是被女皇的反应吓坏了,他误闯进来,虽然发现她是女皇,可还是心下不忍,本是拿出了以前犯错后见班主任的勇气,准备接受女皇责难的。
见她哭得伤心,君逸羽也不阻止,任由她抱着,手臂环过她的腰际,轻抚她的背脊,帮她顺气,心中却在感叹:“皇帝果然不是好当的啊。这才十多年,皇爷爷就从初见的春秋鼎盛成了如今垂垂老矣的模样。还有这可怜的女皇,想哭都要躲着,还不敢放声哭,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君逸羽现在的想法,怕是会让人乱棍打死。
君天熙眼泪收歇,情绪收拢,想着自己在后辈面前失态,很是难堪,一把推开了君逸羽,眼神冷冽,语气冰冷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君逸羽知道她这是帝王尊严作祟,也不计较她的过河拆桥,老实的回答道:“皇爷爷召我入宫,我从他那下完棋,想着要去大华宫看萱儿的,路过御花园就随便进来转转,然后看到你在这··我还以为是宫女。所以···”
君逸羽话没说完,就被君天熙打断了:“好了,朕知道了!这竹篱围着的怡思园,朕已将它定为了宫中禁地,不知者不罪,念在你初犯,这次就不治你擅闯之罪了。”
“哦,知道了。”君逸羽心知这怡思园怕就是这女皇陛下特意圈出来自行发散情绪的地方,难怪进来后一个宫人都没有,却是让他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
“嗯。你不是要看萱儿的吗?随朕走吧。”
“别,等等!”君逸羽见天熙帝作势要走,急忙叫住了她。
君天熙只拿眼扫了他一眼,似是在说:“又怎么?”
“那个,我现在走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我这衣服也快干了,可是你的眼睛···”君逸羽边说边指着自己肩上的泪痕和君天熙哭过之后红肿的眼睛,只是话没说完,又被君天熙更显冷然的眼色唬得转了话头:“我是说,我学过医,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一会儿红肿就都消了,然后再出去,你看怎么样?”
君天熙本是暗自恼怒自己的失态,面子上挂不住,才给这好心少年冷脸的。见了满脸尴尬,抓耳挠腮的说完这一席话的君逸羽,忍不住心中好笑,君天熙强行维持了冷然的面容,点头应允,当即闭眼。
少年温暖的指尖覆盖在眼上,温柔得想让人沉沦,君天熙心中一叹,就在刚刚那似曾相识的场景里,她已记起了与这少年的过往。那曾是她漫漫人生冰冷中唯一的温柔,她怎么会忘呢。
十二年前的上元,一样的委曲求全的心情,一样在御花园,一样的笨拙但真诚的安慰。只是当初三岁大的小不点,已经成了如今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了。
君逸羽给君天熙按摩着眼睛,看着面前闭眼之后线条柔和下来的女皇,心中叹息之余,不由得出言道:“你别看我小时候的事情都还记得,其实我这个人吧,最是个惫懒性子。我要是想忘,今天的事没两天就能全忘光了,你就放心好了。”
君天熙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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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宫是一系列宫殿组成的建筑群,并有宫墙守护,北门顺华门,通向御花园,南门大华门却是通向了外朝,往前直走就是外朝三大殿之一的紫宸殿。因此,大华宫既是地处皇宫中心,又是外朝内廷的交通之处,华朝历代皇帝的日常内廷生活多在这。
入主大华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正式秉持国器,拥有主宰君华天下的权力的象征。便说华朝的世宗、仁宗两朝,大华宫真正意义上的主子长期都是太祖的文德皇后。而那时,她是君华王朝的无冕之王,她才是大华王朝的实际掌舵人。君天熙晋级为皇帝后,太上皇君承天让位之后,为示让权之意,搬到了皇极宫,天熙帝自然毫不例外的入主了大华宫。
入得顺华门,早有一大群宫人候着天熙帝了,君天熙径自去了自己的寝宫延福宫更衣,走之前指了身边的贴身女官慕晴带君逸羽去看福萱公主。
大华皇宫占地不小,好在二公主君若萱年岁小,并未在皇承宫赐宫室另居,而是养在女皇身边,同在大华宫内,就在延福宫西边临近的福宁宫。
福宁宫这地方君逸羽却是去过的,也是三岁那年的上元,那时它是当时还是祥熙公主的君天熙的寝宫。哦,对了,那时她只是公主,还不是皇储,还叫君元熙,而不是如今随皇族父子联名制而改的名字——君天熙。
君逸羽到时,两岁的小公主正在一群宫人的陪护下玩球。一声“萱儿”,小家伙扔了球就撒欢的跑了过来,嘴中软软糯糯的叫着“哥哥,哥哥”。
看护小公主的宫人刚要上前,却是君逸羽怕小家伙摔着,人影一闪,抢先一步就把君若萱抱在了怀里“萱儿,你还认识我啊?”
福宁宫的宫人们之前没见过君逸羽,但看他一身宝蓝底团花龙纹锦袍,还有公主口口声声的叫着“哥哥”,就知道他来头不小,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见礼,却是慕晴走了上来。
慕晴自小跟在君天熙身边,天熙帝登基后,慕晴的虽然明面上仍然只是女官的身份,实际上却是总管着后宫的大小事务,连朝务都帮着参赞,可以说是君天熙身边最亲近得用的人。
大华皇宫的宫人们,自然没有不认识慕晴的,见她过来,忙不迭口呼“慕晴姑姑”,行礼甚为恭敬。
慕晴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见礼:“这位是太上皇陛下的侄孙,陛下的侄儿,翼王殿下的长孙,翼王府的世孙,你们还不过来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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