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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说明利害后,没有城门小校预想中的告罪和接踵而来的安静,却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尖锐嗓音刺破夜空,“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治咱家的罪!知道咱家是谁吗?咱家是御前太监总管尚安!咱家奉陛下之命送世孙爷回王府别庄,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咱家回话呢!咱家这还有上皇陛下送给陛下的礼物,你们拦咱家的路,是不想活了吗!”
听得这般牛气冲天的刺耳嗓音,城门小校一时犹疑,听这口气,不像作假,可这没听过说啊?
便在城门小校尉拿不定主意的关头,楼下又传来了嚣张的叫骂声。
“小刘哥,下午是有几个太监出宫了,还对头儿说今儿要回来的。那时你还没换岗,怕是没听说吧?我看怕就是他们回来了。头儿之前对他们挺客气的,不是咱们能得罪的人。不管是不是,咱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
“这,也好。”
看清一群人的内侍服色,那被人称作小刘哥的小校心内一沉,尤其领头之人竟是一身首领大太监的蟒袍!想着刚刚喊话之人毫不客气的张狂口气,小校心内抹汗,强自抱拳道:“公公恕罪,不是小的们不让你们进去,实是小的有小的们的规矩,不知公公可否出示··?”
“哼!”领头太监冷哼一声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给了右边马上的小太监,“小德子,去,把这金牌拿给他们,顺便把你御前行走的腰牌也给他看看,让这些小子长长见识!”说完背负双手抬眼望天,连一眼都没有给马前的小校,显见得颇为傲慢不屑。
“是!尚公公,”听得吩咐,小德子应声下马,心内却是忍不住同情起了这小校。尚公公平素在宫里不是这样的啊,这么现在这么大的气性儿?刚刚去时还好好的,回来的路上不言不语,如今又这般,莫不是刚刚在太上皇那受了责罚?还好公公没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啊,这是陛下御赐的金牌,这是御前行走的腰牌。”小德子往“蟒袍”所在抱拳高举,“这是我们的尚安公公,尚公公是大内总管,与慕晴姑姑一道是陛下跟前最得力的人物。公公领了圣命出城,陛下还等着他回话呢,你们看清了就快让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了御赐金牌,出城的一小队城门禁军一起行了面见君王的大礼,那小校才出言请罪,“公公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耽误了公公的差事,是小的不对,小的这就去给您开门。”
入得城门,尚安对小校猖狂的甩下一句“这次便不罚你了,下次记得把招子放亮点!”这才在他的一连串应“是”中吆喝道:“小子们,咱们走,陛下还等着呢!”旋即扬长而去。
因着夜色的遮掩,便是落后半个马位,离尚安最近的小德子也没有发现尚安脸上一丝怪异的笑弧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歉意。
见得一群太监走远,城门的军官们直起腰杆来去关城门,那叫“小刘哥”的小校忍不住“呸呸”几声抱怨道:“没根的东西,愣的张狂!”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陛下跟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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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慕晴,尚安回来了吗?”
“还没,去了这么久了,想来快了。他一回宫便会先来复命的。”慕晴犹豫着还是问道:“陛下,为何不让世孙留下来呢?下药的事是世孙发现的,有世孙在宫里的话,想来事情能更周全些的。陛下也能更安全。”
想到那人阳光温暖的气息和干净的眸子,君天熙只道:“这些污浊的事,不是他该看的。”
慕晴心下一叹,陛下对世孙真是爱护呢,连自身性命都排在了第二位。只是世孙爷的身份,真的能逃过这些吗?
“陛下,他们此次太放肆了,陛下真的要轻易的放过他们吗?”
“慕晴,珊儿已经十一岁了,父皇也已经等了太多年了。不管是为了珊儿还是为了父皇,朕都不能再等了。”
“是。只是陛下,奴婢怕···”
“没有只是,伐胡之前,大华不能内乱。找出他们的细作,好好敲打一番也就是了。只要稳过这两年就好,待朕北伐之后,再来收拾他们。”
“奴婢知道了。”
“嗯,记得谨慎着些,注意点分寸,别让他们狗急跳墙。”
“是!”
“陛下!奴才尚安回宫复命。”
慕晴应声行礼刚毕,便听殿外求见,当下一喜,“陛下,尚安回来了,要宣他进来吗?”
“嗯”
“陛下有命,让尚安进来吧。”
“奴才尚安给陛下请安!”
“免礼。”尚安的声音听得君天熙略一皱眉,“尚安,你的嗓子怎么了?”
尚安压低着脑袋掩饰着眼中的笑意,“奴才谢过陛下关心,许是奴才身体不济,这一去一来骑马的功夫,竟然有些着了风寒,嗓子都有些走样了。”
君天熙点头,尚安是她身边看了这么多年的人,这长相和做派,确信是尚安无疑。“回头去太医院开点药,说说吧,朕交给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
“是。奴才遵陛下旨意,顺利将世孙爷送回了王府的玉水别庄,又将今日的事告知了上皇陛下,还看望了大皇子和两位公主。上皇陛下和殿下们都很好,请陛下放心。”
没听到预想中的话,君天熙有些奇怪,逸羽非要留下,被我强行遣出了宫去,以他的脾性,不自己抗命跑回来就算好的了,这一路上能“顺利”?
“尚安,君逸羽一路上老实吗?没出什么幺蛾子?”
尚安低着头不满的一翻白眼,“回陛下,世孙爷体谅着奴才们的差事,除了一开始吆喝了几句‘他不想回去’,一路都没生什么事端。”
“这样啊。”君天熙应了一声,心内却有些空落落的。赶人走的是自己,如今听得那人真听话的走了,又颇有些不是滋味。她终究是要独身面对一切的帝王。
“父皇有带话来吗?”
“上皇陛下说他知道了,陛下既然把世孙遣了回去,必是能自己处理好的,他放心,也请陛下放心,别庄无恙,他会留意着照顾好皇子公主的。”
便连父皇也要甩手不管我了吗?怀着刚刚未曾消散的失落再听到这一番话,君天熙一时间竟然生出了被遗弃的孤独感,便如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女孩,在最需要温暖时,委屈的发现她的身边空无一人,注定只能孤独无依的独自面对一切。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慕晴也是,你们都退下。”
“是,陛下。”慕晴知道君天熙独处的习惯,加上君天熙神色自然,她一时间也没发现君天熙的情绪异常,听得吩咐只恭敬应是,便要与尚安一道退出。没有听到尚安的应诺,她心下奇怪的正要提醒,却是听到了他的“哈哈”大笑。这··尚安一向勤谨,怎么会如此御前失仪?陛下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又听世孙爷提醒说因为药物的作用,陛下这些日子难免烦躁,尚安也知道这些的,他··他这是皮痒了还是活腻了?
“尚安,你怎么回事!”君天熙音色中已经有了毫不掩饰的怒色。
“哈哈,皇姑陛下,不是尚安,是我!尚安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吧,刚刚这么久,你真的没看出不对头吗?”
暮然听得君逸羽熟悉的声音从“尚安”口中发出来,饶是以君天熙收敛情绪的本事此时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更别提慕晴的目瞪口呆了。
“你到底是谁?!”
“不是吧,皇姑,你真认不出来啊,是我啊,君逸羽。啊,我这是易容术,你们等等啊。”说到这“尚安”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些无色液体在手心,拿到耳后拍拍打打,随后以袖掩面,竟然变戏法似的揭下了一张“脸皮”来。待得衣袖放下时,那一脸掩盖不住的戏谑笑意承载在少年俊美的面容上,那人不是君逸羽又能是谁?
转弄着手中的“脸皮”,君逸羽笑意盈盈,“难怪皇爷爷见了赞不绝口,说一定不会被人看破。这易容术还是我第一次用出来呢。啧啧,没想到啊,你们和尚安一起这么多年的人都没看出来。”
“君逸羽,到底怎么回事?尚安呢?”惊讶过后,君天熙冷声相询。她不会承认的是,见得君逸羽再次出现,她的心中绝无被抗命的恼怒,而全然都是,他不肯撒手不管,他不肯丢下我,他来陪着我的··惊喜!
“尚安被我留在翼王别庄了啊。我和尚安的体型差不多。我易容成他的样子回宫,然后把他易容成我的样子留在别庄,替我装病谢客。现在,我顶着尚安的身份,你可别想再用我留在宫里引人怀疑,可能惊走幕后黑手的借口赶走我了。还有,我打着尚安的幌子一路张扬,绝不会打草惊蛇的。”说到这,君逸羽想到自己一路回城回宫时,那几队因为“演出需要”而受自己训斥和责难的城门军,又是一瞬歉意。
“尚安领着圣命的,怎么肯任你摆布?”
“呵呵,我对他说他身为御前总管,你身边生了这样的事他绝难逃脱干系,若是不让我回宫帮你盯着药物,你若是又着了他们的道儿,一定要让皇爷爷诛他九族。嘿嘿,他对你果然忠心,被我好一通吓唬却还是不肯。后来,我和皇爷爷说了这事儿,又和皇爷爷商议了一番。皇爷爷知道那梦断忧是我发现的,你要钓鱼,有我帮你看着药多少安全更有保障些,再加上我提了易容互换这么个可行的法子,皇爷爷自然就肯答应我了嘛。有皇爷爷出马,又是要帮他家主子,你说尚安还是问题吗?”君逸羽说完,颇为得意的眨巴了几眼,“现在,皇姑,你只能让我留在宫里了。不然你身边突然没了尚安,你就是想不打草惊蛇怕也是不能了。”
“你··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不怕啊。我担心你,是进来帮你的,你若是治我的罪就太没良心了吧。再说了,你要治罪也得等事情过了之后,到时候皇爷爷怕就已经回来了。这事儿皇爷爷答应的,而且他也有份,肯定不会让你罚我的。”
“你··”
“好了,皇姑陛下,事情都说清楚了,你就别你了。你就是事后想治罪我也认了,只是现在,你能不能别说了。我这一来一回几个时辰,还没吃晚饭呢。我饿了,你这有没有吃的啊?”
被君逸羽的话头噎住,君天熙却是难得的心生暖意,听得他喊饿,没好气的甩出一句“饭桶”,旋即对慕晴吩咐道:“慕晴,去给他找吃的来。”
慕晴强忍笑意,“是。陛下晚饭没用好,不如和世孙一道用点吧。”
“嗯,也好。”





逸羽风流 第93章
“父皇···我不要···母后···你别死···阿羽···不要走···珊儿···萱儿···不可以···不可以!”
“陛下,陛下你醒醒,陛下!”
听得慕晴的呼喊,睡梦中蹙眉挣扎,呓语不安的君天熙暮然睁眼,但只见她那黝黑之中寒光闪耀不定的眼眸,便知她的神思尚未回归。
“陛下,又魇着了吗?您还好吧?”慕晴微拧着眉头显见得忧虑,“喝点水吧,陛下。”
“嗯”喝了水,君天熙略觉清醒了些,甩了脑中梦魇带来的不安情绪,“什么时辰了?”
“陛下,还不到卯时呢,您再睡会儿吧。”
想着睡梦中的挣扎无力,君天熙摇头,“不了,朕去看折子,替朕更衣。”
“这···”慕晴面露难色,她也知道陛下梦魇着睡的难受,可这般不休不息,身子骨如何受得住?
便在慕晴犹豫这劝诫的关头,一个敏捷的身影窜了进来,“出什么事了?”一身大红蟒袍,见那面孔,正是御前太监卓明的模样。
听得君逸羽的声音,又见他闯入,想着自己只着了寝衣,君天熙下意识的拢紧了被子,音色更是惊怒之中透了些不易察觉的羞恼意味,“谁让你进来的?!”
“世孙爷别急,没出什么事儿,是陛下她又魇着了。”
“这···”听了慕晴的解释君逸羽少了初初闯入时的急切,又见了君天熙遮掩身体的动作,以及目下明黄寝衣的惊鸿一瞥,君逸羽也觉了些尴尬。再怎么说他如今也是顶着个男子身份,大半夜的不管不顾的闯入了女子闺房,怎么都是不妥当的。当下他讪笑着退后,挠头道:“我在檐下听到了声息,又见你房内突然亮了灯,怕你出事,所以···”
“你,在檐下?”君天熙很快镇定下来,准确的抓住了君逸羽话中的字眼,疑惑却是在眼波流转间递给了身侧的慕晴,“怎么回事?”
慕晴跪地回禀道:“回陛下,世孙爷顶了卓明的身份,为了不泄露消息,奴婢原是要世孙爷在卓明处将就着住的,可世孙爷说···”
“说什么?”
慕晴为难的看了一眼君逸羽,正要开口,却是君逸羽走上前来自行说道:“既然顶了身份,自然也要顶了差事。些许小事,是我不要慕晴告诉你的,你别怪她。”
“你堂堂世孙,我大华未来的亲王,三更半夜的不自己去好好睡觉,来这守夜?”君天熙这一句感动着复杂。
“我现在是卓明,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啊。有什么要紧?”君逸羽嬉笑着扯了扯自己的“卓明”脸孔,“若是非要考量我的身份,便当是侄儿给姑姑守夜,这总可以吧?你别怪慕晴了,让她起来吧。这大晚上的,地上寒气多重啊。”君逸羽说着话,人却是坐到了君天熙的床边,伸手示意君天熙拿出胳膊。
君天熙淡淡一句“慕晴,你起来吧”难分喜怒,脸却是故意微偏向里,无视了君逸羽的把脉邀请。
“谢陛下”慕晴起身退后一步静默的守在一旁,心下却是在暗叹,“世孙爷啊世孙爷,知道您好心,说这么多都是为了奴婢好。可您说前一句就好,干嘛还要说这后一句呢。您这一口一个姑姑侄儿的,可不是让陛下窝心吗。”
“皇姑,把手给我,我再替你诊诊脉。”君逸羽言语中敛了嘻声。
听得君逸羽的慎重之意,君天熙也收了一时的小性子,顺从的递上了玉臂,只是头还是固执向内,不看君逸羽。
探得脉息,君逸羽沉吟着开口,“梦断忧我此前没有见过,我是在探看你的脉象症状的基础上结合了师门前辈和师叔的经验下的方子。吃了两天药了,以脉象来看我的药是没错的。这两天你的饮食都是我验看的,确定断了梦断忧,又吃了药,按理说情况应该是越来越好的,可你今晚又梦魇得厉害,着实不该啊。莫非是我低估了梦断忧的效力?”
“梦断忧,宁心安神,说白了也就是安眠药的作用。梦以断忧,用之过量了,又何尝不是梦以成忧?梦?梦!······”君逸羽思量着最终打定主意道:“皇姑陛下,你得放开工作好好休息几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断忧的药效本就极强,你之前服用了不少,平日的工作又多思虑,不如此,怕是难以好转。你停了工作,我再对症改一改药方,如此内外一起,必然能让你尽快痊愈。”
君逸羽的要求,君天熙想也不想的就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听得君天熙这般不管不顾的强势拒绝,君逸羽也来了些火气,“如何不行?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要想身体康复,你作病人的便该听我这个大夫的。你真当我天天晚上在你檐下守夜是好玩吗?那些人这次用了梦断忧而不是用毒,谁知道他们是别有目的还是因为下毒不好运作?!我答应皇爷爷保你安危的,守在外面是防范他们别有花招!你如今这般不容商议,我连梦断忧都解决不了,让我如何护你安危?!你不为了自己,为了皇爷爷,为了珊儿、佑儿、萱儿和泰儿,也该好好保重自己吧?!”
“世孙爷!”见得君逸羽对君天熙语气不善,慕晴忍不住出声提醒。
见得慕晴的劝诫眼神,君逸羽略微收整了态度,不自觉间用上了些哄孩子的语气道:“都等了两天了,这两天我检查过,你的饮食汤药里都没了梦断忧。你那尾鱼迟迟不上钩,也不知是不是哪儿走漏了消息。若不是消息泄露了,你那鱼儿必然狡猾得狠。如此,你更该保重自己才是。听话,你好好休息几天,对外宣布卧病在床。这样一来可以安心养病,二来可以顺势钓鱼,一举两得不好吗?”
不知是不是受了君逸羽前番“姑姑侄儿”一番论调的刺激,到得君逸羽恼怒间搬出了她父皇和她家孩儿那一番话时,她全然小心眼的钻进了牛角尖。明“耳”人都能听出出自君逸羽自身的一番关切之意,听到君天熙耳中,却全然成了:我是看在你爹和你家孩儿的面子上才来管你的,要不然,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因着这番缘故,听得君逸羽的征询时,她脱口而出的回答自然而然的成了抬扛意味十足的一番言辞。“朕不要,每天那么多奏疏,朕休息了,你来替朕看吗!”
君天熙的话让君逸羽张口呆愣,这··这人今天怎么跟个别扭孩子似的了?这··莫非也是梦断忧的作用?
回忆着刚刚那番情境的君逸羽但觉那般难得一见的别扭模样的君天熙可爱无比,忍不住狂笑出声,好容易才止住了笑声,擦着眼角笑出的些许泪花道:“好,只要你答应休息就好。你休息,你的奏疏,我替你看。”
听得君逸羽发笑,君天熙也觉了自己行止的不妥,尤其瞥见慕晴压低了头颅却难掩双肩的轻微颤抖,她更觉得脸热了。我··这是···可恶!
君逸羽的痛快答应,让君天熙一怔,讶然道:“朕是说奏疏,你真要替朕看?”
君天熙眼中闪烁着惊疑的光芒,只差直接将质疑画成问号砸在自己脸上了,君逸羽自然领会得她的言下未出口的问题是“你会?”,当下笑着答道:“我的启蒙先生名讳袁恭道。”
“袁恭道?袁妙山?”
君逸羽双眼微眯笑得得意:“若是大华没有另一个姓袁名恭道号妙山先生的人,你想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的教书先生。”先生之后,大华还会有人自号妙山吗?君逸羽很怀疑这一点。
前朝后宫的权力交锋,混乱的高宗一朝,先后产生过四位太子。而高宗时在朝的妙山先生袁恭道做了三代太子的太傅,是曾经最接近帝师的人,只这一点便可见不凡了。除了才名传世外,袁恭道刚正不阿的高尚品质更是颇受世人景仰。安承二十六年,时任皇太子的皇十子,也是高宗朝的第三任储君的君承贤暴卒。袁恭道对灰暗的高宗朝堂深感失望,最终挂印而去。及至安承三十四年迎回皇三子君承天为太子后,高宗下旨召袁恭道回京再度担任太傅,他终究以病相辞,再未回朝。
“你不是师从灵谷,研习武艺的吗?袁恭道怎么会成你的先生?”
君逸羽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承天十六年时我师傅想为我找一个教我读书习字的启蒙先生,袁先生嘛是浙州宁城人,他那时正好寻医到了灵谷,后来也不知是我师傅还是师叔去和他说的,总之他最后留下来成了我和我师姐的先生。灵谷藏书不少,他在家无事,在灵谷也挺好的嘛。”
“说这些干嘛,总之袁妙山是我先生。他许是皇子公主教多了,教我和师姐时总是不离军国大政、家国大业。我那时还觉得用不上、不爱听,如今想来,可不是为了你今天这一出准备的?怎么样,这样你能放心休息了?”
说到这些,君逸羽心下难得的生了些歉意。袁恭道教他时,他因为受不了灵魂拘在小身板还要受学龄儿童教育的痛苦,加上不喜欢袁恭道的古板做派和开口国家闭口朝堂的调调,那时没少用练武的理由逃课,便是见着袁恭道也多是绕道躲着走的。他心下只当袁恭道是他前世小学中学大学一路读上来的无数老师中添了一位他不喜欢的,旁人问起时,也总只觉得无崖子是自己的师傅,而总是忘了他。唉!现在抛了成见再回想起来,其实先生也挺负责挺好的。我真对不起他啊。
君天熙不语,慕晴终究为难着提点道:“世孙爷,奏疏是陛下才能批阅的。”
“咦?”君逸羽反思之中的神思暮然听得这话忍不住惊疑反问,“怎么会?那么多全都只能自己看吗?有这规矩?”奏折里那些请安谢恩的根本就不用自己一个个看吧,多浪费生命啊。明朝皇帝可是有内阁票拟和司礼监秉笔掌印那些玩意儿帮自己分担工作压力的,华朝的皇帝难道还是劳模模式?那也太辛苦、太可怜了吧!
“这··”慕晴喉头一哽。若说规矩还真没谁给皇帝定下来这规矩,皇帝示意允许的话,太子监国批阅奏折的情况也是有的,可这不是约定俗成的明眼事儿吗。再说了,皇帝不开口,谁敢来对皇帝说“陛下,您的活儿太多了,臣来替你做一点吧”这种话?那是想不安本分,僭越皇位吗!当然,世孙爷人是个异数,在陛下这的分量也是个异数,怕是可以另当别论的。
君逸羽也不为难慕晴,转而向君天熙道:“那到底怎么办,你刚刚说我帮你批你就好好休息的,如今我答应了,你这又出了问题,到底怎么个说法?”
君天熙眼睛中微不可查的生了些莫测的光芒,转瞬即逝,“无妨,君无戏言,你便替朕批吧。”
“那好。”君逸羽只要君天熙老实听话休息,好好解决梦断忧的目的达到就好,当下也答应得干脆。转而对慕晴道:“慕晴,帮我取点纸笔来吧。”
“现在要笔墨作甚?”
“让你把平素批阅奏折时惯用的几句话写下来,我对着去练练。模仿你的字迹语气批阅,不让你的那些大臣看出来。这样你能少些麻烦不是?”
君天熙倒也满意君逸羽考量得周全,自己女主当国本就颇受朝臣非议,若是他人代为批阅奏折,大臣们知道了,又是一番口舌。只是他的字··那天在他送给珊儿的《采莲图》上见过,诚然好字,连珊儿都愿意跟着学,可与我的字风差异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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