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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不大会儿功夫,如意阁的动静已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隔着绢布屏风,约莫看得探头探脑的人影,唐劭怒哼一声,国公威仪自然散发,踱步出来便要呵斥,却在扫到王志时眼色大变,回头一句“回府再说”,便带着一众人等匆匆走了。王志能被指派去服侍和兴帝,在内侍中也算得一号人物,唐劭如何能不认得?王志都在这了,西武皇帝还远吗?没准西武公主也在附近!想到自家孙女对西武准驸马做的“好事”,他如何还能在这停留!
唐劭一行走后,静听司马腾回禀的和兴帝脸色还算平淡,却在听得司马腾后补的一句“那老者言中自提唐家,他们走得太快,卑职一眼匆忙,但有七成把握,他应该是大华的卫国公”时脸色大变。司马腾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相信司马腾的眼力,更知道司马腾谨慎的性子凡事不会说满,司马腾说七成的事,必是*不离十!
和兴帝向王志投去了质询的眼神,“王公公,方才真是贵国的卫国公?”
王志正在心中暗叹荣乐王爷好本事,没看出来啊,前脚与唐家小姐纠缠一处,后脚撞见灵毓公主了还能玩转自如。听和兴帝相问,王志看出了他的不悦,心头叫糟,却也只能尴尬笑笑了老实点头说了声“是”,低头时忍不住向易清涵出瞟了几眼。
“砰!”摔杯声响,和兴帝勃然大怒,“好个君逸羽,有了朕的灵毓不够,还要与唐家小姐勾连不清,置朕西武颜面于何地!”
难见和善的父皇这么大怒气,易清涵吓了一跳,连忙道:“父皇,你别生气,不关逸羽的事的。”
荣乐郡王与西武的婚事可万不能砸在我手里!这般想着,王志顾不得得罪卫国公府,也赶忙来劝,“是啊,陛下息怒,都是唐家小姐胆大妄为,与王爷无关的。”
“毓儿,你没听到吗,怎么还要帮他说话?发生这样的事,他遇见你竟然只字未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便是你说信的人,要朕如何放心他!”
不愿见和兴帝对君逸羽不满,易清涵咬咬嘴唇,“父皇,你错怪他了,他都说给女儿了的。”
和兴帝摆手,“说什么?你别替他说话。”
“父皇!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出来前他将一切都说给过我了的,我早知那里面是唐小姐,也知她对逸羽下了··药。女儿也很生气,不过该气的是唐家小姐,你别错怪逸羽。”
“他都告诉过你?”和兴帝微微一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听得原委,他自然能推论出君逸羽的无辜,搬出西武颜面,只是要好好发一通脾气,借王志的嘴将自己的不满说给大华皇宫里那两位,好杜绝类似的事再发生,只这宝贝女儿···好嘛,那小子也是滑溜,早一步自行说与了毓儿,是防范于未然吗?小家伙年纪不大,招惹女人的本事倒是不少。佳人投怀送抱,误中春#药还能抵制得住,对毓儿确是忠贞,不错不错。看毓儿半点不担心的样子,他也医术了得的,中了那药,应该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额,大庭广众之下,君逸羽又是刚刚中药,自然不会与易清涵咋地的。君逸羽遇到易清涵,非是“解药”,而是有心人谋划下必然的偶遇。
那什么,123言情清水大家都知道的,扶风又是第一次写···床笫之事,这方面预感不是很会写。。下一章,大家不要太期待。。。囧rz





逸羽风流 第154章
【渐渐近了的淡淡体香,宛若纤尘不染的佛前水莲花,淡远静然,让他着迷······好难受,好难受,怀中让他着迷的人是他唯一的解药,靠近她,拥有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不知“准岳父”的担心,君逸羽离了醉仙楼,靠清心丹支持着清明,轻功飞速的奔往济世堂。
好在今日才正月初九,又遇到化雪的天气,东市路上的车马行人并不算多,君逸羽一路过去,路人只觉蓝影一闪,还疑心自己眼花。在一个南北路口处,君逸羽惊了驾马车,头也不回的一句“抱歉”,便顾虑不得的跑了。
不知是不是运动助长了体内春#药发作,君逸羽速度不减,往嘴中送的清心丹越来越多,对体内灼热的压制作用却越来越弱,好歹在身上的清心丹用完前到了济世堂的墙根前。
翻墙而入,君逸羽径直闯入了自己的跨院。
“谁在乱···”
“是我!”
“啊!主子!主子恕罪,奴婢···”
“少爷!你怎么了?”,院子里的动静吵到了书房内查账的陵柔,她出得门来见君逸羽状态不对,担心的便要上前来扶。
“陵柔,别碰我!”君逸羽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何种春#药,但这般久的功夫已经让他深深体会到了药力的深重。支撑来医馆已经到极限了,身上清心丹已经用尽,君逸羽对此时的自己实在没有信心,怕□□烧心让他一个不慎伤了陵柔和她宝贵的少女清白!他挥袖隔开了陵柔的手,跑入房中又翻出一瓶清心丹,一气儿倒了半瓶进嘴里。
陵柔受伤的念了一句“少爷”,想起君逸羽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那双火红的眼睛,她摇摇头顾不得自己的伤心,连忙跟进了君逸羽房中。陵柔进门时恰是君逸羽找到了清心丹倒药入嘴的时候,骇得陵柔忘了主仆之别,赶忙上前抢走了君逸羽的药瓶,“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自己是学医的,药不能这么个吃法啊,会伤身的!”
清心丹的宁心定神之效于内功修行大有帮助,君逸羽无事备下过一些。只是此刻,饶是半瓶清心丹下肚也顶不过陵柔靠近时带来的引人味道,君逸羽也知道今日清心丹服用过多,再吃下去,于抵抗春#药效力不大,反是白白伤身,当下也不与陵柔争抢,拼尽意志后退一大步,揉搓着脸上的烫人温度,疾步走到了书案前,“陵柔,你先别过来,我中了··不好的药,怕伤着你。要院子里的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一律不许进来。”君逸羽此时状态着实无力探究自己中了哪种春#药了对症下药,但想万变不离其宗,说话间他提笔唰唰写了张药方。
“不好的药?少爷你中毒了吗?”陵柔满脸担忧,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听君逸羽话说得慎重又摆手不止,只得生生止了。
“算是吧。吃药就好,你别担心,这是药方,陵柔,麻烦你去帮我抓药,你亲自动手,别让旁人知道,知道吗?快去!”不敢离陵柔太近,君逸羽远远将药方递给了她,就地盘膝,准备行功,虽说压制的效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是,奴婢马上给您熬药来,少爷你一定要没事啊。”心知不是多问之时,少爷的安危第一,陵柔拿了药方便急忙跑了出去。
房中没了陵柔的体香缭绕,又隐约听她依着自己的吩咐将院子里下人都带走了,君逸羽放心了很多。该死!也不知唐歆哪来这么厉害的催情药!若不是随身带着清心丹,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君逸羽闭目运功,只要坚持到陵柔熬好药来,他自信自己的药方能有些药效,到时候便是还有残力,也总会强过现在□□填胸的狼狈,稍解困局了,他也才能捞出心神来再想解药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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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
“小姐,小心!老吴,你怎么赶车的,怎么不留心些!”
“浅予!我没事,老吴也必不是故意的。”
“多谢夫人宽宏,实是刚刚那人来得太突然,奴才怕撞上他,才···”
长孙蓉摆手,“没事,继续赶车吧。”
“小姐,你还要去碧波湖吗,你看这天冷地滑的多难走啊,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我们出来也没多带些人,还是改日再去吧。”浅予有些担心,小姐今天实在是反常。说要小睡的,翻来覆去的没躺多久又起来了,天寒地冻的去了后花园不算,竟又要去碧波湖看冰凌!小姐别是刚才和二爷说话起口角了吧。
长孙蓉摇头,“老吴,走吧。”
“是!”老吴应了一声,犹豫半响终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夫人,恕奴才多嘴,刚刚那惊了马车的人,奴才看着有些像是大少爷。”
“大少爷?阿羽?”惊声间长孙蓉探出身体来,四处张望着早已没了她搜寻的人影。
“是,奴才越想越觉得像,不过奴才伺候大少爷的次数也不多,许是错认也有可能。”
“他往哪边去的?”
“那边。”
顺着老吴的手指,长孙蓉看向右侧,“大少爷的医馆就在那边吧?”
年前,长孙蓉陪萧茹出来采买年货礼品,到得东市,也曾顺道去济世堂看过君逸羽几次,老吴作为长孙蓉惯用的马车夫,有随行驾车的经历,自然是认得路的。“是,这么过去转一下就是大少爷济世堂的侧门。”
“嗯”长孙蓉点头,反手指了路口左侧,“醉仙楼在这边?”
老吴虽觉奇怪,还是点头称了句“是”。倒是君逸羽接到帖子时浅予是伺候在侧的,她隐隐有些明白长孙蓉两不相干的问题。大少爷赴唐小姐的约就是在醉仙楼吧,看来刚刚过去的还真有可能是大少爷。
眉头微皱,长孙蓉有些忧心,阿羽不是这么冒失的人,以他的性子,便是寻常急事,惊了别人的马车,也必会停下来的,才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人影,跑得这么急,别是遇上什么大事了吧。不经意的抿了抿嘴唇,长孙蓉总算下定了决心,吩咐道:“老吴,不去碧波湖了,我们去济世堂,别误了医馆前堂的营生,去这路头的侧门就好。”也不知君逸羽是不是去了济世堂,但不去亲眼看看,她总放不下担心。
听到不用去碧波湖,浅予拍手称好,连不跌催着老吴开车,生怕长孙蓉再改主意。只自己和老吴两人跟着,她实在不放心长孙蓉去碧波湖。小姐若是想散心,找着大少爷了听几个笑话也是好的。
济世堂的门房认得长孙蓉,带老吴去停了车,而长孙蓉和浅予主仆,自然是畅通无阻的入了济世堂后院的。
济世堂是医馆,下人本就不多,此时正是医馆营业的时候,后院的人就更少了。好容易在通往君逸羽的专属东跨院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略觉眼熟的小丫鬟,问知她是君逸羽院中的人,从她口中证实君逸羽确实在东跨院,却又听她说到君逸羽不太对劲,还支走了院中所有伺候的人,长孙蓉更担心了。
匆匆过了院门房门,看到肤色发红的君逸羽时,长孙蓉吓了一跳,“阿羽!”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坐地上呢?”浅予纳闷着便要上前叫起君逸羽,却被长孙蓉伸手阻了,“浅予,噤声,先别碰她。”
饶是行功压制之下,君逸羽也觉得周身越来越热,□□肆虐下他强留一丝清明,无处排散的火热似乎要将他的躯体焚灼成灰烬。这样的“垂死挣扎”不知进行了多久,他听到好听的声音叫了自己的名字,挑动了他的心弦。渐渐近了的淡淡体香,宛若纤尘不染的佛前水莲花,淡远静然,让他着迷。
“嗯?”,君逸羽忍不住睁了眼睛。
以为君逸羽练功走火入魔了,长孙蓉走到她近前担忧的沉默关注着,却不敢贸然打扰他。见君逸羽睁眼,长孙蓉知道自己想岔了,惊喜一声“阿羽”,未曾注意到君逸羽大异于平常的火热眼神,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伸手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阿羽,你身上这么红,这是怎么了?”
“别靠··”残存的一线理智帮君逸羽认出了长孙蓉,“别靠近我”没说完,覆上额头的柔夷已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脑海轰然炸响,被□□吞噬了最后的防线,燃烧成了虚无,拥有这迷人的躯体、迷人的声音、迷人的味道成了他脑海残存的唯一本能。
长孙蓉被君逸羽一拉之下带入了怀中,随后他滚烫的嘴唇在她的额顶落下了狂热的触碰,迅速吻过眉心,吻过眼鼻,吻过脸颊,直至侵入唇瓣。
“大少爷,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小姐!”浅予吓白了脸色,反应过来连忙拉扯君逸羽的手臂想要解救出长孙蓉。
君逸羽甩手将浅予扫在了地上,回手已听命本能的摸索到了长孙蓉的衣带。通体的火热如同跗骨之蛆,好难受,好难受,怀中让他着迷的人是他唯一的解药,靠近她,拥有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不卡床笫之事,155会跟着来,写得真心难过,不好别骂,就我这点斤两,以后还是做拉灯党的好,唉唉




逸羽风流 第155章
禀父母·做事当不苟不懈
【原文】
男国藩跪禀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四月十四日,接奉父亲三月初九日手谕,并叔父大人贺喜手示,及四弟家书。敬悉祖父大人病体未好,且日加沉剧,父叔离诸兄弟服侍已逾三年,无昼夜之间,无须叟1之懈。男独一人,远离膝下,未得一日尽孙子之职,罪责甚深。闻华弟荃弟文思大进,葆弟之文,得华弟讲改,亦日驰千里,远人闻此,欢慰无极!
男近来身体不甚结实,稍一一用心,即癣发于面。医者皆言心亏血热,故不能养肝,热极生风,阳气上肝,故见于头面。男恐大发,则不能入见,故不敢用心,谨守大人保养身体之训,隔一日至衙门办公事,余则在家不妄出门。现在衙门诸事,男俱已熟悉,各司官于男皆甚佩服,上下水乳俱融,同寅亦极协和。男虽终身在礼部衙门,为国家办照例之事,不苟不懈,尽就条理,亦所深愿也。
英夷在广东,今年复请人城;徐总督办理有方,外夷折服竟不入城,从此永无夷祸,圣心嘉悦之至!术帮每言皇上连年命运,行劫财地,去冬始交脱,皇上亦每为臣工言之。今年气象,果为昌泰,诚国家之福也!
儿妇及孙女辈皆好,长孙纪泽前因开蒙大早,教得太宽。项读毕《书经》,请先生再将《诗经》点读一遍,夜间讲《纲鉴》正史,约已讲至秦商鞅开阡陌。
李家亲事,男因桂阳州往来太不便,已在媒人唐鹤九处回信不对。常家亲事,男因其女系妾所生,已知春不皆矣。纪泽儿之姻事,屡次不就,男当年亦十五岁始定婚,则纪泽再缓一二年,亦无不可,或求大人即在乡间选一耕读人家之女,男或在京自定,总以无富贵气都为主。纪云对郭雨三之女,虽未订盟,而彼此呼亲家,称姻弟,往来亲密,断不改移。二孙女对岱云之次子,亦不改移。谨此禀闻,余详与诸弟书中。男谨禀。(道光二十九年四月十六日)
【注释】
1须叟:片刻。
2术者:算命的人。
【译文】
儿子国藩跪着禀告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四月十四日,接奉父亲三月初九日手谕,和叔父大人贺喜手示、四弟家信,敬悉祖父病体没有好,而且一天天加重,父亲、叔父领着诸位兄弟服侍已经三年,不分昼夜,没片刻可以松懈。只有儿子一个,远离膝下,没有尽一天孙子的职责,罪责太深重了。听说华弟、荃弟文思大大进步。葆弟的文章,得到华弟的讲改指点,也一日千里。远方亲人听了,太欣慰了。
儿子近来身体不很结实,稍微用心,脸上的癣便发了出来。医生都说是心亏血热,以致不能养肝,热极生风,阳气上肝,所以表现在脸上。儿子恐怕大发,不能入见皇上,所以不敢用心,谨守大人保养身体的训示。隔一天到衙门去办公事,其余时间在家不随便出门。现在衙门的事,儿子都熟悉了。属下各司官对于儿子都很佩服,上下水乳交融,同寅也很和协。儿子虽终身在礼部衙门,为国家办照例这些事,不苟且不松懈,一概按规矩办理,也是我愿意干的。
英夷在广东,今年又请人诚。徐总督办理有方,外国人折服,竟不入城,从此永无夷祸,皇上嘉奖喜悦得很。相命先生每每说皇上连年命运,交上了劫财运,去年冬天才脱离。皇上也常对臣子们说,今年的气象,果然昌盛泰平,真是国家的福气。
儿妇和孙女辈都好,长孙纪泽,因为发蒙大早,教得大宽,近已读完《书经》,请先生再把《诗经》点读一遍,晚上讲《纲鉴》正史,大约已讲到秦商秧开阡陌。
李家亲事,儿子因为桂阳州往来不便,已经在媒人唐鹤九处回信不对了。常家亲事,儿子因他家女儿是小妾所生,便知道不成。纪泽儿的姻事,多次不成,儿子当年也是十五岁才定婚,纪泽再缓一两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或者请大人在乡里选择一耕读人家的女儿,或者儿子在京城自定,总以没有宝贵气习为主,纪云对郭雨三的女儿,虽然没有订盟,彼此呼亲家,称姻弟,往来亲密,决不改变。二孙女对岱云的次子,也不改变。谨此禀闻,其余详细写在给弟弟的信中。儿子谨禀,(道光二十九年四月十六日)
致诸弟·劝弟谨记进德修业
【原文】
四位老弟左右:
昨廿七日接信,畅快之至,以信多而处处详明也。四弟七夕诗甚佳,已详批诗后;从此多作诗亦甚好,但须有志有恒,乃有成就耳。余于诗亦有工夫,恨当世无韩昌黎及苏黄一辈人可与发吾狂言者。但人事太多,故不常作诗;用心思索,则无时敢忘之耳。
吾人只有进德、修业两事靠得祝进德,则孝弟仁义是也;修业,则诗文作字是也。此二者由我作主,得尺则我之尺也,得寸则我之寸也。今日进一分德,便算积了一升谷;明日修一分业,又算馀了一文钱;德业并增,则家私日起。至于功名富贵,悉由命走,丝毫不能自主。昔某官有一门生为本省学政,托以两孙,当面拜为门生。后其两孙岁考临场大病,科考丁艰1,竟不入学。数年后两孙乃皆入,其长者仍得两榜。此可见早迟之际,时刻皆有前走,尽其在我,听其在天,万不可稍生妄想。六弟天分较话弟更高,今年受黜2,未免愤怨,然及此正可困心横虑,大加卧薪尝胆之功,切不可因愤废学。
九弟劝我治家之法,甚有道理,喜甚慰甚!自荆七遗去之后,家中亦甚整齐,待率五归家便知。书曰:”非知之艰,行之维艰。”九弟所言之理,亦我所深知者,但不能庄严威厉,使人望若神明耳。自此后当以九弟言书诸绅,而刻刻警剩季弟天性笃厚,诚如四弟所云,乐何如之!求我示读书之法,及进德之道。另纸开示。作不具,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付九日)
【注释】
1丁艰:旧时称遭父母之丧为了艰。
2黜:降职或罢免。
【译文】
四位老弟左右:
昨天,即二十六日接到来信,非常畅快,回信多而所写的事处处详细明白,四弟的七夕诗很好,意见已详细批在诗后面。从此多做诗也很好。但要有志有恒,才有成就。我对于诗也下了工夫,只恨当世没有韩昌黎和苏、黄一辈人,可以引起我口出狂言。但人事应酬大多,所以不常作侍。用心思索,那还是时刻不忘的。
我们这些人只有进德、修业两件事靠得祝进德、指孝、梯、仁、义的品德;修业,指写诗作文写字的本领。这两件事都由我作主,得进一尺,便是我自己的一尺;得进一寸,便是我自己的一寸。今天进一分德,便可算是积了一升谷;明天修一分业,又算剩一分钱。德和业都增进,那么家业一天天兴起。
至于宝贵功名,都由命运决定,一点也不能自主。过去某官员有一个门生,是本省政,便把两个孙儿托他帮忙,当面拜做门生。后来那两个孙儿在临年考时大病一场,到了科考又因父母故去而缺孝,不能入学。几年后,两人才都入学,大的仍旧得两榜。可见入学迟、早,入学时间都是生前注定。考的方面虽尽其在我,但取的方面听其在天,万万不要产生妄想。六弟天分比诸位弟弟更高些,今年没有考取,不免气愤埋怨。但到了这一步应该自己将自己衡量一番,加强卧薪尝胆的工夫,切不可以因气愤而废弃学习。
九弟劝我治家的方法,很有道理,很高兴很安慰!自从荆七派去以后,家里也还整齐,等率五回来便知道。《书》道;”不是认识事物难,而认识了去实行更难。”九弟所片的道理,也是我久已知道的,但不能庄严威厉,使人望着人像神一样。自此以后,当以九弟的批评作座右铭,时刻警惕反剩季弟天性诚笃顾实,正像四弟说的,乐呵呵的!要求我指示读书方法和进德的途径,我另外开列。其余不多写,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
致诸弟·劝弟切勿恃才傲物
【原文】
四位老弟足下:
吾人为学,最要虚心。尝见朋友中有美材者,往往恃才傲物,动谓人不如已,见乡墨则骂乡墨不通,见会墨则骂会墨不通,既骂房官,又骂主考,未入学者,则骂学院。平心而论,己之所为诗文,实亦无胜人之处;不特无胜人之处,而且有不堪对人之处。只为不肯反求诸己,便都见得人家不是,既骂考官,又骂同考而先得者。傲气既长,终不进功,所以潦倒一生,而无寸进也。
余平生科名极为顺遂,惟小考七次始售。然每次不进,未尝敢出一怨言,但深愧自己试场之诗文太丑而已。至今思之,如芒在背。当时之不敢怨言,诸弟问父亲、叔父及朱尧阶便知。盖场屋之中,只有文五而侥幸者,断无文佳而埋没者,此一定之理也。
三房十四叔非不勤读,只为傲气太胜,自满自足,遂不能有所成。京城之中,亦多有自满之人,识者见之,发一冷笑而已。又有当名士者,鄙科名为粪土,或好作诗古文,或好讲考据,或好谈理学,嚣嚣然1自以为压倒一切矣。自识者观之,彼其所造曾无几何,亦足发一冷笑而已。故吾人用功,力除傲气,力戒自满,毋为人所冷笑,乃有进步也。诸弟平日皆恂恂退让,第累年小试不售2,恐因愤激之久,致生骄惰之气,故特作书戒之。务望细思吾言而深省焉,幸甚幸甚!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四年十月廿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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