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废后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茴笙
顾云羡含笑道:“多谢充仪娘娘惦记,我一切都好。”
姜充仪点点头:“我也是多此一问。近后宫上下谁不知道,前朝正闹着要复立呢。娘子有这般洪福,自然事事顺心、好得不得了!”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啊,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叫回娘娘了,您说是不是?”
上一回长信殿外,她也是这么提起自己是否复位之事,那时候她可以指责她揣测上意、议论后位归属,如今却不行了。前朝已经闹开,她不过陈述一个事实,算不得什么错。
“此事自有陛下乾纲独断。”顾云羡淡淡道。
“陛下乾纲独断?”姜充仪颔首,“顾娘子如今果然识礼谨慎了许多,看来经历过世情人就是不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目光移开一点,唇边笑意冷了三分:“只是见到如今这个情形,我都要为公仪佩惋惜了。她若是还活着,又有顾娘子这般好悟性,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也会给她一个改过自机会?”
公仪佩。原来公仪美人,永嘉元年入宫家人子中十分得皇帝宠爱一个,却去年九月初三上吊自缢。而同一日,顾云羡被废去皇后之位,身边亲近宫人泰半处死。
看到顾云羡脸色微变,姜充仪嘲讽地一笑,转头看向尹令仪:“尹妹妹,皇次子好像长胖了不少,本宫瞧着真是喜欢。”
尹令仪笑道:“小孩子一天吃吃睡睡,怎么会不胖呢?娘娘若是喜欢,改日我亲自带阿杭到咸池殿,给娘娘逗乐解闷可好?”
“那本宫便等着了。”姜充仪笑道,“不过妹妹可得小心,小孩子磕磕碰碰易伤着,不要被人给钻了空子。”
尹令仪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顿了片刻,才应声道:“臣妾省得,多谢娘娘提点。”
她这通夹枪带棍长篇大论下来,朱贵姬早等得不耐烦了:“好了没有?你说要去池上泛舟,一味这里耽搁作甚?”她二人闺中时便是好友,又是同一年嫁入东宫,情分一贯比旁人亲厚,所以虽然姜充仪位分高她半级,朱贵姬对她也时常不假辞色。
“好好好,这便走吧。”姜充仪道,“唤你出来一遭比登天还难,吃力不讨好,下回我决计不做这种事了。”
“这话你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我倒真希望你哪次能记得,那我便清静了……”
两个人一壁闲话一壁走远,尹令仪蹲□子恭送,过了片刻才慢慢起身,朝顾云羡道:“姐姐,别把她话放心上。”
顾云羡看向她。
“姜充仪她这么恨姐姐,自然是碰着个机会就要给你找不痛,姐姐又何必意?”她直视着她眼睛,“公仪佩向来跋扈狠毒,她被处死是她罪有应得!”
“那我呢?你有没有觉得我被废也是罪有应得?”顾云羡忽然道。
“姐姐……”尹令仪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她。
顾云羡反应过来:“对不住,我不是恼你。”
尹令仪想了想,了然道:“繁素明白,姐姐不喜欢听到公仪佩。”
是。她不喜欢。
宫中一贯不缺嚣张跋扈女子,但这之前,薄瑾柔也好,姜月嫦也好,加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公仪佩。她明媚艳丽,凡事爱拔尖儿出头,人缘极坏。可不知怎偏投了皇帝胃口,对她诸多包容。那时候顾云羡还是皇后,彼此身份差了那么多,却还是几次被她含酸带刺地堵得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当去年中秋前夕,她安插公仪佩身边宫女环儿来跟她传话,说公仪美人对姜贵姬腹中孩子心存不轨时候,她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立刻上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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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目,
这里每个人都争、都斗,
每个人,都想博帝王宠……
重生废后翻身记 20算计
那时候姜贵姬便是如今姜充仪,当时她有孕刚满三个月,正是春风得意。
每年中秋节,中宫都会给各宫赐下宫饼,作为节礼。公仪佩心思便打到了这宫饼上。她收买了咸池殿中一个宫娥,让她找机会把红花和郁金下到饼中,并设法瞒过试吃内监。红花和郁金都有堕胎功用,公仪佩此举意欲何为再明显不过。若能成功自然好,就算事败回头追查起来,也只会顺着查到她这个皇后头上,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想法够阴毒,若非顾云羡早就开始提防她,没准就真着了她道了。
那晚椒房殿内,她听完环儿禀报,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你便照着她吩咐去做。”
环儿惊惧抬头:“可是,娘娘……”
她抬头看着窗外皎皎月色,眼眸幽深:“也许,这是老天给本宫一个机会。可以同时除掉两个碍眼人。”
说这话时候她心底有过挣扎。姜月嫦固然倨傲嚣张,对自己这个皇后虎视眈眈,但她腹中到底是一条无辜性命。如今她明知公仪佩有意谋害那个孩子,却不加阻止,和帮凶有什么两样?
可那时候她已经没资格发善心了。景馥姝入宫不到三个月,便夺去了她这个皇后几乎大半风头,若她再让姜月嫦生下孩子,就真地位堪忧了。
她不得不变成一个恶人,哪怕她知道早晚会有报应。
后面事情一如她计划。姜贵姬用了她送去宫饼,当晚便腹痛如绞、下红不止,待太医赶去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紧接着便是一系列追查,问罪。她第二日晚上被传到咸池殿,皇帝坐上首,淡淡地审视着她。姜贵姬面色苍白,双眼哭得红肿,瞪着她,目眦欲裂:“你这个毒妇,是你害死我孩子,是不是!”
她对这个状况早有预料,只作茫然不知模样:“臣妾不知!陛下说这宫饼里有堕胎郁金和红花,可臣妾连那两样东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皇帝沉默不语,姜贵姬冷笑道:“你现自然否认了!这宫饼是你送来,不是你下药,难道是我自己要害自己孩子不成!”
她抿唇,良久,神情悲愤地看着皇帝:“臣妾就算真想害姜贵姬孩子,又怎会这般愚蠢,自己送去东西里下药?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求陛下明察!”
旁边一个小宫女忽然软倒地,众人应声回头,却见那宫女面色惨白,嗫嚅道:“奴婢,奴婢忽然想起来,昨日曾见到素荷端着宫饼去了别处。奴婢当时以为她是去给贵姬娘娘……奴婢没想到……”
众人大哗。
素荷很被带出来审问,她一开始神情还算镇定,应答从容,待到皇帝询问到她与试吃内监阿平关系时,便开始慌了。
顾云羡一直低着头,沉默地听着身边问答之声。素荷便是公仪佩收买那个宫娥,她与试吃内监阿平私交甚好,许多人背地里都揣测他们是结了对食,这回宫饼事,从下药到瞒过阿平,全是她一手操作。只是她倒狠得下心,连对家都豁出去了。
不过到了这会儿,再狠心也没用。几番逼问拷打之后,气息奄奄素荷终于吐出了那句真话:“是,是公仪美人让我这么做……”
公仪佩大晚上被传到咸池殿,这边动静也终于传了出去,许多原本不咸池殿宫嫔也闻讯赶到。公仪佩一进门便看到被打了个半死素荷,脸色立刻煞白。她跪下来,极力分辩,美艳五官盈了泪水加动人。皇帝也不打岔,由着她一声声地解释,整个殿内就只听到她惶急声音。然后很,前去搜查公仪佩寝殿内监回来了,带回了小半包没用完红花。
证据确凿,公仪佩大势已去,再无挽回可能。
如果事情真这么收场话,顾云羡可以算是大获全胜,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就大家都以为一切了结时候,那时候还是才人薄瑾柔微调眉毛,诧异道:“此事当真与皇后娘娘无关?那为何前几日我曾见到公仪美人身边宫娥环儿星夜出入长秋宫呢?”
顾云羡双拳猛地握紧。
很久之后,她被锁椒房殿等候判决之时,曾把这几天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确信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别人计。
公仪佩可以收买咸池殿宫娥,她可以公仪佩身边安插眼线,那么为什么她身边不可以有别人安排人呢?
把环儿拷打过三遭之后,所有人都理清了这回事:公仪美人皇后娘娘赐给姜贵姬宫饼中下毒,一方面可以毒害姜贵姬孩子,另一方面还可以陷害皇后。而皇后明明洞悉了这一切,却顺水推舟,由着她害死了皇裔,再以自身为饵,把她抖出来。这两个人都打好盘算,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皇后计划就要成功,却被薄才人看出端倪,指出公仪美人身边宫娥私下与皇后过从甚密。
至于一贯冲动无脑薄才人怎么突然如此眼明耳亮,大家都下意识忽略。
顾云羡听到自己阴暗心思被人毫不留情地点出来,连辩解都忘了。她知道她会有报应,却没料到会来得这般。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贞婕妤还是沈淑仪,抑或是她们联手?她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一环开始算计她,也许打从一开始,公仪佩想要谋害皇裔就是被她们撺掇。
螳螂捕蝉,黄雀后。
这才是真正一石三鸟。
她与公仪佩都被关了起来,半个月后九月初三,她跪椒房殿中央,被废去了皇后之位。而同一晚,公仪佩收到了太后赐白绫,自己寝殿投缳自缢。
她们从前斗来斗去,临到倒霉时候,却是一起了。
真是讽刺。
再次想起公仪佩事情,顾云羡心里堵得慌。那是她第一次做了真正奸恶之事,立刻便得到了惩罚,不能不说是老天有眼。
比起她悲惨,另外几个人运道就好多了。姜贵姬虽失了孩子,但皇帝心存怜惜,破格晋她为充仪,身份仅次于沈淑仪。薄瑾柔也因揭发有功晋位为美人,大出风头。顾云羡忽然有些好奇,若当时薄瑾柔便知道,自己半年之后会死权谋倾轧之下,还会不会那么高兴?
当夜,帝幸长安殿。
顾云羡没有按规矩殿门处恭迎他,皇帝有些惊讶。一进门便见她心腹宫女阿瓷迎上来,行了个礼:“陛下圣安。娘子今日有些不适,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已经歇下了?”皇帝挑眉。
阿瓷心中叫苦不迭。下午陛下派人传话,说晚上会过来,结果自家小姐却自顾自先睡了,这样不合规矩事情,她说着心肝儿都发颤。
“是……娘子,很不舒服。”
阿瓷结结巴巴样子让皇帝有些不耐,但多却是好奇,想着那个如今跟谜一样姑娘又出什么事了,提步便朝东殿走去。
东殿燃着熏香,味道一如她人一般清雅动人,他觉得忙碌了半日脑筋一松,只想闭目这里安心睡去。
顾云羡背对着他躺榻上,他榻沿坐下,看着她白净面庞,和蝴蝶一般眼睫。
“云娘。”他轻声唤道。她没有动。他抚上她乌黑鬓发,笑了起来:“哪有人睡着了,眼珠还动?”
她慢慢睁眼,转头看向他,乌黑眼眸里平静如水。
“怎么了?”他微愣,“出什么事了,竟然装病不想见朕。”
说这句话时候他语气略微凝滞。原本看出顾云羡装睡时候,他是没有多想。这种欲拒还迎招数宫嫔们使得多了,后还不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可刚才那一刻,看到顾云羡湖水一般无波无澜目光,他却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她也许,是真不想见到他。
这感觉太怪了,让他很不舒服。
“陛下,您可曾做过什么后悔之事?”她忽然开口,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微愣,眼眸垂下,也就不曾注意到顾云羡几乎是偏执瞪视着他目光。
明明是可以随口岔开话题,他心里却转过千百个念头,竟真开始思考起来。
“后悔之事么?”他这一生,所作所为都是心中所愿,实是很难找到什么后悔事情。可看到那张眼巴巴望着自己小脸,却忽然怎么也不想让她失望,“若真要问,也许有一件吧。”
顾云羡看着他,心里是自己也搞不明白期待。
“也许半年前,姜充仪事发生时候,朕应该多听听你解释。那么也许如今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仿佛他们还少年时。
说完这句话,他凝神注视着她。本以为她会露出一个笑容,却见她只是低着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他有些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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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废后翻身记 21崔郎
“陛下,前朝事情臣妾已经听说了。若因臣妾一己之身而使陛下烦忧,臣妾万死难辞其咎。”她忽然抬头,神情毅然,带着壮士断腕决绝,“臣妾不求后位,只愿陪陛□边就好。”
他又是一愣:“不求后位?”
“是。”她声音低下去,似带着无限情丝,“臣妾原本就没想再掺和进这后宫事,只想服侍好太后。臣妾从前身为您妻子、您皇后,却做了不少错事。臣妾有时候会想,也许我真是不适合那个位置。臣妾本以为您不想再见到我,所以之前一直躲着您。可如今您也愿意再让臣妾服侍,那么,以后臣妾只要您身边有个位置,就够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你当真这么想?”
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湖泊一样美丽眼眸,里面情意竟浩瀚如海。
这样目光他从前其实早就见过。婚燕尔之时,他握着她手一起写字,偶尔一个对视,她便是这么看着他。他忽然就相信了她说话。自然是这样,只能是这样。这个女人从前是那么执着地爱慕着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变了。
这想法让他心安。
“傻姑娘。”他抚上她脸颊,吻上她殷红唇,“你是朕明媒正娶妻子,朕怎么会这么委屈你?”
她眼眶倏地红了。
“从前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想了。”他喃喃道,“朕都不怪你了。”
她任由他把自己搂怀中,慢慢躺到榻上。宫娥把纱帘放了下来,一个修长身影立纱帘之外。是记载御幸之事彤书女史。
她只觉得曾蛊惑过她松柏气息又萦绕满她鼻尖。他气息。然而这一次,她头脑清醒,还能理智地回忆自己今夜所作所为,思考是否有哪里留下漏洞。
自己之前已经不温不火地对待了他一段日子,也差不多了。今夜先是避而不见、眼神冷淡,再对他讲那番深情话,前后落差之下,果然让他对自己心软了,甚至还超出她预期地说了那句“原谅她”话。
有了今晚事情垫底,即使之后姜月嫦要翻公仪佩旧账,她也用不怕了。
又想起适才她问出问题。那不她计划中,却后一刻愣愣地问了出来。
说到底,她心中还是不平。
如今她早已明白,他从前放弃她放弃得那么干脆,如今又这么兴致勃勃地重宠爱她,无非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把她放心上。
因为不意,所以不愿意多费心思。那时候她好或者坏,压根儿没他心里留下多深印象。
她犯了错,他便惩罚她,现她变得让他感兴趣,他就接近她。顺理成章、合情合理。这就是他逻辑。
她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心中隐隐期待他告诉她,后悔从前那么对待她,可当他真这么说时候,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一只冰凉手探入她衣襟,她不由瑟缩了一下。他发觉了,调笑道:“你身子真暖,看来前阵子喝那些调理药还是有作用。”说着,略带薄茧指腹抚过她胸前柔嫩肌肤。
她控制不住地战栗。
他竟还记得!记得哪些地方是她敏感点,每一下都正中目标,直欲逼出她嘴里破碎呻|吟。
他似乎很满意她反应,慢条斯理地脱下她外裳、中衣以及雪白抹胸。皎洁如云肌肤呈现他面前,带着微微粉色,让他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他重抱紧她,细密吻从下颔一路蔓延到胸口,昂扬欲|望蓄势待发。顾云羡闭着眼睛,等着那一刻到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睁眼,却见他额头都是汗水,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她,声音沙哑:“来,唤我一声。”
她声音都发颤:“陛……陛下。”
“不,不是这个。”
她困惑,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
他却不吱声,只是继续用那种让她脸红心跳眼神看着她。
她忽反应过来,试探地开口:“夫君?”
他微微一笑,吻上她唇:“乖,云娘真聪明。”
怎么跟哄小孩子一样?她尚腹诽,就觉得身子某处一阵滚烫,不由娇吟出声:“恩……”
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恩什么?”
她紧咬双唇,红着脸不看他,他却不依不挠。她只得心一横,一把搂住他脖子,把脑袋埋到他肩上。
她这个动作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连眼睛都红了三分。
“这可是你自找……”
是,都是她自找。她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所以即使他说他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现不过是男欢女爱,床笫欢娱,一场算计而已。
第二日,皇帝下令,将顾氏分例提到从四品,位同美人。前朝复立闹得热火朝天时候,皇帝这道旨意无异于往热锅里浇了一瓢油,立刻将流言再炒热了三分。要命是,当内廷询问,顾娘子一直住太后长乐宫到底不合规矩,是否另置住处时,皇帝轻描淡写道:“不用了,先住着吧。省得刚搬了,回头又要搬。”
这话意思不能明显了。
顾云羡若真复位,自然是要搬回长秋宫,但以她如今身份,另置住处绝不会选长秋宫。陛下这话,简直是说“现搬到别处,回头复立了还得搬回长秋宫,太麻烦”。
要变天啊!
如果说前一阵大家对顾云羡还持观望甚至鄙薄态度话,如今却再无疑虑。一些位分低微、久未出头宫嫔忙不迭跑到长安殿,想提前讨好一番,回头中宫复位,也好提拔一下自己。顾云羡耐着性子和她们周旋一天,第二天便以“长安殿毗邻长信殿,太过吵嚷恐扰了太后清静”为由,请她们都回去。
宫嫔们垂头丧气时候,顾云羡正长信殿里为太后煮茶,白底蓝釉汝窑瓷器捧她手中,越发显得肤白若凝滞。
太后接过她递来茶盏,饮了一口:“清香怡人,余韵悠长。云娘你煮茶手艺见长。”
顾云羡听出她已有所指,含笑道:“母后过奖了,还是母后教导有方。”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不过是出出主意,怎么做还是你。”叹口气,“我原本还担心时间太短,你领略不到,如今看到你这么有悟性,我也放心了。”
她不语。一个人若是心无牵绊,自然能头脑清醒地算计另一个人。她从前会输得那么惨,不过是心存妄想罢了。
“前朝那些反对复立人你不用担心,他们一贯依附于左相周世焘,可前阵子周世焘刚被弹劾,不敢太过出头。他们群龙无首,成不了什么气候。”
顾云羡这才想起周世焘被国子监学生弹劾之事,迟疑道:“那个弹劾左相学生,现如何了?”
“能如何?”太后冷哼,“国子监祭酒与周世焘交好,下了大力气要整治那学生,要不是后迫于舆论,只怕那人就要死牢里了。现虽然保了一条命,但也从国子监除名了。”
“迫于舆论?”
一旁柳尚宫见顾云羡面有困惑,笑道:“好教娘子知晓,那位崔公子原不是普通人,他煜都可是大大有名。”
“有名?”
“可不是么!那位崔公子原来国子监也是极出挑人才,不仅书念得好,骑射武艺都十分出众。兼为人磊落,一身傲骨,是国子监众学生之首。”柳尚宫娓娓道来,“而且重要是,这位崔公子皮相也生得甚好,常有民间女子等候国子监外街道上,就为了看他打马经过风姿。”
柳尚宫后面话听得顾云羡微微一笑。
大晋素来重视容止,认为一个人若是皮相不凡,内里品格和才能也定然不凡。而一个人若是容貌庸俗,那么自然不可能做得出锦绣文章、写得出治国经略,当属无用之辈。所以一个男子,若想朝堂上或者清流1间闯出点明堂,拥有一张唬人脸实是十分必要。
想了想又好奇道:“当真这般好?比从前卢家五郎呢?”
顾云羡口中卢家五郎,原是煜都第一美男子,每回骑马过珑安长街都会遇到女子抛瓜掷果示爱,有几次甚至被砸伤了。深刻吸取教训之后,他但凡出门,势必要带上三五个随从一路保护,让人艳羡之余,也品出几分无奈来。
“娘子还不知道呢,煜都小娘子们把卢家五郎和崔公子凑到了一起,说他们是煜都双绝,再多秀丽山河都不比他们风姿动人!”
这话说得!顾云羡心中好笑,她嫁人多年,煜都少女们作风还是一如既往张扬大胆,让人咋舌。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清流:清流一词含义多种,这里取是“清流遗风”里清流,与它通用多是“清议”一词,也有“清谈”、“空谈”等俗语,历代清议,即以儒家伦理道德为依据,臧否人物。为官者一旦触犯清议,便会丢官免职,被禁锢乡里,不许再入仕。这是庶族与士族斗争产物。
“清流”一词意思有两个方面,一是对“清流”者而言,是谓自己为浊世中一股清流,既然不能形成潮流,无力回天,只便议论了得;二是对反“清流”者而言,有“清流误国”常见。一般见于字面,此多为贬义。“清流遗风”中之“清流”一词,也便是以为“只会空谈,毫不做事,既自己不做事,又妨碍人家做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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