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夫人装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母娘娘
大姨姐和妹夫,这个组合怎么想都有些怪。
一出戏结束,安康似还有些意犹未尽,喃喃自语了一句,“你说这样的结局,算是好的么,一年只能见一天”
“诗里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我觉得两个人若真心喜欢,定是希望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然何以解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在安康的印象里,裴祐的性子一直温润,所以叫人很难想象从他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抬起头来,安康嘴角轻扬,又不无羞赧地说到,“能劳烦你帮我把方才的签文挂在连理树上么”
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少年立于那棵榕树之下,修长手指极干净,是属于读书人的手,安康看着他三两下就把那张签诗挂好了,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她不是东家之子,不好意思趴在心上人的墙头,且即便真这么做了,故事里的男子依旧不为所动。
所以不如就将这份喜悦压在心底,不能朝朝暮暮,就珍惜点点滴滴。
安宁一路上一直悬着心,入白虎门的时候,守门侍卫被小姑娘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吓了一跳,魏擎不敢查她的车,只能快快放行。
“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总是能遇到你。”扶着人进了宸佑宫后门,安宁对着迎出来的小丫鬟道,“别惊动芸姑,叫春樱来,今晚的事情要是说出一句,我就扒了你的皮。”
 
第75章 名师出高徒
安宁往后仰去,手撑着床铺,这才勉强没有倒下。
春樱见状忙帮她把人扶起来,主仆俩手忙脚乱地帮他把药布缠好,又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血再渗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安宁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公主,他,他不会是死了吧....”春樱有些害怕,缩在她身后小声问到。
伸手探了探荀域的鼻息,戚安宁冷哼一声,“放心好了,祸害活千年,且死不了呢。”
小丫鬟把殿里收拾了一下,又将那些染了血的衣物床铺全都处理了,再回来的时候,安宁已经换了件干净衣裳,上上下下穿戴得整整齐齐,就这么坐在床边儿。
她总不能穿了寝衣守着,不然又要叫他占便宜。
“公主,棠梨回来了,长公主也回到柔福宫去了。”
打了个哈欠,安宁这才安下心来,“那就好,你也回去睡吧,明天一早他醒了就没事了。”
想要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可见对方自然地伏在床边儿,春樱也没有说话,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个质子前世积了什么德,这辈子竟能叫他们殿下亲自照料。
夜半的时候,荀域发了高热,安宁被他的呓语吵醒,一面不耐烦地骂着,一面拧了帕子放在他额头。好在从前在胭云台的时候她和云开每次生病都要彼此照顾,如今才能应对自如。
“你做的孽最后竟然还给你自己寻了方便,老天爷怎么就那么不公平,我和云开被你扔在那儿不闻不问的时候,每年冬天都度日如年,两个人一床被子,不是她病就是我病,到后来都冻习惯了。”
见对方似是沉浸在什么可怕的梦境中,荀域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安宁忍不住凑到他跟前,把头发挽在耳朵后边,“又说什么呢。”
听了半天也没听懂,来来回回就只有那几个词。
“不准”,“合葬”.....
“不准合葬是什么鬼”翻了个白眼,她记得荀域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虽然重病被挟,可还没有驾崩,就算双亲都故去了,他一个做儿子的为什么不许人家合葬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好在没多一会儿人就安静下来,身上也不这么烫了,安宁感慨祸害身体就是好,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荀域不知道自己是被渴醒的还是被疼醒的,他这一夜口干舌燥,要了半天水也没人应,刚想起身痛感便从伤口传来,疼得他又躺了回去。
余光瞥见一旁的小姑娘时,还以为是做梦。
良久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些才是梦,噩梦骇人,比刀伤难捱,好在他醒了过来,而她就在身边。
还在身边。
真好。
荀域伸出手去摸了摸安宁的头发,小姑娘把脸枕在手臂上,巴掌大的小脸儿只露出一半儿,还被头发遮住了,长指拢了那些碎发绕到肩后,瞧见了那双樱桃红唇。
指肤摩挲过白净面皮儿,停在那嫣红的唇瓣儿上,果然是着粉太白,施朱则太红。
想等她醒了问问她是怎么长的,那头发又是怎么养的,怎么就这么叫人爱不释手。
收回手闭目养神,荀域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长叹了口气,镇国公那个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死咬着那张婚书不放,他一日不点头,对方就一日不出手。
这么多杀手从北境过来,他就不信康家军没察觉。
把北国朝廷上那些人捋了一边,少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光清亮,像是补足了精神,瞧着外边天光渐渐亮起来,荀域轻轻推了推戚安宁。
她要是再不醒,一会儿伺候的人鱼贯而入,那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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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倾国倾城
厉雨在暖香坞等了一夜都不见荀域人影,差点儿就要急疯了,正想要出宫去茶档打探下消息,却见他从外面回来了。
换了件衣裳,嘴角也挂着笑,就是脸色有点儿差,像是....没睡好。
一想到他们昨天去的地方,厉雨眉头轻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拱手道,“殿下,事情如何了”
“你出去告诉凌风,叫他回了那些人。”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荀域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点儿也不着急。七夕过后便是中元,盛极的夏日在那一刻转衰,鼎盛过后便是凋落。
其实四季交替轮回本属正常,只要懂得秋收冬藏,蓄势待发,来年春日依旧是野草蓬蓬,随风又生。
可现在,北国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正如日中天,锋芒毕现,他离王座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怎么会想要藏
待人走后,荀域转了转手中的空杯,茶水饮尽,杯壁的热度在一点一点地消散,离方才沸水入盏,也不过是须臾。
叔父不会的,他会,叔父想要的,本来就是他的。
驿馆附近的茶档,鼻青脸肿的凌风正长吁短叹,听完厉雨的话后,脸拉得更长了。
“回了镇国....”话说到一半儿时差点儿咬了舌头,凌风见四下无人,忙着改口道,“康老爷前几日刚叫你捎了信儿回来,这才几天又巴巴儿追过来问,不就是想叫他点个头么,怎么那么难!”
似是动作太大扯着了,凌风拖着腮帮子,气地直哎呦。
“爷到底知不知道,咱们若想回北国,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康家,康老爷什么人,他握着兵权!”说最后两个字时声音倏地小了下来,凌风攥攥拳头,继续道,“小公爷娘亲是公主,父亲不过就在康老爷手下待过两天,之后那么多战功都是自己博来的,可到头来怎么样呢,娶得还不是康家的女儿,乡君的堂姐。”
“咱们北国的天,一半儿握在那老匹夫手里,一半儿握在康老爷手里,他想躲那个,就要拉拢这个,不然康家凭什么给他卖命。”
康家想要延续富贵,把女儿送进宫中是最好的办法,可荀域的叔父毕竟岁数大了,谁要将女儿嫁给一个半截身子插进土里,野心勃勃又不讲恩义,连亲兄长都敢软禁的老匹夫呢
扶持荀域,助他稳座王位,不但去除了一个劲敌摄政王,还能一辈子躺在功劳簿上作威作福,康家的如意算盘打得他们远在南国都听得见响。
“说完了”厉雨听了他这一通抱怨,没有燃起丝毫激奋之意,只淡淡道,“殿下说了,叫你先想办法通知甄家,然后再与康家说,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拉倒,叫他家女儿爱嫁谁嫁谁,反正荀域,只得一个。”
瞪着眼睛看着厉雨,凌风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就明白过来,“哈,爷这招真是....他要他们彼此争宠,上赶着帮他,还只得一个,真是臭屁死了。”
咧着嘴笑了起来,虽然还是疼,但心里却好受多了。
凌风从前不懂,为什么夸人好看要叫倾国倾城,眼下倒是都明白了,他们家殿下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康家甄家为了这个女婿抛头颅洒热血,你追我赶,生怕落后于人,可不就是倾国之力,博其一笑么
“爷是在
第77章 脚踩两船
夏日,午后。
京都自晨起开始落雨,直至隅中才停,云散太阳出,一时间水汽蒸腾,把人间变成了一个大蒸笼。
长悦宫的凉亭里,坐在廊前的明艳少女赤足踏进亭下的水池,衣衫不整,神色慵懒。
听音和起舞在旁边为她打扇,两个人一言不发,只叫安乐觉得愈发没趣,索性敛着裙子起身走进了水里,追着那些锦鲤嬉戏。看着慌乱逃窜的鱼儿,戚安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瞧,银河里的星星会动。”
蹲下身去捞,脚下一滑,她整个人便摔了进去。
幸而池里的水不深,她就算坐在里面也尚未及胸,可方茹还是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扶她。
“都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来帮忙!”对着亭中的两个小姑娘喝了一句,却见二人相视一眼,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上前。
“不许动!”戚安乐指着听音和起舞,笑着道,“她们两个是我的磨喝乐,表演结束之前都不许动。”
两个侍女一早就被她当做傀儡玩儿,除非她说停,否则谁的命令都没用,更不许擅自结束游戏。
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方茹一边扶着她往外走,一边哄道,“公主,七夕已经过了,今日是中元。”
“过了”眸光忽然黯淡下来,戚安乐像是断了线的偶人,整个人颓然地倒在方茹身上,“过了......”
她想起那晚顾齐欢见她时的样子,少年双目猩红,也不知是恨还是怨。
安乐从没想过自己会对谁心生愧疚,就算她知道了他那个以德报怨的想法,也不过是讶异多些,可直到她心生恻隐,忍不住去看了他,顾齐欢只跟她说了一句,错过了。
然后嘱咐她保重。
“蜀国山高水远,不比南国有人护着你,若执意任性妄为,与蜀国君上伤了夫妻情谊,你自己吃亏是小,拖累南国就得不偿失了。”
那些话在脑子里循环往复,要是别人这么劝,戚安乐定要用针线封住对方的嘴。
可偏偏是顾齐欢。
其实若他不曾被兄长他们折辱,如今也并没有因胸中郁结而缠绵病榻,或许她对于他的那些心思依旧会一笑置之,甚至还会觉得他傻。
可他被她玩弄了还想负责,因为她而命悬一线却还是想叮咛几句,戚安乐心里的悔恨就犹如倾盆大雨落入池子,水溢出来,把那些鱼都带走了。
本来不曾在意的,不过就是个供人玩乐的景致,可直到池中空空,才知道原来那样也挺好。
安乐这几日翻来覆去总在想,如果能重来一次该有多好,如果她早一点知道他的心思,或许她也会学着收敛,学着一心一意。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过了就是过了。
而这全都拜眼前人所赐。
死死捏着方茹的手,对方吃痛,却并没有收回,戚安乐笑道,“姑姑,谁说七夕过了,你瞧,这是银河,那是星星,你就是手握金簪的王母娘娘,要棒打鸳鸯。”
年长的女使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以为小姑娘喝多了冰镇的葡萄酒,有些醉了。
“姑姑,你帮我摘星星吧,你瞧,那星星还会动。”指着水里的一尾鱼,偏要方茹帮她抓来。
将她扶到凉亭的座位,知道此刻吩咐谁都不管用,方茹只得快速折返到水里,想着赶紧给她捞完鱼,再赶紧叫她换件干净衣衫,哪怕是夏日,还是要小心别着凉的好。
锦鲤湿滑,方
第78章 多喝热水
傍晚的时候,宫中的祭祀全部结束,卢氏叫各宫里的人不要随意走动,以防冲撞了什么。
安宁窝在长姐宫中不走,说是要凑在一起讲鬼故事,这样才有意思。
冬喜和春樱吓得不敢听,可要她们去外面守着,两个人又害怕。倒是夏吉和棠梨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对故事里的鬼提出质疑。
睨了二人一眼,安宁哼道,“幸好没有鬼撞见你们,不然也真是倒大霉了。”
嘿嘿一笑,棠梨捧了一盏茶递到主子跟前,“公主,您怎么知道这么多故事呀,是从裴公子拿来的书里看到的么”
点了点头,安宁并没有否认。
“什么书这么有趣,能给我看看么”安康闻言问了一句,她对这些虽然没有妹妹那般痴迷,但也心生好奇。
“那个.....我看完就叫他拿回去了,改日他拿了新的我再给你。”编了个谎话应付过去,其实她方才讲的那些都是荀域告诉她的,跟话本儿无关。
北方不过中元,只过寒衣。
跟南国放河灯祈愿不同,每年十月初一,北国宫廷都要准备许多的冥衣,烧给故去的亡灵,说是让他们能够在即将到来的冬季御寒。
安宁入乡随俗,也会准备许多烧给兄长和双亲,她做了太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所以常常一边烧一边哭,有时烟气熏眼,她哭得就更厉害些。
荀域为此常常笑她,说南国天气和暖,不用那么多的冬衣,然后夺过她手里未烧完的那些交给她宫里的婢女,自己则带着她到屋里去讲鬼故事。
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到得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有的是真可怕,有的又有点儿让人啼笑皆非。
有一次,她实在想念双亲和故国,兼而被他的故事吓着了,抽抽搭搭哭了许久都不停。
荀域无奈,只告诉她,人心比鬼可怖百倍,叫她与其哀悼那些已逝的,不如想想该如何打起精神,应对这后宫中的魑魅魍魉。
戚安宁因此骂荀域无情,什么事但凡过了就不追究,说是与其亡羊补牢不如防微杜渐,其实就是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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