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夫人装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母娘娘
第109章 拗不过
透过窗棂往外瞧去,满院尽是喜气的红色,梁柱上悬着红绸,宫灯也换了。
安康缩在床上不愿起来,她昨夜根本没睡好,到了这个时辰反而有些犯困,心里抗拒,身上也别扭。
冬喜催了她几次,她都说再等等,最后还是纪嬷嬷来了,硬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梳洗更衣,望着铜镜里的女子,安康只觉得不真切,那个一袭红衣的新妇子是她么,怎么半点儿笑意也没有呢她以为自己不至如此,却没想到连装都装不下去。
夏吉觉得她气色不好,绞面之后为她扑了厚厚一层粉,倦容是遮住了,可愈发显得整个人没有灵气,像是尊任人摆弄的娃娃。
“阿姐!”小姑娘清脆的声音落进耳朵里,安康这才回过神,妹妹今天穿了一件珊瑚色的裙裳,比她的朱红略浅,一样的喜庆,但也没抢了她的风头。
小宫娥们纷纷给她行礼问安,安宁大手一挥,说今日是长姐的大日子,叫她们好好当差,个个儿有赏。
“三公主,您瞧,这粉是不是涂得有点多”夏吉怕主子的妆不够美,反反复复瞧着,觉着自个儿是过犹不及了。
安宁用手指匀了点儿胭脂涂到姐姐唇上,然后揽着她的肩膀对向镜子,“这样就好了,增减一分都不妥,宛如东家之子。”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安康想着那日见荀域时对方叫她等,说只要安宁没嫁给裴祐,她便还有机会。
原以为是等着和蒋家取消婚约,可现在看来对方其实并不在意她是否要嫁给蒋云深,只是想用她阻止一年后妹妹和裴家的婚事。
所以他是想要做些什么,逼着自己和蒋云深和离,然后顺理成章改嫁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告诉她这样不对,对蒋云深不公,对安宁不公,对裴祐也不公.....可是人啊,怎么能拗得过自己的心呢
只要是想做的事情,明知前方是万丈悬崖,跳下去便粉身碎骨,也依然能面不改色地纵身而往,图一个甘愿。
好在既然是等,那就什么都不用做,这么一想,心里的愧意便稍微少了些。握着安宁的手,安康看着她左手腕上两支碧绿的镯子,打心眼儿里喜欢。
拜别了双亲,安康踏上了蒋家派来的喜轿,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身吉服的温润少年,他看着手握团扇的娇妻,想要和她对望一眼却不得,只能安慰自己不要急。
安宁看着长姐出嫁的背影,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阿姐和亲的时候也是如此,头也不回地走了,把所有不舍全压在心底。
她的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凡事喜欢憋在心里,生怕给旁人带去一丝一毫的苦恼。
转而对这一旁擦拭眼角的母亲道,“阿娘不要哭,你看姐夫的样子,定是会对姐姐好一辈子的,你什么时候想她了便叫她进宫来,蒋家离咱们这儿很近的。”
卢氏点点头,红着眼睛笑了笑,“你一会儿要去蒋府吧,别待太久了,晚些时候和你阿兄一起回来。”
知道她爱凑热闹,其实也是想着叫她帮自己看一看,卢氏催着安宁去了蒋府,惹得戚长安连连摇头,“你呀,真是连回门儿都等不及。”
“我第一次嫁女儿,心里不踏实怎么了。”横了他一眼,尾音带了哭腔,继而嗔道,“我看你就是偏心,等宁宁出嫁的时候,你可别哭。”
“怎么可能,朕怎么会哭!”不屑地哼了下,戚长安转过头望着一边的屋顶,两个拇指不停转来转去。
还有一年呢。
第110章 不疼了
屋内红烛高照,安康看着蜡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不知道放哪儿好。
她已经和蒋云深拜了堂,算是他的妻子了。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饮了合卺酒,现下屋子里只留安康一个。她一会儿怎么才能说服他不同房呢不舒服太累了或是来了葵水不方便只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撑太久吧。
好在蒋云深比她想得还要妥帖,带着几分醉意的少年进来之后先是去了内室更衣,把一身酒气洗净了才来见她。
他靠近一步,安康便往后错一步,如此几次,直把人挤到了床角。
蒋云深忽而笑了出来,眉眼温柔,哄着她道,“你若是怕,就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我们再一起。”
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难题竟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惊讶之后便只剩深深的愧疚,他这么好的人,若是不遇上她该多多好。
后来,每当安康想起蒋云深在兵临城下之际只身抗敌,只为给她拖延时间逃跑的情形,她脑海里总是新婚时的他。
而不是那个一颗心都被她伤透了,留下一句“戚安康,下辈子不要再见了”的蒋云深。
时光尚未行至彼岸,眼下依然是岁月静好。
道了一句“好梦”,蒋云深径直去了碧纱橱安置,连与心上人同床共枕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他怕他控制不住,若是吓着熟睡中的安康该怎么办。
酒宴散去,安宁在外面等着兄长,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戚安定,倒是把醉醺醺的裴祐等来了。蒋云深大婚总要有几个人替他挡酒,殷陆离酒量虽好,却是那个灌人的,裴祐老实,便应下了这份苦差。
但他是个一杯倒,没喝多少就醉了,坐到一边默默喝着醒酒茶,现下刚刚好些。
“阿祐”见他摇摇晃晃的,安宁走过去扶住了他,“你的小厮呢”
“去....去备车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走不回府了,只能叫辆马车。
安宁看着他双颊泛红的模样,眉眼一弯便笑了,捏着他的脸揉来揉去,“阿祐,我给你的炮仗放了么”
点了点头,少年被她晃得头晕,眼前总晃着那只叫飘絮的白色鹦鹉。前几日他到宸佑宫去,那鸟也不知是打哪儿学的,嘴里不断叫着,“同房”,“不怕”......
气得安宁拿了丝带缠住了它的嘴,怪棠梨说为什么要叫她带这个会学舌的坏家伙去凤仪殿。
阿娘嘱咐阿姐的,飘絮全都记下了。
“那就好,你给我的镯子我也戴着呢,你看。”朝他晃了晃,珊瑚色的广袖中藏着莲藕一般洁白细嫩的女子手臂,上面两支碧莹莹的镯子,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裴祐只觉酒意上涌,一把将安宁抱在怀里,推着人顶在了廊柱上。
“阿祐!”推不开他,小姑娘被他亲昵地蹭着额头,少年呼吸急促,迫不及待想要去寻那一点樱桃口。
只是四肢不听使唤,裴祐用力过大,把怀里的人推得后背偏离了廊柱,朝着廊下的草地栽了过去。
安宁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时间觉得腰都要折了,手腕更是疼得紧。她手脚并用地推开砸在自己身上的裴祐,转过头看去,这才发现镯子碎了一只,划破了手腕。
“阿宁!”姗姗来迟的戚安定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他不过就是跟苏锦棠多说了两句话,这儿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裴祐的小厮此时也赶了回来,几个人忙着把两个人扶起来,小姑娘倚在阿兄身上哎呦的同时还不忘
第111章 偷偷的 (为蒋云深求票的加更,内含书友群及福利)
几日后安康回宫,母女三个在凤仪殿叙话,蒋云深则被安定叫去打马球。邹彬来了,荀域却走了,几个人又从侍卫中挑了几个擅打球的,这才勉强凑成一场比赛。
“阿姐不跟着姐夫去么”狡黠地看着长姐,安宁托腮,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坏丫头。”刮了刮她的鼻子,安康语气寻常地问了一句,“你的镯子呢”
“下面的那个碎了,上面的圈口略大,戴着不方便,放在妆台里了。”晃了晃自己的手,伤口已经结痂,她这几日小心得很,应该不会留疤才对。
“怪可惜的。”略显失落,像是比她还要在意。
“一个镯子而已,阿姐要是喜欢,我叫棠梨给你去拿,我觉得你戴应该正好。”没等安康回话,安宁对着自己的侍女挥挥手,继而又道,“阿姐,姐夫待你好么”
卢氏闻言,握着女儿的手柔声开口,“对,阿深那孩子怎么样,可有欺负你”
“怎么会......”低下了头,安康倒不是害羞,而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蒋云深,他们日日分床睡,蒋夫人和府中上下都对她很好,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发自内心的对她认可,像家里人一样疼她。
“殿下就放心吧,驸马对公主好极了,听说公主总找三公主要话本儿,驸马买了一大摞回来,还叫公主别看太久,怕伤了眼睛。”夏吉抢着答话,卢氏这才笑起来,一颗心也跟着落了地。
“姐夫真好,阿姐,他有没有带你出去逛逛,喝茶听戏什么的,现在是春天,你们要是去踏青可要带上我。”
言毕便被母亲戳了下额头,卢氏嫌弃她没眼色,人家新婚小夫妻赏春游玩,她跟着凑什么热闹,“你好好在宫里准备嫁妆,过几日你阿兄娶亲,然后便是栖鸾殿,等他们几个人的婚事都忙完了,宫里就剩你一个了,别总惦着往外跑。”
安宁于是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既没答应也不拒绝。
春日的午后,一阵风过卷起落花无数,安康一面帮她描着花样子,一面嘱咐她这些日子不许外出,免得发病就不好了。
“你好好绣,我隔几日就来陪你,绣不好也不用怕,反正时间还久,我帮你一起。”安康对她的嫁衣比对自己的还上心,跟冬喜商量着哪里穿珠子,哪里用金线,连安宁何时躲开了都不知道。
喂了飘絮几粒粟米,又摸了摸它的头,指着外面道,“你看,那就是柳絮。”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就像是雪一样。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飘絮么,因为雪太冷了,你一只南国的鸟儿,受不住。”
“太冷了,太冷了。”飘絮这次学乖了,它前几日被饿了几天,把之前学得都忘了。
“真乖。”
待安宁再回到罗汉床的时候,安康已经绣好了第一朵儿花了,“阿姐,要不你来帮我绣吧,只要姐夫不心疼。”
本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对方竟然应了下来。
“小懒虫,就知道你不愿意,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帮帮你吧。”
“那不如你拿回去绣,天天往娘家跑算怎么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姐夫不和睦呢,这个罪过太大了,我可背不起。”
“不如,我常出宫去看看你”促狭一笑,她摇着阿姐的手,“好不好,正好给我一个理由,我都快要憋死了呢。”
安康在回程的路上把妹妹要来的事情告诉蒋云深,得了同意,还不忘道一句谢。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疏,”笑了笑,想着她什么时候不这么客气了,他便熬出头了,“你这镯子很好看,皇后殿下送的么我之前给你的看你也没戴过,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不是,只是阿宁前几日戴着一
第112章 八字不合也要你
不懂自己又怎么了,别太过分的意思难道不是可以稍稍过分一点点么
走过去揉乱了她的头发,刚被她打开手便凑到她眼前,满脸宠溺,因为离得近,所以被放得无限大,“当心肝宝贝行不行,宁儿,你别总把我想那么坏。”
他又不是让她当那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里的偷偷。只不过这句荀域没敢说出来,怕再惹她不快。
“那是因为我碰见你就要倒霉,咱们两个八字不合。”安宁想既然他喜欢帝王术,那么总会忌讳这些的,却忘了他连占星祭祀都敢杀,不信神佛,不畏天命。
上辈子的荀域就是如此。
“没关系,八字不合也要你。”荀域捻指,总觉得方才摸她头发的触感还在。
“我可不要你,被拖累的又不是你,你说的轻巧。”故意走到绣架边上想要绣那件嫁衣,安宁语气不耐,“你快走吧,行宫离这儿又不近,你现在走天亮之前或许能到。”
“宁儿,你是在关心我么怕我被发现了挨打”脸上的笑意更深,像是吃了糖的孩子,荀域高兴,也不与她计较那件肯定用不上的衣裳了,“还有,你的话没道理,这几次挨打的都是我,你什么事也没有,所以肯定不是我拖累你。”
端午他挨打,她只是关禁闭,小年他挨打,她还是关禁闭,若说第一次错确实在他,可第二次就委实冤枉了。
安宁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每次都是被荀域蛊惑了,才遭阿爷训斥。
“你胡搅蛮缠,我就问你,你说我阿姐喜欢的不是蒋云深,到底怎么回事”
故作听不懂的样子,荀域走到飘絮旁边摸着鸟儿的头道,“有么,我不记得了。”
他本来是想告诉安宁的,可后来事情出了变故,他搭上了戚安康,对方要他允诺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自己的妹妹,这样不管成也好还是败也好,都不影响她们姐妹的感情。
既如此,现在说了的话,一来没有守信,二来他也怕这个小丫头另做打算,毕竟自两人见面起她就讨厌他,不保证若是知道真相她会不会又动什么歪脑筋。
荀域不想节外生枝。
“王八蛋.....”想要生气,可是安宁忍住了,只低声骂了一句,并不打算继续理他。
见她不说话,少年对着飘絮道,“雪花啊雪花,你可真白呢,可惜不是信鸽,不然给我们鸿雁传书多好,也省得我来回奔波。”
安宁都要气死了,纠正着他,“飘絮,它叫飘絮。”
回头瞥了她一眼,荀域依旧我行我素,“叫雪花多好听,你的病不能见柳絮,不如你问它喜欢哪个名字”
“雪花,雪花....”白色鹦鹉谄媚地顺着荀域,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带到宸佑宫的。
走过去戳了下鹦鹉的脑袋,安宁不敢使劲儿,语气却很凶,“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可是阿祐送我的知不知道”
“那就易主好了,雪花,跟我去北国吧”
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小颗浆果来递给它,改名为雪花的小家伙抓着果子啃得很香,感激地重复着,“北国,北国!”
安宁吓了一跳,这可比什么同房之类的说辞还要命,赶忙抢了它的果子又把嘴系上了。
“北国没有柳絮么,说得好像你们那儿多适宜养病似的。”做完这一切,安宁损了荀域一句。她又不是没去过,那地方春天飘絮,秋天飘沙,夏天热冬天冷,可比不上南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