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一品锦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粤妫
只是朝臣们所忧虑的是皇上的后事。
皇上还年轻,也只有一个皇子,不知道大皇子是否能当大任。若真要辅佐一个小皇子登基,以后并非容易之事。
若是帝王只是摆设,朝内之事就会更为复杂。
历来让年幼的皇子登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实在没有年长的合适人选了,第二种则是有朝臣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若是皇上真熬不到年后了,怕是很快要对今后之事做出安排了。凤天冥的身子他自己是最清楚的,若是不做好安排就离世,怕是也不放心吧!
“难怪老爷忧虑了。”余沁无奈的说着,“皇上如今也是不好安排吧!若说人选,也只有两人,逍遥王和大皇子。”
逍遥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管以前兄弟二人感情如何,如今皇上都要命不久矣了,也并非没有和好的可能。
若是皇上册立逍遥王为储君,想来反对的人不会多。因为逍遥王是先帝的嫡子,出身尊贵。
何况逍遥王正年轻,也熟悉朝廷事务。
当然大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支持的人也不会少。历来帝王之位是传子孙不穿兄弟的,因为自己与子嗣却传给兄弟的,以后也难免有动乱。
这样的事并非没有,曾有帝王因儿子年幼,将帝王之位传给亲弟弟。
当初约定,弟弟终老便将皇位还给侄子。可帝王之位,好容易得了哪里那么容易放弃?后来新帝将皇兄的所有子嗣屠杀殆尽。
所以历来,只要自己不是绝嗣,帝王少有将皇位传给兄弟的。
“会如何安排也只看皇上的了,想来年前就会有决策,我们就不要操心了。”
“也是,我们这些深宅妇人操心什么呢!”余沁也笑起来。主要是操心了没用,不如不要多想。外面的事就让男人们去操心吧!
到了时辰,于望舒便抱了余沁的儿子出去,洗三也就开始了。
主持洗三礼的是接生的稳婆,稳婆一边给孩子清洗,一边说着各种吉利话。来的亲眷们便往盆中添财物,金银也好,几枚铜钱也罢,都是各自的心意。
来的都是不缺财物之人,出手都很阔绰,稳婆也十分高兴。
因为这些最后都是赠送给她的。
本来熟睡的孩子倒是被洗三礼给弄哭了,声音响亮,一众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这孩子哭的这样响亮,以后肯定是个出息的。”余家老夫人乐呵呵的说着。
于望舒望着余家老夫人和余世承,听余沁说,这次生孩子,余家送来了很多礼物,余家老夫人在余沁怀孕期间也来探望了多次。
如今余沁和余世承也好,和余家老夫人也罢,关系倒是缓和了很多,真正的像是一家人。
看着他们对余沁好,她心底的怨愤也少了很多。说到底,她始终耿耿于怀的是余世承母子没好好对待余沁。
养在余家的余沁,本该是于楠。余家对余沁的疏忽和冷漠,就像是对于楠一声。
她始终是觉得余家欠了于楠的,于楠短暂的一生却过的那样苦。在那个庄子上被那样虐待,最终还那样寂寞的死去。她可以不怨恨余家,却始终不能原谅。
“那就承亲家吉言了。”褚老太太一直都笑嘻嘻的,显得十分高兴。这是她第一个重孙子,她是十分看重的。
洗三结束后,于望舒便把重新用襁褓包好的孩子抱进了屋里。好在院子里好好布置过,周围也摆放了好几个火盆,弄的也还算暖和,不然大冬天的还真要把孩子冻坏了不可。
余沁把孩子哄睡了,而褚老太太又赏赐了稳婆不少的吃食才打发稳婆离开了。
庭院中的几棵腊梅盛开了,香气怡人,于望舒驻足看了一会儿。金黄色的腊梅一朵朵盛开着,在这个的时节算得上难得的景色。
“皇上时日无多,你们是如何打算的?”余杭站到了她的身边。
于望舒环顾四周,见附近没人才稍微放心。“在这里问这样的话,你还真是疯了。”
“没人过来的。”余杭叹息一声,“昨日和语兰入宫探望,皇上是越发虚弱了,甚至偶有昏迷。日子是真的不久了。”
“我们还能有什么打算?如何安排后事,自然是皇上说了算。我们等着结果便是了。”“折腾了一圈,你甘心就这样结束了?”余杭诧异的望着她。
农家一品锦绣 第638章 己所欲,也勿施于人
“不然你以为我想从中得到什么?”于望舒望着余杭,“如今日子就很不错啊!没人能威胁到我的家人。”楚家和范家都倒下了,凤天冥也时日无多,总算是能过些安生日子了。
没人总想要害安国侯府,她便也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你和沐诀就不想扶持凤玉白上位?”余杭无奈的笑着。如今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凤玉白的机会了。
而凤玉白一直和沐诀最是要好,若是凤玉白登基,对安国侯府自然只有好处。“说实在的,好久没见玉白,我不知晓他如今是什么心思。是想彻底的离开朝廷纷争,去过太平日子,还是想要君临天下。想要什么样的日子,该是他自己去决定,而不是我们替他做决定。”于望舒叹息一
声。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就是己所欲,也勿施于人。
因为自己觉得好的一切,却未必是别人想要的。帝王之位,尊贵无匹,号令天下,似乎是最好的,却未必谁都稀罕。
出身是凤玉白不能选择的,可以后的路却是可以选一选的。
若是他想帝位,安国侯府自然鼎力支持,若是不要,那便不管,顺其自然。
“也是,倒是我想多了。”余杭苦笑。“那如今呢?就真的只是等。”
“凤玉白就是离开了京城,君无名还在京城呢!京城所发生的这些事,他自然都是清楚的。他若有心,会先找我们的。静观其变吧!”
“也好。”余杭点点头。
在褚家用过饭,于望舒也带着一双儿女回府。
进入腊月,太皇太后的身子越发不好。凤天冥下旨,遵太皇太后懿旨,传召逍遥郡王凤绝尘和王妃君婳回京侍疾。
凤绝尘和君婳回京之日,是沐诀和君无名亲自去城门口迎接的。
几月未见,凤绝尘清减了不少,以前那种艳冶之气渐渐褪尽,倒是多了些清风霁月的味道,人也越发云淡风轻的模样。
“终于是回来了。”君无名感慨连连。其实相隔不远,却是不好去相见罢了。
一别多月,再见面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受,仿佛分别了数载。君婳穿着打扮都很素净,倒是越发多了妇人的温婉之感,整个人看着都很舒服。
“劳兄长操心了。”君婳冲着君无名揖礼。
“如今我可受不得王妃的礼。”君无名往旁边让了让。
“好了,不忙着叙旧,先入宫吧!”沐诀望着凤绝尘。凤绝尘略微点头,几人便往皇宫方向而去。
看着阔别多日的京城,凤绝尘有些失神。本以为此生都不会轻易再他踏入这个地方了,却没想到这样快又回来了。
京城还是老样子,繁华喧嚣依旧。天子脚下,冠盖满京华。
世事难料,他本以为那位皇兄处置了他,清缴了他的羽翼,该是高枕无忧,却不曾想就要命不久矣。
渐渐坐大的范家眼看着就要权势滔天,却在一夕间满门被斩。
“这个地方始终是不容易远离的。”凤绝尘幽幽叹息着。
君婳握了握他的手,“这里是王爷的家,终归是要回来的。”
“是啊!终归是要回来的。先前的那些清静日子,不过都是偷来的。”凤绝尘苦笑。
入了宫,凤绝尘带着君婳去拜见太皇太后。难得此时太皇太后清醒了过来。
近日来太皇太后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倒是让人都要急坏了。
“王兄,嫂子你们终于来了,快陪着皇祖母说说话吧!”一见到凤绝尘夫妻,凤语兰便急切的说道。
“尘儿,到这里来。”太皇太后冲着凤绝尘挥挥手,脸上一直带着慈爱的笑意。
凤绝尘疾走到床边,端靖大长公主打发了众人先出去,让太皇太后和凤绝尘单独说说话。
凤绝尘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太皇太后缠绵病榻多时,人消瘦了很多,手皮包骨一般,似乎连点肉都没有,看着就让人心酸。
“孙儿不孝,一直没来看皇祖母。”凤绝尘眼中湿润起来。他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来,父皇和母后再是宠爱他,不少事情上还是有些严厉的。
只有皇祖母是真的一直很纵容他,宠着他。每每闯了祸,父皇母后要惩罚他,他都会跑到皇祖母这里来,皇祖母也总是会护着他。
那个时候他和皇祖母是最亲近的。
想到过去种种,便越发觉得不孝。似乎年长之后,便没小时候那么喜欢粘着皇祖母了。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来探望皇祖母的时候越发的少。总是只想到自己,却忘了皇祖母在宫中很孤单。
宫里虽说有很多的宫人,可到底不是能和家人比的。
太皇太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尘儿瘦了,祖母一直知道你孝顺。祖母能看着你好好的,便也放心了。”
“皇祖母……”
“哀家近几日总梦到你皇祖父,他说要来接我,等我等的太久了。我就是还想着要看看你。”太皇太后微微笑着,“你皇祖父离我而去多年,我啊!都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皇祖母还要陪着孙儿呢!可不能急着去寻皇祖父。”凤绝尘鼻子一阵阵的发酸。皇祖母很少说这样的话,只怕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身子熬不过去了。
“他等的太久了,我也想他了。不用伤心,人嘛,终有这一日的。”太皇太后拿了帕子擦着凤绝尘落下的泪。“我这一生富贵荣华享尽,并无遗憾。”
出身好,出嫁后也夫妻伉俪情深,日子还算和美
若说有遗憾,怕也就是不能和夫婿相携白头,儿子也英年早逝,不能长久的承欢膝下。
说到底,她这一辈子活的不亏。
一生好好坏坏掺杂,有欢喜,也有苦痛,可终归想想都是活的不亏的。平平顺顺也好,磕磕绊绊也罢,都是一生必经的路。
“你要好好保重,哀家只希望你们这些孩子都好好的。冥儿身子不好,若是……若是熬不下去了,以后他的孩子,你要多照应。”
凤绝尘含着泪点头,“皇祖母放心,我都知道。”
“逝者已矣,你要知晓珍惜眼前人,别等以后追悔莫及。”“嗯。”
农家一品锦绣 第639章 丧礼
太皇太后和凤绝尘正说着话,说听闻外人有人唱报,说是皇上驾到。
凤绝尘连忙迎出去,却是凤天冥在宁公公的搀扶下一步步走来。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宽宽松松的套在身上,风一吹便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气色很差,让凤绝尘不禁想到“油尽灯枯”。
凤绝尘急忙下跪行礼,凤天冥凝眸望着他,好半晌才抬了抬手,“起来吧!回来就好。”
“皇兄当多保重身子。”
“不过熬一日算一日,都来不及了。”凤天冥苦笑,“去看皇祖母吧!听闻她此时难得清醒。
凤绝尘便上前搀扶凤天冥,两人缓步走入殿内。
走到床边,太皇太后便伸手握住了凤天冥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了。”
“都是报应吧!”凤天冥笑了笑。一路走来,他做了不少错事。只是那些事先前的他一直都以为是对的。
是,为了巩固皇权所做的一切违心之事都不会是错的。
只是到了如今,那些他所珍视的一切都成了指间沙,什么都握不住,种种都变的毫无意义。
远古的君王自称“孤”“寡人”,果真都没有错。坐上这个位置,终有一日会变成孤家寡人,旁人逼的,或者自己逼的。
帝位像是某种魔咒,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看谁都像是要来和自己争抢皇位的。
“胡说什么呢!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祖母可不许你这样说。”
“祖母可也要早些好起来。”
“怕是好不起来了。”太皇太后微微笑着,“近几日总是在想些过去的事,那些很久很久没想的事都想到了。甚至还想到没入宫的时候。”
太皇太后始终笑着,凤天冥却只觉得心里凄怆。
一生的路快走到尽头了,才更是会怀念以前的那些事吧!寻常时候,一路走的匆匆忙忙,哪里能停下脚步好好的怀念过去。
终归至亲的人都会渐渐远去,而他也终归离他人而去。
“谁都有这一日,何况哀家这个年纪。人生七十古来稀。”
“皇祖母自然是要比旁人更有福气些的,哪里是寻常人能比的。”
“人都一样,再是富贵荣华,也敌不过命。”太皇太后拉过凤绝尘的手,让兄弟二人的手叠在一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今后你们兄弟要和睦相处。”
“皇祖母放心。”凤天冥郑重的点头。
“只要你们兄弟和睦,哀家和你们父皇母后也都能安心了。”太皇太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气息也显得若有若无的。
端靖大长公主带了御医进来,御医连忙上前诊脉。好一会儿御医才冲着端靖大长公主微微摇头,端靖大长公主把御医打发了出去。
“母后。”端靖大长公主看着太皇太后,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这孩子哀家一向是放心的。”太皇太后含笑望着唯一在世的女儿。“你父皇泉下孤单多年,哀家也要去陪陪他了。”
端靖大长公主只是一个劲的落泪,半晌说不出话来。近两日御医便说母后怕是要撑不过去了,母后这才会急着要见绝尘这孩子。
到底人老了,最希望的就是能最后再看孩子们一眼。孙儿孙女都在跟前,母后也能放心了。
御医也出去,云驸马急忙进来,余杭和凤语兰也连忙跑了进来。大皇子的两个小公主也被抱来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从孩子们身上一一扫过,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凤语兰大哭着扑到床边,凤绝尘已经伸手去探太皇太后的鼻息,闭着眼摇了摇头。“皇祖母走了。”
端靖大长公主嚎啕大哭起来,云驸马连忙抱住了她。一直伺候着太皇太后的人也都跟着大哭。
君婳连忙吩咐了人开始处理太皇太后的身后事,好在太皇太后走的并不突然,缠绵病榻多时,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了。故而宫里也早有准备。
忙碌起来倒也井然有序,端靖大长公主和凤语兰一边哭一边给太皇太后清洗了身子,换好了衣裳。
又给太皇太后重新梳了头,装扮一番。太皇太后嘴角还含着笑,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走的很安详,看不出一点痛苦。
知晓太皇太后薨了,老夫人和于望舒也都换上了诰命朝服入宫去。宫中准备的很快,似乎已经都挂上了白绢,一眼看出去,四处都是白色。
昨日才下了雪,本就四处银装素裹,如今更是四处白的一点杂色也无。
一种凄怆扑面而来,让人心里莫名的难受。
于望舒总觉得心里闷的很,她的确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参加丧礼,看着先前还有说有笑的人就这样长眠,真的是让人十分难受。
人死如灯灭,真的是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虽说太皇太后病的久了,这一日是早就能想到的。可能想到是一回事,真的到了这一日还是会很难受。
虽然和太皇太后的相处不算多,可太皇太后真的是个十分和蔼可亲的老人。
沐诀也说过,他小时候和太皇太后很亲近。因为沐家祖母去世的早,那时候沐诀才两岁,对亲祖母反而是没什么影响。而自小给他祖母感觉的,是太皇太后。
他很小就跟着凤绝尘他们在宫里读书,很多时候都是呆在宫里的,那个时候最爱去找太皇太后。
因为这位和善的祖母总是很护着他们,还总给他们准备各样他们喜欢的点心。
“到底连太皇太后也去了,这宫里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夫人幽幽叹息着。宫里的丧事一桩接着一桩,真的是让人很难接受。
到底宫里是多事之地。
“是啊!总是有这么多悲伤的事。”于望舒也叹息着。丧事还办个不停了,皇后去了,太后去了,如今连太皇太后也去了。
宫里怕是要好一番冷清了。
到了慈宁宫,此处已经聚了很多人。太皇太后是一国之后,也曾母仪天下,丧自然是国丧,办的也要很盛大。
四处都是哭泣声,声声让人肝肠寸断。却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假意。
于望舒听着这样的哭泣声,她倒是没有要嚎啕大哭的冲动,毕竟太皇太后并非她的至亲。她的悲伤都在心里,沉闷疼痛,也想要落泪,却也只是如此。许久不见的凤天冥一身孝服出现,整个人都憔悴清瘦的很。
农家一品锦绣 第640章 安排后事
于望舒多看了凤天冥几眼,上次见到凤天冥还是在送太后棺椁出城那一日,也是许久未见了。
范贵妃下的毒虽然是慢性毒药,却还是毁了凤天冥的身体。先前还是个很强壮的人,如今再看却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
宫里的几番变故,终归是让人无奈的。
寒风瑟瑟,吹拂在身上让人不禁瑟缩,她拢了拢斗篷。
祭拜太皇太后的时候,凤天冥猛然晕倒,倒是让众人都惊了。端靖大长公主急切的喊着御医,凤绝尘和凤语兰亲自把凤天冥送回了寝宫。
让凤天冥躺好,御医也很快也就来了,急忙为凤天冥施针,折腾了好一会儿凤天冥才悠悠转醒。
进凤天冥醒了,凤语兰抚着胸口,总算是松了口气。“皇兄总算是醒了。”看着皇兄倒下的那一刻,她不是没有想过最坏的可能。
她真的很害怕皇兄倒下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她的至亲已经陆陆续续去世,她不能再失去皇兄了。
“傻丫头,没事的。”凤天冥微微一笑,笑意却带着惨淡,仿佛即将开败的花。
“皇上晕倒的时候越发多了。”御医无奈的摇头。
“这都是命,不打紧。”凤天冥把御医打发了出去。
“皇兄……”凤语兰眼眶渐渐湿润。她知道如今皇兄昏迷的时候增多,等越发频繁的时候,皇兄或许昏迷过去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若能早知道范家有那么狠毒的心思,她早该去解救皇兄的。
范氏还真是狠得下心,竟然能给皇兄下毒。她虽然一直都不喜欢范氏这个人,却真的想不到范氏能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人各有命,谁都逆不过命去,有什么好哭的。”凤天冥冲着凤语兰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和绝尘有些体己话要说。”
宁公公连忙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凤语兰的目光在凤天冥和凤绝尘之间流连一番,到底还是出去了。
凤绝尘坐在床边,嘴唇翕动几下,终归没有先开口。自从他们兄弟渐露嫌隙,便几乎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
很多时候都只是些场面话,或者还有很多人在场,说什么体己话,恍惚里都要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凤天冥从床头取过一个匣子来,递给凤绝尘,示意凤绝尘打开。
凤绝尘略微迟疑后便打开了匣子。匣子里却是诏书,他望了凤天冥一眼。
“打开吧!本就是给你的。”凤天冥微微叹息着。
凤绝尘这才打开诏书看着,却是册封储君的诏书,已经盖上了玺印,只要拿出去,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一瞬间,只觉得惊愕又可笑。就因为这皇位,他们兄弟才闹成今日这样。
兄弟成仇,祸起萧墙。而就在前不久,皇兄才毫不手软的对付他,清缴那些和他走得近的朝臣。
不过才短短几月,却又是如今这般场面。只觉得世事荒唐,让人无所适从。
皇兄小心守着,唯恐他有半点染指的皇位,今日却要拱手相送?那么这些年又到底算什么?
是他做的一场噩梦?如今噩梦清醒了?
只是那些因此死去的人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这到底算什么?”凤绝尘红着眼看向凤天冥,“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嫌隙,都是一场笑话吗?”
他从没想过要这个皇位,父皇在位的时候没想过,皇兄在位的时候更没想过。
他和皇兄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皇位是皇兄的,便能护着他,护着母后和语兰,他何必争。
可是他不争,不意味着便没事了。皇兄不会相信他没有半点心思,或者说因为父皇对他的宠爱,有一些奸佞给皇兄进了谗言,让皇兄猜疑他。
他无心相争,争斗却还是始终不停歇。可是如今兜兜转转了一圈,这个位置却要落到他的手里?何止是荒唐。
“绝尘,这些年是朕错了。朕做了很多荒唐事,也不求你原谅,只是我走之后,虞朝江山社稷,便都托付于你了。”凤天冥从匣子里取出一块玉佩来。
玉佩上雕刻着紫荆花,寓意兄弟齐心,“这玉佩还是多年前父皇给我们准备的,一模一样的两块。”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图案。
玉佩是父皇准备的,紫荆花的故事却是母后说的。
以前有一户人家,人丁兴旺,家宅中有一棵大紫荆树,后来这家人闹分家,紫荆树却渐渐委顿。直到一家人再次团聚在大宅,全家和睦的时候,紫荆树却重新枝繁叶茂,花开满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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