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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一品锦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粤妫
当两个人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自然可以交好,可以毫无算计。就像是当初的君芙,会算计她,是因为君芙想要她的位置。可君芙不会算计凤语兰,因为君芙永不可能取代凤语兰的位置。
很多时候人不能简单的分成好人和坏人。
凤天冥曾和沐诀友好,因为在凤天冥登基之前,沐诀会是他的助力。而凤天冥初登基那几年也需要沐诀来平定边境战乱,需要沐诀的支持让他坐稳皇位。
而和沐诀翻脸,是因为利益有了冲突。一来沐诀功高震主,凤天冥满心忌惮,唯恐动摇皇权。二来凤天冥想要的楚雯华是沐诀的未婚妻。
不是人心易变,是身份的转换,让一切都回不到最初。
如今的凤玉白就是过去的凤天冥。谁都不能肯定,明日的凤玉白不会变成今日的凤天冥。
以其说她不信任凤玉白,不如说她不能轻易相信人心,尤其是在利益面前。
若要让凤玉白永不变心,便要除掉他和沐诀之间可能争抢的利益。还了兵权,远离朝堂,想来凤玉白也可以放心。
“我只是不希望凤玉白有朝一日变成今日的凤天冥。你想想,你如今和玉白那么要好,那么曾经呢?你和凤天冥是否也同样要好?以为此情谊一生不变?”于望舒叹息着。
“好,都依你,玉白坐稳皇位,我们就走,再不去管朝廷的事。”沐诀笑起来。“就是没有朝廷的俸禄,也可保我们一世无忧。”
“你能理解我的心意就好。”于望舒也笑起来。
沐诀抚摸上她的唇,烟气氤氲,她白皙的肌肤都透着浅浅的红晕,更是灿若桃李。
当年初见,她还只是个有些青涩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如今却仿佛荼蘼开到极致,更添诱人。
“我在想,若是当初遇见你,我不曾遗忘过去,必然早早的将你藏起来。”他凑在她的耳边说道。唇触碰到她的耳垂,暖融融的气息都在耳廓中流转。
于望舒一个激灵,脸和耳朵都烫起来。
她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若是你当初就是沐诀,你会喜欢我吗?”她其实一直都有些不太肯定。
毕竟当初喜欢她的那个人是水生,即便水生就是沐诀,可心里的想法真的是一样的吗?
水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她从水里捡回长西村的。而沐诀是堂堂战神,是威名赫赫的安国侯。
“会。”
“除却我救过你,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于望舒感慨着。若说在长西村,她或许很出众,可和京城那么多的贵女相比,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
京城争抢着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必然很多。
“桃李万千,我却只想同你终老。”他吻上她的唇,将她整个人都压在池壁上。她有些惊讶的迎上他火的眸子,却只抱紧了他,陪着他一起沉沦。
红尘似锦,江山如画,我却只想陪你终老。
于望舒全身瘫软,最后是被沐诀抱着回屋的。
歇午起来,迎上紫茉和紫苏含笑的眸光,于望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恼羞成怒,却也只是板着脸瞪向二人,“还不快伺候,笑什么呢!”
紫茉连忙收敛住了笑意,眸中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于望舒不禁脸红。
“世子和小姐都已经起了,在外面玩耍。”给于望舒梳好了头,紫茉才说道。
“让人看着他们些,他们年纪小,最好是不去泡温泉。”
“出门前老夫人叮嘱过呢!说是不让世子和小姐泡,已经吩咐下去了。”
于望舒只觉得身上懒懒的,也就不出屋,只是倚在罗汉床上看书。
看了一会儿却是楚玉衡来找她,她便招呼着人在身边坐了。“单独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同我说?”说着便给他倒了茶。
楚玉衡抿了口茶,显得很局促,倒是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的模样。
于望舒扫了紫茉一眼,紫茉也退了出去。
好一会儿楚玉衡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来,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玉佩。玉佩上雕琢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又从正中分为两块。
“这是祖母临终之前给我的,说是楚家的传家宝,让我将其中一块送给意中人。”楚玉衡取出雕琢着凤凰的那一半玉佩,细细摩挲着。
于望舒已经知晓他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暂且帮你保管着玉佩?”
“是,还请舒姐姐暂且收着,等月牙懂得我的心意,她若应了,玉佩便赠给她,若是她不应,舒姐姐再还我。”楚玉衡叹息着,“也请舒姐姐在此之前不要为月牙定下亲事。”
于望舒接过玉佩,“好,我收着。其实就是你不送了玉佩来,一时我也不会为月牙定下亲事。不过这玉佩就当是让我们彼此安心。我相信你既送了玉佩来,也是深思熟虑了,轻易不会变心。”
“舒姐姐放心,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我也希望你不会,这几年你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别让我失望。”于望舒拍拍楚玉衡的肩膀,“只是你的亲事,你可能做主?”她始终还记得楚夫人有意将娘家侄女韩瑛许配给玉衡,好亲上加亲。





农家一品锦绣 第645章 驾崩
这个时代的婚姻,到底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相信玉衡的心意,却不知他是否能为自己的亲事做主。
她最怕的,还是最后月牙会受伤。
“我不乐意的事,爹娘不会过分勉强。”楚玉衡笑了笑。他是楚家嫡子,他的亲事尤为重要,爹娘不会没和他商议就擅自做主为他定亲。
只要家里没为他定亲,他便可以为自己的亲事做主。
“也是,你爹娘到底是疼爱你的。”于望舒点点头。经历了欢颜和蒋翰元定亲后的悲剧,想来楚老爷夫妇在玉衡的亲事上会更为慎重。
应该也不会不问玉衡的心意就胡乱定下亲事。
“等秋闱之后,不管高中与否,我都会禀明爹娘。”
“我从今日收下这玉佩开始,两年为期,你用两年的时间去争取月牙的心。若始终不能,我也不可能一直让月牙不说亲,更不能耽误了你。”于望舒颇为认真的说着。
每个人的青春有限,月牙是,玉衡也是,也不能让两人一直耗费时间。
若两人能两情相悦自然最好,若一直都只是玉衡的单相思,那也该迷途知返,及时止损。
楚玉衡略微迟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两年为期。”
“如今也别多想,好好准备秋闱吧!你爹娘希望楚家出个读书人,对于寄予厚望。”
“舒姐姐放心,我是不会让月牙跟着我受苦的。”楚玉衡郑重的说道。前些日山长亲自讲学,说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深以为然,若要相濡以沫才能让两人存活,那这样的感情他会放弃,成全另一个人自在遨游江海,衣食不愁,岁岁无忧。
成亲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而两个人叠加在一起的幸福,应该要胜于一个人的幸福才是,纵然不能胜于,至少要等同。若是聚在一起还不如一个人幸福,为何不成全彼此的海阔天空。
他自然会努力有所进益,纵然为官一途真走不通的话,也会去做买卖,终归不会让月牙跟着他吃苦。“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说的话。”于望舒欣慰的说道,“曾经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跟着他吃苦。我的答案是;不。有担当的男人会问女人是否能和他一起成就两个人的幸福,只有一无是处的男人才指望
女人陪他吃苦。”
若是两个人真在一起了,自然是无论贫穷富贵,健康或者疾病都不能轻易分开。
可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怀着让女人吃苦的心态嫁给他,这种男人没本事且不思进取,永远都不会成功。哪怕真的走了大运,一朝暴富,也绝对不会感恩陪他吃了无数苦头的妻子。
婚姻的责任在于为了这个家让自己努力变的更好。
“我已经长大了,只是舒姐姐还一直当我是孩子,其实我并不比舒姐姐小多少。”
“是啊!都比我高出不少了,还真是大小伙子了。只是我心里啊!总还觉得你们是需要呵护的孩子。”于望舒笑起来。“若是博闻能中秀才,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参加秋闱。”
“博闻很用功,肯定行的。自从进了南野书院,有好先生,博闻也越发用功。他不会让舒姐姐失望的。”
“好,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需要督促。”于望舒对此颇为欣慰。学习上的事,博闻和玉衡都没让她操心过,不需要督促,两个孩子就很好学了。
他们自己可以安排好自己的事,也就不需要她总操心了。她只用关心一下他们生活上的事就行了。
说了会儿话,楚玉衡也就起身告辞,于望舒也把那半块玉佩小心的收藏起来。
阳光明媚,她也就走出屋子去看看阳光。沐诀和月牙正带着欢欢、小贝壳两个玩耍。欢声笑语顺着风声传的很远。
一直在别苑住到正月十三,这一日傍晚,一家人吃了饭正在院子里散散步,有侯府的管事急匆匆的跑了来。
看着管事满头大汗的着急模样,于望舒心里便一嘎噔,不安起来。
“京里出事了?”沐诀问道。
“是……是皇上驾崩了,一得了消息,老夫人便让奴才快马来报。”管事不等喘匀气便急忙说道。
沐诀脸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于望舒急忙扶住了他,扶他到屋里坐下。
紫茉已经先引着报信的管事去喝茶吃点东西。
于望舒握了握沐诀的事。“事已至此,你也别太伤心了。”
本还想着是不是凤天冥的身子略有好转呢!到底还是她想多了。御医估计的没错,凤天冥到底还是熬不过去。
“我终归是没见他最后一面。”许久沐诀才幽幽叹息,红了眼眶。“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
“他这样解脱未必不好,长久缠绵病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也不会愿意的。”于望舒想着上次见凤天冥,整个人都瘦弱无骨的模样,像是风筝,一阵风就要吹走一般。
留不住的终归是留不住。
“你知道吗?我不是没有怨恨过他的,他曾经下手狠辣,几番要置我于死地。我那样憎恨过他,甚至有时候恨不得他死。可真到了如今,我还是会觉得难受。”沐诀按着心口。
心口还是闷闷的疼,像是巨锤一下下的敲击着。心口像是一下子就空了一块。
到底连憎恨都是因为过往的情谊,若是半点情谊不剩,连憎恨都是不屑的吧!
依稀想起些过去的事,那时候凤天冥还是他敬重并且亲近的兄长。他没有亲兄长,自小便羡慕绝尘有兄长。
相处的多了,凤天冥待他也如同弟弟一般。
他那时候想着永不会背弃兄长,这位兄长也永不会舍弃他。曾几何时,真的以为那情谊会是一辈子。
亲近,背弃,憎恨……
说到底,心里还是在乎这个人,当成了心里的一部分。“你们曾生死与共,情同兄弟,那些情谊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于望舒抱住沐诀。她没有经历和好姐妹反目成仇的事,可却也能懂得他的伤心。




农家一品锦绣 第646章 并不快意
于望舒吩咐了下去,让紫茉她们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就返回京城。此时天将黑,就是起程也过不了城门了。
何况沐诀和凤天冥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便也没必要紧赶慢赶回京。
凤天冥病重不是一日两日,京城内外也早就做好了安排,倒是也不怕有人在此时闹出什么事端来。
博闻他们也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于望舒先哄着一双儿女去睡觉。看着两个孩子睡熟了,天也彻底的暗了下来。
她出屋的时候,便见沐诀在院子里练剑,她没有打扰,只是在回廊下站了好一会儿。
“终于到了这一日,却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于望舒叹息着。今夜的月色很好,月将圆,月色澄莹,水银一般流泻了一地。已经近元宵了。
“夫人后悔吗?”寒叶拿了披风给于望舒披上。
“不会啊!”于望舒摇头,“对于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后悔。”
当初知晓种植罂粟的就是范家,她却不急着对付范家,就是希望范家除掉楚雯华那边的势力,最好连凤天冥一道除去。
若是范贵妃害死楚雯华孩子的事暴露,依着凤天冥对楚雯华的宠爱,范氏怕是难以活命,范家也要跟着受到惩罚,也许便是大厦倾倒。
所以她会把罂粟花的花瓣送给范贵妃,让范家狗急跳墙,做出极端之事。
要想挽救范家,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凤天冥和楚雯华,让二皇子尽快登基。
有了罂粟花,之后她又模仿窦振修的笔迹给范贵妃写了信,怂恿范贵妃弑君。虽然范昭知晓窦振修失忆之事,可失忆本就是很玄妙的事,谁又能完全可能一个人是失忆了的?
何况她和陈宇曾经很熟悉,陈宇的笔迹她模仿起来是很相似的。
果然范家急着动手,而弑君乃是大罪,在范贵妃对凤天冥出手之后,便又可以名正言顺的端掉范家。
一起如她所愿,范家没了,凤天冥也死了。自此,同侯府为敌的人都算是斩尽杀绝了。
凤天冥必须死,否则安国侯府永远也得不到安宁,就算是沐诀肯放弃一切地位权势,凤天冥也未必肯罢休。可凤天冥却不能死在沐诀和凤玉白手上。
一来他们顾及过往情谊,很难对凤天冥下手。二来,若是他们真杀了凤天冥,余生难安。
事情发展成这样,本就是她想要的,谈何后悔。
“只是,一切如愿,我却并没有半点快意。”于望舒苦笑。有些争斗根本就没有输赢,所谓的赢家也未必就会快意。
兄弟阋墙,无论输赢,其实伤害的都是自己人。
所以才会觉得祸起萧墙是最最大的悲哀。
“至少夫人在乎的人都会好好的。”寒叶笑笑,“夫人不是总说人要学会取舍,有舍才有得。”
“是啊!有舍才有得。”于望舒先回了自己的屋。
她看了看案上摆着的琴,这琴还是当初凤玉白送给她的,这次倒是带了出来。
只是一直以来,少有闲情逸致弹琴,技艺都渐渐有些生疏了。
她伸手拨弄着琴弦,这张琴的音色很好,极品的琴,却放在她这里要落灰了。
她想着过去学过的那些曲子,调弦开始弹奏起来。
只怕今日之后,凤玉白也会离他们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去了。君臣有别,成了君王,便和别人划开了沟壑。
以前凤玉白是他们的好友,可今后,却要谨守君臣之别,再不能像过去那样自在了。想到此,心里竟然有些悲哀。
是不是世事如此?所谓好友就是从不相识到相识,渐渐熟悉亲近,成为至交,再渐渐走向陌生的一个过程?
终归不是所有的好友,都能走一辈子的。
沐诀在院子里练了一夜的剑,于望舒在屋内弹了一夜的琴。
天微微亮的时候,于望舒便吩咐了起程回京。还在熟睡之中的一双儿女也被抱上了马车。
回到京城的时候也快中午了,沐诀骑马入宫,于望舒则带着其他人先回府。
京城的街道上寂静了很多,所有人都敬小慎微的,唯恐惹了什么罪过。京城乃天子脚下,帝王驾崩想来所有人都已知晓了。
而国丧本就有诸多规矩,国丧期间不得嫁娶,不得大摆宴席,不得歌舞助兴……
所有的娱乐活动都要暂且取消,若有人因此犯错,民不举官不究倒也罢了。可若是有同自家不睦的人举报,查证属实的话, 是要受到惩戒的。
历来便有国丧之内大肆宴请作乐被处死的人。
为了平安,自然人人都小心翼翼,熬过了这段日子也就好了。
满京城的白,瞬间便将过年的喜庆气氛完全冲散了。
回到侯府,侯府门口也已经挂上了白灯笼,进了府内,于望舒让博闻他们各自回屋。
其实国丧也并不难守,只要别穿太花俏的衣裳,也被戴花俏的首饰之类的便行。至于宴客之类的,不年不节的,家里自然也不宴客。
约束好府里的人除了每日必要的采买,都不要为随意外出便是了。
府门一关,安安静静的过些日子也就是了。
让人照顾好两个小的,于望舒便换上了诰命朝服去了老夫人那里。
“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问起他们这一行来,听到孩子们都好好的,便也放心了。
“阿诀他先入宫了。”
“他先去也好,到底他和皇上自小的情谊。”老夫人叹息一声。对于这个外甥的死,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到底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自来也是疼爱的。她对这个孩子,和对无名、玉白他们都是一样的。
只是到底皇上对阿诀动过杀心,心里也不是不怨恨的。
可怨恨归怨恨,到了这一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再是有过憎恨,也终归还是亲戚。
“是啊!他得知皇上驾崩,一夜没睡。”
“说起来,他们以前最是要好的。”老夫人苦笑摇头。以前到底是小孩子的情谊,再是深厚,长大后也会渐渐改变的。
孩子直接的结交,本就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一切都那样简单纯粹。 只是人长大了,就有了更多的私心,更多的功利心。




农家一品锦绣 第647章 密旨
老夫人和府里的管事嘱咐了一番,便带着于望舒入宫了。
宫里也是忙乱的很,太皇太后的棺椁还没送去下葬呢!如今又逢皇上驾崩,倒是忙碌个不停。
事情主要是凤绝尘和君婳在操持,虽说凤绝尘还没正式登基,可在众人眼里,已然是新帝了,名分早定
于望舒才进宫一会儿,便被君婳遣来的宫女带走了。于望舒是在一处偏殿内见到的君婳,君婳一身孝服,倒是更添素雅之美。
于望舒猛然想到“淡极始知花更艳”的诗句。
“参见太子妃。”于望舒郑重的行礼,让君婳要搀扶她的手顿住。
君婳有刹那的怔忡,旋即才坐定,恢复了泰然之色,“起来吧!”
于望舒这才起身坐下,宫女给二人上了茶便先退下了。“皇上留了密旨,赐死楚雯华,同皇上合葬。”君婳忽然说道。
于望舒愣愣的。凤天冥竟然会赐死楚雯华,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毕竟凤天冥是那样的喜爱楚雯华,为了得到楚雯华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竟然说赐死就赐死。
还是说男人所谓的爱,往往大多只是占有欲?即便是要死,也要带着宠爱的人一起死?
凤天冥最后的旨意竟然会是让楚雯华殉葬,也不知道是深情还是无情。历来只有皇后才能和帝王合葬的,凤天冥此举是把楚雯华当成嫡妻了。
毕竟云娇棠已经葬在了丰城,另建了后陵,是不能再和凤天冥合葬的了。
“太子妃何意?”于望舒震惊过后便望着君婳。不知晓凤天冥这样的旨意为何要告知她。
“密旨还不曾宣,我想嫂子或许想见一见楚雯华。若是嫂子要见她,便是趁着如今。再晚,就来不及了。”
“多谢。”于望舒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感触。要说起来,她的确是想要见一见楚雯华。
楚雯华曾经几次三番想要害她,她的确是不知晓缘故。在楚雯华死前去见上一面,把有些话说清楚,也省得留下遗憾。
“嫂子何必和我这样客气?”君婳叹息着,满脸的无奈。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家的隔墙隔绝了外面的种种,包括和亲戚们的情谊。
进了宫墙之内,要见到家里人再是不容易的。纵然能见上一面,也有诸多的规矩,半点自在不得。
纵然是亲近之人,也多了这许多繁文缛节。在那恭敬的一拜里,仿佛所有的情谊都要消失殆尽。
这真的是难言的悲哀。她不愿意,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她那样害怕父母兄弟都要跪拜她,生生的在其间划出沟壑来。
“如今娘娘身份不同,今后是不得不客气的了。”于望舒幽幽叹息。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听到凤天冥驾崩的消息,她便知晓凤绝尘也罢,君婳也好,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一样了。
在这规矩森严的地方,只有谨守本分,不让人挑出错处,方能活的长久。
行差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嫂子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君婳送于望舒出了屋子。门口站着一个宫人,却是一直在凤天冥身边伺候的宁公公。
宁公公端着托盘,上面是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一纸明黄的诏书。
“这是……”于望舒侧头望着君婳。
“见面过后,宁公公会送她上路。”
于望舒也不再多说,跟着一个宫女往前走,宁公公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楚雯华一直被幽禁在关雎宫内,倒是一直不曾挪地方。关雎宫门户紧闭,有宫人上前推开了紧闭的宫门。
风呼呼的吹着,关雎宫不知有多久不能打扫,几个月前就落了一地的树叶还不曾轻松,风一吹便凌乱飞舞,有种莫名的萧瑟悲戚。
于望舒心下颇为感慨,她倒是没想到这里会久久没人打扫。终归楚雯华是凤天冥那样在意的女子呢!竟然宫里人就敢这样作践。
宫里最不缺的,果然就是捧高踩低之人。
偌大的关雎宫寂静的出奇,让她想起曾经到关雎宫来的情形。曾经的关雎宫是何等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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