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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一品锦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粤妫
“爹娘没说什么吧?”林清婉睇着沈忱的脸色。
“没事,也就抱怨了几句,说我们也不帮着他们。”沈忱微微一笑,安抚着林清婉。
“爹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越发不讲道理。”
“好了,子女不言父母之过。”沈忱拍拍她的肩膀。
林清婉也就不再多说,说多了也没用,说到底也只是抱怨两句而已,爹是个什么样子,这么多年她还不清楚吗?
晚上的时候,博闻便把那二十两银子还给于望舒。于望舒却没收,“既然都给你了,我又何必收回来,你收着吧!家里本也需要银子呢!”
“寻常家用也用不了这么多,还是姐姐收着,县城里要花用银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博闻却硬是要还给于望舒。
“我手头还有银子呢!铺子里要用到的也是单独留出了一笔银子来的。”于望舒把银子放进了博闻的荷包里。“收着吧!”
“我怕舅舅他们又到家里来。”博闻叹息了一声。
于望舒也蹙眉,的确,若是林正德夫妻再登门,家里只有博闻和月牙的话,他们哪里会是林家夫妻的对手。
想不到竟然还需要防备着至亲。
“博闻,要不你和月牙也跟着我到县城里去吧!”于望舒想到先前楚欢颜的提议,“我们可以在县城买个房子。”
博闻却没多想就摇头,“县城虽然好,可这里是我和月牙的家。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先生教导过: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对;人情所愿也。
不管故乡好不好,谁都是不愿轻易离开的。何况村子里有着他们的一切,田地,房屋,乡邻……
离开之后,这些又怎么办?虽然日子不会过不下去,可终归觉得不安稳。
他们是乡下人,总觉得要种着田地,收获着粮食,心里才踏实。
就算是整个家当加在一起也不值多少银子,可心里终归是割舍不下的。
于望舒也就不再劝说。其实没开口之前,她也想过了,博闻不会轻易答应的。
在这样的时代,几乎大部分人都是安土重迁的。
不同于现代,为了有更好的生活,农村里很多人都纷纷蜂拥到大城市,希望能在大城市立足,若是能在大城市有房子,有稳定的生活,很多人都不愿意回到故乡的。
时代不同,有不同的想法也能理解。
好在长西村离着县城也不算远,她可以随时回来看看他们。若是锦绣阁那边一直稳定着,花琉璃他们就完全可以把事情处理好了,她也可以回来长住。
“你们到底是至亲,即便他们以后真再找上门来,想来也不会太过分。若是他们真要打你们的话,你们就喊人。实在不行,宁可出钱消灾。
“千万不要硬抗,不能让自己受伤。钱财乃身外之物,并没有身体重要。我之所以不愿意给他们,不是因为有多舍不得银子,只是不甘心。
“我现在手头是有银子,可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平白无故就想想从我手里拿走银钱,我自然不乐意给。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对你们并不好。”
“我知道了。”博闻点点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屋睡去吧!”





农家一品锦绣 第91章 笑起来好看
次日,于望舒起来的很早,等她做好了早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了。
于望舒也就招呼着吃早饭。吃过了早饭,林清婉和沈忱也就提出要走了。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虽有沈忱父母照看,孩子断奶之后,爷爷奶奶也是能带的。
不过他们做父母的,也很不放心,外出一趟也都总想着家里有孩子,要快些赶回去。
“你们想孩子了,想来孩子也想你们了,我也就不多留。”于望舒收拾了些吃食给两人带上,还拿了两匹布。
这次回村子,她从楚家的铺子里拿了好几匹布,便是想着送人的。
“于姑娘这也太客气了。”林清婉连忙要推拒。
“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以前你们帮着博闻他们的时候不多。还有博闻姐姐的事,你们也费心了。”打听周芸的事不容易,先前林清婉夫妻能打听到周芸去的大体方向,想来也花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
“芸儿的事,本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要把她找回来,到底不容易。”
“以后我也会想想法子的。或许她在外面住了些时候,还是觉得家里好,也就自己回来了呢!”于望舒笑笑。
于望舒把东西都给放上了骡车,林清婉也就没有再推拒。“林姑娘得空了就多来走走。”
“我会的。”林清婉笑着点头,“你们若是空了,也到我们家去坐坐。博闻和月牙还没怎么见过崇儿呢!”
“好。”
博闻和月牙也和林清婉、沈忱告别。看着骡车远去了,他们才折回了屋里。
让博闻和月牙在家,于望舒则去了徐邈那里一趟。
她去看了看水生种植的木耳,水生也正在茅屋里。她便仔细和他说了一下她在县城里打听到的收购木耳的价格。
县城里出售木耳的也就那么几家,购入和出售的价格都是差不多的。本来同一个地方,同一货物的价格是区别不大的。
要是区别大了,客人自然会去更便宜的地方买。
“在县城里的价格还是不错的,不过若不嫌麻烦的话,倒也可以再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于望舒笑着说道。“府城地方更大,并且临海,当地商人会做海上的生意。”
临海的地方,海运发达,有不少出海的商人,从当地运送货物到海外出售,又从海外带着大批货物回来。
因为运出去的是海外缺少的商品,运回来的货物也很紧俏,所以两边都能获取暴利。即便海上危险,出海的人却还是很多。
当然出海的商人多,也使得海上江匪横行。不过经历了一次大的剿灭,即便不能完全铲除江匪,还活着的江匪应该也会有所收敛。这也肯定会使得出海的商人更多。
“我知道了。”水生沉吟着。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具体怎么办,都看自己的。”
“多谢。”
“我们何必这样谢来谢去的?”于望舒笑起来。“你先前教我认字,我也很麻烦你了呢!”
水生也就不再说话。
“对了,趁着我还有几日才去县城,我怕是还要和你再认认字。”于望舒说道。如今常用的字她也认得了不少,从水生这里学到了不少,然后从博闻和花琉璃那里也学到了一些。
不过常用字也还没认完,倒还是要好好学一学。
不然连书信也还不能流利的写和看。
“好啊!你得空过来就行了。”水生应着,“改日,怕还要多听听姑娘的琴。”
于望舒猛然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子很澄澈,干干净净的,并不完全相似于孩童的纯粹,却有一种很独特的韵味。
“你不怕又像上次一样?”上次的情形,说真的她是有些怕了。
“或许不会再那样了。”
“你很想记起过去的事?”于望舒定定的看着他。
“姑娘不想吗?”水生诧异的看了于望舒一眼。
于望舒轻笑,她失去的根本不是记忆,自然也无所谓恢复记忆。她的情形和他不同,她要做的是想办法知道这身子主人的身份。
而他,大抵真的很想记起过去的事吧!若是没有机会,或许还不至于太过急切。既然那琴曲可能是他过去很重要的人弹奏过的,那也许听的多了,还真能想起些什么来。
“顺其自然吧!也是着急不得的。”
“可我希望自己能记起来。”水生说的坚定,“无论我是什么人,过去如何行事,那都是我的过去。这样懵懵懂懂的活着,固然平静简单,却难免心中不安。”
“也是。”于望舒点了点头。“难得听你说这么些话。你所想也对,你的家人、友人,或许都在等着你回去。”
“还请姑娘相助。”
“我若能帮上忙,自然乐意之至。”于望舒点头。
于望舒也就留下来和水生认字,下午的时候又给水生弹奏了一次《长生殿》。不知道是不是最初的刺激过去了,这一次水生并没有大的反应,自然也没能想起什么来。
不过他们倒也没什么气馁的。
他们都清楚,要想恢复记忆并非简单的事,总还是要慢慢来的。
于望舒又弹奏了一次,见没什么用,便停了手。“我给你弹奏别的曲子听吧!”
水生微微点头,于望舒也就想着她曾经学过的那些琴曲。因为学琴的时候她年纪不大,所以学的曲子大多有些轻快,听了让人喜悦。
“于姑娘的琴艺很好。”一曲终了,水生便微微一笑。
那一点点笑意如同乌云沉沉的天空露出的一缕阳光,十分的令人惊喜,也让人惊艳。
于望舒看的出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谬赞了,我自己有几分本事,还是清楚的。”
她学琴的时间并不算很长,空有灵气,却缺乏一些技巧。
“已经很好了。”
“你笑起来明明很好看,怎么都总不见你笑啊?”于望舒细细看着水生的脸。以前是听说过有些人不太喜欢笑的,可她并不太能理解。
因为自己的话,要忍住长时间不笑,其实是有点难的。
“好看?”
“是啊!多笑一笑多好啊!心情也能好起来。”于望舒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意来。看着她这般模样,水生也笑起来。




农家一品锦绣 第92章 蒋翰元之死
于望舒正和水生说着话,博闻便急匆匆跑了进来。“姐,楚姐姐让人送信来了。”
“送信?”于望舒连忙把信接了过来。心里却莫名有些怪,欢颜怎么会这个时候送信来?
过了年,锦绣阁要开张,她也快要去县城了。这个时候还让人送信来,莫非是什么要紧的事?
她急匆匆打开了信往下看,看完之后却愣愣的,也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姐,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看着于望舒这个样子,博闻被吓到了。
“是桩大事。”于望舒叹息了一声,“和欢颜定亲的那位蒋公子忽然过世了。”
博闻震惊的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楚姐姐都要成亲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成了望门寡,以后楚姐姐可怎么办?”说着便十分担忧。
于望舒却连连叹息了。蒋翰元死了,欢颜不用再嫁给他,可以说不是坏事,也是她所乐意见到的。她不觉得欢颜嫁到蒋家去,真的能得到幸福。
可临近婚期,蒋翰元却过世,这对欢颜的影响也不小。请柬早在年前就发出去了,这桩亲事,县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望门寡并不比守寡好到哪里去。
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却 强调女人从一而终,认为从一而终是良家妇女应有的 节操,鼓吹“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经订立 婚约,女人便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
订婚后,未婚夫先亡,未婚女子虽居家,也须为夫守节,称“望门寡”。望门而寡的女人通常被认为“ 命硬”、“ 克夫”,以致难以再蘸重嫁。
亲事一定下,蒋翰元生死与否,欢颜都无法和蒋家撇开关系了。
“希望楚蒋两家能处理好吧!”好一会儿,于望舒才说道。
若是蒋家坚持要一直让欢颜守寡,那欢颜以后堪忧。若是双方能好好谈一谈,蒋家那边能松口,那欢颜以后改嫁也要顺利的多。
欢颜还这样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想着便也觉得气恼,蒋翰元就是死,终归还是害了欢颜。
果然好色之徒,终归是要死在女人手上的。蒋翰元竟然才过了年就着急的逛妓院,并且还死在了妓女的床上。
“楚家总不会让楚姐姐受委屈的。”
“嗯。”于望舒点点头。不管怎样,楚老爷和楚夫人还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凡事也会为这个欢颜多考虑一些。
“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于望舒抱着琴向水生告辞。
水生送着他们出门,才刚到门口便见徐邈愣愣的站在那里。于望舒瞥了徐邈一眼,想必刚才的话,徐邈怕是都听到了。
“蒋公子死了?”好一会儿,徐邈才看向了于望舒。
于望舒点了点头,“死在妓院,我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庆幸。”她幽幽叹息。
“你要去县城了?”
“时辰不早了,我明日一早再去,看看欢颜怎么样。也看看两家如何处理。”
“嗯。”徐邈便再不多说。
于望舒带着博闻离开了。回到家中,于望舒便开始收拾行李。
次日一早,她也就出门往县城而去。到了县城,回锦绣阁放下了东西,便径直去了楚家。
来接于望舒的还是春兰,一脸的愁云惨淡。于望舒问起来才知道,是蒋家的人过来了,目的是让楚欢颜能早些进门。
“人都没了,怎么还让欢颜进门?”于望舒皱眉。
“蒋公子还没娶亲人就没了,也没有孩子,是不能立碑,受人供奉的。蒋家的意思是让小姐过门,也能好好把蒋公子安葬了。
“说是他们蒋家以后会好好照顾小姐,肯养小姐一辈子。”春兰叹息着,“楚家难道还养不起小姐啊!”
“那你们老爷和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于望舒皱眉。若是欢颜真的嫁过去了,那以后的还不是都由蒋家说了算了?
若是住在楚家,自然很多事楚老爷和楚夫人还能为她做主,可去了蒋家是不同了。
“老爷和夫人自然不乐意,蒋公子死的不光彩,当时云香阁死了人,自然直接报了案,县城里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亏得他们还能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来。”春兰愤愤不平,连眼眶都红了。
“既然你们老爷夫人不乐意,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楚家也不是就怕了蒋家了。”
“话也不是这样说。若是以前,楚家自然没什么好怕蒋家的,可蒋家大小姐跟了知府大人,如今那位大小姐也跟了来,是要以势压人。
“老爷和夫人也很为难,若是得罪了官府,以后楚家可怎么办啊?小姐也不会忍心看着家里落败的。”
于望舒也沉默了下来。春兰的分析不无道理,蒋晴若是让知府大人出面,楚家哪里好得罪官府?
终归再富有的人家,也还是要怕官府几分的。因为得罪了官府而彻底落败的人家不是没有,那些对楚家而言,都是前车之鉴。
“他们现在何处?方不方便过去看看?”于望舒忽然问道。
“在花厅呢!可小姐还在莳花阁等着于姑娘呢!”春兰有些犹豫。事情是蒋楚两家的事,于姑娘即便和小姐的关系很好,却始终还是外人。
真到花厅那边去,怕老爷和夫人会不高兴。
“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他们说的怎么样了。”于望舒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春兰咬了咬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那姑娘随奴婢来吧!”
春兰也就带着于望舒往花厅而去,花厅这边没什么人,只有楚夫人的大丫鬟芳蕊守在厅外。
见芳蕊要开口,春兰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凑近了芳蕊。“姐姐别出声,我就是帮小姐过来看看。”
芳蕊看看春兰,又看了于望舒一眼。于望舒在楚家住过,自然和芳蕊也是认识的。
芳蕊便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于望舒和春兰偷听。里面的气氛倒还不至于吵吵嚷嚷的,剑拔弩张。先是说楚欢颜进门之后的好处,蒋家不仅会好好对待楚欢颜,并且在生意上,蒋家也会给楚家足够的好处。




农家一品锦绣 第93章 两家博弈
说了这些,蒋夫人又打起感情牌。说她就有这么个儿子,年纪轻轻的,连点血脉都没有留下便没了,哭的声泪俱下。
又说蒋翰元也是楚老爷和楚夫人看着长大的,念在两家的情谊上,楚家也该让蒋翰元立碑,以后也好有个供奉。
“只要欢颜进了门,我们也不会让她孤零零一个人的。蒋家族亲家里有很多年岁尚小的孩子。我想着抱一个养在欢颜的膝下,也算是瀚元的一点血脉。
“等孩子长大了,必然也会孝顺欢颜的。这对欢颜并非坏事。”蒋夫人的语气显得很悲伤。
虽然不喜欢蒋翰元这个人,此时于望舒却也心生悲凉。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早亡,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想而知的心酸苦痛。
蒋夫人就蒋翰元这一个儿子,该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不管蒋翰元争气与否,但凡还活着,便是希望,总还有盼头。
只是却也不赞同蒋夫人的观点,或许在蒋夫人看来,那的确是对欢颜好了。
女人能有个孩子依傍,的确很多人都会知足。可好好想想,这也算是彻底的断了一个女人的后路。
进了门,还养了孩子在膝下,几乎这个女人的后半辈子便是守着那个孩子过日子了,更是别惦记着改嫁。
说到底,这有哪里是一个女人的好归宿?
一个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连婚姻生活都不曾感受过,却要这样去过以后的日子,孤独寂寞,一日日的煎熬,想着都觉得可怕。
守寡在家的女人不能穿鲜亮的衣裳,很不能出门,甚至连别人家办喜事都是要回避着些的,怕人家觉得晦气。
那就彻底的是要被关在后宅那一隅之地,如同一个不大的牢笼,永远没有逃脱牢笼的一天。
“也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瀚元若是还在,我们自然欢欢喜喜的把欢颜送进蒋家。”楚老爷说着,“可如今瀚元也不在了,再让欢颜进门,便没这个必要了吧!”
“是啊!欢颜还是个孩子,养育孩子这样的事,她也做不来的。”楚夫人也说了一句。
“楚老爷和楚夫人这是不肯通融了?本来两家定下了亲事,楚小姐便该进我们蒋家的门。即便瀚元没了,这门亲事还在不是?
“我们也只是希望楚家能通融一下,让瀚元死后也能安息。若是楚家执意不肯,那就只能让我家老爷亲自和楚老爷说了。”蒋晴语调很高,倒是听不出多少悲伤,反而是显得趾高气扬。
于望舒暗暗叹息,这倒是和她猜想的差不多。但凡蒋家和楚家谈不拢,蒋家那边怕是就要搬出那位知府大人来了。
知府大人也算是蒋家身后最大的靠山。
“这不过是我们两家的私事,贤侄女又何必扯出知府大人来呢?大人日理万机,不该让这样的事去烦扰他。”楚老爷的口气已经带了几许不虞。
“需不需要大人出面,还不是看楚家怎么说。”
于望舒和春兰对视一眼,两人便先离开了花厅这里。到了莳花阁,楚欢颜正在绣着块帕子,看上却倒是很平静。
几叶残荷枯败,甚至有两叶已经歪倒在了水中。整个场景都显得十分萧索。
“都已经立春了,你还在绣的什么啊!”于望舒伸手去取楚欢颜手中的帕子,楚欢颜却握紧了,一扯绣花针便刺入了楚欢颜的指尖,殷红的血落在帕子上,晕染开来。
于望舒连忙放手,拉了楚欢颜的手看。好在只是轻轻扎了一下,并不严重。
“望舒,你坐吧!”楚欢颜把针线扔进了针线笸箩里。
春兰匆匆给于望舒上了茶,便先退了出去。“欢颜,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啊!”楚欢颜轻笑起来,却一如她绣的帕子,充满了沧桑萧索。
仿佛连带着她正鲜活的年岁,也瞬间枯败。
“望舒,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没多少勇气,仿佛稍微挣扎一下,便都用尽了。剩下的,便是听天由命。这次的事,也随着爹娘安排吧!”
于望舒听的皱眉,最认识楚欢颜的时候,楚欢颜那样勇敢的去争取自己的感情,她的确觉得这该是个十分勇敢的女子,甚至在这样的时代该有几分孤勇,十分难得。
可后来相处起来,她也知道,楚欢颜的确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勇敢。终归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富家小姐,从小受着这个时代的教育,心境和想法自然和她不同。
敢豁出去去争取自己的感情,那或许是欢颜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去做的。而那一次也真耗尽了欢颜全部的勇气,再不于封建时代中挣扎。
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也未必就是胆怯。只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女子地位卑微,很多妥协都是不得已。
真正感受到这些,她才更觉得悲凉。在这种时代,男尊女卑,女人往往只是男人的附属,根本没有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何时能由得自己?
“可欢颜,你总该有自己的主意。蒋家的意思是打算困你一辈子了,让你进门,过继一个孩子到你和蒋翰元的名下,以后你就守着那个孩子过日子。
“而这些不过都是要让蒋翰元能立碑,能受后人供奉。他一个死人,还能知道什么?做这些都不过是让活人看的,于他也没半分意义。
“可是这样,欢颜,你这辈子就完了。你想想,你才十几岁,还有漫长的数十载可以活,一眼就看到了这一生所有的路,你甘心吗?”
若欢颜当真听从了这样的安排,那未来一眼便可看尽。
不说欢颜,她都替欢颜不值得。
“他们想的很周到啊!连我的一生都给算好了。”楚欢颜苦笑。
“楚老爷和楚夫人并不乐意,你就更不能说什么丧气话了。打起精神来好不好?”于望舒抓住楚欢颜的肩膀摇晃着。“我知爹娘不乐意,可蒋家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还有家人,望舒,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我的事让家里受难。”楚欢颜满眼的悲凉,汹涌成泪珠滚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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