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二毛的冲锋枪早就打空了,两手的驳壳枪也打得七七八八,身边地贴身卫士也差不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眼敌人还在穷追不舍,他心里也焦急得不行。
很久以前,大帅和副帅就告诫过自己,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功时候,不要选择和鬼子拼刺刀。二毛自己是一身的功夫,两三个鬼子兵都未必近得了身,可警卫营的这批小伙子,平时练得最多的就是枪法和别的技能,对于拼刺刀,并没有像日军那样摆放在变态的地位。而且,饱经江湖地二毛也出了端倪,对手决不是普通地日军部队。联想起上次作战分析会议上提到的“孤儿大队”,他心里一惊,难不成碰上了这支部队?
本来拼刺刀就是以命搏命地玩意,如果碰上了这支部队,那更是九死一生的对战了。
前面在拼死搏杀,后面也在翻江倒海。
警卫营被二毛带走后,李杜本来要亲率两营杀上去支援,只是因为2、阵地的缺口被日军攻破,他才亲自留下来指挥炮群射击,并让参谋长指挥各处兵力撤退。
就在这个当口,辽阳营和新民营已经做好了准备,全营士气高涨,等候着出击命令。
“弟兄们,鬼子扑上来了,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秦刚跳上台阶,带着沙哑的声音鼓劲,这些天来,为了让辽阳营出击,他没少找李杜和二毛请战,二毛的态度曾经一度动摇,但李杜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不行!
说不行的原因,不是怕这支部队在手里折损了,而是,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等两营出动,辽阳军就要和敌人拼命了。
可是,眼着前面打得激烈,自己不能上去,眼着2师里补充营、警卫营一个个拉上前线逐渐出现牺牲,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秦刚的话一出口,下面便是如雷般的呐喊。
“杀光小鬼子!”
“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在另一个地方,新民营紧急动员之后,也悉数集结。
到辽阳后,沈麒昌曾经来过部队两三次,每次来都带给部队不同寻常的鼓舞,但迟迟不能出击的限制,让全营上下都憋足了一口气。没有人是孬种,更没有人愿意着战友在前方浴血奋战,自己在后方优哉游哉。
血书、请战书、请愿书,一封封飞进了辽阳军指挥部,李杜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的激昂压制下去,他不是不想动用这些部队,而是深知,利剑只有在最需要的时候挥出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而眼下的当口,已经到了利剑出鞘的时刻了。
指挥部里,李杜还在为刚才炮群无差别覆盖射击的命令而神伤——他不是冷酷的嗜血动物,更不是无视将士生命的屠夫,每一个士兵,在他眼里,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他不能失去的弟兄。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下这种命令,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如山的重担还压在肩上,他不能松懈,不能退缩,更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得知缺口处国防军将士不多,而且基本都被警卫营抢救下来,炮火击中的都是敌人的消息,李杜松了口气,无论情势如何,他都不能原谅自己,但现在既然情况稍好,他的心里压力也无形中少了很多。听说是二毛带领警卫营将人搭救出来的,他长长出了口气:“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啊。”
只是,有人怯生生地汇报道:“副师长,他,他……”
“他怎么了?”李杜大惊失色。
“他带领一部分弟兄杀去、4阵地了!”
“混蛋,不是让你们跟着副师长么?怎么能让他去哪里?他带了多少部队?”
警卫营副营长哭丧着脸:“副师长让我们把弟兄们带回来,他带了一个连说去掩护、4阵地撤退的弟兄!”
参谋长也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师座,师座,不好了,二毛让鬼子咬住了,而且,据说是那个‘孤儿大队’……”
李杜的心猛地一沉,一个警卫连,本来就落在孤儿大队之下,再加上连续作战,二毛就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
“你怎么知道的?”
“撤退到第二道防线的弟兄反映的……他们说,二毛缠住了鬼子,让他们能有机会脱身。”参谋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师座,得让两营去接应啊,不然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他!”
“新民营堵缺口,辽阳营救二毛!”李杜权衡了一下,“告诉新民营,不要恋战,只要不让鬼子突进来就行。”
“那我去接应二毛!”参谋长转身欲走,“师座,你坐镇指挥,这里离不开你!”
“不用了,二道防线现在秩序混乱,急需有人整顿,而且两营已经出发,你追也来不及了。”李杜一把按住参谋长,拔腿就走,“我带警卫营居间调度。”
杀出了指挥部,李杜撒腿直奔、4阵地连接处尾随辽阳营的脚步快步而去,刚刚折返身来的警卫营官兵,得知副师长为了救援其他弟兄被日军缠住了,个个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去,全部脚下生风。
交通壕里,左冲右突的辽阳营听见一阵阵时紧时松的枪声,也是两眼望出血来。
“二毛啊二毛!你可千万要顶住,兄弟来了……”
国势 第187章 辽阳战血(26)
第7章 辽阳战血(26)
一边是奔如惊雷的辽阳营,一边是穷追不舍的清川支队,双方朝着同一个地方在飞速奔跑。
二毛是被死死缠在了一处交通壕里,身边的部队,从刚才的百来号人已经下降到不到60个,而且散布在不同的角落。二毛心急如焚,他不断地到有兄弟被日军击中,也痛苦地发现本方还击的火力越来越弱。
支撑着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只有不屈的意志,只有坚强的斗志。二毛深信,李杜是不会扔下他不管的,只要防线稳定下来,就一定会有接应的兵力。
“啪啪”射出最后2颗子弹后,二毛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手榴弹,身边的其他人情况也都差不多。
“援兵来了!”一直紧紧跟随着他的贴身卫士大吼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边的树林之后,飞驰而来的红旗不正是辽阳营的旗帜么!
“好极了!”二毛立即抓紧机会吼道,“弟兄们,辽阳营的兄弟增援上来了,大家等会一起将手榴弹扔掉,借着烟幕后撤!”
二毛的声音传出去老远,鬼子指挥官一直在望远镜里盯着他,几次想冷枪偷袭,都因为位置不好而不能得手,现在一方面到身后飞奔而来的国防军救兵,一方面又听到了二毛独有的大嗓门,即便听不懂那是什么,猜也猜得出来大致是什么意思。
眼到嘴的肥肉要溜,他嗷叫起来,“鸭血给给!”
准了机会,二毛怒吼一声,扔出了手榴弹,其余也如法炮制,一起投出了手榴弹。阵地上顿时腾起一股股的烟雾,阻挡了日军的视线。
借着这个契机,众人且战且退,向后面退去。
猛然间,二毛觉得仿佛有个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自己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就扑到在地。
“副师长!”卫士惊叫起来——二毛的背后,汩汩地冒出鲜血——他被击中了!
“别管我!撤!”
“不!”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小鬼子,我和你们拼了!”
眼国防军大队人马上来,清川支队也不敢恋战,借着两军无比混乱的当口,悄悄地撤走了。而辽阳营虽然怒火滔天,但二毛地中弹给了所有人沉重的一击,谁也无心恋战。
清川支队和辽阳营的第一次碰面,双双以虚晃一枪而告终。
李杜一直在等待辽阳营的消息。到那面标志性的大旗回来,他松了一口气。阵地的形势已经稳定了,现在最令人揪心的便是二毛身边的那百来号人。
只是,每个人地脸上都挂着悲伤的面孔,队伍当中。丝毫不见二毛的踪影,便连他特有的大嗓门,也没有听到。
出事了!
李杜的心猛地一沉,但还是抱着十二万分的希望。企望二毛只是负了伤。
几个警卫营的将士抬着野战担架,上面躺着的人,一动也不动。
“副师长怎么了?怎么了?”李杜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二毛地手,猛烈地摇动,“二毛,你醒醒啊!”
没有人回应,只有低沉的啜泣。
“告诉我。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什么事!”陷入疯狂的李杜一把抓住抬担架的卫士,眼睛都要喷出血来……
“师座……”卫士哽咽着,“副师长带着我们去狙击鬼子,掩护其他兄弟撤退,后来……后来……被鬼子缠上了,打了许久……要撤退的时候。他……他……”
“二毛!”李杜只感觉胸口一股气血涌上来。脑袋里金星直冒,天旋地转。
“师座!”所有人都惊呼起来。今天折了副师长,可不能连师长也折了进去啊!
“我没事……我没事!”军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摩太阳穴,李杜终于苏醒了过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二毛兄,我对不起你啊!”李杜走到担架前,轻轻抚摸着二毛地额头,眼泪一滴滴地洒落下来,他用手轻轻地掩上二毛死不瞑目的双眼,说道,“你安心地走吧,你的仇我不报,我李杜誓不为人!”
开枪!为壮士送行!
突突突!冲锋枪、步枪、轻机枪的火力对空发射……
北京,总统府书房里,秦时竹站在窗前,一动也不动。
战报,两个小时前就收到了,辽阳军地消息只有两条:一条,日军攻破了第一道防线;第二条,副师长张二毛战死!
对开战以来一直好消息不断的国防军而言,这两条消息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特别是折了张二毛,让秦时竹心痛不已。
一个在黑道上厮混了十几年没有擦破半点油皮的江湖豪杰就这样倒在了抗日的第一线上,秦时竹脑海里回荡的,都是二毛的点点滴滴。
张绍曾站在秦时竹的背后,着他这番模样,几番要开口,几番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只叫了一声:“总统!”
“今天地战报,你怎么?”秦时竹望了一眼张绍曾,“辽阳军和日军战事胶着,该有个打破僵局的动作了。”
“卑职正是为此事而来,我以为……”张绍曾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辽阳军已经拖了日军这么多天了,早已经筋疲力尽,从防御态势上,第一道防线被日军占领后,日军对于第二、三道防线的进攻迫在眉睫,而且由于拥有了一个自己接壤的出发阵地,日军的进攻将会来得更猛烈,更迅速;从我方的角度来说,二、三阵地的范围虽然小于第一道防线,但工事群的构筑与防线牢固程度不能与第一道相提并论,如果日军挟攻克第一道防线地势头继续进攻,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秦时竹点点头,示意张绍曾继续说下去。
“现在,北风计划各部队已经悉数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动,从战场地态势来,虽然距离日军师老兵疲还差一点火候,但至少已经有分模样了,为了追求最后的2分置辽阳于险地,卑职认为是非常冒险地。总参经过推演,北风计划如果马上发动,4小时后即可到位,日军即便想溜,也只能溜出一点尾巴——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尾巴而耗费更多的人力、精力,辽阳军苦苦支撑了这么久,我不怀疑李杜还能打下去,但是,代价太大,牺牲太高了!”张绍曾的语气有些激动,上前一步道,“总统,张副师长的牺牲,我很难过,如果再让辽阳军硬顶,我怕会造成更大的被动。”
“战区指挥部有什么意见?”
“百里兄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他赞同我的法,但是特意叮嘱了一句,要尊重一线将领的意见;我和陆总长也通了气,他的意见是,由总统来下这个决心比较好,而且,要征询李杜的意思……另外……”张绍曾说了一半,没说出口。
“另外什么?”
“师上下听说了辽阳的战局,极为痛心,茂宸给我来了2次电报,要求批准他火速增援辽阳,将日军的气焰压下去,不过,我没同意!”
“你不同意是对的!只是……”秦时竹的视线,还在地图上中日两军对峙的状态上——战局开始后,为了方便秦时竹及时掌握情况,总参特意制作了战场沙盘供总统府专用,一般均由叶身怀打理。
“我还有不同的考虑。”秦时竹拔起一面旗帜,又放下一面旗帜,突然道,“你说,如果在东线做文章,日军有什么反应?”
“这个……”张绍曾原本以为秦时竹的回复是同意与反对两种,现在提出了第三种意见,倒是委实有些难以判明,他谨慎地说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冈市察觉我们的意图和他面临的危险,火速撤退;第二种,不顾东线的损失,加速推进,直接与辽阳军火拼,抢在东线的战局定局前杀进辽阳城,获得主动权。”
“如果你是冈市,你会选择哪一种?”
“这……”
“只管直说,不必顾虑。”
“那卑职认为,他选择第二种……选第一种,固然能避免南线的重大损失,但东线的损失挽回不了,南线攻而不克的局面挽回不了——一句话,只能是止血,少输点,却扳不回局面;第二种,还有一些翻盘的机会,冈市现在就是杀红了眼的赌徒,我有七成的把握,认为他会这么做——从他抽调其余兵力悉数增派到南线时,就可以基本得出这个结论了。”
“那么,就逼他一下?”
“总统。”张绍曾虽然做了如此分明的剖析,但面上的忧色不减半分,坦然道,“只是这样一来,冈市就会更加发狂,李杜身上的担子,只怕是不轻了。”
“不用怕,我给他一柄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张绍曾哑然失笑,都共和三个年头了,还有尚方宝剑?
出了张绍曾的疑惑,秦时竹一字一顿地说,“北-风-计-划!”
辽阳指挥部,还未从悲痛中恢复过来的李杜收到了秦时竹发来的专电。
内容很多,句句都很关键,但有一句是最关键的——
北风计划业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行动,时间由你根据辽阳战局决定之!
这端的是一把尚方宝剑啊……
国势 第188章 北风计划(1)
第章 北风计划
攻克第一道防线后,冈市欣喜若狂,不但在第一时间将后续兵力源源不断地开进前沿,甚至不顾危险,亲自带领大谷等一批高级将领视察阵地。
望着这片用鲜血和生命浸泡出来的土地,每一个师团的师团长都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这道区区20来里的防线,让5个师团的数万官兵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这其中,损失最重的关东军和朝鲜军几乎损失了40%的力量,而损失最轻,最后抵达的第三师团,也有5%以上的损失,每个人踏上这片土地,都会有沉重的感觉——这是用人命堆出来的阵地啊!
“诸位,经过皇军的浴血奋战,支那军的阵地终于踩在了我们脚下,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冈市站直了身体,给这些中将们打气,“支那军经过这次血战,终于被皇军彻底打怕了,虽然他们后面还有第二、第三道阵地,但比较起来,无论是士气还是防御态势,都不能与第一道防线相提并论。而我军尽管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毕竟消灭了更多的敌军,成功地打开了胜利之门……现在,我希望诸位恪尽余勇,一鼓作气拿下前面的两道防线,直捣辽阳城,完成满洲攻略,建立不朽的功勋!”
这差不多也是牛皮吹到天上去了,付出“高昂的代价”不假,“消灭了更多的敌军”则根本就是谎言。大谷和仁田像当初检视南线防御工事一样检查了各处阵地,虽然国防军这次撤退要比前次仓促得多,现场也都来不及打扫,但从战场态势来判断。国防军战死者的尸体很少,甚至连重伤员都没有几个。
大谷绝对不相信国防军会在撤退中将尸体都带走,只能说,支那军受到的损失远远不如本方付出的代价大。仙波太郎也是忧心忡忡,他和大谷地态度是一致的,支那军在阵地上布置的兵力受限于各个防御工事的容积,根本不会太多,所谓“消灭更多的敌军”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话语。
自然。这种话在这个场合说出来是不适宜的,而且,他们还不得不为冈市圆谎,以免说出去动摇军心,挫伤士气。不过,仁田的态度倒是比大谷和仙波更积极点,虽然他对冈市地论调嗤之以鼻,但有一点他认为冈市说的是对的——现在的作战态势比起原来是好了许多。不仅不必再仰攻支那军的坚固阵地,而且有了便捷的出发阵地后,推进速度和攻击力都可能成倍增强。更要紧的是,有了攻破第一道防线的经验,他相信攻破第二、第三道防线则只剩下时间问题。
只要拿下辽阳城。满洲攻略取得阶段性胜利,国内就一定会加派援兵。这是几个师团长地一致法,他们对于冈市吹嘘的,用“现有兵力直捣奉天”的言语嗤之以鼻。认为绝不可能,不过,只要能拿下辽阳,满洲攻略这盘棋就活了,进可攻退可守,处于极为有利的态势。
废话,要不是辽阳如此重要,能让你付出老大代价来争夺么?
冈市虽然急于进军。但脑子毕竟还没有烧坏,而是传令部队立即修正,重新调度,特别是立下功勋的清川支队,他要亲往表彰鼓励。
借着这个当口,好学地各师团参谋长带着一帮参谋对国防军连绵工事群进行了实地考察,记下了各个细节,并努力推演可行的作战方法。连日的苦战。几乎用人命填出“胜利之路”的现实给了他们无情地闷棍。迫使他们收起对国防军一贯的轻视之心,反而开始研究起最新“成果”来。当然。嘴巴上是决不可屈服的,连绵工事群、交叉掩护的火力点的设计被他们认为是德国人的“杰作”,断言,要不是德国人从中指点,再给支那人“0年的功夫都造不出这样的工事群!”来。
冈市带了随从去清川支队动员,一通热情洋溢地讲话还没有说完,一封疾驰而来的电报仿佛兜头而落的雪水,硬生生把他从幻想拖回到了现实之中。
电报是东线留守的一、六师团两个联队发过来的,电报的内容很简单:“支那军优势兵力对我部发起猛烈进攻,我部奋勇抵抗,请求给予作战指导!”
东线顶不住了?冈市狐疑地了一下东线的方向,竭力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结果去什么也没发现,要知道,东南两线的直线距离就隔了00多里地,哪那么容易打探得到?冈市还真以为他成了千里眼。
听到东线被围攻地消息,其余几个师团长也坐不住了,纷纷前来找冈市商量。
在清川支队面前,冈市不愿意有任何露怯地表示,于是一言不发,直到走到一处规模较大、保存极为完整的碉堡后说道:“这里甚好,就用作临时指挥部。”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火烧屁股地时候了,冈市居然还要挑一个好地方做指挥部?难道没有指挥部就不能指挥作战了?难道最好的碉堡就一定是最好的指挥部?
只有大谷露出了理解的苦笑,但也只能一言不发地走进去。
冈市不是不着急,而是他知道,急也没用,既然急也没用,那就更不能把这种情绪传导给手下了。
东线的局势,他比谁都清楚,只有区区两个并不满员的联队,即便再加上炮兵火力,也能以冒充2个师团的实力,蒙蔽支那军一时可以,他压根就没打算蒙蔽多久。按照冈市的计划,这两个联队本来的目标就不是为了打破东线,而是要牵制国防军的兵力,使之不能顺利地增援南线,现在南线取得了进展,国防军在东线动了手,他觉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时间!最要紧的就是时间,只要打破当面之敌的防守,哪怕东线的兵力全军覆没都不要紧——他们本来就是可以舍弃的棋子,但是,如何才能打破当面的防御呢?冈市虽然在面上因为第一道防线的占领而轻松,但内心里委实轻松不起来。
大谷对冈市的心理状态掌握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露出如许的苦笑,在日军这样的状态下,在这样的日子里,这简直就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
当真是一个令人发疯的当口,当然,大谷没有疯,冈市也没有疯。
“诸君,东线传来战报……支那军发动了猛攻。”这个消息其实各个师团长已经掌握了,他们所等待的,无非是冈市的一个解释,冈市没有解释,只有说明,而且,是不完整的说明。
冈市的眼光不错,他挑的碉堡正是原来的营指挥所,而他自己所坐的位置,恰好是原来营长召开会议时的座位,当然,现在不是感受这个的时候。
仙波的面色有些犹豫——他和其他师团长一样,不是不敢发言——都已经做到了中将师团长,不要说正常的军事判断和战局研讨,就是对政局嗤之以鼻甚至当面痛骂冈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他开不了口,因为,开口说的都是没营养的废话,不仅无用而且会得罪第一、六两个师团。
第三师团没有一兵一卒在东线,那两个师团可是还有不少家当在那里呢!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开口。
恶人还得仁田来做,大谷是心知肚明的,这种角色也只有脾气火暴,为人强悍的仁田来做了,冈市毕竟是陆相,这个面子还得给。
“诸位,我认为……”仁田也不是甘心给人当枪使的马前卒,他斟字酌句地说道,“我认为,东线的战局虽然令人关切,但不能决定整个满洲攻略的大局,希望各位将士能发挥忠勇精神,血战到底,维护皇军的赫赫威名!”
大谷在心里感叹:这话,让仁田给说绝了!既大张旗鼓地表达了关切之心,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东线的配角地位,言下之意便是都是可以舍弃的棋子,至于决心如何下,判断怎么做,仁田又不是冈市,凭什么他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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