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砚
第二个小故事:孟买佛学院是印度著名的佛学院之一。它不仅建院历史悠久,培养出了许多著名的佛学者,而且还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特点,就是在该学院的正门一侧,又特意开了一个小门,这个小门只有1.5米高,0.4米宽,一个成年人要想过去必须弯腰侧身,不然就只能碰壁撞头了。
凡是报考就读于孟买佛学院的学生,教授给学生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把他们领到这个小门旁,然后让他们每人进出小门一次,所有人都是弯腰侧身进去的。进入过这小门的人,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地承认,正是这个独特的细节,使他们顿悟,让他们受益终身。
以上两则小故事让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存在的错误是多么的严重。通过这两则小故事也让我懂得一个道理:我们要出入的地方并不都是壮观的大门,尤其是通向成功之门。因此,我们应时时刻刻学会低头,懂得低头,敢于低头。低头不是自卑,也不是怯弱,而是一种能力,是一种智慧,它是清醒中的一种嬗变经营。有时,稍微低下头,或许我们的人生路走得会更精彩。
在监狱这所“大学”里,我要时刻低下高傲的头,一直低到地面或者深入到地下,这样我才可以蜕变,才可以脱胎换骨,才可以重新做人,才可以获得新生,才可以拥有希冀。——九监区教学组服刑人员:吕乔”。
这份书面“检讨”第二天就放到了宋斌的办公室桌面上。
九监区之所以把吕乔这份“检讨”上交,是因为他们把握不准吕乔写的这东西究竟是检讨还是广播稿?究竟是对自己改造的态度有了重新认识还是在抒发不满情绪?故特别请示监狱领导定夺。
宋斌笑倒在靠椅上。看着吕乔那份“检讨”上龙飞凤舞的字体,想着吕乔写这份东西的神情,一种发自内心的忍禁不俊浮在宋斌脸庞。他拿起电话准备找高筱丹,那高筱丹已经踩着节拍敲起了宋斌的房门。
“进来,正要找你。”宋斌说。
“又是因为吕乔吧?”高筱丹见宋斌的表情,把一份法院裁定书递给宋斌:“这也是吕乔的。”
宋斌一看,是吕乔立功减刑半年的裁定书正本。
宋斌看完裁定书,放在了桌子上,说:“吕乔的检讨你看过了?”
“看过了。宋监您看如何处理?说她没有认识吧,她的认识深刻的很,做人要学会低头,这是谦卑,是个人修身养性无可厚非。严重的是,她说服刑要把头低到地面,一直低到地底下,又是映射我们的监狱管理工作。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请狱政科把这份‘检讨’送给您过过目。一句话,您给个指示吧。”
宋斌又笑了笑,沉思起来。过了片刻才问道:“以前我们监狱里有没有类似情况?”
“没有。”高监摇摇头:“正因为没有才没办法依照处理。”
“这是对我们管理上的挑战。这些年高学历、高智商犯罪者越来越多,从管理层面上来看,的确应该实行因人而教。”
高监点点头,拿出了笔记本。按照她对宋斌的思考习惯,她知道宋斌即将开始发指示了。
“我个人的意见是:第一,值勤警官不应该在知道吕乔中午时分有会见而错误地把吕乔没有参加餐厅抹餐桌的改造任务作为奖惩手段予以公布,故:值勤警官在该项工作中有失误,应该在警官目标管理中给予批评教育,并实施考核扣分;
第二,吕乔在检讨中发泄不满情绪,还是我们的思想教育没有到位,板子不能完全打在罪犯身上,而是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但是吕乔进监已经接受过监规教育,到现在仍然不能正确对待监狱实施的奖惩制度,故:应该得到相应处分,抹餐桌不但扣0.2分,而是应该全扣,以示惩戒;
第三,待以上处分到位,吕乔因救人而立功减刑的裁定向九监区全体罪犯进行通报。”
高监松了一口气。她做好记录,就说:“这样好,一分为二,对于罪犯也应该如此实施,充分体现公平公正。”
宋斌又笑了笑:“小高,你的担子很重啊,我建议你可以召开一个各监区教导员的会议,听听她们对监区里职务犯罪、高学历犯罪、高智商犯罪者管理方面的意见,然后制定个管理意见,作为对监狱规章制度实施的补充措施。
“好的。我按照您的意见去办。”
待高筱丹退出宋斌办公室后,宋斌并没有再去考虑吕乔缘何屡翻改造新花样。他的脑子里浮现出自己认为强悍的那两个家伙,想象他们之间此时在干什么。
宋斌脑海里浮现的这两个家伙,早已经怒目相瞪,剑拔弩张了!
枭雄与女囚 第一百四十三章 痛彻嚎哭
二强已从加拿大回国,出任张君毅公司的副总经理。
刚刚还看到张君毅和沈非开心大笑、谈笑风生的二强陡然间发现两人已经脸红脖子粗地在房内对持着。
二强感觉事态不妙,慌忙给刘大强打了个电话:
“哥,你赶快转到北面来,董事长和沈先生看样子要打架!”二强躲在墙角边儿上,对正在公司主持开会的刘大强说。
张君毅位于市中心的、祖宗留下的那栋老屋全都归置到位。南面是一个高档酒楼,装修豪华,自打开张就车水马龙,蓬荜生辉,生意及其兴隆;西面给了刘大强安顿他那个市政集团公司,也是气派豪华。刘大强坐那大班台上有点土财主的味道,反正跟那装修格调绝对不是一个档次;东面是张君毅自己的公司和项目指挥部,两套机构装里面办公还宽绰富余。院里环境又好,百年的松柏苍劲挺拔,小桥流水渲染得不像个机构,倒像个园林。不少人进来办完事都乐意在里面转转,体会闲庭信步的感觉。
北面就是张君毅一个人的家。虽然尽显江南名园的幽雅,那人工假山和亭台回廊甚至又重现张氏家族的兴旺。但是只有张君毅一个人,住在祖屋里。每逢清晨或傍晚,唯有形单影只,晃悠在偌大的空间里独闻满园鲜花香浓。
张君毅却又十分怀旧,独独辟一耳房,凭点滴记忆恢复原来与奶妈相依为命苦熬岁月的生活场景,遇到开心的好事儿或者不开心的诸多烦恼,都会去耳房忆苦思甜一番。
沈非站在张氏地主的现代化客厅里,脱去了西装,把那高档衬衣领口解开,那根名贵领带也歪到了一边,脸涨得通红。以前的儒雅和翩翩君子的外表不复存在,眼镜也掉落在鼻梁上架着,正在搜寻着张君毅的客厅里哪些东西最名贵,准备彻底把它摧毁。
张君毅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比沈非要稳当一些,也要得意一点儿。
“姓沈的我告诉你,我没有错。”张君毅不屑于沈非那副吃人的凶相:“乔乔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就是她的亲人。而你有婚姻,你没有证明。而我有证明,我可以去看她。我哪里错了?”张君毅据理力争,没有退让的余地。
“你是在乘人之危!你是个人面禽兽!”沈非狂躁无比:“你知道我和乔乔的感情,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她!”张君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如果她真是你的妻子,我只有尊重她也尊重你,而乔乔不是你的妻子,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们俩是平等的,是有同样追求乔乔的资格!”
张君毅也把衬衣领口解开,拉松了领带。房间里冷气够猛,但是张君毅仍然感觉热:“亏你还是个总裁,亏你走南闯北,人模狗样!最起码,你是个食言的混蛋!二十年哪,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二十年你都没有给乔乔一个名分!你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又吼又叫?”
沈非咬着牙,把眼镜摘下来,随手一抛,冲到张君毅面前,模模糊糊地揪住张君毅的衣领子,挥出一拳打在张君毅的右脸颊:“我让你狡辩,我让你这流氓狡辩!我今天不把你弄死我不姓沈!”
“都给我住手!”刘大强从门外冲了进来,把发疯的沈非狠劲地拽住,“二强,你把老张给我弄走!”
二强拦腰就把张君毅抱住死命地往门外拖。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了张君毅,张君毅甩开二强的手,往前一扑就把沈非扑到,两人在地上滚在一起,又把一对一米多高的景德镇青花瓷瓶撞碎,一地的瓷片扎在两人身上,那殷红的血浸透了衬衣。
张君毅豪华的客厅顿时一片狼藉。刘大强兄弟俩呆在门旁,看着两个浑身被血浸染的疯子不知如何是好。
刘大强咬咬牙发狠道:“如果你们不怕出丑的话,我马上拨打电视台的新闻热线,再拨120让救护车来接你们去医院,这一下你们就更出名了,电视上、报刊上,还有网络上都是你们的‘光辉’事迹啦!”
这一招厉害。两个人同时松开了揪住对方的手,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稍许,沈非呜呜地哭泣起来,一种锥子扎心窝的痛楚让他整个儿垮了。他没有想到吕乔对自己的爱为什么这么不堪一击?为什么就经不住张君毅的诱惑,把沈非踩在了脚下?
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沈非的痛彻嚎哭让大强和二强也禁不住泪珠湮湿了眼眶。
大强走到张君毅身旁,狠劲地踢了张君毅一脚:“都是你这畜生干的好事!”
张君毅双手蒙在脸上,对刘大强的教训没有反应。
沈非的哭泣声渐渐地小了,接着就全没了声响。客厅里静静的,只听见落地钟“嗒嗒”地把时间带走。
张君毅从地上爬起来,裹着一身血。他走到沈非身旁,把已经昏厥过去,浑身瘫软的沈非扶了起来,招呼大强二强帮忙,抬出客厅再抬进了自己的卧房。
待把沈非放在了床上,张君毅说:“二强,你去药店买些纱布、消炎粉还有消炎药来。”
二强答应一声,就赶忙往外跑去。
“要不要送医院?你这蒙古大夫能治吗?”刘大强问张君毅。
“死马当活马医。他这是急火攻心,缓一缓不会有大问题。”
“我一看沈非打你那架势,就猜到肯定是你跑到监狱去惹我乔哥了。”刘大强双手叉着腰:“做的不地道啊姓张的,没有这样子欺负人的!”
“我没有错。”张君毅回答。然后就往卫生间走去,拿了几块湿毛巾出来,给沈非擦擦脸和手。
“不会有内伤吧?”刘大强担心沈非不去医院会出问题。
“就是一些瓷片,扎在身体的部位多,出的都是毛细血管的血,不会有内伤。”张君毅给沈非擦了擦,又用块毛巾擦自己的脸和脖子。
“哼,老天还是照顾你们的,身上有血,这张招惹女人的脸倒是没怎么破相!”刘大强边说就边给张君毅点燃一支烟。
张君毅猛吸一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身子靠在床沿,两腿伸直。
“哎,这黄鼠狼怎么突然从上海来了呢?”刘大强问。
张君毅苦笑一下:“谁知道?他没给我电话,而是通知了小强派司机去了一趟机场接的他。”
二强连跑带喘气地买回来一堆药品。
“二强来搭个手,把他那身衣服给我撕了。”张君毅把衬衣袖子往胳膊弯撸了撸:“大强,你去卫生间弄些热水,再通知酒楼给送点好酒菜过来。”
三个人吭哧吭哧地折腾沈非,把个沈非拨弄来拨弄去的又洗又敷药,也没见沈非醒过来。
枭雄与女囚 第一百四十四章 莫如心死
人,从一个巅峰突然跌落是什么感受?如果是身外感受,也就是皮肉之苦;如果是身内感受,那就是崩溃。
沈非已经崩溃。
慢慢苏醒过来的沈非万念俱灰。
在女子监狱与吕乔告别后,带着满心喜悦,沈非就一直驾车朝市区而去。他要去看看张君毅的老屋新居;然后再去郑东升的橘园看看那些因年初冰冻灾害而损失的橘树现在的补栽情况。
过了桥,就见张君毅的车停在匝道边等候,车灯一闪一闪像似在与沈非招呼。沈非也同样打起闪灯,然后两辆车先后朝市区中心而去。
“你家祖宗真是庇荫你这个孝子贤孙啊!”沈非到了张君毅的宅子里,笑容可掬,十分满意这栋老屋前后左右归置的生气盎然,还忘不了连带挖苦张君毅一番。
“没办法,鸿运砸到我头上了。”张君毅不无得意:“我是运气好,党的政策好,改革开放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哼哼!”沈非故意皮笑肉不笑:“你这房子这么大,就差一位内当家了。赶紧找一个给你操持吧。”沈非走进张君毅的客厅:“一个人住太浪费了。像你这种地主资本家的后代,想走进你家的女人都在排着队等候呢。”
“我就等一个人,企盼有期,不急不急。”张君毅顺口而说,又把沈非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先休息一下,然后再陪你在我这院子前后看看。”
心细的沈非听话听音,问:“企盼有期?你企盼谁呀?”
张君毅笑而不答。转而对一直跟在左右的二强说:“给前面酒楼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就说我有贵客。”
二强答应一声,就走出客厅去安排了。
沈非看看那客厅的摆设,不屑道:“你也太中西结合了吧,还有点土洋结合。哈!你瞧,你瞧瞧,这么有现代气息的客厅居然放一对瓷花瓶,现代里夹点古色,算哪门子欣赏?”
“不好吗?景德镇古窑青花瓶啊,姓沈的,你连这个都不懂?弄到国外可是价格不菲。你不懂就不要乱发言,跟放屁一样。”
张君毅倒了两杯马蒂厄,递了一杯给沈非:“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另一个地方,让你感受感受我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的成长史。”
沈非抿着马蒂厄,望着张君毅,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年轻了?”
“我一直就比你年轻呀,沈老你是因为年纪大了,回过头看我们年轻人眼光不同呗。”
“脸皮真厚。”沈非笑起来:“你就比我小一岁,至于这么标榜自我损毁他人达到抬高自己的目的吗?”
张君毅也笑了,没有接沈非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问:“这次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害的我没有鞍前马后地去机场接驾,失礼了。”说着就拿高脚酒杯在沈非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干了。”
沈非将酒一饮而尽,往茶几上一放:“我去监狱看乔乔了。”
张君毅心里一惊:“你见到乔乔了?”
沈非笑而不答。
“你怎么见到她的?难道——”
“婚姻证明呀!我有婚姻证明谁能阻拦我!”沈非依然情绪高涨,与吕乔共处3个小时的一点一滴又重新映在沈非的脑海里。
“你哪来的证明?你和苏素丽离婚了?”张君毅心里很不是滋味地问。
“还没有离婚。她提出离婚不离家,我没有同意。哼,离婚不离家算哪门子事儿?”
“我问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证明?”张君毅盯着沈非看。
“我自有我的办法,是盖了公章的,千真万确的,能有假嘛?”沈非依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实在聪明,千想万琢磨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君毅顿时蔫了,半晌不再吭声。
沈非感觉张君毅情绪不对,就问:“怎么?我去监狱看望乔乔,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干嘛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对待我?”
张君毅从沙发上站起来,背对着沈非:“我也去监狱看了乔乔,也和乔乔单独相处了三个小时。”
惊愕!沉默!冷场!
“你再说一遍!”沈非颤抖着声音对张君毅说。
张君毅转回身,望着沈非:“我也去看了乔乔,我们——”
“你凭什么?”沈非站起身,晃悠着身子,一脸煞白。
“凭乔乔需要温暖,凭我爱她!”张君毅的目光毫无退缩。
沈非眼睛发黑,颤抖着声音,用手指着张君毅:“你,你,你这个小人!流氓!”沈非边说,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是个真正的流氓呀——”说着,沈非将茶几上的酒杯以及水晶烟灰缸,还有一只铜质老虎状的摆设,按动老虎尾巴就可以从虎口喷出火焰的连座火机一股脑儿地用手扫在了地上!
两个人打了起来!……,那一对古窑青花瓷瓶的碎片扎了沈非一个遍体鳞伤……。
沈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没戴眼镜,沈非看不清楚,像似几个人在穿头床尾转悠。
浑身刺痛般难受,心也似乎停止了跳动。沈非又把眼睛闭上,泪水从眼角渗出。
三天,沈非在张君毅的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三天滴米未进。张君毅找到社区医院,办了家庭病床,靠着葡萄糖以及蛋白质等营养药的维持,沈非才起了床。
他没有再搭理张君毅,只是肯接受刘大强给他送过来的衣服穿上,并要求刘大强送自己去机场。
回到上海后的沈非办了两件事:一是向法院递交了与苏素丽离婚的诉状;二是书面向市委、市政府提出辞去集团公司党委书记和集团总裁职务。
苏素丽没见过沈非像死人般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使尽了天下手段拼命维持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乖乖地在法院的离婚判决书上签了字,得到了沈非净身出户后的全部家产,带着坚决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郑晓鹭搬出了沈非父母家。
市委市政府却没有放过沈非。连番的谈话,苦口婆心的劝告,甚至以组织手段的高压都没有动摇沈非坚决辞去职务的决心。最终报请再上一级组织机构研究后,宣布如下:
“沈非受党内严重警告一次。调往中西部地区受灾严重的某省挂职锻炼两年,出任该省副省长,负责灾后重建工作,以观后效。”
这个决定,沈非接受了。告别了老父老母,又把晓鹭带出来去吃了一顿肯德基。
望着可爱的女儿,尤其是极像吕乔的模样,沈非忍不住泪水哗哗地往下流。鹭鹭边啃着奥尔良鸡腿,边说:“爸爸,你别哭。我长大了懂事了,我会照顾好阿公阿婆,还有大姆妈的。你就安心去救灾吧,我会等你回来。”
在监狱里的吕乔一直到了当年的九月底,也没见着沈非和张君毅再来看望自己。她心里不免踹踹不安起来,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发怒了,她又开始了“打打”的“生涯”,还三天两头与警官们较劲儿,再一次被送进了禁闭室反省。
宋斌又头痛起来,倒不是因为那两位几个月不见踪影的“监护人”,而是因为吕乔的改造效果反反复复。于己而言,他不想看到吕乔再走进禁闭室,于公而言,这是监规,否则乱了规矩就没有了方圆。但是碍于省司法厅柳厅长,碍于监狱局副局长谢雅琪,碍于预备役师的贺师长等等,等等,他必须要把吕乔从现在的情绪中捞出来,必须想个两全的办法。但是作为监狱长他没有能够避开职责的办法。
宋斌与副监狱长高筱丹互相对望着,一筹莫展。
枭雄与女囚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有归属
沈非把行李存在浦东机场,紧接着只身通过安检来到候机厅。临上飞机时给张君毅和刘大强分别打了个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当沈非出现在张君毅和刘大强的面前时,无语却神情沮丧。
张君毅看着沈非,同样的一蹶不振。
他们四个月来彼此没有任何音讯。他们又彼此都知道那份纠葛依然在心中无法释然。
张君毅眼中的沈非不但一副落魄,且衣着随便,以往的潇洒、倜傥已不复存在;而沈非眼中的张君毅胡须凌乱,脸色微黄,一身名牌已无法显赫身价。
对视的相互观察很短暂。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想跟你们面谈一次。”沈非说完,也不看这两个人,径直朝机场咖啡厅走去。
坐下后,刘大强说:“老沈,快到中午了,我点餐,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沈非摇摇头,对刘大强说:“你坐下吧。”
张君毅自从上次与沈非在自己家中打了一架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沈非的电话。由于沈非为了自己到监狱看望吕乔反应太过激烈,最终阻止了张君毅再去监狱的举动。实际上张君毅和刘大强都在等着沈非给一个明确的意思,究竟委托谁去看望吕乔。
可是沈非几个月来都没有任何音讯,张君毅自知理亏,犹豫再三也没打出一个问候电话。
“我,”沈非望着桌面,想了想说:“我辞去了集团公司的职务,又受到了党内处分。这次去大西北任职两年。”
“你说什么?”刘大强一脸惊异:“你犯了什么错误?”
沈非又摇摇头:“我没犯错误,只是不再想做事情。仅就这一点,让上级组织部门很失望,所以才给予了党内警告处分。另外,”沈非吐字实在困难,有些木纳的神情,让张君毅心里难受又让刘大强十分吃惊。
沈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两人自己已经跟苏素丽离婚。就说:“另外,鹭鹭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暂时跟着我父母亲在一起生活。”
张君毅摇头:“不能让老人累着,我去把鹭鹭接回来。”
沈非盯着张君毅,毫无商量余地地压低嗓音说:“请你再不要干预我的事!”
沈非又说:“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乔乔在监狱很苦,请你们多去看看她。”说到这儿,沈非的眼睛红了:“我担心她承受不了长期的磨难。”
张君毅和刘大强点点头。
刘大强说:“有你的交代,我会去看我乔哥,放心吧。”
沈非又望着张君毅:“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也非常恨你!”张君毅没有回避沈非那充满仇恨的眼光:“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早点给乔乔一个家,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问题是我和乔乔所有的事情你都很清楚,为什么要插一杠子?为什么还在我的心口插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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