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凤囚凰:倾城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蝶舞天下
对着萧湮儿会心地笑笑,这个女子,少了世俗的牵绊,流露出了人类最原始的率真与坦诚,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一边吃着楚辽摘回来的野果,一边跨步向前走去,萧湮儿不知道,他们能否走出这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但她依然无所畏惧,因为她是萧湮儿,永远不会害怕的萧湮儿。
前方的道路渐渐开阔,树木也跟着逐渐稀疏,潺潺的流水声隐隐传入耳中,是不是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萧湮儿仿佛看到了岸边嬉戏的孩童的身影。
一路走来,道路不再曲折,反而是越加开阔与平坦,袅袅的炊烟,泛着淡青色的雾气,在天空中悬浮摇摆。
楚辽抬起头,仰望着蔚蓝的天,喜形于色道:“王妃,你看,前面肯定有人家!”
嘿嘿一笑,萧湮儿像是孩子一般,拉起楚辽的衣袖,拼命地向前跑去,一路大喊大叫:“太好了,我们终于走出那片鬼林子了,哦——”
看着天真烂漫的萧湮儿,楚辽的心绪也忽然放松了许多,也许这正是萧湮儿的魅力所在,总是可以不知不觉中让人心情放松。
绿油油的青菜种植在沿途的两旁,相连的阡陌让人目不暇接,一片片庄稼蓬勃地向上生长着,昭示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不远处,一排木桩围成的篱笆墙,四周零星地种植了一些花草,缠绕在木桩之上,给原本普通的陈设增添了点恬静优雅的气氛,几间干净明亮的茅草房立在眼前。
萧湮儿与楚辽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着那户农家走去。
楚辽很礼貌地拍打着木质的大门,对着院内喊道:“里面有人吗?”
一声犬吠传入耳内,接着只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缓缓走出,拉开门闩,一脸疑惑地望着门外不请自来的一男一女。
萧湮儿见状,赶忙走上近前解释道:“大娘,我们兄妹二人外出探亲,想不到在路上遇见了劫匪,抢光了所有的财务,又在路上奔波了一天一夜,现在又饿又累,不知道大娘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再此借宿一宿,也好稍作休养。”
老妇人见萧湮儿说的诚恳,而且他二人生得俱是相貌出众,不像是坏人,于是便连连点头,微笑着招呼二人进了院内,道:“好,好,好,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在这里住上几天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这里简陋了点,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习惯。”
萧湮儿笑呵呵地道了声谢,“谢谢大娘,有什么不习惯的,只要不露宿街头,我们已经很满意了。”
老妇人听萧湮儿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道:“这丫头还真是讨喜啊,不但人长得俊俏,说话也格外好听。”
跟在老人人身后,楚辽将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在心里反驳道:“这样的鬼灵精,我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妹妹,非得悬梁自尽以谢天地!”
来到老妇人为他们收拾出来的房间,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被褥枕头一应俱全,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坐在农家的土炕上,萧湮儿百无聊赖地看着愣在一旁发呆的楚辽,道:“一会儿可不能称呼我王妃了,你就叫我湮儿,我就称呼你为大哥,要不然被人拆穿了身份,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楚辽点点头,一副我了解、你随意的样子。
萧湮儿讨了个没趣,撅着小嘴看向屋外,不再搭理楚辽。
转眼,日山三杆,屋外骄阳生活,屋内却是别有洞天。
一股股扑鼻的香气随风吹来,萧湮儿贪婪地用鼻子吸了吸,看起来十分享受。
不一会儿,老妇人推门而入,笑着招呼萧湮儿与楚辽,“丫头,快和你兄长出来吃饭吧!”
萧湮儿应了一声,拉着楚辽来到饭桌跟前。
这么一会儿工夫,老妇人便置办了一桌子的饭菜,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乡村小菜,碧幽幽的,泛着几分田野里的香气,但对于饿了这么久的萧湮儿来说,看起来却是十分美味,好歹比野果子好吃多了。
这时,一个年近五旬的老汉从门外走进来,对着老妇人比划了几下,老妇人笑着跟老汉解释了几句,老汉急忙走过来,对萧湮儿与楚辽道:“来者是客,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千万不要介意啊!”
老妇人看出了萧湮儿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的老伴,刚从山里砍柴回来!”
萧湮儿笑呵呵地点点头,“多谢大爷、大娘!”
见楚辽仍旧坐在一旁,低头不语,萧湮儿偷偷地用肘部撞了楚辽一下,楚辽没有防备,“哎呦”地叫了一声,惹得其他三人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凤囚凰:倾城弃妃 第十四章 风波险恶,与谁把酒共从容?(四)
“你——”楚辽被萧湮儿毫无征兆的偷袭搞得焦头烂额,想要发作,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着眼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
老妇人与老翁亦纷纷落座,众人方开始动筷子。
萧湮儿望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饥饿感顿时铺天盖地地袭来,再也顾不得其它,大口大口地夹着菜,猛地扒了一大口饭,毫无形象地咀嚼着。
老妇人见萧湮儿吃的香甜,心里越发喜爱,对着二人说道:“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这些都是自家种的,偶尔吃个新鲜倒也不错。”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萧湮儿,楚辽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的女子与未来的王妃联想在一起,但这二者又确实是同一个人。女真人素来豪放,不注重繁文缛节,对女子亦是与男人一般爽朗,但身为王妃,多少也应该有几分忌惮,更何况萧湮儿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很难想象,萧湮儿的父母是怎么教育子女的,简直是误人子弟!
众人三下五除二、桌上的菜肴便已经少了一半,而摆在楚辽面前的饭菜,却是没怎么动过。望着一桌子的饭菜,楚辽尝试着夹起一点放在口中,艰难地咽了下去。
萧湮儿似乎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忍不住观察起一旁的楚辽,只见楚辽微微皱着眉头,嘴巴几乎都没有张开,对于眼前饭菜似乎没有丝毫兴趣。
见了这种状况,萧湮儿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不食人间疾苦!”
面对萧湮儿的评价,楚辽不置可否,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楚辽眼睛闪着晶亮的光,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一般,隔了半响,方才吞吞吐吐地嘟哝了一句,“何为人家疾苦?”
什么?萧湮儿很是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大金的将军,脑袋里装的难道是浆糊吗?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加弱智的问题?
听了楚辽的话语,萧湮儿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想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白痴,于是声情并茂地说道:“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只知道享乐,不知道百姓疾苦的人,这天下才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老妇人与老翁见萧湮儿讲的认真,不由得放下手中碗筷,竖起耳朵听着萧湮儿的高谈阔论。
楚辽眼里闪烁着愈加茫然的神色,天下苍生,为什么觉得距离他如此遥远?
本以为会招来楚辽的反感,萧湮儿早已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谁曾想到,楚辽竟然像是榆木疙瘩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茫然地望着萧湮儿不语。
白讨了一个没趣,这更加激起了萧湮儿要拯救楚辽这个麻木不仁的将军的决心,于是从松木椅子上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楚辽身边,拍了拍楚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时候,我跟随着府里的管家在街上玩耍,看见一对母女,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地蹲在街上乞讨,她们拼命地祈求着路人,哀号声不绝于耳,撕心裂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是因为路人麻木不仁,而是因为大家都没有余力再去帮助其他人了。由于战乱与灾荒,每一年都有成千上万的灾民涌入城中,官府无力赈济,商贾无法赈济,人们都怀揣着无奈之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眼前,却无能为力。因为下一秒,人们自己也有可能成为灾民,生生地被剥夺生存的权利!”
听着萧湮儿的这番谈论,楚辽眸色一暗,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随即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道:“那么后来,那对母女怎么样了?”
萧湮儿见楚辽终于有了反应,以为自己的良苦用心得到了回报,急忙拍着胸脯道:“放心,她们遇到了我,自然不会有事的!可是,其他的灾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如果当时他们面前有这样一些饭菜,怕是也能挨着几日,说不定还会出现其他的生机。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吃不惯粗茶淡饭,可是有多少人现在还吃不上饭,你浪费的不是粮食,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生存的权利!”
“我——有那么严重吗?”楚辽被萧湮儿驳的掩口无言,奇怪,明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他觉得饭菜不合口,不想吃罢了,为何到了萧湮儿眼中,却变成了十恶不赦,荼毒生灵的恶行。
这一次,楚辽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小题大做,什么叫做恶语中伤。
“我什么我,浪费粮食你还有道理啊?”萧湮儿不给楚辽反驳的机会。
楚辽无语问天,在心里将完颜枫骂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好好的把他从会宁召来,交给他这么一个头痛的任务。
老妇人一脸崇拜地望着萧湮儿,像是看着天神一般,眼里闪烁着圣洁的光。
吃过饭,楚辽与萧湮儿回到房间,坐在土坑上互相对望着,彼此无言。
隐隐约约,萧湮儿与楚辽似乎听见了那对老夫妇的谈话。
只听老妇人对着老翁说道:“我看啊,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像是兄妹,倒像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侣。”
楚辽漫不经心地看了萧湮儿一眼,心想,若是真的要与这么个女子私奔,他还不如自挂东南枝算了!
萧湮儿见楚辽的目光撇向自己,面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嘴上却依旧不肯饶人,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楚辽再也受不了这个杀人不见血,说话要人命的萧湮儿了,急忙从土坑上坐起来,看都不看萧湮儿一眼,推开门走出去。
也许,对着外面的花草树木,也比看着眼前的萧湮儿好多了吧!
望着楚辽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萧湮儿的嘴角,渐渐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也许,在楚辽的心中,早已断定了自己是一个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女子,那么,她成功了。
楚辽对萧湮儿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这个女子,真的让人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凤囚凰:倾城弃妃 第十五章 风波险恶,与谁把酒共从容?(五)
楚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萧湮儿已经睡着了,听着萧湮儿均匀的呼吸声,楚辽冷冷吐了口气,随即将被子抱起来扑在地上,躺在上面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刚放亮,楚辽便与萧湮儿梳洗完毕,辞别了那对夫妇,打听清楚了路径,向着大道的方向走去。
和风拂过,吹动翩跹的衣角在空中摇曳,路旁的垂柳摇晃间更添几抹清凉。
几日来的奔波,早已让二人疲惫不堪,脸上的倦态,十分明显,萧湮儿更是无法忍受长途跋涉的行走,恨不得将大地当做天然的床铺,倒在上面长睡不起。
楚辽看着萧湮儿越发散漫的态度,忍不住出言安慰道:“王妃先且忍耐一下,到了镇上,我们就可以去府衙休息,等待王爷派人来接应了!”
等待完颜枫?似乎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不知为什么,萧湮儿忽然觉得一丝异样的洪流从心间缓缓划过,像是生了根一般的双足忽然充满了力量。迈步向前走去,步伐也是越加轻松。
“嗯,楚将军放心,湮儿一定不会成为将军的负累!”
语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二人各怀心事,迅速转过头去,看向前方的道路。
烈日炎炎,道路像是被烘烤过了一般。
走了一段路,抬眼望去,太阳早已高高悬挂在天空中心,日头正盛,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到了晌午。
楚辽踱步走向前方的一棵大树,在树底下坐下,顺便招呼萧湮儿道,“王妃,不如先在这里休息片刻!”
萧湮儿微微颔首,跟着坐在楚辽旁边。
从包袱中掏出老妇人临行前送给他们的干粮,楚辽将一个烧饼递到萧湮儿手中。
萧湮儿接过楚辽手中的干粮,咬了一口,感觉干巴巴的,带着几分僵硬,咽到咽喉里更是觉得十分不适。
“我去找一些水来好了!”楚辽见萧湮儿吃不下去,便自告奋勇,起身前去找水。
望着楚辽远去的身影发呆,眼前似乎浮现出离开汴京时的画面,转眼,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此行吉凶难测,生死难料,一切皆有定数!
耳边似乎回响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在自己耳边呢喃,一瞬间,萧湮儿的思绪,被带回到了无边无际的茫然中。
楚辽拎着水壶走回来,一路走来,思绪万千,眉间隐隐泛着难以捕捉的愁绪与彷徨。看着萧湮儿坐在树荫下发呆,长长的睫毛时而轻轻地抖动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
眼中异样的光芒闪过,楚辽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平日里的温柔细腻荡然无存,脸上一下子被阴翳狠绝的表情取代。悄无声息地掠到萧湮儿身后,楚辽鬼使神差地举起右手,暗运内力于掌心,向着毫无防备的萧湮儿劈头盖脸地砍了下去。
噗——空气中夹杂着几分静谧,几分诡异。
一条碗口粗细的小花蛇,正吐着火红色的芯子,盘旋着爬到楚辽的脚下。
“啊——”
正在发呆的萧湮儿,猛地回过头来,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楚辽不知道为什么,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额上兀自渗着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泽,有些微微发紫。
楚辽的脚踝处有一丝浅浅的血液缓缓流出,原本应该鲜红的血色,此刻却有些发黑,发暗。
萧湮儿慌慌张张地跑到楚辽跟前,伸手扶起虚弱无力的楚辽,让楚辽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道:“楚将军,你中毒了?”
楚辽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如泪水决堤一般止不住流淌。
见到此情此景,萧湮儿越发慌乱,看着这个俊逸的男子,若风中浮萍般脆弱,萧湮儿有些心疼地抱紧楚辽,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疼痛早已麻痹了楚辽的神经,像是在做梦一样,前一刻,他还在谋划着怎样暗算萧湮儿,没想到下一秒,他却莫名其妙的被毒蛇咬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他先起歹心,也不会疏于防范而被蛇咬。
天意,都是天意。
想到这里,楚辽的心里更觉凄凉无助,嘴角微微涌起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让人看着揪心。
萧湮儿不明白,为什么楚辽会忽然中毒,刚才她发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辽的眼神越发涣散,那艰难睁开的眼眸,逐渐暗淡无光。
清风掠过,带来的不是清凉,而是阵阵的寒。
“楚将军——楚将军——”萧湮儿有些害怕,用尽全力地呼唤着楚辽,甚至狠命地摇晃着楚辽的身体,试图让楚辽恢复一点意识。
楚辽看着焦急万分的萧湮儿,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容,真是个傻女人,自己刚才可是要杀她啊,凭着萧湮儿的武功,难道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此刻满脸焦虑的萧湮儿,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刻意伪装。
意识越来越模糊,楚辽的世界,终于陷入了黑漆漆的一片。
“楚将军——楚将军——”试探性地呼唤着楚辽的名字,见楚辽半天没有反应,萧湮儿轻轻将楚辽的身体放倒在地上,蹲下身去,慢慢掀起楚辽的裤脚。
所料不差,楚辽的左脚踝处,一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印记,清晰的放大在萧湮儿眼前。
萧湮儿从怀中摸出一包粉末状的物体,走至一旁的草科间,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去,从头上拔起一根金灿灿的簪子,在地上挖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将那个小小的囊袋埋在里面,然后用新泥掩盖好。
弄好一切,萧湮儿站起来向着楚辽走去,脸上顿时恢复了那份焦急的神态,刚才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就让真相石沉大海,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楚将军——楚将军——”再一次试探性地唤醒楚辽,还是没有丝毫结果,萧湮儿断定,楚辽已经昏死了过去,不由得喜形于色。
此刻的萧湮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凤囚凰:倾城弃妃 第十六章 风波险恶,与谁把酒共从容?(六)
前方是一望无边的大道,萧湮儿不知道,究竟何时才会脱离困境,脱离着无边无际的苦海。
看着昏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的楚辽,萧湮儿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左顾右盼地看了一会儿,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就是连天空中飞过的鸟儿都鲜少留下痕迹,何况是打从这里经过的人呢?
俯下身去,萧湮儿把心一横,像是下定了重大的决心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准楚辽腿上的伤口,用力地吸允着楚辽伤口上流出来的毒血。
夜色无边,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萧湮儿艰难地穿着粗气,一路搀扶着楚辽摇摇晃晃的身体,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前方的路很平坦,没有丝毫阻碍,但是走了这么久,她依然没有走到尽头,没有看到她期盼的万家灯火。
身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萧湮儿赶忙停下步子,急匆匆地将楚辽扶到不远处的草丛间坐下。
缓缓地睁开双眼,楚辽嘴角掠过一丝微微苦涩的笑意。
没想到他还能够见到这朗朗的夜空,还以为他会从此长睡不醒了呢!
用尽力气,侧过身望着气喘吁吁的萧湮儿,楚辽惊疑的发现,原本那个爱说爱笑的萧湮儿,此刻竟然一脸疲惫地坐在地上,眼神里闪烁着暗淡的光泽,嘴唇也有些微微发暗。
嘴唇发暗?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楚辽下意识地伸出手,缓缓掀开自己的裤脚。
伤口早已被清洗干净,被一块精致的锦帕包裹好,看着萧湮儿不正常的唇色,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心里挣扎了很久,像是挣扎在狂风暴雨之中。
半响,楚辽咬咬牙,吞吞吐吐地问道:“王妃,我身上的毒?”
见楚辽面色已经转好,甚至还微微泛着红晕,萧湮儿的心里,也是没来由的开心,脸上瞬间恢复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楚将军放心好了,没有我萧湮儿搞不定的事情!”
萧湮儿这幅豪迈的样子,看的楚辽有些忍俊不禁,险些破口大小起来,但顾虑到彼此的身份,楚辽终究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道:“王妃的嘴?”犹豫了再三,楚辽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到底疑问。
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萧湮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硬了许多,也肿了许多,想到为楚辽吸毒疗伤的事情,萧湮儿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的印迹。
毕竟是年轻的女子,即使萧湮儿再过大胆,但与男子有肌肤之间的接触,今天却是第一回,想到这里,萧湮儿竟是觉得又羞又喜,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心跳更是早已乱了节奏,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像是要蹦出来似的。
此时的萧湮儿,早已羞红了耳根,将头埋得很低,萧湮儿的表情楚辽无法看的真切。
想到萧湮儿竟然置自身安危于不顾,为自己这个陌生的男子吸毒疗伤,楚辽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股浓浓的暖意,直达心里最遥远的地方。
“谢谢!”
微微可闻的声音,若蚊子的鸣叫声一般低沉而虚渺,但萧湮儿还是听清楚了楚辽的话语。
没错,楚辽在向她致谢,发自肺腑的感激。
这样的感觉,很怪异,但却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丝丝眷恋。
“楚将军,过了今晚,我们大概就可以走出这座大山了吧?”害怕长久的沉寂,会让两人觉得太多尴尬,整顿了一下情绪,萧湮儿微微把头抬起来,惯看着曼妙的夜色,问道。
楚辽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没错,估计还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就可以走出这座大山了!”
离开这里,这是楚辽心里唯一的想法。这里,简直成了他的噩梦,楚辽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险些丧命于此。
如果当时没有萧湮儿的舍身相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是不是还会有命回到会宁。想到这里,楚辽额前深处了丝丝冷汗,心里也开始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这个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如此大胆,难道她不知道那样做很危险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想起萧湮儿方才面颊绯红的样子,楚辽的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楚将军,你没事吧?”看出了楚辽的异样,萧湮儿关切的问。
此时的楚辽,面上微微泛起红晕,在这清凉的夜风中沐浴,楚辽的额前,却是汗珠密布。
萧湮儿暗自惊心,难道是余毒发作了?
“楚将军,是否感觉身体有所不适?”
“啊?什么?”心神一阵恍惚,楚辽竟是没有听清萧湮儿的话语,兀自看着黑乎乎的远方。
一味发呆的楚辽,消失了几分英气,泯灭了几分戾气,倒显得温柔而迷糊,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萧湮儿竟然想用可爱这个词语来形容眼前的男子。
1...34567...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