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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持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鱼
他洋洋得意,而围拢在展示品周边的人们只是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铭牌,他们的注意力就再次回到了那些闪烁着各类颜色的金属上去了。
根据化学中那著名的元素周期表,其实物质的确是由有限的成分以不同的比例构成,只是这种构成是由最基本的原子级甚至更小的的细小粒子构成,要改变它们极其困难但并非无法实现其改变——不过既然铭牌上写着萨特.莫尔斯,以及他的职业——一个来自于西大陆联邦的自由撰稿人,那么这些学者也就懒得和他认真……虽然曾经有个宇宙论学家和一个将他的理念理解为“一只乌龟顶着无数只乌龟”的老妇人耐心与尽量直白地解说了一个下午的先例,但前提是对方愿意倾听并去理解你的解释,不是吗?
这个人显然只是想要发泄,就像以前那些叫嚣板块移动学说和宇宙膨胀理论为伪科学的家伙一样,他们自以为是科学的捍卫者,却不知道应该到哪儿去寻找翔实的数据和有说服力的论证来作武器,不过是拿着早已褪色的空洞说辞和恶毒的咒骂,也许还要加上恼羞成怒的暴力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虚弱罢了——这与中世纪晚期的教士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驱逐与杀害圣殿骑士,否决真正的圣经“告知文卷”;捏造罪名将那些质疑他们理论的学者判定为异端或魔鬼然后监禁在不见天日的岩洞直至死去,要么就是交给世俗法庭执行火刑之类的做法别无二致。
“从狭义的方面来讲,炼金就是从其他物质中提取黄金。1.从超新星爆炸的时候由轻的元素聚变合成;2. 使用比金子重的元素,通过高速中子撞击,使其裂变也可以得到金的同位素,甚至直接得到金,只是这样的黄金将会有很高的放射性。”
一个温和而又平静地声音让展示区的学生与他们的导师,还有围观的学者们抬起头,前者还lou出了喜悦的笑容。
“亚历山大教授。”他们恭谨地向身着黑色长袍的亚历克斯微微弯下腰去——有着一定历史的大学往往都有着外人看起来相当稀奇古怪的陈规陋俗——圣南西亚大学的教授在节日以及正规场合要和法官,律师,毕业生一样身着古老的黑色长袍也是其中之一,这让很多来此任教的外籍教授很不习惯,长袍在很多时候会让他们在阶梯上狠狠摔一跤。
在此之前已经穿了近三百年长袍的不死者当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从广义上来说,从毫无价值的东西里提炼出人们所需要的东西,譬如说,用多砧压机在压力为12~25gpa、温度为1800c~2500c的条件下,通过石墨直接转化的方法合成出纯聚晶金刚石聚合体。 或者是其他一些——通过各种方法改变旧有的内部结构而造就新的,符合人们需要的物质甚至是元素,都可以称之为炼金。”亚历克斯并没有说的太过清楚,除了面前这个软弱而迷茫的男性人类之外,在场的都是些充满了智慧与想象力的,不容小觑的人类。
“把科学定义为针对一个认识客体、按照一定的系统组成的知识的话,我们便不能说炼金术不是科学。由于炼金术研究的是自然,而且是通过实验,因此可以将其称为自然科学,甚至是最古老的自然科学。这个科学纲领曾经是进步而且卓有成效的,但因为某些缘故它退化了……现在是化学与物理占据了它原有的位置,这也许要责怪那些曾经的炼金术士们,他们不是因为吝于将自己的知识与财富授予他人,就是因为恐慌自己的成果会给人类带来劫难而将之埋葬在消失的时间和阴暗的坟墓里,这种说法也许会令人怀疑——那一个炼金术士不是用毕生的热情与智慧,心血,力量,财富来追求更完美的‘哲人之石’的呢?但这并不难理解——某个核物理学家的临终忏悔就能说明一切。
但这并不能说炼金术已经死去——一个科学纲领的退化和进步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换的,人们总是在不断地发现,他们发现的东西可能会令一个成熟的理论彻底破灭,也可能另一个看似早已腐朽不堪的理论重获新生,你也许支持前者,也有可能支持后者,但你不能去否认那些被发现的东西——科学中没有即时理性,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所有的定论都必须在所有的论据提出之后才能得到证实,问题是什么是所有?探索和研究永远持续着,并且日益扩增,‘最后,所有’都必须被推到一个无穷尽的原初——所以在任何时候,任何一个理论,与科学纲领都应该得到生存与发展的权利,而不是在权威与守旧的压制下窒息而死。”
即便是费伦,即便是ao, 也不存在着永远不变——不死者淡漠地想道,而巫妖对于存在的渴求也在于此——永无尽头的了解,学习与探索,是一件何其美妙的趣事?
他走到展示台前,属于亚历克斯的研究小组已经通过传统的炼金术,合成了近两百种合金,其中有着一种极具使用和研究前景的材料与几种比较有可能成为研究对象的材料——运算速度达280.6万亿次/秒的电子计算机与人类因日益丰富的外来资讯而变得更为发达的想象力让这些现代的炼金术士如虎添翼,短短十年,他们就拿出了很具诱惑力的成果——亚历克斯拿起一支柔软的银白色合成金属棍,它有着亮丽的光泽、柔软、高抗氧化,高熔点和完全抗王水腐蚀的特点,而且能够让氢原子很容易按照正确的次序通过,这也许可以解决 氢燃料电池的关键问题。
“我以为你是个圣哲的狂热 信徒,”西兰王室成员之一恶毒地说道:“实质上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端。”
亚历克斯放下合金,萨特的敌意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更让他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自由撰稿人咕哝了一句,突然向他冲了过来,同时还挥舞着拳头。
即便维尔德格已经被那些可怕的术语和理论“退散”到三百英尺之外,亚历克斯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身体”被一个人类打倒——还是个毫无智慧可言的人类。
萨特感觉自己撞上了一面厚重的石墙。
他昏沉了一阵子,醒来的时候,撒丁王储的脚毫不客气地放在他的脊背上。
“莉莉……”他喊道:“你这个混蛋,***,你把她卖给了教会!”
……
不死者抬起头,他坚信这个位面没有类似于时间静止或者时间倒退的法术,就算有,八年的法术有效时间……
“我确信,”他说:“您的反射弧有点……偏长。”
亚历克斯客客气气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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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持政 第三小节 果实
“喔哦……这个家伙的脑子里还有什么值得你感兴趣的东西么?”维尔德格在亚历克斯的授意下将萨特同学拖进走廊的阴影里,巫妖精准地丢了一个“侦测思想”过去,读取到的一片混乱令这个非人者皱眉,他一边娴熟地在对方的思想里翻来翻去,同时谨慎地将翻查过的东西归回原位——鉴于它们主人的身份,不死者并不准备让一个西兰王室成员在圣南西亚大学得到精神分裂者的荣誉称号,虽然亚历克斯看来,一个总是在宗教信仰与科学信仰间徘徊犹豫的蠢货与前者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前者还要糟糕一点。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那么强烈地认为信仰与知识会是死敌。
没有人能够否认或者剥夺一个法师的求知欲望,他们为了追寻知识与力量的极致几乎可以做出任何一件让他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这一点即便是面对着他们曾经或者依然信仰着的神祗也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顶多是暂时保留一下,而费伦的神祗多半也会表示出一定的宽容和理解,毕竟强有力的下属并不是每天都能在挤挤挨挨的信徒与灵魂聚集的荒原上随便拣拣就能挑出这么一两个的,何况有很多时候,他们的研究也能给神祗带来一些惊喜……唔,有时也会是惊吓——巫妖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无比悲催……嗯,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无比伟大的某位施法者。
就算是在这个低魔位面中,想象力最为疯狂的导演也没想到虚构出一个真正毁灭世界的大魔王来——虽然说卡尔萨斯还真是个“善意恶行”的标准模板。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殿下。”或许是某种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巧合,就在不死者想到大魔王的时候,这个位面实质意义上的反面boss异常适时地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处阴影中,与三人(?)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五十英尺之远——这点距离当然不会对于非人类的视力,听力构成什么影响,吸血鬼的声音就如同在身侧响起,柔和,低沉,带着少许叹息般的尾音。
“阿萨迈特。”维尔德格说道。“族长。”亚历克斯补充,向他微微弯下腰的吸血鬼只看衣着的话与任何一个西兰传统型人物没有两样,宽松的白色长袍,遮住了面庞的侧面与头发的头巾,将阳光很好地遮蔽在身体外面——他面色黑如檀木,额头宽大,眉骨高耸,而茶色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从耳根往下留有锐刀似的胡须。
“除了将您们的被保护者带走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需要了。”亚历克斯回答道,一边礼貌地给与含蓄的回礼,一个隐秘的标准手势抹去了残留在萨特身上的魔法痕迹。
在得到亚历克斯的允许之后,吸血鬼缓步“走过来”。虽然他移动脚步的方式与外面的长袍会令人误会他在“低空飞行”——死神的脚步,这是阿萨迈特族的特性之一,来自于荒漠的他们是血族中的杀手。他们为给那些他们酬劳的雇主工作,而酬劳通常就是雇主的血液。亚历克斯用那种无论是人或非人都会为之毛骨悚然的眼神盯了他一会,最后决定什么也不做——他现在和吸血鬼们中的大部分相处的还不错;不死者提供的法阵解决了“原血”的问题,虽然不足于让魔宴同盟如同千年战争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进行“征召”(魔宴通过吮拥大量地制造低阶级的吸血鬼),但也足以让他们以及愿意kao拢魔宴的中立党派在新成员的数量上成功压倒秘隐。而且现在深藏于撒丁内海海底的法师塔已经很不错了——已经用高纯银粉为介质制成的具有反映灵敏、耐磨,耐湿,防辐射屏蔽等等优点的银漆进行全面涂刷的塔壁可以保证不死者随心所欲地在塔内飘来荡去——所以巫妖的心理暂时还没有那么不平衡。
“是不是所有吸血鬼氏族都在为王室或者政府服务?”目送被直接打包带走(西兰的大袍着实很方便)的西兰王室萨特……****(维尔德格记不住他的名字了),死灵骑士兴致盎然地问道。
“这是一种需要……当然,国家有着容忍的底线。”撒丁的王储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那个国家会允许自己的国土上有着不受控制的集团力量——而不死者根本不需要吸血鬼进驻这个名义上属于他的国家,每一个没有经过邀请的吸血鬼如果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途经撒丁,就必须向这个领地意识格外强烈,有着无以伦比的独占欲与控制欲的巫妖报到,就像他们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得拜访负责此区域的,秘隐或中立的亲王一样——他们也可以不那么做——不死者不会在意随时增加几个备用的试验品与收藏品的。
“不过我想,今天他只是因为看到了而不得不为罢了。”亚历克斯可不认为这样摇摆不定的懦夫值得一个吸血鬼的族长亲自随身护卫,即便他是西兰王储……哦,现在应该说是西兰国王了,最宠爱的一个孩子,但无底深渊在下,那个侥幸没被海洛因弄坏了脑子的可怜虫没有将萨特立为王储——他没有那样的价值……连增值的可能都没有。:“你应该由看到他的铭牌。”
维尔德格的面孔显示出一种孩子般的天真无邪:“我以为这是一个有关于‘科学’的学术交流会。”而不是神秘主义者的神秘集会。
“科学与‘技术’。”亚历克斯在最后一个单词上加重音量,“这次阿萨迈特所提交的学术交流项目是‘库存血输氧能力下降原因’——与人体内的新鲜血液相比,血库的血液由于一氧化氮散失,导致其向身体组织运送氧气的能力大幅下降。”他尽量简单的解释:“补充一氧化氮后的库存血质量明显提高。研究人员下一步打算进行大规模的人类临床试验,观察补充一氧化氮对于改善库存血质量的具体效果,以尽可能减少输血的副作用。”
为什么我觉得像是遇到了一个精益求精的美食家?维尔德格想。
“研究者偏向自己感兴趣或者与自己切身相关的项目是很正常的事情。”巫妖慢吞吞地说道,向外走去,死灵骑士紧随在后。
“你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死灵骑士在灵魂连接中继续:“刚才那个家伙叨咕的莉莉——他以为是你把莉莉卖给了教廷,以换取教廷对撒丁的宽容……嗯,诸如此类的东西?他在哪儿像睡美人一样地睡了整整八年?”
莫名其妙的家伙,他可不记得莉莉和这个西兰人有过任何可以称之为约定或者感情之类的东西——而且还支持着他在八年之后变得更为愚蠢可笑。
“他的问题并不仅仅在于时间。”亚历克斯回答:“最大的谬误是——莉莉的选择出于她自己的意志,没有任何人‘命令’或者‘出卖’她。”他确认过,除非这个位面有着一个和他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强**师——这个低魔位面的人类对于魔法的免疫力很低,同样地,魔力也会很容易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想要抹除这些痕迹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就像要用刷子抹平奶油一样。
尤其莉莉的精神力量——即便是在八年之前,也不会像奶油那样脆弱,如果真的有人企图控制她——就算可以成功,也必定会在她的灵魂上留下深刻的印记,那样的话,亚历克斯不可能不知道。
“他并没有像睡美人那样沉睡了整整八年。”亚历克斯继续回答维尔德格的问题:“他只是完全沉迷在了圣迹里。”
在费伦,任何一个智慧生物,哪怕是脑部只有核桃大的地精也知道一个法师的东西不能随便拿(更别说是一个巫妖),谁能知道上面和里面,或者以后会出现些什么东西呢——在这里,不死者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个位面的智慧无机物的可爱,无论是火热的“女神”,阴冷的“金绿”,还是“费丽西亚”和“冰之翼”,就算是千年女神化身所寄居的“绿松”也可以说是个温柔守信的好孩子(我相信某些人类与您会有截然相反的看法)。
巫妖留下的黑曜石在他的控制下一直源源不断地向曾经的“恐怖之石”,现在的“圣石”提供能量,精纯的负能量,在它们的帮助下,每一个进入到这块宝石影响范围的人都能享受到异常丰盛的负面情绪筵席……恐惧,悲伤,愤怒,绝望——它敏锐地挖掘出人类灵魂中最为脆弱与隐秘的东西,并且强迫人们面对,而不是逃避与遮掩,就像无形的利剑在人类的身躯与灵魂上刻画出正确的前进方向——西兰的宗教长老们欣喜若狂,他们为之建造了庞大的宫殿与密如蛛网的道路,朝圣的人类疯了一样涌入沙漠触摸这个可以给与他们警示与忠告的宝石——狂乱的信仰飓风席卷了整个西兰,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西兰骄傲地将自己的圣迹展示在每一个人类的面前,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物就像是飓风带来的海啸那样扑向西兰……
巫妖抚摸了一下嘴唇,那个时候,旧约公教中并不是没有人企图强迫莉莉再次展现圣迹与之对抗,不过教宗和撒丁的态度都非常明确——过多的圣迹并不是人类所需要的,至少不是大部分人类所需要的,有着这样的强硬庇护,莉莉才能免于在日复一日的圣迹中被隐藏在身体中的圣血石同化为一个金灿灿的正能量结合体。
莉莉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对于她的最终决定,亚历克斯深表遗憾——不过他还是慷慨地决定在自己离开前解决掉那颗讨厌的亮闪闪的东西。
……发现自己的思维最近经常有超晶壁发散倾向的巫妖将自己的思想线拉扯回来——维尔德格的问题:“我只是对果实的成熟程度进行一下必要的了解而已。”
果实?这个词很微妙,维尔德格这样认为。
“嗯,是我培植的果实。”
维尔德格觉得更加微妙了。
事实上亚历克斯并没有说错哪怕一个单词(如果误解是你理解力不够),无论法师还是巫妖,都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说谎——在吸血鬼那里获得的两块黑曜石确实很强,可惜内容单调,且会互相冲突,无法融合——相比较起来,那颗美丽小巧的紫牙乌中包含着的东西更为合意,可惜的是力量过小,恩……还有点太过执著的小问题。
就像是被cha进墨水中的植物——负能量逐步入侵,一点,一丝,一分……直到将那只果实修整成巫妖所需要的形状与颜色。
……亚历克斯发现自己刚刚犯下的一个小错误——这颗即将成熟,散发着美妙力量的果实也许并不是单纯或者愚蠢——它之所以如此不计后果,应该只是因为……
自己给予了它所需要的东西。
植物拼命地吸吮墨水,是因为想活下去,而它之所以无所忌惮地汲取黑曜石的能量,是为了自己的信念——它的神所赐予它的任务,它存在的意义。
不过,正如吸吮墨水的花卉会不可避免地改变颜色,它所得到的结果也必然在扭曲的外力下变形……
万事皆是如此。
“维尔德格~……”
不死者轻轻敲打着指节,感受着其中蕴含着的磅礴力量。
“嗯?”
“我们去采摘果实吧。”
***
那个……很抱歉,今天的顺延至明天……还有工作……不过这章有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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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持政 第四小节 皈依
萨特.莫尔斯头昏脑涨地从自己的车子里面钻出来。点燃一支香烟,夹在嘴唇里,却没有去抽它,事实上他觉得浑身无力,肌肉绵软,就像是在太阳下晒久了的巧克力——但他不想继续呆在车子里。虽然那是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路人都要向其主人投来艳羡目光的奥尔弗s80,但宽敞舒适的内部空间只能让萨特.莫尔斯感到窒息——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自由撰稿者,大概得不吃不喝的积攒上十年的收入才有可能触摸到这部车子的方向盘,但他不是,他是西兰现国王最为宠爱的儿子……之一。
西兰国王“奇迹”般的痊愈在很大一个程度上成为王座下最为坚实有力的支持,还有向人们昭示了第一次圣迹的,神灵的使者萨特,那是他儿子——西兰第一次有一位国王在手中聚集了几乎全部的权力——以往敢于有此企图的国王都已经被宗教长老团和王室委员会打进了永无归路的火狱,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无可质疑的圣徒……在无数次明暗交锋之后,西兰终于获得了一个大概的平衡局面。
这些萨特都不知道,至少在前八年里都不知道——他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唯一确定的是那颗奇怪的石头确实有着让人疯狂的力量——他不是很清楚,但里面一定有着些辐射性的东西影响了人类的思维,原本一直徘徊在它周围的萨特很难从它的控制下逃拖,但幸运的是,出于一个父亲的私心。西兰国王逐步地将他与“圣石”隔离了开来,让他的另一个兄弟取而代之——最宠爱的那个儿子,而不是“之一”。而因为无法接触到那个石头的他首先是连续几天几夜的癫狂,哭泣与自我折磨,紧接着是恍惚迷乱的数月,等到他终于想起自己是一个人类,而不是那颗石头的附庸之后,萨特惊骇地发现,他的生命已经悄无声息地在那座冰冷庞大的神殿中消耗掉了整整2922个日夜。
让他为之绝望的还在后面——他失去了他的工作,失踪八年……如果不是没有人申请的话,萨特.莫尔斯大概早就成为了一个死亡人口,他的养父,也就是母亲的第二个丈夫已经死去,他的朋友也已经搬离了原先的地方,虽然他找到了他们,但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打入他们的圈子——他听不懂他们的暗示,调笑,也看不懂他们的眼神和手势,比起他们,他显得死气沉沉,反应迟钝,毫无趣味……这些还不算什么,最糟糕的是他打开电脑或照相机,准备写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毫无灵感,漫长的全封闭状态让他和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完全拖钩——他就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活尸那样在距大的城市中无目地的漫游,发呆。直到看到了身着修女服的莉莉——在一张过期报纸上,被刊登在头版头条的照片,照片摄于一个星期前,她的笑容与美丽一如往昔,八年的时光在她的身上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他立刻回去在网络上疯狂地寻找有关于她的一切消息。
莉莉是他断裂的记忆末端所残留下最美好的一环——他必须承认,他的喜爱并不纯粹,但他认为,自己不会强迫她,或者做出让她痛苦万分的事情。
在得知莉莉和亚历克斯离开西兰的消息之后,出于回避痛苦的初衷,他故意不去探听和了解她的近况——他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莉莉和亚历克斯在一起,即便不是,那她也应该已经结婚了,有着体贴的丈夫,可爱的孩子,温暖的家庭,也许还有一份不那么劳累的体面工作——而不是被出卖给教廷——她的心与性格注定了她不会选择成为一个守贞,清贫,刻板的修女。
她原本会成为一个最温柔。贤惠的妻子,也会成为一个坚强,聪慧的母亲。
但他对此无能为力,他甚至不能对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这个冷酷卑劣的家伙做些什么!——西兰国王对他十分纵容,不管是他要回到西大陆联邦也好,还是重新使用萨特.莫尔斯这个名字,对他的一些过激言辞也保持着足够的宽容与无视,萨特.莫尔斯的帐户上也有着相当漂亮的数字,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与撒丁未来的国王为敌——阿萨迈特的族长把突然晕倒的他塞进车子里面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耐心地等到他的苏醒,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这个非人类的存在与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烟,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他试了几次,最后还是不得不打开车门,找出自己丢在后座的外套,粗鲁地将它揉来捏去——他找到了那个黄金外壳的打火机,同时也带上了他的移动电话——它被甩在了星光车顶上,那是除了仪表盘与液晶显示器与车窗、五金之外唯一没有用柔软的皮革包裹起来的地方,没有被锁定的电话不知道被撞到了什么地方,应该是触摸式的键盘,因为在萨特终于将香烟点燃的时候,电话震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带着鲜明的西兰特征,被誉为三百年才有可能学会的舌颤音在密闭的车厢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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