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

在阳光的尽头，传来轻轻的‘啪’一声，然后陆陆续续地响起一阵隆隆啪啪的、像是土地在瞬间被大力翻动起来的声音。就在下一瞬间，一株翠嫩的植物从如风的脚底迅速地往如风这儿‘长’过来。
这植物伸到脚下不远时，如风可以看见这是一棵巨大无比，但自己从未见过的、巨大的‘树’！一扇长在树梢顶上，有如门板般巨大的叶子最后接触到他的脚底，让他脚底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质感。
当如风在巨叶上站稳后，巨树并没有停止生长，而是一直探向深渊的上方，飞快地生长着。很快地，托着如风迅速长高的巨树已经把自己的身躯托离了深渊，然后就这么一直长到高出‘灵识的平地’数十丈之上。
被巨叶托在高高半空的如风望向自己的脚底，看见那数十团模糊的恶意绕着‘灵识的深渊’的边缘，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自己，虽然它们没有太大的动作，但从它们所发出的‘恶意’在刹那间下降的情况看来，它们‘害怕’了。
那几只看上去像是‘头头’的‘恶意’又重新聚在一起，好像又打算再商量什么。如风心想：开什么玩笑，刚才你们一商量，就差点把我给弄没了，我才不会笨到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呢！
一边这么想，如风心念电转，双手一抬就打出两团高浓度的灵气团，把几只‘恶意’罩住，只听见吱吱吱吱的声音一阵响过，那些‘恶意’在灵气团的洗礼之下，渐渐地变得黯淡无光，然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过‘恶意’有备而来，当然不是来找抽的，它们见如风已经发动了凌厉的攻击，知道已经没有再细细商量的时间了，全部都抬起头来，纷纷往站在大树顶端的如风吐出了灰黑的厉芒。
数十上百枚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一起打来的厉芒在瞬间已经飞越一半距离，眼看就要射到自己的身前。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密的历芒，要全部躲开很是困难，如风觉得这灰黑的厉芒很像那些精锐魔兵的黑暗灵击，觉得用大量的灵力来对冲这些历芒，应该可以化解掉它们，当下不再多想，运聚起全身的灵力。
不知为何，在这灵识空间里，集气比在平时轻松快捷了很多，而且能感到集到的灵力比平时强大了很多倍，但却使不出仙术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如风也说不上来，不过现在可不是左思右想的时候。
聚集了巨量灵力的如风身上瞬间就涌出冲天的灵力巨柱，如风想：凭这样的灵力足够了！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一堵厚不可测的球形的灵气光球自他身上往整个立体的灵识空间扩散过去。
这光球因为灌注了超量的灵力，显得完全没有空隙，把沿途经过的一切灰黑厉芒全部化于无形，然后一直往前推，把所有的‘恶意’都卷了进来，一直扩展到了整个‘灵识空间’的远方。





醍醐 （第113章）未到至理尽知时
世间一物克一物，老木成精怕小虫；天地之理难解尽，欲攀灵枝靠自己。
当灵气光球的余波扫清可‘见’范围内的一切后，整个灵识空间重归沉寂，经受过那束从天射下来的光和巨树的长成之后，如风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重新变得充盈饱满。立时重聚起灵力，跟老树重新建立起‘灵识联系’。
因为灵力充溢，令如风只用了更短时间，就重新和胡桃老树搭上了话。也因为那些‘恶意’都被一扫而光，老树的‘话’变得有力清晰了很多：“哦！孩子，想不到你竟能把那些‘仙甲虫的诅咒’从这个灵识空间里迫退呢！有两把刷子啊！哎呀！没想到原来你也是木系灵质的啊？还是最上位阶的木系本源呢！”
如风有点不解：“‘仙甲虫’？那是什么呢？老伯你之所以这么衰弱，就是因为那些傢伙在搞乱的吗？不过您老不是已经有了很深厚的道行吗？怎么还会被这些傢伙弄得这么狼狈呢？”
老树说：“万物相生相剋，就算我已经有了三千年的高寿所带来的道行，但遇上虫族中的仙怪——‘仙甲虫’还是赢不了它们。这些‘仙甲虫’不但全身长着坚如钢甲的硬壳，而且在头上长着一对可以轻易剪断枝叶的坚锐钳子，而口部是一个探出三寸的大探针，可以轻易刺穿我的树皮，吸取我体内的汁液精华。虽然它们最近因为长得太胖而行动缓慢，但比起我这不能轻易挪动的老身来说，却还是迅疾无比。不过说到底，这也不是它们的错，那还是有因由的。”
如风见老树说了这么多，但多有隐瞒，结果不解地问：“对了，树伯伯，你刚才说的我是木系本源，那又是什么呢？”
老树感到有点奇怪：“没想到你连这么基础简单的东西也不懂？你不是紫莫城那小子的弟子吗？他怎么也不教教你呢？”不过老树‘看’了如风一眼，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于是再问道：“啊，对了，你入门多久了？今年几岁啦？”
如风如实答道：“我入门才不到四个月，今年才六岁半。怎么了？”
老树听到如风的回答后，语气松动了一点：“六岁半啊？实在是太小了啊，就我所知，仙都门收录弟子的最低年限是七岁，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也是在七岁的时候才正式拜在紫莫城的门下的。不过凭你这么优异的木系本源的资质，紫莫城那小子莫不是见猎心起，才急急把你收入门下吧？”
如风这时却说：“原来是这样吗？不过我跟师父是在偶然之间相遇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然后如风就把自己跟如霞、紫莫城的相遇相识粗略地讲了一遍。
老树听过如风这细细详述之后，呵呵一笑：“世间很多事，虽说看上去是偶然相遇，却也是冥冥中注定了的。有很多人强求一生，也未能入得仙都门，取得一个外门弟子之位，你却是在这样的因缘际遇之间得入仙都门中最英才辈出的‘紫雷金观’，想来是有天命护佑之人！不过你的体力灵力的底子因为年纪太小的关系，显得实在太过脆弱了，所以紫莫城才一直耐着性子，不急于教导你关于仙术道术的事情吧。
不过看你刚才能凭同伴的光术帮助，生长出代表自己资质的‘灵木’，起码灵力的底子已经有一定基础了，既然你帮我教训了这些受诅咒的‘仙甲虫’，那我就代紫莫城那小子先给你打个关于仙术方面的底子吧！”
如风听到可以学到更多关于仙术方面的事情，中立时来了兴致，兴冲冲地向老树嚷道：“好啊！好啊！我入门之后天天都用那些重得不得了的玄铁桶给观中的水缸打水，都快闷死了，结果除了冰术的强度增加了之外，其它方面都没什么长进，伯伯你快说。”
老树怕如风听不清楚，故意把自己的‘语速语调’降下，用沉静稳定的、有如梵唱的语调道：“仙术，就是聚集自身和天地之间的灵气，通过不同的术式和吟唱方式的组合，然后输出，组成各种现象和威能的一种技巧。
而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因为自身继承于双亲的血缘、所生活的地域、一直所摄取的水和食物的种类、心性的成长和偏向、所知所识的基础，在大约七岁左右，就会显示出自己特别偏向的‘灵质’。
拥有什么灵质的人，学什么‘系’的仙术就会越容易，而对旁支仙术的掌握也会比较容易。这也是为什么仙都门招收弟子的最低年限是七岁，因为这时开始教导，会比较容易。
而‘灵质’这东西，因为天生的资质不同，可以分为钝根、智根、灵根、仙根、天根、本源这几个层次，灵质越精锐，就越有可能在仙术一途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但这其实也不可一概而论，有些人或凭着无比坚韧的毅力、有些人或天生福报深厚、更有些人或有高人看护甚至高门望族全力后天补足，也可能在这条道路上取得极大的成就；而一些天生资质极高的人或者会因为惰性、或者因为运道、或者因为被人处处打压，往往仅止步于小成。
不过按你现在的情况而言，只要不贪图安乐或者运道不畅，当可有一番成就。
另外就是仙术师对仙术的掌握程度的划分，初阶、中阶、高阶、超高阶、仙阶、神阶，你虽然年纪还小，但从你拥有的灵力强度来看，已经拥有了初阶极上位的仙术能力，还真是不简单。。。”
“慢着慢着！树伯伯你可不可以再说慢点啊？”虽然老树已经把自己的‘话’用极慢的速度向如风说着，但如风毕竟还只是一个六岁多的小孩，别说这些夺天地造化的至理，有时连看一本薄薄的《三字经》都觉得很吃力，在听了这么多知识点后，已经觉得有点头大了。
老树‘咳’‘咳’两声，续上自己的话：“这基础中的基础，你才听了一半不到，却已经觉得头大无比。看来年纪实在太小了，要学这天地之理还是太早了点，怪不得紫莫城还没有开始教你真正的仙术，看来这小子在这方面反倒想得比我周到。
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今天再跟你说什么，你的小脑袋瓜都是装不下的了。好吧！你是来拿我的一条树枝的吧，紫莫城有没有说过要取什么样的树枝呢？”
说起来，紫莫城特别指明要来取树枝，却一点细节也没交代，现在如风的比刚才因为听到太多东西时而昏的头，再变大一分，只能一边摸头，一边苦恼地说：“那个！师傅完全没有交代要我取什么样的树枝，只交代我选喜欢的随便一条就好。”
老树不由‘哦’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如风一眼，说：“既然是这样，你到底还是应该凭自己的心意去取吧，我会在这儿看着。”
到底，如风会取得一条什么样的树枝呢？




醍醐 （第114章）掉下来！为什么这么胖？
如风既没从紫莫城处得到什么提示，现在连老树也好像放手不管的样子，看来最后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这棵老树已经有了几千年的树龄，树上长出的一握粗枝桠，没有上万条，几千条那还是有的。如何从这成千上万的枝桠中找到‘那条树枝’呢？
不过既然是师傅专门要自己找的‘树枝’当然是那种带有天地灵力精华，也就是灵力高度凝聚的树枝才对。不过如何去找呢？
深思片刻，如风忽然想到在护送师傅的元神回仙都门的过程中，有好几次凭着自己天生的灵识，比如霞还能早一点发现黑骑士的到来。那么现在能不能凭这灵敏的灵识，找到‘那根树枝’呢？
一想到这，如风就努力地把自己那躁动不定的心沉静下来，展开了灵识的探索，但可能是经过刚才那激烈的灵识之战，所以如风在努力地沉静自己的心情，但心中总是止不住动摇着，探出去的灵识也因此变得时急时缓，时清时浊。
当这些不稳定的灵识探到老树身上时，因为精准度变差了，只能大致地从他身上探到各处不同部分的灵力强弱，但具体到那条枝桠强，那条枝桠弱，却有如雾里看花，怎么也不得个真切。
如风傻眼了，就算现在把要探查的范围缩小到整棵大树的三分之一，但在这范围里也有一两千条的枝桠，就这么集中精神一条条挑选过去，就算选三几天也挑不中啊？
看到如风如此的窘迫，在空间中‘站着’的老树灵识微微一笑，手指暗中一动，随着他手指这么一动，在这万千枝桠中的某一条发出了极轻微的晃动，同时往这枝桠多注入了一丝灵力。
无论是那极轻微的，还是这微小一丝的灵力的注入，都几乎微不可察，好像是一滴水滴进了水缸，又好像一颗微尘落到青石地面，总之老树只是动了极微小的一下。
虽说这一下是那么的细微，极难以察觉，但毕竟是发出了跟整棵树的灵力波动略有差别的振动。这在努力放出灵识进行探查的如风看来，这无异于把一块大石头抛入一个小小的水池中，响起了扑通一声大响，同时掀起一圈圈激烈的波纹。
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如风马上双目一睁，在自己的指尖聚起一束灵力，指向那条轻微晃动的树枝：“就是那个！那条树枝！”那条被如风指中的树枝，因为如风的灵力的聚焦而晃动了一下，这个目标很明显。
虽然是教树确实给了如风一个小小的提示，但毕竟要从这么多的枝桠之中选出一条轻微晃动着的一条小分枝，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树就呵呵一笑，把手一挥道：“好！小子你的眼光还算不错！你选的这一条确实是我身上灵力最浓郁的枝桠，叫做灵枝，你把紫莫城所交代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快退出这灵识空间，把这条树枝砍下带回去吧，不然就会误事了。来，让老夫送你一程。”
老树说完，手又一挥，一道柔和强大的力量向如风送来，把他送离，眼看老树越来越远，如风的意识再度模糊起来。
如风从深沉的意识底层里慢慢找回自己身体的触感，还未睁眼，就已经感到自己身前有一道明亮的银光把全身照得暖融融的，有如在寒冷的冬日下晒着太阳般舒服。
如风除了身体有点疲倦之外，没感到一点异常，他慢慢地睁开眼，入眼的第一眼就是如霞那熟悉身影和带着关切的眼神。现在她的身上正散发出光术发动的银色白光，让意识略有如风在恍惚间，忽然想到某位很熟悉的神仙。
看来刚才那一束透进‘灵识空间’，诱使深渊中那棵‘灵木’迅速长成的光，应该就是如霞投向自己身上的光术在‘灵识空间’中的投射。至于为什么代表自己资质的‘灵木’会在如霞光术的加持下迅速长成，而让自己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威能大加，如风实在不甚了解，这事看来还是得问师傅为好。
如风就这么有点迷糊地呆了好一会，意识才慢慢回复，能开口说话：“啊！如霞，你刚才又救了我一回，不是你的光术，我和老树爷爷都会一起被那些‘仙甲虫’干掉了。”
如霞见如风已经能够开口说话，而且脸上的血色也回复了，就没再往他身上使用光术，不过如风所说话，让她有点不太明白，不解问道：“如风，你刚才正向老树灌输灵气时，忽然就倒了下来，然后就全身抖个不停，我看你这么难受，以为是你往老树灌注灵力太多，身体太衰弱，就用‘元气灌体’的光术，快速地补充你的灵力。怎么你说是既帮了你，又帮了老树爷爷呢？”
如风把刚才在灵识空间的事向如霞说了，正说着的当下，树上响起一阵沙沙声，然后一阵扑哧扑哧声响起，几十只的、有成人拳头大的、全身厚甲、有着大钳子的大虫子从树上纷纷掉下来。布满了整个树下。如果不是如风和如霞闪得快，怕要被两只大大的虫子砸中身上。
不过这些从树上摔下来的虫子，都没有死去，爪脚都死命地在那儿撑来撑去，看都很难受的样子。如风一见这些虫子，马上就知道它们是胡桃老树所说的那些可恶的‘仙甲虫’，刚才自己还差点被这些东西给害了，现在见到这些傢伙在那儿挣扎着，心下当然大爽，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高高地抬起，想往这些可恶的虫子上大力砸去。
正当此时，一道沉静的声音直直透入如风脑中：【小子，不要冲动，先听我一言！】这声音正是胡桃老树发出的。
如风见老树阻止自己灭杀那些把自己害得如此之惨的‘仙甲虫’，大是不解，于是用灵识问老树：“爷爷你不就是因为这些傢伙，才变得这么辛苦的吗？怎么反而要阻止我灭掉它们呢？”
老树缓缓地说：【你详细看看这些‘仙甲虫’，看看它们到底有何不妥？】
如风就依老树所说，把目光投到了一只腹甲朝天，怎么挣扎也翻不过身来的‘仙甲虫’的身上——只见这甲虫身上的甲壳被的身子撑得满满的，因为实在撑得太满，竟然有一些内里的白肉溢出了甲壳之外。而这只甲虫也因为实在太胖，而变得笨拙之极。而当如风再查看其它的‘仙甲虫’时，也发现它们都胖得太过分了，掉在地面上死命地挣扎也翻不过身来。
如风看出了问题所在，回话道：“它们都太胖了啊！每一只都胖得把自己的护甲都要撑破一般，我看它们实在吃太多了吧？”
食为养生，不过索之不尽，却也是大的问题，这些‘仙甲虫’看来是养生过度了啊。那究竟老树又为何要放过它们呢？




醍醐 （第115章）养子
仙灵坚甲比金石，可惜长成少又少；怀壁其罪觊觎多，投身树下托遗孤。
老树见如风一脸不解，就跟他解释：“这些‘仙甲虫’，现在看上去虽然那么丑笨，但其实是虫神‘灵仙甲虫’的后裔，在这些傢伙之中，如果有哪只可以幸运地活过一千年，吸叫到足够的营养和天地精华，再长大十倍的话，就可以激发自身的生命本源，成为一只‘幼体级’的‘灵仙甲虫’，那时它就能拥有跟你我进行正常交流灵识的能力。而到那时，它也就能直接获取天地间的精华以维生，不必从我身上吸取汁液灵力。”
如风还是不解又问：“那这跟你放过它们有什么关系呢？”
老树说：“这也说来话长，大概是三百年前吧，从远方飞来一只已经成年的‘灵仙甲虫’降落到这院子里，它身上被劈了好大一道口子。本来‘仙灵甲虫’身上的甲壳是虫族中最硬的，其坚固远超玄铁，世上能够伤得了它们的武器和生物实在不多。
这只‘灵仙甲虫’当时身上还带了一窝蛋，还未能生下来。按天道之理，等级越高的生物，可以怀胎生子的机会就越少，而这‘灵仙甲虫’在她漫长的一生中，只能产一次蛋，虽然一次可以产下几十只，但实际上能够活过一千年并激发自身生命本源的‘仙甲虫’只占极少的一部分。
而这‘灵仙甲虫’的蛋，是凝聚了甲虫一生精华所聚的天地恩物，如果修道求术的人得服一枚，可以提升一百年的道行；而普通人服一枚，则修天改命，多延一倍的寿命；而伤重垂危的人服一枚，则可起死回生。这样的珍奇形宝物，一直在这世间有价无市，毕竟是命比金贵，人人一寻到，来会马上自己服下了，就算是极偶然地现于世间，其价值都可比得上一府城池。
正所谓怀壁其罪，‘灵仙甲虫’的蛋如此之宝贵，自然被各种贪心之人觎觊。所以这只怀孕的‘甲虫’就被人觎觊，追杀了很久，要取它的蛋。不过它生命力实在顽强，不但逃过了追杀，还凭一口气飞到我这儿。
那时它还没断气，也知道我身上的汁液灵力足以养育的后代，于是恳求我帮它照看它的未出生的婴儿‘仙甲虫’。我知道‘仙灵甲虫’在天地间极为稀少，而且长成之后，会成为极强力的守护虫神，只要我好好地把这些小虫抚养好，它们长大后就会成为我最强力的看护，不过后来出了点问题。”
如风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让我砸虫子，不过因此也生出新的疑问：“这么说来，这些‘仙甲虫’都算是你的养子啊，怎么后来把你害惨了啊？你说出了点问题？是什么问题呢？”
老树声音变得有沉重：“原来它们都被诅咒了！那只成年的‘灵仙甲虫’死后过了上百年，蛋里边的‘仙甲虫’才一只只地吸收着天地灵气，慢慢地孵化出来。
它们刚降临在世上的一百多年时间里，身子还是保持着‘仙甲虫’本身的纯白，看上去就像缩小版本的‘灵仙甲虫’，不过渐渐地，它们身上就长出了一些黑斑，眼神动作也开始变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当时我未试过养‘仙甲虫’，嗯，事实上这世上没谁试过养‘仙甲虫’。以为这只是它们生长过程中所遇到的一点小变异，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当某一天，一个在仙都门的‘紫雷金观’修炼的年轻人因为贪玩来到这院子时，当时我见他蛮有趣的，就开始跟他攀谈起来。”
如风从时间推断，约莫估计到来人是谁：“年轻人？你说的是师傅吗？”
老树说：“对呢，他就是现任的‘紫雷仙人’紫莫城，当时他也见到身上开始出现黑色斑点的‘仙甲虫’，跟我说过其中可能有问题，但因为他当时也修行不久，也说不准是什么事，我当时也实在太大意了，没把他这小新人的话听进去，就把‘仙甲虫’的事放了这么久。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仙甲虫’身上的黑斑越来越大，终于把它们的身体全部变成了黑色。
从那时开始，‘仙甲虫’们的食量就变得异常地大起来，每天从我吸取的汁液灵气比平常多上十多二十倍。而且它们的意识变得越来越退化和兽化，最后竟然变成了只知疯狂进食的‘妖怪’。
虽然我的汁液和灵气量极多，但被这些失去灵智的、狂吞猛吸的‘妖化仙甲虫’狂吃了几十年，最后就变成这样了，而那些‘仙甲虫’宝宝也因为吃得实在太多，胖得不行，最后变成这样想动一下都很艰难。”
如风对此更是不解了：“你的事情，师傅不是知道吗？怎么就这样让你在这儿晾了几十年啊？”
老树说：“这些‘仙甲虫’也不是好对付的，紫莫城后来确实变得很厉害，可以一记落雷就把它们劈死，但我当初答应了那只‘仙灵甲虫’要好好照顾它的后代，而且自己也养了它们那么久，就这么被紫莫城下几十个雷劈死了，那可真是对不起‘仙灵甲虫’和自己的努力。于是事情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如风：“那后来呢？”
老树接下去：“最后那小子不知是从哪本旧书里翻到一个办法，就是‘同源强本，推邪灭咒’，然后文皱皱地跟我说了一大堆东西，结论就是——找一个在木系方面有极高资质的人，在合适的时间里向我身上灌大量的灵力，然后在灵识空间里把那些附在‘仙甲虫’的诅咒全部灭了，那些‘仙甲虫’宝宝们就可以回复正常了。
不过我本来就是一株活了几千年的老树，本身的木系灵力已经是树中精怪的水平，连我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还要找一个活不过千年的人类来帮我做？没想到这样一个拥有极高‘木系灵质’的人经过了这么久，到底是被这紫莫城这小子找到了。也确实帮得上这个忙。”
如风知道树爷爷在夸赞自己，推说道：“树爷爷你把我夸大了啊，如果那时如霞不及时用光术诱发我的‘灵木’的速生，让我瞬间强大起来，连我自己也要陷在灵识空间的深渊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