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明珠
“哎呦喂!您这话儿说的!几十两银子就连这洮河石都买不来呀。”
“那随便您吧,您等着下个买家。”吴缈说着,转身朝着韩芊躬身道:“小主子,咱们走吧。”
韩芊也早就听出内幕来了,感情这店家一再夸口说自己这方洮砚如何如何,根本就是个赝品,于是拍拍屁股起身说道:“行,既然你家主子能给我弄到更好的,那我也懒得花这份银子了,咱们走吧。”
“哎哎,几位慢点,慢点~”店掌柜的忙拱手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几位都是行家,今儿小的能结识几位也算是缘分,这么着,您出个真心想要的价儿,只要小的不赔钱,您就把东西拿走,成不?”
吴缈回头看了一眼韩芊和云硕,这二位都是一脸的淡定,可有可无的样子。于是吴大总管便端起架子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刚不是说了吗,几十两银子的事儿——给你四十两么,可能也只够你个车马费,就依你那句话儿,涛讨个吉利,六十六两,成,咱们就一手钱一手货,不成,咱们就下回见了您哪。”
“六十六两……”店掌柜的咧嘴苦笑,双手摊开比划了一下,又换了衣服哀求的面孔,“这位爷,您好歹得赏咱们一口饭吃呀。”
吴缈立刻冷下脸来:“这就够你赚得了,就冲你刚刚想坑我们家小主子那茬儿,我们爷没找你的麻烦,就算你烧高香了。”
掌柜的一听立刻拱手弯腰:“得!小的知道错了!东西这就跟您包起来!您是要现在带走,还是给您送去府上?”
“又不是什么箱子柜子的大件儿,直接包起来拿走,我们的马车还放得下。”
“好咧!”掌柜的立刻招呼伙计过来把那方洮河砚装进了盒子,又拿了大红绸带系好。
云硕等不及,便拉着韩芊先去了车上。
一进马车,韩芊不再是外边那般端庄的样子,歪着身子靠在云硕身上,抬头看着那张无聊时在脑海里描摹了无数次的脸,夏日的骄阳透过薄纱帘照进来镀在他的脸上,勾出从额头到下巴那道折线,鼻梁挺直,线条干脆硬朗,与记忆力的一分不差,仿佛永远也不会改变,如同这似火的骄阳一般。
“怎么这么巧,皇帝哥哥也出来逛古玩店。”韩芊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从方正的下巴上拂过。
云硕伸手握住她的手按下去,又抬手敲了敲韩芊的脑门,笑道:“不是巧,是有心。”
“唔,不许打我脑袋了!”韩芊抬手揉了揉脑门。
云硕看着她娇媚的脸舍不得移开视线,又忍不住抬手替她揉了揉脑门,低笑着问:“大姑娘了,不许碰了?”
“娘亲总是嫌我笨,其实我就是被你敲的。”韩芊噘嘴控诉。
“有我在,你再笨也没关系。”云硕轻笑道。
“哦?!”韩芊立刻瞪眼,“你也说我笨?!”
“不然呢?若不是我,今天你又被骗去几千两银子呢。就算咱们富有四海,也架不住你这么败家啊。”云硕低低的笑着,那笑声仿若实质鎏金,低醇而性感。
“……”韩芊咬牙,却无话可说。
“出来逛了这么久,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云硕揉了揉韩芊的脑袋。
“没心情吃饭了。”韩芊懒懒的趴在了云硕的腿上,仿佛一只撒娇耍赖的小动物。
云硕揉捏着她软软的耳朵,低声问:“为什么?不是没花那冤枉钱吗?省了几千两银子反而没心思吃饭?”
“因为我给三哥的贺礼还没买到啊!我总不能拿那个赝品去充数儿吧?那可是我亲哥!”韩芊说着,又在云硕的腿上滚了滚,埋怨道:“都怪你!专门跑来捣乱。”
“好好,怪我,怪我。”云硕宠溺的拍着软软的后背,转头从车窗里看出去,给千夜使了个眼色。
千夜点头,转身叫过一个护卫来吩咐他回宫去找内库的大总管说话。
“走吧,你陪朕吃一顿饭,朕陪你一个货真价实的洮河古砚,行不行?”
“我要去玄武街上的拾味楼喝他们家的雪松酿。”韩芊从云硕的腿上爬起来,理了理鬓间散落的碎发。
车外,刘嬷嬷扣了扣车窗,劝道:“小主子,大长公主一再叮嘱要您家去吃饭呢。”
“千夜。”云硕不等韩芊说话立刻吩咐,“去大长公主府走一趟,说朕请小郡主陪朕去拾味楼吃顿饭,饭后会完璧归赵,把小郡主给大长公主毫发无损的送回去。”如今云硕对大长公主的那些套路已经毫不在意,反倒是像过了明路似的,直接理直气壮的去说。反正他是皇帝,大长公主又能把他怎么样?
“是。”千夜应了一声,朝着刘嬷嬷微笑。
刘嬷嬷无奈,只得叹了口气福了福身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拾味楼的雪松酿是独门秘制的一种酒,据说这酒取自皇家寺院大觉寺后山那一片松林上的积雪配以珍贵药材酿制而成,最适宜在夏天喝,可祛热解暑,有益身心。
帝都城的贵人们个个儿都喜欢珍馐佳肴,金马玉堂,美食美婢。所以这雪松酿作为拾味楼夏日的招牌酒,很是招人喜欢。
店家生意好,雅间菜色都紧俏。幸好云硕早有准备,一进门吴缈便报上名号,店家伙计殷勤备至,带着众人上楼,往最深幽的雅间走去。
“咦?”韩芊在经过二楼小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那边方桌上坐着两个人,一大一小,然却都是锦衣华服。听见有惊讶之声,其中那个小的忙回头看过来,在看见韩芊之后便站起了身。
“你怎么在这里?”韩芊笑嘻嘻的走过去,又对那大的打招呼,“卫二哥,你好啊。”
韩芊嘴里的卫二哥不是别人,正是宁侯的次子现如今的翰林院侍读大学士卫凌溱。
卫凌溱本来没打算理会一个小姑娘,但抬眼看见小姑娘身后的那个人,忙起身行礼。
云硕摆摆手,又看了一眼那英武少年认得这孩子乃是宁侯的外甥,骠骑将军邵凌霄的长子邵俊聪,便淡然一笑,说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甥舅两个。”
“哎呀,咱们不要在这里站着说话了。二哥,俊聪,一起进来坐吧。”韩芊开心的邀请二位同桌。
卫凌溱犹豫着看云硕。云硕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让韩芊不乐意,于是淡淡的说道:“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吧。”
皇上既然发话了,卫凌溱自然不敢违抗旨意,便躬身应了一声,带着他的大外甥邵俊聪跟着云硕和韩芊之后进了雅间。
进门后,云硕在主位上落座,韩芊自然要坐在他身边。
卫凌溱身为臣子不好就坐,只站在那里不动,韩芊笑道:“二哥,坐呀,这里又没外人。”
是的,没外人,但却有个皇上。卫凌溱默默地叹了口气,上前拱手谢坐。
“坐吧,这小子叫什么来着——俊聪,是吧?”云硕对卫凌溱没什么意见,宁侯和姚夫人的儿子,靖海侯的女婿,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不靠祖荫从科举入仕,算得上是大云朝难得的栋梁之擦。但是对那个愣头小子邵俊聪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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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皇后 第九十一章 心机婊出没
据说这小子养了一只云豹曾经把韩芊给勾的吃不下睡不香,后来自己给韩芊弄了只小云豹回来,那小崽子又被这愣小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连韩芊的话都不听……这些虽然是极小的事情,但事关韩芊,皇帝陛下的心里就一直放不下。
虽然身为一个成年人跟个孩子较真有失风度,但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的男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又何谈风度?
闲谈之中,云硕忽然把话题扯到邵俊聪身上,因问;“听说你也养了一只云豹,比芊芊的那只还大些?”
因为皇上事先吩咐过回话不必站起来,少年邵俊聪便挺直了腰板儿,认真的回道:“回陛下,是的。”
“现在怎么样?还养在宁侯府吗?”云硕一边给韩芊的碗里夹菜一边问。
“是啊!上个月我去宁侯府还看见疾风了,疾风现在好威风啊!”韩芊一边吃一边赞扬邵俊聪养的那只云豹,“他能从这边树上一下子跳到那边树上,亏了它长那么大,竟然压不断树枝。”
“听说小郡主也养了一只云豹,比俊聪那只乖巧了许多。”卫凌溱很早就看出了皇上对于邵俊聪的些许不满意,虽然他猜不透邵俊聪一个小孩子何时得罪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但身为亲舅舅,适当的时候还是要给外甥兜着的。
“是呀。就是因为羡慕疾风,所以我才养了喵喵。”韩芊想起自家的喵喵,便觉得开心,于是含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云硕,眼角眉梢都是无限风情。
云硕颇为受用的笑了笑,又拿了汤勺给她盛汤,并叮嘱:“雪松酿虽然好,但还是不能喝多。”
“知道。”韩芊答应着,却举杯向邵俊聪,“俊聪,还得谢谢你替我驯养了喵喵一阵子,不然它可没这么听话。”
邵俊聪对皇上恭敬,但对韩芊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韩芊举杯敬过来,他也只是随意举了举杯,便把杯中酒喝了,啥都没说。
卫凌溱便看见皇上的脸色黑了两分,心里又忍不住感叹,身为皇上跟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计较成这样真的好吗?
“陛下,臣敬您。”卫凌溱举杯向云硕。
云硕也漫不经心的举了举杯,把酒喝掉,一样什么都没说。
邵俊聪这少年也很奇葩,他父亲是个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母亲虽然傲娇霸气但也懂得人情世故,不知道大郡主夫妇一对玲珑剔透的人为何生出这么个孤僻性格的孩子,竟然对饭桌上的风云暗涌全然不觉,只是神情冷淡的坐在那里,该吃吃,该喝喝,颇有一副雷打不动的淡定。
偏生韩芊对邵俊聪的冷漠全然不在意,还一个劲儿的凑上去跟他说话,甚至喋喋不休。于是皇帝陛下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也不理会卫凌溱了,只管左一眼右一眼的扫射邵俊聪。
卫凌溱心想皇上对俊聪意见大着呢,还是赶紧的撤吧。刚好,千夜派回宫里的护卫急匆匆进门,手里拎着个青缎子包袱,进门后交给了吴缈。
吴缈托着包袱上前回道:“陛下,东西拿来了。”
云硕点了点头,没说话。
卫凌溱忙趁机站起来,拱手道:“多谢陛下照顾,想来陛下同小郡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臣就不打扰了。臣请告退。”
云硕也早烦了那个吸引了韩芊所有注意力的邵俊聪,听了这话,立刻点头:“你们且去吧,回头进宫去见朕,朕找你还有些事情要谈。”
“是。”卫凌溱忙答应着带着邵俊聪告退。
韩芊尚且不知死活的喊了一声:“俊聪,等过几天闲了,我带着喵喵去找你家的疾风哦。”
邵俊聪轻轻点头:“随时恭候郡主大驾。”
“好。”韩芊笑着挥手,“二哥回见。回去帮我问恬恬姐好!”
卫凌溱笑着点头应了一声,便拉着邵俊聪匆匆离去。
……
“你是怎么回事儿啊?居然给小郡主脸色看?”卫凌溱一出门就教训自家不懂事的大外甥。
邵俊聪一脸的茫然:“没有啊。”
“没有?你这叫没有?小郡主一再的跟你说话,你呢?拉着个脸跟人家欠了你八百两似的。”卫凌溱痛心疾首的叹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好歹也学着圆滑一点,行不行?”
“行。”邵俊聪很认真的点头,接受了他二舅的教导。
然而,不过片刻后,邵俊聪又问了卫凌溱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若是我对韩郡主热情一些,皇上会不会更生气?”
“呃,这个么……”卫凌溱认真的想了想皇上那阴冷的眼神,抬手拍拍邵俊聪的肩膀,“那你还是继续对她冷漠无视吧。”
“好。”邵俊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热情——她实在是太吵了,真不知道皇上怎么受得了。
……
雅间里,韩芊看着云硕手里的包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扫了你的兴致,让你没买到喜欢的东西给你三哥做贺礼,朕当然要赔你一件了。”云硕说着,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一个红木雕花的匣子。
“我说了不要你的东西。”韩芊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打开匣子,“是什么呀——啊!这个?”
红木匣子里端端正正放着的可不就是一方洮河砚?那莹莹的鹦鹉绿玉石,若隐若现的墨色水纹,以及精致的山河图雕工,使得这方洮砚宛如一位名门闺秀一样端庄精致,超然脱俗。
“怪不得你知道那一方是假的,原来真的在你的手里。”韩芊伸手去轻轻地抚摸着砚上的雕花。
云硕看着她白皙如玉的纤指,轻笑道:“就算这方洮砚不在宫里,朕也知道那是假的。”
“为什么?”韩芊纳闷的问。
“赵熙之款的洮砚,存世的只有这一方。他那个若是真的,只怕六万银子也买不到。”云硕轻声哼道。
“哈!这么贵?!”韩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那我还是不要了,拿回去的话三哥又要说我。”
云硕伸手把韩芊的手从洮砚上拿开,抬手把盒子盖上,方道:“算是我们两个送给他的贺礼,他若说,就让他来说朕好了。”
“他怎么敢说你嘛,你可是皇上呢。”韩芊扁了扁嘴巴。
云硕宠溺的摸摸韩芊的后脑勺,叹道:“嗯,天下人之中,敢埋怨朕,嫌弃朕的也只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了。”
“我哪有?!”韩芊立刻反驳,说她贪吃她认了,说她不学无术也认了,但说‘没良心’三个字她是打死也不认的,“我是多重情重义的人哪!”
“没错,你的重情重义可以对所有人,唯独对朕——唉!”云硕很是落寞的叹了口气。
“对你怎么了?”韩芊追问。
“简直是……视而不见哪。”云硕连连摇头,又抬手敲着韩芊的脑门,问:“哎我说,你什么时候也能把朕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回?”
“说了不许敲我的脑袋!”韩芊抬手抱住头,愤愤的瞪起大眼睛。
云硕愕然而笑,又连连点头:“好好,不能敲脑袋,免得敲傻了!”
韩芊给了某人一个白眼,转身去抓起酒杯把半杯残酒喝掉。
……
当日,韩芊把皇上给的那一端洮河砚拿回去交给韩建示,着实把韩建示给惊了一把:“这可是无价之宝啊!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韩芊蛮不在乎的说道:“想要就有了!反正这是我送给三哥你跟恬恬姐的新婚贺礼,你就安心收下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轻易得到?不说清楚,三哥可不敢收。”韩建示认真的说道。
“还用说嘛?!今儿我出去逛,又碰见他了呗!刚好我看上的东西是个赝品,他就把内库里存着的这个拿出来给我了。”韩芊一边大口的喝着酸爽的冰镇葡萄汁一边说道。
韩建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要也已经来不及了,便把东西递给旁边的大丫鬟,吩咐她好生收起来。又埋怨韩芊:“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拿回来了。”
“知道啊,说是天下只这一件,再无二品嘛。但这个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是珍宝,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不就是一块石头么?反正我是瞧不上的,也就三哥你喜欢吧。所以这东西送到你这里才叫适得其所。”韩芊笑道。
韩建示笑叹:“嗬!如今你是大道理一篇一篇的,连三哥都说不过你了。”
“一般啦!这都是那几个嬷嬷的功劳!托她们的福,我现在不用想也能随便扯出这些大道理来。”
“光扯有什么用?你得用心,要会用这些道理来约束自己。”
“那多累啊!我辛辛苦苦的学这么多合着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得了吧,我觉得我会用这些道理去约束别人就行了。哈哈……”韩芊说完,哈哈笑着跑了。
韩建示看着她欢快的跟小兔子一样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苦笑。
忠毅侯府和宁侯府两家联姻,打破了这两三年来帝都城的沉闷气氛。
说起来也真的很无奈,自从清平皇帝登基以来,帝都城里接二连三的丧事,安逸候府,勇毅候府,忠毅侯府,还有其他几位公侯之家也有老人去世。
四个年头了,也就几户人家家里有添丁之喜还是生女儿的,竟没有一件像样的大喜事。
这也不怪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此机会散播谣言,有的说皇上登基的时辰不对,有的说皇上的生辰八字太独,也有人说周相爷旺国之臣,他不在,大云国运虽无恙,但到底没了之前的喜气云云,总之怎么让皇帝恶心怎么说,要不说是别有用心之人呢。
如今,韩卫两家再度联姻,一家是皇亲国戚,一家是国之栋梁,两家都是非常要体面的人,大长公主敬重宁侯府,而且这又是小儿子的婚事,这场婚事过后,忠毅侯府就只有嫁女儿了,所以这婚事依照大长公主的意思,铺排得十分隆重。
清平帝登基以来,除去国庆大典等国家典仪之外,帝都城里最大的喜事莫过于此。
“哎呀,这帝都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皇宫宫墙最高的瞭望台上,皇上迎风站在上面俯视着脚下的这座古城,感慨道。
吴缈笑道:“是啊,大长公主为这次的婚礼着实操持了大半年呢。据说样样儿都要最好的。只那迎亲的乐手就把京城的戏班子都挑了个遍呢。据说为了此事,有两家戏班子都打起来了,闹到了公堂上,后来还是京兆府尹做主,让他们一家去迎亲的时候吹头阵,另一家在接了新娘子回来的时候吹头阵,最后连国公府都出面了才把事情按下去。”
云硕不屑的摇头:“至于吗?不就是去迎个亲么?”
“当然至于啦!您不知道,这几年帝都城的戏班子都快混不下去了。今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谁不争?万岁爷您不知道,这些人挣破了头去忠毅候府帮忙,那是一文钱也不要的,据说还给侯府的管家送了好些好处。”
云硕一听这话惊讶的笑了:“嗬!这可真是不得了。”
“是啊!奴才也这么觉得。”吴缈躬身道。
“吴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奴才愚钝,实在参不透这其中的玄妙。”
云硕冷笑,这奴才哪里是愚钝,分明是八面玲珑。外边那些传言谣言他听的只多不少,这会儿却在这里装糊涂。不过也不怪他,连自己这个九五之尊都在装糊涂,又何况一个阉奴。
“你说,今日忠毅侯府办喜事,朝中的大臣们十有八九都去凑热闹去了吧?”云硕又问。
“那是自然的。他们不看韩家的面子,也得看大长公主的面子呀!再说,还有皇上您呢!”吴缈一记马匹拍得不动声色。
云硕脸上的神色便缓和了几分。
吴缈又劝:“陛下,站了这么久,该累了吧?咱们回吧?这会儿工夫也该用茶了。”
“你当朕是纸糊的?站这么一会儿就累。”
“奴才该死。奴才是想着小郡主叮嘱的话,补汤参茶一定定时定量的服侍陛下喝。小郡主说,陛下的身体关系到天下万民,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云硕好笑的摆了摆手,哼道:“行了行了,什么天下万民,这样的话若是从那丫头的嘴里说出来,才真是见了鬼。”
吴缈又赶紧的躬身赔笑,连声说着‘奴才该死’,一边搀着云硕下了瞭望台回紫宸殿去了。
而被心心念念的臭丫头这会儿正同来道贺的公主郡主以及年龄相当的姑娘们坐在一起,看戏,听曲儿,喝茶,聊天,等着她三哥带着迎亲的队伍去把新娘子。
韩芊的身边坐着的是定北侯苏家的女儿苏澜,苏澜今年十四岁,出落的妩媚风流,端得是一副美人坯子。
再说老侯爷苏玉平当年跟镇国公韩熵戈有同袍之义,跟宁侯府也沾亲,苏澜作为老侯爷的孙女,应是跟卫曦月是一个辈分。
然而苏玉平夫妇如今已经做了古,现如今定北候的爵位是苏澜的父亲世袭了,苏澜身为定北候唯一的嫡女,在十岁上被恩封了县主,因为这县主的身份,她今日才能坐在韩芊的身边。
韩芊的另一边坐着的是礼部尚书邵锡兰的千金,这位邵姑娘本是庶出,今年已经十五岁,因为她的生母是歌姬出身,所以她在邵家一直地位不高,但这两年却一直被嫡母带出来走动,尤其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她更是被精心打扮得宛若天仙下凡。
原本这样庶出的姑娘是没资格跟韩芊坐在一起的,然而邵家的确会打算,今儿竟然让这位姑娘独自带着两个管家嬷嬷来,理由是,尚书夫人昨儿晚上偶感风寒,今儿身上发热竟是不能来。
虽然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却是礼部尚书府唯一的女眷,封氏考虑到面子的问题,便把邵素雯安排在了韩芊的身边。
苏澜也好,邵素雯也罢,都不是韩芊喜欢的类型。所以,跟这几位坐在一起虽然谈笑宴宴,却也真心不舒服,累,不自在,装模作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只可惜卫曦月不能来!韩芊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笑得发酸的脸颊,默默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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