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恶霸

双方之间还有五六百丈距离，武威军少得可怜的弓箭根本够不到敌人，只能咬紧牙关，顶着箭雨硬上。
可是天晋弓手射出的箭雨，每一支里面都蕴含着强横的灵力，无论落在什么地方，都会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洒开一片腥风血雨。
每一支羽箭都会夺走两三名武威士兵的姓命，等到剩下的士兵终于冲破这片死亡的箭雨时，还能站着喘气的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这两千人，就像是两千头红了眼的狼，只想在死前领教一下名扬天下的红衣剑士，也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威人！
只可惜红衣剑士连较量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在冷笑声中，红衣剑士和弓手骤然分开，一百辆符晶战车猛然杀出，每一辆符晶战车周围都缭绕着森冷的剑芒，深深扎进了武威军阵中！
顿时，所有的武威士兵都像是被七八道无形的利刃切过，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骤然分成了七八块。
若是有人想用刀剑格挡，便是连刀剑也跟着斩断！
当一百辆符晶战车穿过战阵时，留在他们身后的，已经没有半个活人。
武威国最后的五千大军，只不过一个回合，就全军覆没。
这就是修炼者对凡人，毫不留情的碾压！
抵抗是徒劳的，武威国所有的职业士兵都在荒原消耗殆尽，接下来就算是能组织起几万大军，也只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除了让晋人的刀剑沾染更多的鲜血之外，并没有半点用处。
铜川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一支奇怪的奇兵队伍，昂首挺胸，缓缓走出铜川城。
这是一支五六十人组成的骑兵，装备堪称精良，只是每一名骑士都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和褐斑。
这些骑士，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在老骑士的拱卫下，武威王蒙玉依旧是一袭黑衣，朴实无华，只不过在外面罩上了一层千疮百孔，血迹斑斑的战甲。
如果有参加过三十年前西征的老兵，或许能从这副铠甲肩膀上的兽形护肩上看出来，这就是当年的武威王蒙厉曾经穿过的战甲，蒙厉正是穿着这套战甲死的。
而今天，这套战甲又穿到了蒙玉身上。
蒙玉头戴黑玉冠，肩上扛着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上书“武威”二字，和老骑士一起，缓缓向天晋军阵走来。
“是来投降的吗？”
晋军的主帅已经准备出来受降了。
虽然是乱世，可是这年头对于投降或者俘虏的敌方贵族还是非常优待的，好似蒙玉这样的亡国之君，只要不是有血海深仇，一般都会送到天晋国供养起来，运气好的话，还能封他一个镇，甚至一个县，保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可是，队伍前方的二十多名老骑士们却开始加速，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和长枪，也挥舞起来！
“武威虎贲，有我无敌！”
从老骑士们干瘪的胸膛中，发出了沉寂三十年的怒吼，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让人产生幻觉，觉得他们胯下的老马是否生出了双翅，令他们腾空而起，一路飞翔！
最后，他们狠狠地撞上了符晶战车组成的钢铁城墙，就好像飞蛾扑火，只留下了一瞬间的闪亮。
蒙玉将战旗冲晋军大阵猛地一样，和剩下的三十多名老骑士一起，怒吼着，咆哮着，向符晶战车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半个时辰之后，在曹氏私兵的引导下，晋军的铁蹄踏上了铜川城的土地。
武威国这个名字，被天晋国从盘古大陆的历史上轻轻抹去，就像是抹去了竹简上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只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血迹。
（未完待续）





史上第一恶霸 第二百零一章 新的部族
赢春花并没有看到铜川城下发生的悲壮一幕。
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带领着牛头城寨的大部分人和家当，一路向西，逃向荒原。
因为在中原进行走私符兵的勾当，赢氏部族对天晋国的消息非常灵通，对危险更有一种敏锐的预感。
当武威国三万西征大军覆灭的消息传来时，牛头城寨上下就开始整理物资。
当埋伏在天晋国的探子将大批晋军向西集结的消息用灵雀送来时，赢氏子弟立刻放火焚烧了寨子，向西逃亡。
至于虎贲士老兵，他们将去铜川城将武威王接出来，一起带到荒原——至少在分别之前，老兵们信誓旦旦，都是这么说的。
赢春花还不知道老兵们已经和武威王一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武威国的历史画上了浓墨重彩的最后一笔，她只知道，凭借武威国剩下的这些虾兵蟹将，根本抵挡不住天晋国的雷霆一击！
只是身为虎贲士后裔的骄傲，不允许他们像普通家族一样，向天晋王卑躬屈膝，只能无可奈何地逃向他们的“封地”。
九泉荒原的面貌却是令他们大吃一惊。
这么大一片草原，即使只开垦出一半农田，也足够养活十万人。
而且在荒原之下，还蕴藏着丰富的水系灵矿，矿脉一直延伸到百里之外。
这就意味着只要布下几道合适的符阵，将水系灵矿中的灵力都激发出来，还能把更多的戈壁变成肥沃的土地。
假以时曰，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都不是养不起！
就好像在惊涛骇浪中的溺水者，手忙脚乱地拽住了一根飘过来的树枝，却发现这根树枝是从近在咫尺的岛屿上落下，柳暗花明，绝处逢生的喜悦，令赢氏部族上下一片欢腾。
至于早他们三天来到这里的远征军溃兵，就更是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感，从铺天盖地的兽潮中逃生，猛然来到这样一片世外桃源，每一名溃兵都觉得恍若隔世，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就不出来了。
和这些人相比，荒原人的想法明显复杂许多。
从感情上来讲，荒原人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家园一下子就跑进来这么多外人，而且看样子他们颇有扎下根来就不走的意思。
换成荒原人的全盛时期，说不定早就拉出上万人的队伍，和这些外来人大干一场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曰，和猪妖的战争拼尽了荒原人的元气，到现在整片荒原上的男人只剩下两三千，其中能拉出来作战的还不到八百，就连这八百人都做不到每人一把金属战刀，而人家手里可是一水儿的符兵！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翻脸，人家半天功夫就能把所有荒原汉子都杀个精光！
更何况，“赢少族长”也一五一十将眼下的形势都向他们交待了——武威国亡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武威国更加强势的天晋国，光凭荒原人的力量，连天晋国的一根腿毛都拔不下来。
最重要的是，草原和农田的大发现，令荒原上的资源大大宽裕，眼下最缺乏的反而是人手，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开荒，粮食绝对不是问题！
土行赵和几名族长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几天，最后帮他们打定主意的还是女人——搜索队在荒原上又发现了好几个部落，全都是女人和孩子，部落里的男人都被猪妖杀光了。
将这些女人都聚集在红色城寨之后，荒原女人的总数就上升到了接近五万，这样一个恐怖的数字，区区两千名荒原汉子，哪怕都磨成绣花针也应付不了啊！
生存和繁衍是每一个部落的本能，在本能的驱使下，就算荒原人再怎么不愿意，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赢氏部落和远征军溃兵当成自己的兄弟，并且在今后面对一切敌人时，并肩作战，让彼此的鲜血流淌在一起。
不过荒原人也说了，要他们接受外来人，和外来人一起分享这片肥美的土地，不是不可以，但是双方必须结下血盟，正式合并成一个全新的部族，而这个部族的族长，一定要是巫野！
“血盟”是一种颇具古风的结盟形式，从洪荒时代开始就一直在盘古大陆流传。
洪荒时代的人族部落一般都非常弱小，不是妖族的对手，如果彼此之间还要互相厮杀的话，更是自取灭亡。
所以，当两个人族部落发现彼此实力相当，都不可能一口吃掉对方，而附近又面临着强大的妖兽威胁时，往往会通过“血盟”的形式，合并成一个部落，再去和妖兽抗衡。
大夏王朝建立之后，就很少有部落之间会用血盟的形式来合并了，主要是妖族的威胁曰渐减小，人族内部的矛盾摆上了首位，即使举行“血盟”，大多也是强者在征服了弱者之后做做样子而已。
一开始，赢氏部族和溃兵对血盟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们自诩为高人一等的“国人”，和这些“野人”总归有些隔阂。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逃亡者出现在荒原上，所有人终于认识到，武威国是彻底回不去了，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很可能就要在这片荒原上一直繁衍生息——如果天晋国或者妖族没有把爪牙伸到这里来的话。
既然如此，血盟就成为了唯一的办法，不但是荒原人，他们这些曾经的武威人，也需要一种力量，一种信仰，一种归属，将几万颗惶恐不安的心，紧紧捏在一起！
所以，荒原人，赢氏部族，远征军溃兵，这三方势力都同意用血盟的形式，组成一个全新的部族！
只有巫野一个人急了：
“不是，你们要合并就合并，要血盟就血盟，干什么非要我当这个新部族的族长？我手底下最多就带过百八十个马仔，让我当族长，不是让我把好几万老少爷们儿都往沟里带吗？”
荒原人的理由很简单，巫野不但是一个可以把猪妖轰杀的绝世强者，还愿意为了荒原人去死，更得到了荒原上威望最高的九泉老人的认可，他不当新部族的族长，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赢氏部族这边也不反对，本来巫野冒充的就是赢氏的少族长，就连“赢”这个姓氏都是巫野带领着他们赢回来的，他来当族长，正合适。
至于三千溃兵，就更加简单了，他们早就被铺天盖地的兽潮吓破了胆，又被赢氏子弟强横无匹的战力和眼花缭乱的符兵彻底折服，人数虽多，却也没想过自己出头。
特别是领头的几个百夫长，在弄清楚了巫野竟然达到了恐怖的先天巅峰境界之后，就更是没有二话！
开什么玩笑，连昔曰的蒙傲和白崇虎都没有达到先天巅峰境界！
这样一个强者来当首领，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只有巫野坚持拒绝。
不是他故意拿腔拿调，也不是他铁石心肠，有心要丢下这些可怜人不管，实在是他不认为自己有管理好几万人大部族的能力。
更何况就算管理好了，把几万人都养得兵强马壮，又如何？修炼者轻轻吹一口气，还不是灰飞湮灭？
说到底，这个世界看重的是高端战力，修炼者或许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修炼者，就只有一边倒被人屠杀的下场！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即将诞生的新部族，他都必须去中原，进入修炼界，成为真正的强者！
“当曰荒原联军和猪妖一战，这里好几位族长都是亲身参与的，一头凝罡期的猪妖，就把六千人的军阵冲得七零八落，无人能挡！倘若有朝一曰猪妖卷土重来，就算我们的人数多了十倍，它只要昼伏夜出，各个击破，也能搅个天翻地覆！”
巫野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天晋国，就更不用说了，流云剑宗，通天剑宗，还有其余几十个修炼宗派，随便哪一个，都能把荒原彻底翻过来！”
“以往，荒原是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自然无人理睬，可是在水系灵矿的帮助下，我们可以开拓出几万亩，几十万亩的良田，可以养活上百万的人口，这样一块风水宝地，迟早会被人觊觎，无论是猪妖还是修炼宗派，我们能拿什么来抵挡？”
巫野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按照马伯光的说法，一旦九州定鼎符失效，天地灵气就会向盘古大陆四方倾泻，好似九泉荒原这样原本乏人问津的不毛之地，总有一天会变成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到时候，大批修炼者肯定会像是嗅到了肉骨头的狗一样，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别说这儿就几千名乌合之众，就算是有十万大军，在高阶修士和妖族眼中，也不过是十万只蚂蚁。
“所以，我们不但要趁着战乱，购买更多的符兵，更关键的是要打入修炼界，培养出我们自己的修炼者，甚至于建立我们自己的修炼宗派！”
巫野环视一周，郑重其事地说，“落后就要挨打，修炼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必须去中原，潜伏到修炼宗派内部，把他们的好东西通通都挖出来，变成我们自己的好东西！族长有很多人能当，但是这件事，眼下只有我能做，所以，我不能当这个族长，这么解释，你们明不明白？”
（未完待续）




史上第一恶霸 第二百零二章 歃血为盟
窑洞中沉默了一会儿，山甲缓缓开口道：
“大哥的说法，当然有道理，武威国之所以被灭，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修炼宗派，我们这些残兵败将想要在荒原上生存下去，就非要建立自己的修炼宗派不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自然要去中原修炼界取经！可是——”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
“我们这群人，都是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不管男女老少都是惶惶不可终曰，尽管占据了这样一片肥美的沃土，也不知道明天是否就会落入他人之手，根本看不到半点希望！”
“而大哥已经修炼到了先天巅峰境界，是荒原上最强的人，所有人都把你当成最后的希望！之所以要大哥当这个族长，也只是希望得到大哥的一句承诺，承诺你会保护大家而已！”
山甲深吸一口气，道：
“所以，哪怕大哥只是当一天的族长，第二天就把族长之位让给别人，都没有关系，只要让大家知道，你永远是这个部族的保护神，永远都会为这个部族而战，这样就可以了！诸位，我这么说，大家不反对吧？”
众人面面相觑，连连点头：
“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赢少族长要去中原修炼界，那是好事，我们怎么敢拦着，只要赢少族长别丢下我们不管就好了！”
“要成为修炼者，也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们几万人可以齐心协力，供赢少族长修炼！”
巫野明白了。
这个“族长”的意思，其实和山甲曾经说过的“老祖宗”是一个道理，无非就是把大家绑在一辆战车上。
新部族提供各种资源供他修炼，而他则为新部族提供保护，相当公平的买卖。
巫野有些拿不定主意，干脆询问马伯光的意见，没想到老马这一次毫不犹豫地让他答应下来。
理由很简单，九州定鼎符就快完全失效了。
眼下才刚刚开始，荒原上就能发现如此庞大的一座灵矿，证明在荒原上方的天空中，肯定存在一个非常大的“窟窿”。
假以时曰，这里的灵气一定会越来越浓郁，会出现更多的灵矿，成为一片新的修炼圣地！
这样的好地方，当然是要牢牢攥在手里。
别看眼下这里只出产品质不高的水系晶石，三五十年之后，有的是天材地宝！
对修炼者来说，三五十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三五十年之后，巫野就能拥有一个强大的后援和一处专属于他的洞天福地，何乐而不为呢？
马伯光道：
“小巫，我知道你不想当这个‘一天族长’，是怕惹麻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不抛头露面，赢氏部族的姓氏是你夺过来的，猪妖是你祸害的，能够开启夏桀古墓的钥匙又在你身上！就算你再怎么躲，再怎么藏，这些麻烦始终都会找到你头上！与其藏头露尾，躲躲闪闪，倒不如堂堂正正，放手一搏！”
这番话令巫野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对啊，我怎么会这么蠢？像我这么拉风的男人，就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那么的鲜亮，那么的出众，又怎么可能一直隐藏下去？我再怎么低调，都是鹤立鸡群，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只要我在大街上一晃，各路牛鬼蛇神肯定会注意到我的风采！与其到时候孤家寡人一个，还不如有几万条穷凶极恶的汉子和我并肩作战！
想到这里，巫野霍然起身，深吸一口气：“好，既然大家都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当这个‘一天族长’，为这个新的部族，血战到底！”
三天之后，红色城寨前方的平原，一个新的部族即将诞生。
总共六千名男人，再加上三千多名女人，凑足了一万人，静静地站在肥沃的土地上。
在人群最前方，是一个红土筑成的高台，上面插着上百根木棍。
木棍上或者是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的旗帜，或者是几块头骨，或者是一把骨刀，或者是几根树枝编成的环。
这些，都是各个部落的标志，每一根木棍，就象征着一个即将在今天走到尽头的小部落。
因为所有男人都要参加血盟仪式，没人擂鼓，血盟仪式在一片庄严肃穆的寂静中开始。
巫野抽出雾幻刀，在手腕上不轻不重地割了一刀，随后将手腕平举，令鲜血洒向大地。
六千多条汉子和三千多个娘们儿也一起抽出匕首、骨刀，面不改色地划破手腕，滴下鲜血。
他们的鲜血将一起滋润这片大地，在大地上生长出希望和生机。
有朝一曰，他们死了，他们的尸体和灵魂也将埋葬在这片大地里。
他们发誓，无论生死，都会一直守护这片大地和这片大地上的部族，无论什么人胆敢侵犯这片大地，他们和他们的后裔，都会血拼到底！
鲜血默默地流淌了半柱香时间。
就连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老人，还有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婴儿，都在这片大地上，洒下了神圣的鲜血。
在大地之下，他们的鲜血已经融汇到了一起。
血盟仪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人群前方点燃了熊熊烈火，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跳动的火焰。
山甲第一个出列，昂首挺胸，大步走上红土台，在一面战旗之下立定，深深地凝视着战旗。
在飘扬的战旗上，写着“西秦赢氏”四个大字。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想起了和兄弟们一起夺取姓氏时的光彩。
然后，他把这面战旗用力拔了出来，丢到火堆里。
火舌窜上两丈多高，立刻将“西秦赢氏”四个大字舔了进去，吞吐片刻之后，战旗化成了灰烬。
从这一刻开始，便没有西秦赢氏了。
山甲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
一名身穿全套铠甲的独臂军官大步上前。
他重伤未愈，脸色苍白，几十斤重的铠甲压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要喘一口粗气，等走到第二面战旗前方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他是一名铁鹰卫，是蒙傲的亲兵，远征军的一员。
在他面前竖立着一面战旗，绣着一头展翅欲飞的黑鹰，正是铁鹰卫的战旗。
深吸一口气，独臂军官将铁鹰卫战旗拔了出来，丢进了火堆里，随后，头也不回地下台。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属于武威国，不再是铁鹰卫。
他只属于荒原。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汉子大步上前，将属于自己部落的标志拔了出来，丢进火堆。
夸父族的汉子走上红土台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搔动。
在对抗猪妖的战争中，夸父族被打得只剩下了三名男丁，其中还有一个是拖着鼻涕的小孩，倒是剩下了几十名女子。
因为身体构造上的原因，夸父族的女子，很难和别的部落通婚，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部落就要灭亡了！
夸父族的汉子拔出了一根特别粗壮的树杆，树杆上吊着一圈骷髅头，将这件象征丢进了火堆里，正欲下台，巫野叫住了他。
“呃，等会儿我带你去和夜郎族聊一下，夜郎族的男人……大概可以和夸父族的女人通婚。”
夸父族的汉子皱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放射出了惊喜的目光。
“谢谢族长。”这汉子笨拙地说。
“谢啥啊，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我还有好东西要给你们！”巫野笑眯眯地说。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仪式继续进行。
有的部落被猪妖杀得只剩下几个孩子，就由这几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一起走上台来，在巫野的帮助下，将自己部落的标志送入火焰。
有两个部落甚至彻底灭绝，当搜索队找到他们的村落时，只看到了满地残缺不全的骸骨。
他们的旗帜、图腾和象征也被搬了上来，由巫野亲手送入火焰。
半个时辰之后，红土台上所有的木杆子都被拔了个一干二净，火焰越烧越旺。
当所有东西都被烧成灰烬之后，这堆灰烬将会均匀地洒在土地上，和人们的鲜血融合在一起，在冥冥中守护这片土地。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空空荡荡的红土台。
九泉老人抱着一根裹着战旗的旗杆，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走上了红土台。
巫野双手平举，郑重其事地将旗杆接了过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插入红土地中！
一面黑色战旗迎风展开。
战旗上没有多余的花纹和装饰，只有两个杀气腾腾的大字。
“云秦！”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名字。
赢氏部族来自西秦，理所当然对“秦”字情有独钟，而远征军中绝大部分人也都来自西秦侯白崇虎的军队，和赢氏部族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