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华似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湘槿
袁一道:“有时,人要经过几个阶段,首先,你得学会遵守规矩,然后,灵活运用规矩,再是,强势推翻规矩,最后,大胆制定规矩。之前,你还没上道,当然先得乖乖地学会规矩,现在,你可以试着灵活一点。明白吗?”
梅仁仰着头眯着眼,想了许久,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明白了。话说回来,有朝一日,我真能制定规矩吗?”
袁一直截了当道:“不能!”
“为什么啊?”
袁一笑了笑:“因为,你先得推翻我的不能,才能制定你的规矩。”
梅仁饶有兴趣道:“推翻你的不能?有意思!我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呢?”
袁一想了片刻:“若以官场来说,你要成为我的老板,或者,我的对手,才能做到。”
见袁一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梅仁急忙摆手道:“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还是算了吧!”
相较于梅仁的慌张,袁一则表现得极为淡然:“若有朝一日,你真做到了,我会替你开心。因为,那恰好证明,你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梅仁摇头道:“其实,官场这么大,不一定要比你强,才能证明我的成功。你可以一路高升越来越强,然后,我一直在你手下,也跟着越变越强。两全其美不更好?”
此刻,袁一心里清楚,没有人知道未来之事,他了解现在的梅仁,可无法以此判断将来。
他突然的预见是因为,他知道权力能够滋生野心,一旦萌芽,就需要源源不断的权力喂养,它只要感到饥饿,就会让人感觉如同身处荆棘丛般惊慌,为了逃离荆棘丛,它就会疯狂地为自己觅食。
现在,他所做的就是把梅仁送上这条道路,他所希望是梅仁的单纯可以杀灭野心,可对于官场而言,没有野心就好像商贾不懂奇货可居之道,女子不懂美颜之术,可以小成,可难有大为。
虽然,他有这番心思,可又觉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何必杞人忧天,不如静待时日,让其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样想着,他扯开话题道:“你口口声声说在做一件改变十二女人一生的事,我倒是想听听,你是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梅仁笑了笑:“一件其实是虚数词,我最近做的是”梅仁将所做之事娓娓道来。
梅仁打听来雅集的来宾名单,而后,他又应十二美人的要求,通过户部的一些关系,将来宾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等到十二美人了解过来宾的背景后,又觉得无法亲眼见到本人,了解这人的品性,光凭一场短暂的雅集,就许定终身,始终有些盲人摸象之感。
于是,她们便合计着,从素未谋面的来宾中挑选出自己中意的对象,再让梅仁打探自己中意之人,在长安的住所,或者经常光顾的地方。
然后,她们便两个三个结成同伴,扮成男子摸样,由梅仁领着去偶遇中意之人。
等她们遇着那位意中人,便学着在闺阁之中,看过的那些才子佳人的传奇故事那般,或是来个以诗会友,琴瑟和鸣以试才情,或是来个江湖救急,拾金不昧以试人品。
听完梅仁的这番讲诉,袁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听你这样一说,相信下次的雅集一定能让很多人满意。”
“那是!对了,她们对雅集还有一些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
“雅集那日,只要来宾进到郡王府,就发给他们一种特有绸花别再腰带上。而后,雅集的最后一个活动就是分到黑色绸花的,爱干嘛就干嘛,分到大红色绸花的就要被蒙着眼睛带到听雨阁,十二美人在那儿准备了特别的考验环节。”
袁一点点头:“雅集的事都是由你义妹在负责,你无需过问我,直接跟她说就可以了。”
梅仁面露尴尬道:“最近,我有些烦着她了,她都不太愿意见我。所以,想请你见到她后,跟她提提,怎么样?”
“好!等她来府里,我就跟她说。”说罢,袁一从兜里掏出一瓶金创药:“睡前擦一点,不会留疤!”
梅仁接过金创药,笑了笑:“每回打完人,就送药。不得不说,真是太贴心了!”
袁一站起身:“这叫好心有好报!先走了。”
梅仁问道:“最近,见你时常不在府中,方才,我还看到你手指上有细小的刀口,别告诉我,你正在偷练什么绝世武功?”
袁一笑了笑:“可以这么说。”说罢,他转身推门而去。
最近,袁一的确在练习一种“绝世武功”在一尺之地,用五寸之刃,凝神静气,以片刻之功,或提刃如飞将巴掌之豆腐,切得千根细如绸线般的豆腐丝。
或以刃尖刺入鱼身,锋刃紧贴脊骨,顺势横片,只消一刀便将鱼肉与鱼刺相拆。
这种武功的招式有切,片,剁,劈,拍,剞。诀窍者则是练习,练习,再练习。若想掌握需要三个月,若想小成需要两年,若想大成需要十年,若要出神入化需要十五年。而袁一作为初学者,正经历最艰辛的头三个月。
这些日子,郡王府都在为雅集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而袁一则完全置身事外,每日天一亮,他就跑到藏香小馆,等到夜深方才回府。
皇华似锦 第269章 臭味相投
袁一每回进到小馆的伙房,就会看到王远给他准备的两筐大萝卜。见此,他也没有多话,走到案台边卷起袖子,就提刀拿起萝卜切丝。
每回他几乎都要切足六到七个时辰,才会离开回府。
当他切了三天萝卜丝后,王远看了看他堆放在筐里的萝卜丝,投出一抹赞赏的微笑:“我想,明天可以试试切土豆丝。”
次日,当他来到小馆,看到两筐大萝卜换成两筐鸡蛋大小的土豆。当他按要求把土豆削皮后,土豆也就变得更小了,同是切丝,相比起切萝卜的得心应手,此时,切起这样的小土豆,他就倍感力不从心。
他练了大半天,也只是切完了半筐土豆,而且,切成的土豆丝都是粗细不均,很是难看。他见劳心费力用萝卜练了三天刀工,这一下又被打回原形,他感到很沮丧,这一走神,菜刀就切到了手指。
恰好,王远有个规矩,只要袁一切到手指,就得放下手头的活,然后,来到院中拿起那口装着沙土的锅,用左手颠锅一百下。
因为,颠锅需要很大的力度,所以,每当他把沙土抛到半空,再回落到锅中时,他手指的刀伤就会异常疼痛。
王远这样做,并不是故意折磨人,而是有一番道理。每个厨子都得爱护自己的手,因为,那就像他们的生命。即便是初学者,只要专心致志地用刀,就绝不会伤到自己的手,除非,他手在切菜,心思却在想别的事,那就容易切伤手指。
所以,他罚袁一颠锅,就是要用疼痛让袁一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拿起菜刀,就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切土豆丝。
雅集这日,袁一找了个由头向王远告了一天假。
清晨,袁一正站在窗边眺望,远远地看着府中的下人或抬或搬,或张灯或结彩,正为今晚即将到来的雅集忙碌着。
他呆望了许久,从怀中掏出那个布偶,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向来都喜欢热闹。严格来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雅集上,虽然,那次相见不怎么愉快,可若没有那次的不愉快。想必,现在我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说着,他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布偶的脸蛋,皱眉道:“那样,我们都会更快乐些吗?”
说着,他抿着嘴低头陷入了沉思,好似在想象那些未发生之事,良久后,他抬头凝望着布偶,喃喃道:“没有遇见,没有进宫,现在,我可能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倒霉捕役,继续游戏人生,继续怨天尤人,继续误解母亲的苦心。不会懂得功成名就的滋味,不解其中的辛酸苦楚。也不会知道,心的空洞,无力是需要一个人来填补,即便只是曾经拥有过,只要她存在着,能够想念,偶尔能够见到,那么,就算是失去,心也会有所寄托,不再无家可归。”
他脸上露出一抹轻微的笑意,又摸了摸布偶的脸蛋:“所以,我觉得,我不会更快乐。”说着,他变得黯然神伤,声音也低沉起来:“失去你,是我经历过最坏的事,那么,最好的事就是曾拥有过你。幸好,那时的你喜好乱摔醋坛,而那时的我又偏好英雄救美,我们才会有那样不愉快的相遇。”
骤然间,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心痛,他手撑着窗框低着头,良久后,方才平复。他站直身子,将布偶收回兜里,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雅集将会在前院举行,袁一便想着上那儿走走,算是做个样子给府里的人和叶双双看看,让大家知道,他这个主办人在最后关头,对雅集也是尽过心的。
袁一去往前院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尹玉书,只见他抱着账本和一沓付款票据,将袁一拦在了半道上,然后,喋喋不休地说着,叶双双筹办的雅集要多烧钱。
譬如,雅集上所用的酒壶她都要求必须是银制的,而且,每一把壶的款式,花纹必须统一。酒杯又必须是素白玉杯。再是,茶盏和茶壶必须是越窑的秘色瓷,杯碟碗具又必须是定窑白瓷。筷子必须是包银描金的,案几是黄花梨的翘头案,铺设的地毯必须是羊毛波斯地毯。垂挂的绸花和彩绸也都是些上等货色。
最呕人的是雅集的夜宴,郡王府明明有那么多厨子可以用,可她偏偏要花重金请外面的厨子,不仅是掌勺,就连摆盘的,做点心切水果的都是从外面请来的。
还有,郡王府的乐师舞娘,已经够出类拔萃了,可她偏看不上,硬要花了上千两银子请来个女子乐坊和几个波斯舞娘。
袁一边听着尹玉书的抱怨,边翻看着一张张数目大得惊人的付款票据,而后,云淡风轻地来了句:“雅集看上去是挺费钱,可郡王府银两充足,就算让叶老板再挥霍个十次,八次也是扛得住的。”
尹玉书皱眉道:“十次?八次?郡王真打算要办这么多回雅集吗?”
“看情况而定吧!”
尹玉书舔了舔嘴唇:“我觉得,郡王不像是喜欢热闹的人,更不屑结识权贵。为何会要办雅集?”
“有些物品很好,可自己又不需要,就想找来一些识货之人。”
“郡王所说的物品,指的是十二美人吗?”
袁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来到前院,袁一看到身着狐裘的叶双双正指挥着几个小厮铺设地毯,她见袁一来了,笑道:“我这雅集筹备了这些天,咱们郡王总算挑在万事俱备之日,带着东风来走过场了!”
听到这话中似有责备之意,袁一笑了笑:“有你就能万事俱备,要是东风天天都来吹一遭,恐怕帮忙不成,反倒成了添乱。所以,现在来得正是时候。”
叶双双点点头:“这样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现在,万事俱备了,东风也到了。雅集也就没问题了,我也可以暂且清闲一日。”说着,她将手中的册子交给一旁的丁管事,用吩咐的口吻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记住,按我之前交代的做,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丁管事恭顺道:“请叶老板放心,我一定会让叶老板满意。”
叶双双点了点头,而后,走到袁一身边,挽起他的手,笑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袁一皱眉问道:“去哪里?”
“之前,你可是答应过要陪我游玩一日,应该还记得哦?”
“记得!雅集就在今晚,一定要选今天吗?”
叶双双笑了笑:“你也说了,雅集在今晚。所以,没错!”见叶双双执意如此,袁一也没辙,只好陪着她出了府。
袁一本打算乘马车出行,可叶双双说难得天晴,步行到各处逛逛,走走倒是更有乐趣。
如此,俩人便在灿烂的阳光下,迈着闲适的步子,行走在长安的街市中,有时遇到一间熟悉的铺子,或是来到一条曾走过的街道,叶双双就会说起曾和袁一在这处买过什么,那处吃过什么。
一路下来,袁一感觉偌大的长安城中,竟藏着这么多他们的故事,有些,经叶双双提起,他还能记得,可很多都已经被他遗忘。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年,而且,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又有谁能够一一记下?
可奇怪的是,叶双双竟能对这些事如数家珍,好似它们都如昨日刚发生的一般。有了这样的疑问,他看了眼滔滔不绝说着往事的叶双双,随口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见他一脸不可思议,叶双双笑了笑:“因为,我记性好。若别人对我好,我就好好记住。若别人对我歹,我也会记着。然后,等时机一到,我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应该庆幸,当时对我还不错。”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心口不一道:“是啊!我还真该庆幸!”
这时,他们已走到街口,隐隐闻到一阵臭味,叶双双微微一笑:“这应该是臭豆腐的味道。不知道,这是不是王婶家的臭豆腐?”
说罢,叶双双便循着臭香找到了炸臭豆腐的小摊,一看挂在摊子上迎风飞扬的店招上写着“王婶正宗臭豆腐”。叶双双便拉起袁一,迈着欢快的步子,来到小摊前,举起两根手指,笑道:“王婶,我要两份臭豆腐。”
见状,袁一皱眉道:“你还是这么喜欢吃这玩意?一吃就是两份?”
叶双双摇摇头:“我吃一份就够了,另一份是替你买的。”
“我好像没说要吃吧?”
“我知道。可老规矩,为让你不嫌弃我,我们就得臭味相投。”
袁一不情愿道:“我向来对这玩意”
叶双双打断道:“你应该知道,今天,我负责做主,你负责陪玩。”说着,她加重话语道:“所以,必须吃!”
皇华似锦 第270章 论重要性
袁一看在欠了叶双双人情,以后,还有几场雅集需要靠她来筹办,因而,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王婶已用纸袋将臭豆腐装好,当把臭豆腐递去时,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寻思了片刻,皱眉道:“两位客官不像是常客,不知怎地又觉得有些面熟?”
叶双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袁一,笑道:“双双和单单。”
王婶恍然大悟,露出热络的微笑:“我说呢!原来是叶姑娘和袁捕爷,我们可有些年头没见过了。看样子,你们这对是成了?”
袁一正要解释,叶双双捷足先得,答话道:“是啊!我们都成亲八年,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王婶笑道:“哎哟!这真是好福气啊!”
叶双双用手肘撞了撞满脸无语的袁一,笑道:“呆瓜,听到没有,别人都夸你娶到我是好福气。”
见事已至此,袁一也懒得解释,付过银子,将臭豆腐给了叶双双,道:“可以走了吧?”
叶双双挥手告别王婶后,便跟上袁一的脚步,往热闹的街市中走。
这时,叶双双见到一间装潢奢华的首饰,见其中首饰的样式繁多,精巧别致。她便饶有兴趣地走了进去。正在店里忙活的伙计,突然闻到从店中飘来一阵臭味。
他抬头一看,瞧见刚进店的那对男女边一边吃着臭豆腐,一边在柜台边瞧着首饰。
伙计见本在店中挑选首饰的顾客,都是捂着鼻子,一脸厌恶之态,便想着把他们赶出店。
伙计正要去,一旁的掌柜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因为,掌柜认得叶双双,便急忙上前制止了伙计的行动。
如此,他们便边吃着臭豆腐,边通行无阻地在店中挑选着首饰。
这时,叶双双看中两支朱钗,可始终拿不定主意该选哪支,便询问袁一的意见。
其实,在袁一眼里,两支朱钗没有任何区别,选哪一支都差不多,可他知道,在男人眼里,没有区别的东西,到了女人眼里,可就有天壤之别。
譬如,一支朱钗,镶嵌的红色宝石比绿色的宝石多一颗,这对女人来说,就是天壤之别。
一盒胭脂的颜色是桃红,还是海棠红,这对女人来说,就是天壤之别。所以,比起说出心里话,倒不如随便选一支,更为轻巧有效。
这样想着,袁一随便挑了支,见此,叶双双满脸犹豫,道:“这支啊?让我再考虑看看。”
正在叶双双犹豫不决之时,在首饰铺外驶来一辆华美的马车,在马车上坐着太平和上官婉儿。
只见太平身穿桃红刻丝牡丹花冬袄,外着银狐轻裘披风,梳着随云髻,妆容淡雅而精致。
而对面坐着的上官婉儿则身着粉红水锦弹花袄,下着烟紫撒花裙,腰间系着攒花结长穗宫绦。梳着随云髻,发髻点缀一支淡雅的发簪。
俩人正在谈话。太平道:“婉儿,你告诉母后,本宫喜欢的点心,驸马府的厨子都会做,真不用每回都从宫中送点心来驸马府,这样太给母后添麻烦了!”
“奴婢觉得,这也是娘娘对公主的一番心意,只要公主喜欢那些点心,想必娘娘不会觉得这是麻烦。”
太平笑了笑:“那你告诉母后,点心本宫很喜欢。你也难得出宫,本宫也难得有人作陪,今天不管怎么着,你也要多陪本宫逛一会儿。”
上官婉儿点点头,笑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马车在首饰铺前停了下来,上官婉儿扶着太平下了马车,俩人一进店就闻到一阵浓郁的臭味扑面而来。
太平皱了皱眉,捂着鼻子低声向一旁的上官婉儿道:“这里好大一股怪味,闻到没有?”
上官婉儿点点头:“闻到了。好像是臭豆腐。”
俩人说话的声音很轻,铺子里又掺杂着其他人的话语声,可袁一还是隐约听到远处响起两个熟悉的声音。
可他再想听仔细些,声音又没了踪影,照理,那两个声音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太过思念太平,才会把略有相似的声音给听混淆了?
这样琢磨着,他用竹签挑起一块臭豆腐放到嘴边,他皱了皱眉,不由脚步迈了半步,稍微转个身。
正当他要把臭豆腐放到嘴里时,竟瞥见太平和上官婉儿出现在店中,她俩就好像在一瞬之间突然冒出来似的。
见此,袁一不甚惊讶,嘴里的臭豆腐也来不及咬,来了个囫囵吞枣。
太平和上官婉儿见他出现在这卖首饰的店铺中,自然也有几分惊讶,她俩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与袁一对望着。
这时,正挑选朱钗的叶双双终于拿定主意,只见她微微一笑:“想好了,就选你挑的这支朱钗吧!你帮我戴上,让我好好瞧瞧!”
见袁一没有回应,叶双双转身往他手臂一拍:“喂!发什么呆?帮我把朱钗戴上,听见没有?”
此时,袁一方才回过神来,他将视线转向叶双双,满脸迷茫道:“什么?你说什么?”
叶双双将朱钗塞到他手中,满脸不悦道:“帮我把朱钗戴上!一句让我说几遍啊!”
“哦。”袁一心不在焉地将朱钗随手插到了她发髻上,她向一旁的伙计招了招手,伙计便拿着一面铜镜向前。
正当她欣赏发髻上的朱钗时,无意间透过铜镜看到袁一正侧头,偷看不远处的两个姑娘。
见此,她醋意大发,向举着铜镜的伙计摆了摆手,伙计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她转过身,往袁一的手臂上狠狠一揪,低声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只是转个身,你就去偷瞄别的姑娘,要死啊!”
袁一心想,现在的局面已经够尴尬了,若叶双双也来掺和,那么,他就只能找个地洞钻走。所以,他只能先稳住叶双双,让她安分点。
如此,他便低声道:“你想多了。那里还有许多漂亮首饰,再多挑几件。”
叶双双冷冷一笑:“我叶双双可不傻,什么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你喜欢看,不如就上前打个招呼,认识下吧!”她不由分说拉着袁一往前走。
见此,上官婉儿看了眼正发愣的太平,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便点点头,带着一脸不愿流露,却表露无遗的伤心转身走到店外,上了马车。
见她离去,袁一反倒松了口气。
这时,叶双双走到上官婉儿面前,也没过多客套,指了指袁一,直截了当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刚才他一直在偷看你和另外那位姑娘,想必是觉得你们很好看。我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光明正大来跟你们打个招呼,可惜,那位姑娘先走了。那就让他先认识下你吧!”
上官婉儿见眼前这位女子异常美艳,性子如此强势霸道,再听到这番颇有些火药味的挑衅之言。她大概能够看出,女子与袁一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有了这番猜测,她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可神情极为平静,她看了眼袁一,笑问道:“郡王,难道没有告诉这位姑娘,其实,我们早就认识吗?至于偷看,应该并不存在,想必是郡王在这女儿家光顾的地方遇见我,觉得难为情,正犹豫要不要来打个招呼。显然,姑娘替郡王做了个很好的决定。”
听到这番四两拨千斤的话,叶双双突然感觉,眼前这个样貌甜美,表现得一脸和气的姑娘,绝不是什么善茬。
叶双双性格要强,不甘居于下风,于是,她摆出一脸轻蔑的笑容,向袁一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呀!可我怎么从来听你说过,认识这样一位姑娘?”
这话无疑是告诉上官婉儿,对于袁一来说她微不足道,没有任何份量,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
每个人都有软肋,上官婉儿也不另外,她可以不做最重要的那个,但必须要有份量可言。
因而,叶双双的话成功戳中她的软肋,只见她垂下视线,表现出不该有的失落。
袁一本觉得,以上官婉儿的道行收拾叶双双绰绰有余,可现在,她却出于意料的败下阵来。本来女人的唇枪舌剑,男人搀和进去,多少有失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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