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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良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风歌
“你说了什么了?”萧御挑眉道。
“你!”那人气结,这凤照钰为何比谢景修还光棍难缠?!他刚才说的那么多难道都不是话?!
萧御道:“我只听到你说想要王爷带着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兵马归服朝廷,为皇帝所用。我只有一句答复。”
萧御看向他:“痴心妄想。”
萧御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不再看那人气得发白的脸色。
身后传来那人不甘心的急切呼声。
“好,凤大夫,我不说朝廷,只说百姓!如今百姓因为奸臣当道,以致生活困顿,民不聊生,无数忠义之士被奸臣迫害至死。难道凤大夫也要视若不见?!再说谢世子当日强闯禁宫,已是罪同谋逆!你们在京城还有那么多知交好友,你二人一走了之何等潇洒,留下那些无辜之人代你们受过,你们于心何忍?!”
萧御脚步一顿,猛地转回身来,双眼微微眯起。
“有何人代我受过,你说清楚!”
那人双眼一亮,知道是说到了这凤照钰的痛处,马上道:“谢世子难道没有告诉凤大夫?!凤院使是你的父亲,方家是你的外家,他们可都被你们落在京城!当日你那广安堂里还有多少学徒伙计,你们一走了之,岂不知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只要跟你们有过关系的人,又哪里逃得过被诛连的下场!”
萧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人激动陈词一番,却被那双眼睛看得心中一颤,竟不敢与他对视。
萧御转身就走,不发一言。
那人缓缓向后退去,靠着墙壁脱力地滑下去。
“方相,属下已经尽力了……但愿……不负所托。”
萧御快步走出大牢,老六和老十一直侯在外面,此时也急急跟上。
“凤大夫,您别着急。”老十出声道,“那人不过是言语使诈,您若急了,便是中了他的计了。”
萧御停下脚步,转回身来,面上竟是带着笑意的。
“谁说我急了。”萧御道,“他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当日出京仓促,只来得及带走最亲近的人马,谢景修却也说过其他人事已经安排妥当。
“我不信你们王爷,难道要去信一个奸细?”萧御呵呵一笑,脚下继续走得飞快,“只是王爷要到广安堂接我呢,现在已经晚了,再拖下去王爷要生气了。”
老六和老十相视一眼,连忙跟上。
到了广安堂外,果然见谢景修的马车已经停在门边空地上,似乎已等了不少时候。
萧御不敢再拖延,忙爬了上去。
“哥哥。”马车里的凤照棋已经亲热地腻了过来。
“坐好。”谢景修淡淡的声音传来,两兄弟立马正襟危坐。
凤照棋斜了自己哥哥一眼,满含鄙视。
他怕睿王就算了,怎么连哥哥都这么怕?不是夜夜同床共枕被翻红浪么,难道在床上哥哥也这么老实?真是太没出息了。
萧御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爱的弟弟鄙视了一通,还在想着如何解释自己迟到的事。
谢景修已经吩咐车夫:“走吧。”
马车缓缓驶动起来,谢景修才看向与凤照棋并排而坐的萧御。
两兄弟分开单看时并不会令人混淆,只是坐在一起便能真真切切地认识到,这果然是一对双生子,俊俏的容貌如出一辙,只是气质不同而已。
新晋的睿王殿下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让凤照棋到那个满是兵痞军匠的兵器厂去。
对一个连别人多看几眼多夸一句自家爱妃都要吃醋黑脸的霸道王爷来说,把这个跟爱妃有着相同长相的弟弟送到兵器厂去任人参观,简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谁让他长了一张和钰儿一样的脸呢,让那些浑不吝的兵痞看了去,他不是一样吃亏?还是让他老实在城里教小孩子念书吧。
没有醋就自己酿醋吃,睿王殿下已经达到了这等凡人不可岂及的至高境界。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萧御问了一句。
谢景修没有回答,向他伸出手去。
“到本王身边来。”
凤照棋,萧御:“……”
他突然开始怀疑昔日的谢世子、如今的睿王殿下,他同意称王的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可以装逼地自称一句“本王”吧?!
萧御心里腹诽着,还是老实地把手伸过去,坐到了谢景修的身边。
谢景修淡淡道:“方三老爷把从各地收来的货物送至无名岛,他也随船同往,今天就要到了。”
方三老爷这个称呼带着一抹风流绝世的身影飘过眼前。
原来是他们那个长相妖孽的奸商三舅要来了。
“来就来了,我和照棋去接三舅舅就是了,哪敢劳烦殿下您亲自相迎?”萧御斜撇了谢景修一眼。
他可没忘记,当日谢世子就对方三老爷另眼相看了,几乎是除了他之外最令谢世子在意的男人了。
谢景修点了点头:“方三老爷连日舟车劳顿,乘船出海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难免会有不适。本王自当关切,以免令他寒心。”
那可是他的财神爷!自从方三老爷合伙从事海贸生意之后,即便利润分了方三老爷三成,他净赚利润也比往年几乎翻倍。
财神爷自然要好好孝敬,何况那也是他三舅。
何况还是个难得的美人,呵。





御赐良医 第187章 风云变幻
谢景修带着萧御和凤照棋兄弟二人一起来到码头,已经有三条大船停靠在码头边上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但有一个人影,无论站在哪里,都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明亮耀眼。
方三老爷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身形挺直,背对着他们正与码头上的工人说着什么,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沉默的影子。
谢景修扶着萧御下了马车,便快步走向方三老爷。
“三老爷别来无恙。”谢景修拱手招呼道。
方三老爷回过头来,看到谢景修和他身后的双生兄弟,挑了挑修长的眉毛。
萧御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年不见,他这三舅舅越□□亮了。
“世子安好——现在该称王爷了?我正要找人叫几辆马车来。”方三老爷微笑道。
谢景修道:“外面的马车污糟,哪里能让三老爷屈尊乘坐那些车子。快请上车。”
方三老爷看到不远处停着的奢华马车,点头笑道:“也好。”
萧御看他那副向美人大献殷勤的样子,气得在谢景修身上掐了好几把,掐得谢景修眉头直皱,转头低声问:“怎么了?”
萧御鼓着嘴巴不说话。
其实在凤照棋看来两人不过是客套的寒暄,本来就是生意伙伴,他姐夫再高冷还能把钱往外推不成?
可是他哥不这么想,他无理取闹的哥显然已经把他们的三舅当成狐狸精了。
方三老爷指着身后的大船道:“王爷且慢,我还带了一些客人来。”
他话音刚落,一道穿着大红小褂的小小的身影已经从船上跳了下来,大声叫道:“阿苍快点下来,你快来看,大海上真的有人唉!”
“阿苍?”萧御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那个幼童的模样也十分熟悉。
一个少年匆匆地从甲板上下来,追着那小男孩急道:“小少爷,您慢些,别乱跑,仔细摔着。”
一见那少年的模样,萧御才猛地回想起来。
“百灵的哥哥!”
凤照棋指着船上叫道:“大老太爷也来了!”说完便急匆匆地迎上前去。
凤大老太爷面色苍白地被下人扶着,头晕眼花地慢慢步下甲板。
老人家年纪大了,先是车马劳顿地从淮迁逃到京城,还没安顿下来就被方家的人找上门来。本以为方家是为方氏讨回公道来了,没想到方家的管家却告诉了他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他凤家三房的那个被当作女孩养大的孙儿竟然嫁给了元王世子为妻,这还不算,元王世子为他强闯皇宫,犯下了谋逆的大罪。
凤大老太爷差一点昏死过去。若果真如此,他带着凤家举族逃到京城不但不能避祸,却是将凤家人都送到了震怒的天子的刀下啊!
他向来不曾放在眼里的姻亲方家却在此时对凤氏一族伸出援手,连夜安排他们离开京城,又是一路日夜兼程,来到临海的海境城。
这还不算,方三老爷又带领众人弃车登船,竟是一路朝着广阔无垠的大海深处驶去了。
若不是凤大老太爷拿出族长的迫力,力压族中异议,并求方三老爷派人强制凤氏族人登船,只怕族人早就四散而逃了。
不说朝廷的禁海令,单看那宽阔得仿佛没有边界的大海,犹如择人而噬的沉默怪兽,众人只想远远地避开,谁还敢往它那未知的深处去?
即便那三艘船体十分巨大,投入在那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也不过犹如纸糊的小船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凤大老太爷看到迎面来而的少年,眯着眼睛颤巍巍地疑道:“钰哥儿?!”
“我是照棋,大老太爷。”凤照棋忙上前挽住大老太爷的手臂。
大老太爷顿时老泪纵横,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在此刻尽数褪去,连连拍着凤照棋的手:“好,好。好孩子,爷爷的好孩子。”
他做的决定总算没有一错再错。去往京城是错,乘船出海却是最正确的选择。这里真的有一座世外桃源,凤氏族人再也不用担心战乱,日夜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萧御也已迎上前去:“大老太爷。”
凤大老太爷看着面前这个挺拔清秀的少年,一时间心思复杂难言。
“孩子,是凤家对不起你。”最后他也只能拉着萧御的手,重重地叹息道。
萧御和凤照棋一起将老人扶下船去,谢景修已经召来下属安排马车,先把人带去安顿下来。
凤大老太爷与方三老爷一同登上了谢景修的马车,萧御和凤照棋便一起坐在谢景修的身边,眨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辈。
凤氏一族这么大的动作,外界必是发生了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大事。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驶离码头。方三老爷开口道:“王爷,现在外面的情况越发混乱起来了,我们的生意暂时不太好做。跑完这一单,我恐怕不能再为王爷的海贸效力了。但是王爷放心,王爷交待在下的事情,在下会继续一丝不苟地执行,咱们的合作关系仍旧作数。”
海上泊来品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儿,只有在和平年代百姓才有余裕去注意那些。从各地收揽生丝茶叶瓷器等货物的渠道,因为世道太乱,也几乎废了一半,许多丝农茶农被迫举家搬迁,或流离失所。从源头上就断了,哪里还收得上货来。
谢景修道:“三爷无需多虑,海贸是该停一停了。”
这些年海贸生意做下来,无名岛上积攒的真金白银足足塞满了好几个山洞,谢景修并不担心钱不凑手的问题。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我虽有密探四处探报,终不如三爷了解得深刻。”谢景修道。
方三老爷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容乐观。自从你们离京之后,我本以为皇上必会震怒,与你和钰儿有过联系的人,只怕会遭到朝廷清算。这也不算什么,借重你留于我的几万精悍护卫,暗中保护这些人并不算困难。只是没想到皇帝不但没有追究你的罪责,反而对李氏一族开始警惕起来了。”
“那昏君醉生梦死了那么多年,竟然清醒过来了?”萧御奇道。
别人不知,他却知道得很清楚,皇帝吸了那么多年的那种东西,根本是从生理上摧毁了脑神经,单靠意志很难克服那种药瘾的折磨。凡是沾了那种东西,就再也不可能做回正常人了。
所以这个皇帝是如何清醒过来的?萧御觉得十分好奇。
方三老爷道:“你们走后不久,皇后就殡天了。也许是皇后唤醒了他吧,总之皇帝对李妃已不复往日恩宠,对李家也不再纵容。朝野内外现在乱成一团,到处人心惶惶。”
“皇帝开始励精图治了,这是好事啊。”凤照棋道,“怎么反而更乱了呢?”
方三老爷笑道:“大梁国早被他的昏庸祸害得一团乱麻,现在他想拨乱反正,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李家早已势大,甚至可以与皇室抗衡,又岂会坐等着皇帝来削他的权柄?早些年李家借着皇帝的手杀了许多不愿与他李氏同流合污的官员,又下派了李家子弟到各州府掌任地方长官,淮迁那边的几个长官不都是李家的人?”
凤大老太爷叹道:“那些人根本就不将百姓生计放在眼里,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无所不用其极。百姓不堪重负,最后连刨食的土地都失去,只能变成流民。即便如此,那些可恶的贪官也完全不当一回事,以致流民越来越多,最终酿成□□之祸。淮迁已经被乱民围攻过许多次了,凡是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举族迁出淮迁,另寻出路去了。”
车厢中一时陷入沉默。淮迁那一片已经算是很富庶的地区了,也已经乱了起来,几乎陷落,其他的地方又如何呢?
萧御出声道:“我怎么觉得……李家是在故意搞乱梁国呢?”
李家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没本事的人,就算是当奸臣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事实上历史上许多大贪官大奸臣反而做过许多实事。
把梁国搞乱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方三老爷道:“总之梁国各地都不太平静,也就这海境城,因为靠着历丰港的缘故,百姓还算富足安然。”
谢景修一直沉吟不语,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方三老爷继续道:“还有一事,可能有些意思。皇帝想要扭转乾坤,不但朝廷里有李家阻挠,在各地也有一起流言甚嚣尘上,几乎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依我看,永荣帝是不可能斗得过他一手扶持的大奸臣了。只是不知以后这大梁朝会走向何方。”
“什么流言?”谢景修总算有些兴趣。
“流言大抵是说,当今皇帝无才无德,暴虐成性,宠幸奸妃,迫害忠臣,敛财无道,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实在不堪为帝。天道示警,必要诛杀假龙,寻到真龙天子执掌这天下,方为正道。”方三老爷道,“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这流言可是将皇帝和李家一起骂了进去。李氏一门奸佞小人被百姓唾骂,皇帝也已失了民心。王爷,如果你要起事,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方三老爷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景修,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含着毫不掩饰的估量。
萧御眉尖一挑,道:“三舅难道认为这是景修的手笔?!那您可大错特错了。王爷若真想要起事,绝不会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把百姓的苦难当成筹码,即便坐上那个位子,也不过是又一个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的昏君。”
方三老爷美目一转,笑着看向萧御。
“都说女子外向,没想到我这外甥嫁了嫁了,也这么向着自己的男人了。可见外向不外向跟是不是女子是没有关系的,女子不过白担了罪名。”
萧御一窘,就算他把谢景修当成“他的男人”,从一个长辈嘴里说出来也太让人窘迫了点。
谢景修却点了点头:“三爷不必怀疑本王,此事的确与本王无关。”
众人说着,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御赐良医 第188章 嫉妒之心
凤家三房举族迁来,虽然家仆带得不多,其他的都已遣散了,光是凤家三房四世同堂,人数已是不少。
户部只知这凤府是他们王妃的娘家,理应郑重相待。王爷的贴身侍卫二九却让他们只把凤家当普通迁户对待即可。
于是原先已经开始准备的城中心大宅子打扫到一半便丢开了手,只在临时安置迁户的棚户区按规定安顿下来,待考核各人才能之后再行安排。
无名岛上一切都是新生的,没有历经百年的世家大族,没有单靠着身份资历就高人一等的人上之人。
谢景修靠着自己的资本一手一脚地闯下这番天地。因为他不曾借重过任何人的财力或者武力,所以他不受任何人的掣肘束缚。
这是他的处事之本,想要钱,自己赚。不服的,打服他。他不容许任何人在他身边指手划脚,即便这样一条路更加艰险漫长,他情愿冒着一败涂地的危险,也不需要平起平坐的合作者。
他需要的只有绝对服从命令的下属,高高在上惟他一人,在他之下,所有人的起点都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可以靠一已之力谋求高人一等的身份,无论他本来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还是落魄来投的没落贵族。
想要做人上人,端看各人本事如何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打发叫花子吗?”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停在那一排砖瓦房的前面,身边小辈环绕,显然辈份极高。
老妇人一脸沉郁之色,连连顿着拐杖:“这是谁安排的?把那个人带过来,我倒要问问看,我凤家难道就是让人这样糟践的!”
两名少女上前扶住老妇人,一左一右地挤开她身边的其他人。
年纪较小的女孩子鼻头一皱,顺着老妇人的话说道:“就是,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打量太夫人您老人家性子和软,不跟他们计较,倒欺到我们凤家头上来了。”
另一边的少女面色微肃,斥责道:“甜儿,不要乱说。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
两名少女正是凤家三房的凤照晴和凤照甜。
当初在淮迁时,最开始刁难萧御的人物之二。
老妇人亦是三房的太夫人,是凤云飞的祖母,也是萧御这具身体的□□母。凤大老太爷身为族长,凤家大房的人向来谦卑自律,反倒是这个三房向来仗着出了一个太医院史,总是拎不清。
凤照甜小嘴一嘟,不悦道:“什么别人的地方?那个人生死都是是凤家的子孙,攀上睿王殿下就敢不认祖宗不成?!”
说起“那个人”,凤家众人都不由得有些神情微妙。
谁能料到,当年那个被出身京城名门的凤大夫人打发回老宅“安养”的孙女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凤云飞的嫡长子,更荒唐的是,他居然还“嫁”给了元王府的世子,如今的睿王殿下,堂而皇之地当上了“王妃”!
一个男子之身的王妃,简直是笑话!
可惜他们谁也不敢笑。即便恃宠而娇如凤照甜,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面多说什么。
无故贬辱嫡妻不说,把个嫡长子当成女孩养,本来就是他们凤家做出的乌龙事。他以女子的身份嫁给元王世子,后来身份揭穿,若是元王府追究起来,凤家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现在睿王殿下不但不追究,还对那个人疼宠有加,除了他之外竟是一个妾侍偏房都没有。
凤家人再拎不清,也不敢对睿王殿下和那个人的孽缘多说一句话。
三太夫人被凤照甜一激,心头的火气更盛,看着那一排低矮的房屋,更是越看越不顺眼。
在她心里,睿王殿下对凤家分明十分礼遇,这一路上那些下人恭敬的态度把个三太夫人抬得更加飘飘然起来了。
本来凤家从祖宅仓惶出逃,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说,更是提心吊胆,有多少桀骜嚣张,也早在镇日的惶惶不安当中磨灭得一丝儿也不剩,到了京城的时候几如尺弓之鸟。
方三老爷受合作伙伴谢世子之托,手中又接收了谢世子在京城的部分势力,暗中保全那些有可能被他和自己的小外甥拖累的那些无辜群众。
没想到皇帝突然忘吃药一样冷落李贵妃,掉转马头开始对付李家爪牙,对于谢景修擅闯皇宫之事反倒没有余力顾及了。
若不是凤家族人举族迁到京城,动静实在不小,方三老爷怕惹了皇帝的注意,提醒起他昔日还有一个谢景修胆敢藐视皇家尊严,出入他的禁宫如入无人之境。万一激得他兴起,想要清算旧帐,就算他可以动用谢世子留给他的人马,也必是一场大麻烦。万一哪里疏漏了一丝半点,损失了个把人,他那个医者仁心的小外甥还不得愧疚死。
少不得他这个做舅舅的要麻烦一些,替他们两个人好好善后了。
不得不说,虽然他那个无良外甥把美人三舅当成了狐狸精,三舅舅还是有一颗一心为晚辈着想的慈爱之心的。
方家和凤家本是姻亲,凤云飞做了背弃方氏的无良事,但方三老爷与方氏并非出自同母,自小也不亲近,自然也谈不上因为她的际遇而对凤家生怨。再加上与凤大老太爷相谈甚欢,一路上对凤家人倒是照拂周到。
没想到这样一番举止态度,便养大了某些人的胃口。
三太夫人眼看着大房二房的人都已经顺服地搬进了那些低矮房子,重重地冷哼一声:“哼!好歹,我也是他的亲□□母!他就是当了皇帝老子,难道就能看着□□母住在这样的破屋烂院里!说破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老婆子舍了这把老脸,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我倒要看看,他在睿王殿下面前,敢不敢说他就是这样对待至亲长辈的!”
那些官吏分明已经把他们请到了城中的大宅子处,那里才是三太夫人认为配得上他们凤家身份的住所,没想到连门也没进去呢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带到了这贱民聚居之地。三太夫人心中认定了睿王殿下本来是对他们礼遇有加的,定是这个曾孙子,因为记恨当年亏待他的事情,故意让人使坏!
“走,我们找他去!”三太夫人说走就走,拦着三房的人不让进屋,又指着三老太爷怒道:“老头子,你也不准进!”
三老太爷连声咕哝着不可理喻,转身一个人走了。
他向来不是有主意的人,三太夫人这一路上带着那两个小孙女,也不知道被她们调唆了些什么,变得越来越不可一世起来,连对他也敢甩脸色。
三老太爷向来是敌硬我软的人物,此时只管躲开,由得三太夫人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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