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良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风歌
但是再拖延下去就更不乐观了,这里没有输血的条件,必须尽快止血。
“手术?”面前几人俱有一丝疑惑。
萧御解释道:“就是把他血管上破裂的伤口找出来缝合,让它不再出血。而且暗器还在伤口里,也要取出来。”
“缝上?”几名侍卫没想到这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小大夫的治疗手法居然如此简单凶残,像缝衣裳一样哪里破了补哪里吗?那可是人的血肉啊。
“不需要开点药汤来治一治么?”老七忍不住道,他实在不能想像有人拿着针在老九的皮肉里缝来缝去。
萧御摇了摇头:“草药自然要喝的,但那是止血之后的事,他大量失血,自然要好好补养身体。但是那个我不太懂,得让专业的来。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把伤口缝合止血。”
元老王爷道:“那请小大夫马上开始手术吧。”
萧御转头看了看所在的环境,尘土漫天的官道,干涸的浅溪,枯萎的树木,而他的手边就只有一个刚刚备齐了常用物品的急救医箱——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做手术么?!
即便是在山区里做医生的时候工作环境也从来没有这样恶劣过啊……
元老王爷以为他是在掂量救不救,他知道有些大夫的规矩是将死之人不救,不然大夫手下医死的人多了,谁还敢到他这里来求医?
“小大夫,你尽管放手去做。老夫知道老夫这侄子伤得太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小大夫没有将他救回来,我们也不会怪罪小大夫的。”
萧御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那昏迷不醒的伤者一眼。这里离淮迁城还有很远,他们来的时候赶着马车都走了两三个小时,这个男人的伤又不像那孩子的病情可以等,等不及回城了,必须尽快手术。
他没有做过战地医生,想来在战争的现场危急的场合,也很难有完全洁净的手术环境。
萧御吸了一口气,又轻轻一叹:“开始手术吧。”
他让老七抱着那小男孩走远一些,让其他人帮着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从医箱里掏出一条干净的床单来铺到地上,让人将那伤者抬到床单上。
见元老王爷几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那条床单,萧御笑了笑道:“有备无患。”一边说一边脱了外衫,用医箱里的一瓶烈酒倒出来半瓶洗了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手术服和帽子口罩都穿戴起来。
百灵见自家姑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换衣裳,虽然一点皮肉也没露,而且大家都只当他是大夫,没人知道她是千金小姐,可百灵仍旧急得团团转,张开手挡在萧御身前,见自己不够高,又努力掂起脚来,瞪着眼睛道:“不许看!”
流民早就退出去很远,自然看不清这边的状况,被瞪的几个侍卫莫名其妙地道:“不看就不看,大男人换个衣裳,有什么稀罕。”他们兄弟一起长大光膀子互相坦诚相见都是很平常的事,就这富贵少爷规矩大。
只见那小大夫换了一身怪模怪样的衣裳,头脸都包了起来,只剩一双眼睛露着,倒更让人觉得那双眼睛十分地清亮和善,透着和他的年龄不符的平和淡然。
萧御跪在伤者身边,拿起剪刀将他破损的裤子又剪开了一些,露出伤处。
他用生理盐水将伤口冲洗干净,拿起镊子夹着干布将污物清楚,最后用事先煎好的一瓶消□□汁将伤口四周消了毒。
眼见着那小大夫在他的医箱里捏起一柄形状怪异的小刀,居然在那伤口上比划了一下就毫不留情地划了下去,在不远处围观着的众侍卫惊叫道:“你干什么?!”
元老王爷微微皱着眉头,示意他们不要吵闹。
“可是王……老爷,那小子哪里是治伤,哪有人治伤像他这样拿着刀在伤口上割的?!”
“我倒是见过疡医拿着刀子给人割疮,看他所用的工具,显然也是疡医,他莫不是以为所有的病都可以用刀割来治吧?!那根本是庸医啊!老爷,不能让这小子胡来!”
元老王爷瞪了聒噪不停的属下一眼:“用人不疑。”
百灵气得掐着腰指着他们怒道:“我家姑……我家公子是神医!我家公子救活了好几个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呢,你才是庸医!”
萧御对他们的吵闹声充耳不闻,用自制的注射器吸取一管生理盐水清洗着伤口,将流出的血液用干布沾净,很快便找到了血管上破裂的伤口。
破口有两处,一处是侧壁裂伤,一处是被那子弹大小的暗器冲击开的一个血洞,此时还在缓缓地向外冒血。
他用镊子将嵌在伤口里的暗器取了出来,下一步便是要缝合血管了。只是——有两个破口,而他只有一双手。
萧御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几个侍卫,随手指了一个人。
“那位大哥,我需要一个助手,请你过来帮个忙。”
“我?”被指名的人惊讶地指着自己,“我可不会给人治病啊。”
元老王爷向他点了点头:“老五,你过去吧,都听大夫的。”
老五无奈地走过去,按着萧御的吩咐同样用烈酒将手洗净,然后也蹲在萧御身边。
同伴的伤口就这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受伤原是家常便饭。只是眼下被这小大夫冲洗得干干净净、切开得整整齐齐,还用几个奇形怪状的工具把伤口扩开,露出里面的血肉来,连那正在出血的破口也被小大夫清理得条理分明。
这样一番情景反倒让这位受过伤也杀过人的王府侍卫有些难以忍受地移开眼去。
他们向来以伤人性命为目的在敌人的身上制造伤口,这小大夫却像对待一件精美木雕一样在人的血肉之躯上细心雕琢,相比起来,似乎这救人者并不比杀人者少一丝悍勇……
老五正在发呆,萧御已经发布任务:“像我这样,用手指堵住这个破口。”他说着,伸出食指将那还在缓缓流血的破口堵住,“用点力气压住血管,暂时止一下血,我先缝合另一个裂口。”
老五伸出手指,按着萧御的指示堵住那处。指尖上传来的温热与柔软,还有那处隐隐的跳动,惊得老五吓点甩开手。
那小大夫看了他一眼:“不要动,好好按着。”一边低下头去接着工作。
老五欲哭无泪地昂着头,忽略那种诡异的感觉,手指牢牢地堵在那里。
此刻他的手正伸在他兄弟的身体里,徒手按着他兄弟暴露在外的行血之脉,这、这种救人方法简直比杀人还要可怕啊!!
待看到那小大夫用两个小钳子夹住那处裂口的上下端,然后果然从他的医箱里拿出了绣花针——虽然那绣花针的形状弯成了月牙一样,但那的的确确是一根绣花针,针鼻子上还穿着一根丝线,老五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真的开始缝了,真的把老九身体里那破开的小口子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了……
小大夫的动作很快,下手稳得没有一丝犹疑,一针又一针,缝到底了还拉拉紧,缝完几针之后利落地打了几个结,拿出一个小剪子把线给剪断。
萧御道:“第一个裂口缝合完毕,开始缝合第二个破口。”
他让老五把手放开,将止血钳夹住破口的两端,那处破口便渐渐止住了血。萧御换了另一根针,开始继续缝合。
老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原先觉得不能直视的场面,此时看习惯了,居然体会到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原本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小大夫的手底下一切都变得那样井井有条,就连他缝伤口的单调动作都似乎十分美妙。一针又一针,他毫不犹豫地在那血肉之中将绣花针穿梭来去,而那细密整齐的针脚似乎真的使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作为侍卫和杀手,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人体十分了解,然而他们掌握的是如何使人流血,如何使人快速地丧命。
眼前这小大夫对人体的了解却更在他们之上,因为他懂得如何修补,如何让破损的躯体恢复正常。修复永远比破坏来得更加艰难。
可是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缘何对人的血肉之躯如此了解?!这样的熟练程度,如果没有几百上千具躯体给他练手,是根本不可能练得出来的。
老五望着萧御的目光渐渐狐疑起来。萧御并未察觉,缝下最后一针,打了几个结将线剪断,破口便已经修复好了。
最后将皮肤组织进行缝合,总共不到一个时辰,手术便结束了。
医箱里还有秦老大夫配制的外伤敷药,萧御将一整包一并交给元老王爷。
“用来敷伤口的。记得勤换药,保持伤口洁净。”
元老王爷接过药来道了谢,其他几名侍卫已经过去老九身边守着。
见这小大夫脸上似乎仍旧略显担忧,元老王爷问道:“小兄弟,可是还有什么不妥?你直说便可。”
萧御摇了摇头:“老人家,虽然你侄子的伤口血止住了,但是这里环境不太好,我有点担心伤口感染。你们还是尽量到安置所先安置下来,我会带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继续给他看诊,确保你的侄子能够康复。”
抗生素,抗生素啊,没有抗生素,每一次的手术都会有这样一个隐忧,他便总免不了提心吊胆。
元老王爷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小兄弟。”
“不用客气。”萧御也笑了笑道。
元老王爷望着自己的侍卫们,突然又道:“可是小大夫,我们身上没有钱,只怕开了药方也是抓不起药的,连你的诊金,我们也付不出来。”
萧御摆了摆手:“没事的,我不缺那点银子,老人家不必担心。抓药的钱我也可以帮衬你们一把,总之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元老王爷笑着看他:“小兄弟,你果然是善心之人。可是若都像这般施舍,即便你有万贯家财,只怕也是不够用的。”
萧御一怔,笑道:“不要紧的,我自有分寸。”
元老王爷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哦?你有什么分寸?比如说今天这里这么多流民,到了安置所,只怕还有更多流民,如果像老夫和那吴嫂一样的人再多几个,小大夫还会不会救?还会不会大义施舍?如果别人知道小大夫如此善心又医术高超,更多的人便会寻来,不知小大夫有多少家财,可以供得起这样的花费?”
萧御没想到老人会问他这些问题。在他们那个时代有关医院经营的话题也是长久不衰的,只是在这流民的队伍当中讨论这个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吧。
萧御垂首笑道:“当然要救,来多少人都会救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当大夫?至于您所说的钱财的问题。”他说着凑近元老王爷,故作神秘地道:“老人家,您知道我第一次给人看诊,诊金是多少吗?”
“哦?是多少?”元老王爷也十分有兴趣地问道。
“六千两。”萧御比了比手指,笑道,“所以老人家不用担心我的家财,尽够花呢。”
元老王爷一怔之后哈哈笑了,拍了拍萧御的肩膀:“果然是老夫目光短浅了,小兄弟比老夫年轻的时候都能挣得多了。”
萧御也轻声笑了,两人很有几分忘年之交的默契。
此时却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这一辆显然比萧御之前的那辆小马车要快得多了。
马车还没停稳,秦小大夫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他一脸的担忧,刚一看见萧御高挑的身影,便焦急地跑了过来。
“凤大姑娘!”
秦小大夫一声高呼穿透秋风传到每一个人的耳边,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依旧奇装异服的小大夫。
萧御:“……”
以前没觉得秦小大夫是这样一个拆台小能手啊……
那老五率先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指着萧御,张口结舌地道:“什么?!居……居然是个女人!不可能、不可能!”说着连连摇头,他比别人都更清楚地观摩了手术过程,所以他才比其他小伙伴们都更加震惊!
他、他绝不能相信的!
吴嫂在惊讶过后,也已经捧着双手欣慰地笑道:“怪不得公子生得这样好看呢,又有这样善良的心肠,原来是个姑娘家。”
“居然是女扮男装,这位姑娘也真够大胆的。”不知是谁不算小声地议论了一句,众人纷纷应和。
萧御:“……”
这些人到底哪只眼睛看的他是“女”扮男装了?他明明是普普通通地打扮成了一个普通的男子,到底是哪里像“女”扮男装了啊!
元老王爷也似是一怔,退开一步拱了拱手道:“小姑娘,刚才老夫的侄子们多有无礼冒犯之处,老夫在此替他们赔个不是。”
萧御简直欲哭无泪。
秦小大夫当众喊出了凤大姑娘,他不能否认自己的身份,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样巨大的身份反转呢?!就没有一个人坚持一下自己的认知吗?!难道他一个大男人扮男装反而这么失败?
只听老五还在远处高咕:“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他肯定是个男人!”
萧御闻声,面露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秦小大夫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近前。
“凤大姑娘,你要的药!”他将包袱送到萧御眼前。
萧御也不与他计较他那一声声“凤大姑娘”了,接过来道:“是直接握出来的汁吗?没有煮吧。”
秦小大夫连连摇头:“没有,你信里说绝不能煮,我当然不会煮的。”
萧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
便捧着包袱到吴嫂那边去了。
用长嘴的小壶将药汁给男孩儿一点点灌下肚去,萧御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每隔一个时辰喝一次药,应该很快会醒来的。多喝几副药下去,就能好了。”
吴嫂向着他千恩万谢,萧御连连推却,又带着秦小大夫去看了老九的伤势。
“我替他做了手术,还需要你开几副草药来调理一下。”萧御道。
秦小大夫连连应承。不多时又有一队捕快赶来,带头的人显然比原先那人老道多了,对着众人一再安抚,再加上先前耗了那一阵子,几百人的流民早就平静下来,现在反而对那女扮男装的小大夫比较有兴趣。
萧御已经乘秦小大夫的马车回程去了,元老王爷等人继续在流民的队伍中往前走。
老七凑到元老王爷身边,有些担忧地道:“老九好像真的有些发烧,那大……那凤大姑娘还真说对了。”
元老王爷点了点头,安抚道:“不要担心。既然她料到一切,定会妥善安排的。老九会好起来的。”
此时正背着老九的老五还在疑惑着那小大夫的身份,闻言抬头道:“老爷,您就那么信那个‘凤大姑娘’啊?连他是男是女都说不清楚呢。”
老七喝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她是老九的救命恩人,你不要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人家明显是为了行医方便才女扮男装的。”
老五不服气地闭了嘴。元老王爷捋捋胡须,笑道:“这凤大姑娘,倒真是与众不同。”
那样柔软的心肠,那样豁达的性子,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够养出这样灵秀的孩子?
观她行事,与她说一席话,竟像与那护国寺里的无碍方丈论了一场禅一样,令人心情开朗。虽然一个仍在红尘中,一个超脱三界外,却有着同样高屋建瓴的透彻和悲悯。
御赐良医 第37章 婚嫁亲事
元老王爷带着侍卫进了流民安置所。所谓的安置所,便是在城外十里地的荒郊里僻了一块地,搭起了数顶草棚子,又砌了几口大灶,白日里不间断地煮着米粥。李知府借了附近的驻军来巡视安置所,顺便看守流民,防人闹事。
领路的捕快拿了老七的几两银子,将他们分在了一个单独的草棚里。老五将老九小心地放下,老七四处查看了一番,道:“没想到那李方明也能干点人事。”
“这里本就是他的治下,要是流民乱起来,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左右不过是为他自己的官位罢了。”老五不屑道。
几人见元老王爷还在若有所思,老七问道:“老爷,您想到了什么?可是还有不妥的地方?等到老九好了我们立刻动身回京,打出元王府的旗号,我看李永晖敢不敢再派杀手来!敢刺杀□□御封的一字并肩王,抓着一个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元老王爷方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想着刚才那位小大夫。”
“那个凤大姑娘?”老七道,“老爷怀疑她有问题?可要我去查一查她的来历?”
老五也叫道:“说得也是,这忽男忽女的让人闹不清!查清楚他的底细也好!”
元老王爷笑道:“你们几个歇一歇吧,不用那么紧张。”想了想却又道,“查一查也好,只要家世过得去……”
“家世?”老七疑道。
元老王爷点了点头:“那位小大夫眼亮心慈,胸怀坦荡,她不会是心怀不轨之人。你们先打听打听她是哪家的女儿,有没有定了亲。”
老七等人面面相觑,老五更是瞪大了眼睛:“老爷,难道您想……”
元老王爷捋了捋一把美须,点头笑道:“不错。我那孙儿已过及冠之年,却总似不开窍似的,冷冷清清不像个少年人。我觉得这个小大夫挺好,说不定能治住他。”说着又叹了一声,“他爹娘都是靠不住的,只顾着自己的那点恩恩怨怨,却把我孙儿养成这般不近人情的性子,到现在连个亲事也没定。如今少不得要我这把老骨头来操这个心了。京城的大家闺秀也有几位很是不错,她们的父兄亦是正直之人。只是又怕人家受不了他那性子,没得委屈了人家姑娘。”
侍卫们简直无言以对。老王爷年轻的时候最是风流洒脱,万事不管,第一次见到小世子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他孙子,没想到这会儿倒操心起这些事来,居然还暗地里替世子相看别人家的女儿去了。其实只要他们世子点头,愿意嫁的大家闺秀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去,老王爷居然还担心人家姑娘受不了世子的性子,根本毫无必要。相反他们世子那生人勿近的性子可招姑娘喜欢了,也是让人不解。
老五却当即大叫道:“这……这不合适吧,不行不行,我觉得那小大夫不合适!”
元老王爷撇了他一眼:“你莫不是还嫌人家是大夫,出身低?若不是有她在,老九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老五急道:“不是出身的问题。这个、这个,世子爷的婚事不能太草率啊,他到底是男是女都还……”
老七拍了他一下:“人家都没否认凤大姑娘的身份了,你还想怎么确定啊。左右人家小大夫不可能嫁给你,你这辈子都得怀疑下去了。”
老五抓了抓头发,犹疑地道:“可是这要是不早点查清,等到世子爷洞房的时候才发现,这可怎么办?人生三大喜的洞房花烛夜哪,什么也不能干多郁闷!”
他们一群武夫平日里都是口无遮拦惯了的,元老王爷出声阻道:“行了,不得无礼。老七,你出去端碗汤水来,看能不能喂老九喝下去。”
老七应声出去了,不多时端着一碗热汤回来,交给老五去喂,自己走到元老王爷身边道:“老爷,您肯定没想到,那凤大姑娘还是淮迁城的名人哪。我只是跟施粥的人随口闲聊了几句,没想到那人听了凤大姑娘的名号就知道我说的是谁,讲起来滔滔不绝地,啧,都不用我费心打听了。”
元老王爷道:“他都说了什么?”
老七道:“说的都是凤大姑娘救人的事,说她能把死人救活,传得神乎其神的,也不知真假。对了,您还记得白马寺里的那件事吗?当时那凤大姑娘就在,说是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切了个口子,就把那人救活了。”
“那时就在么?”元老王爷摸了摸胡子,笑道,“倒也是缘分。”
老七犹豫道:“可是,老爷,我还打听到,那凤大姑娘,说是凤云飞的女儿。”
“凤云飞?”元老王爷也是一怔,“你说的是安国公府的那个……”
“安国公府的侯夫人凤云宁正是凤云飞的亲妹。”老七道,“据说凤大姑娘还是凤云飞的长女,因为自小体弱,所以送到老家来养着。”说着不由得有些可惜。
他听了那凤大姑娘救人的故事,也对这个医术高超又果断悍勇的少女心生好感。若是当真能与他们的世子成就姻缘,也是一桩美事。所谓娶妇娶贤兴家旺宅,老七并不觉得治病救人的医女就配不上元王府的门第了。他们王爷倒是娶了个仙气飘渺的才女王妃,可是看看他们二人这些年来都把王府折腾成什么鸟样子了。如果是凤大姑娘这样的王妃,一定可以让元王府长盛不衰。
却可惜,她居然是凤家的女儿。
元老王爷也在沉吟,片刻后道:“若是凤家之女,那……只能从长计议了。”说着叹了一声,“这样钟灵毓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凤家那些攀权附贵之辈养得出来的呢?”
“凤大姑娘自小养在淮迁,恐怕都没见过凤云飞。”老七道,“她的教养自然都来自淮迁的长辈,说不定淮迁凤家并不像京城凤家那样不堪。”
元老王爷点了点头,暂时将此事放到一边。
萧御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被人议论了一遭,一回到府里便让百灵取了两百两银子拿出去交给秦小大夫。
“我们姑娘说,那个老人家的侄子全要仰赖秦小大夫了。”百灵脆生生地向站在二门外的秦小大夫道,“剩下的银子也请秦小大夫随意支配,只当是我们姑娘为那些可怜的百姓出一份力了。”
秦竟连连应声,知道这是凤大姑娘的一片善心,也不推辞,抱着银子就走了。
萧御数着自己剩下的资产,趴在桌子上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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