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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良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风歌
他简直把这只神兽当成大爷伺候,鸡肉要炖得嫩嫩的,水盆一天三换,洗澡亲力亲为,舒得得它大爷四脚朝天地露着肚皮让他揉,它现在这是委屈给谁看?
萧御果然十分疼宠毛毛,抱着又亲又揉。
这是跟他一同穿越的难兄难弟啊,现在只有毛毛和他一同分享二十一世纪那些属于现代的记忆了,这种亲密感是比以前同为单身狗的战友情更加牢不可破的。
谢景修站在萧御身后,黑着脸看向那小厮:“初六,把玄湛拉走!”
叫初六的小厮连忙应声,上前又是哄又是劝,抱着毛毛的大毛脖子把它拉了开来。
毛毛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近的主人,简直呜咽得肝肠寸断。
谢景修脸色沉沉,看了毛毛一眼:“太肥了。”
萧御本来看着毛毛可怜的样子正十分心痛,听谢景修一说,也发现毛毛果然已经一身肥肉,脸都大成了宽屏电视机。
虽然这个样子是挺萌的,可是对它的健康可不好。
谢景修道:“初六,以后玄湛不能养在后院,把它弄到校场去,让二九安排人给他特训。”
初六忙应了。
谢景修拉着萧御就往里走,毛毛忙挣脱初六,撒欢地紧紧跟上。作为奶爸的初六简直玻璃心碎了一地。
谢景修有些不满地道:“玄湛被你养废了。”
萧御嘴角直抽。
他的狗明明叫毛毛,谢景修仿佛完全屏敝了那两个字,非得一意孤行地叫人家玄湛。
况且毛毛本来就是当宠物养的,什么叫养废了?
它本来就废。
“玄湛很聪明。”谢景修回头看了紧跟着他二人的玄湛一眼,有些可惜地道,“只是它不能当作战犬来用了。”
“不过没关系,它可以配种出优良后代,代代择优,玄湛的后代可以成为更加优秀的战犬。”谢世子继续大言不惭,丝毫没发现他身边的世子妃已经满脑门青筋了。
天天想着对他这样那样就算了,还要把它的毛毛拿去跟毫无感情基础的对象配种?
他们主宠二人怎么就都落入了这个衣冠禽兽的手中了呢?!
两人回到屋里,毛毛早被初六带走了,谢世子很大爷地站在穿衣镜面前两手一张。
“更衣。”
萧御左右看了看,屋里就他俩,谢世子明显是对他说的。
“……”
谈恋爱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悲的是他还不敢反抗,萧医生十分配合地上前去给谢世子脱下外衫,换上家居常服。
谢世子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一手揽住萧御的腰,低下头来:“钰儿真乖,为夫也来帮你更衣吧。”
另一只手已经伸到萧御的衣襟上,不算用力地一扯。
只听嘶拉一声,萧御身上单薄的衣衫就这么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一大片胸膛和半个肩膀,只剩几缕布条还搭在身上。
萧御:“……”
谢景修:“……”
“你又耍流氓。”萧御低头看了看自己,面无表情地道。
谢景修讪讪地放开萧御,再不敢孟浪,眼巴巴地看着萧御自己换好了衣裳。
因着大理寺一件未完的案子,柳长青在晚饭过后就出了府,想要往元王府来寻谢景修一道商议。
刚走出柳府所在的那条街道,在街口就被一个神色慌慌张张的小丫鬟撞了个满怀。
小丫鬟吓得连连道歉,柳长青却看她十分眼熟,一只手扶起她道:“蝴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蝴蝶有些惊惶不定地抬头打量了柳长青满晌,终于也认出了他。
“柳,柳少爷。”蝴蝶颤抖地唤了一声,不待柳长青再多问什么,她突然又向他跪了下去,满面泪水连连叩首,“柳少爷,求您救救我们太太吧!”
柳长青忙把她拉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大太太怎么了?你家大少爷呢?”
柳长青与户部侍郎家的长子吴有军有些交情,曾经去吴府做客,也拜访了吴大人和吴大太太,这蝴蝶就是吴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因此他才有些印象。
蝴蝶泪水涟涟:“大少爷被老爷派到庄子上做事去了,我们太太怀胎未满十月,今日却被奸人所害,现下正难产着,稳婆都是她们的人,产房里侯着的都是她们的人,她们想要害死太太……柳少爷,求您救救我们太太吧!”
蝴蝶说得十分混乱,柳长青却大概听出了原委,面色沉了下来。
他和吴有军交好,自然也知晓一些吴家的事情。
吴侍郎还是个穷酸秀才的时候娶了自己恩师的女儿,就是吴太太,生下了一子吴有军,未等长子满月他便上京赶考,高中进士仕途亨通,又纳了长官家中庶女为贵妾,一路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子。
因为吴太太是糟糠之妻,在三不去之列,吴侍郎不能休弃发妻,直到去年才将发妻与长子从乡下接进京城。
现在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其中的龌龊。
柳长青让蝴蝶起身,想了想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蝴蝶是偷跑出来的,想要找大夫,可是即便找到了大夫,她又怎么带进侍郎府去?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认识的柳长青,便不管不顾地求了起来,直到最后也只能浑浑噩噩地被柳长青拉上马,一路朝着她不知道的地方奔去。





御赐良医 第102章
萧御与谢景修用过晚膳,一同到后院里看了看毛毛,便准备回自己院子歇息去了。
半路上却被人叫住。
“小弟见过大哥大嫂。”一个年轻男子拦在二人前面,长身一揖,面带微笑地道。
萧御看着那张与谢景修长得有几分相像的脸,想了片刻才记起这人的身份。
谢景修的庶弟,谢景林,也是元王爷最喜爱的一个儿子。
萧御看向谢景修,谢景修只是十分冷淡地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萧御也忙有样学样,不冷不热地打发了谢景林,脚步匆匆地追赶着谢景修。
谢景林毫不介意,跟在一旁,仍旧微笑着道:“大哥可是要去给父亲请安?小弟也正要过去,就一同前往吧。”
谢景修只道:“不去。”便带着萧御径直回去了。
谢景林停下脚步,面上的笑意渐渐浅淡下来。
身后的小厮上前道:“二爷,您明知大少爷是个什么性子,王爷都不理他,您何苦去招惹他,平白给自己惹气受。”
“他可以无理,我却要以礼相待。”谢景林笑了笑,眼睛望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谢景修的身影是他看惯了的,另一位,他名义上的“大嫂”——
“有意思……”谢景林轻笑了一声。
小厮疑道:“什么?”
谢景林笑道:“无事。走吧,还要给父王请安呢。”
萧御一路跟着谢景修,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回到两人房里的时候才忍不住问道:“你很不待见你们家二少爷?”
不等谢景修回答,他却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
元王爷似乎挺偏心那个二儿子,谢景修会待见他就有鬼了。况且谢景修连元王爷都不怎么待见的样子。
“他心思不正,你以后不要理他。”谢景修道。
萧御自然无不应承。他好不容易离了凤家的后院,可不想又掺和进元王府的后宅中来。
谢景林从元王爷处出来,却不回自己的院子,反而转向怡然小居的方向去了。
小厮十分不解:“二爷,您要去王妃那里?只怕王妃不会见我们的。”
“无妨。”谢景林笑道,“有些事情,王妃一定会很有兴趣。”
萧御和谢景修二人正在房里说着话,二九突然在外面通传道:“世子,柳大人求见,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谢景修让二九将人请到书房去,自己过去见他。
萧御以为是谢景修的公事,没想到片刻之后,二九又来将他也请了过去。
刚一进门,脚边却突然有一个人影扑跪了过来,吓了萧御一跳。
“世子妃,如果是世子妃一定可以救我们太太的!世子妃一定可以的!”那人又哭又笑地叩头连声道。
“蝴蝶你快过来,别唐突了世子妃。”柳长青忙道。
萧御见那丫鬟满脸是泪,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希冀地望着他,踉跄着被元王府的两个下人扶到一边去了。
“怎么回事?有人来求医了?”萧御问道。
柳长青忙将吴侍郎家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蝴蝶这丫鬟跑出来找大夫,我便贸然将她领来求助于世子和世子妃了。”柳长青不太好意思地道,“还望二位不要怪我唐突。”
他来找谢景修,就是想借着元王世子的威名强闯侍郎府,否则没有吴家人的同意,哪个大夫能进去给吴太太看诊?
吴侍郎既放纵小妾谋害正妻,就算不是同谋,只怕也乐见其成,又怎么会让大夫去看。
也就只有身为元王世子妃的凤大夫,有底气硬闯侍郎府了。
柳长青看向谢景修,生怕谢景修会不高兴。
谢景修没什么表情,萧御却还想着柳长青三言两语所说的那些事情,眉头渐渐蹙起。
“若照柳公子所言,这分明是故意谋杀。柳公子和吴家长子是旧识?”萧御道。
“是的……”柳长青不好意思地应道。
即便是世子妃,也不好卷入别人后宅中的龌龊里去,他的确是冒失了。他和吴有军有交情,世子和世子妃却跟吴家没有任何关系,委实不需要去掺和别人后宅中的事。
却听萧御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还有你最好派人找一找你那朋友,恐怕他也会有危险。”
柳长青有些愕然:“吴少爷也会有危险?他可是吴家的嫡长子,吴侍郎难不成也会——”
为一个贵妾而已,难道连自己的血脉都不要了?!
萧御轻叹一声,没有经过后宅倾轧洗礼的人大概永远也猜不出后宅争斗中的腥风血雨,在这方面他可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然这并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萧御让二九去找百灵,把他的药箱拿过来,又看向谢景修。
“世子……”
“我送你过去。”谢景修道。
柳长青忙道:“我陪同凤大夫过去就是了。一个侍郎府,我想要进去还是容易的。谢兄只要派几个侍卫护住凤大夫的安全就是。”
他们长宁伯府的牌子可能没有元王府好用,柳长青却也不好意思继续扯谢景修的大旗来管吴家的事。
谢景修却已经站起身来,拉着萧御朝外走去。
“柳兄稍侯片刻,我与凤大夫回去更衣。”
萧御被谢景修拉着一路回到两人的卧房,唤来下人服侍二人更衣。
“我觉得柳大人的法子挺好,世子可以不用去的。”萧御道,“听说那吴侍郎的小妾是什么贵人家的庶女,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万一因此交恶,就算世子不在乎,也是一个麻烦。”
重要的倒不是那个庶女小妾,这种家族联姻的产物,往往都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相关。
他去救了村妇出身的吴太太,想必会挡了许多人的利益。他是要行医救人,却不想平白无故给谢景修结些仇人回来。
谢景修微抬着下巴,让下人给他更衣,琥珀色的眼眸看了萧御一眼,微微一笑道:“钰儿不必担心。”
萧御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却不由得更加发愁了。
“世子可是觉得区区一个侍郎府不算什么?可是蚂蚁再小咬人也疼,世子可别妄自尊大。”
“放心。”谢景修走到萧御身边,挥退下人,亲自给他系上衣衫上的布结,理好了衣襟,才又拉着他向外走去。
谢世子不愿意解释,也不愿意改变主意,萧御也只能由他。
蝴蝶被留在元王府,谢景修和萧御骑上马,由柳长青带路,一齐往吴侍郎府奔去。




御赐良医 第103章 首次出诊
吴侍郎府,后宅主院。
门扉紧闭的产房内传来一阵阵嘶心裂肺的嘶吼。门外的小院里,数名奴仆簇拥着一名贵妇人站在院子当中,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妇人相貌端庄,却神情冷漠,连下人听着那房内传出的临死前绝望挣扎的叫喊都不由自主地怵怵发抖,惟有状似纤弱的贵妇人丝毫不为所动。
妇人道:“已经两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死。”
守在她身边的婆子忙道:“玲夫人,药都已经下了,稳婆也施了手法,想来是她出身贫苦,自幼劳作,身体比一般女子更强健一些。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了。”
妇人冷哼一声,眼神冰冷:“一条贱命。”
婆子殷切地应和道:“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总想着和夫人争位。过了今夜,她就不能再占着夫人的位子了。”
“少说些没用的,你进去告诉那稳婆,再不想法子要了那贱人的命,她跟她男人就别想团聚了。”
婆子应了一声,有些犹豫地朝着那产房走去。
一声声凄厉的嘶声叫喊,仿佛不只是临终的不甘,仿佛也是她们的催命符一般,让人越靠近便越觉胆战心惊。
打开产房的门,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妪正一脸惊恐地紧紧靠在门板上,睁大了眼睛望着一片浓烈的血腥味传出的内室。若不是外面还有人守着,只怕她早就要夺门而出。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铃夫人说了,再给你半个时辰,里头那人还不死,你就别想再见着你男人!”婆子一脸嫌恶地掩着鼻子,将那稳婆朝里推了一把。
稳婆却是一把拉住婆子的手,面露哀求:“老姐姐,别……别让我去了。药都下了,她活不过今晚的。玲夫人只管等着便是。”
婆子哪里理她,只是一径地推着她朝里走。
两人刚刚靠近产房的门口,一把菜刀却突然从里面飞了出来,刀锋正贴着婆子的脸颊横飞过去,婆子只觉脸上一热,接下来便是尖锐的疼痛传来,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了下来。
婆子怔了一瞬,便连忙捂着脸,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稳婆已经自顾自地飞速朝后退去。
产房里的嘶吼停了下来,一名妇人虚弱却狠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一帮贼婆娘!你们有胆便进来,我要你们全部去死!欧婆子,我平素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
那稳婆抱着头连声哭叫道:“夫人,我是被逼的,是她们逼我的,是她们逼我的啊!”
玲夫人身边那婆子再不敢靠近内室,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玲夫人见她形容狼狈,柳眉一皱,只让丫鬟将那婆子挡在外面,不让她近身。
没想到那女人连快死了也这么悍勇,看了婆子的凄惨模样,其他下人更是噤若寒蝉,个个低着头,生怕再被玲夫人使唤进去做事。
吴太太虽是农妇出身,却从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否则也不会将掌家太太之位牢牢攥在手里,身边更是一向守得固若金汤,让玲夫人无从下手,甚至还怀上了身孕。
可是她再厉害,终究抵不过她的夫君联手小妾一起要置她于死地,甚至连她的孩子也不放过。
“吴启,吴启!”产房内传出一声声状若疯狂地嘶喊,充满了阴毒的诅咒,“你今生负我,害我孩儿,我做了鬼也要天天守着你,看着你,等着你不得善终的那一天,拉你到阎王殿上还我的债!”
前院书房内,已年逾不惑的户部侍郎吴启心头一跳,带着笔尖一抖,纸上那个四平八稳的静字,便沾上了一团墨汁,成了一笔废字。
耳边似是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咒骂,待要凝神细听时,却只有夜晚的虫鸣此起彼伏。
他放下笔,怔忡了片刻,唤来小厮问道:“后院如何了?太太还未生下来么?”
小厮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轻声回道:“太太月份不足,想来这一胎是要难一些的。”
吴启怅然地点了点头。
“对,是要难一些的……”
书房外突然有人急步跑了过来,站在廊下气喘吁吁地道:“老爷,不……不好了,那元王世子和长宁伯世子,一齐闯进府里来了!”
“什么?!”吴启既震惊又迷惑不解,“他们来我们府里干什么?!”
那样的王府勋贵,是他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的人物,又怎么会夜闯吴府?
传话的小厮额头一片冷汗,抬头急道:“两位世子爷带着一个大夫,直往后院去了!”
当地一声,桌角上搁着的砚台翻倒在地上,光洁的地砖瞬间被墨汁染黑一片。
吴启终于惊慌起来。
后院,那些贵人为什么会管他后院里的事?!
“老爷,您快过去看看吧。”小厮急道,“玲夫人还在太太院里……”
吴启猛地回过神来,忙踉跄着朝外走去。
“快……快回去看看。”
他不怕那两个贵公子为难他,却怕玲夫人生他的气。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娶了玲夫人,若不是为了讨玲夫人的欢心,他也不会狠心舍弃发妻长子。
谁让玲夫人姓李呢。
萧御身后跟着百灵和秦竟,一路脚步不停地朝着吴府后院走去。
身边就是谢景修和柳长青,还有几名侍卫拱卫在周围。吴府的下人只急得在外围连连劝阻,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离得主院越来越近时,那妇人的嘶喊声便渐渐传入耳中。
萧御皱紧眉头,加快了脚步,前面开路的侍卫已经走到院门外,一脚踹开了紧闭的门扉。
里面的人顿时吓得一阵慌乱,齐齐望着院外这几名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玲夫人站出来厉声道,“谁准你们深夜乱闯侍郎府的,天子脚下,还有王法没有?!”
萧御来不及搭理她,只听着产房内那渐渐虚弱下去的喊声,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李烟玲虽不认得谢景修,却认得柳长青,知道他与那被她视为眼中刺的吴有军素有交情,只认为是吴有军搬动了长宁伯府来给给他娘亲救命。
李烟玲冷笑一声,命下人挡住正房的大门,不许萧御等人进去。
区区一个长宁伯府,空有一个爵位的没落世家,也敢来与李家作对?!不自量力。
“柳少爷,我知你们年轻人向来做事冲动,我劝你不要义气用事的好。回去问一问你父亲,他可同意你把手伸到别家后院当中。”
柳长青自从听到产房内吴太太绝望的痛呼声,又看到这些人站在院中就等着吴太太一尸两命的冷漠阴毒,心中只觉寒气刺骨。
长宁伯府的后宅只有一个主母,他的兄弟姐妹均是嫡出,从来没有这些污糟事,他这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了后宅争斗的可怕。
李烟玲只管盯着柳长青,元王府的侍卫却已上前将挡在门边的下人推到一边,让开路请萧御等人进去。
李烟玲怒道:“站住!谁准你们进去的!”又冲那些下人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拦着他们!”
吴启已经从前院赶了过来,一把将李烟玲拉到身后,向谢景修俯下身去行礼。
“未知谢世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恕罪。”
一直不发一语的谢景修这才看了吴启一眼,李烟玲在吴启身后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谢景修。
她不知道谢世子是哪个,却知道吴启似乎很怕他。
吴启怕的人有很多,可他怕的那些全是李相麾下的能人,其他的人还不能让身为户部侍郎的吴启如此低声下气。
难道这个谢世子也是李府座下之人?既是如此,他又为什么要阻止她的好事?
谢景修道:“吴大人不必多礼。听闻吴太太身体抱恙,贵府丫鬟寻到广安堂,凤大夫特来出诊。吴侍郎请放心,凤大夫医术高超,尊夫人定会安然无恙。”
谁都知道世子妃刚成亲就出来开了个广安堂,京城里向来有许多贵人总爱开个粥铺药铺,不过赚些名声,所以没有人当真将它当成一个正经医馆。
吴启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强笑,李烟玲又惊又怒:“我们没有请大夫!老爷,快让他们出去!”
吴启忙拉着她退到一边,悄声说着什么,柳长青只听到断续的几句话,不过是安慰他的爱妾,即便有大夫来看,里面那人不一定挺得过今晚了。
“禽兽不如。”柳长青愤愤不平道。
谢景修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房内,此时那令人心生寒意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下来。
产房内,稳婆瘫软在房间一角,有些木然地看着那三个不速之客围着快要奄奄一息的吴太太忙碌着。
因为谢景修的鼎立襄助,萧御现在的工具比以往齐全了许多。
他用听诊器听了听吴太太的心音,出乎萧御的意料,吴太太看上去体力衰竭,十分虚弱,心跳却十分规律有力。
吴太太有些疑惑地看着床前这两个陌生的少年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小丫鬟。吴府后宅对于她来说是狼巢虎穴,她一刻不敢大意,结果还是着了玲夫人的道。面前这三个人却让她感到一种没来由的安心。
“你……你们是?”吴太太出声道。
“吴太太,我们是广安堂的大夫。”萧御将简易听穴器挂在脖子上,笑了笑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先补充一些体力。”
“广安堂的大夫……接生?”吴太太费力地道。
百灵已经端来早已备好的盐糖水站在一边,萧御让出地方,让百灵伺候着吴太太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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