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主仆

“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你出去吧。”
“好好好，就知道你最自私，小家伙交给你了。”童夜臻笑着拍了拍宫苑汐的肩膀，转身走去出去。她表面装作不知道，视线却清楚的看到宫苑汐指缝里溢出的鲜血，还有她眼中的隐忍。
“能自己走吗？”宫苑汐看着被绑在仪器上的精灵。此刻，这个上天眷顾的生物已经没了曾经的美好，而是像一件破碎却又强硬黏在一起的玻璃杯，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她的双手和双脚被钢钉穿透，银白色的长发不再充满光泽，而是泛着枯草一样的灰。
她全身□□，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尤其是后背，错综复杂的血肉遍布在那里，白森森骨头上带冰渣，已经没了人形。她的长尾亦是被斩断了半截，鲜血顺着尾端流了满地。看着这样的宫洛依，宫苑汐不停的深呼吸，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把她抱住，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血都喂给她，让她好起来。
“你…来了…”看到是宫苑汐回来了，宫洛依勾起唇角，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她动了动没有知觉的身体，有些愁眉不展，宫苑汐问她还能走吗，她不想给出否定的答案，可那么艰难的事，自己现在恐怕很难做到。
“恩。”把宫洛依的反应看在眼里，宫苑汐按动旁边的按钮，而宫洛依身上的装置也随之解除。看着那些穿透她身体的钢钉被缓缓的从她的体内离开，虽然是解脱，却又是另一种折磨。随着所有的束缚解除，宫洛依的身体轰然倒塌，想也知道，那样的躯体，根本没办法自己站着的。
“汐，带我回家吧。”宫洛依说着，用头蹭了蹭宫苑汐的肩膀，紫灰色的眸子变得越来越暗。看着她睡着，或者说再次陷入昏迷。宫苑汐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宫洛依身上，抱着她朝外面走去。
“恩，我带你回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契约主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大小姐，你应该去休息一下。”医生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的宫苑汐，皱眉说道。才刚刚抽了400毫升的血，虽然还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但对于宫苑汐这种低血糖且畏寒的人来说的确不怎么舒服。
“我没事，她的情况怎么样？”把衣服的袖子放下，宫苑汐跟着医生走到宫洛依的房间。即便不是医生，她也知道精灵此刻的情况很糟糕。那身体的伤严重极了，宫苑汐甚至没有把握去说宫洛依还会不会复原，回到曾经的样子。
推门进入有些幽暗的房间，宫苑汐本以为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硬如磐石，却还是在看到床上那虚弱的精灵时宣告崩溃。她全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有输血的，也有输入营养液的，更多的则是输入止痛的药物。
因为后背的伤很重，她不得不以难受的姿势趴伏在床上，可惜，她的腹间和肋骨也满是伤痕，无论任何姿势都不会好受。见她折断的右手垂在床的一侧，全身上下除了脸基本都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纱布碰到她的伤口甚至还不到一秒，就又被血染成了红色。
“怎么会这样。”发现宫洛依的伤口很难止血，即便已经给她输了自己的血却也没见那些伤口愈合，宫苑汐皱起眉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是童夜臻搞的鬼。
“洛小姐的皮外伤虽然很严重，但对于精灵来说并不是致命伤。但她体内注射了过多的抗性□□，已经将她的内脏趋于死亡化，现在洛小姐的身体只是一个空壳，除非那些残留的药物全部消化干净，否则洛小姐的伤就没得到有效的治愈。”
“至少把血止住。”听到医生的话，宫苑汐抖了抖身体，她缓步上前，轻轻抚摸着宫洛依凹陷下去的脸颊。即便昏迷着，她的眉头还是紧拢在一起。薄汗顺着她的脸颊打湿了枕头，下腹的伤口因为趴伏的姿势很快就流出血来，而后背的绷带早就成了暗红色。
“大小姐，最好的止血药都用过了，可是…”
“还是无能为力吗？”
“我很抱歉。”听着医生的回答，宫苑汐挥了挥手，让她推下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宫洛依体内的药物全数清尽，这样才能做到治愈。
安静的坐在床边，宫苑汐很少眨眼，而是专注的看着宫洛依。见她皱着眉头，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宫苑汐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她很冷。精灵的身体本该是一年四季都火热的，可如今摸上去却犹如冰块一般。
“再撑一下，你就会好起来。”宫苑汐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宫洛依舒服一些，她帮她挪动身体，将她趴着的身体侧过来，又把软绵绵的枕头放在她后背处，宫苑汐没想到自己只是轻微的挪动，就会惊扰了虚弱的宫洛依，对方睁开眼睛的那刻，宫苑汐除了诧异就是心疼。
精灵好看的紫眸不再散发着光泽，而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的左眼在被自己接回来之际已经血肉模糊，被纱布层层包裹着，而右眼却也像是失明了一般，无神的看着前方。
“怎么醒了？”宫苑汐轻声问道，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是那么轻柔。
“被疼醒的，已经习惯了。”宫洛依说着，把头向前挪了挪，似乎在寻找什么，察觉到她的动作，宫苑汐急忙伸手摸住她的脸，以防止她再乱动。
“我本以为，我的身体应很凉了，只是汐的手比我还冷。童夜臻之前总是假装你的声音在骗我，她以为我看不到了，就会把她当成你。可我很厉害，每次都能揭穿她。”
“恩。”
听宫洛依用自豪的语气说着，宫苑汐收回手，改为用力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她觉得心里的铁壁正在一层层的剥落，那种过分的酸疼让她难以喘息，就好像有人用生锈的刀子反复撕磨着她的心，一下，又一下。不给她个痛快，只能让她跌进永恒无际的痛苦里。
“汐，你并不会对童夜臻怎样，是吗？”精灵此刻的精神似乎很好，即便她的身体状况没有好转，却可以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可她如此反常的状态反而让宫苑汐更加担心，回光返照这一说，绝不是空穴来风。
“别说这些，你该休息。”宫苑汐说完，将薄被盖在宫洛依身上，看着她垂落在床上的断尾，急忙别过头，不忍再看。
“别走…我刚刚感觉到你的气息，拼命的让自己醒过来…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我知道童夜臻对你有用处，我不会把她怎样…我想你相信我…可我…还是很想报复她。”渐渐的，宫洛依说话变得语无伦次，却始终不肯停下来，看着她的嘴角溢出鲜血，宫苑汐捂住她的嘴，轻轻抚摸她的头。见精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再度昏睡过去，宫苑汐用力呼吸着，再也无法留在这个房间多一秒，快步走了出去。
走廊空无一人，更没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宫洛依的房间门口。才刚刚关上房门，宫苑汐便像是被抽走所有绳子的木偶一般跌坐在地上。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不是泪珠也不是泪滴，而是真正的一串串水流。宫苑汐哭的没有形象，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她就像个被夺走了最重要宝物的孩子，她用力的敲打着地面，抓着自己的头发，将眼泪和鼻水擦在衣服上。
她压抑了太久，也忍了太久。宫苑汐从不知道要做一件事或把某种关系维持下去有多难。正如宫洛依所说的那样，她无法对童夜臻下杀手，因为童夜臻是宫家不可或缺的人，同样的，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无法介怀和宫洛依之前的一切。
宫苑汐恨透了这般无能的自己，她自暴自弃，她拍着自己的脸，想打醒这个叫做宫苑汐的笨蛋。可是，她现在除了哭什么都不想做。只要想到宫洛依还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她作为精灵引以为傲的事物，宫苑汐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她没资格替宫洛依做下放过童夜臻的决定，可宫洛依却已经先一步给了觉悟。哭的太久，哭的太累，哭的大脑都在嗡嗡作响，可宫苑汐却从没有一刻如此清醒。她用凉水冲洗着脸颊，重新回到宫洛依的房间里。看着精灵疲惫昏迷的样子，也跟着上了床，把她抱入怀中。
“抱歉，我该早点回来的，也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契约主仆 第54章
骨骼和尖锐粗实的铁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让皮肤激起一层冷意。皮肉被撕扯而破，骨骼生生与血肉分离的疼痛像是存于心口的魔鬼，时时刻刻锥心刺骨的折磨。咔咔的声响是骨头被拉扯而断的声音，后背仿佛在这一刻与整个身体脱离，被活生生的扯开成两截。
痛，真的很痛，不是不想喊出声，而是已经无力再喊，而那些喊声被卡在嗓子里，像是被困在密室里，无从宣泄，从而爆破。
衣衫再次被汗水浸透，却并不是被自己的流出的汗所打湿，猛地睁开眼，宫苑汐慌张的去检查宫洛依的情况，发现她又是做了噩梦，那彷徨无措的模样让人心疼，依旧憔悴苍白的脸映着她脸颊溢出的汗水，滑落在枕头上，竟是浸湿了布料。
“汐…汐…”许是察觉到宫苑汐的存在，宫洛依伸手乱抓着自己，却使得手臂的伤口裂开，宫苑汐看到，急忙把她抱住，却又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我在这里，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宫洛依，宫苑汐下了床，发觉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流了一身的汗，白色的衣衫前有几丝血红晕染开的痕迹，应该是宫洛依伤口的血。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宫苑汐并不觉得难堪，反而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她深知宫洛依此刻有多难受，自己越是不好过，心里就越是平静。
“没什么办法让她舒服一些吗？”把医生叫进来，宫苑汐看着趴伏在床上的宫洛依，焦虑的问道。自从把精灵带回来之后，她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除了最开始有醒来，接下来便一直都在昏迷状态，无法清醒。
精灵的身体冷极了，平时都保持着极高温度的她此刻摸上去就好像冰块一样，使得宫苑汐每晚都被冻得无法安睡。这半个月下来，不仅仅是宫洛依，就连宫苑汐都瘦的脱了形，全身冰冷僵硬，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洛小姐体内残留的药物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现在伤口也在慢慢复原，她之所以无法清醒或许是因为灵力匮乏虚空，才会导致身体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对于这一点，我们的科学技术尚未研发到此，所以…”
“她醒来只会更难受，睡着也是好的，我只是想知道，又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在梦里舒服一些。”宫苑汐说着，轻轻摸上宫洛依的脸，心疼的皱起眉头。
“大小姐，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您的要求以我们科研团队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办到。”
“好了，你出去吧。”听到医生说无能为力，宫苑汐的心也沉了下来，她挥手把人赶走，进浴室拿了新的毛巾出来，准备替宫洛依擦干净身体。
虽然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可每次看到精灵伤痕累累的身体，宫苑汐却都会觉得心酸得不行。她摊开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宫洛依的脖子，全身上下，除了脸以外，这里便是宫洛依伤势最轻的地方。童夜臻喜欢折磨精灵，却始终不喜欢弄坏精灵的脸。
看着宫洛依脖子上那条浅浅的划痕，宫苑汐擦拭过后，慢慢向下移动，来到她胸前。宫洛依的胸口还残留着一道很深的伤疤，这并不是童夜臻留下的，而是自己当初狠心的证明。若是当时自己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也就不会让宫洛依受到这些伤害。
“小洛，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对你并没什么用，可我实在不知道现在说什么你才会愿意听。我知道你不愿醒来是在怪我，怪我不信你，怪我对童夜臻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我看上去很强势，其实我害怕很多人和事，也害怕你会离开我，我只是一个不管用的废物…”
宫苑汐从不会把心里的话说给任何人听，即便是和她最亲密的宫洛依也是第一次听到。一直都很冷的身体终于有了热源，却不是熟悉之人的体温，而是最难能可贵的水滴。它们顺着宫苑汐的下巴缓缓淌落，滴在自己的身上，宫洛依第一次感觉到热，是比自己的体温还要灼热的温度。
“别哭。”脸上灼热的温度仿佛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宫苑汐怔怔的看着宫洛依，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个时候醒过来。自己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水，头发乱糟糟的一团，疏于打理，就连神色也是充满了狼狈。可宫苑汐此刻显然不在乎这些，她傻傻的笑着，看着精灵灰色的眸子又恢复到了曾经好看的紫色，心里暖成一片。
“我没有，只是…眼睛不太舒服而已。”依旧是逞强，只是这次的谎言却掺了太多水分，让宫苑汐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听到她的话，宫洛依眨了眨眼睛，颤抖着手把宫苑汐脸上残留的泪水擦掉。
“汐说谎的技术还是那么烂，我又不会嘲笑你哭鼻子。呐，你过来些，我想吻你。”




契约主仆 第55章
“姐姐，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了粥。”恼人的说话声再度响起，让童夜臻的头疼更加剧烈。她从被窝里爬出来，看着头上缠着纱布，一只手打着石膏却还站在自己床边的人，厌恶的皱紧眉头。
自宫洛依被宫苑汐带走之后，童夜臻总觉得每天都少了点什么东西，了无生趣，宫苑汐没有再给她新的玩物，她每天在实验室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就只能回到家里。只是没想到一回家就被童夜婉告知，宫苑汐之所以会找来，就是她干的好事。
一气之下，童夜臻打断了童夜婉的手，把她按在地上要了一次又一次，头上的伤也是那时候撞破的。然而，才刚过了半天的事件，刚刚还好像要死了一样的童夜婉已经叫医生来处理好伤口，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她消瘦得过分的身体，还有常年都没有血色的脸，童夜臻总觉得奇怪极了。
这家伙看上去柔柔弱弱，居然能扛得住自己那么折腾。
“滚远点，除非你想再来一次早上那种事。”童夜臻对童夜婉的口气永远都是蛮横无理且毫不留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体弱多病，默默无闻，不招惹任何人，却疯狂偏执的喜欢粘着自己。童夜臻记得以前童夜婉为了见自己，去学校找她，结果被学校那些人欺负。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并不像现在这样排斥童夜婉，甚至还出手保护她，想起来还真有点可笑，似乎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讨厌这个妹妹。至于讨厌的理由，为什么讨厌，童夜臻记不起来，却总觉得疏漏了什么。她无理由的讨厌童夜婉，不想和她亲近，却莫名的找不到一点原因。
“既然姐姐不想喝，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出乎预料的，童夜婉今天并没有死缠烂打，而是白着一张脸走了回去。童夜臻乐得清净，却觉得童夜婉刚才的反应奇怪极了。好奇心驱使，童夜臻光脚下了地，缓缓走到童夜婉的门口。
童夜婉没有关门的习惯，而这个家里就只有她和童夜臻两个人，她也不需要关门。顺着那小小的门缝，童夜臻清晰的看到让她觉得极其有趣的一幕，差点就激起了她所有的犯罪心理。
洁白的床铺被血染红，而童夜婉一向温柔的表情也变得邪魅而迷离。她轻咬着下唇，手中的刀子不停的划着后背尾椎的位置，像是想要把肉切掉。她手上的速度很快也很重，她身上流出的汗水和血混在一起，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童夜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漆黑的双眸越发涣散，最后，那尾椎的上的皮肉被她生生切掉，她却像是解脱了那般，跌躺在床上。见她无助的蜷缩着身体，用棉被把血淋淋的后背还有切掉的那块皮肉遮住。童夜臻微笑着回了房间，把童夜婉给自己的粥慢慢喝掉。
果然…相比起自己，童夜婉才是更变态的那个吧。
“今天感觉怎么样？后背还疼得厉害吗？”自从意识恢复清醒之后，宫洛依的身体总算开始转好。最明显的迹象便是后背的伤口已经可以止住血，皮肉也在慢慢的愈合。为了照顾她，宫苑汐把所有的事物都交给手下处理，几乎全天24小时都陪在宫洛依身边。
“早就不疼了，汐，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虽然嘴上说着不疼，但宫洛依却烦透了现在全身伤的自己。不仅每天都要趴着，到了夜里，那后背的伤口就像是火烧那般的发烫。不疼是假的，却也有一半属实，有的时候疼过头了，那份疼就成了麻，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也就感觉不到了。
“别逞强。”宫苑汐说着，坐到床边把宫洛依抱在怀里。谁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都会累，更不要说是此刻虚弱的精灵。抱着她缠满纱布的身体，宫苑汐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到对方长尾上。那原本毛茸茸的白色长尾已经没断去了一半，即便是留着的部分也都是刀子的划痕，变得伤痕累累。
纱布缠着脆弱的那里，宫苑汐每晚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宫洛依的伤，可视线所及，却又会让她觉得无比难过。若是自己再晚回来一些日子，这怀里的笨蛋只怕再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被自己抱着，而自己也会失去心中的挚爱。
“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或许你听了之后会生气，可我还是想告诉你。”难得有如此长的清醒时间，宫洛依紧攥着宫苑汐的衣袖，紫色的眸子闪着忐忑。看出她的紧张，宫苑汐把精灵银色的长发整理好，轻轻吻在她被纱布包裹的左眼上。
“我知道，你和我之间还需要一个解释。你慢慢说，我不会对你发脾气，也不会再误会你。”宫苑汐说着，伸手摸了摸宫洛依的头。
“汐应该知道，你的家族是靠着操纵精灵来获取利益。可是你应该并不清楚，你对于宫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听着宫洛依的话，宫苑汐困惑道。
“汐相信有复生这种事吗？”
“我从不信这些东西。”
虽然不明白宫洛依的意思，宫苑汐却也是实话实说。她不信那些科学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即便接受了精灵这一种族，却并不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轮回或是死而复生。如果这些事真的存在，世界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汐不相信倒是没办法了，谁让你一直都是那种人呢？我很想你，从很早很早，比你想象的还要早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你。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你，直到我现在爱上你，我才明白原因。”
“小洛…”看着宫洛依出神的眼眸，宫苑汐意识到接下来的对话很可能使自己所无法接受的，但是，她不想阻止宫洛依，亦是想要为两个人之前的那些误解画上句号。
“严格来说，汐和我，都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可我还是很开心能够再次看到你，你和以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凶巴巴的，总是喜欢欺负我。”
宫洛依笑着说完，伸手抚上宫苑汐的后腰，隔着薄薄的睡衣描摹着她腰间的图腾。不知为什么，宫苑汐总觉得宫洛依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自己，却又好像在通过自己去看另一个她。




契约主仆 第56章
在很久之前，那时候的世界并不是如此，而合理的生物也不仅仅只有人类这一种。精灵族人，他们似人非人，拥有比之人类更加出色美丽的外貌，强健的体魄，更拥有人类望尘莫及的灵力，以及长尾和羽翼。在人类看来，精灵是强大而善良的种族，而他们双方也愿意和平共处。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渐渐发现，精灵的容颜总是那么靓丽美好，它们繁衍，成长，最终变得更为出色强大，可人类却只能忍受着成长，衰老这一不断变化的过程。于是，人类有了怨念，而精灵为了安抚人类，便将精灵族的宝物赠送给人类，从而让人类又多了一种情绪，贪婪。
人灵大战的诞生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要发生的事。精灵族依靠灵力生存，而灵力之源便是事关生命的大事。可人类想要得到灵力之源并占为己有，即便他们拥有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却就是看不得精灵那般自由自在。
宫洛依是由两个女精灵借由灵力而诞生，她们彼此并不爱对方，生下她也只是为了遵循精灵繁衍的责任。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宫洛依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绰号，叫做洛。她没什么喜欢的，也没什么讨厌的，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树木做成的木屋里发呆，或是满世界的飞，寻找自己觉得感兴趣的事物。
人灵大战开始，宫洛依作为精灵族的一员，自然也要参与。纯种的精灵实力强大，而她虽然只是年幼的精灵，也被赋予了重大的使命。只是，宫洛依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一场灾难中，她会遇到那个彻底改变她的人，宫苑汐。
宫家是人灵大战中的主要战力，而人类当时的科技条件显然不如现在这般强大。与精灵战斗，人族只能依靠冷兵器和弓箭，但精灵族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若不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绝对伤不到它们分毫。
第一次遇到宫苑汐，宫洛依着实被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和谈吐，还有一见面就能够把自己打伤的实力。
“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叫什么啊？”捂住被长剑刺穿的肩膀，宫洛依疑惑道。人类之前收了太多精灵族的好处，如今却用精灵族人给他们的资源制作了能够伤到精灵的兵器，宫洛依看着骑在马上的宫苑汐，只觉得精灵族的人都是傻瓜，居然把好东西给了这种白眼狼。
“牲畜之物，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将要夺你性命之人。”那时候的宫苑汐，年轻，张狂，孤高。宫洛依从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人，更好奇宫苑汐是从哪里获得这么强大的能量，居然能和身为精灵的自己打个不分上下。
自此以后，这一人一精灵似乎纠缠到了一起，不管是大战还是平时遇到，总会打个难解难分，到后来甚至还开始计算她们双方胜败的次数。宫洛依总是喜欢夜袭宫苑汐，比如在她洗澡的时候偷走她的衣服，给她的饭菜里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