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特战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烧螃蟹
一口迸出三个字,山子自斟自饮,连续喝干六杯酒,依次延续下去,第十八杯酒于小五子最后喝干。
从入席到现在,短短半个钟头,山子一个人便喝去二斤老白酒。
刚放下酒杯,林风趁热打铁,又提出敬山子十杯酒,山子一来气,干脆吩咐小五子再拿两个整瓶,与林风一分为二。
林风当然乐意,当小五子将酒瓶递给山子时,玉梅厉声呵斥:“王子凯,你不要命了是吧?”
山子微笑着望着玉梅,右手不停地摇晃酒瓶:“姜政委,犟眼子今天把话说透了,只要林队长能把鬼子的炮兵阵地给灭了,死我一个王子凯又何妨。”
一听这话,玉梅直想哭:“子凯,你把酒瓶给我,玉梅替你喝下去。”
山子说:“人活一世,全凭义气二字,咱独立团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山子倏然起身,主动将酒瓶伸举到林风面前,林风随即起立,两只酒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8
眼瞅着瓶中酒被山子一口口吞咽下去,玉梅的心在流血。
一瓶酒三气喝干,林风只喝到一半。
山子说:“林队长,酒不喝兄弟可以原谅,但您的诺言一定要兑现。”
林风手按酒瓶,屁股入座后,却没从正面回答山子:“王子凯,算老子服了你,你等着,老子也把酒喝干了。”
仰头刚喝两口,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手持电文,冲林风立正敬礼:“报告队长,鲍团长回电。”
林风一挥手:“念。”
报务员双手展开电文:“电悉爱女与林队长之请求,卑职甚为关切,遗憾的是,团部早于三日前作出决定,别动队由梁副队长带领,十八日晚撤离峤南,暂回苏北国军防区躲避日军扫荡,请代卑职向友军致歉,鲍昆峰。”
听完电文,山子面无表情。
林风说:“王子凯,不是姓林的言而无信,自古道,军令如山倒,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
山子强压怒火:“林队长,你打算背信诺言是吗?”
林风大言不惭:“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也没办法。”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酒瓶从山子的手中骤然飞出,从餐桌中央摔得粉碎,不光是酒瓶,就连砸碎的盘子和菜肴一同溅满桌面。
伴随酒瓶的震响,山子蹿跳起立,手指林风破口怒骂:“老流氓,你他妈不是人,是乌龟,是王八,老子宰了你。”
或许内心有愧,面对山子的诅骂,林风额头冒汗,一声不吭。
然而正是这一骂,积储在山子体内的酒力忽然发作,山子不由自主地打个趔趄,幸好小刘守候在身边,一把搀住山子。
玉梅和鲍玉莲同时起身,鲍玉莲说:“梁队长,你给小刘帮个忙,快把王团长送到山下去。”
梁永辉离座后,鲍玉莲接着说:“林队长,叶秘书,你们谁都不要送,我和姜政委告辞了。”
不一会走出寺院大门,梁永辉和小刘已经搀扶山子走近山顶边缘处。
山子东倒西歪,嘴里喋喋不休:“梁永辉,你他妈什么国军,都是乌龟王八怕死鬼,都被小日本吓得尿裤子,真他妈败类,中国人的败类。”
耳闻山子的咒骂,梁永辉锁紧眉头,一言不发。
鲍玉莲说:“玉梅,国军毕竟不是鲍家的,回头你跟山子说清楚,鲍玉莲也是王家的人,能做的都尽力去做了,理解吧。”
玉梅说:“嫂子,虽说子凯脾气倔,但在原则问题上很开明,你放心,他会体谅您和鲍团长的难处,更感激您对独立团的热情和真诚。”
鲍玉莲接着说:“自从认识山子,嫂子时常感叹,山子不但是咱河涯村的荣耀,也是独立团的骄傲,不愧是一条钢铮铮的铁汉。”
面对鲍玉莲的赞誉,玉梅禁不住频频点头,脸上绽满甜美的笑意。
走至青石山半坡,叶兰手拎一把军用水壶,气吁吁追赶上来。
将水壶递给玉梅,叶兰说:“路上一定照顾好王团长,多给他喝些水。”
玉梅接过水壶,两眼顿时被热突突的泪水模糊了。
因为坡陡路窄,马车无法上山,所以只能栓停在山脚下的树干上,由一位身着便衣的别动队员看护着。
走至马车近前,山子已被架上马车,此时半躺在小刘的怀抱里闭目迷睡。
梁永辉说:“姜政委,师弟这副驴脾气我算没有辙,也不好戗他的毛,你和他共事,一定学会包容,相信大哥的话,他的心是热的。”
听着梁永辉的劝慰,玉梅的视线又一次被泪水模糊了。
9
转眼间已是公历十一月十八日。
凌晨三时整,九名侦察员划分三个小组,穿便衣走出兵营。
侦察小组分赴南北西三个村庄,分别寄住在三个堡垒户家中,其中第一组被安排到河涯村,就在住王交通家中。
侦察小组的任务是,探明敌炮阵地的所在位置,监视敌人的行迹和动向。
除此之外,侦察排王排长携带一部报话机,与三名侦察员组成情报中心小组,他们将随尖刀队出发,潜伏到圈子岭东部地域。
于目的地潜伏后,中心小组一方面负责东部地域的侦察任务,同时对各种敌情和任务进行上传下达。
按照任务划分,一、二、三侦察小组初次发现敌情后,须派一人及时送达团部,其他人继续监视敌军动向。
当侦察小组发现敌炮阵地后,应在第一时间报告尖刀队,情报中心再通过报话机报告给圈子岭。
为防止日军报话机近距离收听我方呼叫,当日军到来后,情报中心所配报话机只能开启发报功能,用电报上报敌情。
三时一刻,一营长宋一杰带领尖刀队一百三十名战士,全副武装走出营地,穿过圈子岭前的滩地,很快赶至石拱桥。
当地人都知道,石拱桥东面有一座黑土岗,距离石拱桥大约一千米,中间相隔一条河,叫清水河,宋营长率领队伍过河后,直奔黑土岗走去。
原来黑土岗以东三华里,有个村庄名叫石埠村,石埠村东面有一片一百多亩的杨树林。
早在昨天夜里,独立团便从杨树林临时搭建几座麦草棚,供尖刀队在这草棚里宿营过夜。
尖刀队的任务是,负责袭击并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
与此同时,医护队副队长小苏带领两名卫生员、一支担架队,随尖刀队入住杨树林,为尖刀队实施战时救护任务。
太阳从东方悄悄爬上山颠,山川大地绚丽夺目,分外妖娆。
上午八时,山子、玉梅、赵大年准时来到团部。
这时再看团部的案桌上,两张手工绘制的地图已被小茹铺开,一张是独立团防御工事分布图,另一张是独立团营区周边地形图。
说起这张地形图的由来,早在接到朱子辉冬季大扫荡的情报后,山子便指示侦察排配合小茹,耗费十天时间实地勘察,由小茹精心绘制。
果真到了九时许,情报中心王排长向团部报告——
圈子岭周围先后发现四位行踪异常的过路人,疑似勘察地形,请团部指示,是否对嫌疑人采取行动。
王排长的推测没有错,这四位过路人全都来自日军峤南大队,其中两位是步炮排派出的观察员,在两位便衣队员的引领下,前来圈子岭附近进行地形勘察,为日军确立炮兵阵地做准备。
虽然密探们远离圈子岭三华里之外,站在山坡岭地上可以看到,独立团团旗迎风招展,鲜艳夺目。
团部报话员转达完王排长的报告内容,手拿话筒等待山子的指令,山子不假思索,简短回复六个字:不要打草惊蛇。
当天夜间十时许,安藤指示执行官向联队长发报——
独立团周边地形现已侦察完毕,部队可以出发。
十九日凌晨一时,日军近五千人马接到石井旅参谋长的命令,从临水城外三处宿营地启程,分三路向桥南进发。
历经七个小时的夜行军,行程约三十多公里,三路大军八时许于滂河大桥西岸会合,此时距离圈子岭尚有七十公里。
用过早餐,日军陆续过桥,过桥后直奔大东南挺进。
滂河大桥是通往峤南至岚县港口的交通要喉,九月份被国军别动队炸毁后,仅用半个月的时间抢修完毕,同时在大桥两岸各建两座炮楼,加强滂河大桥的安全保卫能力。
抗日特战队 第二十四章 独立团保卫战(1-2)
1
日军从滂河大桥启程不足半小时,山子、玉梅和赵大年一道,全面视察独立团四道防御阵线。
在兵力部署方面,因南北两条阵线相对狭短,易守难攻,故兵力投入数量相对减少,火力也相对薄弱。
东西两道防线距离最长,且因地势平缓开阔,易攻难守,因此各投入一个营的兵力,机炮连也被部署到东西两条阵线。
根据统一编号,东西两道防线分别为一号、二号阵地,南北两道防线编列为三号、四号阵地。
一号阵地交由三营把守,指挥员是三营长李小虎,二号阵地由二营把手,指挥员是二营长徐小龙。
三号与四号阵地由一营三连和二连防守,指挥员分别是三连长王金叶,二连长王春来。
山子有言在先,以上兵力投入只是临时布防,实战中将根据情势需要,及时作出调整。
在视察各处阵地时,山子着重检查了地下暗堡,并从隐藏在战壕内的暗道钻入堡内,模拟验试机枪手探视范围,以及火力覆盖面。
从外观上看,暗堡表面都是相对陡峭的坡地,被野草或灌木所遮掩,与周边环境浑然一体,看不出丝毫异样和破绽。
然而正是在这貌似天然的地表下,隐藏着三十五座钢筋水泥构筑的暗堡,堡内空间大约四平米。
平日里,这些暗堡的射击窗,包括通往战壕的暗道,都被乱石柴草覆盖,不知底细的人压根不会留意。
如果从分布情况来说,三十五座暗堡环绕营区防线一周,间隔距离不足二百米,暗堡内的重机枪展开扫射时,火力相互交叉,形成一道无间隙封锁线,因此也是独立团抗击敌人的杀手锏。
从阵地回到营区,三人团又查看伤病员的隐蔽情况。
为防止敌人炮击,所有伤病员皆已转移到坑道内,包括伙房炊事和马匹也都转移到专用坑道。
2
下午四时整,营区内所有参战部队召开誓师大会,山子发表讲话后,赵大年带领近八百名指战员同声宣誓——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宁作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拼尽最后一分力,流尽最后一滴血,抗战到底,始终不渝。
誓师大会一结束,独立团进入一级战备,从这时开始,一线部队必须昼夜留守阵地,于阵地就餐宿营。
与此同时,警卫排长小张接到团部指示,营区外围三道岗哨全部撤离。
晚饭过后,山子双臂扶挎在团部的案桌上。
凝神沉思一会,山子说:“玉梅,春儿第一次指挥战斗,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跟我去一趟四号阵地,好好敲打敲打。”
玉梅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缸:“快走吧。”
自从部队进入阵地,春儿表现得特别精神和欢快,除了吃饭的功夫,嘴巴一直没消闲,脚步一直没停顿,挨个班组、挨个暗堡强调他的作战要求。
只是分头强调不过瘾,此时春儿又把排以上干部聚拢在一起,宣讲他的作战理念,即指挥员在战斗中的作用。
于是六位正副排长与春儿面对而坐,坐在春儿两旁的分别是副连长和指导员,另一位则是连部通信员。
恰在这个时候,山子和玉梅正赶到战壕近处,清楚地听到春儿滔滔不绝的宣讲声,包括小刘和小冯在内,不约而同地收住脚步。
至于春儿前面讲什么,局外人无从知晓。
此时此刻,春儿说——
在坐的都知道,团长属驴的,是个犟眼子,一看那鸟样,三天不吃饭都觉得肚子胀,三天不喝水照样吐酸水。
但是话又说回来,犟眼子说话入死理,比方说,指挥员就是领头雁,这话就是他说的。
话说到这里,春儿陡转语气——
其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估计犟眼子就是根据这话瞎编的,意思基本差不多。
总而言之一句话,咱跟鬼子打仗,当头的就得带头往前冲,只有这样,当兵的才能跑得快,这是个死道理,不服不行。
春儿接着说——
论本事还有鬼点子,犟眼子确实有把刷子玩,这个你得服,可惜论到文化上,屁了吧,人家玉梅才是大才女。
打个比喻说,犟眼子比起玉梅来,连脚后跟的茧子皮都不如,更不说那副驴脾气,经常把玉梅气得哭,他俩犯克知道不?
冷不丁抢过通信员的水壶,春儿咕噜咕噜喝两口,抹把嘴又开讲——
可是犟眼子再霸道,却从来不敢对玉梅耍威风,为什么,就因为春来给撑腰,不信去问玉梅姐,她最佩服的人就是王春来。
今个儿顺便提个醒,以后谁敢惹玉梅不顺心,可别怪春来不客气,就算犟眼子对玉梅耍威风,王春来照样指挥金叶燕妮修理他,就不信反了他。
不曾想玉梅听到这,气得满脸通红,刚迈一步,却被山子拉住。
于是又听春儿说——
当然了,犟眼子虽说驴脾气不着调,心眼可不坏,铁嘴豆腐心,有嘴熊人,却没心思算计人。
河涯村的人都知道,从小长到大,犟眼子一直拿春来当作亲兄弟,不是吹,亲兄弟都没这么亲。
所以呢,今个顺便说一句,不管玉梅还是犟眼子,他俩的话都得听,都得顺溜溜的去服从,谁不服从就是犯错误。
春儿最后说——
上午犟眼子都讲了,这一次是独立团保卫战,关系到独立团的生与死,存与亡,也关系到独立团的耻辱和荣誉。
我就纳闷了,这些洋词儿犟眼子都从哪儿学来的,仔细琢磨一番,肯定是求玉梅教他的,事先把词背下来。
在坐的谁都不知道,王春来为什么是个文化人,那都是玉梅手把手教来的,当年许多人求玉梅教文化,玉梅就是不稀罕教,就教春来一个人。
有一次,犟眼子也找玉梅学文化,玉梅呢,却说今晚没时间,知道没时间什么意思吗,就是瞒着犟眼子去俺家,单独教春来学文化。
话再回到眼下,这次独立团保卫战,咱们一定打出样子来,让犟眼子见识见识二连的厉害,也让玉梅看春来是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历经几分钟的宣讲,无论吹牛还是瞎忽悠,大家听得开心,听得心热,一个个眉笑颜开,精神倍加振奋。
就在这时,山子冷不丁出现在壕沿上:“春,你跟我来一下。”
春儿乍一回头,隐约发现玉梅也在场,于是原本憨乎乎的大眼,此时变得更傻呆:“玉梅,你咋也来这儿了,刚才我在开会呢,讲话你没听见吧?”
玉梅说:“脚还没站稳,谁知道你在讲什么。”
春儿不由自主地舒口气:“没听见就好。”
一骨碌爬出战壕,春儿夹在山子和玉梅中间,一边走一边问:“玉梅,您找春来干么?”
玉梅说:“春来,这一仗是恶战,你一定做到指挥得当,既不能让鬼子越过阵地半步,又必须减少我方伤亡,记住了,大姐不愿再去病房看望你。”
春儿说:“放心吧玉梅姐,你的话一定牢记在心窝里。”
说话间,山子已经停止脚步:“玉梅,你和小刘小冯等一会,我跟憨蛋子去那边说说话。”
玉梅微笑着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春儿:“春来,快跟子凯去吧。”
春儿闪巴闪巴大眼睛,满心狐疑地跟随山子走过去。
抗日特战队 第二十五章 独立团保卫战(3-5)
3
右前方大约二十余米处,有一簇高大的灌木丛。
走到灌木后面,春儿问:“有啥怕人的事,还这么藏藏躲躲的?”
山子没搭理春儿说什么,只将右手伸进裤兜,拿一只食指大的桃木剑,剑柄上栓一根红棉线。
说起这只桃木剑的来历,只有山子本人知道,那是在夹岔河战斗之前,小茹背地儿送给山子的。
山子这时将桃木剑递到春儿胸前,绷紧脸皮说:“听说桃木剑能辟邪,能破血光之灾,以后每逢打仗,你都把它挂在胸脯上,但是必须记住了,你是候补党员,小心别人发现,那样有损党员的形像知道吗?”
春儿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山子不耐烦:“打听个屁,快戴上。”
春儿接着说:“咱哥俩谁跟谁,气脉都连在一块的,戴在你身上,春来照样能沾光。”
山子忽儿抬脚,扑哧抽在春儿的大腿上:“少废话,快把它戴上去。”
春儿不再磨蹭,赶紧解开领扣,将红线圈套在脖子上。
重新系好领扣,春儿又问:“犟眼子,是你约玉梅看我来的吧?”
山子绕开春儿的探询,冷不丁儿反问:“对了春,听说前些日子,你给玉梅写情书了是吧?”
春儿的脸刷地变红:“这你怎么知道的,是玉梅说的吧?”
山子瞠瞪春儿一眼:“是她说的又怎样,难道怕我不是?”
春儿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干脆亮个底,其实你和玉梅都知道,如果让春儿拨弄算盘算个数,那可没说的。”
叹息一声,春儿接着说:“可是轮到写文章,那是驴不喝水强按头,真个能憋死,尤其情书这玩意,更是下不了手,那都是金叶出的馊主意,也是金叶给写的,怎么了,你反对是吧?”
山子骂:“放屁,我是想知道,你和玉梅到底有没有希望。”
春儿又叹一声:“现在总算看透了,她的心里只有你。”
山子又骂:“乱弹琴,我和她从小就犯克,难道你忘了?”
春儿说:“忘倒是没有忘,可是玉梅邪了门,只把眼盯着你。”
山子沉思半天,突然说:“告诉你憨蛋子,玉梅可是名符其实的一枝花,也是大家公认的大才女,背后多少只眼睛盯着她,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从小手拉手走到这,你要有能力把她留下来,不但给咱们兄弟的脸上增光彩,更给河涯村的乡亲们争荣耀,犟眼子打心眼里高兴。”
说到这,山子也叹口气:“不过婚嫁的事靠的是缘分,不可勉强于人,这会给你提个醒,既便玉梅拒绝了你,但她依然是大姐,无论是你是我,都要像原来一样尊重她,如果存心跟她过不去,犟眼子先敲断你的腿。”
春儿发誓般地回答:“人活一辈子,仁义当第一,春来决不做小人。”
山子接着说:“今天说的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来,不然的话,咱哥们算是到头了。”
春儿嘿嘿一笑:“犟眼子,你当我真憨是吧,告诉你,就算对玉梅,春也不会当汉奸,这码子小事还能做得到。”
山子又抽春儿一脚:“别耍嘴皮子,多杀鬼子才是真本事,快回阵地去。”
春儿下意识拍打拍打挨踢的腿,憋支支地嘟囔:“熊玩艺,当真是头毛驴子,动不动尥蹶子。”
从背后望着春儿的背影,山子的心绪忽儿飘来一抹淡淡的忧伤,继而像一个虔诚的教徒,默默地祈祷春儿永世平安。
返回团部的路上,玉梅说:“子凯,刚才我在想,自从咱们几个一同走进圈子岭,你我似乎把春来遗忘了,除了工作之外,从没找他叙过心,就好必一只羊羔被抛弃,那么孤独,那么寂寥,等这次保卫战结束后,我把几个月的津贴全都拿出来,咱们几个好好聚一场,不醉不罢休。”
山子说:“请客不用你掏钱,还让金叶拿,不然的话,犟眼子拒绝参加。”
因担心山子当真搅了局子,玉梅说:“那样的话,我把省出来的钱另作他用,给春来打件毛衣做双鞋。”
山子这才点头,认可了玉梅的想法。
4
按照日军作战计划,明天即是攻打独立团的日子,距离还差数小时。
自从回到团部,山子、玉梅以及赵大年谁都没回宿舍,一直等待侦察小组的敌情报告。
此时已是午夜零时一刻,团部里的气氛既凝重又躁闷。
“子凯,柿子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玉梅看完手表,略显不安地问。
赵大年说:“假如日军就在今天攻打圈子岭,根据侦察员的侦察范围,说明敌人尚未进入侦察距离,最起码还在五里路之外,甚至更远。”
赵大年一言中的,此时距离圈子岭以西五公里处,日军数千人马齐聚在一座山岭下的麦田里。
根据安藤提供的独立团周边地形图,石井确定了攻打独立团的最终方案,遂将部队划分为五个作战单位,于凌晨三时前到达作战位置。
听完赵大年的分析,山子打一个短促的哈欠:“玉梅,咱们别耗了,你和赵副团长回宿舍休息去。”
玉梅问:“那你呢。”
山子说:“我没事,过会去三号阵地看一下。”
赵大年说:“王团长,根据以往经验,即便敌人兵临城下,天亮前也未必有战事,你和政委休息去,一旦发现敌情,立即向您报告。”
山子沉吟片刻:“那我先去三号阵地走走。”
玉梅说:“子凯,我和你一块吧。”
小刘问:“团长,能带手电筒不?”
山子反问小刘:“如果赶上交火,你还用手电筒照着射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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