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此时的陆宝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光鲜亮丽的贵妇人,她终日被精致妆容覆盖的脸上早已现出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全然无神,脸色也憔悴得厉害。
赵熙宁恨恨地咬了咬牙,“你害死了心姨,当初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报答她的……”
陆宝珠呵呵笑了两声,“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那贱女人的下落,而且是她活该,这世界上除了我,谁都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因连日来的压力过大,她脸上已有些病态的颜色,那涂满红色的指甲在柔和的灯下无力地垂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诡异。
“陆宝珠,你太丧心病狂了,”赵熙宁往后退了两三步,“所以这就是一直以来你对微澜那么特别的原因?”
她轻轻哼了一声,“孟素心的女儿是由我教大的,她视我为良师益友,甚至和我亲近得如同母女一样,你想想,如果孟素心泉下有知,她会作何感想?”
“而叶微澜……她知道自己一直尊敬的人竟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怎样的打击?”
赵熙宁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都是同病相怜,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我和你不一样,你的人生已经扭曲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无非就是想榨取我剩余的最后一丝价值罢了。你休想再用她来威胁我,如今的你表面上虽然风光无限,但我比谁都清楚,你早已是个空架子……”
“你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陆宝珠恼羞成怒,突地扑过去,一把掐住赵熙宁的脖子,“就算有一天我遭万人唾弃,死后会下地狱,我也会带着你!不要忘记,没有我就不会有你,你的生命是我给的!”
赵熙宁竟也不躲不闪,任由她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他躺在地上,眼底映着摇摇晃晃的灯光,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从小我有一个奢侈的愿望,就算让我用余生去换一天的生命,让我能尝尝被父亲母亲疼爱是一种怎样的滋味,那么此生应该也是无憾的吧?
可惜,我终其一生,也无法将它实现。
隔墙有“夫”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客厅里,电视开着,新闻女主播声音沉稳慎重地报道着新闻,陆遇止坐在沙发上,注意力渐渐被外院里越来越不加掩饰的“窃窃私语”声吸引过去。
“嫂嫂,你这样可不行,不冷不热的,速度太慢了,依我看啊,你得下副猛药。”
“什么猛药?”
听起来还很是虚心求教的语气,陆遇止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陆清灵吞了吞口水,耳根子浮了一层浅浅的红,“那个呀?”
微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脸比小姑子的耳根还要红些,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们……没有……”哪里想得到那个啊!虽然每天早上都会在他怀里醒来,但两人晚上真的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陆遇止默默地将电视调了静音,没一会儿便听见陆清灵惊讶的声音,“不是吧!你们不是每晚都睡在一起吗?”
微澜有些窘,视线不自然地往客厅里望了望,见男人仍然正襟危坐着,她压低嗓音,“你刚刚说的下猛药是什么意思。”
陆清灵也是个没定性的,“我哥不主动,你可以勾`引他啊!反正你长得那么美,只需稍稍抛个媚眼,我哥肯定受不住。”
微澜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大大的,“勾`引?”
“没错!”陆清灵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微澜有点儿苦恼,“可我不会啊!”
陆清灵拿出手机,大手一挥,“没事,我也不会,网上大把教程,我们一起学习学习!”
陆遇止听得这里,额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大概是忘了他只是瞎了眼,而没有聋了耳朵吧?
这一学习就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五花八门的资料看得微澜眼花缭乱,脑子也晕乎乎的,陆清灵看起来兴致很高,她只得打断,说,“看得差不多了,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嫂嫂,”陆清灵给她打气,“学以致用,记得千万要趁热打铁!”
微澜有些无力地点头,“我尽力。”
不过真的要她做那些事?想想就觉得害羞。
微澜离开后,陆清灵还坐在藤椅上目不转睛地玩手机,连赵芸芸走近都没发觉。
“看什么呢?一脸贼兮兮的笑。”
“大嫂,”陆清灵鬼灵精怪地晃了晃手机,坐到她旁边去,将刚刚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一副想得到表扬的急切模样。
赵芸芸只是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笑,“人家夫妻间的事,哪用得了你这样操心?再说了,”她点点陆清灵的额头,“你嫂嫂的情况很特殊,以前你哥哥对她的好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他何曾让她在感情里受过委屈?所以她现在这样被稍稍冷落,心里落差肯定是很大的,感情的事呢,局外人插不了手,一切还得看两人的缘分。”
“大嫂,你说得好高深。”
赵芸芸轻轻摸着小腹,眼里浮现温柔的光辉,“总之你这小丫头就别给她乱出主意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的。”
陆清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目光落在她的腹部,“我也是看得着急嘛!嫂嫂,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小侄子见面啊?”
“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了。”
希望到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微澜洗完澡后在浴室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她努力地调整呼吸,可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实在是……再想下去,估计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出去的时候,陆遇止已经躺在床上了,他的姿势有些慵懒,轻轻搭在额前的碎发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微澜轻手轻脚走过去,掀开被子在他身侧躺下。
关灯后,整个卧室静得只能听见“砰砰砰”的心跳声。
“那个……”微澜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哑得不能再哑,“陆遇止,你要睡了吗?”
“你不是已经把灯关了?”他的声音不轻不淡的。
“哦。”微澜也不知道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手捏着被角,“那就睡吧。”
直到旁边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陆遇止才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尝试着入睡。
说好的勾`引呢?之前明明说得那么大声!
而当事人因为脑力消耗太严重,早已沉浸在香甜的梦乡。
陆遇止也发现了一个事实,无论是谁的对错,她总有办法捏住他的命门。
***
送饭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陆遇止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有时心情好了便会搭理她几句,有时候又装作没听见继续忙公事,两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可彼此又那么默契,当它并不存在。
直到这天中午,程杨特地找上她,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叶小姐,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你说。”
微澜疑惑地看他,“什么事?”
“是这样的,”程杨压低声音,看起来谨慎又谨慎,“陆总的主治医师说,他的眼睛如果再不动手术的话,恐怕会错过最好的时机,到时候……”
微澜从他的欲言又止里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担心地问,“他为什么一直不肯去做手术?”
“这个原因如果连你也不知道的话,这世上估计就没人知道了,”程杨愁眉苦脸地叹气,“医生一直在催他赶紧手术,毕竟拖得越久成功率越低,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不肯去。”
这个问题微澜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灵光一现,急忙丢下碗筷跑回卧室去了。
“我和赵熙宁真的长得很像吗?”
“那你最喜欢我的什么?”
“眼睛。陆遇止,我最喜欢你的眼睛。”
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意接受手术?因为医生说过,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五成,一旦手术失败,那双她说过最喜欢的眼睛,将会一生都黯淡无光。
他连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都不敢去赌,为的就是不愿意彻底失去那双眼睛能重见光明的可能性,在他一次次冷淡地推开她的手、拂开她的靠近时,微澜的心都不曾这么难受过。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永远是那个行事果决、不受任何人影响的陆遇止,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如果这就是你爱我的代价,那么我宁愿……
然而,说没什么胃口先回房洗澡的那个人此时并不在卧室,微澜捏着心在二楼晃了一圈,终于看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淡淡的灯光,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进去。
书桌后闭目养神的人被她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发生什么事了,跑这么急?”
听到她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陆遇止的心紧了一下,刚要说话,她已经在自己身前蹲了下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有温热的液体滴到他手背上。
“你怎么了?”
“陆遇止。”
他听到了她的哭腔,因而更觉得燥意丛生,沿着她的手摸上去,果然在她脸颊触到一片湿润。
“还记得你以前曾经给过我一张心愿单吗?你说过无论我许下什么心愿都会做到的,是不是?”
隔得有些久远,陆遇止差点都要忘了这件事,被她这么一提醒才稍微有些印象,“嗯。”
微澜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写下的三个字渐渐地在她视线里变得模糊,她本来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用这种算不上光彩的手段留住他。
记得那时她还问过他,“我可以在上面写你的名字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
“不可以,因为你已经拥有我了。”
但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一直拥有,最后微澜也没有想到,她还是在上面写下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写一笔哭一下,写一划又把眼泪擦掉,反反复复,终于将“陆遇止”三个字完完整整写好。
但是现在,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些,这张心愿单,另有用处。
微澜将它塞到他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手术的事。”
这下反倒是陆遇止愕然了,“这就是你的心愿?”
让他考虑一件他几分钟前就已经做好决定的事?
陆遇止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一来是手术的事,主治医生强烈建议他越早越好,偏偏这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二来是得到可靠消息,陆宝珠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一笔钱,虽然是杯水车薪,但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个好消息。
前者他思虑良久,终于做下决定,刚准备打电话给主治医生约好手术时间,她正好闯了进来,时间抓得恰到好处。
“我以为它对你而言还有别的用处,”陆遇止自嘲地笑了笑,“比如说,用来留在我身边之类的。”
微澜一时无言,一会儿后又听他说,“我答应你。”
从书房里出来,微澜的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这么容易就说服他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应该先跟他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行的话再拿出杀手锏的。
悔不当初。
手术安排在三天后,医生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在进手术室之前,陆遇止叫她来到旁边,“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微澜担心得一夜都没睡好,此时脑子恍恍惚惚的,被他这么一问,鼻子一酸,只说了四个字,“手术顺利。”
陆遇止的脸色很平静,语气也淡淡的,“没有别的了?”
“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微澜小声地说。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记得你说的话。”
红色手术灯亮起,时间便过得格外慢,每一分每一秒对微澜来说都格外煎熬,陆清灵一直在旁边轻声安慰着,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样漫长等待的时光,只有在手术室外等过的人才懂。
或许有的时候无关生死,但一想到里面那个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便会觉得那割在他身上的锋利手术刀,一刀刀其实是划在你心上。
然而,只要是等待,就会有一个结果。
听医生说“手术顺利”的那一刻,微澜几乎都站不住,险些软倒在地上,幸好陆清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隔墙有“夫”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最后一层纱布被轻轻掀掉后,眼前的一切都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陆遇止微微眯着眼,尝试着去适应这个久违的世界。
年轻的护士在一旁温言提醒,“慢慢适应,一开始有点儿不舒服是正常的。”
正是午后时分,窗台上有盈盈的光透进来,可陆遇止扫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站在病床前的程杨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些什么,眼角余光扫到一角裙摆从门口摇曳而来,他刚松了一口气,在看清来人时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
一个年轻优雅的女人一手提着水果篮,一手拿着鲜花,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陆遇止这时也刚好回过头,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梁音?”
“太不够义气了啊,这么多年的交情,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梁音将东西放下,转身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不欢迎我也不用写在脸上吧?”
程杨在一旁看得发乐,这梁小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陆遇止却不搭理她的调侃,“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他轻哼一声,“千万不要告诉我是特地回来看我的。”
梁音“切”一声,“你都掉到人生低谷了,我要是再不回来看一眼,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十岁以后的时光都是聚少离多,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可也奇怪,时隔这么久,彼此的相处竟不觉得生分。
程杨悄悄掩上门出去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得把门半开着,虽然说他知道这两人之间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可毕竟……
正主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瓜田李下什么的,还是要尽量避免。
微澜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病房内陆遇止正和一个女人聊着天,他脸上的表情是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姿态慵懒随意,那女人她不认识,一身白色纱裙,优雅又端庄,时不时面露笑意,可以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很好。
突然想到什么,她直直地看过去,男人的双眼早已除去了纱布,微澜不禁一愣,不是说好下午三点才拆吗,难道医生把时间提前了?
前段时间连续生了两场病,这几天晚上又睡得不太好,中午吃饭的时候微澜险些撑不住晕了过去,刚吊完点滴,她立刻就赶了回来,没想到……
不知怎么的,相比里面融洽的气氛,微澜突然觉得站在门外的自己,仿佛更像一个不相关的局外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专注的缘故,梁音望了过来,朝她温柔一笑,又向陆遇止眨眨眼,“遇止,这位美女难道就是……”
她故意拖长声音,其实心里多少有了个底,毕竟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
微澜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同时也有点儿紧张,不知道他会怎么向她介绍自己。
而坐在床边的男人,此刻正用那双重得光明的好看眼睛看着她,目光幽深,眸底深处似乎有光,明明灭灭,不知是喜还是怒,不知是哀还是乐,快得让人抓不住。
横亘在三人之间的,是一种很轻的沉默。
兜里的手机恰好欢快地响了起来,那一瞬微澜有一种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可又有隐隐的失落从心底深处像泉水一样汩汩冒了出来,她抱歉笑了笑,“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梁音看着那个匆忙似逃跑的仓促身影,眯着眼“嘿嘿”一笑,“你们怎么了啊?”顿了顿她又问,“难道你老婆误会了什么?”
陆遇止微垂下眼睛,看着脚下四方格的地板,声音淡得像温开水,“多管闲事。”
微澜回来的时候,之前病房里的女人已经离开了,空气里还隐隐浮动着一缕淡淡的清香,她走过去,笑意清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眼睛会不会不舒服?”
“你刚刚去哪里了?”他的话里犹自带着一丝薄怒。
“我……”微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咬了咬唇,说,“我刚刚在楼下遇见一个熟人,没注意时间,就多聊了会儿。”
她垂下的纤柔脖颈,恰好遮住了他探寻目光对自己苍白脸色的扫视。
陆遇止抿着唇并不说话,仿佛在隐忍些什么,半晌才说,“我想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自己的双眼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我希望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
接下来的几天,梁音每天都会过来,陪着说话聊天,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声音又动听,陆遇止看起来似乎也很享受和她聊天的时光,连不轻易示人的笑容都渐渐多了起来。
微澜看了有点开心,又有些不是滋味,开心是因他终于能一扫过去的低落,只可惜这些快乐并不是她带给他的。
“陆遇止。”
他依然谈笑风生着,微澜又喊了一遍,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淡淡地看了过来,她刚要和他说,梁音爆发出一阵大笑,又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看了看时间,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微澜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身后那道情绪复杂的视线也随之阻断。
微澜一走便消失了三天。
上次普陀村的爆破工程还未最后完工,合作方需要她亲临现场指导,因为近来连下大雨,山体被冲刷得厉害,如果再不实施爆破,之前测量出来的数据又将报废。
这项工程说来也是艰辛,合作方内部领导换了两班,前段时间刚度过破产的危机,由于开山工程浩大,急需资金周转,只得花了些手段将原本和普陀村村民签下的合同“改头换面”,可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开山那是动祖宗根的大事,大家就指望着那点分红供家里的娃儿走出大山,自是不肯依。
双方僵持不下,经过多次谈判,终于谈妥了一个合情合理的价钱,这项工程才被重新提上日程。
山里信号差,时有时无,微澜发一条短信都要发老半天,后来她干脆放弃,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幸好工程顺利,从山里出来那一天,微澜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了按,发现没电了,和同行的人借了充电宝,刚开机,手机就像犯羊癫疯的病人一样剧烈抽搐起来。
全都是未接来电提醒,密密麻麻,而且它们都来自同一个人。
微澜立刻回拨过去,温柔的女声中英文转换着提醒: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禁心生纳闷,不是给他发过信息吗?这么急着找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划开收件箱一看,微澜怔了一下,那条信息旁浮动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这说明信息发送失败。
拒绝了同事聚餐的邀请,微澜提着一个小包,匆匆赶回了家。
家里的佣人正在门外洒水扫地,看见她笑了笑,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异样,微澜提着行李回到卧室,手刚放到门把上,她一下子就察觉异样,里面似乎也有人在开门。
她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果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双修长的大手伸了出来,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进去。
微澜的后背抵在门上,行李包“砰"一声倒在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温热又熟悉的气息像疾风般扫了过来。
唇被人狠狠咬住。
真的是咬,他几乎毫不怜惜地凌虐着她柔嫩的双唇,没一会儿便有一股腥甜在两人的唇舌间漫开,她吃痛“唔”了一声,大开其门,将他滚烫的舌迎了进来……
吮吸,轻咬,吞咽。
隔着薄薄的两层衣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有力的肌肉,胸口处鲜活的跳动——或许也有她自己的。
衣衫落地。
没有任何防备,甚至床就在不远开外,可他早已等不及,将她抵在门口,往前一挺便直接撞进她的身体里。
又快又狠,她的心跳甚至跟不上他的频率。
淋漓尽致。
微澜直接睡到了日落西山,醒来的时候,恍然不觉身在何处,只觉得唇干舌燥,身体酸软。
有一抹晕黄的光停留在落地窗外,像铺了一层金泽,流光溢彩,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微澜细细地回想着之前的每一个画面,他的每一个动作,她身上的、他留下的每一个痕迹,疲倦的身子里突然被注入一种充实,仿佛只有那种方式才能证明:
他不曾离开,他依然爱着她。
她的唇角露出很浅很浅的笑容,眸子却比窗外那夕阳还要璀璨,看起来明艳动人。
似乎经过那一个下午,日子突然就变得“浓情蜜意”起来,虽然那位梁小姐经常在眼皮子底下晃,他却更多地在意起她的感受来,甚至主动跟她解释两人的关系。
微澜心里很清楚,虽然他不点明,但两人之间,好像真的和好了,直到她在那个傍晚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
对方自称是陆遇止的私人律师,并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她,“陆太太,您什么时候过来签一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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