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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高宠身上担着诺大责任,巴不得有他这么一声,当即答应下来,立刻传下令去,后队千多骑兵向前,掩护着他与岳飞所部调转马头,缓缓撤去。
雨幕中,敌营仍然沸腾喧嚣,却仍然没有兵马追杀出来。待岳飞等人奔出数里之外,听得身后营内声息渐弱,不由得相视一笑。
待回到高宠营中,岳飞换过衣衫,高宠又急忙命人烧煮姜汤给众人去寒气,待看到岳飞满饮一碗,额头上冒出汗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相处多年,虽然现在岳飞是大宋柱国上将,手绾十万大军兵符,在一处时还是随和亲切,并不稍显生份,高宠待岳飞放下汤碗,便向他笑问道:“大帅冒险看了半天,可看出什么形迹来?末将在这里与敌人僵持了几天。除了绘制敌人布防情形,步骑分布与辎重粮营外,可是什么也瞧不出了。”
岳飞浑身湿透,此时换过干衣,又痛饮了一碗热汤,只觉舒适之极,听得高宠说笑,便也向他笑道:“你就知道冲冲杀杀,就是现在做的这些,还是高参军吩咐。不然你知道什么。”毖u口“嘿嘿。”高宠摸头一笑。却又正色道:“还请大帅训,示。”
岳飞道:“我向来不赞同人拘泥于古法兵法,用兵之道发诸于心,兵无常势。不可以用常法来约束。不过现下看来,那个讲武堂学习还是颇有用处,你适才说的这些,若是到讲武堂学上一年半载,只怕就能说的更清楚一些。”
看到高宠一脸苦像,岳飞只是不理,清清喉咙又道:“不过这也是看人,象那李成,只怕学一百年也不顶用。我看他的大营,背倚洛阳城池。这倒没错,不过步骑混杂,军营西边有不少山坡,崎岖难行,骑兵多半到驻扎在那里,东面是坦途大道,全是步卒。这样一来,将来出营大战,骑兵在崎岖难行。旁边还有河流的地方展开,步兵却都在正面平地,这样的列阵办法,亏他也想的出来。”
高宠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岳飞这次观察良久,甚至要与敌骑小有接触的目地。回想适才与敌人骑兵交战地地方,确实是地势崎岖不平,不利于骑兵冲锋,而敌人主力步兵的营地,却又在数里外的平地上。如此一来,宋军以骑兵展开在平原地方,步兵在山地河流与敌骑相战,以骑克步,以步克骑,占尽了地利之优,这一仗还没有打,已经先占足了便宜。
当下拍腿大笑,向岳飞道:“这李成真是活宝,陛下曾经有言在先,伪齐不同金兵,有不少人是被胁迫投敌,要甄别对待,不可一概杀却。现下看来,这李成虽然是敌人大将,并不是被胁迫,不过他几次三番如此用兵,等若是帮着咱们打仗,到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将来捉了他如何处置,还要费一番心血思量才是呢。”
岳飞听的也是大笑,不过他身为主将,却不能象高宠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开战前就露出轻敌的心思,当即止住高宠,又命他紧急腾出一些营地,搭建简易的军营,好让明天就赶到的背克与游奕两军使用。
到得十六日清晨,岳云与徐庆率领背危与游奕相继来到,均是骑兵,三军合力一处,已经有两万多人,第二天正午稍过,李成不愤前日失利,派出步骑五万多人叫阵,尚未列队完毕,岳飞令岳云带三千背党疾冲而上,敌人一见背麾军地旗号,已经是大惊失色,再看到当先岳云旗号与凶神恶煞般冲杀过的岳云,早就心胆俱丧,向征性的抵挡片刻,带队的主将便收兵后撤,岳云知道此时尚不到决战时机,便只是向征性冲杀一会,打敌人彻底打散后,见敌营又有接应兵马出来,便立刻下令后撤。
两军如此规模的交战,已经是大战的开端,岳飞明白李成既然集结兵力在此,也是存着想用优势兵力一举打败他的心思。此人向来以视甚高,原本就是荆襄巨寇,屡次败于岳飞之手,这才投降伪齐,在李成发迹之前,曾经有陶姓道人奉迎,说此人上应天命,必定能成就大业,结果李成当真相信自己是真命天子,用兵打仗不行,却也颇为迷惑了很多人跟随。在靖康二年乱后,李成、曹成、张用等巨寇相继出现,不少人攻州占府,霸占一方,比如曹成手底下也曾有过十万之众,总归因心里没有李成那种夺取天下的野心,而渐渐势败衰弱。唯有此人实力越来越强,也是因天命一说颇能迷惑当时的百姓,甚至是官员士兵,他投降伪齐后,势力迅速壮大,已经成为伪齐的头号军阀,甚至有与刘豫分庭抗礼之势,此次派他为主将出战,将国中主力尽数交与此人,也是无奈之举。
而李成又想继续壮大自己实力,又自视甚高,虽多次败于岳飞之手,总以为是时机与运气不好,此次兵力远在岳飞之上,岳飞其余各部又在攻城掠地,并不能完全集结主力在此与他决战,所以尽管岳飞摆明了要吃掉他,此人却是决心已定,一定要在这里将岳飞击败,然后凭自己一已之力,打败这次宋兵地进攻。他到不指望与金兵对抗,只希望能得到女真人地赏识,让他取代刘氏,成为在中原与山东地区的代理皇帝,便已经心满意足。
两军在正午交战过后,彼此都摸清实力,或者说,李成自己以为摸清了宋军实力。他知道背觉军才是岳家军的绝对主力,现下集结地宋军虽少,也可以说是宋军的精锐所在,越早决战,便可以越早的占足便宜。待一战收兵之后,整个军营中调动之声不绝于耳,李成又不惜血本,在战前犒赏三军,将囤积的大量粮草与肉食下发,并命各级将领不得克扣。傍晚时分,只闻得军营中香气弥漫,军士们嘈杂叫喊,犹如菜市,李成耳朵被吵的发痒的同时,也派人向岳飞致意,要求与岳飞第二天决战。
当时虽然不如演义小说一般,什么下战书,免战牌之类,却也有在两军会战前,商议好会战日期的事,至于偷营夜袭,那也是屡见不鲜,如果不能奏效,而两军都不甘心退却,约定决战,也成为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岳飞所部只有骑兵赶到,而步兵则不见踪影,原本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骑兵早上便到,步兵傍晚间也可赶到,谁知到得晚间,步兵仍然不见踪影,李成邀战,岳飞却也不肯错过良机,自然答允。
看到对方使者离去,岳飞心中越发焦急。他知道颖昌雨停,还在他出发那天,到今日已经停了两天,而骑兵不过半天就赶到,步兵主力与骑兵差不多时间出发,此时又相隔了一天半的时间,竟然还是没有赶到,却不由得不令他万分焦急。
此战他确实是想用骑兵击跨敌人主力,然后并不使用胜捷与摧锋做为主力,只使用其余三万多步兵,挡住敌骑便可。然而步兵主力迟迟不到,显然是大雨对道路桥梁地破坏程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期,而是否能在明日决战时赶到,任是谁也说不清楚。
他连连派出骑兵前往路上迎接,到了半夜时分,才知道步兵相距还有数十里路,带队的傅庆等人知道敌情紧张,有心不让士兵休息,连夜赶路,岳飞却知道过犹不及,连夜赶到的士兵疲惫不堪,再上阵对敌,完全不能发挥战力,因此又派传令,让步兵就地驻扎休息两个时辰,然后再继续赶路。
如此一来,他知道步兵能赶到战场,心情稍微放松。因为时近子夜,明天决战他需早早起身,便也不再脱衣,只是卸了战甲,合衣斜躺休息,躺下时侧耳倾听,远方的敌营人嘶马叫,动静仍然不小,带着对李成用兵无方的嘲笑,他沉沉睡去。





清明上河图 第一百四十章 钢铁洪流
第二天天明不久,李成大军已经开始调动。数十万人原本就是分为东西两营,遥相呼应,此时两边营门大开,无数带甲将士,骑兵,骑兵随役,不带甲人,弓弩手,投石机,一队队一团团簇拥出来,向着对面的岳飞所部驻地黑压压的杀将过来。
岳飞也早早起身,带着麾下将士束甲上马,敌军压出之时,宋军两万余骑兵早就准备停当,预备接战。
四万余人的步兵队伍,根据侦骑的来回接应询问,当在接战前后就能赶到战场。而且事先已经有过歇息,精神体力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也使岳飞放下心来。
原本宋军与敌人交战,最大的问题就是步兵行动缓慢,多次会战都能击败敌人,却只能打成击溃战,而不能全歼,给敌人以致命的重创。
史书有载,宋金两国多次交战,有好几次宋兵都击败敌人,却因为行动缓慢而放虎归山,甚至在几次战役中,因为步兵行动太慢,错失战机而导致大败。
岳飞此次步骑失调,骑兵先至而步兵迟迟不能赶到,但是又不想多加拖延,使得在步兵没有赶到战场就开始与敌人争战,也实在是当时情况所限,并不是将帅不能预先考虑到战场情形而早做准备的原故。
到得早晨辰时末刻时,两军前锋开始有所接触,绵延十数里的战场上,李成先以十余万步兵大举压上,黑压压的甲胃汇聚成海,无数枪矛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当真是士卒如海,枪矛成林。
岳飞控马于高坡之下,冷眼看着自己的骑兵几次冲乱敌人步兵的前队,将敌人前队打散,不过敌兵人数太多,况且李成下了血本。除了犒赏三军牛酒外,还格外许诺,今次战事胜利,上下将佐与士卒都将有丰厚的赏赐,因此将士用兵,士气比往常远远高出。前队一触即溃,后队却是立刻赶上,前不象以往那样。一被骑兵前散前队,就可能造成全军溃败。
岳飞看了良久,知道今日李成确实下了血本,转头向高宠与岳云等人笑道:“今日李成真是把家当全拿出来了。”
岳云在战场上唯听父亲命令冲杀,自己却很少敢胡乱说话,高宠与徐庆二人却没有什么忌讳,当即也笑道:“带甲人看上去就有五六万人,不带甲人十万出头,还有弓弩手五六万人,前锋与咱们都接战了。
末尾还有没出营门的。啧啧。二十多万人,硬是要用人数压死咱们啊。”
当时军队庞杂不齐,精锐与辅卒难分。宋军禁军在整改之前,也有分带甲人,不带甲人,骑兵,仆役各种,然后以档次发放装备和俸禄,所以每个不同军种之间待遇与装备相差极大,战斗力也自然是判若云泥。
赵桓改良禁军,最重要的就是取消了不带甲人与仆役的编制,以往禁军十万人。有过半以上甚至十之八九是这样地编制,自取消之后,则全是带甲武士,战斗力自然是比以往要强过百倍。
两军在洛阳东南方圆数十里的战场上,开始左突右冲,宋军步兵已经赶至战场左近,岳飞却并没有立刻将步兵投入战场,先令胜捷、摧锋两军将士着甲备战,而前军与中军两军近三万人略事休息。便先投入右侧战场,在地势较为险要的地方,准备迎战敌人的骑兵突击。
他知道李成军队素质低下,核心骨干除了骑兵外,就只是李成本身的中军还可堪一战,此时李成督促大军压前,不过是指望这些杂兵来消耗宋军的体力与锐气,然后他再投入骑兵与中军精锐,给予宋军致命一击。
岳飞身经百战,自然不会上他的当,从对方出阵时起,只是以少量小股游骑,反复投入使用,不断的打击敌人地前锋,挫败对手的士气,节省自己一方的人力与马力,准备着一次将敌人的主力打跨。
两军一方是有意拖延,一方是无力冲锋,只能缓慢前行,忍受着敌人骑兵的骚扰。从辰时到午时,几个时辰过去,李成的步兵换过了无数将领,前后调动,甚至阵斩了几个败退的中层将领,败卒也被斩杀仗责,于是虽然宋军骑兵精锐难挡,对手凭借着步兵人数众多,也一步步稳扎稳打,步步逼近,在局部战场上,还将少量的骑兵包围围攻,宋骑多次遇险,好在凭着自己甲胃精良,战马也是良马,左突右冲还是冲出了包围圈。
战争进行到此时,两边都知道决定性的一刻即将来到,双方主将调兵遣将,无数传令在数十里的战场上左右奔驰,传达着主将地最新命令。
岳飞隐忍至此,知道敌人地主力已经不复刚出战时的锐气,眼见胜捷与摧锋也列阵向前,因为休息了很久,虽然身上负有重甲,却仍然是精神奕奕,战意十足。
至于车兵,他知道在这个战场上使用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早就下令车队与辎重一起后退,不得参战。
与他预期的不同,李成并没有早早地投入骑兵。他知道宋军无马,对付骑兵经验丰富,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正面步兵战场上,指望先打退宋军的机动力量,然后再出动骑兵,与步兵配合一处,追杀宋军步兵。
宋军前军与中军阵形等候,只看着自己骑兵在敌人步兵中左突右冲,自己却是护卫着骑兵侧翼,防备敌人骑兵杀出,而坐视中央战场不管,当真是心急如焚。
而更着急的,当然还是身负重甲,却一直在战阵之后看热闹的胜捷与摧锋两军。
岳飞运筹帷幄,并不急着投入精锐,而胜捷与摧锋两军,却只觉得主帅忽略轻视,各人又身着几十斤重的甲胃,全身包铁,只露得双眼在外,天气又到正午,只觉浑身燥热难挡,因为没有将令,重甲步兵们都只能眼巴巴看着敌人的步兵越杀越近,心中闷气与天气和甲胃带来的闷热,令得这些将士们双眼喷火,只恨不得立刻冲杀向前。
敌人越逼越近,宋军踏白与游奕两军已经与敌人缠斗鏖战了数十合,虽然在平原大地,又是以骑对步,宋军的个人与整体素质都远远超过敌军,不过毕竟是堂堂正正的合战,敌人开始时士气也并不低,指望用两万多骑兵一举将十倍之敌冲破,却是并不能做到。
岳飞眼看麾下骑兵们有疲惫的迹象,知道一会冲阵还需用这两军,现下耗尽力气不是好事。他叹一口气,收起不使用重甲步兵,单以骑兵与前、中两军就打败敌人地想法,传下将令,令胜捷与摧锋两军一起上前,向着敌阵迎面而战。
正午耀眼的阳光之下,一队亲兵自岳飞身边疾驰而过,奔行里许之后,到得步兵甲军之前。
带队的队正一声吆喝,十余人一起展旗飞驰,红旗的战旗被疾风带的烈烈做响,这一队骑兵在两万余人的步人军人飞驰而过,而赤红的战旗,也被所有的将士看的分明。
随着旗帜地到来,步人军前战鼓声立时大作,原本是坐在地上的步人军将士纷纷起立,傅庆、董先等大将并不亲自上阵,而是连连下令,他们身边的传令也是连连摆动小旗,用旗语传下令去。
只听得甲叶哗哗做响,两万多名将士依次起身,一股红色的铜铁巨浪此起彼扶,直卷向前。
鼓声不停的响起,前列步人军开始迈着整齐的队列,一直向前。
陌刀手在最前,甲胃森严,如墙而进。两侧是刀牌手,左手持圆盾,右手持铁刀,策应着中间的陌刀手。
两支步人军休息已久,岳飞迟迟不用他们交战,全军上下都憋了一股气,此时军令一下,体力充沛,精神健旺,鼓声隆隆,大步向前。
因为步人军一直是坐在原地,这支强兵并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到得此时,突然旗帜遍地,迎风招展,而步人军又是全身带甲,从头到脚几乎全被包在铁甲之中,这样一支打扮怪异,如同钢铁野兽一般的步兵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向着自己迎面杀来,却教迎头赶上的敌军上下,先自吓的胆战心惊。
他们与宋骑缠斗良久,敌人机动性好,武器与装备都是精良,加上人人武艺出众,从早至午缠斗至今,经常打打走走,一直游斗,使得全军上下疲惫不堪,士气大落。
此时此刻,又出然有这么一支铁人军突然杀出,虽然步人军人数不过两万出头,然而漫山遍野的呼啸杀出,铁甲与陌刀如同一支钢铁洪流一般,却教李成所部上下失魂丧胆,哪里还敢去看敌人的具体数量。
两军距离早近,不过一刻功夫,奔走在前的胜捷军前锋已经与敌人前锋相遇。
杨再兴便在队伍最前,他虽然是副将,此时也弃马步行,就在队伍的最前,看到敌人相距不过十余步,当下猛吸口气,将手中陌刀斜举向前,用力一压,然后猛喝一声道:“杀!”




清明上河图 第一百四十一章 血色战场
先是他麾下一千多人,然后是全体胜捷与催锋军的将士,一起随着杨再兴的喊声吼道:“杀,杀贼!”
铁浪一样的步人甲军席卷而上,如似铁浪翻滚,当先的陌刀手斜举陌刀,如墙而进,一遇敌人,数百上千人一起挥刀,宽阔与锋利的刀刃立刻将敌军搅斩的粉碎,不论是对方的带甲将士,或是不束甲人,当者无不粉碎,无有人是一合之敌。
两万余人摆成的宽阔正面,不停的向着敌阵推进,如同一堵坚壁,没有人能挡的住它的前进,任是敌阵内战鼓锣响,旗号挥舞,一个个生力营团士兵接替上来,却仍然没有办法挡住步人甲军的前进,不过小半个时辰,步人甲军不但挡住了敌人的进击,反而将战线连连推后,敌人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便再也没有办法可想。
形势不利,李成终于按捺不住,除了派遣督战队上前,拼命督促麾下将士抵挡之外,将自己的中军大营亲兵也尽数派往前方,除此之外,他麾下的骑兵也全数出动,铁蹄踏地,势若雷鸣,向着前线猛扑过来。
李成的骑兵经过金兵的训练,跨下战马也是一等一的良驹,甚至身上披的战甲,也是伪齐当了裤子打造的上等货色。
只是好骑兵却遇着坏主将,李成将骑兵展开的地方,正是这战场上地势最崎岖的地方,小规模的战斗尚可,大规模近两万人的骑兵冲杀过来,却是根本施展不开,大队大队的骑兵簇拥在一起,根本无法展开队列,从军阵后方挤挤挨挨气势汹汹的杀将过来不久,还不等宋军阻击,便因为地形不利,自己便放慢马步。慢慢前行,等候着预料前来的与宋军骑兵的对决。
怎料当他们稍稍突前,迎面撞上的,正是岳飞所部的前军与中军两军。
这两军并不是骑兵,很少战马,装备也不如步人甲军,也没有车阵与陌刀等新式武器。不过从整体角度来说,无论是甲胃。武艺,士气,兵器,组织制度,调动传令,阵形操练,都远远强过李成所部的所有军队。
此时当着敌人汹涌而来地骑兵,人数与敌人相当的步兵却是一点也不慌乱,两军的统制孟邦杰与赵秉渊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先是护卫骑兵。击退小股游奕的敌军。待敌骑冲至不远处,便挥舞红旗,敲鼓击锣。将部下排成对敌阵形,待敌骑稍近,后阵大量的弓弩手立刻上前掩射,强弓劲箭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黑压压的箭矢遮蔽天空,不停的射向敌骑中央。
宋军向以弓箭见长,甚至有一支军队里地主战兵种都是弓箭手的配置,史书载宗弼企图夺四川,犯和尚原,宋将吴阶兄弟率死士守关。强射不停,根本不与敌骑交战,只是倚着地利不停射箭,竟将来犯金兵打的惨败,连主将宗弼也中了两箭,从此不敢犯川。
岳飞军中原本也有大量的弓弩手配置,后来加大了步人军的数量,加多了骑兵的配属,只在原本弓手中选取善射力大者留存。此时在中、前两军中,虽然弓手并不很多,射出的箭矢却是狠准稳俱全,一时间对面骑兵中鬼哭狼嚎,中箭落马,又被因地利所限,只得有密集锥形阵前冲的战马眨眼间踩成肉泥。
而在骑兵正前,又是大量的枪矛手与刀牌手,枪矛手在前,刀牌手在侧,成千上万支枪矛竖的如密林一般,近前者无不被瞬息挑飞,刀牌手则在掩护弓箭手地同时,拾遗补漏,不停地刀砍斧削,将暴露身侧的骑兵砍落下马。
如此这般,中央战场步人甲军迅猛推进,中、前两军挡住了敌骑进击,而且显而易见,在骑兵不利奔驰突击的地形上,李成麾下地骑兵不但不能继续推进,甚至会必定被击败逃走。
方圆数十里的战场上,只见红黑两色的士卒掩杀在一处,杀声震天,鲜血不住喷洒在地,慢慢汇聚成一道道小小小溪,在中原大地黑色湿润的土地上,缓缓流淌。
李成不停的调兵遣将,从开头的杂牌壮丁,到束甲将士,最后把自己押箱底的宝贝中军也派向前方,军营一空,几乎要连保守营寨的留守部队也派了出来,却只看到前方不停的溃败,溃败,再溃败。
他看到骑兵惨败,隔的老远,都仿佛听到前方地骑兵将士被刺成刺猬后的惨叫,沉闷的落地钝响声,被马蹄踩断肋骨的噼啪脆响不绝于耳,鲜红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在空中飞洒,二十万人的大军,全数押前,却如同惊涛拍岸,尽管自己一方使出了全力,黑色的怒涛不停的冲击着对方地防线,而六万多人的宋军将士,却是一块块沉默的磐石,将一次次的进攻轻而易举的打败,击退,瓦解。
李成额头冒汗,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象他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愚蠢与自信并存,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惨败给岳飞,却总以为在下一次就能扳回来。谁知道对手仍然是拿的一手好牌,最终叫他输掉了裤子。
他手头已经无兵可派,由钢甲和陌刀组成的铁甲怪兽,虽然推进不快,却是无人能敌,他的二十万大军就似一块硕大的豆腐,在敌人的利刃面前,只有被宰割的命运。
他虽然蠢笨,却也毕竟多年戎马生涯,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虽然表面上还是对宋军保持着压制,李成心里却是明白,对方骑兵在步人甲军出阵的时候,已经后撤休息,只是少数配合步兵,保护着步人甲兵的两翼,主力回撤休息,养精蓄锐,对方仅仅用四万人,就已经顶住了自己的攻击,而且在正面战场上挥戈猛进,自己被迫将中军都派了出去,对方却是漫不在乎,仍然步步前压。
诺大的压力使得李成浑身颤抖,他的大将都派了出去,只有当年与他一起起兵的赵用一直跟随在他身边,此时战场上形式瞬息万变,在他与李成的身边,只是一些中下层的亲兵将领,这些人忠心有余,能力却是差的太远,他知道大败在即,自己转头看看身边两侧,便偷偷上前,向着李成低声道:“大帅,这里是顶不住了,趁着现在还没有溃败,末将在这里指挥,大师带着亲兵先走,如何?”
李成也知道再难,早就有心退走,却总是心不甘愿。他心里也是明白,他犯恶累累,先是流贼巨寇,在宋朝境内烧杀抢掠,然后被驱赶打败,却又投降伪齐,为了获得女真人的欢心,年年带兵犯境,虽然屡屡被打败,却也苦害了边境大量的百姓,杀害了不少文官武将,手里的人命是数也数不过来。以当今皇帝赵桓的性子,就算是他投降,佶计也很难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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