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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其实虽然现在的训练和比赛也很繁忙,但联赛的时候薛忱偶尔会偷跑出来看她、平时在国家队的周日也能出来和她约会。如果真要像他说的那样一年只见一两次……别说是郁辞,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无法想象。可哪怕是觉得心虚、觉得没有脸开口,他却也还是忍不住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问她:
“我想打奥运,我想拿男单冠军,





国手[乒乓] 第50章 决定·二
第五十二章
决定·二
郁辞回过头,就见薛忱一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涨得通红,急得抓耳挠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完全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死死地盯着自己、看起来几乎像是马上就会哭出来似的。
郁辞忽然想起昨晚他抱着自己、一边哭一边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我想打奥运”的模样。昨晚那时候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只能感觉到眼泪落在自己皮肤上的时候,烫得几乎有些灼人。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说话,既不点头说好也不摇头拒绝。薛忱一下子就慌了,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一双好看的眼睛早就已经是通红的,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任何立场要求郁辞点头,只能紧紧地盯着她、连眨一眨眼睛都不舍得。
“我其实很生气。”郁辞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了。
可她这一开口,却让薛忱本来就满是惶恐的心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
薛忱耷拉下了脑袋,扣着郁辞手腕的手犹豫了一下,却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放开。
郁辞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低落,紧接着就继续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薛忱觉得郁辞该生气的原因实在太多,他一时间简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无措和不安。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刚刚闯了祸、耷拉着脑袋心虚紧张的少年——郁辞实在是对这样的薛忱没脾气,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轻声叹气:
“去年也是中国公开赛的时候,你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让我瞎担心。”
薛忱被她一说,顿时也想起来去年中国公开赛、他肩伤发作后郁辞来看自己的情景,自然也飞快地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一下子就心虚了。可心虚了没一会儿,他像是突然间就智商上线了、一下子回过味来郁辞这话里的意思,蹭地一步跨到郁辞跟前、张口就忙不迭认错:
“媳妇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郁辞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是担心他、气他瞒着她,而不是生气他想过分手、或者是现在硬拉着她不让分手吗?
他这会儿倒是脑子转的飞快,一副虚心认错、可怜巴巴的模样。郁辞有些好笑,却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为他揪心紧张的心情,忍不住没好气伸手点了点他:“我还生气你不守纪律、自暴自弃,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抓紧时间、一门心思好好打球,要是真把自己作死了,我看你以后上哪哭去!”
郁辞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没彻底落下,猝不及防就已经被人抱了个满怀。薛忱像是从她的话里已经彻底读出了什么隐藏的意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蹭她:“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终于又笑得像是个飞扬跳脱的少年,可细看之下眼眶却依然还是通红的。
“又哭又笑的,也不嫌丢人。”郁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又被他闹得忍不住想笑。可看着他这一幅几乎欣喜若狂的模样,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地心酸气来——心情太过复杂,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稍稍别过头不让薛忱看到自己脸上的心疼、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好半天才又伸手回抱住他、声音和神色都渐渐柔和了下来:
“还有两年不到,你要再加把劲啊。我不是说过吗,你好好打球,我又不会跑的。”
“我就是觉得……”薛忱终于也敛去了脸上嬉皮笑脸的模样,声音难得地有些低沉,“对你特别不公平。”
一年也见不了她几面,生病的时候不能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节日的时候不能亲手送礼物,平时不能陪她逛街吃饭……他有什么脸说“能不能不分手”?可他还是腆着脸开了这个口——他不敢想象,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来的规划里,如果没有这个只要看一眼就能让他异常安心的人,他该怎么办。
“有什么不公平的?”郁辞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语气里满是嫌弃,“其实我也挺忙的,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搭理你。”
薛忱似乎是被女朋友的满脸嫌弃惊呆了,懵了一会儿才有些委屈地提出了“申请”:“那太太抽空搭理我一下呗?”
他纠结、低落、犹豫了那么久的事,现在只要郁辞一个笑、一个点头,回过头再去想想,好像突然就觉得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了。
郁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你表现吧。”
还没等薛忱抓紧时间表明自己的决心和态度,郁辞就已经紧接着又开了口、不给他半点继续撒娇的机会:“你现在,马上给我回队里去,好好跟何指导解释一下昨晚夜不归宿的事。”
还没来得及嘚瑟起来的薛忱一瞬间就蔫儿了,耷拉着脑袋恹恹地“哦”了一声,几乎是被郁辞一路推到了门口的。
他一只脚都已经跨到门外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缩了回来,赶在郁辞开口前回过身、一把把郁辞压在门上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并不激烈,甚至都没有多深入,他只是贴着她的唇轻轻地蹭着,除了温情和歉疚、没有半点情-欲的味道。
“对不起郁辞,你再等等我,”郁辞听见他有些低沉的声音从两人相贴的唇间传来,“再等等我。”
郁辞轻声却不带犹豫地低低应了一声:“好。”
薛忱终于还是要回去了,郁辞站在门口陪他等电梯,临走前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微微拧了拧眉头、难得有些迟疑:“你不和我分手,那何指导那里……”
“你别多想,”薛忱拍胸口,“我去和老何说,没事儿!”
他临走时信心满满地拍着胸口保证,两个小时后,蔫头耷脑地站在何指导面前挨骂——
“夜不归宿还上瘾了是吧?国家队不想待了趁早收拾收拾滚蛋,队里缺了谁不是照样拿冠军?”何指导气得吹胡子瞪眼,“就你这样的,陪练我都不要!”
薛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乖乖垂着头挨训,等他骂完告一段落了,飞快地就认怂了:“师父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昨晚去见郁辞了,我都跟她说了,我保证以后一定遵守纪律、好好打球!我真知道错了!”
他最近总是恹恹地情绪低落,可这会儿哪怕是认怂、认错了,却依然难掩脸上的神采飞扬,显然是和“低落”两个字无论如何都扯不到一块儿去。老何不由得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两眼,又听他提起郁辞,神色倒是稍稍软化了一些:“说清楚,分手了?”
分手了还这么开心,这孩子该不会是伤心过度、反而傻了吧?毕竟是一手带出来的得意弟子,他当年也是过来人,太清楚运动员的恋爱有多不容易,忍不住也有些心疼。
主教练这头心里还在心疼爱徒呢,薛忱却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就摇了摇头:“没啊,我们挺好的。”
“挺好的?”老何愣了一下,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在桌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抄起来砸他的,只能继续吹胡子瞪眼,“我那天都白说了是吧?行,我也不能摁着你分手,你谈恋爱去吧!”
“不是,师父你得让我把话说完啊!”薛忱嬉皮笑脸地往师父身边蹭,“我和郁辞说好了,我好好训练打比赛,以后都不放假不休息了,你往死里训我呗。”
“不放假、不休息、往死里训?”老何“哦”了一声,“见不着人她乐意啊?”
“那可不,”薛忱仰着脸、嘚瑟得不行,“我媳妇儿说了,要想分手就两种原因:要不我出轨了,要不我不好好打球。”
“看把你给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大满贯了!”老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找了半天终于从桌上找了包餐巾纸抄起来就“砸”他身上了。他一脸吹胡子瞪眼,心底却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虽然眼下他嘚瑟得恨不得要上天了,却怎么也比前阵子的失魂落魄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薛忱笑嘻嘻地把那包没什么杀伤力的餐巾纸接住了,恭恭敬敬地放回主教练的桌上,犹豫了一下,挠挠头还是喊了他一声:
“何指导。”
他很少叫“何指导”,大多数时候不是没大没小地喊“老何”,就是嬉皮笑脸地喊“师父”。猛地一听到这三个字,老何还有些不太习惯,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
“何指导,你再拉我一把吧。我还想继续打下去,我保证谈恋爱不会影响打球的,我犯错误、打球走神郁辞骂我骂得比你还厉害呢!”薛忱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嬉笑,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懊悔和恳求,“何指导,你再带我练练吧,哪怕天天加训呢!我还想打奥运,我想拿单打!我想打出来!我觉得我还能拼一拼!”
主教练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在他满心希冀和紧张的目光里,终于开了口:
“几件事。第一,以后如果谈恋爱影响成绩,要么你马上滚蛋回省队去,要么分手彻底收心。”
薛忱忙不迭点头。
“第二,昨晚夜不归宿挺厉害的啊?回去马上给我写检讨,五千字,写完前别想摸球拍,少一个字都不行。”
薛忱僵在原地,张着嘴巴有些发懵。
“第三……”
当天下午,郁辞收到了薛忱的“哭诉”:
“老何太狠了,罚我写检讨,五千字!”
郁辞还没来得及同情他呢,就听他话还没说完、飞快地又接着“哭诉”了起来:
“还罚我




国手[乒乓] 第51章 决定·三
第五十三章
决定·三
薛忱最后真的在乒乓球馆扫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厕所。
虽然嘴上又是委屈又是哭诉,但其实不管是薛忱还是郁辞,心里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何指导这看似是罚得厉害、让薛忱丢面子了,但其实根本就是在变相地保他。
先不说其他“目无法纪”的事,单单就是“夜不归宿”这一条,薛忱也早就已经不是初犯了。去年被罚去农村“劳动改造”,就是因为半夜偷溜出去打游戏;再往前翻翻,还能找出偷溜出去买宵夜、喝酒唱歌……之类的不良记录。
乒乓球队向来就管得严,连早上出操迟到都要受罚,更别说是夜不归宿了。
再加上屡教不改,那这性质就更加恶劣了,换了谁是主教练,都得叫他立马收拾东西、卷铺盖滚回省队去。
别看薛忱简历上“几进几出国家队”,听起来好像很酷炫很厉害、跟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似的帅得不行,其实每一次退回省队,对于运动员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当然,这几次打击再巨大再沉重,也都是薛忱自己作的、怪不了别人。要不是薛忱确实天赋出众、成绩过硬,再加上何指导爱才,别说是国家队主力、奥运冠军了,他现在能不能在省队继续待下去恐怕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所以在知道这一次的处罚仅仅只是写检讨和扫厕所的时候,哪怕是刺儿头如薛忱,心底也是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的。
要是这一次再被退回省队,恐怕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这也是郁辞那晚一看到他就气得不行的原因——这一次,他是真的有可能彻底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幸好,他醒悟得还算及时;幸好,何指导还是爱才、依然觉得他有潜力,一切都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薛忱这晚上熬着夜赶完了五千字的检讨——哪怕他那里早就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检讨模板、写起检讨来经验丰富,五千字也着实还是让他费了好大的劲,在单纯又老实的室友苏望少年的鼎力帮忙下,才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没办法,师父说啦,少一个字都不让摸球拍。
至于之后的扫厕所……薛忱倒是觉得比拿起笔写字来要容易得多了。乒乓球的训练馆里反正也都是自己人,丢人也是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再怎么样都比退回省队要好太多了。
当然,他开始扫厕所的时候立时就收获了一帮无良队友的轮番嘲笑,他顶着一张脸“冷漠”以对:“我是回家找女朋友去了,你们有吗你们?就你们这样的,想夜不归宿那还没地方去呢!”
刚一说完就被一帮人又拖到角落里“揍了一顿”。
当天晚上邹睿喊他一起出去买宵夜,两人路上顺道拎了几罐啤酒回来配烧烤吃。邹睿酒量不行,喝了一罐就有点晕晕乎乎的,和薛忱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用力拍他的肩膀:
“别想些有的没的,咱俩都加把劲,后年还去奥运会教他们做人,团体不也还有双打呢吗?”
这阵子他的反常和低落,邹睿虽然没说什么,可却始终都看在眼里。薛忱啃了口鸡腿,木然着一张脸看自己的竹马兼搭档:“你再拍,我肩膀就废了,赶明儿咱俩得去残奥会拿冠军。”
“哦,”邹睿有些恍恍惚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薛忱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就松了手,一脸的认真,“那咱们还是打单打吧。”
靠!感情这是在装醉呢!一听他废了就要甩开他单干了?这么能演你咋不去拍电影啊,瞧把你给能的!薛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拿走了竹马手里的啤酒,把人架起来扔到床上,想了想又给他把被子盖上了,这才关了门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苏望今晚自己加训了,回来得晚、才刚洗完澡,这会儿正湿着头发坐在床上粘球拍。见室友回屋,少年喊了他一声,有点犹豫。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给说说,没准儿我还能开导开导你。”薛忱坐在他对面自己的床上,俨然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全然忘记了明明自己也才刚刚钻了几个月的牛角尖、想通还没两天呢。
少年捏了捏刚粘好的球拍,小声开口:“陈指导说,我冲一冲没准儿也有机会上奥运。”
陈指导,是苏望在国家队的主管教练。
苏望这个月刚过十七岁,两年后的奥运是十九岁不到,依然还是个年轻的小将。但他近来上升势头实在很猛,技术水平也很全面,还有所不足的也就只是大赛经验和心理素质而已。两年的时间冲击一下奥运,并不是什么痴心妄想。
“忱哥,我……还是也想冲一冲。”少年握紧了球拍,犹豫再三,却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现在大心里多少都有数,只要不发生什么天灾*的意外,周毅和邹睿的奥运门票基本上已经算是十拿九稳了。不管是男团还是男单,一共就三个名额,苏望这话一出,那意思无疑就是在和薛忱叫板抢名额了。
苏望还小、以后还有机会,薛忱却恐怕已经是最后一届奥运。少年人还单纯实诚,对自己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安,再加上这阵子以来媒体总是拿他和薛忱做对比,让他心里越发有些过意不去。
薛忱本来以为苏望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和困惑、都准备好做个“知心哥哥”好好开导他了,没想到这小孩儿一开口居然是在纠结这个,顿时就忍不住笑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走出这个门上走廊里喊一声,问‘哪个人不想打奥运的出来一下’,看看有人出来没有。”薛忱完全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笑话似的勾着少年的肩膀笑起来,“几次打比赛赢我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这不都一样嘛,干嘛弄得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似的。”
他的口气特别不当回事儿、特别吊儿郎当,少年顿时就涨红了脸,眼底的歉疚和不安却渐渐褪了下去,用力地点了点头,末了又看了眼薛忱手里的易拉罐,神色有些无奈:“忱哥你又喝酒!一会儿何指导就来查房了。”
“邹睿的!”薛忱毫不犹豫地就把竹马给卖了,一边又仰头把还剩下的一点啤酒吹了、手忙脚乱地把空易拉罐扔垃圾桶里,还晃了晃垃圾桶让其他垃圾把易拉罐盖住了消灭证据。
亚运会以后,不管是教练员们还是队友们,都明显地发现薛忱比以前用功起来了——不止每天的训练任务都超标完成,而且每天都自发地留下来加练。
以前他多少总有点拿双打保底、有恃无恐的意思,训练算不上偷工减料,却也难免有些小嘀咕小抱怨。现在终于是半句怨言也没有了,果真是闷着头一门心思就往死里练。
“终于知道用功了,我还以为这小子到八十岁都长不大了。”老何在教练组聊天的时候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和总结,“看来谈恋爱还让他涨智商了?”
薛忱的主管教练和老何又有些不同,是个温和却认真的中年人,薛忱脾气急、他脾气好,师徒间相处也很融洽。这会儿他闻言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神色里却满是欣慰。
十一月有乒乓球全国锦标赛、十二月底有国际乒联职业巡回赛的总决赛,再之后是冬训、队内大循环世锦赛直通……训练和比赛把日程排得满满的,自从亚运会那一天后,郁辞就再也没有真正和薛忱见过面。他倒是每天都会有几条微信过来,不过也说不了太多时间。
郁辞本来也不是黏糊的性子,很快就也习惯了这样更加聚少离多的日子,自己安安心心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春节除夕夜里守岁的时候,长辈们又问起孩子们的终身大事。郁桓依然单身着吸引了全家所有人的“火力”,郁辞特别没良心地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和薛忱打电话。电话那头热闹得很,薛忱说是国乒队自己在搞春节联欢晚会。郁辞有些好奇他们表演什么节目,薛忱用手机给她偷偷录了一小段周毅一个人讲单口相声的视频。
平时温和稳重的国家队队长一个人在台上插科打诨、抖包袱卖关子、表情丰富,居然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颇有架势。
“你别看他好像挺老实的,爱演着呢,”薛忱小声给她打小报告,“就他戏多!都不用我们,他一个人能演完今天的整台晚会!”
郁辞好笑得不行,觉得平时站在领奖台上一个个“伟光正”却稍显有些面目模糊的运动员们像是在一点一点变得鲜活生动起来,好像每一个人都显得有些可爱。
郁辞家的电视机里还在放着央视的春晚。倒计时的时候郁桓在外面点鞭炮,四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让两人有些听不清楚电话对面的声音,却谁也没有提出要挂断电话。
倒计时的最后两秒,鞭炮声响彻了云霄。
那头隐约传来薛忱的声音:“郁辞,新年好!”
郁辞笑着答应了一声:“新年好。”
那头微微顿了顿,很快又传来了清亮又




国手[乒乓] 第52章 名额·一
第五十四章
名额·一
奥运年来得有些悄无声息。
对于普通大众来说,这个春天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奥运会的热度也还远远没有点燃——甚至如果被当面问起来,也有许多人需要好好想上一想,最后才能恍然大悟地想起来:“哦今年有奥运会啊!”
然而对于国家队所有的运动员们来说——不论是哪一个项目的运动员,从年初起一直到奥运名单最终确定前的小半年,大概都是最难熬的日子。
恐怕,比真正站在奥运赛场上的时候还要远远紧张得多。
就在这小半年里,也许只要输那么一场比赛,就要和奥运会的门票彻底说声无缘。
多少人,十多年风雨无阻的苦练,就是为了终有一天能登上这个舞台、这个战场。
薛忱当然也不例外。
三月,国乒队再一次踏上了世乒赛团体赛的征程。
央视五套一如既往地给出征在即的国乒队做了一期小报道,还是熟悉的大门口、熟悉的大巴,和……熟悉的排着队等着打领带的男队队员们。
不说那些年年被拍到提溜着领带排队等“救助”、早就已经成了老油条、半点都不觉得丢人的老队员们,就连苏望这样老实的乖孩子,这会儿也有些无措地提着领带混在人群里排着队。
不过在发现自己正被镜头对准着的时候,少年还是有一瞬间的脸红和不好意思。
郁辞坐在电视机前专注地看新闻。
自从亚运会后,这一年多以来她只见过薛忱两次——或者说,薛忱只见过她两次。
一次是去年世锦赛单项赛打完后放的短假,一次是去年联赛期间他回来打比赛的时候。
而至于她见到薛忱的次数,其实远比这要多得多了。有的是在镜头里——郁辞像她答应过薛忱的那样,认真地看了他每一场比赛的直播或是录播;至于亲眼看到的他,其实也有——中国公开赛、乒超联赛和全锦赛,只要她有时间、有机会,她也都去了现场。只是她虽然到了现场,却也只是和普通的球迷们一样,在观众席上认真地看完了比赛,赛后一边站起来安静地离场、一边给薛忱发几条消息。
怕影响他训练和调整状态,郁辞并不多做停留,甚至也并不会在赛后去找他。
国乒没有什么意外地再一次捧回了斯韦思林杯和考比伦杯。各大体育媒体和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地发了几篇祝贺的报道,在这之中唯一有些不同的也不过是今年多了些关于奥运会出战名额的采访和揣测:
“男乒方面,目前全世界唯一现役的大满贯选手、国乒男队队长周毅和现任世界排名第一的邹睿状态都十分稳定,近两年来战绩辉煌,三个奥运名额之中的两个似乎已经没有悬念。而作为上一届男双奥运冠军的薛忱在先后经历了伤病复发、奥运会取消双打、亚运会仅作为陪练等等一系列低谷和挫折之后,下滑的状态近一年来似乎又有所回升,在今年一月的队内直通赛中,成为了第二个拿到直通资格的选手,本届世乒赛团体赛中也打得相当勇猛。与此同时,小将苏望虽然还很年轻、还差几个月才满十九岁,但上升势头非常惊人,目前世界排名已经跃至第四、积分也与排名世界第三的薛忱相差并不多。这次团体赛中苏望出场虽然不多,但基本功扎实、技术全面,已经颇有大将之风,对于最后一个奥运名额也极有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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