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在赛后的采访中,男队主教练也提到了两人近来的表现。何指导表示薛忱和苏望近来的状态都相当不错,薛忱大赛气质不俗、经验丰富,苏望的技术则要更加全面一些,发挥也相对比较稳定。最终国家队派谁出战,还要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一切以国家荣誉为先,首先要保证决不能输外战、顺利会师决赛。
一个是经验丰富、气势惊人的上届奥运会男双冠军,因为双打取消而遗憾无缘卫冕;一个是冲劲十足、技术全面的小将,上升势头惊人。最后到底谁能搭上这班奥运的末班车,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郁辞看完这篇报道,撑着下巴有些发呆。
马上就是奥运会的亚洲区预选赛了,按照目前的赛制,预选赛决出的是各国“第三人”的资格——以目前的成绩来看,前两个名额属于世界排名前二的周毅和邹睿几乎已经是不容置疑的共识,如果薛忱想要拿到奥运资格,那么预选赛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而毕竟是“第三人”的角逐,预选赛的战况相对来说并不会太过激烈。中国男队这第三个奥运名额,也就相当于是直接取决于——国家队究竟派谁去参加预选赛。
到底是薛忱还是苏望,这已经是国内本来就为数并不多的乒乓球球迷们近来最关心的事。
这一年来两人在队内的交手战绩如何,郁辞不得而知,但在各大正式比赛中两人的交手倒是互有胜负。只是很多时候选择奥运名额,国家队首先考虑的可能并不是本身成绩如何、而是对外战绩——毕竟要以国家荣誉为先,首要保证的是金牌不会旁落。
在这一点上,其实薛忱原本是极有优势的,他的外战战绩向来不俗。可惜他一年多以前状态很是低迷了好一阵子、也输过几场外战,虽然已经并不是近期的事了,但毕竟也就是在这个奥运周期之内发生的,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影响国家队最后的选择。
人选迟迟没有公布,随着预选赛时间的越来越近,郁辞越发有些紧张和焦虑起来。
相比之下,到了这时候的薛忱却显得平静得多了,反而还倒过来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你别紧张。反正我这回真的尽力了,万一要是还没选上,那也不是我自己作的、没什么要后悔的了,你说是不?”
这一年的薛忱仿佛是成熟了许多,但郁辞又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改变,不管是出现在镜头里也好、亲眼在赛场上看到他也好,笑起来依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样,意气飞扬、明亮鲜活,终于再也没有了那时候边哭边念叨着“我想打奥运”的颓然和低落。
也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常常觉得男朋友还很孩子气的郁辞才忽然间意识到,要是真的论起心理素质,薛忱才始终都是抗压能力更强的那一个,比她强了太多太多、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
……
再接到薛忱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周三的下午,郁辞刚上完最后一节班会课回到办公室。她今晚的晚自习要值班,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和平时一样歇下来就顺手刷刷微博。
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奥运会还有小半年,在网络间依然存在感微弱、少有人提起;郁辞这一年就像她和薛忱说的那样、也挺忙的,微博上摸鱼发图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评论里总是一片哀嚎、“尸横遍野”。
郁辞硬着心肠翻了两页评论,考虑着要不还是抽时间画点什么,手机就忽然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薛忱的名字。
这个时间点上打电话来,郁辞隐约有了些什么预感,却不知道究竟是像自己希望的那样、还是终究事与愿违。
她居然有些紧张,手机都已经拿了起来,一时间却迟迟有些不敢按下接听键。
但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
一旁还没有下班回家的同事忍不住投来了诧异的注视。
郁辞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咬了咬牙,勉强定了定神,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举到了耳边。
“郁辞。”那头果然传来了薛忱的声音,但郁辞听着却觉得像是隐约有点儿陌生——他的声音不是平时的清亮跳脱,反而像是带着些嘶哑,虽然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却还明显地有些气喘。
最重要的是,他的语气,并不像她想象中最好的一种情形那样兴奋雀跃,反而……像是有些低沉压抑。
郁辞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一颗心几乎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稍稍给了自己几秒飞快地调整了一下情绪,而后终于还算是自然地轻轻“嗯”了一声,却到底还是没敢像平时一样笑着在之后问他一句“怎么了?”又或是“怎么样?”。
“郁辞。”薛忱又喊了她一声,随即有些急促地喘了一下、和他每一次刚经过一场激烈比赛的时候一模一样。
郁辞又应了一声,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就听那头他又说了一句什么。
郁辞有些走神,一下子没听清楚——也或者她并不是真的没听清楚,只是有些出乎意料,让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甚至有些怀疑是自己刚才听错了,破天荒地低声懵然问
国手[乒乓] 第53章 名额·二
第五十五章
名额·二
郁辞足足又愣了有五六秒——那头薛忱听她沉默着迟迟不说话,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又喊了她几声。郁辞这才终于彻底地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
“看把你嘚瑟的,话都不好好说,就知道吓我!”
她嘴上虽然是在骂他,声音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又像是隐约有些鼻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
薛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只能隔着手机想象她微微红着眼睛、皱着鼻子瞪自己的模样——但这时候她的眼睛里一定是带着笑,为他松了口气,也为他骄傲。
不像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样温柔好脾气,却又显得格外生动可爱。
“没吓你没吓你,”薛忱四仰八叉地躺在训练馆更衣室的地上,一边喘着一边一个劲地傻笑,“刚和旺仔打了一场,领导说了,谁赢谁上。你也都看到了这孩子去年就跟坐火箭似的蹿得飞快,今天好悬没栽他手里。”
郁辞想起那个已经排名世界第四、但依然还一脸青涩、稚气未脱的少年,忍不住也有些感叹后生可畏。其实苏望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出色、她也为少年的落选而有些遗憾,可……人心都是偏的,在她心里,总还是向着薛忱的。
郁辞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声音一下子温柔了下来:“恭喜你。”
薛忱还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呢,捏着手机乐呵呵地傻笑。
郁辞听着他的声音也能想象到他这会儿傻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也摇着头笑出了声来,可听着他说话时还带着的气喘,莫名地又有些心酸。掩饰性地又揉了揉鼻子,她板起脸来做出一副严厉的模样:
“这才是预选赛呢,看把你给得意的。都走到这里了,可别又得意忘形掉链子了!”
她唠唠叨叨都是些老生常谈,这些话教练们都不知道叮嘱他多少遍了、他都能倒着背了,可听着却一点都不觉得不耐烦。薛忱老老实实地听她说完了,笑嘻嘻地拍了拍胸口:“郁老师你放心,我最近可听话了。”
郁辞又叮嘱了他两句,就催着他回去好好休息,没有再多腻歪就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才发现周围同事们正有意无意地都把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郁辞,你眼睛有点红。”程欣指了指她,似乎是有些担心,但见郁辞脸上仿佛是带着喜色,又有些不解,忍不住问她,“你没事吧?”
郁辞被她一说,赶紧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角已经有些湿了,赶紧又用手用力揉了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是好事,高兴得。”
刚才那个电话,薛忱听起来除了累了一点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表示,反倒是她自己,才只是拿到预选赛的参赛资格就忍不住掉眼泪,丢人极了。
只是……在看过薛忱那个晚上哭着喊“我想打奥运”的模样、看过他这一年多以来拼了命训练比赛的模样之后,她实在是太心疼,也太害怕了。
害怕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害怕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幸好,幸好。
郁辞这天晚上又发了一条微博,画里是穿着国家队红色队服的少年手握球拍,眼里映着飘扬的五星红旗。
希望几个月后,他能真的让五星红旗在异国的上空因他而升起、让义勇军进行曲因他而奏响。
这幅画一出,评论里顿时就又像是疯了一样。
“#失踪人口回归系列#”
“我的天这是娇花吗!太太已经有多久没有画过娇花了!两年还是三年!”
“楼上!应该是两年多了吧!本来我都准备站郁花cp了谁知道太太居然再也没有画过娇花了!那一年我差点哭晕在厕所!”
“郁花党抱紧我!有生之年系列!我的天我不行了我要下楼去跑十圈冷静一下!”
“诶娇花是谁啊?新粉求解释!”
“新粉指路薛忱。不要乱留言评论,看完回来献出膝盖就好。”
“观光回来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微博。”
“不过话说回来,太太和娇花没什么互动啊?cp党是怎么站起来的求解?”
“我来说!那年太太和娇花因为一群鹅而发生了一段不能描述的故事,后来娇花天天都来给太太点赞超甜der!太太还发过微博给娇花抱不平!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太太之后再也没有画过娇花,娇花也不太上微博了qaq”
郁辞翻了几页评论,忍不住有些好笑。其实粉丝说她两年多没画过薛忱,这真的是误解……她画过很多很多的薛忱,只是没有再在网上发过,每一年他生日的时候,她都把那一年里新画的图印成一册,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告诉他,她总是会在他身边陪着他、看着他。
毕竟……有很多模样的薛忱,她也并不想让别人看到。
按照本届奥运会的赛制,每个国家的单打最多有三人参赛,同时这三人也将组成团体赛的阵容。其中,第三人的参赛资格要通过预选赛来取得。
乒乓球在国内本来就不受关注,奥运会时都因为嫌“没有悬念”看的人不多,更不要说只是亚洲区的预选赛了。郁辞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直播,只能从媒体的报道和网上并不完整的视频里得到一些消息。
这一次亚洲区的预选赛一共有十一个奥运席位,比赛的前七名直接获得奥运资格,剩下四张奥运门票则由西亚、中西亚、东南亚和中南亚成绩最好的选手获得。
别说只是亚洲区预选赛,就算是最高水准的世锦赛,打进前七对薛忱来说也并不是太有悬念。但这已经是奥运前最后的练兵,发挥如何多少也能看出奥运前的状态如何,同时也能看看奥运会上将要遭遇的对手们状态如何,薛忱并不敢托大掉以轻心,郁辞同样也不敢真的就放了一百八十个心。
一直到薛忱连战皆捷、顺利拿下预选赛第一的消息传来,郁辞才终于能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门票已经进了口袋,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奥运战场了。
六月初,国家队正式公布了奥运会的参赛名单。男乒的名单没有意外,果然是周毅、邹睿,以及通过预选赛拿到名额的薛忱,苏望则拿到了p卡,作为团队赛的替补。
国家队同时也开始了本届奥运会之前最后的一次封闭训练。
收到薛忱出发去封闭训练消息的时候,郁辞正在看央视的一档纪录片。片名叫做《决战奥运》,是央视为了给今年的奥运会预热而拍摄的。郁辞把每一集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下来——不论是哪一个项目,每一个运动员都在为了自己的奥运梦想而拼命努力着,让人异常动容。
和平年代,运动赛事的竞技场就是一个个战场。
最后一集是中国乒乓球队。尽管在国内受到的关注有些低,但毕竟是国球、战绩辉煌,制作组还是给足了时间和重视。
郁辞估摸着拍摄时间大概是在四五月份的时候,薛忱已经通过预选赛拿到了奥运的入场券,但男乒的另外两个名单却还没有正式公布。
镜头里是国乒队的训练场馆,每一个球台都在进行着忙碌的训练。何指导在场边接受了一段采访,背景里是此起彼伏、从未停下的击球声。
“薛忱这个运动员,天赋是非常不错的,就是脾气急、容易受情绪影响。一急起来打球就没逻辑,失误太多。反手相对来说也比较薄弱。”
“对,脾气不好,一天到晚给我惹事,二十七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七岁呢,幼稚!”
“一年多前回来跟我说,何指导我想打奥运,你再带带我,你就把我往死里训。”
“成熟得有点晚,但好在也不至于来不及。这一年安分多了,天天给自己加训,基本每天都是场馆里最晚走的,真是像他说的往死里练。一般大部分就是在练反手,确实有很大进步,到他这个年纪还能有技术上的突破,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肩伤也复发好几次了,头天打了封闭隔天还跟着去比赛,打完回来跟水里捞出来似的。邹睿跟他搭档双打的都不知道,打完一问,他才嬉皮笑脸地说‘刚打完封闭,有点疼’。”
郁辞看得忍不住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鼻子。
说话间薛忱的训练暂时告一段落,一身是汗地下了球台、拿着毛巾擦汗。
镜头很快就对准了他。
他似乎是有些意外,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放下了毛巾、认真地听着问题。
听到采访的人提到了自己以前的那些“光辉战绩”,薛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都是以前不懂事儿,现在想想还挺丢人的。”
记者似乎是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又问他之前状态低落的事。
“那段时间原因挺多的吧。”薛忱抓了抓自己的板寸,“一个是双打取消了,感觉自己的优势一下子没了其实还挺慌的。然后肩伤也挺厉害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要不行了。后来亚运会陪练,一开始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到比赛了坐场下看着——那滋味儿真的太难受了,我就想不行,还是想打比赛、想打奥运。”
“现在?现在好点了吧,其实也没想什么别的。比赛嘛,反正就是一场一场打呗,首先肯定是守好自己这条线,和队友会师再想后面的。肯定也想拿冠军啊,谁不想拿奥运冠军,但是很难,我只能尽力拼一拼吧,以后想起来不会后悔得给自己俩耳光就行了。”
“不想打封闭啊,特疼,
国手[乒乓] 第54章 家人
第五十六章
家人
郁桓原本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一听这话就愣了一下,愣过之后冷漠地转头回了三个字:
“不知道。”
郁桓虽然从来不提,不过毕竟是妹妹的男朋友,这两年来也一直都关注着薛忱的情况。看到他两年前状态低迷时也在心里暗自摇头,不过却也把他这一年多以来的拼命和成绩都一起看在了眼里,倒是也不得不打从心底里承认,他这一年来的拼命确实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但不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郁桓脸上还是对这个妹妹的男朋友不闻不问、显得半点都不上心。
郁辞看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一眼,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贵妃你真小心眼儿。”
青年俊秀的脸上顿时就黑了一片,表情几乎都有些扭曲,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似的、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郁桓的名字和玉环同音,郁辞自从小时候知道了杨贵妃杨玉环这号人物之后,就坏心眼儿地偷偷给郁桓起了个“贵妃”的外号。不过碍于兄长的威信,郁辞其实也很少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叫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实在闹别扭了,才喊他这个外号、好好气气他。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吓人,郁辞心虚地把自己往沙发里缩了缩,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两眼。见兄长虽然气得脸都黑了,不过倒是没有揍自己的意思,这才又凑过去、哥俩好地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郁桓的,小声抱怨着:“他好不容易才拼命走到这一步,我想去现场看看他。”
郁桓缩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黑着脸表示坚决不吃妹妹这一套撒娇:“关我什么事?”
郁辞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继续纠缠,缩到沙发另一边的角落里自己用手机真的认真查了起来。
电视机的屏幕里已经换成了周毅的镜头。
“其实我自己现在也有感觉,很多时候扑一个球扑到一半就会明显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膝盖伤也挺多年了。”男队的队长、上一届奥运会的男单冠军依然一脸斯文温和,“奥运会离我满三十岁还有最后几个月吧,我觉得还是能拼一拼。卫冕成功?那肯定想啊,我还想拿双满贯呢,尽全力吧。”
周毅比薛忱和邹睿都要大上两三岁,今年年底就要满三十岁了。实话来说,目前的竞技状态显然早就已经过了最巅峰的时候。但他毕竟基本功扎实、经验丰富、球风沉稳,外战成绩依然辉煌,排名稳居世界第二。
“打邹睿和薛忱啊?”周毅听到接下来的提问,顿时就毫无芥蒂地笑了起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半真半假地摇了摇头。“五五开吧,都不好打,一个比一个凶。”
“下届奥运?那基本就没我什么事了吧,苏望他们这批小孩儿现在也都出成绩了。不过也没想那么快退役,再打几年吧,到时候我给年轻人陪练、讲讲经验、开导开导纾解一下压力也是做贡献嘛。”
郁桓看了几眼电视,又转头去看缩在一旁角落里的妹妹。客厅里开着暖黄的灯光微有些昏暗,倒是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线把她脸上的表情映得格外清楚。
认真又专注。
郁桓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没好气地开了口:“郁姮最近半年不是外派在那做项目吗,问她去吧,顺便还能解决你住宿的问题。”
郁姮这个名字一出口,郁辞就下意识地僵了一下,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转到了兄长身上:“那她要是问我为什么,怎么办呀?”
“你不是挺能的吗?”郁桓终于忍不住笑了,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背上看她,“实话实说啊,你怕什么?”
郁辞抱着手机慢腾腾地挪过来了一些,有些支支吾吾地:“那、那万一她要是不同意呢?”
郁桓摊摊手,摆明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郁辞瞪了他一眼。
郁桓这时候却像是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舒服地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我劝你,要不就老实在家里待着,要不就去找郁姮。你还不如想想,要是让郁姮知道你去了、还一待就是好几天,却就是没告诉她,你会有什么下场。”
“贵妃你的心眼儿就这么点儿大。”郁辞伸手比了个“针尖大小”的手势,郁桓气得恨不得能把熊孩子提起来大屁股,却到底还是没忍心下手,伸了手隔空遥遥点了她两下,进屋拿了笔记本出来,开了机捣鼓了一阵,最后把笔记本放到了跟前的茶几上。
笔记本的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五官和郁辞足足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比郁辞要成熟了不少、大约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郁辞这里已经是晚上,那头却好像还在清晨,女人穿了件浴袍、神色间满是慵懒地冲屏幕对面的两人打招呼:
“郁桓,小辞。”
虽然五官相似,但郁辞看起来就是有些温温吞吞的模样、好看得没有半点攻击性,屏幕里的人眉眼却显然要比郁辞显得更英气一些、足以称得上明艳。
郁桓点点头嗯了一声,郁辞却像是破天荒地有些紧张,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
“姐。”
如果说,要从整个郁家上下选一个郁辞最怕的人,那肯定不是父母、祖父母,甚至都不是郁桓,而是郁姮这个堂姐。
倒也不是和郁姮不亲近。其实从小郁姮就疼她,有人欺负妹妹了的时候,她撸着袖子就上了、没准儿比郁桓还冲在前头——郁桓没那么冲动,大多数时候都在暗地里使坏。只是这个堂姐虽然比郁桓还要小上半岁,却从小时候起就强势、事事都很要强,学生的时候忙着闷头学习非要考第一、后来出了国搞金融又忙着工作,既不像郁桓这样总是带着她玩、也不像他那样几乎是有点儿溺爱地纵容她,以至于郁辞每回看到她,都是又觉得亲近却又忍不住有点儿紧张害怕。
那头郁姮点了点头,捋了捋鬓发,又问:“找我什么事儿?”
郁辞看看姐姐又看看兄长,难得支支吾吾地目光闪烁。
郁姮把视线转向郁桓。
郁桓觉得自己日子过得挺苦的。两个妹妹——大的那个从小就主意正、从来不听自己的,好在她自己的主意也没什么错、到长大也挺有出息的;小的那个吧……平时性格是挺软乎可爱的,可熊起来简直能让他头疼好几天,还整天一副得过且过、茫茫然然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好不容易小的那个现在找到人生目标了,熊孩子却一天比一天难教育,胳膊肘那往外拐了之后就再也没拐回来过。
剩下他一个长兄,夹在两个妹妹当中简直里外不是人。
心里正委屈着呢,郁桓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用力地扯了一下。他一低头,就对上了郁辞使劲打来的眼色。
郁桓头疼,一边又揉了揉太阳穴、一边看视频对面的郁姮:“小辞想来看奥运会,你收留她一下、顺便替她看看票。”
郁姮显然满脸都是意外:“你来住我这儿没问题,怎么想起来看奥运了?看什么项目。”
“……乒乓球。”郁辞冲对面和自己面容相似的女子笑得有些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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