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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为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岁末清凉
盟钦见我不说话,也停了口,默默的看了我许久,然后靠在天牢阴冷的玄铁墙上闭着眼假寐。
我其实该谢谢他的,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但他却愿意去考虑我的心情,比起在我面前永远只是冷漠的墨重,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但我就是喜欢墨重,入骨的喜欢。

我再次见到墨重,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临走前,我问盟钦,他堂堂魔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一个毫无地位的小仙如此友善照顾?
盟钦想了很久,只是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说,大概是因为我很像她。
盟钦嘴里的那个她,就是他喜欢的女子,为了她,盟钦向九重天的白寅天帝发难。
我突然有些舍不得盟钦了,但我不可能永远呆在天牢,因为……我还有想见的人。
墨重带着我从天牢出来,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繁芜天妃找到了吗?他是怎么救出我的?白寅天帝有没有为难他?……
但墨重的脸色很难看,我不敢说话,只是沉默着跟着他回到了六重天,回到了我的晚安阁。
但这之后,墨重就不见了,师兄告诉我,繁芜天妃的命盘突然停止了,天帝判了我承受三十九道雷霆之刑,那样严酷的刑罚,我连一道都熬不过。
是墨重替我受了刑,又为了给东海的水华君一个交代,自请下凡历劫。
我躲在晚安阁哭了很久,师兄为了安慰我,便告诉我,景华池的司镜天君,掌管人间所有人的命格,我或许可以去求求他,看看那一世墨重的命格。
我的心像是于苍茫雪原中看见了唯一的灯火,突然间有了微弱的希望与依靠。
我去了景华池,司镜天君是个一本正经的老头,听了我的要求,二话没说就拿起他手腕粗细的桐木拐杖把我轰了出来。
于是我就直接坐在了他门前的青石台阶上,这一坐就是十几天,他想赶我走,于是就哼哼唧唧的骂我,但我就是铁了心不走,任他说什么也不为所动。
他到底还是让步了,就在我饿的头昏眼花的时候,一位小童把我迎进了景华池。
我吃饱喝足之后就看到司镜天君拿着一本小册子和一面镜子走了过来,小册子上写着墨重在凡间的命格。
他这一世是个秀才,一生参加了三十六次科举,也经历了三十六次落榜的失意,他的亲人早逝,喜爱之人嫁为他人妇,无儿无女,穷困潦倒,后跳水自杀而亡,是个极苦的命格。
司镜天君用那面铜镜化出墨重的样子时,正是墨重心爱的女子出嫁之时,我看见墨重站在街口,望着花轿离开,泪湿了眼眶。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冷漠的墨重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我的心揪在了一起,疼的厉害。
我恳求司镜天君替墨重改个命格,至少不要让他在孤独中死去。司镜却说,这是白寅天帝亲自为墨重写的命格,目的也是为了让墨重尝尝人世的大悲大苦,所以无法更改。
我哭了出来,哭的昏天黑地。司镜天君吓了一大跳,安慰我道,命格再悲再苦,也只是一时,命格走到尽头,墨重自会重回六重天。
我问司镜天君,回来后,墨重会忘记在凡世的种种吗?司镜天君摇了摇头,这是天帝亲自写的命格,除非死,不然永远都不会忘记。
临走前,司镜天君告诉我,墨重的命盘里还有一劫,若是不能安然度过,便会短命早逝,让我注意些。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十分慌张。
我谢过司镜天君后,又回到了六重天,但不同的是,我已经不在想哭了。
我想,墨重既然为我承受了责罚,我就理当也为他做些什么,报恩也好,为了我自己的私情也好。

墨重不在的日子里,我强迫自己去看那些以前觉得无聊的仙术手集,强迫自己去练功,去读书,去做一切枯燥的事。因为我知道,墨重值得更好的人,所以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去变的更好,我希望自己配得上他。
我已经想好了,等墨重回来我就告诉他,我欢喜他,我渴望可以与他执手并肩,在这六重天上做一对神仙眷侣。
墨重应该是有些喜欢我的吧,不然他为何要为我承受那样严酷的刑罚,为我去人间忍受磨难。
但就算墨重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喜欢他就够了。就算他嘲笑我妄想,不自量力也没有关系。
二个月后,墨重确实回来了,我装扮一新出去迎他。六重天的云端,墨重一袭白衣,依稀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眼角平添了许多的疲惫。
但唯一不一样的是,他身后多了个女子,一脸惊恐的打量着夜沉宫前的所有人,手指紧紧攥着墨重的衣袖,墨重偏头对着她说了些什么,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怜惜。
我要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愣愣的站在夜沉宫门前,任由师兄扯着我进了殿。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只回荡着司镜天君的话,我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墨重的劫数,但我知道,她是我的劫数。
因为整个六重天都传扬着那名女子的身份,她叫焕颜,是雪歌的转世。
我头一次看见墨重如此重视一个女子,焕颜吃不惯六重天的吃食,墨重便日日亲自下厨;焕颜不喜欢六重天上自己的房间,墨重便照着她的要求,一样一样用仙术变幻;他与焕颜说话,永远是用带着笑的温柔语调,眸子里是无尽的宠溺与爱意……
我和墨重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一百年前我刚上九重宫阙时的样子。
而大多时间,我都是安安静静的呆在我的晚安阁,我以为我不去看,不去听,就可以不在去理会墨重与焕颜之间的一切,就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在那么痛。
直到焕颜病倒的消息传来。
天医说,焕颜本就是凡人,身体与仙人不同,更何况她的的症状十分古怪,他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墨重皱着眉头听天医说完,看着病榻上焕颜苍白的脸,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在殿中站了半天,墨重也没有发现我,包括天医脸上的欲言又止,他的眼里只有焕颜一个人,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在夜沉宫外拦住了天医,我问他有没有办法救焕颜。天医看了我半晌,然后点了点头,他给了我一个要以皇族神祗的心头血为药引的方子。
整个九重宫阙,只有两个皇族神祗,白寅天帝与墨重,我拿着那张方子,手微微颤抖。
我是绝不会让墨重取血的,于是我思索着该怎么从白寅天帝身上拿到心头血,但手中一空,墨重不知何时过来了,而他的手里正捏着那张方子。
我心里蓦地一惊,慌忙劈手去抢。墨重躲过我的动作,抬头淡淡扫了我一眼,而那个眼神却让我本就慌张的心愈加慌张。
果然,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墨重已经一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窝,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夜沉宫前的白玉地砖。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竟是如此的相似,我可以为了墨重毁了自己,而墨重也同样可以为了焕颜不惜性命。
焕颜确实是墨重的劫数。





一念为妃 第24章:无法无天
初春天气果真是反复无常,原本还晴着的天气突然就暗了下来,几朵乌云随随便便散在天空上,却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尹初妆坐在曲栏上,看着庭下开到荼靡的花树,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不经意间在这里就已经过了十几天,早在被绑到翻云寨的第三天,她就已经寄了书信回尹府,想来哥哥也不会太担心。
可不知道为何,在这儿待的越久,她就越喜欢这儿。虽说聂钰总是想着法的捉弄她,但因为有景灼寒的维护,她的日子倒也没有太难过。在翻云寨,除了景灼寒,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儿身,大家都把她当成兄弟一样看待,她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兄弟一家,不分你我的地方。
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她倒是有些舍不得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留在这个虽萧条凋落却也人情简单的地方,再也不回北陵去了。
往往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是复杂阴暗,令人作呕。而她最讨厌便是无休无止的算计和冷漠的人心。比起北陵,她更喜欢这里多些。
“想什么呢?”
尹初妆回过神来,抬头看去,景灼寒不知何时过来了,正站在她身边,随着她的目光一同看着庭下的春光。
“你喜欢这花儿?”
尹初妆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喜欢?”
景灼寒笑着在她身前坐下,一双修长如玉的手里抓着把黑骨扇,一下一下慢悠悠的敲着木制的曲栏杆,“这花名叫六瓣紫,早春开花,能绚烂一整个春天,是曾经寨主夫人最喜欢的花。寨主为了夫人开心,便在这儿种满了六瓣紫。”
尹初妆点了点头,忽然明白了什么,讶然道,“这儿……是曾经寨主夫人的房间?”
“嗯。”景灼寒点了点头,“你是翻云寨的客人,又是……当然住这儿了,要不然裴醒又该喊着你去与他们挤通铺了。也就这儿,旁人不会随便进出,会省了很多麻烦。”
尹初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正在尴尬时分,景灼寒突然伸手探向尹初妆的脑袋,尹初妆下意识向后躲去,“你……”
景灼寒弯了弯唇,笑道,“你头上有个东西。”
“啊?”尹初妆愣了愣,“噢!”尹初妆点了点头,没敢再有动作。景灼寒的手拨了拨她鬓边的头发,便拿出一瓣六瓣紫的花瓣来。
想是刚才她看花看的太入迷,竟不知何时被微风沾了花瓣在头上。
尹初妆笑着摸了摸鬓角,脸颊微红,低声道,“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景灼寒不在意似的笑笑,目光又投向了庭下的开的灿烂的六瓣紫,“你听说过六瓣紫的传说?”
“传说?”
“对,关于六瓣紫,还有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
“灼寒,阿慎,你们干什么呢?大家可就等你们俩了!”裴醒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跳了出来,大声嚷嚷着道。
尹初妆皱着眉掏了掏耳朵,“我说裴醒,你能不能不总咋呼?我这耳朵都快聋了!”
裴醒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赖,伸手将尹初妆从曲栏上拉了起来“好了,快走吧,大家可都等着呢!”
尹初妆一个趔趄就跌进了裴醒的怀里,尹初妆瞬间就羞红了脸,连忙要推开他。谁知,裴醒却圈紧了胳膊,就是不分开尹初妆,“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到底在扭捏个什么劲?一天到晚跟个姑娘家似的,就不怕日后娶不到媳妇?”
尹初妆一听这话,一张脸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忙喊道,“我以后怎样,用得着你瞎操心?你倒是汉子的很,我也没见你娶着媳妇啊!我劝你小子,最后对我客气着点!”
“嘿,”裴醒不禁有些好笑,“你学我倒是学的像模像样,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我听,你信不信我一抬手就把你扔到六瓣紫的花树上去,叫你下也下不来?”
尹初妆听着他说话那语气倒也不像是开玩笑,眼下也不敢在多吭声,但身上又实在被他圈的难受,只好嚷嚷道,“灼寒哥,裴醒又欺负我了!你还不管管!”
景灼寒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让裴醒分开尹初妆,裴醒却是笑道,“你这小子,现在倒是学会告状了!”说着便将尹初妆一提,直接甩了出去。
景灼寒大骇,足尖轻点,可还没跃出曲栏,一道身影便掠了过来,将尹初妆从半空中接住了。
尹初妆吓得不轻,直到落在地上也不敢睁眼,感情这裴醒还真是把他当成男子看待了。
“没事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尹初妆睁开眼,却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高韫,只是那双眸子……
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那双眸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明明只看见过他一次,甚至因为距离有些远没怎么看清,这十几天来更是连面都没有碰到过,根本就与陌生人无疑。
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熟悉呢?
注意到尹初妆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高韫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还不起来?”
“啊?奥奥……”尹初妆连忙站起身,这时,景灼寒与裴醒两个人也已经赶了过来,景灼寒关切的道,“伤着没有!可感觉有哪儿不舒服?”
尹初妆狠狠的瞪了裴醒一眼,才摇了摇头道,“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我,才没伤着。”
景灼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而斥责裴醒道,“你也是,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童一般无法无天?今天幸亏是有高韫才没伤着人,可若是下回呢,不是每次都人能及时替你解围的!”
裴醒张了张嘴,可还没说出一个字,景灼寒便道,“这样吧,等这酒宴过了,你便给我回你房间反省去,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不是,裴醒惊讶的瞠目结舌,他以前也是这么和兄弟们开玩笑的啊,怎么就是无法无天了?况且以前也没见景灼寒发过这么大脾气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只是,景灼寒说完后却是可都不曾看她一眼,只是径直走了。尹初妆对他做了个鬼脸,便跟在景灼寒的身后一块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了个高韫,裴醒眼巴巴的望着高韫半晌,希望他可以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可看了半晌,高韫只默默的吐出一句,“你今天……确实过分了!”说着,便也走了。
裴醒站在原地,只能无语望苍天,他到底是做错什么了啊?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向着尹慎那小子?难不成就是因为他长的比他漂亮些?裴醒摸了摸鼻头,嘀咕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说着,便小跑着去追已经走出老远的景灼寒三人,“喂,你们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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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墨重以心头血为引的汤药,焕颜一日日的康复了起来,但墨重的修为却大受折损,需要静心修养,不在日日陪着焕颜。
或许是因为无趣,也或许是因为我是这六重天上唯一的女仙,焕颜突然缠上了我。我却没有心思去听她说那些关于她与墨重相遇相处的点点滴滴,我满心都在想该如何赶走她,好让她不要妨碍影响到墨重。
我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甚至在言语上极尽讽刺之能事,她常常被我说的满面通红,然后含着眼泪跑出晚安阁。
墨重来找我那天,我刚好摔了焕颜送我的花瓶,所以墨重的责难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墨重冷着脸问“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焕颜,她只是真心想同你好好相处。”
我冷笑,用嘲弄的语气针锋相对“难道她对我表达友好,我就必须回复她吗?墨重,你不是我的主宰,你无法左右我的一切,包括偏见。”
或许是我的傲慢激怒了墨重,我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就连周围流动的气息也开始凝结,墨重看了我半晌,最终拂袖而去,我想墨重应该很后悔吧,后悔他的无心之失,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带来了难堪与屈辱。
我害怕墨重讨厌我,但我更害怕墨重会短命早逝。
那天墨重发了很大的脾气,我被罚跪在行思殿反省或许是因为墨重发了脾气的缘故,原本四季如春的六重天突然变得寒冷异常,我饿着肚子跪在森冷的玉砖上,只觉得几近昏厥,但我最终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后来,是师兄赶了过来,救下了快要晕死过去的我,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了墨重熟悉的眉眼。

就在我准备换个方法赶走焕颜的时候,一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六重天——焕颜暴毙身亡!
我匆匆忙忙赶去夜沉宫时,那里已经站了很多人,见我来了,都嘘了声,看着我的神情复杂古怪。我是六重天上唯一一个对焕颜毫不友善的人,如今焕颜暴毙,他们怀疑我自然无可厚非。
但我却无暇顾及其他,我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墨重一个人,他那样喜欢焕颜,如今该有多难过?我想陪在他身边,我想劝慰他不要太过伤心,哪怕我的话毫无分量。
我是在憧堇楼的冰床旁看到墨重的,他瘫坐在冰床边,目若死水,憔悴不堪。
我心里又是一阵揪痛,这样的墨重,不自觉的让我心惊。
我走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唤他一声,墨重已经抬眼对上了我的双眸,眼里是我所看不懂的狂热与悲切。他问我“焕颜是不是你害的?”
我怔在原地,良久才哑着嗓子反问“你觉得呢?”墨重不说话,我知道他不相信我。我冷笑了两声,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却有两个人走上来牢牢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动弹不得。
他们说要把我交给主管刑罚的司狱天君,他们说像我这般恶毒的小仙就该受到处罚。
我没有辩驳,亦没有反抗,即使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入九重宫阙,一无是处的小小草籽。我在等着墨重的回答,他让我生我就生,他让我死就死,我的仙身是她赐予的,如今还了他也无不可。
师兄闯了进来,死死的抱住我,大声斥责那两个擒住我的仙君。
师兄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的维护着我。
但师兄最终也没有保住我,墨重判了我剥除仙骨之刑,我被关进了囚仙台待刑。
待刑的日子里,还是有墨重的消息传进来,我听说他用六重天的至宝——云纹冰魄,亲手替焕颜雕了副棺椁,又亲手雕了碑石,上面写的是:吾妻焕颜之墓,安放在了四季花开如海的东海之滨。
我听说自焕颜死后,墨重便每日消沉饮酒,一代风华无双的神祗天君竟成了酒徒。
我听说他心口上的伤又复发了,每日呕血不止,身体日渐衰微……
最后一次听见墨重的消息时,我捏紧了手中墨重送给我的玉佩,我再也忍不了了,我到底还是做不到对他的消息置若罔闻,对他的生死置身事外。
我逃出了囚仙台,囚仙台外缚神所用的罡气差点将我的形神烧灭,关键时刻,是墨重赠我的玉佩发出温润的堇色光芒,将我牢牢护住,我才得以安全逃出。
我去了夜沉宫,那两个月的努力到底是没有白费功夫,我轻而易举就进了墨重的寝殿。
殿内厚重的酒气使我不禁皱起眉头,我看见墨重躺在床上,不知是病痛折磨,还是焕颜的骤然离世,即使是在睡梦中,墨重的眉头依旧皱的很深。
我坐在床边,看着墨重熟悉的眉眼,喃喃道:“墨重,我爱你,哪怕这份爱灼伤了我的一切。遇见你,是我短短百年岁月中最幸福的事。”我低下头,在墨重额上印下一吻,泪水滚滚而出,滴落在墨重的眼睫上,我看见他睫毛微颤,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跟着墨重学规矩的时光,他的身影笼在烛火的暖光中,投射在窗棂上,如蝶般的睫毛微颤,忽的抬头对我轻轻一笑……
我听见墨重轻轻的呼唤声响起,他唤的是“雪歌……”我忍住心中的疼痛,低低的应了声“我会把焕颜还给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做回你风华绝代的墨重天君……”
夜色沉沉,冷冽的寒风随着窗隙吹拂进来,墨重忍着胸口的剧痛,微微睁开眼睛,他的身体确实是越来越差了,就连六重天的天气也控制不了了。
他起身,手指却猛地触到了一片冰凉,他低下头,却是那枚他亲手送给细辛的玉佩,他隐隐觉得不安,慌忙抓起玉佩,准备去一趟囚仙台,玉佩却在他的手心碎裂开来,落在青玉地砖上,蜿蜒着开了一路的雪割草,堇色的花朵灿烂至极。
他微怔,一个不好的想法慢慢浮上心头。这时,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过来,他想都没想便唤了声“细辛!”然后冲过去抱住了那道身影。
直到怀中焕颜的声音响起“墨重,是我!”
墨重却像触电般的推开怀里的焕颜,抚着胸口便呕出一口血来……
九:墨重
当年晋渊天帝误入时雾森林,遇见了时雾森林的神女百栀,对她一见钟情,而我便是晋渊天帝与百栀神女的孩子。
晋渊天帝曾允诺母神要接她上九重宫阙,迎娶她为天妃,但直到母神仙逝也没能践行诺言,晋渊一直觉得亏欠于我。所以在平定魔族的那一战中仙身受损的晋渊便有意要将天帝一位交于我,但无奈当时我已答应雪歌要与她一同回时雾森林,所以迟迟不肯接受帝位。
直到晋渊天帝突然仙逝,白寅便代替我继承了帝位,成为了九重宫阙的新帝。我错失帝位,白寅却仍将我视为他的耻辱。
雪歌是掌管雪割草生长的仙官,我情倾于她,曾一度向白寅上书,欲离开这九重宫阙,与雪歌一起回到时雾森林,做一对神仙眷侣。但白寅却始终不允,我知道白寅恨我,也知道雪歌最好的姐妹翠雀恋上了凡世男子,但我不知道的是,他们竟会串通在一起用沧澜山的千机草害死了雪歌。
我消沉了五百年,直到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了聚魂之术。我将雪歌游离的魂魄聚在了一起,封在了那枚堇色的雪割草玉佩里,但雪歌却有一道魂魄始终游离在外,我只好亲自去了趟时雾森林,将寄居着那道魂魄的草籽带上了六重天。
我知道,若想保护好雪歌,就必须让白寅忽略她的存在。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但我仍旧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我做了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偶,从她刚上六重天开始便一直护在雪歌的身边,雪歌叫他师兄。
在她修成人形的那一天我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渴望,去看了她,雪割草又名獐耳细辛,所以我给她取名为细辛。虽然她已容貌大变,但那眉眼间的神韵却与从前分毫不差,在我心里,她仍旧与从前一样。而我每日小心翼翼的乘祥云从晚安阁上空飞过,就是为了远远的看她一眼。我不敢去找她,不敢同她说话,因为我害怕,害怕五百年前的事情再次上演,我必须要好好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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