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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为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岁末清凉
白寅迎娶天妃,要求所有神祗携伴参加,我知道,所谓的繁芜天妃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所想的,不过是探测我的心意而已。
细辛被抓那天,我将千百年来不曾离身的玉佩赠给了她,我希望她可以安然渡过这次劫难,而同时我的心里也有一个计划开始悄然实施。我自请下凡历劫,带回了翠雀的转世——焕颜,我对她的千般万般好,也不过是在伪装罢了。甚至她的病,也是我亲自下的毒,一种需要皇族神祗心头血为引的毒。
细辛拿到药方,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怎么可能让她为我冒险?我看到细辛震惊与惊慌的眼神,我很想告诉她不要担心,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但我不能说,就像我爱她一样。
我终于借白寅的手杀死了这个背叛了雪歌的人。然后便我故意将罪责推到了细辛身上,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剥去仙身,而在行刑的前一天,我也会亲手挖去我的仙骨,失去仙骨,我便与凡人无异,纵然是白寅,也不会察觉到我的气息,他们只会以为,我是因为旧疾发作加上伤心过度而死。
从此六重天上再也不会有墨重天君这个人,我会和细辛在凡世好好生活,哪怕我们在不会有千百年的时光厮守,但就算是只有区区几十天也好。
事情也确实按照我的计划分毫不差的行走下去,我还差一步便成功了,便可以不在忍受那些没有雪歌的日日夜夜,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隐忍,我们终究会重新相遇,而我们到底还是错过了。转世后的雪歌从未说过爱我,我也从未告诉过她我们的前世,以及我的爱慕与思念,可如果我告诉她,事情还会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细辛,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还会有几十年的岁月慢慢相守,到时候你怪我也好,责难我也好,我还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祈求你的原谅。
如果早知今天,在你化成人形的那一刻我就该紧紧的拥住你……
尾声
雪割草之于樱花、红莲、炎雪,都是一样的,绝美而惨烈。细长的茎干,圆润的花瓣,一泻千里的烂漫无边。在雪后盛放,在雪化前死去,这是诅咒,也是宿命。
几百年过去了,在时雾森林里的小妖们还是经常会看见一抹游离的魂魄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听说,他在找一颗草籽……
司镜天君说的没错,墨重命里还有一劫,那便是细辛……





一念为妃 第25章:生辰
待一路到了大厅,尹初妆这才发现,大厅内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一条长桌,桌旁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桌首还留了四个空位。
尹初妆扯了扯景灼寒的袖子低声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大家都在这儿?”
景灼寒但笑不语,引着她坐在了首位聂钰的旁边。
聂钰瞧见她,嘟着嘴巴道,“今日可是我的四岁生辰,你怎的还迟到了?”
尹初妆愣了愣,连忙转头看向坐在她右侧的景灼寒,景灼寒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今日竟是小寨主的生辰啊,亏她还在这儿待了十几天,竟连这也不知道,尹初妆转而又想到聂钰的身世,更是觉得愧疚,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一听这话,聂钰的小嘴翘的更高了,只是指着酒壶道,“既是这样,那你便罚酒三杯吧!”
尹初妆看着摆在桌边的酒壶,有些迟疑了,从小到大,哥哥就没让她沾过酒,也不知这三杯酒下肚,会不会喝醉了。
可一旁翻云寨的兄弟们哪里肯轻易就让她躲过去了,此刻见他迟疑,纷纷起哄道,“寨主说得对,尹兄弟你既迟到了,那必然是要受罚的,否则不是白白让我们兄弟等那许久了?”
“就是,就是,今日是小寨主的生辰,尹兄弟难道要拂了大家的兴致吗?”
“……”
尹初妆咬了咬牙,心想着拼了,可还没端起酒杯,手就被景灼寒按住,“你可以吗?”
尹初妆狠心点了点头,她本就心怀愧疚,此刻哪里会在驳了聂钰的要求?
一旁的高韫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只是沉默着端起酒杯,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景灼寒皱了皱眉,松开手后却径直站起了身,“今日既是小寨主的生辰,不如让我们大家敬小寨主一杯?”
他的话音刚落,桌旁的一众兄弟们便纷纷站起身来,手里端着酒杯,嚷嚷着要敬酒。
尹初妆愣了愣,这个话题……转的实在生硬了些,但好在,效果不错。
尹初妆一边喜滋滋的听着聂钰抱怨道,“说的倒好听,是敬我酒,但你们喝的是酒,我喝的却是果子汁。”一边跟着大家站起身,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酒。希望大家喝过这杯,就忘了刚才罚酒的事儿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尹初妆还没坐下身,就听见高韫道,“这酒既敬过了,该尹兄弟罚酒了吧!”
尹初妆僵在原地,经他这一提醒,果然,大家纷纷又想起了这桩‘旧事’,嚷嚷着“罚酒,罚酒……”
尹初妆苦着脸瞧了一眼高韫,她没得罪过他呀,怎么就值得他把罚酒这事记在心上了呢?可抬眼看去,高韫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发现她的目光,还微微挑了一下眉,眸子里是深深的笑意。
尹初妆愣了愣,一旁的景灼寒也是一愣,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尹初妆最后还是硬生生被逼着喝了三杯酒,酒是好酒,只可惜,某人受用不了。
只喝了区区三杯,便开始撒酒疯。
景灼寒一边揉着额角,一边看着尹初妆端起酒就要去敬聂钰,“小聂钰啊,我跟你说啊……”
尹初妆脸色酡红,踉跄着脚步走到聂钰身边,却是指着空气道,“你以后可要多笑笑,总是这样板着脸教训人,可是老的快的哦……虽然说吧,你老是欺负我,但谁让我度量大呢?就勉强不跟你计较了……你总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
聂钰,“……”
尹初妆说着就要伸手去揉聂钰的脑袋,可脚步忽的一转就转到了裴醒前面,那手却是一顿,却是瞪大了眼睛,“咦!怎的是只火鸡?”
裴醒的手抖了抖,脸色无言之中黑了几分,旁人只是拼命忍着笑,尹初妆却不知,只是傻笑着摸了摸裴醒红色的头发,自顾自乐呵呵的道,“想来应该是灼寒捉来给我们加餐的……”说着,那口水便流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裴醒藏青色的衣袍上。
裴醒额头青筋暴起,嫌弃道,“还不离我远点,烦人的紧。”说着,便是将手一挥。
尹初妆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却是快要跌倒的模样。景灼寒连忙站起身,可没想到,尹初妆却又稳住了身子,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笑。
景灼寒刚松了口气,尹初妆却又往裴醒身边凑去,可路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倒去。裴醒皱了皱眉,连忙躲开了,尹初妆踉跄了两步,竟然一头扎进了高韫的怀里。
众人:“……”
高韫推了推怀里的尹初妆,“喂。”尹初妆在高韫的怀里蹭了蹭,却是彻底没了动静。
众人:“……”真是目不忍视!
裴醒慢悠悠的蹭到景灼寒身边,咂了咂嘴道,“这样看去,高韫跟阿慎倒是极般配的,只可惜啊……”裴醒说着,还重重的叹了几口气。
景灼寒闻言,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转头冷冷的瞪了裴醒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你要是不想喝酒了,就给我回房间悔过去!”
“别啊!”裴醒惨叫一声,连忙摆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来,在景灼寒身边坐下道,“我不说不就行了……”
景灼寒却不在理会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高韫怀里的尹初妆,黑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背,一双桃花眼仿佛浸了墨汁,漆黑如沉沉夜幕,透不进半点星光。
裴醒抬眼看了他好几次,见他却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高韫那边看,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但鉴于最近景灼寒脾气不佳,而且此刻他确实也不适合在多说话,便朝一旁一心一意喝果子汁的聂钰使了个眼色。
聂钰:“?”什么意思啊?
裴醒:“!”快上啊!
聂钰:“。”我懂了。
聂钰清了清喉咙,可还没说话,高韫便道,“既然尹兄弟喝醉了,那我就先送他回去了。”说着,便抱起怀里的尹初妆。
景灼寒身形一动,却被裴醒拽住了衣袖,“你做什么去?”
眼见着,高韫的身影已快出了大厅,景灼寒急切道,“放开我!我不放心……”
“不放心?”裴醒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道,大大咧咧的扯着景灼寒坐下“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还不快坐下,陪我们大家好好喝一场!”
景灼寒接过裴醒递来的酒杯,目光却始终盯着早已没了高韫身影的门口,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还是说是他多想了?




一念为妃 第26章:试探
高韫将尹初妆抱回房,又仔细的替他掖好被角,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默默的坐在床边,盯着尹初妆的睡颜看了半晌。良久才叹了口气,“你怎的就是男儿身呢?你若不是,该有多好……”
风雨欲来,房内没有掌灯,光线昏暗的很,高韫伸出手,却在距离尹初妆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罢了罢了,是他多想了,这世上生的漂亮的男子比比皆是,总不能因为人家生的好看,就以为他是女儿家吧。
高韫站起身,他何时竟也变得如此荒谬了?
房外,六瓣紫花树在风中微颤,花瓣纷纷扬扬竟如同下雪一般,景灼寒站在树下,浅紫的花瓣落了他一肩。
景灼寒手里还是捏着那把黑骨扇,却没有像平常那般漫不经心的敲着手背,一双眸子微微阖着,嘴角紧抿。
直到身后想起关门声,景灼寒才睁开眼,回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高韫,月白色的袍子在青石地上扫过,带起几瓣花瓣。
“你在里面待的时间似乎长了些。”景灼寒扬了扬唇,却没有笑的意思,表情更是凝重的可以拧出水来。
高韫的挑了挑眉,从台阶上走到景灼寒身前,一双英气逼人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景灼寒,良久,却忽的露出一抹笑,“还不是那小子,醉了也不肯消停,一直拉着我,我也是花了许多功夫才把他的手拽了下来。倒是你……”高韫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挺在意那小子的啊?”
时间静了一瞬,只有风吹过枝头喑哑的呼声和六瓣紫簌簌的落花声。
“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不必在意。”高韫拍了拍景灼寒的肩头,正准备走,就听见背后景灼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从小就有隐疾,一到下雨天就全身起红点,我看这也快下雨了,还不回房?”
高韫的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回过头,景灼寒正望着他,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含着浅浅笑意,但眼底却是一片凛冽的寒意,“高韫,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的任何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容貌可以复制,记忆却不能。”景灼寒一步一步走到高韫身边,低声道,“翻云寨是我的唯一,谁要是敢伤害它,哪怕是耗尽一生,我也不会放过他!你懂吗?”
高韫愣了愣,看时,景灼寒一身月白的袍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挽了,正穿过那六瓣紫的花树,一派出尘之姿。
高韫,不,应该说是洛临川收回目光,转而投向那扇紧闭的木门,他实在不想伤害他,可铲除翻云寨却也是势在必行。如今既然已经受到景灼寒的怀疑,他必然要将计划提前,原想着是等尹慎走了的,可眼下……
洛临川敛下眼睫,事到如今,也只能在想别的办法了,他是万万不能将尹慎也卷入这件事的。
大雨倾盆而下,六瓣紫的花瓣在雨中颤颤巍巍,终于随着大雨落入泥泞,最终零落成泥……
尹初妆这一觉竟然实实在在睡了一天一夜,可饶是这样,头还是痛的厉害。看来哥哥不让她喝酒确实是个英明神武的决定,她也就是个一杯倒的酒量。
“醒了?”
尹初妆讶异的抬头,却是高韫,看那模样,却不知已经坐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儿?”
洛临川站起身,手里端着一个瓷碗,将将走到她身边,便将那瓷碗举到了她面前,“喝了吧!”
尹初妆看了眼瓷碗里漆黑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一眼,有些迟疑。洛临川冷冷道,“你放心,这只是碗普通的醒酒汤而已,没有下毒。”
尹初妆撇了撇嘴,接过瓷碗,嘀嘀咕咕道,“我只是怕苦而已,又没说怕你下毒。”
洛临川愣了愣,眼见着他将一碗醒酒汤喝了个干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从小到大,他不是防着别人害他,就是想尽办法害别人,他早已习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原来,这世间,也有人像他那般,单纯的去相信一个人吗?
不用怀疑也无需心机,只是单纯的相信一个人,相信那个人的一切。
尹初妆抹了把嘴,苦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没想到,这醒酒汤这样苦啊!一抬头,却见高韫正一脸探究的盯着她瞧。尹初妆心头一紧,生怕自己女儿身的身份就这么被他发现了。
因为之前有景灼寒的掩护,又天天穿着件立领长袍,才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可眼下,她可没有穿长袍啊!
尹初妆越想越紧张,直接将手中的瓷碗塞进了高韫的手里,“你……你快出去吧,我头痛的紧,要睡会儿。”
洛临川盯着手里的瓷碗,不禁有些失笑,她还是第一个敢使唤他还赶他走的人。不过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对了,”洛临川刚走出一段距离,又突然回过身来,吓得尹初妆赶紧又将脑袋埋回了被窝,“又……又怎么啦!”
“我听说,小寨主因为没收到你的礼物正在闹脾气呢,你要是觉得好些了,还是想想该送小寨主什么生辰礼吧!”
“生辰礼?”
尹初妆将头钻出来一点点,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我没什么可以送的东西呀!”当初被劫来的时候她身上就什么都没有,现在又从哪儿去找给小聂钰的生辰礼呢?
洛临川想了想,笑道,“小寨主最喜欢一种叫七角薇的花,我记得咱们山寨左边的林子里就有不少,你不如去摘点回来送给小寨主?”
尹初妆眨了眨眼睛,想来也应该是听进去了他的建议,洛临川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在多停留,抬脚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洛临川将手中瓷碗放下,便曲起小指,一道嘹亮的口哨声响起,紧接着,一只黑影便闪进了房间。
“去告诉卫炎,让埋伏在翻云寨附近的影卫都准备好,以夜雾弹为令。”
“是!”黑影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转眼便消失不见。
很快了,很快就能结束这里的事了,很快,他就要可以回到那座皇城,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




一念为妃 第27章:云梦一场
天色微亮,尹初妆便已整装待发,她心想着,既然是送生辰礼,那必然是越早越好,既然已经晚了,那必然是不能更晚的。
尹初妆走出房门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泛白,尹初妆捏着画着白玲珑的画纸,小心翼翼的往翻云寨外走去。
小聂钰看到最爱的花儿,肯定会特别高兴吧,一想到这儿,尹初妆就忍不住开心
身后,洛临川看着尹初妆离去的身
影,微微叹了口气。他早已安排好,等尹慎进了那片树林,就会有人将他无声无息的送回北陵。
这原本就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杀戮,他本就不该牵扯其中,更何况,他也曾救过他一命。
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洛临川黯然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兜兜转转了不知多少遍,尹初妆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不是吧,”尹初妆喘了口粗气,“就这么大片林子,也能迷路?!”
尹初妆看了眼手中画着白玲珑的画纸,突然有些丧气,这眼见着都到日中了,莫说是找着花了,就连她自己也生生成了只无头苍蝇,目光所及全是一棵又一棵的参天大树,压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这个破高韫,该不会是在玩我吧?”尹初妆干脆找了棵大树,靠着大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想着还是休息休息再走吧。可没想到,这一休息便是稳稳一个下午。在睁眼,天色已经晦暗了下来,林子里影影绰绰的,只勉强看得清路。
尹初妆吞了口口水,难怪哥哥老说她是猪,果然……尹初妆站在原地,还没想出摸黑走出林子的办法,就见林子忽然光芒大作,连带着尹初妆眼前都是一花。
尹初妆愣了愣,抬头看去,天空上一枚浅黄色的物体正在冉冉上升,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十里的地方。
试问这方圆百里,除了翻云寨,还能找出第二个有人的地方吗?
借着光,尹初妆这才发现,其实她走的并不远,估计白天也是累的两眼发黑,不然怎会没有发觉。
想来应该是灼寒发现她不见了,才特地放了烟火。
尹初妆循着烟火升起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还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灼寒他们解释,她总不能说,她为了给小寨主找花结果把自己搞丢了吧。裴醒那家伙肯定会嘲笑她的,她一定得编个好点的理由。
可理由是想好了,尹初妆却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尹初妆终于走出了那片令人头疼的林子,翻云寨近在眼前。尹初妆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了眼没有一颗星子的天空,幸好她跑的快,要不然等这烟火没了,她还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四围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没有,安静的可怕,尹初妆皱了皱眉,抬手按住了胸口的紫玉,一颗心砰砰直跳。
今日怎会如此安静?平常,这翻云寨外扰人的虫鸣声经常搅的她不得好眠,今日是都死光了?
可就在这时,原本黑洞洞的四周忽的又明亮起来,尹初妆眯了眯眼,当在适应了眼前的光度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让她一生难以忘怀的场景。
红色的火光将半边天渲染的如同朝霞般绚烂刺眼,火舌舔舐着翻云寨的外墙,不消一会儿,空气中便满是焦味和飘散的灰烬,随着夜里的晚风吹的很远很远……
尹初妆愣在原地,脚下一阵一阵的发虚,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险些摔倒在地,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
尹初妆很想跑过去,很想喊,可脚下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竟连抬脚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嗓子也干涩的发疼,像是活活吞下了一把刀片,疼的她想哭。
夜风袭来,尹初妆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讷讷的抬手摸去,却是一手的泪。
这时,一道人声远远的传来,循着夜风直直传进尹初妆的耳里,“事情都做干净了?”
尹初妆一惊,这个是……凶手?
尹初妆很想躲一躲,可脚下却仍是没有一丝力气,只堪堪走了两步,便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直接摔进了一旁的草垛里。
“是,主子!整个翻云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那就好!”
尹初妆听到这儿,只觉得一颗心都在流血,灼寒,裴醒,小聂钰,高韫……他们都死了吗?尹初妆的一双手紧攥着,就连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痛。
明明翻云寨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洗礼了,为什么还要有第二次?灼寒他们只是想安静的生活而已,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吗?
那样好的一群人,将她这个不知身份背景的人留在山寨,视作兄弟手足,他们从没有想过去害别人,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们!
尹初妆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满是纵横的泪痕,神色戚戚,一双眸子里是触目惊心的伤痛。
她要出去,她要看看到底是谁,是谁杀了灼寒,是谁烧了翻云寨!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尹初妆就已下定主意,若死,她便去陪已故的灼寒和翻云寨的兄弟们,若生,她就算穷尽一生也要为翻云寨报仇!
她尹初妆,说到做到!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一只手便从尹初妆的身后袭来,尹初妆只觉得颈间一通,便再无知觉……
洛临川站在火光冲天的翻云寨前,慢慢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本就俊美的不似凡人的面孔在那妖冶至极的火光前,愈加俊美无俦。
他盯着那火看了半晌,才微微侧目对身后的一个影卫道,“我让你送回北陵的人送到了吗?”
那影卫身子猛地一颤,紧接着便跪下身重重的磕了个头,拔剑自刎了。
洛临川闭了闭眼,翻云寨的事既已了结,那便当这匆匆十几日是云梦一场吧。那个挑起花枝的人,也只不过是那梦中一道旖旎的风景,从此以后,归于旧梦。
既然是梦,总该是有醒的一天。




一念为妃 第28章:与子同袍
尹初妆睁开眼,瞧见的便是熟悉的青纱帐顶,偏头看去,镂空鎏金的梳妆台,大开的双扇檀木窗,鼻端更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茗气息盘旋流转,不是她北陵尹府的房间还能是哪儿?
尹初妆闭上眼,久久不肯起身,她到底是回来了……
不一会儿,便有阵轻轻巧巧的脚步声响起,尹初妆不去看也知道,是轻梧过来了。
“小姐,你醒了吗?”轻梧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尹初妆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应了声,“嗯。”
轻梧想来应该是笑了起来,连那声音也轻快了不少,“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轻梧可担心你了……”那声音突然又沉了下去,带了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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