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日上楼
江溪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嘘,低声道:
“还记得江姐姐前几天带你们玩的游戏吗?”
“我们现在开始喽。”
孩子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江溪看着他们一个个乖巧地起身,连点声响都没发出,就由小玲领着队排到了自己面前,小玲略大些,隐约有些明白,江姐姐要与她们玩什么游戏。
整个过程,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孙婷愣愣地看着江溪,脑海里回荡着她方才在耳边说的话——江溪说要带她出去,怎么出去?
“你疯了?这么多人?”
钟慧尔咬牙问。
江溪之前与她谈合作时,就说要带些人一块逃出去。钟慧尔只当会带着那个姓孙的丫头,至多加上那个受辱的小男孩儿,都晓事了,万一中途出什么岔子,也好及时糊弄过去。
可她万万想不到江溪脑子竟然不清楚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孩子,她竟然都想带出去!
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圣母吗?!
钟慧尔真想将她脑袋瓜劈开,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
“相信我。”江溪始终很平静,并未与钟慧尔争执,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钟慧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过,正如这女高中生所言,要是错过这回,以后她们都将再找不到机会逃跑。她不得不屈从——
或者说,江溪身上某种气质镇住了她。
“我先出去将门打开,大贵睡得死,你们轻些,不要惊动了人。最多两分钟,你跟孙婷就得将孩子们带到车里,我殿后。”
江溪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车钥匙给钟慧尔,反而给了孙婷。
孙婷忐忑不安地接过钥匙,男孩儿担心地问:“江姐姐你呢?”
喝过稀释过的解忧露,男孩儿脸色好了许多,江溪安抚地拍了拍他脑袋:“放心,姐姐不会有事。”
话毕,人已经转身出了门。
两层楼高的农村砖瓦房,大门是普通常见的铜芯锁,江溪将裤兜里揣了好多日的发夹往里头探了会,铜芯锁“啪塔”一声弹开了。
大贵趴在桌上,睡得死沉。
钟慧尔狐疑地看着她,江溪知道她心里嘀咕什么,作为一个“单纯”的女高中生:她委实懂得太多了。
不过江溪也无意为她解惑就是了。
毕竟这种偷鸡摸狗的手艺,倘若她也在外逃亡一年多,三教九流都搭一搭的话,学一些傍身也不出奇。
钟慧尔与孙婷两人,在孩子们身旁半扶半搀着一溜烟地往外跑,竟当真是一点声响都没出。
正当江溪老怀大慰,觉得平时的训练出了成果时,走在最后才三岁的小雨被门槛绊了一跤。沉钝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传出老远。
——
坏了。
江溪蓦地转过头,大贵迷迷糊糊地抬起了脑袋。
钟慧尔捂紧小雨的嘴巴,拉着人迅速退到了门外的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夏日清凉的夜风,透过半敞的大门吹进来,大贵搔了搔后脑勺,疑惑地心想:怎么觉得有点冷?
还没明白过来,脑后就受了一记重创,江溪那种花猫似的脸将大贵整个眼眶都占满了,“小溪你……?”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江溪将手里的长凳放下,遗憾地想:到底还是见血了。
看也没看倒地的大贵,江溪抬脚就出了大门。
钟慧尔拉着小雨趴在黑暗里,将这一幕看得真切,一时间抖着唇说不出话来。这一板凳,没有点狠劲恐怕下不去手。看江溪动作老练,想来不是第一次干,偏生这样的人,还肯带着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孩子们一起逃——
到底是善良,还是……
钟慧尔迷惑了。
她愣愣地看着江溪将大门重新关上,又看着她拿了根不知名的东西在门前捣鼓,才拽着小雨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你在做什么?”
江溪并不是胡乱捣鼓,铜芯锁这东西,坏起来容易,修起来难,她现在就是在给自己加第二道保险:把这道锁弄坏。
这样,等第二天这些拍花子们醒来发现情形不对时,除非把门砸了,否则是出不来的。
等门破了,也没车。
这些时间,够他们逃得远远的了。
江溪将功成身退的发夹一丢,拍拍手道:“走,出发了。”
钟慧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手里还拉着小雨,一边走一边讷讷地问:“你……那人没事吧?”
“我有分寸,睡上一夜,也就轻微脑震荡吧。”
江溪轻描淡写地道,钟慧尔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心道:莫非这高中生,以前是道上混的?轻车熟路啊。
孙婷在副驾驶位上等她,一见江溪进门,就把车钥匙递了过去,犯难道:
“这车,没人会开啊。”
这是拐子窝专门用来拉人的面包车,后面两排长座早就被事先上车的孙婷收起,小萝卜头们满满当当地挤了一车厢,正齐刷刷地看着江溪,双眼晶亮。
江溪“嘘”了一声。
小萝卜头们纷纷点头,表示:123,不许动,不许笑,不许多说一句话!
见孩子们都安安静静的,江溪才满意地爬到驾驶座,示意钟慧尔与孙婷换一换位置,“车我来开。钟姐姐会看地图吧?我们先出了这个村子再说。”
现在就算江溪说自己会飞,钟慧尔恐怕也会二话不说地相信了,何况只是开车这种到了年纪报个班就能学会的技能。
油门巨大的轰鸣声在院中响起,江溪一秒都没耽搁,放手刹、踩离合,上油门,轻车熟路地像开了许多年的老司机,直接将车驶了出去。
这一带都是连成片的麦田,天刚下过雨,黄泥土路被呼啸而过的面包车压出两条深深的车辙,道路下站,车轮随时都有滑入路旁的麦田。
孙婷扒拉着窗口,一路看得心惊胆战。
如果车陷入田里,她们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钟慧尔却半点不担心,今天江溪给她的惊奇太多,再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一惊一乍了。
果然,面包车一路顺顺当当地出了村子,拐上了一条水泥浇灌的大路。
钟慧尔看地图的本事不大行,最后由那十来岁的男孩儿接手,这半大的孩子方向感极强,在其指导下,江溪一路将车歪七扭八地开离了桂市。
在离开桂市的那一刹那,车厢内爆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孙婷咋咋呼呼地跳脚:“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男孩儿坐在副驾驶位,捂着眼睛无声流泪。
钟慧尔喜极而泣。
小萝卜头们似懂非懂,茫然欢喜,皆而有之。
江溪从后视镜看到,忍不住掀唇笑了,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一片深沉的夜色里,好似带起了一片星光。
接下来之事,简直顺利得有如神助。
江溪直接将车驶去了临市的警察局,将这群小萝卜头悉数交给警察们,由他们帮着找寻各自父母,就功成身退了。
“你不在这儿等?”
钟慧尔错愕地看着她,言语中流露出的一丝关心,让江溪眼里漾起了一丝笑纹。
她无意再去追究前世这人究竟为什么会嚎一嗓子,在极端的情况下,人有时会做出自己都意想不到之事。何况今世她也利用了钟慧尔,手段不太光彩,从而保证了自己的全身而退——就这样扯平吧。
“不了。”
江溪摆摆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她之前借了警局电话,谁料爸妈电话没打通,只得给大伯家留了口讯,现下却等不及了,不然等爸妈收到消息,一来一回路上恐怕要耗去不少时间,还不如她直接回家。
孙婷自然是留在局子里,等父母来接。
“江姐姐,江姐姐……”
江溪步子迈得大,等听到身后的呼唤声,人已经走出了警局老远。
她回过头来,却见方才一声不吭的男孩儿一路追出来,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大喘气,见她转身就是一笑,擦干净的脸蛋精致得好似一尊琉璃娃娃,声音清亮:
“江姐姐,我叫顾云飞,你记住了!”
江溪先去了趟厕所。
大贵趴在堂屋内的八仙桌上打瞌睡,接连两天的守夜让这个年轻小伙也撑不住,听到动静撩眼皮往外看,见是江溪,不知小声咕哝了句什么,转个脑袋又沉沉睡去了。
江溪知道,她前阵子每天大半夜按时定点地跑厕所——起作用了。
大贵必定只当她这趟也跟平常一样。
江溪轻手轻脚地绕过八仙桌,来到楼梯转角,进了厕所。
车钥匙和地图还被塑料袋一层层包着,好好地浮在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江溪伸手就捞了出来,轻轻地撇开袋子,将钥匙地图并十来张大团结揣兜里往外走,经过八仙桌时,还往大贵那瞥了一眼。
大贵睡得正香,鼻鼾打得是抑扬顿挫、酣畅淋漓——显见是累得很了。
江溪没惊动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房,这回,她没将门全部阖上,预留了一条透光的缝。钟慧尔倚在门边,见她进来,“成了?”
声音压得极低,江溪拍了拍裤兜,指了指门外。
钟慧尔心领神会,正吐口说要走,却被江溪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
只见她将房间内的孩子一个个地唤醒,从孙婷、男孩儿开始,直到所有孩子都醒来,还耐心地一人喂了一点清水。
江溪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嘘,低声道:
“还记得江姐姐前几天带你们玩的游戏吗?”
“我们现在开始喽。”
孩子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江溪看着他们一个个乖巧地起身,连点声响都没发出,就由小玲领着队排到了自己面前,小玲略大些,隐约有些明白,江姐姐要与她们玩什么游戏。
整个过程,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孙婷愣愣地看着江溪,脑海里回荡着她方才在耳边说的话——江溪说要带她出去,怎么出去?
“你疯了?这么多人?”
钟慧尔咬牙问。
江溪之前与她谈合作时,就说要带些人一块逃出去。钟慧尔只当会带着那个姓孙的丫头,至多加上那个受辱的小男孩儿,都晓事了,万一中途出什么岔子,也好及时糊弄过去。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71.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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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并没有问贼老天为什么不干脆善心发到底, 直接送她到被拐之前,反而觉得这时间点刚刚好, 产生了那么一点不可名状的安心:大概受虐久了, 太过幸运反而不安,一点点幸运就足够了。
对这间瓦房,江溪简直是刻骨铭心, 在桑家荡被打被虐的无数日日夜夜里, 她前前后后在心里模拟过逃脱无数次,对这段经历几乎是烂熟于心。
“小玲,回去坐好, 该有人来了。”
果然,就在江溪话音刚落没多久,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农村老旧的木门在墙上弹了下。
一个三十多岁头发跟鸡窝似的农村妇女摔摔打打地进来:“嚎什么?都嚎丧呢?再嚎, 老娘今晚都送你们去见阎王!”
“哐啷”一声,一个铁盆落在地上。
在这当然不会像在家里那样,一顿米饭配上好几个菜,兴挑肥拣瘦,不喜欢了还可以撂碗子。
大锅的稀粥,不知哪年的陈米煮的, 其上飘着几根烂叶子,偶尔还能见到虫尸在那落魄地飘着, 一口咬下去, 被石子崩了牙也是常事。
顿顿稀粥, 勉强饿不死。
不吃?成。
接下来两顿继续饿肚子。
拍花子们可不会看你年纪小,就起了怜贫惜弱的心——除了外面那一点人皮用来迷惑人,胸腔里那颗心恐怕早就烂了。
这铁盆落下来,方才还哭得呜呜咽咽的孩子们个个知趣地围上来,等着派粥。
大部分都是如小玲一般的幼儿,正是会跑会跳人憎狗嫌的年纪,却个个安静如鸡,乖巧得过了分。而如江溪这般大的实在不多——
拍花子们拐人,也是有讲究的,不会什么人都要。
少女如她这般大的最受欢迎,新鲜水灵花一朵,买家多,好出手,也能卖上价;而大的少年,他们不会要,一来不好管,二来没去处。再来就是五六岁正懵懵懂懂的幼儿,也是时鲜货,有的是生不出儿子的人家抢着买。
轮到江溪了。
江溪垂着脑袋接过缺口的瓷碗,第一次老老实实地呼噜呼噜就地吃了起来。
派粥的女拍花子冷哼了一声,显然很满意这刺头的安静,指桑骂槐地道:
“就我这地儿,凭你以前是天仙,来了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才有饭吃,不然……”吊梢眼环顾一周,孩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纷纷加快了吃粥的速度。
江溪当然不会与她犟嘴——
那是前世的她才干的二缺事。
嘴炮再厉害也没用,这些人有的是整治刺头的法子。
她才来第二天就被扯着脑袋撞墙,现下还是“学乖”一点,降低对方的防范之心才是要紧事。至于周围这些孩子——江溪箍紧了本就少得可怜的怜悯心,假装看不到。
“小溪……你吃饱了吗?”
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溪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与她一同被拐的同桌:孙婷。
在这房间里,与她一般大的有三个,全是女的。
一个女大学生,据说是在夜店high过头,被迷药迷蒙了来这的,长相普通,本就轻薄的衣衫早在长时间的折腾里成了破布烂条,发馊发臭,此时正闷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不过江溪知道:这人绝不是盏省油的灯。
前世她成功出逃过一次,但很快就被抓了回来——若非这女大学生大呼小叫地将人惊醒,她可能逃得还要更远些。
还有一个就是孙婷了,她俩说不清谁连累谁,相伴着出去买文具,一同被拐,成功结成了一对落难姐妹花。
后来她先被卖,至于留下的孙婷……想来运道不会比自己强出太多。
回忆起来,竟觉得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吃饱了。”
江溪将吃完的瓷盆还给了女拍花子,闷着头退回了自己的稻草褥子,孙婷奇怪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同桌恍惚间……有些不同了。
她说不出来,就好像是一夕之间从春暖花开成了数九寒冬,又冷又硬,还带着水草常年不见天日的阴郁。
“小溪你……”怎么了?
孙婷咽下话头,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江溪,却只得了江溪沉默的一眼。她初逢大变,方寸大乱,只本能地想与熟悉之人挨在一处,小心翼翼地挨着江溪坐了下来。
江溪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只将脑袋伏在膝盖上想对策。
这间房出去,挨着的就是一间堂屋,平时早晚都由人看着,两个拍花子一组轮换,统共四男一女,个个都有一把子好力气,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强来肯定不是对手。
何况晚上还有一顿“加料”的稀粥,吃下就成了软脚虾,迷药能管用一夜,这些拍花子们早在长期的行业运作里对这一套极为娴熟了。
所以,只有晚上,拍花子们包括这些被囚的孩子们警戒心才会放到最低。
可江溪不可能晚上逃,一来,那蛮横的女拍花子必定看着她们将掺了迷药的稀粥吃下去,二来是晚间出逃,这荒郊野外的乡下,早早就熄灯灭火,没有代步工具,逃也逃不出太远。
正想着对策,江溪突然觉得手心发痒,好似有什么东西试图钻破她的掌心往外生长,疼,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舒爽。
她摊开掌心,人却愣在了那儿。
就在那脏兮兮,还沾着污渍血迹的掌心,有一朵嫩生生绿油油的细芽儿在悄悄地破土而出,而这土——显然是她的手掌。
一棵草长在了她手心。
豆芽菜似的身形,还不及半截指甲高,见江溪看它,还迎风招展似的扭了扭身子。
江溪“啪”地就合上了掌心——她被这玄幻的一幕惊得一时将自己的出逃计划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孙婷被她的动静惊动了,见江溪面色不对,不由关切道:“小溪,怎么了?”
江溪摇着头,花猫似的脸看不出神情,却能隐约觉出不同寻常:“没什么。”
是夜。
吃完掺了料的稀粥,江溪朝墙壁那侧了身子,等所有人都入睡后,才睁开了眼睛。
她摊开手掌,出神地盯着那一株“豆芽菜”,月光照不进这间黑黢黢被封死的房间,江溪不怕人看到掌心的异常。
她小心地伸出左手触了触掌心,果然摸到植物叶片特有的酥酥柔柔的质感,再转往根部,“豆芽菜”的根茎与手掌密丝合缝地结合在了一起。
江溪使力往外拔,却发觉除了让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外,毫无作用。
“豆芽菜”长了一副钢筋铁骨,顽固不化地生在了自己掌心。
莫非重生回来,她要cos爱德华的剪刀手,以后也成为植物手?江溪啼笑皆非地想着,脑子里却浮现了三个字:
“菩心草。”
菩心草?
江溪确定,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最多也不过是知道“菩提树”罢了。
那么,菩心草是说她手掌心这棵“豆芽菜”了?
江溪虚虚合拢着掌心,试探地在脑子里想,“菩心草是什么?”
果然,一段段有关菩心草来历的铅印字被强硬地灌输入脑子里,江溪被塞了个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才理出个头绪,所以说,菩心草这玩意,起源于佛祖门前菩提树下长着的一棵连根草,名“菩心”?
可菩心草怎么长到她手心了?
江溪想不明白,脑子里又自然而然地浮现一段铅印字:菩心草娇嫩,菩心草若死,则宿主亡;菩心草如存,则宿主存。
江溪有点着急,她好不容易重生,还没从这鬼地方逃出去,还没安顿好父母,还有长长久久的岁月要活,怎么就要因为一颗娇嫩小草的死,先活不成了?
可重生这么离奇的事都碰上了,自己与一颗小草性命相连,又好像半点不出奇了。
江溪的过去,让她善于隐忍,即便心中有无数疑惑,依然按捺住了好奇心,只在脑子里问:“菩心草怎么不死?”
她问得糙,那铅印字也就答得粗:
“气。”
江溪没听明白,不由重新问了遍:“怎么说?”
“菩心草以人气为食,宿主得一人欢喜,则菩心草多活一日,得百人欢喜,则多活百日,百人欢喜,则酿解忧露。”
“若得千人欢喜呢?”
“多活千日,酿仙脂露。”
“若得万人欢喜?”
“多活万日,酿醍醐饮。”
“若得亿人欢喜?”
“……”
铅印字没答。
江溪枕着脑袋,长长的睫毛在夜色中忽闪忽闪,“我还能活几天?”
如果将她现在的处境换算成数学题,她大概是碰到了难度超纲的附加题了,棘手得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先逃出这个牢笼,再图其他。
“十天。”
江溪猛地闭上眼睛,才十个。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她从前只知闷头读书,极少与人交际,能在周围满打满算的数出十个,该知足了。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情势逼人,她需要等一个最佳时机,一击即中。
“解忧露是什么?”
夜漫长,江溪百无聊赖,干脆问起方才就一直记挂于心的问题,俗语常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掣肘重重,也许贼老天会开个眼?
脑子里的铅印字过了半天才浮现:
“解忧露,顾名思义,解除身体的附加debuff,顽疾不可。”
江溪猛地睁开眼睛,“如果是迷药呢?”
“可。”
铅印字惜字如金。
江溪觉得自己找到突破口了。
他是真舍不得,自家闺女才十六岁,现在十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看漫画,追星,过着被父母捧在掌心的舒心日子。
可他江爱国的闺女呢?
半夜他去厕所放趟水,还常常能看到闺女房里的灯亮着,江爱国知道,闺女是怕功课跟不上,咬足了劲在追,这样也就算了,可闺女连周末两天也不得闲,每天得乔装打扮成大人,往这咖啡店门口一站就一天,腮帮子笑得僵了,回来还得让婆娘揉。
江父想到上礼拜周末自己在旁边看了一天的心酸劲,便免不了嘟嘟囔囔的,江溪最怕他这样黏糊,忙不迭摆了摆手:
“爸,您老放心,您不来,我不走,乖乖回去,别在外边傻等了,啊?”
“瞎贫。”
江父瞪她,“要是干得累了,咱换别的法子,总有办法的,啊?”
“成成成,爸您就别在这了,一会耽误事。”
好不容易将人劝走了,丽丽半推着门探出头,朝远处“突突突”跑走的摩托车踮脚看:“小溪,这你爸?老帅老帅的。”
江溪弯了弯嘴角:“是啊,就老是磨磨唧唧的。”
她嘴里说着嫌弃,面上的得意劲儿却掩也掩不住。
丽丽挠了她一把:“得了吧,别在姐面前炫耀,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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