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杯酒
虽然薛见说不喜欢申妙,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她主动解释道:“额...最近跟七殿下学了看面相的法子,帮申姑娘看看面相。
薛见垂眸看她;“帮我看看。”
阿枣干笑了几声,又开始皮:“您这是个大富大贵的面相,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位属虎的好下属。”沈丝丝属虎。
薛见:“...”
殿下求放过 32.第 32 章
薛见顿了下, 又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命中缺你?”
申妙把两人各看一眼, 脸上似有不快,眼底却意味深长。
阿枣可以说被这两人一脸别有意味搞得十分头疼了, 正要问到底什么意思,薛见就已经冷下脸:“你去当差吧。”
妈的智障x2
她一脸郁闷地躬身应下了。
太后不想太过麻烦孙辈, 于是定了一月只用他们请三次安的规矩,不拘早上中午,让他们错开来, 也不至于太冷落谁, 今天正是请安的日子,薛见换好衣服进宫。
太后见到薛见, 自然高兴:“正和闻梅念叨你呢, 你就过来了,快来这儿坐着。”
太后并非出身大家,哪怕成了太后她也不喜欢规矩,就穿着棉袜歪在贵妃椅上嗑瓜子, 薛见坐在她身边,笑问了句:“您念叨我什么?”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现在也没什么念想,唯一就想着抱一群白胖白胖的重孙子, 结果你看看, 老二原来定下婚约的姑娘过世,正妃之位空悬, 老三和他媳妇你侬我侬, 又不急着要孩子, 接下来你们一溜没一个成亲的,真怕我闭眼了也看不着重孙。”
薛见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竟有些古怪。
太后人老成精,见他神色就猜到了几分,撑起身子惊喜道:“你有意中人了?”
薛见淡定否认:“并无。”
闻梅拿了个大迎枕给太后靠着,太后笑道:“有就说,跟祖母还害羞个什么?不论是哪家姑娘,只要她品行好,祖母立刻就着人为你提亲,若是你下手晚了,好姑娘也被人挑走了。’
别的孙子都还好,就老四她最操心,长得好有才智心气儿也高,心思又让人猜测不透,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他的法眼。老四没有母家襄助,她自然希望能帮老四找一位高门显贵,但关键还得看他的心意。
薛见无奈道:“当真没有,祖母多心了。”
太后闻言又懒怠下去:“哎,你啊。”
薛见陪她用了午饭才离宫,倒是太后有些发愁,问自己身边的姑姑;“闻梅啊,你说老四这么大了身边也没个姑娘,万一以后成亲了,洞房的时候露怯了可怎么办?”
闻梅失笑道:“男人对那事儿不是无师自通吗,您若是不放心,派两个得体的丫鬟过去服侍一回不就好了。”
太后想了想,忽笑道;“也罢,派两个省事的过去,试试老四到底心里有没有人。”
太后那边没吩咐多一会儿,阿枣和王长史就收到了消息,准备收拾一间院子迎接两位姑娘,薛见收到懿旨就知道太后在想什么,更觉烦闷,神色冷淡;“做好你们该做的,让她们住在下人住的地方,不必给她们收拾院子。“
反正府是他的,人也是他的,怎么安排都是他的事,两个长史点头应了。
薛见突然把阿枣叫住,遣退众人之后才斟酌着问道:“那两个侍婢要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枣:“...”
她说什么,又不是给她送的!
她想了一下,不知道薛见是不是又在考验自己,于是一脸推心置腹地道:“卑职觉得吧,这两人您可以收下,但是您还没娶正妃,别闹出什么难堪的事儿来就好。”
薛见:“...走开。”
阿枣心里苦,她招谁惹谁了她。
两位姑娘下午就送到了,两人相貌都颇柔美却不过分貌美,但是比申妙还差的老远,太后挑的人行事颇有章法,见薛见没打算见她们,都规规矩矩地在院里待着,操持自己的事。
太后收到信儿,禁不住笑道:“还说心里没人,若是没人,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呢?”
薛见嫌弃了阿枣几天,终于道:“衣裳给你备好了,今晚上陪我去赴一场生辰宴。”
阿枣点头应了,又见他几天都没见太后送来的人一眼:“太后送来的人,您确定不看一看?”
薛见长睫低垂:“你希望我去看看?”
关我什么事?阿枣摆手道:“您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就行,卑职只是在一边给您个建议。”
薛见不经意般问道:“你前日不是见过吗?觉着她们如何?”
阿枣道:“长的还...凑合,举止也得体,别的都一般。”
薛见脸色终于和缓:“你不喜欢她们?”
阿枣莫名其妙:“...您的人,我怎么敢喜欢?”
薛见脸色又冷淡下来。
阿枣觉着一句神经病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两人直到到了赴宴的地方,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摆宴的是国舅家,也是太后的亲哥,今年他过六十大寿,这家人就比楚威候低调多了,只简单在府里摆了宴,又请了相熟的人来赴宴。
太后姓冯,阿枣对冯家人的唯一印象就是能喝,真特么能喝,一口气一大碗都不带眨眼的。她只得硬着头皮帮薛见挡酒,烈酒入喉,她给呛得连连咳嗽,喝了一碗半就已经找不到北了。
冯家人笑着过来还要再劝,薛见见她喝的泪眼婆娑,步伐踉跄,心下叹了声,伸手道:“我来喝吧。”
冯家人笑道:“这就是吗,殿下亲自喝才够味。”
薛见一仰脖子喝了一碗,把晕晕乎乎满地乱跑地阿枣揽住,扶着她入了座。
空腹喝酒本来就容易醉,冯家的寿宴非常实在,桌上摆放的基本全是肉菜,阿枣坐到桌上连着吃了几块藕夹和一块东坡肉,才觉着翻腾的胃好了点,期间又有人来劝了几回酒,都被薛见挡下喝了。
阿枣又扒了半碗米饭才觉着清醒了几分,见薛见莹白的面颊上泛起绯红,歉疚道:“本来想帮您挡酒,没想到变成您帮我挡酒了。”
薛见好看的眼睛只斜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又喝了一碗酒。
阿枣讨了个没趣,默默地低头吃菜,不过冯家人劝酒实在是疯,薛见转眼又喝了好几碗,就算不醉膀胱也受不住,阿枣忙拦住;“殿下,您不能再喝了,小心伤胃。”
薛见不答,阿枣为了履行职责,只得问道:“您...额,想不想更衣。”更衣就是去厕所的委婉说法。
薛见伸手,阿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扶他去,阿枣脸色有点绿,薛见不会还想让她帮着脱裤子吧?呸呸呸,太猥琐了,男主不会干这么没节操的事!
阿枣站起身把他扶起来,还在纠结裤子的事儿呢,薛见脚步突然一顿,蹙眉按着额角:“扶我回去。”
阿枣:“...”
她又默默地把薛见扶着回去。
这酒喝着劲儿大,后劲更大,薛见玉面绯红一片,面上醉态毕显,冯家人见灌倒了一个,又寻找下一个目标。
阿枣问道:“您要不要用点东西?”薛见无声地看着她,有了上回铺垫,她一下子懂了,认命地捧过薛见的碗碟,每样菜夹了几口,亲手喂他。
阿枣一口菜一口饭一口汤,幸好薛见比较方便投喂,见她筷子伸过来就自动张嘴,细嚼慢咽下去,又看着她等着下一口。
阿枣把汤勺递到他嘴边,他嘴唇稍沾即离,不悦道:“烫。”
她把这一勺倒掉,轻轻吹了吹汤碗,又舀了一勺喂给他,他这才喝下去。
如此反复了许久,她再投喂的时候薛见抬手做了个止的动作:“够了。”
阿枣放下碗筷,晃了晃酸痛的膀子,见他正常交流没问题,又问道:“殿下,咱们回去?”
薛见点了点头,阿枣扶着他上了马车,他一上马车就立刻不正常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目不斜视。阿枣伸手晃了晃他也没反应,她轻声叫道:“殿下?”
薛见完全不给回应。
阿枣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本易容术里第三部分教了一个迷心术,配合那块普普通通的圆形玉佩就能使用,她把那一部分反复参悟了许久,但是一直没机会练手,现在薛见又醉着...而且薛见最近又这么反复无常...
那块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从袖子里一掏就掏了出来,掉下来在薛见眼前轻轻晃悠,她按照书上说的法子晃悠了一阵,声音放轻,柔声道;“殿下,能告诉卑职您最近为什么喜怒无常吗?”
她说完等了会儿,薛见仍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前面,没有任何反应。
阿枣:“...”
她试探着戳了戳薛见的手背,他岿然不动。难道是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她不死心地又换了一个:“殿下,卑职对您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旁的心思,您能不能喜欢卑职欣赏卑职,就算不能,也别老怀疑卑职,更别老这么阴晴不定的。”
天地良心,这里的喜欢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说完细细地瞧着薛见的反应,就见他猛地闭上眼,阿枣吓了一跳,正要叫醒他,就见他眼睛又睁开了,眼底清明一片,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阿枣:“!!!”
他捏住她下巴看着她:“你究竟想要如何?”
阿枣:“...没,没有啊!卑职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卑职绝对没有旁的意思!”绝对没有用妖术害人的意思!
薛见道:”玩笑就是你趁我醉酒伺机轻薄我的理由?“
阿枣:“...”
殿下求放过 33.第 33 章
阿枣也顾不得下巴被人拿捏着了, 颤颤巍巍:“殿下多心, 卑职绝无轻薄之意,您怎么会想到这个上头呢!卑职只是想借着您醉酒问问您近日的喜怒, 好揣摩您的心意,以后好更好的为您效力...”
她见薛见抿唇不言, 破罐破摔:“反正卑职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究竟想如何!要打要骂随您!”
薛见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猝不及防把她拉近了, 她身子一晃, 整个人差点跌在他腿上,抬起她的下巴,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掌:“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你究竟想要如何?“
阿枣怔住,他手掌搭在自己背上,又缓缓下移,揽着一把细腰:“是想这样?”
他又倾身, 几乎跟她鼻尖相抵:“还是这样?”
他目光挪到她眉眼上,以他的眼光来看,沈入扣的容貌实在算不得出众, 但一双眼睛生的却好看, 像是两片婉转桃花瓣,恁的醉人。
阿枣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炸开了, 惊叫道:“殿下!您想什么呢!”
薛见一惊, 猛地松开手, 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面上仍是淡淡的:“没什么。”他反客为主:“你就这么想让我喜欢你?”
两人思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阿枣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他思维接轨,激动道:“不是!卑职不是那个意思!”
薛见不会以为她为了保命想要卖菊求荣吧!靠!
薛见皱了皱眉,看起来也没高兴多少,冷脸起身道:“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就要下马车,阿枣从暴躁变成了囧;“殿下,这是您的马车。”
薛见顿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阿枣识趣地钻出马车和车夫并肩吹风。
薛见坐回原位,心里的烦闷没有消减半分,修长的手捏着银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他不是没觉察自己近来的异常,只是不欲细究,凡事追根究底也没了意思,但现下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细究的地步。
他意识到自己对沈入扣有别样情丝的时候,首先想的不是他是个男人,而是想到他曾经害过自己,能接受这样的人当下属当朋友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换做几个月前,他也不会相信能把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现在虽然对沈入扣的心境变了,但是还做不到接受他当自己心上人的地步。
所以以他的性子,被曾经想暗害自己的人牵绊住了情丝,实在是...接受无能。
他很清楚自己对男子毫无兴趣,但是偏偏对沈入扣动了心思,那也只代表他心悦这个人而已,所以相比之下,他跟自己同性别倒不算难以接受的事了。
马车里的香气越来越重,他皱了皱眉,盖上香炉盖子将香炉捂紧。
与其这般纠结,倒不如克制一二,他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是颇为自负的,说不准冷上个几天自然而然就淡了。
所以第二日早上阿枣就听他吩咐道:“上个月南方涝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许多流民已经去了陪都,皇上担心流民闹事,故吩咐下来,我要去陪都整饬,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阿枣点了点头,自然而然道:“什么时候出发?卑职去收拾行李?”
薛见却道:“不必,最近府里正在扩修,这些事就交给你打点,我会带楚长史去的。”
楚长史是周长史下马之后,吏部那边又拨了一位过来。
阿枣愣了下才道:“好,那殿下路上小心。”
薛见颔首,低头继续看公文。
阿枣自己退了出去,又有点微妙的郁闷,原来薛见可是走哪儿都带着她的,现在冷不丁换了个新人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薛见的态度并没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想想前几天还颇有兴致要教自己武功的人,如今这么不冷不热的,那真是就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阿枣拓宽脑洞想了想,难道薛见真以为自己卖菊求荣,但是作为一个直男,对菊花不感兴趣,所以刻意疏远自己?还是上回答应了自己可以虐他一把,这才逃逸了?这两个理由虽然不靠谱,但是她实在想不出更靠谱的了。
阿枣想了会儿,突然又高兴起来,上回皇上给她赏的银子没有直接给他,而是给了薛见,但是被薛见以怕她出去花天酒地之名给扣下了,现在薛见要走,她是不是可以把钱要回来了?
阿枣越想越高兴,转身回去就要问薛见要钱,走到门口发现门没关,由于薛见近来对她相当不错,导致她也随意了很多,于是站在厢房探头张望,就见薛见从侧门绕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伺候沐浴的人,满头情丝半干未干,湿气使得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挺直的身形,肌肉分明的小腹以及修长笔直的双腿,还有裤缝处不可描述的...突起。
阿枣愣了下,薛见此时也看见了她,眉头微皱,掌风一扫,两扇门‘嘭’地一声就合上了。
她缩头缩的不太及时,就觉得鼻子一酸,鼻血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薛见换好衣裳开了门,见她一脸血,表情古怪:“这么激动?”
阿枣:“...”
他见她这样又有点心疼,命人取了纱布和止血的药上来,总算把鼻血堵住,又把脸上清理干净,他才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又道:“若你想劝我留下,趁早把话收回去。”
阿枣:“...”这都什么跟什么!
阿枣摸了摸鼻子的纱布,理直气壮地道:“殿下,上回陛下赏卑职那些银子,您是不是能给我了?您一走就要走半个月,卑职要是有事缺银子了找谁要啊?!”
薛见没想到她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眉梢微扬,很快又压了下来:“我等会儿命人把银子给你。”
阿枣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怔了下才道:“劳烦您了。”
阿枣下午果然收到了银票,薛见办事相当利落,第三期清晨就带着人手准备出发了,阿枣挥手送别:“您在外面吃好喝好,千万别委屈自己。”
薛见唇角微动,最后只轻应了一声。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薛见一走阿枣就没人管了,下午给自己下了个早班,回家同李氏商量那五百两银子的用法,李氏道:“干脆拿出四百两来在京郊边儿上买地,剩下一百两存着不动?”
阿枣想了想,摇头道:“三百两买地,二百两买个商铺吧,咱们手头的钱也够日常花销了,等赚了钱去小地方买套房,以后就算不当官也不愁没有着落。”
李氏点了点头,又笑叹道:“你现在见识比我多,都听你的就是。只是这铺子该买在哪里合适?”
阿枣正要说话,就见沈入扣在一边拿着小铲子挖蚯蚓,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一下子磕在石桌上,李氏和阿枣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哥,你没事吧?”
沈入扣茫然地摇了摇头,母女俩帮他拍着身上的土,见他没事也就放了心,李氏起身道:“我去给你们做饭。”
沈入扣拍手道:“做饭做饭,吃饭吃饭!”蹦蹦跳跳地跟了过去,忽然膝盖一软,人就趴在了台阶上。
这下把阿枣和李氏都给吓着了,慌忙冲过去扶起他,就见他额上冒出了汗珠,呼吸急促,面色发红,眼神比平时更为涣散,阿枣惊道:“我哥怎么了?”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沈入扣的额头,也不像发烧啊。
李氏急道:“不知道啊,走走走,先带你哥看大夫去。”
沈入扣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扶起来,阿枣忙把银票揣兜里,幸好不远处有家医馆,两人忙把沈入扣架到医馆里,里头的大夫细细诊治了半晌,连连摇头叹气,阿枣给急的恨不得跳起来锤爆他狗头,拍桌道:“大夫,我哥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我医术浅薄,只勉强能瞧出你兄长这病是当年受了内伤,当时没治好落下病根,此时发作起来,但是怎么治我却不大清楚。”
他主动指点道:“不过你们也别急,你去聚宝街上的白氏医馆,那家人从前朝就是太医,在大内供职多年,他们兴许知道你兄长这是什么病。”
两人又急忙雇了一辆马车,和车夫合力把沈入扣抬上,直奔聚宝街。聚宝街一向繁华,街口堵了几辆马车,阿枣也顾不得得罪人,让车夫甩开鞭子往里冲。
冷不丁有一辆华美的马车跟他们的马车迎面撞上,两边各不相让,对面的车夫冷冷道:“滚开。”
阿枣急的不行,扯虎皮当大旗,探出头来厉声喝道:“殿下府中人出来办事,赶紧让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对面的车夫冷笑连连,华美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让他们过去。”
阿枣听那声音有的耳熟,也没功夫细想,让车夫赶紧往医馆赶。
殿下求放过 34.第 34 章
李兰籍就坐在阿枣对面那辆华美的马车里,他见马车走远才掀开帘子, 眼神幽凉, 似笑非笑地吩咐道:“着人跟上那辆马车, 瞧瞧是什么事。”
他身边的车夫显然也不是简单人物, 也问也不多问一句,立刻就命人不着痕迹地跟了过去。
阿枣压根无心旁顾,一到了长风医馆就把沈入扣抬了进去,高声问道:“大夫呢?”
医馆里有两个小药童慌手慌脚地把沈入扣平放在榻上, 又去请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出来, 伸手道:“吵什么吵?我看看。”
这一会儿的功夫,沈入扣脸色更加难看了,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李氏和阿枣急的额上冒汗。
毕竟医者父母心,老大夫一见沈入扣脸色也肃了神色,伸手搭脉许久,又细细在他身上摸了一遍, 转向李氏问道:“你儿子几年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李氏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点头道:“是啊,他几年前被山贼伤过, 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现在脑子还没好呢。”她掖了掖眼角:“当时我能找着的也只有县城里的大夫了, 不知道是不是落下什么病根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这就是了, 他本来旧伤未愈, 我大略摸了一遍, 怕是当初骨头肺腑都伤到了,只不过年轻能扛得住,如今不知怎么了,旧伤竟然复发,毒火又旺,这么一激...”
阿枣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追问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脸色露出些许尴尬,不过还是道:“我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不过我知道有一位...”
阿枣狐疑道:“你不会又想把我兄长推给别人吧?”
老大夫对患者家属心情能理解,耐心解释道:“我来救治的话,至多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但是那位观主就不一样了,他是治疗陈年旧疾的行家,他出手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他不等阿枣提问,主动道:“你知道施恩观吗?昔年太.祖打仗落下的旧伤发作,疼的夜不能寐,险象环生,太后心急之下就发了帖子,广召天下的能人为太.祖治病,当时施恩观的第一人观主主动请缨,用家传秘方治得了太.祖的陈年旧疾,他又信奉三清,所以皇上为他建造了施恩观。虽然施恩观这两年香火没落,但在杏林中仍然执牛耳,享誉极高。”
他顿了下又道:“若你想留下来,我自然会尽力为你兄长医治,但我能力所限,最多也只有五六成把握,要是你要上山找施恩观,最好立即就去,一分钟不要耽搁。”
阿枣和李氏对视一眼:“劳烦大夫为我们指路了。”
老大夫倒是热心肠,还派了下人帮母女俩带路,又递给她们一瓶丸药:“进山路远,就怕你们兄长撑不住,你们把这瓶丸药带着,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下一粒,还能拖延一阵。”
阿枣和李氏伸手接下,两人坐在车上累的快要虚脱,不过还得强撑着给沈入扣看病。
老大夫的面子倒还好使,施恩观直接放了几人进去,又请来观主治病,母女二人本来想留下照看的,不过观主却道:“你们莫要在这里扰仙尊清静,若是着急,就一人找一间静室焚香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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