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杯酒
阿枣觉着这人神神道道不大靠谱,但是人都送上来了也没奈何,被小道童分别引入了两间静室静坐,她烦躁地转了会儿,看了眼上面供着的二郎真君像,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她对李氏母子俩感情自然是有的,更多的还是责任,于情于理她都不想沈入扣出事。
她正愁眉不展,忽然背后有了点响动,她正要回头,忽然身子一麻,似乎哪个穴道被人重重按了一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她大惊失色,张嘴就要喊,身后人不紧不慢地捂住她的嘴,她身子不能动,也看不清身后人是谁,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呼声。
身后人不慌不忙,甚至还轻笑了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沾湿的帕子,动作轻缓地给她擦着脸。
阿枣怔住了,这人费了这么大劲制住她就是为了给他洗脸,这是有多神经病才能干出来啊!
不过她很快就觉出不对来了,帕子上有股怪异的酸味,她记着易容术上提过,易容虽然不怕水,但却怕有种叫杨柳醋的东西,杨柳醋用多种材料调制而成,去易容十分有效,轻轻一擦就能卸下易容。
并且随着身后人的擦拭,她脸上的易容越来越少,很快眼睛周边的肌肤就露了出来,她拼命挣扎,身后人却怡然自得,等她露出半张脸,身后人的帕子被易容用的脂粉碳粉沾的脏污一团,再不能用了。
不过身后人已经满足,通过露出的半边就能推测出整张脸是何等的美轮美奂,更难得是天生就带了一番妖丽的风华,让人难以自持,即使他见过的美人无数,眼底也难免掠过一丝惊艳。
阿枣急的‘呜’个不停,没想到身后人突然伸手又在她穴道上按了一下,她忙回过头,见身后空空如也,不由恨恨地一捶地板。
这人费这般力气为了看她的脸,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事的,必定还有后手。阿枣恨的咬牙,又深吸了口气,有些坐不住了,立刻用随身带着的易容工具把半边脸补好,匆匆走了出去。
她本来是想找李氏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李兰籍和观主的弟弟说话,心里狂跳了几下,一下子都明白了。
李兰籍,果然是李兰籍搞的鬼!
罢了,反正李兰籍说什么她就死不承认!她拳头松了又紧,李兰籍偏过头,似乎才看见她一眼,眼神似乎还略带讶异:“沈长史怎么在此处?”
阿枣暗暗冷哼一声,也装作才看到他的样子:“李殿下也在此处?”
那位观主的弟弟自觉退了,李兰籍衔着暧昧幽寒的笑:“我与观主相识,听闻沈长史的兄长病了?”
他生的秀美如玉,貌若芝兰,微微一笑还有些少年人的纯真赧然。
相貌和性格的强烈反差让阿枣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笑意不变:“我与观主相识,倒还能帮上点忙,沈长史需要帮忙吗?”
阿枣给他笑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冷笑着问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殿下有什么条件?”
方才李兰籍话一出口她就想到了沈入扣,他和观主相熟,要在沈入扣身上做点手脚,辖制她岂不是太容易了?
她来的路上其实想过找薛见请御医帮忙的,但是薛见不在京城,留下的申妙又没这么大面子,等她送信儿过去沈入扣早就凉了。
李兰籍想到方才看见的美景,嗓音微哑;“请沈长史到我府中一叙。“
阿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是四殿下府上长史,不是李殿下府里的长史。”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能把沈入扣搁在道观里诊治,先去找申妙想想办法吧。
李兰籍似乎不意外她的拒绝,笑意未达眼底:“那就祝令兄早日康复了。”
阿枣顾不得跟他说话,先进去把观主撵走,细细打量了沈入扣几眼,见他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李氏听说她又要换地方,大惊失色,忙劝道:“别这样,我知道你一心为着你哥,可是你哥等不起了,再颠簸几回不知道他还撑不撑得住。”
要不是逼不得已阿枣也不想换地方,但是要是再待在这里李兰籍绝对会做手脚,她忙道:“娘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信我,我绝对是为了大哥好。”
李氏虽有疑虑,但也知道她对兄长的情分,见她神色焦急,点头道:“那就依你,只是你哥怎么办?”
阿枣忙道;“咱们先出去再说,我先让人去给殿下府里送信,求殿下帮忙。”
离道观不远的地方有处驿馆,她在驿馆找人给申妙送了信儿过去,自己在马车上陪着李氏和沈入扣,幸亏有那老大夫送的丸药,不然沈入扣只怕要撑不住了。
申妙虽是个女子,但比大多数男子都靠得住,一家三口刚下山,就见申妙已经带着人在山底下等着了,她驾了辆更大更舒适的马车进来,把沈入扣平放进去。
她对阿枣道:“殿下有相熟的太医,我先叫来帮你兄长诊治,不过施恩院给宫里献的方子,只有院使以上才能掌管改进,这位内医正是没有的。”
她见阿枣神色焦急,又宽慰道;“我已经着人加急送信给殿下了,应该没问题,你也别急。”
......
李兰籍头戴细竹编织的斗笠,手握鱼竿,双足浸在水中,坐在岸边垂钓,半天没有鱼儿上钩他也不在意。
他许久才吩咐:“最近替我留意沈家。”
他身边人弯腰应是,轻声问道:“可是殿下,咱们身在异乡,能动用的人手有限,沈入扣是薛见府上长史,薛见本就不得庄朝皇上宠爱,对他也不信重,沈入扣更是平平无奇,听说薛见也不是很喜欢他。”
“会有用的。”李兰籍看起来心情不错,抬首望向西方:“这个季节,云曦应当还很凉快吧?长安却这么早就热了。”
云曦是后周的都城,他知道李兰籍不会平白感慨,难道沈家人和国都有什么牵连?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还是殿下对那位四皇子有兴致,想通过沈入扣跟四殿下搭上线?
他身边人暗暗揣测,却不敢表露出来。
李兰籍嘴角噙着笑,似乎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
......
薛见到陪都已经有几日了,他本以为冷上几日,那段不明不白的情愫自然而然地就会没过去了,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世事没有想当然。
刚来陪都的头天晚上,他入睡的时候就做了个梦,梦中人身姿婀娜,腰肢纤细,眼中隐约有春.情流露,在他身下腰肢款摆,虽然身下人一直没露出正脸,但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人就是沈入扣。
幸好薛见在滑泄之前及时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沉着脸,从里到外换了一套,这才安生入睡。
所以这些日子他是能睡多晚就睡多晚,尽量让自己倒头就睡不再做梦。
他今日看公文又看到了夤夜,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报道:“殿下,申姑娘派人来了,说是有事要向您汇报。”
薛见着人进来,那人忙把沈长史家里的事儿说了一遍,薛见蹙眉,当即写了封信交给来人:“把这封信交到太医院,让他们派人去给沈入扣的兄长治病。”
来人忙接过来,又小心问道:“殿下,申姑娘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薛见眼底掠过少见的踌躇,顿了下才道:“再过几日,等我处理完陪都的事就回去。”
其实陪都流民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但是他的心思还没定下来。
来人应了个是,转身弯腰把书信送到太医院去了。
没过几日,申妙又着人送东西过来,这回来人手里提了个红木盒子,恭敬捧到薛见面前:“殿下,这是沈长史托属下给您带的东西,他还说他兄长已经好转了,多亏了您及时派人医治。”
薛见饶有兴致拨开搭扣,就见里头放着黄灿灿的九个拱圆形点心,上面还洒了黑芝麻,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他捏起一块尝了尝,外甜内咸,外皮酥脆还有淡淡的奶香,内里却十分香软:“这是什么点心?”
来人想了想才道:“沈长史说...好像叫蛋黄酥?”
薛见心头微漾,唇角不觉扬起:“沈长史近来在做什么?
来人道:“他和申姑娘待在一起....”
来人话才说了一半,薛见手里的纸就揉成了一团,他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废纸仍旧纸篓里:“跟申妙说,我明日就回。”
......
阿枣现在确实和申妙待在一起,申妙懒洋洋靠在她肩头:“沈郎,奴家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打算怎么谢奴家?”
李氏正在喂沈大哥喝水,闻言不由得看了过来,表情颇为复杂。
这位申姑娘生的倒是极貌美,可惜她家这个是个姑娘,就算不是姑娘是儿子,像申姑娘这样...不拘一格的儿媳,她也接受无能。
阿枣接收到李氏复杂的眼神,默默地用手指顶开申妙:“沈狼是谁,你找沈狼要谢礼去。”
申妙头上金珠步摇晃动,撅嘴道:“讨厌,你真无情。”
正院使开的方子果然有用,调理了几天沈入扣终于醒了过来,不过病来如山倒,这一病他亏了不少元气,所以他每天仍是昏睡的时候多,醒来的时候少。
李兰籍那事阿枣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于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只不过真脸被人看见,她心里难免有些惴惴。
那位院使也算是个热心人,听说沈入扣害了疯病,还主动提出要帮他针灸试试,不过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就是现代也不一定保证能治的好,所以他说的试试就真的只是试试。
阿枣仔细问了,针灸只要找准穴位,对人体没什么害处,于是她和李氏一合计,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同意院使治疗。
申妙最近也借着探望之名,频频上沈家门来调戏阿枣,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反正大家都是女人,阿枣大不了调戏回去,但是申妙有可能成为大哥的女人,所以她只好...忍了。
阿枣委婉劝道:“申姑娘,已经快入夜了,继续待在这儿影响您的声誉。”
申妙锲而不舍地握着她的手,幸好这时她派去的人回来了,她走出去问道:“殿下怎么说?”
来人一字不漏地复述:“殿下问我沈长史现在在做什么?我说和您在一起,殿下说明日要回来。”
申妙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复又若有所思地往阿枣那边看了眼,笑眯眯地道:“殿下这回回来的这么早啊?”
阿枣趁机教育:“殿下都回来了,要是让殿下看见这样多不好,难免会责怪你。”
申妙一怔,随即笑道:“怎么就不好了?咱们干什么了?”
阿枣继续苦口婆心:“你以后没准可是殿下的女人,要是你和殿下真成了,他指不定得吃味。”
申妙:“...”
她表情古怪:“我是殿下的什么?”
阿枣理所当然:“女人啊。”
申妙:“...”她突然有种想把裙子掀起来给他看的冲动。
她想了想,歪头看着阿枣:“沈郎,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阿枣满脸狐疑,申妙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人家喜欢女人...”她又闲闲道:“就算是男人,我也只喜欢沈郎你这样温柔体贴的,殿下心有鸿鹄之志,奴家抓不住啊。”
阿枣:“...”
这剧情跟我想的不一样,说好的红颜知己呢!
薛见说是明日回来,其实今日夜深就已经到了府上,没多做思量就把沈入扣叫了回来。
此时阿枣和申妙正就她到底喜欢谁这个话题进行了激烈讨论,申妙最后给她问的有点恼,突然卡住她的脖子吧唧亲了口,又从袖中抽出绢子擦了擦,笑盈盈道:“沈长史现在知道了吧?”
阿枣:“...”
她恨恨地低头用袖子抹了把脸。
两人眼看着就要闹腾起来,外面又有人通传:“沈长史,殿下要见您,劳烦您去一趟。”
阿枣只得换好衣裳匆匆往外走,申妙见她离开,呆的也无趣,带人也走人了。
众人此时谁都没注意到,原本昏睡在床的沈入扣,突然睁开了眼,眼底竟有几分清明,不过很快又茫然起来,盯着天花板嘿嘿傻笑。
......
阿枣正好也想向薛见道谢,于是坐上马车直奔他府里,薛见就在书房等着她,本来和颜悦色,没想到一看到她,面色竟然沉了沉,冷声道:“你兄长卧病在床,你就跑到外面鬼混?”
阿枣一脸懵逼:“卑职鬼混什么了?”
薛见面色冷淡地指了指她的右脸,阿枣转向铜镜看了看,脸颊上一个大大的唇印,她委屈:“这是申妙姑娘弄的...”
薛见扔给她一块半干的帕子,眯了眯眼:“申妙?”
阿枣听他语气不愉,忙道:“申姑娘人挺好的,就是爱玩笑,这回我兄长出事,还是她过来帮忙的。”要是不时不时调戏她就更好了。
申妙用的胭脂不知道是不是质量太好,擦了半天都没擦掉,薛见实在是看不下去,换了方干净帕子,绕过书桌接过帕子,细细帮她楷着脸上的胭脂印。
幸好易容的材料防水性极好,要不然阿枣还真不敢让他乱擦。
薛见忍不住偏了偏头,阿枣也恰好抬头看着他,盈盈两汪秋水似乎撞进他心里去,他下意识地用帕子遮住,不能再看那一双让他心曳神摇的眼睛。
阿枣眼前一黑,疑惑道:“殿下?”
她嫣红的唇瓣轻轻开合,唇珠突起,看起来像是诱人亲吻采撷的花朵,他微微倾身,似乎想要靠近,又猛地直起身来,烦闷地按了按眉心
薛见伸手把绢子拿起来,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手滑了。”
阿枣假装信了,又问道:“殿下不是说要去半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见垂下眼:“太.祖诞辰不日就要到了。”
阿枣听到太.祖诞辰突然精神一振,直起身子道:“到时候街上是要带上面具,然后放花灯放河灯点鞭炮吗?”
太.祖当年还在的时候,把自己的诞辰定为了一个节日,热闹程度几乎仅次于过年,后来这项传统就保留了下来。而且最重要的是,薛见会在一场花灯会上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女!本书的女一号!
阿枣突然激动:“您会去吗?”
其实她跟申妙关系好,本来还想着为了申妙要不要搅和了薛见这段正缘呢,反正以女主的性格不愁没有更合适的,但是既然申妙明确表示对薛见没兴趣,阿枣也乐的看薛见找个好姑娘,省的整天不冷不热宛如内分泌失调。
能见证男主和女主的相遇她也激动啊!!!到时候她一定要去凑个热闹!
薛见见她一脸兴奋:“怎么?”
阿枣乐呵呵地道:“没事没事,要过节了卑职激动啊。”
薛见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还是把话头拐到他和申妙身上:“你和申妙...”
阿枣忙举手道:“我和申姑娘清清白白。”
薛见一挑眉,阿枣道:“其实在我心里,申姑娘能用四个字形容。”
薛见唇角微动:“国色天香?”
阿枣摇头。
薛见蹙了蹙眉:“倾国倾城?”
阿枣继续摇头。
“尽态极妍?”
阿枣还是摇头,主动交代:“人高马大。”
薛见放心了。
殿下求放过 35.第 35 章
阿枣诚恳道:“方才忘了跟您说, 我兄长的病这次多亏了您派太医前去诊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我真不知道怎么谢您。”
薛见凤眼扫来:“你当真想谢我?”
阿枣点了点头。
那就以身相许吧...这话在他的舌尖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以后再说, 让我想想你拿什么谢我。”
阿枣:“...您慢慢想。”
她看了眼窗外:“卑职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卑职告辞。”
薛见突然拦住她:“这般晚了, 不若在这里住一晚?”
毕竟薛见有恩在身,阿枣想了想就没拒绝:“那就劳烦您派人过去跟我娘说一声。”
薛见勾了勾唇:“那是自然。”他转身进了侧门, 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银壶和两只纯银酒杯:“陪我喝两盏再说。”
阿枣点头, 又先打了个预防针:“我要是醉了可能会撒酒疯, 您多担待。”
薛见又想到上回她喝醉酒的样子,沉吟片刻, 点头应了。阿枣十分有眼色地斟了两盏酒,主动道:“我敬您一杯。”
薛见不知怎么起了谈兴:“你今年多大了?”
阿枣道:“二十。”她报的自然是沈入扣的年龄。
薛见垂眸:“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婚约?”
阿枣摆摆手:“没有,我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好姑娘看不上我,再说我兄长还没订下呢。”
薛见自然查过她家中情况, 父亲没了,母亲带着兄弟俩度日, 他问道:“你兄长,他不是和你生的很像,相貌也不算太差了。”
阿枣画蛇添足地解释:“对, 我哥他生过大病, 脑子不太好使, 所以一直没成亲。”
其实就算易容也做不到十成相似,所以她易容后的和沈入扣约有八成像,沈入扣在京城没熟人,沈丝丝就这么蒙混过关。申妙见了两人,虽然觉着有趣但没觉着多奇怪,毕竟兄弟俩长得像的多了去了。
她怕薛见再问自己露馅,反客为主:“殿下风华绝代,怎么也没订下一位高门贵女?”
她说完有点后悔,皇子的婚事实不是她能过问的。
薛见好似并无所觉,神情慵懒:“没有遇到所求之人,自然觉着成亲无趣。”他又闲闲道:“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他没过多思索就脱口而出,说完却抬眼瞧着对面人神情。
阿枣满脸不信,心说你有苗头的红颜知己就好几个了,不喜欢女人个鬼哦。但是仔细想想,薛见这脸可比他几个红颜知己还俊俏,没准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不到对象的。
她想着想着看了眼薛见,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更加三分颜色,尤其是他神态慵懒,凤眼饧涩,眼尾的朱砂勾的人心痒,平添几分风情。
她不自觉怔了会儿,看见薛见眼带戏谑,干咳了一声,嘴里胡乱问道:“难道太后陛下就没张罗着为您娶一位贤妻?”
薛见悠悠道:“其实太后为我求过亲,我当时没来得及阻拦,她就把信儿放出去了,倒是有不少应和的,要么选的是家中庶女,要么是旁支的女儿,还有拿义女充数的,有些家风不正的人家她老人家又瞧不上,选来选去没合适的,倒是她生了一通气。”
阿枣听出他话中意味,要是那几个出身高又得宠的殿下,这些权爵人家会这般敷衍吗?早就乐呵呵地结亲了。
她酒喝的有点多,忽然一股气涌了上来,伸手握住薛见的手:“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您也别灰心,那些瞧不上您的人,早晚会为您俯首的。”
薛见心里不由一软,这些日子的烦闷似乎都淡了不少,他想要说话,阿枣身子一软,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了。
薛见:“...”
他本来想叫人来把她扶到客房,迟疑片刻,竟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没想到一个男人的身子居然这般轻,薛见伸手轻轻掂了掂,阿枣被掂的难受,吧唧了几下嘴巴,自觉换了个舒坦的姿势。
薛见把她抱到客房的雕花架子床上,她倒是自觉,转了个圈就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一手紧攥被子,撅嘴哼哼唧唧。
他目光又落在她唇上,细细端详片刻,又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点在她唇瓣上,沿着唇线辗转流连,直到她眼皮颤动,他这才收回手,转身走了。
阿枣当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因此第二天早上起来神色如常。日子晃着晃着就到了君诞节,薛见要去宫中赴宴,晚上才能出来,她就自己一个人去画舫上凑热闹。
天宝画舫是双桥河上最大的画舫之一,由齐国公府所有,不过每年也开不了几次,每次开都是为了‘夸宝’,所谓夸宝,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型展览会,各个高门贵第把家中珍藏的宝贝拿出来展示,让人展示,最后请人品评,选出‘奇’‘巧’‘贵’‘雅’四大魁首。
说白了就是大户人家斗富的把戏,庄朝建立没多久,所以这些权贵人家多多少少带了点暴发户的气息,少了些谦虚和内涵,不过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画舫每到夸宝的时候就会发请帖,薛见把自己的请帖给了阿枣,她拿着帖子上了画舫,就见满室珠光璀璨,宝光熠熠,照的满堂耀目。
这些宝贝都是随意放在方桌上的,但也没哪个不识趣地敢伸手。阿枣饶有兴致地挨个看过去,有什么南海白玉观音,玛瑙宝石琉璃插屏,赤金火玉蹴鞠像...阿枣乍一看还算稀奇,但是看多了又想到这东西不是自己的时候,就十分腻味了。
她意兴阑珊地往后走,突然眼睛一亮,后面摆的几样东西远不比前面的精致贵重,但是却十分奇巧,其中一个是改良版的牵线风扇,不仅省力而且更加凉快,还有什么七孔冰盆,减震马车的模型,尤其是最后一个类似于炮.弹的东西,里面加了□□铁钉铁片等物,破坏力更强。
阿枣越看越是赞叹,后面有个纨绔啧啧道;“什么破烂也敢拿到天宝画舫里?这是哪个蠢货放上来的,当这里是收垃圾的地方?”
古代对科技发展不算看重,阿枣却能看出这些小发明里的天才之处,她不悦地转过头:“你懂什么,这些东西虽不漂亮,但是绝对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造出他们的人也是少有的天才,若是遇到伯乐,那真是万金难求。”
纨绔被她反驳的很不高兴,伸手就要拽她领子,突然有个力道环住阿枣的腰,轻巧避过那纨绔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推就把纨绔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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