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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笔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花
正因为如此,人们就会对井有着一丝敬畏,所以,很多地区的井里面,都会悬挂着一些物件。这些物件并不是辟邪的,大体都是一个跪拜或是作揖的小人,不过不排除有用别的东西来代替的,这在方术的行话里叫“恭”,取的就是字面上恭敬的意思。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地方不再吃井水了,加上这“恭”需要懂行的人亲自放入,所以,除了一些老人,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恭”到底有没有作用,秦一恒说他也不知道,但是“恭”在方术里是有另一个用途的。相传,用已经枯掉的井里的“恭”,取出来挂在马鞍上,夜晚行路的时候不会被小鬼喊魂或是捉弄。正因为如此,他早前的时候才有幸亲眼见过一个。他所见的那个恭并不好看,用他的话形容,有点儿像是变了形的罗纳尔多。
而且,很多即将要枯竭的井,是最容易吞人的。很多井看起来水质明显清亮,水量充足,却会毫无征兆地枯竭,而唯一能察觉到的就是其在枯竭之前必定会伤几条人命,据说老一辈的人都晓得此说。
秦一恒说了这么多,坦白讲我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多少,我发问,已经完全成为一种习惯了。
我想了一下,要是按照他所说的,那个老头儿在家里面藏一口井,难道是藏尸的?所以里面才会有阴气外散?要不就真是想从地府里引什么东西出来?如果真是这样,这他妈的就玩儿大了。





凶宅笔记 第三十六章 洗浴中心
我向秦一恒说了我的猜测,他表示也不太清楚,不过,看架势,那口井应该是口古井,否则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藏在宅子里。恐怕那个宅子最初建造的时候,也是有这个目的在里面的,就是将那个古井据为己有,藏在家里。而那古井早前究竟有什么渊源,恐怕我们也不得而知了。
秦一恒的分析能力永远高我一筹。
我闭上眼,单纯地想养养神,眼前却还是乱七八糟的一片。我拍拍脸,干脆点了根烟。
他把我送到了家,意外地一直把我送回了楼上。我想留他在家里吃顿饭,他拒绝了。
他走的时候,我还有几分感慨,是不是这么久以来,我太给他拖后腿了?
我也没什么食欲,回家连牙都没刷,上了床就大睡了一觉。这一觉我成宿地做梦,所幸也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询问了下我做的一些小生意那边的近况,就准备上网打发时间。
在网上看了一会儿,我猛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秦一恒昨天把我送上楼有点儿他妈的反常啊,联想到头天他跟老头儿特意记了那个宅子的地址。我靠,他不是自己去了吧?
我给秦一恒打了个电话,居然是呼叫转移。
这下我坐不住了,倘若他真是为了我去赴汤蹈火,那我他妈的就太不是人了。我连忙给老头儿打了个电话,那边还不是他接的。等到老头儿给我打回来,他的语气听着还挺意外。我问他是不是我那个朋友又找他说要去看宅。老头儿给了我肯定的答复,说昨天晚上秦一恒就联系了他。
挂了电话,我是百感交集。不过,我也真的没工夫感慨,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刻不停地按照老头儿给的地址出发了。
一路无话。那个城市我之前去过,所以一路上还不算陌生。
我买的是当天下午的飞机票,到了地方,安顿好了住处,我就一边给秦一恒打电话,一边打车去了那个宅子。他的电话始终没通,不过,这倒是挺正常,因为我俩进宅的时候,通常电话都是飞行模式,为的就是怕关键时刻有电话打进来,再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我们去的宅子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只是那个宅子让我很意外。之前在合同上我也没细看,只是知道宅子很大,有个一千多平方米,没承想到了地方一看,我才发现,居然是个倒闭的洗浴中心。
我不是一个喜欢风月场所的人,以前去这样的地方无非是为了应酬,并没有去过几次,所以这种地方对于我而言还是挺陌生的。
我在外面看了看,估计这个洗浴中心已经歇业很长时间了,里面破败不堪不说,招牌上的字都快烂没了。出于职业习惯,我在周边看了看,地段还不错,勉强算是个商业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空这么久,也没人接手。不过,老头儿手里的宅子恐怕都不简单,没人接手也应该正常。趁着天没黑,我想进去宅子里面看一看。
走到门前,我有些奇怪,因为门是锁着的,大锁很大,看情况秦一恒应该还没到。
我围着楼转了转,倒是有几间窗户是烂的,不嫌脏的话人倒是可以爬进去。我也没多犹豫,就翻了进去。
里面比之前在外面看着还要破败,灰尘巨厚,地上有很多脚印,角落里还有几个棉垫子,估摸着晚上有一些流浪汉会睡在这里。转了一圈,我发现格局跟通常的洗浴中心没什么区别,大厅不大,一层除了男女更衣室,就是男宾女宾洗澡的地方。也是因为好奇,我只去了女宾那边看了看,潮味儿很大,却也没见水,而且里面黑咕隆咚的,看着挺瘆人,我也就没多待,出来沿着楼梯上了二层。二层也没什么特别的,从装饰能看出来,之前是休息区,按摩、足疗什么的都在这儿,只不过一张躺椅也没有,看着有点儿空旷。地上的地毯并没有撤掉,走在上面软绵绵的。我还有些担心,一会儿有人偷袭我,我都听不见脚步声。二楼也没有窗户,这也难免,这种地方通常都是藏污纳垢,见不得光的。只是这样一来太影响视线,我找到了一个开关,摁了下也没反应,只能掏出随身的手机照亮。
我又简单地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想再往上走,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一是因为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没有照明很不方便;二是我看了看表,天也要黑了,这地方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我估摸着,不出意外的话,上面应该是一个一个的小单间,就是*易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正准备下楼出去,我却隐约听见点儿动静。起初我还以为是秦一恒来了,但也没敢叫他,耐心听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个动静很熟悉,好像是什么地方在哗啦哗啦地流水。
这下我不敢动了,这地方都废弃了这么久了,按理说水闸应该是关上的啊。即便是管道破裂,那也不会漏水啊。我心说,是有人把水闸打开了,来洗澡的?正想着,我又听见一阵哗啦哗啦声。然而这次的哗啦声并不是水声,听着像是有人在很用力地抖塑料布的感觉。
能出这动静的,显然不是什么污秽。
我估计可能是到时间了,开始有流浪汉来这里面准备留宿,铺层塑料布既能隔潮气还干净一些,我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我走路并没有把脚步放轻,对方肯定想不到这里面有人,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我怕我冷不丁一出现再吓着谁。
下了楼,我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地上的脚印本身就很乱,也分辨不出有没有再进来人。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出去为好,就没有往洗澡间里面走。既然没人看见我,我也省得多此一举了,便从原来的窗户翻出去,拍了拍身上蹭的土。
我就近找了家饭馆吃晚饭,急匆匆过来,我是真饿了,而且离这儿不远的话,没准儿还能撞见秦一恒。简单吃了点儿东西,我又给秦一恒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打不通。这样一来我只能回宾馆了,毕竟不能一直守在这儿。结账的时候,我问老板娘,知不知道那家洗浴中心为什么不开了。没承想,这一打听,还让我知道了不少事。
那个老板娘说,早前那个洗浴中心是很红火的,而且老板还有后台,几次扫黄行动这里都挺安稳,赚了不少钱。可是好景不长,后来有一年秋天,里面失了火,死了四个人,当时还上新闻了。据说是里面的一个小姐被一个熟客传染了艾滋病,觉得活不下去了,就在那个熟客又来的时候,用拔火罐的酒精灯把三楼包间给点了。除了她跟那个客人之外,还牵连烧死了隔壁的两个人。这火着得不小,烧死四个人算是万幸了。这之后,原来的那个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受了牵连,上面开始查他,反正就是歇业不干了。再后来又来了一个老板接手,估计也是有后台,装潢一番后还是想继续干洗浴。
可是这个老板也没干多久,这里面就传出来闹鬼。具体怎么闹的,有各式各样的传言。老板娘听说的是墙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人形的黑迹,跟有人浑身上下抹了煤灰往墙上扑似的。起初里面的人也没在意,后来渐渐发现房顶和按摩床的床单上也会有这种黑迹。本来这里面烧死过人在这个城市里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这回出现了这么多黑迹,虽说没听说谁受到了什么伤害,但还是挺吓人的。这么一来,渐渐地也就没人敢来了。
那个老板因此还专门找人做了场法事,当时闹得动静还挺大,请了不少人搭台唱戏,烧纸焚香,最后还专门弄了一个很大的船锚进去,也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可是弄了半天,黑迹还是照常出现。最后,老板只能很无奈地歇了业,这个楼也不知道卖没卖出去,反正后来就一直空着,估计那个老板也并不指着这一个生意挣钱。
老板娘是个东北人,讲得绘声绘色,听着还挺有意思。我心说合着那个老板之后就卖给袁阵了?然后袁阵又把这个宅子卖给那个老头儿了,还是袁阵本身就是那个老板啊?为了确认,我把袁阵的体貌特征给老板娘讲了一下。
老板娘说,她当初经常见到那个老板,因为他出入都是开一辆很吸引人眼球的跑车,所以肯定不是我说的这个人,况且年龄上也差不少,那个老板是个中年人。
确认不是袁阵,我心里更犯嘀咕了。这栋宅子的价格肯定不菲,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炒房这么久,很少会涉及商业建筑,一是资金所限;二也是很难出手。因为做生意的人买商铺或是门市,会比民宅还谨慎,而且这些人会更信风水玄学之说,所以这种生意一般都很难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要钱不要命吧。然而,现在这栋宅子虽然不是袁阵的,但他肯定是经过手的。而显然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买这么一栋宅子。
这么一想,我觉得刚才贸然进去实在太莽撞了,很容易就交待在里面。
从饭馆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这条街还算热闹,虽然步行的人不多,但是来往的车辆不少,让人心里挺踏实。我见时候还早,就又走回到宅子的外面,想再转转,即便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刚走了几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我路过刚才翻进去的那扇窗户时,很明显地看见洗浴中心里面有明光。虽然不能直接看见光源,但光线很亮,看着很清楚。
我有些奇怪,看了看表,觉得之前的分析有点儿失误。时间说起来并不晚,晚上八点不到,按理说流浪汉不应该这么早就睡觉吧?
我又想到了秦一恒,难不成真的是他?
我向里面叫了一声“秦一恒”,没人应我。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我并没有敢叫多大声。我撑着向里面探头看了看,也没见有什么人影。不过,细听的时候,还是隐约能听见脚步声。
我考虑了一下,干脆直接翻了进去。能打光的,肯定不是污秽,是什么人就无所谓了。
落地后我观望了一圈,发现光是从洗澡间里面透出来的,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我这么走,完全是出于人类的本能。在这种环境下,我不自觉地就小心翼翼的。穿过更衣室,我与洗澡间就隔了一道小门。很明显能看见里面的光转来转去的,似乎有人在打着高亮手电观察。
人到这儿了,也没法藏着掖着了。
我也没敲门,直接就把门拉开了。刚听说完这里面闹鬼的具体细节,现在不免有些冒冷汗。不过,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胆小的我了,打开门,我都没闭眼,往里一看,我情不自禁就笑了。
里面的身影太熟悉了,这他妈不就是秦一恒吗?不知道他从哪儿弄了一个巨亮的手提式探照灯,底下还挂着电瓶的那种,估计能持续亮好几个小时。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拿光照我。
看见是我,他也挺意外,还“啊”了一声。我俩已经熟悉到不需要互相解释了,为何在这里,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我走过去给了秦一恒一拳,骂了他两句,问他一个人跑过来干什么。他也没跟我解释,只是继续拿光四下乱晃,然后问我,看墙上有没有脏的地方。他问的意思我明白,应该就是所谓的黑迹了,我就直接把从老板娘那里听说的给他讲了一遍。
秦一恒听了后告诉我,跟他打听到的一样,然而这里面有点儿怪,说完就给我一指。




凶宅笔记 第三十七章 烧过的房间
秦一恒指的是中央的一个泡澡池,我刚才进来也没注意,看了才发现池水已经满了,估计我之前在楼上听见的就是这里放水的动静。
水面上不知道是他撒了什么,还是原本池子里就有,反正漂着一层东西,都看不见下面的水。我没敢伸手摸,转过头问他:“哪儿怪?”
他俯下身从水里捞出来一件东西。东西还不小,看着乌七八糟的一团。
秦一恒告诉我:“这东西是蓑衣,现在非常不好买,为了鼓捣来一个,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听说是蓑衣,我也挺新鲜。可是没等我伸手摸,他就又给放回到了水里,还伸手捞了一把水面上漂着的东西说:“这些是麦麸。”
听他介绍了一遍,我更迷糊了。
蓑衣是干什么的我清楚,虽然从来没亲自穿过,但从一些武侠剧里都能看到,就是旧时候人们穿的雨衣。而麦麸就是麦皮,很多饲料的原料就是这个,酿酒的时候也会用。只是这两样东西组合起来我就完全不懂了。
我问秦一恒:“用这个泡澡有什么方术上的疗效?”
他就给我解释,之前他也打听到了这个洗浴中心的来龙去脉,而且进来查看了一圈,发现里面的东西并没有走。这个洗浴中心太大,污秽在暗,人在明,为了确保安全,他就打算用这个法子把那些污秽引出来。
这在方术上称之为诱。诱并不是一种方术,而是一种手段,解释起来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贪财的污秽就用财,贪色的污秽就用色,反正就是投其所好,把它勾出来。
而他现在所用的这个,也是诱的一种。通常横死的冤魂,会本能地避开让它死亡的东西。这跟很多民间的猜想正相反。像有些香港鬼片里面演的,一个人特别贪吃被撑死了,死后还化作冤魂来偷吃东西的那种,几乎不会发生。同理,像这洗浴中心里被烧死的人,死后其实也会躲避火焰或是热源。但又因为是横死的,只能滞留在原处,墙上会有流连难去的痕迹。
这对他们其实也是一种煎熬。所以,他将水放好,在水下沉了阴气重又常年接触雨水的旧蓑衣,水面上又撒了阳气重、晒过烈日的麦麸,想把这些污秽引到水里,暂时给它们一个安稳的去处。倘若它们真的来了,在水面的麦麸上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然而他在这儿守了足有十几分钟,却没有任何发现。
听秦一恒一说,还真是有点儿怪。
按照以往的经历来讲,他的法子有时适得其反,但没有效果的时候并不多。
我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他居然很自信地拿出了第二套方案,叫我帮忙支一个小钢架,在支架底下他用托盘放了一块固体酒精,最后也不知道从哪儿鼓捣出来了一大块用铁钎穿好的肉,放到架子上就准备点火烤。
他鼓捣肉的时候,我又听见了抖落塑料布的动静,动静很大,我没去看,听起来似乎他带的肉还不少。这倒是把我之前在楼上听见的声音源头都找到了,合着他还挺知道享受,这是准备就地烧烤还是怎么的?我看这架势也只能出去买点儿啤酒和小菜了,刚准备损他两句:不愧是干这行的,人家都去海边或是草地,你他妈来凶宅烧烤。没等我张嘴,秦一恒却让我不要乱动,留神注意身边。说完,他一边烤肉,一边就给我解释:“刚才诱不好使,这回只能来驱了。”
这驱跟之前解释的道理一样,烤肉的味道,人闻起来很香,可是这烧死的污秽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染指的。这么逼一下的话,看看那些东西会不会现身。
这时候,秦一恒的探照灯已经关了,整个浴室里就只有他面前的固体酒精亮着。光线映着他的脸,显得他特别诡异,加上这浴室里会有很大的回音,我动了一下,脚步声就特别清晰,我也跟着开始紧张起来。
秦一恒烤肉可能还真是一把好手,以前也没跟他吃过自助烧烤,还真没发现,不一会儿,我还真就闻见了肉香。只是这肉香味儿越大,我就越觉得不安,便往他身边凑了凑,靠近光源才觉得舒服一点儿。要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我恐怕还真有点儿馋了。
秦一恒烤了一会儿,点了根烟,四下看了看,冲我摇头,估计也没发现。这等待的痛苦真的很难言语,何况等的还是鬼。我也点了根烟,回过头看了看泡澡池,什么都没看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一块固体酒精就要烧没了,我俩还是没察觉到任何异象。肉烤熟了,秦一恒还递给我一块儿,告诉我别浪费。我没接,跟他说:“你自己吃吧,这肉一看就没放佐料,闻着香,吃着没什么味儿。”他听了还挺不乐意,以为我嫌他手艺不精。正当我俩因为这肉你推我让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浴室外头传来一声动静,动静不大,听着像是从比较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留心听了一下,觉得应该是野猫,因为这跟野猫叫春的声音很像。
秦一恒也愣了一下,还走到门边听了一会儿,回来脸色就不太好,叫我把火灭了,说:“这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我们得去瞧瞧。”
看他这么严肃,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灭了火之后,秦一恒就打亮了手提探照灯,然后带着我往楼上走。
他走得很慢,从一楼走到二楼,走走停停的,差不多用了五分钟。期间那动静倒是一直没停,反而越来越大了。听着果然是在楼上,不过不是二楼,应该是三楼。我俩在二楼短暂停了一会儿,耳语交流了一下。我问,听不听得出来是什么,我还是怀疑这就是野猫,毕竟这个宅子废弃了这么久,又不是全封闭的,有只猫进来也很正常。
秦一恒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居然反问我:“知不知道楼上是什么地方?”
我被他彻底问晕了,合着他进来这么久一直就没上楼?难怪他之前走得那么慢,原来是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呢。
我告诉秦一恒:“三楼之前我也没上去,要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上面应该是一个一个按摩的小单间。”他听了沉思了一下,就叫我在原地等着,他先上去看看,确定没有危险了再叫我。说完,他就拿着探照灯从楼梯挪了上去。
不用跟着他上去,倒是正符合我的心意。可是他走了,把光源也一并带走了,周边顿时就黑了下来,弄得我不得不靠在墙边,才觉得心里踏实一些。
他上去了很久,也没听见他弄出什么动静,倒是之前类似于猫叫的声音,慢慢没有了。因为我一直留意着这个声音,所以很明显就感觉到了。这么看的话,那就是只野猫,现在听见有人来了,自然就往远处跑了。这么一想,我干脆就放松地蹲了下来。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秦一恒才拿着探照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他站住了半晌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灌了半瓶,才叫我跟着,又转身上了楼。这次他走得很快,我都有点儿跟不上了。上了楼,发现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整个楼层只留下了一个很深很长的过道,其余地方都被打造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单间。我粗略数了一下,单间还不少,可见之前这个洗浴中心的生意应该很不错。因为用途的关系,这层楼也铺了很厚的地毯,装修和装饰给人一种很暧昧的感觉。同样没有窗户,而且要比二楼更幽闭,走在里面感觉有些压抑。
秦一恒也没停留,直接带着我沿着过道一直走到了最里面。在过道的尽头,只有一间房间,门跟其他房间用的还不是一种。我猜测应该是之前员工休息室一类的,不过,门上也没有任何标志,说是卫生间也有可能。他打开门先迈了进去,我紧随其后。进了屋一打眼,我就打了个激灵。
秦一恒拿着探照灯四下缓缓照了一遍,估计也是想让我看清房间的样子。这个房间并没有多大,加上光非常亮,所以看得特别清楚。只是我越看越觉得茫然,因为这个房间内一片黑漆漆的,无论是地上还是墙上,都像是曾被大火烧过的样子。而且,房间中央还摆着一张似床非床、似桌非桌的东西。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这东西看着很大,单看形状的话,应该是张床;但又特别高,大概要跟我肚脐持平,所以又很像是张桌子。材料的话应该是钢制的,看着就很沉,而且这东西也应该是被火烤过,已经变色了。我伸手摸了摸墙壁,确认自己的猜测是无误的,这个房间还真失过火。我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烧死人的房间?可是烧死人之后,不是又重新装修了吗?怎么这里还是这个德行?
我退出门,摸了摸外面的墙,墙纸完好无损,而且很新,看起来也没用多久。
我走回来问秦一恒:“难道说这里后来又失过火?否则既然重新装修了,不可能单独把这间房给剩下啊,还是那个老板喜欢特立独行,专门把这间房维持原样,隔三岔五组织员工来观摩,警钟长鸣预防火灾啊?”
他没回答,把探照灯冲上摆在了房间中央的那张东西上,才过来也摸了摸墙,说:“恐怕这间房还真是专门保留下来的。”说着,拽着我走到探照灯旁边,指着天花板叫我看。
天花板很白,加上强光一照,猛一看有些晃眼。
适应了一下,我才发现,天花板上并没有火烧过的痕迹,应该是后来换的新的。
而且,天花板上竟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表格,正对着下面这张东西,表格里还有图案。我定睛一看,立刻就想起来了,这些图案我见过。前几天跟秦一恒在笼街买回的那个房家聚宅上面画的,也是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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