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这不公平吧”,周煜笑望着我,“你给我们俩倒了满杯,却给自己倒了那么少。”
“我不会喝酒”,我的酒量确实不好,也不喜欢喝酒。
周煜不依了,“今天是要祝贺阿珩高升的,你这样的表现没有诚意。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喝醉了大不了睡上一觉。”
“那不行”,我只好搬出汪守成来压人了,如果喝醉了,他回来后怎么给他打针,“老爷子不喜欢我喝酒,他晚点就会回来,不能让他看到我醉醺醺的样子。”
周煜显得很扫兴,“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啪”的一声闷响,阿珩往桌上重重拍了一掌,“她不能喝就算了,不要勉强,我们自己喝。”
阿珩那一掌似拍在我的心头,我将手压在胸口,试图缓解剧烈的疼痛。
低调的沉寂气氛中,周煜的嗓子是唯一的高音,“那就象征性的喝一点吧。来,阿珩,祝你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高处不胜寒,我不想步步高升”,阿珩一仰头,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周煜也一口干了自己的那杯酒,“虽说高处不胜寒,但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啊。”
阿珩苦笑了一下,又是一杯酒闷头喝下。
我小口的啜着酒,品味着苦涩,一面听他们谈论职场的生存之道。他二人那架势简直就是在拼酒了,我不断为他们注满面前的杯子,酒迅速染红了他们的脸,桌上的菜却一口未动。
“别光喝酒,你还没吃饭,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我心疼阿珩,他这样子肯定很伤胃。
周煜干笑了一声,“瞧瞧,妤葶多关心你。”
阿珩的声音已揉进了几分醉意,“谢谢关心,可惜我无福消受。”
“无福消受”这四个字让我的心绞痛严重发作,我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到镜中的自己满眼睛都是泪水。
浮生诱谜情 水火交融(一)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没有勇气回到餐桌前了,我轻轻的走上楼梯,轻轻进到小宝的房间。小宝正在熟睡中,我俯下头亲了亲他娇嫩的脸蛋,又退了出去。然后我走出副楼,回到主楼自己的房间,阖上房门。
我仰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头,睁着一双干涩的眼睛,一颗心已不知飘落何处。
恍惚迷离间,房门似乎被人推开又关上了,有人走到我的床前。我迷茫的侧过头,看到阿珩坐在床沿,他的眼睛像暗夜里的星星,照亮了我的心头。
又做梦了吧?梦里缠绵悱恻,梦外形同陌路。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葶葶”,他俯下头来,哑着嗓子喊,“如果我刚才说的话伤害到你,我向你道歉。”
我猛一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不是梦,阿珩是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深吸了口气,拍拍胸口,“你……你怎么会……到我的房间里来?”
阿珩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他的房间在二楼,汪守成的书房也在二楼,因此他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二楼,一楼除了餐厅外,其他地方,尤其是卧室区,他连走廊都不肯踏进一步,我很清楚他在避忌什么。
“我想向你道歉,但是到处找不到你,只好到这儿来”,他微侧过头,略略打量室内,“这是你自己的房间吗?”
我轻轻点头。
“你晚上也睡在这里?”他又问。
我心里一惊,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和汪守成是假夫妻,我签了保密协议的。“不,只有你爸不在的时候”,我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
但我立即就后悔了,我知道这话严重刺激到了阿珩。他的眼圈发红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毫无血色。
我感到整个人都虚飘无力,连逃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间,他的头逼近了我,掐紧我的手腕。氤氲着酒香的呼吸热热的吹在我的脸上,某种危险的气息将我包裹。我的心剧跳起来,他喝了很多酒,很可能失去了理智。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他喉咙沙哑、呼吸紧迫。
“什么问题?”我竭力想维持自己声音的平静,但是却已不自觉的带着震颤和泪音。
他定定地望着我,乌黑的眸子像只受伤的小豹般,闪着阴郁的光焰,“你和我爸**,会有快感吗?”
我呆了、傻了,甚至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用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摇晃着我,震撼着我,嘴里发出野兽负伤后的那种狂嗥:“知道什么是万箭穿心吗?就是每当我想到,你躺在我爸身下时的那种感觉!”
我直挺挺的坐在那儿,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阿珩,像犯人等待法官宣布罪状。
“对不起”,他忽然放松了我的胳膊,又紧握住我的手,无助的看着我,“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我道歉!”
我紧绷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哗然崩溃,不管不顾的哭喊起来:“你爸根本就没有碰过我,也不可能碰我。我也从来没有躺在他的身下,从始至终,我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你说这样的话,不如直接拿把刀子把我捅死算了!”
这回轮到他呆愣住了,茫然的问:“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求你别问”,我沉痛的啜泣和痉挛着,“我有我的苦衷,不要再追究下去了,给我留一条生路,让我继续活在你爸的庇护之下。”
迅速的,他就用两只手紧紧的圈住了我。我挣扎着,却怎么都挣扎不出他那两道铁似的胳膊。还来不及说任何话,我的嘴唇已被他灼热的嘴唇所堵住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根本丝毫心理上的准备都没有。再加上他刚才问了那么不堪的问题。因此,当我的嘴唇被骤然捕捉的那一刹那,没有从前的那种飘飘然、醺醺然、如痴如醉的感觉。所有的,只是惊骇、受伤和被侮辱的的感觉。我拚命挣扎,拚命撑拒,但是他太强了,他把我紧压在胸口,手从背后支住了我的头,我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我只觉得胸口堵塞,而浑身冰冷,这是大白天,在我的房间里,汪守成很快就要回来了。阿珩要是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来,汪守成所有的苦心都将毁于一旦,我们自己也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终于把握住机会,拼尽气力推开他,然后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得我手疼,心也剧烈疼痛着。可是,我不得不逼迫自己狠下心来对他怒骂:“你不是说过不会再伤害我吗?我现在是你父亲名义上的妻子,你的继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想让我们背上奸夫淫妇的骂名,再让冯家的人来找我算帐吗?”
他被我打骂醒了,瞪大眼睛,脸上涌现惶惑和愧疚之色。我心中也骤然涌上一阵迷茫、心痛的感觉。“对不起”,他讷讷的说,这已经是我们今天见面以来,他第三次跟我道歉了。
说完“对不起”这三个字后,他一摔头,抛开了我,迅速打开门,冲出了房间。
阿珩消失很久了,我的心脏仍然在狂跳,情绪也仍然像根绷紧了的弦。一时间,我无法思想,也无法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对我已经像一个梦境一般,我竟无法肯定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我重新在床上躺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听了手机,是雪瑶的来电。自从毕业后,苗宁就签约了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自己也忙,所以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外,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反倒是和雪瑶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已经从纯粹的老师和学生家长,发展为好朋友的关系。
雪瑶的声音很低沉,与往日差别很大。我敏感的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她只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有事想请我帮忙。
我于是跟她约了晚上8点多钟,等我料理完汪守成的事情后,到宿舍去找她。
挂断电话,我继续痴痴呆呆的躺在床上,一任那思绪在漫无边际的天空飘荡与游移。直到窗外暮色渐浓,才赶紧起身,调整好心情准备迎接汪守成。我去香草园里摘了些香草,准备晚上带去给雪瑶,那些香草是赵妈在打理的,她说我可以随意采摘。雪瑶喜欢研究厨艺,香草可以作为很好的食材,之前我也送了许多给康瑞霖的妈妈。
晚上吃晚饭时,我跟汪守成说要到雪瑶那里去一趟。汪守成很委婉的向我打听起雪瑶的年龄,我说好像是比我大两岁,他又问雪瑶是哪里人,我跟他说了,雪瑶的老家在闽北的某个城市,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好像对那个女孩子挺感兴趣”,我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汪守成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她……长得很像我曾经深爱过的一个女人。”
我望着他,可以想象得出,这个迟暮的老人,年轻时何等潇洒倜傥、风流成性。
汪守成又悲凉的叹息了一声,“那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一直挂念着她,盼着能再见她一面。”
“你……可以让人去寻找啊”,我小心翼翼的说。
“她不肯见我,已经躲了我二十几年”,汪守成无可奈何地摇头。
我忽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像汪守成那样一个流连花丛的男人,能让他牵肠挂肚二十多年的女人,必定很不一般,汪守成说那女人和雪瑶很像,应该也是个非常温婉美好的女子吧?
汪守成的情绪变得非常低落,饭也没吃完就说他很累,想回房间休息了。我伺候他吃了药,安顿他躺下,之后便开车去找雪瑶。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雪瑶要请我帮忙的事情,居然是给她物色一个男朋友。上回我向她打听的时候,她还说不敢交男朋友,也不想结婚,前后态度转变之大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雪瑶凄哀的开口,声音里含着泪,“我回去照顾了她一个星期,这两天病情稳定了一些才回来。妈妈一直说,盼着我能谈个男朋友,带回去给她看看。如果我因为她的原因而孤独终老,她会死不瞑目。”
“你是想真正找个男朋友,还是让人假扮?”我摸不准雪瑶的心思。
“可以先交往试试看,实在不合适的话,再请他帮忙配合演戏。如果一开始就带有欺骗性,对人家不公平”,雪瑶的眼睛里浮漾着泪光,“我的生活圈子很小,就是围着幼儿园打转,身边的同事、朋友全是女性。我自己也没有和异**往的经验,看人看不准,所以想拜托你,你的社会关系比较广,如果有比较靠谱的,就帮我……介绍一下。”
浮生诱谜情 水火交融(二)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雪瑶简直是要把找对象当作一件任务来完成了。这样孝顺的乖女儿让我感动,可是她的心态似乎没有摆正,让我颇为担心。
我待在雪瑶的宿舍里细细思量,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我接触的异性确实比较多,但是相对靠谱的,也只有一个康瑞霖了。高鹄肯定不行,他已经抱定了独身的信念;周煜也不合适,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离婚的老男人太委屈了,而且周煜这个人,我始终捉摸不透;康瑞霖和雪瑶年纪相当,长相过得去,为人厚道,工作和家庭条件也都很不错,而且康妈妈有一副热心肠,思想又很新潮,肯定不是像吴老太那样的恶婆婆,不会亏待了儿媳妇。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康瑞霖作为第一人选,便将他的情况详细对雪瑶介绍了,雪瑶听后有些惶然地问我:“人家那么好的条件,能看得上我吗?”
“她的妈妈觉得幼儿园老师很好,以后可以教育自己的孩子”,我说,“而且,他的条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说,体重接近200斤。”
“200斤?”雪瑶被吓到了,“他很胖吗,胖到什么程度?”
“其实,看上去没有这么胖,可能他个子高,而且比较结实吧”,我想到那个女嘉宾说的不想晚上睡觉被压死的话,差点没笑出来,“我还是找段视频给你看吧,等你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和他见面。”
我当即给康妈妈打了电话,询问康瑞霖最近是否交了女朋友。康妈妈立即对我发了一通牢骚,说她好不容易给康瑞霖争取到参加收视率火爆的相亲节目的机会,可他居然没有好好把握,到现在还是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捞到。
我笑着说那天正好看到了康瑞霖在节目上的表现,发挥得挺好。
“发挥好有什么用啊,场上有好几盏灯亮到最后呢,可是那些选他的女嘉宾,他不是嫌人家个子不到一米六,就是觉得人家眼睛不够大,又不是到菜市场买肉,还要称斤论两,差不多就行了,干吗把标准定那么死”,康妈妈唉声叹气的,“节目播出后,还收到很多女孩子发来的邮件,我看照片有些长得挺不错的,可他都觉得不符合他定下的标准,连见面聊几句都不肯,直接就把人家邮件给删除了。照这样下去,还不得一辈子打光棍啊。”
我很耐心的等待康妈妈发完牢骚,才告诉她,上回我提过的那个幼儿园老师,因为家里人催得急,同意相亲了。
康妈妈赶紧询问身高有没有达到一米六,眼睛够不够大,我告诉她这两样条件绝对符合。
康妈妈喜出望外,“那明天就带她到家里来吃饭。”
“这样会吓跑人家的”,我忍着笑问她,有没有康瑞霖上相亲节目的视频,先给人家看看。
康妈妈连说有的,电视台给每个参与者都送了现场录制的光盘,她问我在什么地方,马上送过来。
我哪好意思让她送,赶忙自己开车去取了,又给雪瑶送过来,让她看完之后给我打电话。这样来回折腾,回到家已经晚上11点多了。我把车停放好,向房子走去。天空飘着细雨,我忘了带伞,雨丝扑在面颊上,凉凉的,我把脖子上的丝质围巾绑紧,加快脚步。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两旁竹林发出的簌簌瑟瑟声响混合在一起。
蓦然间,一个人影从我身边的竹林里冒了出来,一下子拦在我前面,我张开嘴,正想惊呼,那人开了口:“吓着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清脆悦耳的女声让我愣神,怔忡间,一把伞罩过了我的头顶。我抬起头,见到冯诗菡灿烂的笑脸。我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是来找阿珩的。我的心头立即涨满了酸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真可笑,人家是未婚夫妻,我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吃醋?
“有什么事吗?”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询问。
“去亭子里坐坐?”她征询我的意见。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和她一同向花园的凉亭走去,她的个头比我矮许多,为我打伞很费劲,我接过她手中的雨伞,“我来吧。”
她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我们在凉亭里的石凳坐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花香和冯诗菡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的香味。
“我是想问问你……”冯诗菡稍稍犹豫了一下,“恕我冒犯,但是我急需解开一个疑问,就是……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老头?”
冯诗菡的话好似尖针刺入我的心窝,疼得我想要尖叫,想要怒骂。但是我忍住了,我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握得指甲都陷进了肌肉里。我想说话,喉咙里却只是干噎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不是……”冯诗菡见我不说话,又犹犹豫豫地开口,“是不是我爷爷,他为难过你?”
我心头一震,“为什么这么问?”
“我猜的,那天我无意中偷听到爷爷和人说话,提到了你,说你现在成了汪太太,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我才想到,你会成为汪太太,是不是和我爷爷有关系”,冯诗菡一脸的微笑像个梦,明亮的眼睛像一首诗,“其实,我也应该高兴才对。阿珩是因为你,才一直拖着不肯娶我,现在你嫁了人,他就没有不娶我的理由了。可是,我又不希望爷爷用些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所以想来跟你了解一下。”
我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了,这位冯小姐,如果不是天真到近乎弱智,就是演技高超得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这回事”,我慌乱的回应着,“我根本不认识你的爷爷,我嫁人也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瞎猜。”
“那就好”,冯诗菡抬起睫毛凝视着我,唇边依旧漾着一抹笑,“我知道自己不如你,也知道阿珩一点都不爱我。我们虽然早就订了婚,但他连我的手都没有主动牵过。不过没有关系的,只要他能娶我,留在我的身边,让我天天看到他,哪怕只是对我笑一下,我都心满意足了。”
她站起身来,“打扰你了,我该走了,再见。”
“你的雨伞”,我对着她婀娜的后背喊。
“唉呀,差点忘了”,她回过身来,仪态万方的走到雨伞前,弯腰将放在地上的雨伞撑起,“还下着雨呢,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我双手撑在石凳前的石桌上,支持着发晕发胀的头颅,“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晚点如果雨还没停,我会让人送伞过来。”
冯诗菡冲我微微一笑,“那好吧,天气凉,当心感冒哦。我走了,拜拜。”
我无力的对她挥了挥手。
我在石桌上趴了好一会儿,听到雨声越来越大,才挣扎着站起来。去淋淋雨也好,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转身才看到,阿珩站在凉亭的入口处。
我还未完全从和冯诗菡对话的震惊和迷惑中抽离出来,恹恹的提不起任何精神,打算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去。
他迅速的伸出一只手来,支在石柱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现在这么晚了,你不怕被人说闲话?”我头也不抬的低声说。
“我不希望你误会”,他有些急切地解释,“冯诗菡来找我,是提出同样的问题,说的话,也和她刚才对你说的差不多。
“你偷听我们说话?”我略微不满的质问。
他低叹了口气,“我也是不得已。我迫切想要知道,她找你谈话,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她爷爷授意的。我担心冯钊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不可能是让她爷爷授意的吧”,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她说的那些话,让我怀疑她的脑子有问题呢。”
“你说对了,冯诗菡的脑子确实有问题”,如果不是阿珩的神态那样凝肃,我必定认为他说的是玩笑话,“她的智商比一般人低,却比一般人更天真、更单纯。”
我愕然的望着他,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各种念头,却抓不住半点具体的东西。
“冯钊和他的妻子是表兄妹关系,近亲结婚,虽然对冯诗菡的父亲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是隔代遗传。冯诗菡还没有到弱智的程度,表面上也看不出来她与一般人的差别,要比较深入的接触后,才会发现她不太正常的地方。但是我妈一早就看出她毫无心机,很容易对付。”
阿珩继续往下说,“以前我和她的接触很少,一直以为她只是特别的天真、单纯。最近因为我暗中调查冯钊的事情,几次试探冯诗菡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由于对孙女的歉疚,冯钊竭尽所能的呵护冯诗菡,满足她的各种要求,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想方设法的为她弄到手。只要有人敢嘲笑伤害她,都会受到严厉的报复和惩罚。”
浮生诱谜情 水火交融(三)
我注视着阿珩,默然不语,心中懊丧无奈的情绪却如潮水般奔腾翻涌。长久以来如梦魇相随,让我受尽痛苦折磨,甚至坠入绝望深渊的冯诗菡,居然是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参加一场重要比赛,憋了股劲要和强大的对手一较高下,对方却负了伤,这注定不是一场公平的比赛。
过了许久,我才开口问:“你和冯诗菡是怎么认识的?”
“都是我妈一手安排的”,他寥落的苦笑起来,“我到英国读书后不久,冯钊带着冯诗菡去英国旅游,我妈想方设法让我给冯诗菡当导游。陪同游玩几天后,她对我产生了好感。原本冯钊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因为我是个私生子。后来经不住冯诗菡的苦苦哀求,冯钊才向我爸提出,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冯氏将入股简·爱并注入大量资金。当时简·爱的发展正好进入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有了冯氏的注资便如虎添翼。我爸和前妻的感情很不好,只是碍于我奶奶才不敢离婚,他趁此机会向我奶奶陈述利害关系,我奶奶为了集团未来的发展考虑,才勉强同意我爸离婚娶我妈。”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你调查冯钊?”我想到这个让我心惊的问题,“不要再冒险了,你斗不过他的。”
“我做事情有分寸的,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拨动了我心底的柔弦,“我不会犯罪,但冯钊有不少违法的行为,我要搜集证据,把他送进监狱。”
冷风在凉亭间穿梭,掀起了我的风衣,寒意深深,我打了个冷颤。
阿珩走近我,伸出双臂,轻轻将我环抱。“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儿”,他的声音里糅和了祈求和凄楚,“外面下大雨,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
他不敢用力,只是用胳膊松松的圈住我,那样畏缩的举动让我全身痉挛,泪水迅速上涌。上回那一巴掌,把他的骄傲和自尊都打跑了。
我把手轻轻的按在他的胸前,仰头注视着他的脸庞,觉得喉头哽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自己正停留在何方。然后,环着我的手臂蓦然收紧,他的嘴唇颤抖的从我的发际掠过,再擦过我的面颊,他饥渴的捕捉到我的嘴唇,辗转的,吸吮的,紧压着我。他的舌尖探入我的口中,和我的纠缠在一起,温存、细腻、缠绵的蠕动着。
我的心跳了,气喘了,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头晕目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要飞起来,连带所有的伦理道德一起飞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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