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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菲痕
苏离兮眼珠一转儿,轻笑道:“皇上可允许小女略尽绵薄之力?左右我在宫中是个吃闲饭的,整日里除了看护孩子也无事可做。”
“噢?”杨熠笑道:“你对修整舞蹈典籍有兴趣!对对、朕想起来了,你爱舞成痴,有一种特别的本领,对各类舞谱过目不忘。你曾经流连于藏书楼,定是记住了很多典籍。好,朕给你派遣几个宫廷画师,协助你修复舞谱!”
苏离兮大喜:“正合我意!”
她是一个闲不住之人,若是能够做一些喜欢的工作,生活才能有滋有味!她在藏书楼看到舞谱损坏很多,心思早就按耐不住了。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七十四章 精益求精
清平乐宫,藏书楼……
平日里较为冷清的藏书楼此时却显得有些拥挤,进进出出的人来往不断,有侍奉笔墨的太监、有端茶送水的宫女、抬着大箱笼的婢子、整理画卷的女官、
一楼宽大的殿堂中,东列和西列各自摆放了几排桌案,有序序地坐着几位宫廷画师,他们一边观看前方舞伎们的舞姿,一边低头运笔作画。
地板上放置了很多纸张,上面均是画错的内容。画师们悄悄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他们心中有些嘀咕?皇贵妃娘娘对待各类舞谱极其认真,稍有差池便要求重新来画,追求舞谱的韵味和细节,力求做到完美。
大概苏离兮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与安水屹相处作画的那段日子,对她的影响甚是深远。她不知不觉地按照他的作画标准,来刻意要求宫廷画师们的水准髹。
大殿右侧的一个雅间中,苏离兮带着几位宫舞伎低声商谈着舞蹈动作。为了加快典籍的修复,她请了郦飞烟等舞伎帮忙,几名宫舞伎负责演艺一个舞种。在苏离兮的回忆和指导下,一个又一个的舞姿被摆设出来,给画师们提供了很多的参考。
苏离兮将手中的茶碗放下,与大家商议道:“周礼中有记载,王室在圜丘献《云门》,在方丘献《咸池》,在宗庙献《九韶》,使天神、地祗、人鬼各得其所、相互融洽。每一个乐舞必定有相应的音律来相配,云和直琴瑟、空桑之琴瑟、龙门之琴瑟。前些天修复虽然很辛苦,可依旧有些收获。”
这时,芜歌引着一位画师进来,那画师双手恭恭敬敬奉上一套舞谱:“启禀贵妃娘娘,这是刚刚修复的【魏晋】时期舞蹈典籍。蠹”
“噢!”苏离兮接过来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进行翻阅,看着、看着,她脸色的喜悦之色渐渐褪去:“这一本舞谱不通,与传承中的记载相距甚远。”
苏离兮将那一本舞谱放下,摇摇头言道:“魏晋时期玄学思潮滚滚,歌以叙志、舞以宣情,心戚者则形为之动,情悲者则声为之哀。舞艺中述相思、道离别、仰仙道、叹人生、言悲苦等等皆因涉及。我们现在绘制魏晋舞谱当重其规律与意境,达成其适志悦心、吟咏情性的风格。”
那宫廷画师有些羞愧,低头言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小可们已经尽力而为了,仍然难以描绘起神韵一、二。”
郦飞烟微笑着言道:“话虽这么说,真正做到融融乐乐、悲悲切切的又有几人?说实在的,大家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天,却收获甚微,未免叫人灰心!”
花月容言道:“是啊,毕竟藏书楼舞谱损毁过多,我们虽然有心修复,奈何难绘其神韵。先将其表影拓而出也不失为权宜之计。”
苏离兮的目光扫过众位宫舞伎,见她们个个灰头丧气,无精打采,可见这些天都被典籍修复工作折磨得相当疲惫。
苏离兮继续言道:“上古传说中,夏启三次朝见天帝,才带回了《九歌》和《九辨》,可见上古舞籍的传承是多么不易。”
“…君子的行为乃是将内心的志向,情感,借助乐舞来表达。所以我们在修复舞谱之时,不可单纯的模仿和影画,要融入其中蕴含的喜悦与悲伤。若是滥竽充数,疏远经典,古典的舞风也就变成风尚之末,日益衰损。令人惋惜。身为一名舞艺人,当为后世子孙留下最优秀、最全面的舞谱记载。”
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高言:“说的好!若是因为一些困难便退缩糊弄,那由古至今的舞蹈典籍如何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我们留给后代子孙的东西,当然应该越经典越珍贵,势必做到精益求精。”
众人转身看到皇帝驾临,大家慌忙拜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熠畅笑着走进来,亲手挽起苏离兮,对众人言道:“朕知晓你们这段时间甚是辛苦,这个月的银俸加倍!”
众人大喜:“多谢皇上恩赐!”纷纷谢恩后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皇帝和贵妃。
苏离兮微微叹息一声,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一过来,把大家都吓跑了,工作只得暂停。
“朕是来抓你回去休息的!”
杨熠略微责备地言道:“朕同意你修复藏书楼典籍,是为了叫你打发时间,可没有叫你将自己累到了。你看你,一旦投入进来就废寝忘食,家都不肯回了。朕昨夜从密道进去沅淑殿,半夜里都找不到人!”
苏离兮噗嗤一笑:“你又去钻密道了?好好的大门不走,堂堂一国之君天天夜里钻地洞?”
“你还敢笑?走,跟朕回去好好休息一夜!”他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哎,不行,我这里还没有梳理好!”苏离兮向后退去。
杨熠一把儿将她打横抱起来:“丑丫头又不听话了,朕要用抢了!呵呵、呵呵……”
他大步向殿门走去!
苏离兮挣扎几下,羞愧地言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见到殿外众人,急忙闭上了嘴巴,这个小九又发疯了,太丢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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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慕容皇后半眯起眼睛,茫然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宫女们悄悄走进来,掀起薄绸金丝霭霞的锦帘子,收拾床铺上的锦缎被子。
皇后回头,看向那一张空荡荡的床铺,又摸摸自己脸上的伤痕,内心一片难言的苦楚。昨天是十五的好日子,皇上依旧没有来凤仪宫,派人来通报了一下说什么国事繁忙。呵呵、国事繁忙?真的国事繁忙吗?他除了用这个借口,竟是再懒得动脑筋想其它了。
宫女金玔和迦叶走进殿中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嫔妃们都到了,在大殿等着给您请安了。让奴婢侍奉您妆扮吧!”
皇后苦笑一下:“让她们都回去吧,就说本宫今日身体不适,明天再来吧。”那些低等又不得宠的嫔妃们,她实在是懒得应付,整日里与她们那些不入流的女子打交道,连带着自己也庸俗起来了。
金玔低头言道:“是!”
皇后走到铜镜前坐下,迦叶拿着一件白绢棉的中衣给皇后披上。皇后侧脸,看到镜子里自己眼圈黑黑的,又是一个难眠之夜。自从她生下了涟漪公主,如今女儿都快要五岁了,她这身子就再也没有承宠了。就算这一张脸没有伤痕,皇帝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儿。
皇后用细长的手指挑起一点脂粉,轻轻涂抹在脸颊上,缓缓地问道:“皇上这段日子都去了哪些宫里?”
迦叶言道:“怜妃宫里、襄贵嫔宫里、权婕妤宫里都去过,皇上还临幸了一个新进宫的小贵女。唯独,就是没有去过皇贵妃宫里!说来也奇怪,皇上只是在宸贵妃刚刚进宫的那一天夜里去过,后来就再也不去了,弄得皇贵妃像是失了宠?”
“哼!”皇后冷笑:“又是那一套把戏儿,他们骗得了别人,却骗不到本宫。皇上定是夜夜都偷偷跑到沅淑殿里去寻欢,那个溅人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金玔安慰道:“她再得意也是一个妾,怎比得上皇后娘娘尊贵!”
皇后手里捏着一朵宫花,用指甲狠狠地掐着:“你不信?咱们就等着瞧吧,只要苏离兮那个溅婢进了宫,这宫里便是她的天下了。从今以后,任何妃妾都不会有子嗣,唯有她会一个、一个接着生下来。”
迦叶惊讶道:“皇后娘娘,您是说?皇上只会叫贵妃一人有孕?皇上与其她妃妾之间、都是假的恩爱?都说咱们皇上喜好美女,岂会为了一个舞伎拒绝天下美人?”
“是真是假?本宫也只是猜测而已。其她的妃妾们都是各大家族的女子,都与本宫隔着心,她们不会对本宫说实话,皇上在她们的宫里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皇后猛地站起来,在房间中徘徊走动着:“本宫不能坐以待毙,本宫辛辛苦苦跟着皇上受苦受累,南征北战,有几次差点丢失了性命。如今倒叫这个不知廉耻的溅婢坐享其成?金玔,你速速去派人告知父亲,请他进宫来一聚。”
慕容皇后神态悲哀的言道:“本宫需要后宫里有得力的自己人,还需要一个出生慕容家族的尊贵皇子。可是本宫毁了容颜,皇上不会再与本宫亲近了。请父亲在慕容家族中选择几个妙龄贵女,进宫来侍奉皇上。到时候,就知道皇上有没有宠幸旁的女子?”
“诺!”
皇后面露悲凄之色:“本宫膝下只有一个公主,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了!偏偏皇太子被怜妃抢走了。”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七十五章 妖妃
皇后转头问道:“苏离兮那溅婢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本宫不是叫你派人牢牢盯住她吗?”
金玔言道:“奴婢不敢怠慢,苏离兮除了待在沅淑殿中,还去了几趟清平乐宫,与那些宫舞伎们交往甚密,相谈甚欢。她在藏书楼整理什么舞蹈典籍,整体里与画师、乐师、舞伎们鬼混。”
皇后咬牙道:“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都是一群妖狐媚子,明明在大齐国中银乱宫闱,皇上偏偏宽恕了她们的无耻,说什么都是清平乐宫中的旧人,念及一些旧情还允许她们在清平乐宫中做舞蹈教习?若是按照本宫的想法,应该将那些不要脸的失-贞女子统统处死,将她们剁成肉泥!”
金玔畏惧地点头:“皇后说的极是!”
皇后的目光毒辣:“不行!本宫不能叫那个溅人过上舒坦的日子,定要让她心里不痛快。金玔,你过来!髹”
金玔附耳过来,皇后在她的耳边一阵低语……
金玔听着、听着,惊愕地睁大了双眸:“娘娘,我们这般做,会不会惹怒皇上?”
皇后讥讽的笑道:“怕什么?你只管悄悄地去做,本宫心中自有主张。蠹”
她跟随皇帝一路南征北战,早就得到了众人的敬佩。她身后有强大的母族,有众位朝臣的支持,那舞伎什么都没有!
就算是皇帝护着她,也不能与全天下作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京都城暗暗流传出若干种谣言。庆乐帝新进册封的皇贵妃乃是妖孽苏妲己转世,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将苏贵妃的艳事芳名传的神乎其神。
皇贵妃苏氏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生得貌美如花,蔑视天下,手段又极其狡诈狠毒。大家都知道,她原本就是一介低溅的教坊舞伎出身,在水韵坊中便利用当世名士安水屹成功进入皇宫,成为杨熠小皇帝最宠爱的天熙第一宫舞伎。
天熙动-乱之中,苏贵妃再次使用狐媚心机,牢牢抓住了敬王安水屹得享荣华富贵。她某些功夫甚是厉害,只要亲近过的男子便终生难忘,不能自拔。苏离兮竟然还迷倒了武皇安庆宗,弄得敬王与齐武皇翻脸成仇,逼得安水屹离开京城。
天熙复国之后,苏贵妃不但没有受到责罚,不知她用了什么妖术?反而一跃成为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她所生的血统不明儿子,也被杨氏皇族承认为二皇子?大家讨论的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这位苏贵妃到底有什么妖媚手段,竟然使当世的几个天之骄子均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市井街坊中开始悄悄的流传苏离兮的艳琴小说文本、以及春-艳画册《梨花落》。据说,这《梨花落》整整二十二幅,是敬王安水屹亲自所画。苏贵妃最喜欢一边动情寻欢,一边叫男子为她作画记录。画册中详尽描绘了她在床帏与各个男子苟合的各种媚态,活灵活现,生动无比,妙趣丛生,香-艳娇柔。十两银子一册,世家大族中趋之若鹜,争相购之,人人都想目睹皇贵妃娘娘的赤果绝世风姿。果然发现其中的无穷乐趣,画册中的风格亦是安水屹的笔墨。
此等系列的谣言愈演愈恶劣,逐渐漫过了京都城,向各个郡县飘飞,天熙国上上下下无人不知,皇贵妃苏离兮是一个绝世的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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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早朝……
“嘭!……”的一声儿,杨熠将一本奏折重重摔在龙案上:“这种污秽不堪的折子,以后就不必拿给朕看了。卿等在朝堂之上,只需商议国事即好,至于朕的后宫之家事,就不劳众位操心了!”
权太师双膝跪下力谏:“上不正,下则乱!皇上新进复国,我们天熙极需振朝纲,端礼记,必先安其内。皇上要给天下万民做表率,以天熙万世基业为重,就应皇上清君侧,杀妖妃!”
杨熠瞳孔一缩,杀妖妃,他们想要苏离兮的性命!
慕容大将军言道“皇上明鉴,如今京都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流传着皇贵妃苏氏妖媚祸国的传言,人人皆称她是妖妃苏妲己转世,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宸贵妃在大齐国侍奉敬王安水屹和武皇安庆宗,并产下一子,人人皆知。还有那些香-艳画册,简直不堪入目。苏离兮现在又来狐媚皇上,祸乱后宫,皇上呀,老臣等岂能容此等妖孽在后宫横行?”
杨熠冷笑道:“二皇子升辉与朕的相貌极为相似,朕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不知?还要你们来胡乱猜疑?”
老臣张尚书出列,跪倒言道:“请皇上三思,苏贵妃不贞不洁,论法当问其赢乱之罪。皇上虽然悲悯念及旧情,但苏贵妃的种种行径早已失了杨氏皇族的天威,成为市井流传的一桩笑谈。为保皇族颜面,为保皇上的颜面,还请皇上废掉贵妃,将其打入冷宫!”
宝座上的杨熠手指捏紧,将膝上的龙袍捏成了一团皱巴巴……
拓跋大将军出列,直爽地言道:“其它暂且不论,那苏贵妃在两军阵前为大齐跳什么祭祀之舞,逼迫我大军连连退让。幸好有皇上雄才大略、将计就计才反败为胜。贵妃若是有些气节,当以死证其清白,皇上却对她恩宠有加,就算下官等咽下这口气儿,可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
杨熠是越听越是恼火,按捺住心中的气愤言道:“皇贵妃的身心清白,朕心知肚明。贵妃在乱世遭劫,是朕的守护不力,她一个弱女子何罪之有?众为卿家中也都有爱妻和儿女,莫非她们在乱世遭了难,你们不但不反思自身的失责,还要她们以死明志吗?”
谏议大夫言道:“皇上,您乃是天下至尊,与文武百官、普通百姓自然是大不同。既然皇贵妃名节已失,为保皇上威严,请皇上废掉皇贵妃!”
众位臣工纷纷出列叩拜,将太极殿的地板震得嗡然作响:“望皇上三思,废贵妃,除妖孽!”
“闭嘴!”杨熠猛地站立起来:“你们当朕是任人欺骗的昏君吗?谣言止于智者,尔等身为朝廷栋梁当为朕解忧,岂能轻信市井流言。若是让朕查出来是谁到处散播谣言,诬陷贵妃,就将他抄家斩首!”
言罢,杨熠甩袖向内殿走去!
“散朝……”太监高声呼喊道!
众臣看着皇帝的背影,纷纷摇头叹息。这位小皇帝自从复国以来,尽显一个帝王的出众才华,他任贤良、爱民众,纳谏言、正朝纪,皇帝的一系列措施深得人心,大家已经看到了一个中兴圣主正冉冉升起。
然,只要一涉及到苏贵妃的事情,皇帝便会失去理智,不听劝告。
可见,那苏妖妃多么会迷惑圣心?
杨熠铁青着一张脸回到了紫宸殿,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案后面。宫女、太监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胡老太监。老太监干脆闭上眼眸,什么也不说。
杨熠恨恨地言道:“派人去查,是谁在背后搞鬼?诬陷贵妃,挑拨事端。”
“诺!”昶十一答道:“属下立刻去测查。”
昶十三走进来,将一叠画册放在杨熠的身前,再小心翼翼地退下。
杨熠幽深的目光盯在画册上,凝思良久之后才翻开观看……看着、看着、他的呼吸变得紊乱,幽黑的瞳孔收缩起来。绘制之人一定是非常了解苏离兮的身体,一举一动都描绘生动,就连她后背上的那一颗朱砂红痣都画的清清楚楚。她与安水屹、以及武皇交-媾的场面火爆之极。
杨熠的眼眸中喷出了火焰,一点一点将画册撕成了粉末,有人刻意模仿安水屹的画风和字体,竟然有了七、八分的相像?
杨熠的心情无法平静,双手颤抖了一下,猛地向厚重的桌案上砸过去,“嘭……”的一声,他手背上的肌肤撞击出血花来。
“皇上!”昶菁惊叫一声,想要过来包扎伤口。
杨熠一甩手,将昶菁摔倒在一旁。昶菁跪下恳求道:“皇上保重龙体呀!”
胡老太监叹息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您可是还在怨恨老奴当年在天熙动-乱时,抛弃了苏贵妃?若是重新来一次,老奴还是会那般做,那个宫舞伎本就是妖孽!为了皇上的颜面,为了平息臣工们的怒火,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就请您放弃皇贵妃吧!”
“出去!”杨熠指着殿门吼道:“都给朕滚出去,朕…要一个人待着,滚!”
众位太监宫女们急忙退下,轻轻关上了殿门。
紫宸殿内一片寂静,光线昏暗,微尘浮动!
杨熠抱头坐于台阶上,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没有一个男子都忍受心爱的女子与旁人欢好,何况还被晾晒于众目睽睽之下。
自从与苏离兮相逢以后,他小心翼翼呵护着两人的关系。他一直不敢多问,怕有些话一旦问出口,就会伤了她的心,怕两个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爱情。
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是不敢面对。
然,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在这两年的日子里,她和安水屹、真的在一起了吗?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三百七十六章 雨夜
天空阴沉了几个时辰,夜晚的时候终于飘起了细细的雨丝,稀稀落落的雨滴沿着长排的宫檐而下,宛如瀑布般飞扬起淡淡的雨雾。
细雨绵绵,淡愁幽幽,没得叫人平添了几分伤感。
宫檐雨雾之外的喧闹与这里无关,沅淑殿中的时光宁静而淡然。苏离兮披着一件交领长绸水裙,站在凌花格子窗前,静静眺望远处如梦如幻的雨景,周身散发着一种恬淡宁静之美。
头顶上是一层层沾满水珠的细密枝叶,左斜方宽阔的长廊直通向远处的花苑子,‘哗啦啦’的雨点儿从她眼前落下,触眼所及皆是灰蒙蒙一片。她的心里惘惘,眉头不由微微蹙上了。
远处,一阵清风儿夹着细雨吹过,半月门之下沌沌的烟雾中,仿若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男子身上披着一件遮雨的厚重黑蓑衣,正朝着她这边望过来,他朦朦胧胧的五官沉浮在雨雾中,虚虚实实的看不真切。但是那身段和散发而出的气质,却有几分熟悉之感髹?
“水屹?”
她心中疑惑,眯着眼眸凝神望去,却又看不见那个人影了?只在一瞬间,半月门下面就变得的空荡荡了?她大概是看花了眼儿。她心中暗暗惆怅,水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她这段时间的生活看似平静和安稳,内心却时时牵挂着安水屹的安危,上天保佑,水屹他吉人天相,平安无事蠹!
身后传来一个轻巧的脚步声,宫女芜歌走过来行礼:“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床榻已经整理好了,您整理一天的舞谱很是劳累,今夜就早点儿休息吧!”
苏离兮转身,拢了拢身上的长袍,轻轻地问道:“芜歌,我刚才好像看到,院子门口处站着一个人影?殿里可曾来了外人?”
芜歌探着脑袋看了一下,言道:“奴婢们一直守着呢,下午的时候,除了太医署的几个小童过来给末等太监看病,再没有什么外人了。娘娘看到了谁?奴婢立刻叫侍卫们去查查!”
苏离兮敛了衣裙,略定定神,低声言道:“大概是我看花眼了。”太医署的小童?
芜歌言道:“春暖咋寒,天气又转了凉,娘娘还是不要在窗户边上站太久了。”
“辉儿呢?”
芜歌言道:“二皇子适才玩了一小会儿,和乳母一起安睡了,娘娘请放心吧!”
“嗯!”苏离兮的目光沉沉,转向一旁的沉香木梨花刺绣屏风,那后面藏着一道暗门,可以直通向小九的寝殿,那是属于他们二人的一条密道。
她慢步走到那梨花屏风之前,脚步便停滞不前了。神态上有些惆怅,他最近是不是很忙?竟然是有半个多月都没有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抚着那屏风上一朵朵雪白的梨花,自己要不要主动过去探望他?或许,她会白跑这一趟,他并不在紫宸殿内,也不知道会在哪位娘娘的宫里应酬?
听说,贤德大度的慕容皇后将自家的两个族妹引进后宫进献于皇上,甚是得皇帝的‘欢心’。那两位慕容家的小姐,一个芳龄十四岁,一个芳龄十五岁,她们各个生得花容月貌,温柔可人。皇上一夜‘临幸’二女之后很是满意,昨天已经封为侧六品的美人,侧七品的宝林。赐住在晨曦殿!
苏离兮自然是相信小九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隐瞒了整个后宫。她知道他现在依旧需要应酬各大氏族,这世上没有光杆司令,手下必须有办实事的人。只要他还是皇帝,就必须顾及各个方面的感受,维持朝局的平衡!他是一个励志要当圣君的人,她帮不上任何忙,只求自己不要给他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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