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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菲痕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四百一十五章 乱世初定
符静萧努力地睁大了眼眸,泪珠子一颗一颗流下来,泣不成声地言道:“不要告诉孩子,她的娘亲儿是我这个低溅的奴婢。你嫁给王爷做正妃,给孩子一个嫡子的身份,就算这个孩子是你亲生的…只有你认下这个孩子,王爷才会喜欢宠爱这个儿子…蠹”
她算计了一辈子,死之前,就再为自己的孩子算计一次吧!
没有娘亲儿的孩子多么可怜,这王宫里人人都看不起她的孩子。将来王爷迎娶了其她的女子,若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岂容她的孩子活命。苏离兮是好人,一个傻乎乎的、不计前仇的好人,唯有将孩子托付给她,才能保全孩子平安长大!斯澜王爷苦恋于她,定会看在她的情分上关爱自己的孩子。
苏离兮摇摇头,苦笑着言道:“我没有想过嫁给他。”
“求你、求求你……”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睛变得血红:“给我的孩子一个高贵的身份,不要让旁人欺负他,只有你可以给他嫡子的身份。求你、这是我临死前的心愿,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苏离兮、苏离兮、咳咳、咳咳……”
她声嘶力竭地叫着苏离兮的名字,嘴角喷出一口鲜血来,依旧直直瞪着她:“答应我、答应我,我挺不住了,快快答应我……”
苏离兮急忙拿起一旁的手帕子,捂住她嘴唇里涌出的血汁:“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符静萧趁机抓住了她的手,苍白的脸颊上一双眼眸圆睁着:“答应我,求你……”
那冰冷枯瘦的五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像是一个铁爪子般要撕破她的肌肤,苏离兮面对她最后的恳求,无意识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啊……”符静萧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顿时变得软绵绵,刚才的恳求已经用尽了她最后一丝气力:“谢谢你!髹”
而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抓住苏离兮的手松懈无力垂下来。
“静萧、静萧……”苏离兮悲伤地叫着她的名字!
床榻上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哇哇、哇哇、哇哇……”门外的婴儿大声啼哭起来,稚嫩而尖细的声音划破半空,显得凄凉不已。他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用哭声为自己的娘亲送行。
苏离兮的眼眶中流出了泪水,一滴一滴滑过脸颊。
她拉过一条锦缎被子,轻轻覆盖在符静萧的脸上。
而后,她僵硬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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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庆乐二十年,寒冬……
庆乐帝杨熠率领三十万天熙铁血大军于南疆燕慧谷大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逆贼,将其个个击破土崩瓦解。经过三个多月的浴血奋战,歼灭安氏余孽两万人,歼灭南越国兵将十三万人,歼灭海靖国兵将五万人。
至此,历时十一个月的南疆之乱得以平定。安氏祸首敬王安水屹身受重伤,不知所踪,其残兵部众尽数战死。
南越国割地五百里,城池三十座,黄金二十万两赔偿求和。海靖国割城池十五座,黄金五万两、辎重粮草二十石赔偿求和。南越国皇太子、海靖国六王爷入天熙京都城为人质。从此二国势力衰败,一蹶不起,沦为天熙朝的附属国,岁岁来朝,年年进贡!
为了进一步加强几国之间长期和睦的关系,南越国老国君递交国书,请求将其幼女景阳公主嫁入天熙宫为妃妾。海靖国国君递交国书,请求将其皇妹海林公主嫁入天熙宫为妃妾。庆乐帝杨熠欣然悦之,册封景阳公主为越妃,海林公主为海妃。由于两位公主尚且年幼,定于两年后迎娶入朝!
然,天熙朝的战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万千百姓们期待的太平日子也没有来到。乱世出枭雄,时势造豪杰。慕容家族在东疆拥兵自重,举兵造反,划地为国,妄图建立慕容氏大鲜卑国。
而皇后慕容君梧里应外合,迅速号令慕容禁军占领京都城,分遣部将扼守四门,增筑壁垒。第一时间诛杀瑾妃昶菁,怜妃王怜儿,皇太子杨旭,以及杨氏皇族诸人。
瑾妃来不及逃跑被禁军乱刀砍死。她临死之前,忽然想起自己在皇帝面前发下的誓言,若是伤害苏离兮就不得好死。那一刻,她不知是后悔还是怨恨?双眸怒睁,不得安息。
怜妃早有预见,耳目灵通,提前带着皇太子杨旭消失不见,人间蒸发。
庆乐帝杨熠尚且来不及班师回朝,接到京城大乱与东疆战报之后,亲率大军马不停蹄直奔东路平定乱局!庆乐帝昭令天下各路兵马,派遣昶大将军为左路先锋,权大将军为右路先锋,圣驾直逼中路,共同讨伐慕容乱军。一时之间,马蹄声声剧烈踏过千里净地,甲衣簌簌撞击峥嵘万里国土。整个天熙再次充斥于漫天火光和厮杀之中。
这场战乱一直持续到来年秋风萧萧,枫红满天,才算是覆灭慕容大族,慕容将军战死沙场,慕容皇后吞金自尽。又是两年过去了……
庆乐二十二年,杨熠平定大乱,各地局势稍安,重返京都城于太极殿昭告举国修生养息,减免赋税,鼓励农商,各国建交,贸易通商,天下太平。
怜妃王怜儿多次守护皇太子有功,于乱世风雨中坚守信念,关键时刻稳定朝局导向,及时为天熙兵将提供京都秘报,特册封为天熙惠贤皇后。更重要的是,王怜儿是普通宫女出身,身后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她只能忠心耿耿效忠皇帝得以生存。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皇上随时要她生、她便能活、皇帝随时要她死,她便只得赴死。
王怜儿占有了皇后的名分,暗暗将即将入宫的两国公主挤到妃妾的位置上,又打消了各大家族对皇后尊位的觊觎之心。从此,天熙朝可避免外戚作乱。
深秋之夜,冷风瑟瑟,霜铺满阶,秋风一过引得枯叶卷荡扑簌簌落下枝头儿。
杨熠身披一件黑貂皮滚毛大氅,暗蓝色绣银丝点素团纹交领襦袍,腰间系着缀黄龙玉腰带,脚蹬厚云底金丝龙靴。他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沅淑殿那高高的台阶。
沅淑殿许久没有人打扫收拾、又适逢连年战乱,曾经的辉煌繁荣不在,端得是满目苍夷,萧条败落。台阶上落满了枯黄的叶子,随风打着卷儿飘零。
殿门破落,荒草杂生,风雨剥蚀,萧瑟寥落!
幽思长存,斯人已逝……
早在一年前,杨熠就得到了苏离兮和二皇子被慕容君梧毒杀的消息。可恨他当时岌岌可危,正面临大战前夕,分身乏术。权衡利弊之下,只得化悲痛为愤怒,征战沙场,勇杀贼寇。
那一夜,他将自己关在黑暗封闭的房间中,任谁人跪求都不出来。一夜之间,他鬓发变白,原本一头乌黑头发中间掺杂了丝丝缕缕的白发,看上去灰蒙蒙一片。愈加显得孤傲、沧桑而寂寞。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丝毫的纨绔浮夸气息,唯剩一个帝王的尊贵崇高和咄咄逼人气势。
没有了苏离兮,他从此再不是一个喜怒笑骂、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了。他就是一个无情无爱的帝王!
庆乐帝在冰凉的台阶上坐下,幽深的眼眸中溢满了阴霾和痛恨。听说,她的尸体被丢在城郊的乱坟岗中,被野狗撕咬尸骨无存。他回京之后派人去寻找过,翻遍了整个山头儿也找不到她的丝毫痕迹。是啊、是啊,那里骸骨遍地,白骨森森,谁知道哪一个才是她?
有几次,他不顾众人的苦苦哀求,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乱坟岗上面四处刨翻、挖掘、寻找。
狂风暴雨中他仰望天空、歇斯底里地、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苏离兮、苏离兮、苏离兮……
他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他站着无数个坑坑洼洼中,看着一根一根无主的白骨残骸四处丢散,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缥缈无根的孤魂野鬼。
苏离兮,你真的不要小九了吗?你还在恨小九将你一个人丢在秋水居中吗?
他已经失去她了,永远的、彻底的失去她了。
与其说他痛恨慕容氏作乱,不如说他更加痛恨和厌恶自己。是他野心勃勃,贪图这万里大好江山,从而放弃了他的挚爱。
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富有四海、坐拥天下,后半生却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佩戴着一张帝王的冷酷面具,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人永远的孤独下去!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二皇子没死
沅淑殿的景物依旧是那般的熟悉,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和笑声:
小九、小九,你看我的风筝飞得多高,呵呵,我比你厉害……
小九、小九,我们出宫去玩好不好?我们去逛庙会……
小九、小九,我要去清平乐宫的藏书阁,魏晋的舞谱已经绘制完大半!
离兮、苏离兮、你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吗?你已经完全忘记小九了吗?
不知何时,一滴眼泪儿从他的脸颊上滑落…髹…
杨熠用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脸,遮挡住自己的无能与懦弱,肩膀微微颤抖,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更多的眼泪沿着五指流下。
他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杨氏千秋万代的祖宗基业,立过三个皇后了。可是他杨小九心中的妻,唯有她一个!
无数次,他盼望着她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然,她定是恨透了他,怨透了他,再也不想见他,就连一缕香魂都不曾出现过。
夜风萧瑟,寒气逼人!
杨熠抹去泪痕,又变成了冷傲尊贵的帝王,缓缓站起身来向台阶下走去。
“皇上、皇上!”从远处跑来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过来跪下:“启禀皇上,有大喜!”
杨熠冷冷地言道:“什么大喜?”
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大喜可以动撼他的心。无论有多少捷报,又收复多少土地,又有多少人来投诚,都不能叫他真正的快乐!
得志太监难以掩盖满脸的欢喜,激动地言道:“清平乐宫的江雪灵大人求见!”
杨熠冷漠地言道:“那又怎样?”
这算什么大喜?自从他返朝以后,那些藏居于家中的大臣们纷纷回来,再次谋得一官半职。他为了稳定人心,便既往不咎,暂时委以相应的职位,待将来查明底细之后再一一秋后算账。不过是一个清平乐宫的正五品主殿大人来觐见,又什么大喜可言?
得志迫不及待地言道:“江雪灵大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还带来了宫舞伎郦飞烟,以及……”
得志吞咽一下口水,激动的言道:“以及…您的二皇子升辉殿下!二皇子没有死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当年,是舞伎郦舞伎冒死相救,藏匿于民间。”
“啊?”杨熠面色大变,心头禁不住一阵狂跳,身子向前探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得志眼见含泪:“奴才不敢欺骗皇上,真是二皇子,上天保佑呀!二皇子他还活着!”自从苏离兮和二皇子的噩耗传来,皇帝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了,即使取得掌控全局的优势,他也没有多少欢喜!
杨熠猛地醒悟过来,向着紫宸殿的方向奔跑过去!
得志等太监和宫女们紧随其后:“皇上,您慢一点,慢一点呀!”
紫宸大殿……
江雪灵、郦飞烟等人双膝跪在光洁的金砖地板上,她们二人都是一身民间妇人的普通装扮,脸色蜡黄,身子消瘦,她们消失的这段时间来,像是吃了不少苦头?
皇帝大步冲了进来,身体忽然止步不前,复杂、按捺而迟疑的目光停落在中间那小小的孩童身上。
辉儿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身上穿着民间最普通粗布衣裳,他一边翘着小腿晃悠着,一边旁若无人的捏着糕点吃。
他四、五岁左右的模样,曾经胖嘟嘟的小脸变瘦了一些,五官却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的到处瞄着,活脱脱一个小小杨熠的调皮模子。
江雪灵,郦飞烟见到圣驾慌忙叩首,深深地埋下头去:“奴婢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熠的眼中再无其他人,一步一步走向孩子,幽深的眸子中闪动着灼灼的火点。
清秀的面容,细致的眉眼,天生就骄傲的嘴唇微微上翘着,虽然一身粗衣旧裳,却难掩粉雕玉琢的贵气五官。辉儿的脸上不但有他的模样,还有苏离兮的影子。
杨熠看向孩子的脖颈,白皙稚嫩的脖子上赫然一颗红色的朱砂痣,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颗痣。苏离兮曾经笑言,这颗红痣若是再长得靠上一些,移到下巴上面就变成了一颗美人痣。
一股热血从上他的脑门,杨熠猛地将孩子搂在怀中,紧紧地搂着!没错,是他的辉儿,是他和苏离兮的儿子,孩子还活着、还活着呀!慕容氏的人四处传播二皇子杨升辉已经死了,皇太子杨旭又是一个站立不稳的病秧子,宣传庆乐帝杨熠无德无能、惹得天-怒人怨以至于后继无人。都是胡说八道,他的小辉辉还活着,健康活泼的活着呀!
杨熠的内心波浪翻滚如潮,交织着激动及对上苍的感激之情。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这是融于血脉的父亲之爱!
小辉辉吓了一跳,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水汪汪的黑眸不由看向了郦飞烟,弱弱地叫道:“娘亲儿,他干什么呀?”将近两年的分别,孩子根本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郦飞烟一羞,面红惭愧,督促着言道:“辉儿,啊不、二皇子,这是您的父皇,快快叫父皇呀!”
这孩子叫她娘亲儿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进宫之前,教了他多少遍都不愿意改口叫郦姨。她一个舞伎奴婢,却被血统高贵的二皇子呼唤娘亲儿?实在是大逆不道,望皇上莫要追究!
辉儿眨巴几下眼睛,看了杨熠半晌儿,眼前的男人太过陌生,基本没有什么印象。或许是那一身由内而外散发的冷肃之气吓到了小孩子,或许是他紧紧地搂抱让孩子很不舒服。
“放开我、放开我!”小辉辉从杨熠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撒开小腿儿向郦飞烟跑去。
“娘亲儿,我们回家,我不喜欢这里!”辉儿拉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摇晃着她的手臂:“你为什么要跪在地上?我们回家,我要回家……”
杨熠张开的双臂缓缓放下,眸光中露出一抹伤感和失落,是他的过错,才致使孩子忘记了父母!
郦飞烟又急又怕,搂着小辉辉的肩膀言道:“二皇子,这位是当今圣上,是您的亲生父亲。您以前不是常常吵嚷着要找爹爹吗?现在见到了你的父皇,怎么反而害怕起来了?”
以前看到别家的孩子有爹有娘,小辉辉还是很羡慕人家的,一直吵闹着要爹娘。刚刚进宫的时候很兴奋,东看西摸好奇的不得了。大概新鲜劲头过去了,就要吵着回家了。
江雪灵耐心地劝慰着:“二皇子,相信江姨的话,皇上是您的亲生父亲。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父皇了,天天缠着父皇玩乐,现在怎么都忘记了?快去给你父皇磕头认亲吧,别叫皇上伤心了。”
“我不要、我不要,娘亲儿,我们回家!”小辉辉连连摇头,躲在郦飞烟的怀抱中,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那个大个子男人的目光太凌厉,仿若能射进人的心里去。
郦飞烟情急害怕,怯生生地看着杨熠:“皇上见谅,二皇子年幼,已然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当时为了躲避慕容氏的全城搜查,护得二皇子的周-全,只得和二皇子以母子相称,实在是奴婢的大不敬。还望皇上容奴婢一段时间,慢慢就改过来了。”
杨熠逐渐平复了澎湃的心境,他能够再次见到孩子已是欣慰和满足。苏离兮已经去世了,这孩子是她留下的唯一骨血,更是他杨熠的命根子,是天熙朝未来的希望和寄托。他自然不会去追究什么大不敬之罪。小辉辉还小,猛然间来到陌生的环境、见到陌生的人不适应很正常。他现在更想知道当日发生的细节,离兮是如何去的?孩子是如何得救的?
杨熠尽量使自己的神情温和一些,言道:“无妨,你们先照顾好孩子,朕赦你无罪!别跪着了,都起来吧。”孩子不喜欢她们跪着,那当然就不用跪了。
郦飞烟感激地言道:“多谢皇上!”当即抱着孩子从地上爬起来。
得志太监是个有眼色儿,赶紧指使宫女们搬来了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堆着满脸热情的笑容言道:“二皇子,您瞧瞧,咱们这宫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您随便捡着玩儿。”
小辉辉心动不已,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转头看向郦飞烟:“娘亲儿,我可以玩一会吗?”
“嗯!”郦飞烟急忙点点头。
几个机灵的太监逗着二皇子玩乐起来。得志又命人拿来很多好吃、好喝、好看的东西,一群人围着孩子在宽敞的大殿内玩起来,弄得庄严的紫宸大殿像个嬉闹的游乐场!




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过往
小辉辉毕竟是孩子心性,近两年的时间里受了不少苦,看到这些有趣新鲜的东西立刻被吸引住了,也不顾吵着要回家了,小脸上露出了纯正的笑容,在众位太监宫女的讨好之下缓和了情绪。
杨熠的目光跟随着孩子的一举一动,有些贪婪地看个不够,那长期以来养成的冰冷眸光逐渐变得温和起来。这是离兮与他的骨血,是离兮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从今以后他对离兮的爱,都将寄托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原本已经以为生活将是一滩腐烂的死水,现在有泛起了阵阵美丽的涟漪蠹。
那一边的大殿空地上,孩子和宫女们玩乐起来。这一边儿,杨熠的目光转移到了郦飞烟的身上。对于这个宫舞伎,他隐隐约约有些记忆,她是苏离兮最信任的好友,一同在水韵坊中长大的朋友。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印象都不深刻。
好像有那么一次,她躺着辉儿的床榻上引起误会,差一点将她拖出去打死,幸亏苏离兮求情才留她一条性命。可见,她当时与辉儿的关系就很亲热,单看辉儿对她依恋的目光,就可以判断她一直是真心照顾孩子!
郦飞烟注意到了皇帝的目光,心中一慌乱,坎坷不安地低垂下脑袋。
江雪灵大人上前,躬身言道:“启禀皇上,慕容氏作乱之时,天熙后宫人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秋水居只有观望者,没有相助者。二皇子能够万幸的脱险,全都依赖宫舞伎郦飞烟的冒死相救。”
郦飞烟羞涩地言道:“奴婢不敢居功,奴婢不过是一条贱命,就算是为皇子粉身碎骨也是应当。奴婢与二皇子甚是投缘,从第一次见面便有心心相连的亲近感。宸贵妃待我如亲姐妹,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害?如今,终于将二皇子平平安安的交给皇上,奴婢心愿已了,死也瞑目了!”
杨熠点点头:“当日是个什么状况,你且细细讲来!”这郦飞烟是当时在场的见证人,一定会知晓详尽的情况。
郦飞烟的脑海中回忆以往,心头儿不由发酸。苏离兮临死之前的挣扎痛苦,哭嚎怒斥,犹如刚刚发生过一般历历在目。可怜的离兮妹妹死的真惨,可恨她人微力薄,根本无能无力。能够将小辉辉捞出来已是万幸了!
郦飞烟尚未开口,眼圈便红了:“那一年,皇上您刚刚御驾亲征三日,皇后娘娘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她带着一群人马,气势汹汹的冲向了秋水居……髹”
“宸贵妃犯了错误被贬为采女,满宫里的人都避如蛇蝎。奴婢有心去探望她,给她送些吃食和保暖衣物,但是前去几次都无法接近,被禁卫们驱赶呵斥走了。”
“奴婢心中又一直牵挂着二皇子,担心孩子没了娘亲儿照顾受人欺负,常常半夜里去偷看二皇子,陪伴孩子玩一会儿,多少给孩子一些安慰。二皇子也很是喜欢我,每次看见我便能转涕为笑。因此,为了避免皇子哭闹,守护二皇子的太监们便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给奴婢行了方便之门。”
“那一晚,奴婢带了民间的兔儿爷送给二皇子玩,就碰到皇后娘娘派人打死了乳母和侍卫,强行带走了二皇子。奴婢躲在窗户下面看得清清楚楚,又急又怕出了一身的冷汗,干着急瞪眼儿,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一路上,二皇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奴婢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得尾随着他们一起来到了秋水居。院子外面站了很多人,都是各宫娘娘派来打探消息的。奴婢爬上了墙头儿往里看,小院子里面火光冲天,四处站满了人,都是皇后的心腹。奴婢定神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正撞上皇后娘娘命人给离兮灌毒酒……”
当下,郦飞烟将那一晚发生的细节,一点一点详细地讲述出来。她一边儿讲述着,一边露出了伤感的神态,讲到伤心之处,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几次哽咽难言,语不成声:“奴婢想救离兮,奴婢是真的想救她呀!可是,奴婢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闯进去也是送死……”
杨熠等人虽然没有身临其境,但听到她的述说亦是心惊不已。他的脑袋发痛起来,想到苏离兮被人逼迫着灌毒酒,求助无门的悲惨情景,他恨不得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是他大意了,是他被四处的战火牵绊住心神,是他为了江山社稷不顾一切,更是他当时心有怨恨,怨恨她为了救安水屹不顾一切,怨恨她偷盗令牌弄得祸乱四起,怨恨她欺骗自己,怨恨她虚情假意。
郦飞烟低头抹着眼泪儿,哽咽着言道:“皇后娘娘真是丧心病狂了,就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要派人将二皇子活活的掐死,要断了离兮最后的念想!”
郦飞烟双眉紧蹙,身子微微颤抖:“还好离兮机敏,用言语吓住了那些想要动手的人,说二皇子是皇族血脉,谋害皇嗣者要被诛灭九族。那些人都被她的话给震撼住了,害怕牵连到背后的父母家人,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动手。皇后娘娘见到指使不动大家,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奴婢看她竟是要亲自动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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