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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在大殿下方,白衣少年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和之前狂傲的他不同,此刻的他已经鼻青脸肿,玉冠歪了头发也散了,更不要说胸口那个明显的大脚印,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说,你是被一个莽夫给打了?”男子发了话,眼睛却不看他。
少年伏低了身子叩首,“回二殿下的话,确实如此。”
把酒壶换了只手,杨广懒洋洋道:“那你形容一下,这个莽夫长什么样。”
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少年言简意赅地形容了那个骑马追着他,还把他从马背上撩下来的男子的长相,有些地方还夸大了说辞。
“想不到,人人畏惧的‘轻薄公子’,堂堂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的长公子,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凑了一顿,这话若是传出去,你爹只会瞧不起你吧?”
少年的肩膀猛地一颤,随即连连磕头,几乎是喊出来的,“请二殿下替臣做主啊!”
“做主?”杨广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想让本王怎么个为你做主法?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呢,让那人尝尝你所受的屈辱呢,还是……”手中的酒壶忽然被他捏碎,酒水撒了他和美人一身,美人们纷纷尖叫,却不是惧怕的那种。
“解决了他?”
“一切听凭二殿下的意思。”
杨广啧啧出声,扯了身旁某个美人儿的青丝,快速在她脸上偷了个香,“你不说,本王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让本王替你做主?”
沉默了会儿,撑着地面的手捏成拳,少年压低了声音,“那就,请二殿下杀了他。”
听得此言,杨广放声大笑,笑声在金殿传开,绕梁不断旋转,似乎每个角落都充满了他的笑声。
“好!好一个宇文化及,不愧是本王的心腹,那么,本王就随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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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和李渊歃血为盟成了拜把子的兄弟后,恪靖一连好多天都不再以男装出去,而是经常来往于仁寿宫和东宫之间。
初春的气温还是很低,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都能见到一层薄薄的白霜,鼻子嘴巴里呼出的气息也被凝结,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恪靖是在独孤伽罗送走杨坚上早朝之后没多久才到她那边去的,旱灾之后,隋文帝为了农业、水利的事情,早朝都是比较晚才退的,独孤伽罗那段等待的时间,便成了恪靖陪伴她的时候。
对于恪靖的这种做法,独孤伽罗起先是不愿意的,主要是怕她累着。高良娣的饮食起居都是恪靖在掌管,而女子孕期头三个月是最难熬的,孕吐、食不下咽、脾气暴躁,动辄掉眼泪、撒泼,要不是高氏乖巧懂事,独孤伽罗定会拦阻恪靖前来陪伴。
可是就另一方面来说,在等待杨坚下朝的过程中,一直礼佛也是会有无聊的时候,而往往她也需要有人可以陪伴陪伴,说说话。
对着恪靖的脸,独孤伽罗怜爱地抚.摸着说:“也真难为你了,一直坚持到现在。”
“那是元儿自己愿意的,”恪靖轻捶着独孤伽罗的腿,“母后和父皇都那么操劳,做子女的腾出点时间陪伴一下,又会怎样呢?比起您们的劳累,元儿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岂止是举手之劳,”独孤伽罗摸着身上那件黑色裘皮大衣,感受掌心一片顺滑的触感。
这件大衣是前些天恪靖带来的,说是托人特地从江南那边捎来,送给她。拿到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其价格不菲,再看看恪靖身上头上没什么噱头的装饰,她是又心疼又生气。后来是杨坚的一番话让她甘心收下,杨坚的意思是,她能得到这样的礼物,也是上天对她的眷顾,透过儿媳来祝福她。
“给母后那么好的衣裳,自己却穿得那么简朴,母后能有你这样的儿媳,真是比有五个儿子还要好。”
头靠着独孤伽罗的膝盖,恪靖笑而不语。
在独孤伽罗心中,她的元儿是懂事乖巧的,也是孝顺贴心、知书达理的,她却不知所做的这一切,还是有恪靖她自己的打算。
恪靖尊独孤伽罗为今世的母亲,若是把独孤伽罗收买了,那么对于未来废长子皇太子杨勇立次子晋王杨广的储君决策也会有很大的缓和。这也就意味着,如若历史真照着轨迹运行,至少透过这些温情,日后独孤伽罗念及了,还能给自己还有杨勇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元儿,母后不想你那么操劳,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大可以找母后诉说,母后定会给你出头。”
“母后,元儿一切好得很,元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只要东宫和和睦睦,太子殿下尽心为父皇分担朝政,不让父皇那么累着,让您们颐享天年这就是元儿最大的心愿了。”
正在恪靖与独孤伽罗相谈甚欢的时候,阿五突然哭丧着跑了进来,扑到独孤伽罗的怀抱里大哭。小小的肩膀抽搐不止,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怜。
“母、母后……阿、阿五不愿嫁人……呜呜……”阿五紧紧抱着独孤伽罗的腰,埋首于她怀中,瞬间把独孤伽罗的衣襟给浸湿。
欢乐的气氛被突然闯进的阿五给掐断,恪靖望着还不到她胸口的小女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那个前段时间她还喂她吃糕点的小女孩,竟然哭诉说不要嫁人?怎么说,阿五还不到十岁吧……而她这个做嫂嫂的,竟然还不知道这件事。
孤独伽罗叹了口气,脸上也是极大的无奈。
看着独孤伽罗沉默下来的表情,恪靖心里咯噔了下。原来,这件事还没有对外公布,也就是说,那个提亲人有来过,但只是开始而已,独孤伽罗和杨坚还在斟酌当中。
八成是阿五身边哪个宫女说漏了嘴。
恪靖猜得没错,阿五是无意间听到给她盘头发的丽儿提起的,身在宫廷中的孩子,心智上比起其他的孩子会更早熟,对于阿五来说,出嫁的意义对她也不陌生。
“丽、丽儿还说,那个王大人儿子的年纪都可以和太子哥……哥哥同年了,阿五……呜呜,阿五不想嫁给他……”
摸着阿五发顶的手停顿了会儿,恪靖接收到独孤伽罗看过来的眼神,她心领神会地搂过阿五,安抚地说了些半欺骗半安慰的话,直到把阿五给糊弄过去了,她才领着阿五去到外面。刚好阿五的奶娘过来接阿五,恪靖把还在抽抽搭搭的阿五交给她的奶娘,隧又回到独孤伽罗那儿。
独孤伽罗单手撑着额头靠在桌上,眉宇间的折痕很深,与之前谈笑风生的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恪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给她按摩肩膀。她知道独孤伽罗需要陪伴,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阿五是独孤伽罗和杨坚最小的女儿,都说幺儿是最受宠的,阿五也不例外,自小就承受了无尽的父爱和母爱,可是身在皇家的孩子,特别是女子,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父皇母后再怎么爱自己,而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不能由自己掌控。
婚姻就是最大的不能。
对皇室的公主来说,联姻或者嫁给朝中有威望的臣子,是巩固皇族地位的手段之一,恪靖的几个姐姐妹妹是,恪靖是,现在的阿五也是。即便恪靖不知道阿五即将嫁的人是谁,但她知道,那人非富即贵或者是手中握有大权,都与这些扯不开关系。
可是阿五还那么小,根本就不懂得爱情、婚姻为何物,只是在宫廷里过着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忧无虑生活,受到欺负时有温柔的双臂给她温暖和爱,脸上只有天真和烂漫,而让这么小的她成为婚姻的牺牲品……
恪靖觉得她的手在颤抖,可她还是硬生生地把心底的愤怒给压了下去。
“元儿,你会觉得,母后并不是一个好母亲么?”独孤伽罗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很疲惫,她虽背对着恪靖,但恪靖也能察觉出她的伤痛和无奈。
按摩的手稍作停顿,算是给彼此有一个缓和的时间,恪靖说:“您也有您的无奈。”
几乎是将近半刻钟的沉默,独孤伽罗才长长叹了口气,“你回去吧,皇上差不多该下朝了,你也要看看高氏的情况。”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四十三章 :
李渊来找恪靖是在二月初三的时候,亭子里的柳树抽了芽,冒出星星点点的翠绿,和栽种在园圃里开着粉色花朵的春梅交相辉映。
恪靖因为独孤伽罗去到她大女儿杨丽华那里,就好些日子不去凌云宫了,而是待在临时盘下的居所里修剪梅花,这活本来是下人干的,闲来一个人无事可干,她就自己动起手来,而这一动手,就一连好几日了。李渊找到她的时候,正是她拿着剪子,手脚利索地剪着梅树的岔枝。
恪靖是侧对着他逆光而站的,手中的剪子不停,神情专注,她身边的春苑看到拱门外的李渊,正欲提醒恪靖,就见李渊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独孤伽罗的姐姐,他和杨勇则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就身份上而言,恪靖是他的堂嫂,可他对这个堂嫂却很陌生,即使之前来过东宫几次,他俩相见时也只是点头而已,算不上怎么个熟络。
对恪靖的最初印象,他只是从杨勇或者一些旁人那边听到只言片语,是到了杨勇来哭诉他被诬蔑与下人有染,他才开始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堂嫂起了些注意。加上年初前,隋文帝派他保护她和一些救灾用的物品到长安,帮助当地的灾民,让他看到了恪靖的另一面。
这次,若不是为了杨勇的事过来,他想他是很难会踏进这里的。
元氏的父亲元孝矩,李渊敬佩他尊敬他,元氏能这么出众,也是与元孝矩的教导脱不了关系,也难怪独孤姨娘那么器重她。
“怎么了,春苑?”察觉春苑心不在焉,恪靖问。
“那个……”春苑凑近恪靖耳边,小声道,“娘娘,李大将军在外面。”
“咔嚓——”剪掉一根细小的岔枝,恪靖把剪子放回春苑手中的托盘,抬头看向那个站在拱门外的伟岸男子。“你先下去。”
春苑福了福身,端着托盘进到屋子里。恪靖迎着李渊走过去,笑道,“见过李将军。”
“微臣参见太子妃娘娘。”李渊单膝跪地,“有事打扰,还请娘娘赎罪。”
“那请将军进屋里说吧。”
冬梅泡了两杯香茗,水雾袅袅,整座屋子都弥漫着新叶的香味。
恪靖坐在主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偶尔和李渊闲聊一些他近来的情况,对于他焦急的神色,她故意选择以轻松的语气来调解。虽说李渊有事来找她,但恪靖看得出,他还是碍于一些问题迟迟不开口,他不开口,她就不选择主动问。
也许是多了层小弟的身份,恪靖觉得看他挠心挠肝的焦急样,她会暗爽。也许,这也是她对于之前被迫当了他小弟有不爽,今日逮着机会报复了吧。
“娘娘,微臣请您一件事。”李渊忽然单膝跪下,说。
“李将军如此大礼,想必真的是件令你很为难的事了,本宫若是能帮的,定会尽力帮助,将军请说吧。”
李渊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将他所要请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理了遍,凡是恪靖问他的地方,他都一字不漏地解答。
“这么说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设立女官?”恪靖在问这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的惊讶,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揣摩着她的态度,李渊点头回应。
“看来,烦恼的不是殿下,而是将军您啊。”恪靖端着茶杯,吹散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新叶轻啜了口。
“娘娘这话怎讲?”李渊皱起了眉宇,对于眼前女子的平静大惑不解。莫非她不知道女子是不能干涉朝政的吗?一旦女子干涉朝政,那是要治死的罪。
放下茶杯,恪靖望着外头的柳树,问:“李将军来找本宫,是想让本宫劝住殿下,让他不要向皇上提议女子入朝的事,可将军有否想过,殿下是那种随随便便出一个点子,鲁莽付诸行动的人吗?”
给李渊一段沉思的时间,恪靖继续道:“再者,太子向将军提出这样的想法,势必是信得过你的,本宫琢磨着,比起常年争战沙场的将军来说,您的胸怀和眼界应该比殿下更宽广才是,将军何不换个角度思考,殿下为何会有这样的计策,想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本宫想,也许是殿下看到了女子的才能并不输男子,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女子还能补足男子的缺陷,如此有何不好呢?”
李渊说:“可是女子上朝,那是前所未闻的事,大隋正在崛起阶段,若是被邻国的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将军这番话说的好义正言辞,”恪靖不以为然地笑笑,“那本宫问一句,将军是否觉得吕雉吕太后无能?嗯,换个近一点的,将军觉得当今皇后无能?本宫知道,若没有皇后的支持和出谋划策,大隋的今日也许还不会那么繁荣昌盛,将军以为呢?”
对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容颜,李渊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组合嘛,虽说那次杨勇不过是稍稍提了下建议,然后当场被他否决,但是这次,太子妃的态度可以说比杨勇的坚定。
“呵,本宫也不是非支持女子入朝不可,”恪靖缓和了下态度,不让气氛过于僵硬尴尬,“只是本宫觉得,将军有些观念还是需要做适当的调整,倘若说殿下的这提议会引来满朝的动荡,本宫自然愿意阻止他,一切都要以大局考虑,不过将军,本宫也想提醒将军一句,女子并非不如男,小瞧了女子,也意味着在小瞧自己。”
交谈在杨勇的回来被打断,长安的救灾基本到了尾声,许多的灾民转移了地区,逃到周边避难,留下的都是对故土有着深厚情怀的百姓。
除了救灾,杨勇还和高颎带领一批当地百姓种植草被、播草种,因为刚下过一场春雪,水资源相对开始丰富了很多,农作物也能下种起来,为了能让长安尽快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高颎募集愿意出力的百姓,以一天五文铜钱的工价让他们清理长安街。
给杨勇泡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恪靖笑着递过去,还让冬梅带来暖炉让他烘手。
“不了,一会儿还要回去,”杨勇喝了口茶,嘴角沾上了茶沫子,“父皇急着要回来,这几天,恐怕是要加大人手了。”
“叔德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本来李将军是来找殿下您的,说刚好他那有人可以帮忙,还没谈一半您就来了,李将军,您说是吧?”
被恪靖一提醒,李渊忙点头附和。
“是吗?”杨勇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挺不相信的样子,“你手下的人都是战士,能做那些粗活?打仗是绝对行的,但这活……”
“战士也是经常拔草、干活的啊,”李渊挺直了腰板解释,“你不知道战士中也有火头军的么?我可以派几个火头军过去给你们做饭,这样还能省一些开支呢。”
杨勇点头道:“也行,那就这么定了,现在急需人手,到时你拨几个人过来。”
几乎是凳子都没捂热,杨勇就披上大氅出门了。望着来去匆匆的男子,李渊不禁怀疑杨勇这趟回来的目的。
就只为了一杯茶水吗?若只是这样,长安那边会穷到连茶水都没有?
“殿下回来是看娘娘的,”看出李渊眼里的疑问,春苑笑着替他解答,“殿下是不论有多忙,他都会抽时间回来一趟,刚开始奴婢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麻烦,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放心不下娘娘。”
“春苑,就你多嘴。”恪靖瞪了她一眼,后者只是吐吐舌头笑嘻嘻走开了。
“微臣早听闻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恩爱事迹,如今看来,二位真是伉俪情深啊。”
恪靖抿唇笑道,“让将军见笑了,都是本宫管教不严,养成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性格,挺平常的一件事都能传得变了味,时间久了也就不想去理会了。”
“那也是事实存在,羡煞了旁人,不然,就是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也不敢乱传。”瞥见站在门口的秋棠,李渊站起身,说,“微臣不多打搅了,那件事还是需要拜托娘娘您。
恪靖起身对李渊抱歉一笑,承诺他若是可以,她一定尽力阻止杨勇的谏言。虽不是百分百的保证,但至少李渊在离开时不像刚来那会儿那样的焦虑了。
秋棠过来告诉她,从红蔺那儿得到的关于阿丑的消息。
指骨轻轻敲击着桌面,恪靖撑着额头将秋棠的情报理了遍,问:“所以,阿丑是去年十二月中旬到金陵的?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之前做过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是。”
“那这么说来,若是能知道她来自哪里,之前做过什么,就能知晓她的身份了。”
恪靖的指骨以相同的频率与桌面相撞,发出直线一样的响声,秋棠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发话,就应声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忠犬之路不容易啊,不过太子已经在很努力了
**************叶虔卖萌阶段*******************
最近小伙伴们都不见踪影了,一个人写文好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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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四十四章 :
园囿里的花开了,那一簇簇金灿灿色泽远远望去,就像是……发亮的金腰带。
那是金陵的妈妈对这花的称呼。
那次她在给花浇水,才浇了一会儿就听到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尖叫声,由远及近地过来,然后手里的壶就被抢走了。
妈妈骂她做事不细致,说这花名贵得很,叫金腰带,是妈妈的心头肉,靠它来发财的,所以一定要细心呵护,哪里是浇脏水的,要用干净的水浇。这样才能春天“黄金”满枝头,夏秋绿叶舒展开,冬天翠蔓争婆娑。
为了怕她搞错,妈妈还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怎么修剪、怎么打理、怎么养护,又如何在除草的同时不弄坏它。
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顶多叶子、花用来入药,作活血解毒或解热利尿用。可偏偏在妈妈眼里就成了摇钱树,倘若告诉妈妈,这花有一个俗气的名字叫迎春花……她挑了挑唇,眼底装载的是嘲讽,可那可怖的脸,只让这一肌肉牵动的姿势显得更狰狞。
“阿丑!花还没修剪好吗?妈妈需要!”雪雁站在门口大声道,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粉红色夹袄,和□的那件米白色长裙一起配合她的双刀髻,衬得她年轻而充满朝气。即使鼻翼周围散落了零星的斑点,也不能影响她的美。
这就是年轻,就如园囿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无比。
提起裙摆跑到阿丑身边,雪雁抱过她刚剪下的金腰带,金色的花朵夹在粉色和米白色中间,显得她的肌肤愈发的白里透红。
“阿丑,你都不换下衣服。”雪雁抱着花掩嘴而笑,眼眸弯弯,正是韶华最美的年纪,“这个样子,回去又要被宋姑娘骂了,你快换身衣服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做就成。”
虽然宋莹莹已经同妈妈指明要了阿丑做她的贴身侍女,但妈妈还是会百般刁难她。
因为在妈妈心里,已经认定她装可怜来博取宋莹莹的慈心,祈求宋莹莹收留,等着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因此只要她一得空,妈妈就会找最脏最累的活给她赶,让她自动离开宋莹莹。
宋莹莹是谁?金陵的花魁,客人的心头肉,妈妈的摇钱树!对妈妈来说,宋莹莹就是那天上的月亮,而阿丑就是坨淤泥,顶多被人踩的,可偏偏宋莹莹相中了她,还给她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宋莹莹可以她这个当妈妈的就不行了。
可是越百般刁难,这个阿丑就越认真把她所交代的任务做完,不论是苦的累的还是臭的,阿丑都能在她所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而且还是完美得让她无法挑剔的,就跟杂草一样,百折不挠。
时间长了,妈妈也对她没辙。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单就做事能力而言,阿丑绝对是出众的,为人也低调,对于别人的戏弄都是不还击,何况又是个苦命的孩子。若说挑剔,也就她那张吓人的脸而已。
人到底还是存有一点良知的,妈妈见自己抓不到她的把柄,她还和善迎接,最后也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宋姑娘给你准备了衣裳,换好后就直接去她那儿吧,”雪雁凑到阿丑耳边,小声道,“听说今天来了几位尊贵的客人,所以一定要打扮体面一点。”
若是以前,阿丑会自嘲说丑八怪用不着打扮,因为打扮了也没人看。但现在,她不再那么想,是宋莹莹的一句话改变了她。
对自己的外表自暴自弃的女子,是
端着装点心的托盘,还未到宋莹莹接客的厢房,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放弃笑声。抬手正欲敲门,宋莹莹的声音令阿丑的动作顿住。
“晋王殿下果然不愧是人中龙凤,小女子自叹不如。”
阿丑呆立在门前,抬起的手就跟被冰冻了那样,僵硬得放不下来。里面的谈话声,她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嗡嗡地似乎被浸泡在了水里。寒意从脚底冒起,直窜到脑顶,就如寒冬腊月中,赤脚踩在结冰的路上,冷到骨子里去。
“阿丑,怎么站在这儿呢?”雪雁怀揣着暖炉,宋莹莹说屋子里有点冷,让她再去搬个暖炉来,回头就看到呆站在门口的女子,见到她手上的托盘,雪雁瞪大了眼,“还没把点心送进去?哎呀!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打扰里面的气氛。”
翻了个白眼,雪雁摇头道:“你啊,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善良的好,一起进去吧。”
尾随在雪雁的后面,她低着头跟了进去。里面的谈笑声因为雪雁的敲门而有短暂的停止,紧跟而来的是三道目光。即使她垂着脑袋,也依然能感受到那探究的好奇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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