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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即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太后归来
陈言墨徘徊了很久才迈着艰难的步伐走进人头攒动的杂市里。
这对他来说是件很需要勇气的事。
每走两步就能感觉到有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或是撞到胳膊。
衣料摩擦那一瞬间的肢体接触另他忍不住微微皱眉,他甚至能敏感地察觉到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大声说话时、唾沫星子在空中飞行的痕迹。
这一切都是他暂时所无适应的,但感觉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肖芊芹驾轻就熟,很快将他带到一家老婆婆开的小店。
这家店专门做田鸡火锅,风味地道,远近闻名。
因为不是正规的餐馆,店面较为窄小拥挤,只摆得下几张折叠小桌,许多慕名而来的吃货都得在店外排着队等待。
今天他们运气好,只等了十分钟就有位置坐了,肖芊芹一边带着路往里走,一边忍不住两眼放光地瞟着别桌,肚子下意识地咕咕咕叫起来。
肖芊芹回头问陈言墨:“是不是好香,闻了就饿啊!”
陈言墨不予置评。
点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厉风打来的。
肖芊芹看了一眼来电提示,顿时如临大敌,朝陈言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才捂住手机接了电话,试图让周围听起来安静一点。
“啊……我,我在宿舍看书呢。”
“没有,绝对没有出去偷吃!”
“啊……就是吃点水果啊,还有酸奶。”
“真的没骗你。”
“嗯,好的,那晚上见。”
挂了电话,肖芊芹吓出了一身的虚汗。
心里充满了罪恶感,唉,厉教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绝对严格忌口,再也不出来偷吃了。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的心理作祟,食欲好像也没刚才那么旺盛了。
陈言墨看她一眼,问:“是谁打来的?”
“厉风。”
他不吭声,过了好久才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呃?”肖芊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就是朋友呀。”
“喔。”
肖芊芹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你别相信你姐说的,她很喜欢拿我开玩笑。”
十分钟后,火锅底料端上来了。
一层浓浓的红油漂浮在表面上,鲜嫩肥美的田鸡、麻辣的香味无不刺激着食欲,肖芊芹已经忍不住要吞口水,刚才压在心里的罪恶感在美食的诱惑面前也瞬间被击退得烟消云散。
热气蒸腾,她馋得顾不上烫,匆忙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呼噜呼噜地吹着气,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然后发出幸福的赞叹。
“唔~~~好吃好吃。”
陈言墨却迟迟没有动筷,只是不紧不慢地涮了几片青菜,吃完之后还紧紧抿着嘴不说话,看来对味道不是很满意。
肖芊芹挑了一块田鸡口感最滑嫩的部位,夹到他碗里,笑得谄媚:“嘻嘻,尝一尝。”
陈言墨默默地将田鸡撇开,冷淡地说:“我不喜欢吃这个。”
“啊,为什么?”她不解,猜测着原因,几秒后说:“放心吧,这家店卫生还算蛮干净的,我吃过好多次都没有闹过肚子。”
他不为所动,“我只是不喜欢吃。”
她扁着嘴,有点沮丧:“怎么会,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从来没有。”
“可是你小时候明明很喜欢,为了吃田鸡,还天天跑到池塘里抓啊,弄得满身泥回来,被你外公骂得半死。”说起这事,她忍不住想笑。
陈言墨神情淡漠,声音静如止水:“那不是我。”
“阿五……”
他蓦地放下筷子,打断她的话:“你可以叫我阿五,名字只是一个称号,无关紧要,但前提是我是陈言墨,而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阿。我不喜欢吃这种长满寄生虫的水栖动物,请你不要把我跟你的阿五混为一谈。”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话。
肖芊芹执拗道:“我没有把你们混为一谈,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两个人看。”
陈言墨的声音平淡而疏离:“如果你想跟我交朋友是为了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那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肖芊芹不明白:“可是阿五就是言墨,言墨就是阿五,这有什么区别?”
陈言墨语气坚定:“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是陈言墨,只是陈言墨。”
肖芊芹沉默两秒,出其不意地说:“好,那给我看看你的屁股。”
“……”陈言墨怔住。
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也难得的飘过一缕绯红。
“……你要干什么。”
“阿五的屁股上有个胎记,我看看你有没有。”肖芊芹正经的语气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言墨说:“我没有那种东西。”
“你不给我看一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
肖芊芹催促道:“快点,只要我看到没胎记,我就相信你不是他。”
没等到他回答,她突然咦了一声,又追问:“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调戏了一个纯情小男生。
陈言墨深吸了一口气:“肖肖,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我会生气的。”
她有点好奇:“你生气是什么样子的?”
他隐晦地说:“会咬你。”
“你要变成灰灰了吗?”
“是的。”
她顿时来了兴趣:“那你先跑个滚轮给我看。”
“……”
陈言墨不欲再跟她逞口舌之快,他决定先离开一会儿,站起身说:“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希望等他回来时,她已经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肖芊芹努了努嘴,“好吧,你去吧。”
又给他指明了方向,免得他扎入人群里就找不到回来的路。
“肖肖!”
陈言墨刚走不久,背后突然有个人大声叫她的名字。
肖芊芹回过头,见厉峥挥舞着手臂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你也太不义气了吧,喝酒居然不叫上我!”
肖芊芹立即扬起笑脸,站起来说:“没有喝酒啦,只是跟朋友一起吃个饭。”
厉峥拍拍她的肩膀,俨然是把她当同辈看待了,“我们口味果然差不多,我也觉得这家的田鸡味道绝了!隔几天就要来吃一吃!”
肖芊芹脸上笑意更深,大方邀请:“叔叔你吃了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吃吧?”
“哎呀,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别叫我叔叔,显老,我还年轻帅气着呢!”厉风说完,哈哈大笑,然后就在肖芊芹旁边坐下来了。
肖芊芹找老板多要了一份餐具,厉峥自己又点了几瓶啤酒。
肖芊芹暗暗担心他喝醉后会不会又生事,不过也拦不住他。
没过多久,陈言墨回来了。
他兀自坐下,视线在对面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人脸上稍作停顿,很快就移开,也没有问厉峥是谁。
倒是厉峥看见陈言墨后,盯着他仔细地看了很久,连酒都忘记喝了。
肖芊芹疑惑地望向陈言墨,“你们认识?”
陈言墨淡然地摇头,“不。”
不知发现了什么,厉峥突然脸色大变,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啊!鬼啊!有鬼!”
肖芊芹左右看看:“哪来的鬼?”
厉峥指着陈言墨,声音都变了调:“鬼!鬼!”
他情绪激动,鬼哭狼嚎地大叫道:“别跟他说话,他已经死了!他是鬼!他来招魂的!”
肖芊芹已经可以断定,厉峥又开始发酒疯了,可是他明明还没喝几口酒啊。
“别来找我!不是我故意不救你的!要恨就去恨你妈!”
“啊!你走开!别靠近我!”
“救我!!肖肖救我!!快帮我赶走这只鬼!”
厉峥吓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紧紧地抱住肖芊芹,四肢都缠在她身上,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肖芊芹心想: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变成鬼了!
她赶紧朝陈言墨摆摆手,艰难地说:“他好像很怕你,你暂时离开一下。”
陈言墨坐着没动,目露一丝担忧:“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你先走。”
“……”
“放心吧,他是厉风爸爸,不会伤害我的。”
陈言墨不放心地看她两眼,终于站起身先走了。
直到他人影消失在店门口,厉峥才慢慢放松下来。
肖芊芹得以解救,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再转头去看厉峥的状况,他现在又平静得像个正常人了,情绪真是大起大落的。
“那是个活人,你怎么说他是鬼。”肖芊芹无奈地说。
厉峥睁大眼睛:“他是鬼!他早就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肖芊芹怕他又激动起来,连忙给他拍拍背压压惊,“人家压根不认识你,你还说看见人家死了。”
厉峥大叫:“谁说不认识,他是我的患者!”
她半信半疑地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厉峥脱口而出:“陈言墨。”
……居然还答对了。





入口即化 第29章
大一的下学期很短暂,五个月晃眼就过,荣光大学开始放暑假了。
假期之前的期末考,肖芊芹依旧以几分的差距超过全系排名第二的厉风,卫冕状元,并且又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
肖芊芹欣喜地用自己的奖学金买了火车票,终于有机会回乡下看看爷爷奶奶了。
奶奶年纪大了,近来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腿脚不方便,前些天不慎滑了一跤,伤了腰,在床上躺了好多天都无法下地走路。
肖芊芹回到家,站在门前,看到奶奶苍老的面容时,鼻尖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就掉出来了。
往事一幕幕涌进脑海里头,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肉,那天爷爷捉了一只麻雀,烤着吃可香了,肖芊芹那时候还不懂得感恩和分享,自己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也没顾着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在旁边看得直流口水,但谁也没开口说要吃一口。
肖芊芹的童年就是在爷爷奶奶的庇护中成长的,不过肖芊芹还是更黏奶奶些,小时候她每次摔跤了,就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别的大人来扶都没用,必须奶奶来扶。
村里每年都有很多小孩被偷走,肖芊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奶奶每每下地干活时就将她背在身后,形影不离。等肖芊芹会走路了,奶奶就拿根绳子系在她腰上,奶奶到哪她就跟到哪。后来肖芊芹长大了,终于可以把她干活了。
记忆里奶奶一直是年轻和蔼的,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苍老,一年没见才猛然发觉她早就白了头发,佝偻了腰板。
肖芊芹心中酸涩堵塞。
许久未见,两个老人对她也挂念得紧。
奶奶笑得眉眼弯成月牙,朝她招招手说:“来,乖孙,扶奶奶一下。”
肖芊芹忙抹抹眼泪,朝床边走过去。
奶奶身体不适,却执意让肖芊芹扶她下地走走。整天躺在这不见光的屋子里都快闷出病了,得出去散散心。
肖芊芹以前并不觉得家里的土房子有什么简陋的,或许是见惯了城里的房子,现在倒觉得这坑坑洼洼的地确实多有不便,要不然奶奶也不会摔跤了。
肖爸肖妈也曾多次提过要将爷爷奶奶接到城里住,两位老人却死活不愿意去享那个福,说要是他们走了,家里的地谁来种,家里的猪啊鸡啊谁来养。
两个老人家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有再优越的环境都不愿意离开。
肖芊芹扶着奶奶走出大门,没走几步,就看见对面阿五曾经的家,这屋子荒废了十几年,却奇迹般地经过无数场狂风暴雨都没被摧毁,只是太久没有翻新过,显得破旧难堪。
肖芊芹站了一会儿,蓦地说:“等我以后赚够了钱,就把这房子重新修一下。”
奶奶原本慈祥和蔼的笑脸顿时拉了下来,“修它干什么,你还以为他们会回来么。”
“没人住,也可以修一下的嘛。”
奶奶睨着她,明显不满:“为什么要提别人修房子?”
“……”
奶奶找了个石凳坐下,拍着大腿说:“一提这事我就气,你说我们平常那么照顾阿五,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肖芊芹下意识地维护:“阿五对我也很好啊。”
奶奶愤愤道:“他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害你差点丢了小命,还对你好?”
“……是我叫他去找大人来的。”肖芊芹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他找到哪里去了?!”说得激动,奶奶咳嗽几声,肖芊芹连忙把水递给她喝,她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要不是有个好心人路过救了你,你现在哪里还能站在这……唉,说起来,那个好心人瞧着面生,不像是村里人,把你抱回来后就匆匆走了,也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人家。”
……
提起旧事,肖芊芹不免也陷入了回忆。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一连好几天的小雨,田里的庄稼都快被淹了,村子里挨家挨户都怨声载道的。小孩子不忧心收成,他们只苦恼下雨天没办法出去玩耍。
一连在家背了好几天的古诗,阿五终于坐不住了,晚饭后偷偷溜出门,翻窗户进肖芊芹的房间来找她玩。
肖芊芹也是个好动的主,一经他挑拨,更加蠢蠢欲动。
村庄的北边有一座连绵的山脉,翻过大山就是另一个村落,阿五提议到山上进行一次探险游戏,睡觉之前就回来。
肖芊芹一听到探险这两个字就浑身热血沸腾的,只不过一想到爷爷经常说:“你再不听话就让山上的狼来把你叼走!”,又有点害怕犹豫。
阿五却说:“那是你爷爷故意吓唬你的,你没看到那些大人们每天都上山采药吗,哪里出过事。”
肖芊芹这才安下心来,遂跟他一道悄悄地出发了。
阿五还煞有其事地带了锄头、手电筒、罗盘作为登山的道具,肖芊芹觉得这么武装一下,自己还真有点像是个探险部队小队员了,心里既兴奋又期待。
然而,山上虽然没有狼,却还有太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比如,毒蛇。
而且大人们也不敢在天黑之后还留在山上。
入山之后,天色彻底暗沉下来,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一眼望去只看见黑漆漆的树林左右摇摆,还有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两人心中都升起一丝略微的惧意和退缩,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返回。
肖芊芹不幸中招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到脚下踩中了什么滑滑软软的东西,
下一秒就感觉到小腿处一阵刺痛,仿佛被针猛地扎了一下。
她“啊”的惊叫一声,阿五吓得赶紧回身看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
将手电筒对着她的腿照过去,就见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两个小洞,间隔不过一厘米。
阿五皱紧眉头:“是蛇咬的。”
肖芊芹吓得不轻,“啊,那我会死吗?”
阿五没说话,立马将她扶到一块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坐下,撕下衣角一小块布料,在她伤口上方扎紧,将蛇毒逼出,然后把水瓶里的水都倒出来,给她清洗伤口。
“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去医院。”
肖芊芹哆哆嗦嗦地点下头,“嗯。”
阿五将她扶起来,还没走一段路,她的小腿就明显的开始肿胀,后来整条腿都变得乌黑有瘀斑,疼痛难耐,无法行走。
肖芊芹心里害怕,却又不敢说出来,紧紧地咬着嘴唇。
阿五只好背着她走,可是他瘦弱的小身板压根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加上雨天山路滑,下山的路更加泥泞,他们几乎寸步难行。
以这样的速度,等天亮了他们都下不了山,而肖芊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耽误那么长的时间。
阿五犹豫很久,终于做了决定,把她放到一边,将水壶和手电筒都交到她手里。
“你在这等一会儿,我下山去找大人来。”
肖芊芹一听他要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可怜兮兮道:“不要,我怕,我不要一个人。”
阿五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很快就回来的。”
“我跟你一起走……”
阿五果断道:“不行,我们这样速度太慢了。”
她眼中泪光闪烁,“可是我怕。”
“我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只用等一小会儿。”他从裤兜地掏出一块大白兔糖,放进她手心里,握住,“怕的话就把糖吃了,吃完之后我就回来了。”
肖芊芹踌躇不定,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泪眼朦胧地说:“那你早点回来啊,一定要回来啊,不准骗我。”
阿五重重地“嗯”一声,放开她的手:“我一定会回来的。”
山间的风呼啸不停,肖芊芹被吹得全身发冷,她不敢看自己的腿,却能感受到那里一定肿得比萝卜还粗了,疼痛蔓延开来,她渐渐觉得张口困难,恶心想吐。
一个人在山上,恐惧翻倍放大,每分每秒都变得格外漫长,孤寂的夜,冷冷的月光,黑暗树林的尽头仿佛有一只恶魔要吞噬她。
她战战兢兢,冰凉的树叶擦过她的肌肤,都能让她毛骨悚然,只觉得十面埋伏,会不会又有一条毒蛇在黑夜中暗暗地窥探着她,也可能不止一条,这个猜想让她更加心惊肉跳,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不觉,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阿五还是没有回来。
肖芊芹的眼前好像隔了层浓雾,一切都看不太清切,只能隐隐看见山脚下灯火通明,好多户人家都还没入睡。
是不是阿五回去了,正在叫大人来救她?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慢,明明说好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啊。
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难道他还记恨着那一次她说他是没有父母的小孩,所以要趁这个机会惩罚她吗?
他们不是早就说过当做没有发生过这回事么。
突然想起手里的大白兔,肖芊芹艰难地剥开糖纸,指尖发抖,颤颤巍巍地放进嘴里,含住。
阿五说过等她吃完这颗大白兔,他就会回来的,阿五不会骗她。
可是如果等糖吃完了他还没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真的不会回来了?
肖芊芹心情变得格外矛盾,既希望嘴里的糖快点化掉,又希望它永远不要化掉。
一颗小小的白兔糖,却成为她现在唯一的寄托。
糖含在舌头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彻底融化了。
眼皮子打架,倦意袭脑,肖芊芹头晕目眩,哭得眼泪都干了,就索性不哭了。
意识不清的时候,从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股浓烈的情感,绝望,恐惧,悲愤,歇斯底里,那么沉重,压在她的胸前,喘不过气来。
那是她自己的?
还是阿五的?
肖芊芹再次醒过来时,入目是白花花的墙壁,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视线渐渐聚焦,看到了爷爷奶奶焦急担忧的面孔。
此时,她正身在省医院的一间病房里,刚注射完抗蛇毒血清,排除了生命危险,可是想要开口说话,还是有点困难。
手指微微抽动,感觉到掌心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她慢慢地抬起手一看,居然是一块大白兔糖。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被她吃了吗。
“阿……五……呢?”肖芊芹张了张嘴,吃力地问。
奶奶气愤又心疼地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空管别人在哪?”
“他……在哪?”
奶奶气咻咻道:“我怎么知道!”
肖芊芹在医院打了五天的输液,才彻底好转。
这期间,阿五一直没有来探望过她。
出院那天,她归心似箭,想着见到阿五时,自己该怎么质问他,一定要惩罚他给自己做五天的桂花酒酿圆子!
结果回到村子里,盼来的却是阿五一家的不辞而别。
这一别,就是十几年。




入口即化 第30章
“肖肖,醒醒啦。”
“肖肖,快起床。”
“这都几点了,快起来,准备吃午饭了。”
在奶奶的呼唤声中,肖芊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老家,受环境影响,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阿五,他不断地重复着跟她说对不起,如泣如诉,如魔咒一般在耳边回荡。
夜长梦多,自然睡得不太好。
想着事情,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饭,奶奶要收拾碗筷,肖芊芹自然不能让老人家做这些,抢着接过手头的活,让奶奶先去休息。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她还是不知觉地走了好几回神。
想起那颗大白兔糖……
她对那晚在山上晕过去之后的事毫无记忆,可奶奶一直说救了自己的是一个陌生的好心人,阿五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可这样又怎么解释她手里的白兔糖呢?
还是说她自己记错了,其实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把糖吃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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