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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太后归来
厉风不喜欢听人说教,他皱着眉头不吭声。
更不喜欢老四把他喝酒吸烟的行为归结于是对某人的耿耿于怀,只不过他现在身体太不舒服,懒得开口反驳了。
老四又说:“你是不是想见她?我知道你肯定想,我给她打电话,你们好好谈谈!”
厉风噌的弹起身,一把夺过手机,瞪他:“不准打,有什么好谈的?人家都结婚了!”
老四说:“结婚了又怎么样,见一面还不行吗?”
“呵,见一面?”厉风蓦地冷笑,“见了面说什么?说即使你有丈夫了我还是犯贱地思念你想见你一面?”
老四卡了会儿带,语速明显慢下来了:“……结了婚还可以离啊。”
厉风白他一眼,“我还没有不到脸到那个程度。”
老四下了结论:“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厉风不置可否。
彼此沉默了一段时间,厉风轻声说:“我订了明天的飞机票回去。”
老四诧异地看向他:“这么快就走了?”
“不快了,我已经请了两天假,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
老四拍拍他肩膀,有点心疼,“你工作太忙。”
老四犹豫片刻,试图再劝劝他:“你……真不去见她?你可想好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应该再过几天就回德国了吧,下次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不见。”厉风躺在床上,舒展身体,四肢陷入柔软的床垫里。过了很久,他缓慢地闭上双眼,声音放得轻如微风,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彼此长和短。他做不到那么潇洒,但求能站在远处默默地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否安好,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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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躺在床上,舒展身体,四肢陷入柔软的床垫里。过了很久,他缓慢地闭上双眼,声音放得轻如微风,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彼此长和短。他做不到那么潇洒,但求能站在远处默默地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否安好,聊以慰藉。
第二天见面时,老四把厉风昨晚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向肖芊芹转述了一遍。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不想见她。
肖芊芹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低落,她甚至挺能理解他的决定。
的确,如果现在他就站在她的眼前,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他。
而且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他们的关系就更不适合见面了。
肖芊芹原本打算办完奶奶的丧事后回德国,但五天的古城之旅结束后,她改变了主意。
她先给华云裳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她的意见。今后她想留在中国工作,不再回美国读博。
华云裳尊重她的意见,但是要求她每年得抽时间回德国一趟。
肖芊芹本来计划自己慢慢投简历找工作,华云裳怎么舍得让她吃苦,让她再多玩几天,工作的事她会替她操办好。
一个星期后,肖芊芹接到某单位领导通知,让她择日即可去公司报道。
那是j市的一家电子科技研发公司,在国内也算赫赫有名。
肖芊芹到达j市后的第一天先去自己的住处看看,那是一栋大型的复式公寓,也是华云裳提前为她安排好的。
房间里面干净整洁,已经请保姆打扫过了,肖芊芹将行李放下便先离开,去公司报道。
肖芊芹没有买车,依旧是搭的士出行。
到达公司后,有专人接待她,领着她到各部门参观介绍了一遍。
这是肖芊芹的第一份工作,她持着十二分的认真和严谨。
半个小时后,她粗略地将公司的楼层和对应的部门记在了心里,然后便是到自己工作的科室去认领自己的办公桌了。
一个部门里的人年纪都不大,有一个跟肖芊芹岁数差不多的姑娘叫岳园,也是前两天刚聘用进来的新人。
肖芊芹人长得漂亮,笑容又亲和,很自然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一群人互相自我介绍起来,没过多久,一位公司的高层领导亲自下楼来探望她,态度十分热络:“哎呀,华夫人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对我有很大的恩情,你们婆媳俩怎么长得这么像?今天上午有个会议,没来得及去机场接你,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肖芊芹客气笑着,心里却有些尴尬,虽然她的确是靠关系进来的,但也不必要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一众同事也多多少少听明白了,看来眼前这个小姑娘来历不简单,家里肯定有背景,不过走关系在他们公司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重要的还是个人能力,况且肖芊芹仅凭一张麻省学院的硕士毕业证书就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中午肖芊芹和同事们一起在员工餐厅吃了午饭,下午她正式开始工作。
她初来乍到,也不用处理太过繁琐的事物,她现在的职位有点类似于助理,只要负责打打文件整理资料就行了。况且她的顶头上司出差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她就更加没事做了。
说实话,肖芊芹觉得自己在这个岗位上有点大材小用,倒不是她不谦虚,只不过她觉得华云裳给她安排一个这么清闲的工作,很有让她放羊偷懒拿工资的嫌疑。
然而,很快她就领会到了华云裳的“良心用苦”。
下午,她受命去领导办公室拿一份客户资料背一背,推开门走进去,领导出差了,办公室里自然一个人也没有。
她一边打量着新鲜的环境一边走到办公桌前,低头随意一瞥,就瞥见立在桌面上的铝合金职位牌。
牌位上两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厉风。
她愣了一下,是真的愣住了。
盯着那个名牌看了好久,甚至还把它拿起来反反复复地端详,然后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的上司是厉风?
厉风!
这未免也太刻意了……
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象厉风出差回来后、看到自己坐在他办公室前面的表情了。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晚上跟华云裳通话时,肖芊芹自然提起了这件事。
华云裳隐隐从她口气中听出一丝不满的意思,便说:“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明天就辞职吧,我帮你换份工作。”
“……”
肖芊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算了,没必要。”
她不愿意剖析自己的内心,但或许自己并不排斥离他身边近一点吧。
厉风出差回来的那天,肖芊芹并没有提前收到任何通知,以至于在科室撞见他的时候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那天一切如常,吃完午饭后她便直奔公司对面的咖啡店,用准备好的零钱买了十几杯咖啡,一一数完再兢兢业业地打包好带回公司。
这已经成为了她每天午饭后的“例行公事”,虽然说给同事们买咖啡并不是她分内的职责,但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半路空降的,为了尽快跟同事们打好关系,还是多花点心思吧。
肖芊芹提着十几杯咖啡手忙脚乱,生怕漏了撒了哪一份,好不容易挤着电梯到达15楼,前脚刚踏进科室里,就发现同事们都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张办公桌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一位男同事最先看见肖芊芹,伸长脖子朝她挥手招呼道:“哎哎,小肖回来了。”
他兴高采烈地为领导做着介绍:“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我们科室新来的美女肖芊芹,哎呀呀,小肖一来我们科室的平均颜值都被拉高了不少啊,看看以后销售部的那些人还敢不敢说我们开发部没有美女!”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肖芊芹说:“小肖,这是我们领导。”
同事口中的那位领导自然就是厉风。
早在他开口介绍之前,肖芊芹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簇拥中的那个人。
他没怎么变,清俊的脸庞,锐利的线条,乍看有些冷漠的眼神。
身上穿一件熨帖平整的黑色衬衣,有暗暗的花纹,低调而内敛。
这件衣服非常符合他的气质,衬得他愈发身形修长、背脊挺拔,薄薄的衣料下可以隐约感觉到贲张的肌肉。
对比起当年那个站在大榕树下沐浴着盛夏阳光的意气少年,如今的他褪去了几分稚气,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她的视线定格在他脸上,久久没有出声。
不过两米之外的距离,他也不动声色地回望着她,四目相对,持之以恒,有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双眼间传递着。
直到一个同事笑嘻嘻地拿两人开起玩笑:“两位帅哥美女,是不是看傻了啊,再看就要来电了。”
肖芊芹率先反应过来,心虚地垂下眼帘,不可闻地轻咳了一声。
视线里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干净而修长。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带着一丝冰凉的质感,“你好,欢迎加入开发部。”
那样的音色让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坐在她家的沙发里,因为被撞倒而心情不悦的少年蹙紧了精致的眉宇,“你好”,介绍自己时的语气也是礼貌中含带着疏离。就像那天因为客人的到来才稀罕地打开的空调,凉凉的,但不令人反感。
她愣了一下,然后才缓慢地伸出右手,交际性地握住他的,动作因为迟疑而显得有些拖泥带水。
“你好。”
大伙陆续散开之后,肖芊芹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刚要坐下,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就响了起来,这里能打进来的只有厉风的办公室。
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隔得远远的穿过百叶窗的间隙对上他明亮的黑眸,她心下一怔,立马拿起了电话。
话筒里的声音下达了很利落明了的指令:“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肖芊芹点头说:“好的。”
此时她刚刚把打包回来的十几杯咖啡都分派完,手中握着仅剩的一杯,本来是留给自己的,但是科室里的头头回来了,怎么也不能冷落了他不是。
肖芊芹握着热气尚未散去的咖啡敲响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进来。”
她推开门走进去,老实地叫了声:“总监好。”
然后走上前,将咖啡稳稳放在办公桌上,低眉顺眼道:“您工作辛苦了,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半米宽的桌子那头,那人靠在椅背上轻轻嗤笑一声,“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居然叫我‘您’,我有那么老吗?”
肖芊芹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垂着头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嗯?”
“我……”肖芊芹艰难地开口,这个问题她早就预料到他会问,她在心中打过无数遍腹稿,可到了临阵发挥的时候,她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憋了半天,她小声地说:“我来工作。”
“工作?”
话里的笑音表达了他对这个回答的高度质疑,“你堂堂陈家的大少奶奶,不呆在别墅里享清闲,居然要出来工作?”
“就算要工作,你也应该是在五百强的大企业里当高管的,为什么要屈尊降贵跑到这种地方来当一个小小的助理?”
“……”肖芊芹再次无言以对。
他审视的目光就如炬的盘旋在她的头顶,令她没有勇气抬起头迎接他的视线。
半分钟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回答。
他代替她说:“不会是为了见我吧?”
肖芊芹握在一起的双手掌心里冒着汗。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目光固执,一个游移不定。
厉风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凑近她脸边,仔细观察她面部的每一个表情。
半晌,他说:“怎么不回答?你要是一直不说话的话,我真的会怀疑你是像我猜测的那样,是为了见我才来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来见我呢,难道想旧情复燃?我要提醒你,你可是有丈夫的女人了。”
肖芊芹不喜欢这样装腔作势拐着弯说话的厉风,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正是窘迫难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同事走进来要向厉风汇报些什么。
肖芊芹如获大赦,以不打扰他们为理由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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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后,科室的同事们要办一个迎新聚会,主要是欢迎肖芊芹和岳园两位新人的加入,地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里。
肖芊芹作为主角,要是不参加就太不给面子了。
这个聚会本来早就该举办了,但是碍着老大出去办差一直没回来,他们一群下属也不好越过上级私自聚会,所以一直等到厉风回来这天才举行。
平常几位前辈在公司里都是正儿八经、不苟言笑的模样,到了私下就放松许多,很聊得开。
大家伙围绕着一张圆桌坐下来,麻辣火锅的温度似乎将气氛也点热。
肖芊芹起初只是安安静静坐着,听着他们聊天南地北,不发表任何言论。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一伙人竟然都排着队来找她喝起酒了,大有要一起灌醉她这个新人的架势。
她不好不喝,但也不能来者不拒,因此只好说着左右逢源的话,半推半拒喝了几杯。
圆桌那头热闹喧哗,劝酒声不断,厉风这头就显得冷清许多,他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夹着菜,暗暗地打量着人中群受到热捧的肖芊芹。
没有想到那个曾经不谙世事的小胖妞现在也知道人情世故了,那些客套玩转的话从她嘴里出来不知道说得多顺溜。也对,跟在陈言墨后头估计没少出席过这类场合吧,就算是听别人说也该熟练了。
但显然她推酒的技术还有待加强,几轮下来后,她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
厉风不着痕迹地蹙眉,想起她喝醉后爱乱舔人的坏习惯,这样喝下去得出事。
一群灌酒的人中要数坐在肖芊芹身旁的男同事最热络,男同事叫老周,既然叫老周,顾名思义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了,老周今天刚过40岁,还没娶老婆就秃了顶,不知道怎么养出了个大大的啤酒肚,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男人。
一顿饭吃完后,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老周主动提出送肖芊芹回家,肖芊芹起初犹豫了一下,后来看看天色,又考虑到自己如果拒绝了老周再拦一辆的士的话,未免太不给面子,便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看出来老周这么殷勤肯定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也不戳穿他。
本来几个同事想蹭一趟顺风车的,见此景便也作罢了。
停车场里,厉风目睹肖芊芹踩着高跟鞋跟随老周朝那辆马自达走去。
他还不了解她吗,别看现在走起路来端端正正、面不改色的,估计早就喝醉了,等不了多久就要破功,到时候何必那个啤酒肚对她动手动脚,她自己就会投怀送抱。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抬腿走过去。
肖芊芹前脚已经迈进老周的车里,厉风一个箭步走上前,生拉硬扯将她拽下来,然后转身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我跟她比较顺路,我送她回去。”
当时所有同事都愣了一下,也忘了去问:“领导,你都没问人家家住在哪,怎么知道顺路啊?”
**
车子在国道上平缓地前驶着,遇到红灯,减速停下来。
副驾驶上的人歪歪扭扭地坐着,即使绑着安全带也没起什么作用,她一颗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每次他一踩刹车,那遭罪的脑袋就要在玻璃车窗上重重地磕一下。
嘭嘭嘭好几声,厉风终于看不下去了,长手一捞从后座拿起个抱枕,丢给她。
肖芊芹顺势抱在怀里,脸埋进去,又开始流哈喇子。
厉风不由皱起眉头,十分钟前如果他没有脑子一热将她从老周的车上拽下来,估计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就让老周一览无余了,也不知道那老光棍看了会不会兽/性大发。
想到这里,他声音里就掩藏不住的愠怒:“你不是有夫之妇了吗,陈言墨都不管管你?!”
“难懂他平常都放任你这样喝得醉醺醺上陌生男人的车吗?也不怕出事,心可真大!”
肖芊芹半梦半醒,半张脸陷阱柔弱的抱枕里,声音也甜甜糯糯的:“怕什么,你不会不管我的。”
厉风:“……”
他被她堵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噎不下去,索性转过头去不跟她说话了。
车子走了一段路程后,厉风才反应过来是在往自己家里开,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扭过头问她:“你家在哪?”
肖芊芹费劲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神情呆滞,思考了半晌才报出一串地址。
……却是她在德国的住址。
厉风导航了半天没找到这个街道,最后恍悟过来,翻了个白眼,“小姐,拜托你仔细看看自己现在在哪,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肖芊芹没搭理他,又一头倒进枕头里不省人事。
这个路段时常有交警巡逻,厉风不敢停靠太久,无奈之下再次发动了车子,决定先把她带到自己家去。
到了家门口,她喝得烂醉如泥,走一步倒一步,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去,他只好将她拦腰抱起,扛进客厅里,另一只手愤愤地将她的高跟鞋脱掉,甩在一边。他一直不喜欢她穿高跟鞋,特别是细跟的,冰冷又尖锐,一点都不适合她。
他毫不客气地将她整个人扔进沙发里,然后扯了扯脖子上紧勒着的领带,走进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水出来时,她衣衫不整地平躺在沙发上,醉颜微酡,呼吸安稳,看来已经再次睡过去了。
厉风站在旁边看了一阵子,脑子里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决定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重新走进厨房里,烧水煮面,他刚刚在聚会上光顾着走神了,没吃多少菜,跟肖芊芹折腾了这么一小会儿,肚子又饿了。
面条刚下进沸腾的热锅里,一双细嫩的小手突然从他身后穿过,搂住他的腰。
他正要挣脱,却在听到她下一句呓语时怔了怔。
“厉风,多宝鱼蒸好了吗?”
目光下移,停留在围在腰间的两只纤纤素手上。
他冷静地转过身,低头看她,眼里寒光掠过。
“你是故意的么?”
肖芊芹罔若未闻,缓慢踮起脚尖,鼻尖凑近他衣领间,寻找熟悉的味道。
厉风半靠在橱柜上,稳稳站着,没有躲退,她湿热的鼻息从他下颚拂过,渐渐往上移。
厉风从容不迫地伸手打开一旁的冰箱,拿了几块冰块放进玻璃杯里,然后倒了一杯冷水。
在她的嘴唇贴上来之前,那杯冰水毫无预兆地尽数泼在她的脸上。
肖芊芹张大嘴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厉风睥睨着她,声音冷冷的:“清醒了没有?”
双手从他腰间撤离,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清醒了就好,我们严肃地谈一谈。”
他关火,走出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隔着半条手臂的距离,肖芊芹也坐在他的身侧。
厉风两条长腿叠在一起,开门见山地问:“你实话说,究竟回来干什么?”
肖芊芹默不作声,厉风接着说:“当初不是走的很潇洒吗,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你,你想起来了就回来看我一眼?”
“肖芊芹,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我都已经快把你忘记了,你这个时候又跑回来提醒我你的存在,然后你自己爽完了再拍拍屁股远走高飞,让我一个人收拾残局是吗?
他说到激动之处,迟迟没等到回音,低头望去,那个人脑袋歪着靠在沙发上,竟然又睡着了!
“……”
厉风深呼吸好几次,胸口剧烈起伏着,有火没地方撒。
半晌,心情平复下来,他站起身走进浴室,拿出来一条干毛巾丢在她脑袋上。
幸好现在是盛夏,天气这么热,她被冰水浇了一脸也没什么事,反倒可以降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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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上头安排厉风去h市出差考察,组里两个新人也得去,跟在他后头学习熟悉一下套路。
新人当然指的是肖芊芹和岳园了。
出发前的晚上,肖芊芹在家里收拾行李,期间总是不自觉的发起呆来,自从那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厉风家的沙发上后,她跟他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更加怪异了。
具体哪里怪异她也说不上,每次跟他独处时,虽然他多数时间都保持沉默或者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再紧追不舍地问一些令她难堪的问题,但这无形中还是给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她做事时总是容易走神,影响进度。有一次她当着他的面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该骂就骂,丝毫不留情面。
肖芊芹也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好是坏。
票订的是第二天下午两点那班的直达列车,出发前,三人如约在检票口前汇合。
厉风到得最早,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岳园第二个到,肖芊芹在洗手间耽搁了一会儿,是最后踩点到的。
远远的便看见她今天穿了一条素净的半身长裙,逆风而行,长发飞舞,裙摆开衩处一朵别致的兰花幽然绽放,姿色天然,优雅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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