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夜行

“对不起……”除此以外刘亚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再来找我吧。”
“是。”
刘亚东见杨宗保答应看他的计划了，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要太多要求，只能起身告辞。
“你人太好说话了。”胡东闷闷的说。
“学生有干劲是好的。”杨宗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手翻看了资料。
噗嗤……
周逸在杨宗保后面也跟着看……然后就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很可爱啊……”
“好了，你家的那边还在等信吧？”啪的一声，杨宗保把资料合上了，对周逸说。
“是啊。”周逸起身的极不情愿，有些不想面对周愉民。
“他再不好也是你的长辈，反正没什么大事，去吧。”杨宗保当然知道周逸的苦衷。
“那我去了，周闯那里……”
“我知道，吃完早饭我就过去，亲自守着。”杨宗保保证说。
“谢谢。”得到杨宗保的保证，周逸这才能放心的去对付周逸。
……
“怎么样了？”欧阳凤娇见到换了衣服的周逸，急忙问。
“暂时没事了，已经推到了重症监护病房，但是你们现在还不能见面。”周逸安慰欧阳凤娇说。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欧阳凤娇听到周闯安全了，顿时全身放松下来，往后一仰，就要倒在地上。
周逸眼疾手快，避免了欧阳凤娇倒在地上。
“你是院长，难道我们还不能进监护室看看周闯？”周愉民一晚上没休息本来就不高兴，现在是借题发挥。
“不行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安全第一。”周逸只是对周愉民礼貌性的解释了一下，然后问欧阳凤娇：“大妈饿了吗？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我在这里等着。”欧阳凤娇坚持。手术室和重症监护病房在同一楼层，欧阳凤娇不愿意离开。
“那好吧，等下我让护工给你们送点饭。”周逸不再勉强。
“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下。”周愉民负气走了。
周逸瞧见周愉民的样子，尴尬的对欧阳凤娇说：“对不起。”
“没事，这么多年了，早该看清了不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或许我和你爸爸到头了。”欧阳凤娇语气落寞，忍不住的叹息。
“我知道。大妈不要有负担。”周逸也知道自己爹那副德行，没什么女人能够和他过下去的。
“你去忙吧。我就在门口等着。”欧阳凤娇现在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犀利，满心满眼只希望周闯没事。
“嗯，大妈有事的话就打我电话。”周逸和欧阳凤娇之间难得的相处得如此的没有心机。
“你去吧，还有以前对不起。”
周逸听到这声“对不起”立刻回望了下欧阳凤娇，可是她好像没有说过一样闭着眼睛。可是周逸他知道她一定说了。对不起三个字对于欧阳凤娇这样骄傲的人来说是极难说出口的，特别是对周逸这种周愉民偷情留下来的私生子来说。所以周逸觉得这就足够了。
“没关系。”周逸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欧阳凤娇在周逸离开之后，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心里再也没有愧疚了。
……
“怎么啦？”杨宗保见到回来的周逸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师父……”周逸把头埋进了杨宗保怀里撒娇道。
胡东菊花一紧，浑身一震，一副受惊的模样——原来杨宗保和周逸是这样的关系啊。
“怎么啦？”杨宗保觉得怀里一热全身不自在的全身僵硬，很难接受和男人这么亲密。
“师父……”周逸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没事。”
“没事就好。”杨宗保可不想再次充当奶妈的角色，有机会当然是急忙抽身：“我去看看周闯。”
“我也去。”胡东瞧着周逸眼神不对，紧随杨宗保身后离开了。
周逸一口气把桌上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完了这才冷静下来……
监护病房的外面，刘春一支烟接着一支抽着。等杨宗保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她的脚边已经积累了半圈烟头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杨宗保走到刘春的身边一起盯着病房里的周闯说。
“抽烟能让我精神兴奋。”刘春毫不在意继续抽着，甚至有些示威性的吐了个烟圈圈。
说实在话杨宗保也不会真的介意刘春是否吸烟，只要不吸、毒，他是不会过多干涉的。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看着。”杨宗保对刘春说。
“嗯。”刘春把手上的烟抽完，就走了。她新官上任，等下还有许多手术，不可能只照看周闯一人。
杨宗保穿戴整齐，消毒之后走进了监护室。
周闯还没有醒，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杨宗保坐在床边守着……
周逸发完神经就去处理医院的日常事务了。
杨宗保很少有这么单独长时间看护一个患者了。监护仪发出平稳而有节奏的声音，预示着周闯的生命暂时是安全的。
……
“辛苦了。”周逸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来看周闯。
“没事。”杨宗保摆摆手。
“什么时候可以醒？”周逸问。
“随时。”
滴滴滴滴滴……
杨宗保话音刚落，监护仪就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显示屏上二氧化碳的图形变得不规则起来：“要醒了。”杨宗保拔掉了呼吸机，把手放在周闯喉咙里气管导管的上面，感受到有微弱的呼吸，并且在气管导管伸出体外的那段里面有白色的雾气产生。
“有呼吸了，是要苏醒了吗……”
周逸说了句废话，被杨宗保鄙视惨了。
“说说而已。”周逸尴尬的为自己解释，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会不知道周闯现在的状态。
“其实我可以催醒他。”等了十分钟，杨宗保见周闯的自主呼吸恢复的十分缓慢，知道他体内麻醉药品代谢慢，所以有些恶毒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
“这个……还是算了吧……”周逸知道杨宗保要干什么，无外乎想要用催醒药物使周闯迅速的清醒，但是那意味着周闯醒来之后会承受巨大的痛苦，所以赶紧的阻止，生怕师父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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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夜行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不妥之处
要知道现在周闯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可以说内伤外伤混合伤，各种伤口的种类都占齐全了，这要是人突然醒了，疼痛的感觉和凌迟相去不远。周逸可不想周闯被活活疼死。
“别紧张，开个玩笑。”杨宗保绕着病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床头。
周闯的气息微弱，呼吸时断时续，似乎随时都要断掉……
周逸瞧见周闯的氧饱和度从百分之百慢慢的掉到百分之九十，然后迅速的下降到了百分之八十，并且下降的速度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血液里氧含量在下降！”周逸被杨宗保淡定的样子给刺激到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杨宗保嘴上答应着，但是却没有行动。
周逸看着着急，可是碍于面子不能自己动手。虽然知道杨宗保有分寸，可是周逸还是忍不住担心。
杨宗保不是没注意周闯的血氧饱和，但是他心里有另外的打算。
二氧化碳的浓度也在这一时间升高了……
眼见着血样饱和度已经到了60以下了，杨宗保终于给周闯接上了呼吸机……
“恢复了！”瞧见周闯的血样饱和度重新恢复了，周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一边的杨宗保不高兴了：“出去！”
“啊？”
“这里家属没有经过同意是不能进来的。”杨宗保老早就想把周逸赶出去了。是为关心则乱，周逸老是在旁边像苍蝇一样唠唠叨叨，杨宗保很不耐烦。
“啊？”周逸在惊讶了一下，立刻打着哈哈的走出了监护间。
杨宗保等周逸出去之后，又把呼吸机给拔掉了。
玻璃窗外的周逸差点叫了出来。这是什么师父啊，一点面子都不讲。那躺着的可是自己哥啊。可是周逸抱怨归抱怨，可不敢把话说出口。除了等待之外，他也不能对杨宗保的治疗方法有太多的评价。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治疗方式，既然周闯交给了对方，就要完全相信……
就在周逸心里惦记的当会，周闯的氧饱和再次下降了。
这次不是因为缺氧而是因为，周闯的心脏发生了室颤。
“准备电击。”杨宗保把右手握成拳头高高的举起，然后重重的落下，一拳捶在了周闯的心窝处。
砰的一声。
周逸在外面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到周闯的胸口被杨宗保一拳砸得凹下了几厘米。
重症监护室的值班护士医生一下子都涌进了房间，帮助杨宗保抢救。
杨宗保当机立断的一拳把周闯的心跳给砸了回去。
“准备安装人工起搏器。”杨宗保为了一劳永逸，免得周闯心跳再没了。
……
看着监护室里抢救周闯的繁忙场面，周逸突然有种错觉，人的生命似乎很坚强啊，这样都死不了，那还能死吗？
终于周闯的心跳平稳了。值班的护士医生如同潮水一样呼啦啦的退去了，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工作方式。所有的患者在他们眼里都一样，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特殊对待。
经过刚才那么折腾，周闯算是因祸得福。整个抢救过程，杨宗保硬是没给他重新接上呼吸机，只是在他快要不行的时候人工挤了几口气进去。所以周闯在抢救之后，呼吸平稳下来，幽幽的转醒了。
周闯一转醒反应就很大，频频作呕，眼泪花都挤了出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杨宗保这才慢悠悠的把气管导管从周闯的喉咙里拔了出来。
“我……我还活着……”周闯还有些目眩，肢体的感觉十分沉重麻木，但是总算明白他现在是在哪里。
“嗯，没保住，那我现在正在和鬼说话呢？”杨宗保没好气的说，顺便给周闯加了个呼吸面罩。
“我的手……”虽然心里有预感，周闯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一只接上去了，另外一只没有……”杨宗保从不对患者隐瞒病情。再说周闯自己是个医生，更应该了解身体的状况，以便于他配合治疗：“心脏撞了起搏器；腿上开了个大洞；脾脏被摘除了；胰腺和肝脏被切除了一部分；部分肠管破裂，我给你缝起来了……”
为了让周闯更好的理解，杨宗保的语速十分的缓慢。
等杨宗保说完，周闯点头：“我早就想到了。能保住一只手算不错的了。”
“我没说保不住另外一只手啊。”杨宗保见周闯表面上装出坚强，故意使了个坏。
“真的？”周闯虽然激动，但是还没有代谢完全的麻醉药缓和了他表达情绪的程度。
“我暂时把那只断肢寄存在你的脚上，让你腿上的血管提供血运，等你身体好了一些再给你接回去。”
“也只有你杨宗保才能想出这点子。”周闯得到了比自己想像中要好的结果，自然已然很满意了。
“先别乐观，我不知道这手接回去之后还有没有用。”
“我知道还是谢谢你了。”周闯心情一放松，就要再次睡去。
杨宗保见周闯昏昏沉沉的样子，知道他说得再多对方也记不住，索性让他好好休息。
……
周逸一直站在玻璃窗的外面，直到杨宗保从里面出来，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杨宗保面色严肃的走在前面，周逸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跟在后面。直到两人走到监护病房外面的空中花园。
监护病房因为气氛比较压抑，所以当初在设计的时候特意设计了一个空中花园给医生护士们偶尔透透气。这次正好方便了杨宗保和周逸。
“你看到了伤口吗？”杨宗保突然问。
“看到了。”周逸点点头。
“你我是这个所医院最早接触周闯伤口的人，难道你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杨宗保直视周逸的眼睛，不认为周逸会骗他，但是或许他真的知道点什么呢？杨宗保现在不想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伤口……伤口很奇怪。”周逸吞了吞口水。
“怎么奇怪？”杨宗保鼓励周逸说下去。
“伤口周围似乎是坏死组织。按道理说周闯是20多个小时前被炸伤的，身体上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周逸知道杨宗保对其他人隐瞒了这一段。
“还有一点，周闯其实是没有心跳的。”杨宗保突然说。
“怎么可能？我看到了监护仪上有心跳啊。”周逸不敢置信，人没有心跳那不是要死亡吗？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就在刚才我给周闯安装心脏起搏器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杨宗保这个时候才摊开了刚才一直紧握的拳头——上面是一枚扣子样的金属圆饼。
“这是什么？”周逸接过去反复观察。
“一种类似于电池一样的东西，可以发出电流，让机器误以为心脏还在跳动。这也解释了一路上心脏停跳8次的人为什么还活着的原因。”杨宗保现在就觉得世界真奇妙，自己身边的认识的人似乎都有了秘密一样：“周闯小时候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吗？”
“据我所知从来没有。”周逸很肯定。
“那就是这段日子刚装的啰。心脏不跳动人还能活着，周逸你相信吗？”杨宗保问。
“难道不相信就能否认眼前见到的现实？”周逸苦笑，直觉周闯这次问题大了。
“想过周闯为什么一定要回到精诚医院吗？”
“因为我在这里，任何事情只要有必要我就会帮他隐瞒下来。”周逸这次反应倒是很灵敏：“但是你刚才怎么还是使用了起搏器？”
“我是用了吗？其实周闯的情况起搏器是不要安在心脏上的，为了避免给他的生理系统带来负担，我只是把东西装在了他的胸壁上面，只要骗过监护仪就行了。”
“谢谢。”周逸知道周闯出事了，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能暂时先隐瞒下来。
“周闯醒来之后你抓紧时间问出来，我的耐心不太好。”
“我不明白即便是周闯改变了什么，有什么关系呢？”周逸不明白杨宗保为何这么执着于这件事情。关于心跳的事情只要周闯能够解释不就好了。这件事情的本身有什么是值得过多的关注的？
“那枚金属上有个标志，我曾今见过。”杨宗保突然变得十分的严肃，问周逸：“你的确要知道？”
“师父你什么意思？你吓到我了。”周逸很少见到杨宗保如此的严肃。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也很少有这种从骨子里就戒备的样子。
“你现在的世界很好，事业有成，算是精英了，但是你要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现在的安稳生活就会被打破，问题是你愿意吗？”
“你在开玩笑吗？”周逸希望杨宗保在开玩笑，但是他心里知道对方没开玩笑。他不知道杨宗保的身上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知道那样的事情他是否有勇气去涉足。
见到周逸犹豫，杨宗保只是说了句：“让周闯说实话吧。如果我出手……”杨宗保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却到了。
周逸十分惊讶的发现杨宗保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身上多了些另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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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夜行 第六百六十九章 纹身
“我尽力……”周逸也不敢打包票。
“我这些日子会在学校呆着。”杨宗保说完就走了。
……
周逸一路面色凝重的回到重症监护病房。
周闯还在昏迷。
周逸和值班医生打了个招呼，就晃了进去。
监护仪上的心跳恒定在65次每分钟。周逸暗地里非议了一下，这作假也太明显了。有谁的心跳能一直维持在65左右啊？
坐在周闯的床边，直勾勾的盯着他，周逸发现这几年越发的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哥哥了。虽然人是昏迷的，但是周闯的嘴角并没有放松，整个人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
……
周闯觉得自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了一圈终于爬回了人间一样，喉咙里火烧火燎，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周逸，扯开干裂的嘴巴，周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一直在这里？”
“不，中间出去吃了顿饭，和师父聊了一会天……”周逸细数自己在周闯昏迷期间做的事情。
“呵呵呵呵……”周闯觉得有些开心。果然和杨宗保那家伙相处久了，性格都会不自觉地改变。
“周闯……”
“嗯？”
“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周逸突然问。
周闯愣了一下，然后平静的回答：“没有。”
“那你好好休息。”周逸没有继续追问，起身出去了。
……
周逸心里十分的烦躁，一方面觉得杨宗保不会无的放矢；另外一方面他相信周闯是有苦衷的。一路上周逸想了很多，直到和人碰上：“对不起。”
“没关系。”
对方的声音让周逸很介意，急忙辨认了一下，竟然说不出话：“你……你……你……”
“许久不见了。”对方很有礼貌的对周逸点了点头：“有事，别和杨宗保说。”
“好的。”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周逸回过头来，发现对方早就走远了。细细的考虑了一下，周逸决定还是和杨宗保说一声。但是首先他得安排大妈见见周闯。
……
杨宗保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到了学校。学校的学风在经过考试风波之后，陡然变好了许多，校园里再也没有没事瞎转悠的学生了，大家都在自习室和图书馆里看书。和门口的花麒麟打了个招呼，杨宗保随意的在校园里逛着……空气里有些雨星子味。果然等杨宗保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湿透了。
“回来了？”梅温馨听到开门声，赶紧的出来迎接。
杨宗保看到梅温馨温柔的笑容，顿时觉得一切都变得温暖了……
梅温馨已经被安排入学了，杨宗保让胡东给他在图书馆谋了个差事。白天就给同学们租租书，打扫打扫卫生，显得十分的悠闲，似乎完全把周闯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样。
虽然学生们几乎都在杨宗保的面前过了一遍，但是很少有人记住杨宗保的长相，毕竟监考的校长和图书管理员身份相差也大了一些。加上杨宗保刮了胡子，理了头发，所以即便是有学生觉得眼熟，也不会轻易的认定的。所以杨宗保在图书管的日子还算是安静。
“借书。”胡东拿着一叠书好笑的看着杨宗保，期待他的反应。
“什么书？先登记一下。”杨宗保认真严肃的打开了电脑，开始录入信息。
“你还真……”胡东咬牙说：“习惯。”
“嗯，习惯就好。”杨宗保照单全收。
“对了有事情想问你。”胡东朝杨宗保使了个眼色。
“等下。”杨宗保从柜台后面绕了出去。胡东跟在后面。
走到书架深处，少有人经过的地方，杨宗保这才停下：“问什么？”
“周闯的情况有些奇怪。”胡东有些困惑：“但是周逸说让我来问你。”
“什么问题？”尽管已经猜到胡东要问什么，但是杨宗保还是要让对方先说。
“周闯的心跳有问题，似乎永远都是65，而且血压不是一般的低。我想请心内科会诊，但是周逸不让。再这样下去或许会有危险……”
“周闯没有心跳的。”杨宗保打断胡东的话。
“啊？”胡东只是觉得周闯的心跳有问题，但是从来不敢设想心脏停跳这一说法。所以杨宗保一说出来，胡东几乎是本能的反驳：“那不可能！没有人在心脏不跳动的情况下还能活着。”
“不，这是真的。我猜想是因为周闯心脏血管的弹性够大，从而推动了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杨宗保心里也有想法。
“这不可能，周闯进省立医院的时候是我体检的，他的心脏没问题。”胡东推翻杨宗保假设。
“不管你信不信，现在事实就是这样。”杨宗保提醒胡东认识清楚现在的情况。
“那是怎么回事？”胡东也是个医生，知道生命没有绝对。
“我正在等周闯的解释呢。这件事情你别管，就当做不知道吧。周闯的一切治疗都交给周逸。”
“我知道了。”虽然好奇，但是胡东绝对相信杨宗保。
和胡东谈话回来，杨宗保发现借书的柜台前面已经排了三个要借书的同学。
“对不起，久等了。”杨宗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为同学们借书。
“工作期间怎么能擅离职守？”第一个男生很不高兴的说：“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杨宗保只是笑了笑，没有反对：“对不起。”
“哼。”或许是杨宗保的姿态放得极低，男生没有再为难下去，拿过自己的书就走了。
杨宗保被这样对待，其实他没什么意见，毕竟他确实在工作时间办了点私事。
中午的时候，杨宗保觉得有必要打扫一下图书馆，毕竟学生们再爱干净都会留下一些废弃物。
不少学生趴在桌子上休息，也有的还在坚持看书，非常的安静，所以杨宗保在打扫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某一列书架之间的动静让杨宗保不得不注意——两个男生在角落里动作十分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