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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不过,心里虽然微有不满。阿灵阿也打定了主意不能太过跟这位新来的蔡提督靠的太近,可是,现在这副样子,他这个巡抚也不好不出面凑和凑和。
“我给总督大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朝廷新派来的云南提督蔡珽蔡大人,呵呵,总督大人恐怕想不到吧?蔡提督的父亲可是当年的蔡毓荣蔡大将军,也是做过云贵总督地人啊!”
“蔡毓荣之子……”
难怪这么嚣张!于中暗暗好笑。当初三藩造反叛乱地时候,清廷的八旗军被吴三桂打得落花流水,康熙不得已启用了汉军绿营,这才渐渐扳回了劣势。而经由此战,绿营军中也出现了许多名动一时的大将。
诸如平定陕甘地“河西三汉将”张勇、王进宝、孙思克三人,还有先克成都,后破昆明的赵良栋。不过,这些人虽然名头甚大,而且功勋也是非同小可,却都比不上一个人受康熙的重用。这就是蔡毓荣。
这位老兄在汉军正白旗人,在康熙十四年率绿营兵出战,后来更是被封为娞远将军,总统绿营。而他也不负康熙所望,先后败吴三桂部于岳州、长沙、衡州、辰州、贵阳、云南。后因此大功,又因为与明珠交好,得以先后出任湖广四川总督、湖广总督加兵部尚书、云贵总督等职。而且这位老兄在行政方面也是一把能手,多次向康熙上疏论及蜀荒、理财、弭盗、军制等十多件大事,很受赞誉。
可惜,同样的,这位蔡大将军手里有大权,背后有靠山,身上还挂着军功,自然难免有些张狂起来,不仅偷娶吴三桂的孙女儿当小妾,还跟在明珠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结果,明珠犯事的时候,他也没能逃得了,坐罪遣戍黑龙江,于康熙三十八年死去。
不过,蔡毓荣终究还是个大功臣,康熙怕人说自己不念旧情,对蔡家的后人还是满照顾的。这个蔡斑就因为有父亲的荫蔽,考上进士之后没多久就当上了翰林院掌院学士。不久又被派去直隶任职,后来这家伙改做武职,便被康熙授予了汉军正白旗都统一职,论及地位,几乎不比阿灵阿这个康熙的大舅子差多少,自然难免有些嚣张了。
“蔡大将军地威名,于中可是久仰了,想不到今日能得见将军后人。真是幸何如之!”于中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姓蔡的过去经历,但也听到过蔡珽的名头,当下笑了笑,先抱拳朝依然坐在座位上喝茶地蔡珽说道。
“不敢当。蔡某或许是来得急了一点儿,若是误了总督大人跟夫人相会之机,还请总督大人不要见怪!”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于中先向自己问好,蔡珽也不好再拿架子。不过,他的话里却依然是有些夹枪带棒,跟上司被次见面,就语带责备的提及对方的夫人。这可不单单是失礼了。所以,阿灵阿和杨名时两人听到之后都微微有些变色。
“好说好说”,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他难道以为老子是什么孱头,就这么好得罪?于中有些头晕,是哪个蠢材把这么个东西给自己送来的?难道只是为了恶心恶心自己?犯不着吧?
“总督大人,下官还要去提督衙门安顿一下,就暂且先告辞了!”
于中在那里瞎想,蔡珽自然不知道,不过,他对此行还是感到挺满意地。于中身为总督,也“不敢”得罪他,这让他对自己无形中又高看了几分。毕竟。蔡毓荣离开云贵任上还不到二十年,那些领兵的将官也大多数是当年蔡家军出身地啊。他来做这个提督,自然是名至实归,要不然,他写信问这些云南的将领的时候,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在心里拍胸脯保证会听自己的话呢?于中是大将军怎么样?云南的兵将,最后还是得听他蔡珽的。
“蔡大人莫非把家眷都带来了?那可就得赶紧了,不好让人总在那里等着呀!……”于中看着蔡珽笑了笑,伸出了手。”就请蔡大人先将兵部的勘合拿出来吧!”
“兵部的勘合?”蔡珽先是一怔,然后漫不在意地一挥手,“那东西,本提台没带在身上,如果总督大人想看,过两天我派人送到总督府来就是了!”
“过两天送来?”于中笑了,“蔡将军,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总督大人,您这是何意?……”蔡珽问道。
“呵呵,蔡将军,这朝廷的规矩您总得顾一顾吧?没有兵部勘合,您让我这个总督该怎么办?不如这样,您对手下人说一声,叫他们赶紧把勘合送来,让于某查对一下,如何?”于中笑问道。
“于总督……”蔡珽不悦地看了于中一眼,“蔡某有阿大人相陪,而且我地兵部勘合阿大人先前也查验过,难道您还怀疑我这个新任提督是假的不成?”
“蔡将军开玩笑了。就算于某不相信阿大人,也要昔日蔡毓荣蔡大将军的面子。不过,于某身为总督,人在其职,总要尽些职守。蔡将军你若是不让我你地兵部勘合,这样可不合规矩,于某也不好给下面说啊。再者,若是让那些御史知道了,蔡将军你和于某身上恐怕又要多上两道参劾的奏章,这多不必要?您说是不是?”于中笑道。
“呵呵,二位大人,这么一点儿小事……听我说一句如何?”
这个蔡珽真不会办事!阿灵阿一直在旁边看着于中两人交谈,听到话说到这份儿上,又看到蔡珽面上似乎有不服之色,意识到有些不妙,急忙插嘴说道。
“阿大人请说!”于中笑道。
“这……蔡将军急着来拜望总督大人,忘记了要随身带上兵部勘合以供查验,确实是有些疏忽。不过,我想总督大人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着急,不如这样,我陪蔡将军回去,然后让人把兵部勘合送来以供总督大人查证,这怎么样?”阿灵阿说道。
“既然阿大人都这么说了……也行!那就烦劳快一点儿了!于某还要出城去陪内人!”于中说道。
“哼,于总督果然是伉俪情深啊。不知传闻之中,于家家主不姓富察,而是姓觉罗氏,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事呢?”蔡珽突然说道。
“蔡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对于某的家事这么有兴趣吗?”于中眯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问道。
“不敢。蔡某只是听到了一点儿坊间的传闻而已。总督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告辞!”蔡珽不在意地朝于中拱了拱手。朝客厅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对于中说道:“蔡某三日后要召集云南诸军将领议事,总督大人也是大将出身,若是有兴趣,不妨也去听一听,看看蔡某是如何带兵的。到时,还请您要多提提意见啊!”
“……蔡珽!我告诉你三件事。”“看看”你是怎么带兵的?区区一个提督就敢以这种训诲的口气对我这么说话?太他妈的不知道好歹!于中终于被这个新来的云南提督给磨掉了耐性,当下。他不客气的朝这家伙伸出了三根手指,冷冷地说道:“第一,我是云贵总督,奉圣命主持西南军政,两省无论是任何军事行动,都必须有我地同意,你就算是云南提督,也是一样;第二,云南形势一日三变,各地兵将奉本总督之命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动。若有违者,军法从事;三,本制台要马上看到你调任云南提督的兵部勘合。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还没有送到,休怪我以冒充朝廷武官,欺蒙总督、巡抚,藐视朝廷威严的罪名将你拿下!……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蔡珽属于那种自己可以对人不客气,别人却不能对自己不客气的性格,再加上有个好老子,连康熙对他也是一向温言温语的,自然也就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格,何时被人这么不客气的训斥过?以前在京城、在直隶。高官显贵数不胜数,他还不敢这样,可现在这里却是西南蛮荒之地,他还怕谁?所以,于中的话音一落,他就火了。
“于中,别以为你是总督就多了不起。你不就是高我半级么?来地时候,皇上就曾命我主持云南军事,我要做什么。好像也不用向您总督大人报备吧?所以,你最好少拿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皇上让你主持云南军事?”
于中地眼睛眯得只剩下了一条缝,冷冷地盯着蔡珽,目光恍如能冻结一切。
“二位大人,这是怎么说的……一点儿小事,何必动怒?”阿灵阿和杨名时也急了。总督和提督第一次见面就要打起来,这以后还怎么办事?尤其是阿灵阿,他是京官出身,跟蔡珽认识,知道这家伙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好的那种臭脾气。所以,在陪同蔡珽来的,故意夸赞于中的功劳,想以此引起蔡珽的反感,可他却没想到,火是点起来了,却烧得太旺了。
“没错。皇上就是让我主持云南军事!难道总督大人有何不满之处?呵呵,想来您还不至于违背圣意吧?那就请于‘大将军,日后多多‘指教,啊!”蔡珽没有理会阿灵阿和杨名时,只是对着于中不住冷笑。他就是想看于中被自己刺激的失望发火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圣旨呢?”于中冷冷地问道。他很着急!如果康熙真让这蔡某人来主持云南军事,那么,自己的那些计划和布置恐怕就要从此夭折了。而且,自己这个云贵总督恐怕也要被架空。以后地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难以保证。
“什么圣旨?”蔡珽一时不解,反问道。
“皇上既然让你主持云南军事,总得有圣旨吧?”于中沉声说道。
“本提台是在君前奏对之时,由皇上亲口宣示地口谕!”蔡珽脖子一挺,傲然道。
“哦?……”于中又笑了,“口谕?”
“怎么?‘大将军,不相信?那你何不写道奏章去向皇上问一问?
不过,可别怪蔡某没有提醒你,你如果真的写了这道奏章,那可就是‘置疑君父“这罪名可是不小啊!”蔡珽冷笑道。
“于某岂敢置疑君父?不过,我想请问一下蔡提督,皇上的口谕,有何人可者何物为证?你可不要拿这种事乱说呀!若是没有,这罪过你可担不起!”于中冷笑着说道。
“谁说我没有人证?只是,我地人证,总督大人您恐怕叫不来呀!”蔡珽看着于中,不屑的冷笑道。
“我叫不来?那不知蔡提督您的人证到底是谁啊?居然这么大架子!”于中问道。
“佟国维佟相爷!”蔡珽倒背起双手,冷笑地看着于中。
“原来如此!哈哈哈……有人为证就好!”于中大笑,“来人!”
“在!”
早就在客厅前听得满肚子火气的几个亲兵听到于中的命令,立即一声大喝,蹿了进来。
“将这位蔡先生请到咱们总督府的大牢里面坐一坐!”于中阴阴地下令道。
“总督大人,你干什么?”眼见着于中和蔡珽的冲突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阿灵阿和杨名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看到于中居然还摆出了一副要拿人的架势,阿灵阿可是不敢再看下去了,急忙挡在了那几名亲兵面前,对着于中质问道。
“本制台怀疑有人假传圣上口谕。阿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于中冷笑着向阿灵阿反问道。
“于中,我有佟相爷为证,你敢动我?”蔡珽也没有想到于中居然敢动手抓自己,又急又怒,也大叫起来。
“老兄,你就不要再提佟相爷了,不知道佟相爷的儿子和侄子都被面前这位于大将军拾掇得老老实实吗?你又算老几?”阿灵阿暗暗叫苦,突然无限后悔起跟这个蔡珽一起来总督府来,可是,事到如今,他总不能看着,而于中摆明了是要耍横地了,他如果硬扛,要是被指为包庇那可就太划不来了,所以,只能另想他辙!
“总督大人,蔡大人手里有兵部勘合,是新任的云南提督,没有圣旨,也不是军中,你可不能抓他呀。”
“呵呵,还是阿大人想得周到。既如此,来人“11“”于中对着阿灵阿一笑,又朝那几名亲兵叫道。
“请大人吩咐!”
“传我的令,督标营马上把提督衙门给我围起来,待本督写信向佟相爷查证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假传皇上口谕。
在得到回信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听到没有?”于中大声下令道。
“喳!”几个亲兵都吼了起来,极给于中涨气势。
“很好!你们一个去传我的令调兵,其他人,就去‘送,这位蔡提督到提督衙门。对了,到了地方之后,别忘了让他拿兵部勘合给本官查证,如果拿不出来,那他就是假的,就直接送到昆明知府大牢!”于中冷笑道。口谕?康熙的口谕也得有点儿证据才能算数!别说你一个外放的提督,就是佟国维亲自来,手里没点儿凭证,老子如果说“不信”,这老家伙也没辙。空口白牙就想到老子的地盘儿上撒野,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二了?蔡将军?
呸!根本就是个“菜”将军!





水煮清王朝 第四百零三章 各自打板
朝廷新派的提督刚刚到地方不到一天就被总督给软禁在了衙门里面不让出来,如此激烈的事件,不到七天就从昆明传到了北京城,在北京刮起了一股旋风。官员们都很兴奋。谁叫这年头的好戏太少了呢?总督抓提督,而且是刚刚到任,还没有正式接任就被抓起来了,这简直就是奇闻啊。不过,奇闻归奇闻,这事却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康熙的头很疼。自打从天津回来之后,费老头就递了乞休折子,要求裁撤掉一直只是挂着个名号的理藩院尚书一职。他也知道这是费老头在置气,不过,费老头长时间呆在奉天,这理藩院尚书确实不再适合让其担任。所以,他一方面赐给费老头三眼花翎、黄马褂、府邸以示恩宠,一方面,同意了费老头所请,并调在吉林呆了好多年的伊桑阿回京,接掌理藩院。可是,康熙却没有想到,伊桑阿还没到京就给他惹了麻烦。要知道,这位伊大人一直是在宁古塔的。这些年,随着海参葳成了到达北美的中转站,堪察加半岛上的金矿、阿拉斯加的金矿以及各种各样的特产,还有北海道的产品在此集散,油水何止是“丰厚”二字就可以简单概括的了的?而伊桑阿不仅是吉林参领,还主掌着满洲水师,哪怕就是随手沾上那么一点儿,也是不得了的一笔大财。而在东北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回京享服了,挣下的大笔家财自然不能再留在宁古塔了!所以,接到进京的旨意之后,新任理藩院尚书扈从上千,大车上百,一路浩浩荡荡的从宁古塔就开到了山海关。
于是乎,这些年因为南面事情不少而眼光很少向东北倾斜的都察院御史们看不过去了。发财就发财呗,还这么显摆,这不是摆明了欠扁么?就这样,弹劾的奏章一道道就像下雨一样扔了上来。康熙自然头疼无比。可是,伊桑阿才刚被他调任理藩院,总不能还没坐到椅子上就被轰下去吧?那岂不是显得他康熙皇帝很没有眼光?而且,在康熙看来,当年伊桑阿抛弃在京城的“大好前途”到了宁古塔。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虽然弄了点儿钱,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过,谁有证据说人家是贪污来着?那当初于中、马德两家人离开满洲的时候,也不见得比伊桑阿穷多少吧?所以,这些御史很有可能是出于嫉妒。而且,发现阿拉斯加、沟通北美、支援大阿哥胤褆……这一项一项都是可以看得见地功劳。再者,除了伊桑阿,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署理理藩院。所以。只好下旨将伊桑阿斥责了一番。罚没一年俸禄,仍然入京接掌理藩院。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东北的事情才刚刚解决没多久,西南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而且这一次的事件比伊桑阿不知道收敛还严重,总督软禁提督?这叫什么事啊!闹窝里反也不是这种闹法吧?人家蔡珽才刚到昆明,怎么得罪你于中了?
“皇上,于中现在还没有奏折上禀!”
康熙这两天没去上书房,在乾清宫书房里接见了众人。听到康熙问话,佟国维有些幸灾乐祸的站出来说道。
“没有奏折上禀?哼,他倒是稳座钓鱼台啊。……阿灵阿有没有奏折呈上?”康熙冷笑了两声,又问道。
“启禀皇上,阿灵阿有六百里加急快报!”佟国维又站了出来。
伸手从袖口里面拿出一份奏折,递给了康熙。
“皇上,云南布政使杨名时也有加急快报呈上,请您御览!”张廷玉见佟国维呈上了阿灵阿的奏折,也从袖口里抽出一份奏章说道。
“哦?巡抚和布政使一齐送来奏折,倒是做事的总督不急不燥,哼,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看到两份奏折一起呈上。康熙反倒不急着看了,将两份奏折往御案上一放,反而先朝三个上书房大臣问了起来。
“皇上,无论此事到底是谁先挑出来的事儿,总督软禁提督,实在是有碍物听,传扬出去,大损朝廷颜面。所以,奴才以为,于中无论对错,都应担上不小地责任!”佟国维首先说道。
“这话说得有理。无论怎么说,做事这么不分轻重,于中这个错是犯下了!”康熙点头,算是认同了佟国维的话。
“皇上,于中虽然有错,可是,奴才以为,还是要先弄清事情的原委,才好处置。要不然,恐难免有人以为朝廷处事‘不公,!毕竟,于中也是我朝大将之一,不可轻忽。”马齐又说道。
“不错,是老成之言!”康熙又点了一下头。
“……”佟国维和马齐两人先后发言,书房里面就只剩下了张廷玉。可是,康熙三人的目光转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这位张相爷在那里低眉顺眼的看着地面,好像是意图从乾清宫的金砖缝里找出几只蚂蚁的样子。
“衡臣,你怎么看?”康熙的语气有些不耐。张廷玉哪都好,就是太闷了,闷到让人有时候忍不住想踹上他两脚。
“回皇上,臣没什么看法!”张廷玉答道。
“衡臣,皇上问话,你岂可不答?”佟国维插嘴说道。
“启禀皇上,微臣只是以为,云南远去京城数千里,消息传到京城之时,昆明之事不知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与其在此不着边际的猜测,不如阿灵阿和杨名时二人地奏折,再议定于中和蔡珽二人之过!”
张廷玉没有理会佟国维,又朝康熙躬身说道。
“你说地没错,可是,朕怕看了这两份奏折之后,更加生气啊!”
听了张廷玉的劝谏,康熙又拿起那两份奏折看了看,苦笑着说道。
“原来皇上是这个心思……”佟国维心中暗道。康熙是担心阿灵阿和杨名时的这两份奏折所说地内容不一样,各有包庇,让他无从决断。这才想先让他们猜测一番,至少,在这种不说明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定的罪名就算不准确,按照他们的心思,也不会太偏颇,不会有太大的失误。当然,这样做也有缺点,那就是很容易将犯事地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使事情不了了之。
“看来皇上还是向着于中多一点啊!……”
一个提督,而且是初来乍到的提督,跟总督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连面也是第一次见,任是谁来猜想,也不可能认为是这个提督会胆上长毛,首先招惹总督。康熙自然也是能想到这一点,可他却不想去看奏折,那么。除了是因为向着于中。不想看到“真相”而对其降罪之外,佟国维找不到第二种合理的解释。
“呵呵,真是想不到啊。……很好。很好!”佟国维动心思的时候,康熙也摆了一下手,翻开了阿灵阿两人的奏折看了起来,不过,出乎意料地,他却笑了起来。
“不知皇上何事发笑?”马齐凑趣的问道。
“这两封奏折写得都不错,你们也一齐吧!”康熙笑道。
………………
平白!
没有偏袒,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只有叙述……佟国维、马齐、张廷玉三人挨个看了一遍阿灵阿和杨名时地两封奏折,都只看到了对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中间竟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写奏折的人自己的观点。
不过,对康熙四人来说,这样写也就足够了!
“这个蔡珽……”
看完奏折之后,佟国维由幸灾乐祸成了感觉最不舒服的人。因为杨名时那封奏折上面提到了蔡珽所说的一句话:“佟国维佟相爷可为证!”这如果让人理解错了,他岂不是就成了蔡珽地后台?天可怜见,按照奏折上叙述的事情,这蔡珽明明就是自找苦吃嘛,虽然于中的表现也有些过火,可是。这干他佟某人什么事?
“蔡珽陛辞之时奴才不在,皇上难道您真的降下口谕将云南军事都交由他来主持了吗?”佟国维想着万一康熙问起自己该怎么解释,所以,这一回是马齐先开口问了出来。
“云南提督不主持云南军事,那朕让他去做什么?难道还让他去抢布政使地事情吗?”康熙摸了摸额头,苦笑着摇头道。
“这么说来,就是蔡珽自己误解了皇上地意思,结果,自以为是地得罪了于中喽?”马齐说道。
“朕若是真让他去主持云南军事,又岂会只给他一道口谕?他不是误解,根本就是为了自己不能够不在于中面前堕了面子,坠了威风,这才拿着朕随口的一句话在那里做文章……”康熙冷哼道。
“还不只如此,这家伙居然还攀污奴才,实是可恶之极!”佟国维急忙也凑上来说道。听康熙的语气,蔡珽算是完了,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是这家伙地后台。
“那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这位‘蔡提督,?”康熙又问道。
“皇上,蔡珽的罪名,说重一点儿,那是假传圣旨,威胁上峰;说轻一点儿,就是不知道事情轻重,不敬上司!这如何处置,恐怕还要您圣裁才是!”马齐暗暗佩服于中的手段。蔡珽说自己有康熙的口谕,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就算有人不信,也必定不敢乱来,更加不要说将之软禁了,就算日后把事情查清,一个“误解圣意”就够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朝廷也必然不会严加审查,自然可以轻松过关。可是,于中这一下狠手把事情闹大,蔡珽可就算完了。总督软禁提督,还传得沸沸扬扬,朝廷总得给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可这么严重的事情,又怎么能轻易的应付过去?尤其是于中一开始就扣了蔡珽一个“可能假传皇帝口谕”的大罪,朝廷也不能避开不谈。当然,朝廷也可以避重就轻,宽淙一次蔡珽,就说他是“误解圣意”,可是,于中那里怎么办?为了解决云南的事情,于中可是早就提出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并且还获得了康熙地批准。如今计划已经开始,新到的提督却和总督成了对头,如果因为这次的仇隙,坏了朝廷的大事怎么办?谁负得起这个责任?所以,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蔡珽要么就当个光杆提督,要么就只能调走,可是,无论怎么样,留下这么一笔恶劣的记录,蔡珽的前途都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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