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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可我才刚刚入京不久……”赵申乔分辩道。
“正因为入京不久,所以赵大人你也就少了许多的关联。”施世纶接口说道:“少了关联,自然可以放开手脚,为整顿吏治出一份力!”
“而且,赵大人你在江苏的时日不短。江南三省近些年对吏治抓得很紧,虽然不能那里已经是一片清明,可比起以前却是好了许多倍。这整顿吏治,自然要防着歪风邪气死灰复燃,所以,叫你来,也是想让你传授一下江苏的经验。这,自然也是为了朝廷好!”张廷玉又接着说道。自从见到赵申乔也被召来开始,他就一直在心里相着康熙这么做的原因,已经略有所得。
“原来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马德或者张伯行那两个家伙叫来?比起来,这两个家伙恐怕比我更加适合参予这件事吧?再者说了,江南官风有所转变,还不是因为有那个“马大刀”镇着?那家伙可是谁都不怕,对谁都不会留情的,我哪能跟人家比?赵申乔虽然嘴是应着,可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不过,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一厢情愿。张伯行是清官,而且是有名的清官,可是,这位兄弟是当初康熙简拔到江苏任按察使的,论资历,恐怕还不够进入中央,至于马德,那就更加不能动了。如果把那个家伙调到京城来,那非得炸窝不可!满天下的官员如果只有一半死在那家伙的手上,那都能算得上是人家手下留情了。同事这么多年,他又岂会不了解马德的脾气?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四四章 改土归流
在康熙的一连串安排下,整顿吏治的事情终于开始了。
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什么事先的鼓吹,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很低调……康熙的打算很明白:现今朝廷的吏治已经到了不整顿不行的地步,如果在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大肆鼓吹,像当初清理亏空那样叫嚣的满天下都知道了,那非得让绝大多数的官员心乱不可。如此一来,朝局必然会产生动荡。身为皇帝,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个场面。所以,他打算在一开始的时候,采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方法,一声不吭的动手。而且,他还指示了张廷玉、施世纶等人不要马上一齐出面,而是先由赵申乔和尤明堂两人出马,让两人从各自的本职出发,由单个官员开始处理,渐渐的由小到大,由浅入深。这样的话,即使有官员看出了不对,等到整个朝廷都知道消息也会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得不到准确消息的官员们也难以形成巨大的反对力量。
当然,康熙也知道自己提起来的这个“反腐”阵营里面有一个不太值得信任的因素——赵申乔。不过,他更加明白,赵申乔不会、也不敢给他找不痛快。因为他是皇帝!赵申乔既然能在马德的麾下干了那么多年而没有受到马德的责难,说明他知道怎么才能配合得好上峰的意思,知道如何取舍。莫忘了,马德这个上司可远比他这个皇帝要难伺候的多。除此之外,他任用赵申乔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京城里面够份量的官员虽多,却都是牵联太广,很容易因私坏事。虽然赵申乔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这家伙是一个清醒的人,这一点很重要。他相信,赵申乔绝对不会愿意跟自身的前途过不去。并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赵申乔是在江苏布政使的任职上升上来的,同时又不是马德的人!虽然出身江南使得许多官员会在他身上打上马德的印记,但他却不会受到马德的驱使。而马德给官场上留下的印象是为人蛮横且无所顾忌!这种形象有时候比他这个在绝大数场合必须中正持平的皇帝还要有威慑力。只要到时候他再在旁边提点马德出几次面为赵申乔撑撑腰,敢乍着胆子找麻烦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而只要赵申乔的都察院不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再加上尤明堂接掌刑部,施世纶接掌大理寺,三法司在手,行事也就会顺利许多。至少,那些有心人想使绊子就难得多了。
不过,虽然考虑的比较周全,并且事情已经开始,尤明堂也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姿态开始整理刑部的案卷,打算由此先清查一部分官员。可康熙依然有烦恼。……他是皇帝,事情太多,而且年纪也大了,想要主持这件大事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到现在为止,他却依然无法找到一个能够合适的主事者。留在京城的几个皇子,除了老三和老四,其余众人不是过于平庸,就是年纪太小。而老三胤祉耽于清谈,而且耳根子容易发软,性格也不是那种足够坚毅的人,老四胤禛虽然有一往不回的脾气性格,可是,就像张廷玉说的,他的这个儿子太过刚直了!而且性情刻薄!整顿吏治是要“整顿”,而不是单单只要一个“整”,两者虽然只是多一个字、少一个字的差别,可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却是天差地远。而如果用了胤禛,他很难肯定自己的这个四儿子会把那个“顿”字放在心上。
“算啦!反正事情才开始,朕还有段时间等!……”
康熙在想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思考,打算再过一段时间,等到尤明堂和赵申乔把事情开完头再说。不过,他却并没有什么事也没做。一道圣旨很快就被送了出去,而且,很快,朝臣们就知道了其中的内容:
“圣上有旨,召十三阿哥怡贝勒胤祥、十四阿哥谨贝勒胤禵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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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圈儿,再回到云南。
自从扣了甘国壁,拿了哈元生,又让自己的三千督标亲兵把八千绿营兵给缴了械之后,云贵二省的官员都知道自己呆的这片地盘儿上来的是一位真正敢动刀子的主儿。而哈元生被抓了之后,他后面那位的铁帽子顺承郡王到现在都是连一点儿声响都没见出,更是让一向地处偏远,跟朝廷的联系也相对要疏远一些的两省官员们晓得了于中的势力。于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于中就竖立起了别人几十年都未必能拥有的威严。当然,这些威严目前还只是表面上的,不过,至少,于中目前在云贵算是立住了脚。再加上贵州巡抚刘应夏本是出自马德的麾下,跟他也有几分香火情,所以,他在两省已经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令行禁止。
但是,于中现在要担忧的却不是官员们会不会听他的话,而是应该怎么整顿云南这个烂摊子。这个烂摊子倒不是甘国壁或者是哈元生留下的,而是历任的积累,更加确切的说,应当是历史的积累。
明朝的时候,在大将沐英率军平定了云南之后,就根据云南少数民族较多的特点,在广大少数民族地区实行了土司制度,并不断的使之完善。可是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以及云南与内地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土司制度的弊端越来越明显,已经不再适合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发展和中央对这里的统治了。虽然这项制度在历史上起过有益的作用,使得明朝在平定云南之后很快不稳定了当地的局势,但是,这一制度本身就有不少的弊端。在土司的统治下,土司世官其土,世有其民,对辖下所属人民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合成一句 ,就是“主仆之分,百世不移”。
可以说,土司,就是土皇帝,并且在自己的辖区内可以比皇帝还要为所欲为。在这些土司的统治下,人民生活艰难,财富都让土司们给弄走了,百姓们困苦不堪,除了维持生活所需,根本就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自然也就严重阻碍了当地经济的发展。而除此之外,土司之间,土司内部也时常斗争,相互抢劫村寨,滥杀无辜,使百姓遭殃,严重影响了这一地区的稳定。尤其是在边疆地区,更是如此。还有就是土司都拥有自己的武装,他们利用自己的兵丁镇压当地人民,甚至抗命朝廷,叛乱不绝。
于中早在奉命接掌四川提督一职的时候就将土司制度了解了个通透,也对这种制度的弊端知晓的十分清楚。只是他当时已经得到了康熙的密令,要抓紧时间准备出兵西藏,所以,不得不用了较为方便快捷的办法,也就是财帛利益加武力威逼等手段来跟那里的土司头人们交好,却没有向土司制度下手。而他占领西藏之后,也依然没有动手的原因却是西藏目前只是名义上归属中央,却不是属于中央直辖,再加上那里宗教盛行,拥有两个全藏都认同的宗教领袖,一旦动手,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加上他当时的目光瞒准的是富庶的印度,所以,并没有在西藏动手的打算。不过,他却十分清楚,土司制度的长期存在,极度不利于国家的统一。尤其是现在,土司制度的落后性与弊端日益突出。在他所辖属的这两个省份内,绝对会严重阻碍他将要做的一些事情。所以,废除土司制度已经成为一种必然。
……
“于兄,这个月又有六起汉夷冲突的案子……加上上个月的,咱们这才到了不到三个月,就已经见识了将近三十起这种案子了!”
阿灵阿挠着头皮找到了总督衙门。自打正式接任了巡抚一职之后,他表现的倒也是尽心尽力,对于云南本省的事务,每每都要抢在于中之前表现上一把。他这么做的目的于中很明白,不外乎就是想牢牢抓住了手中的权力,可惜,于中还没有打算跟他抢,他就不得不重新找上了总督府的大门儿。
“有那么严重吗?这么愁眉苦脸的……如果被底下的官员知道,岂不是对你阿大人的脸面有损?” 见到阿灵阿满脸郁闷地找上门来,于中一脸轻松的笑问道。
“这还不严重?捅到我这巡抚衙门的案子每个月都有差不多十来宗,你说到严不严重?我说于大帅,麻烦您快想些办法吧!”阿灵阿并没有因为于中的调侃而生气,只是在不住的叹气:“虽然哈元生那家伙只是弄了一点儿小麻烦,可这汉夷冲突,也被他们搅得是越来越多。如果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哪一天你于大将军又得再披挂上阵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你让我这个总督每天都追着案子跑,一个个的审判,然后再弄个‘于青天’的名头?”于中笑问道。
“于青天?哼,我看你倒是个‘于红天’!”阿灵阿撇了撇嘴说道。由于跟于中一向没什么冲突,再加上一起任职以来于中也没有跟他抢过权,争过利,态度也和气,他也稍稍的放开了自己的态度。
“呵呵,于红天?这名字倒还不错。我也想率军直接碾过去,把所有的麻烦,所有的棱棱角角都碾平了了事儿。那样多痛快?可不是不成吗?这打来打去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意思?我可对跟自家人打架没什么兴趣!”于中笑道。
“那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把这事情解决了呀!当初你在四川的时候,不是只用了两三年的功夫就让那里的彝族、羌族,还有藏族都老老实实的听话了吗?现在怎么不动手?难道你是想看我笑话?”阿灵阿怒声问道。
“呵呵,我说阿大人,你别生气嘛!我哪敢看你的笑话?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于中见阿灵阿面带不悦,知道对方已经是真的急了。这也难怪 。新官上任,谁不想先做成几件事来长长脸?可这位阿老兄却是迎头碰了一鼻子的灰。平均每个月差不多十起,而且是都能捅到巡抚衙门的案子,这些案子虽然并不是所有的都很严重,可是,这么频繁的发生,已经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件了。只是,阿灵阿不是还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理藩院侍郎吗?怎么表现的还这么急躁,好像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似的?
“估计这家伙也就是个二道茬子,在任的时候恐怕也只是光顾着混日子了!要不然康熙为什么把他扔出北京城来?”于中一面劝解阿灵阿,一面在心里有些戏谑地想道。
“于兄,既然你也知道这些事你也有份儿,那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咱们新官到任,刚到的时候又立了那么大的一个威,不知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呢。总不能就这么毫无建树下去,让人看笑话吧?”阿灵阿又说道。
“毫无建树?娘的,你小子倒是心急!人家都是为官一任才敢说留点儿建树,你倒好,刚到就要栽树,你是超人啊?”于中在突然很想对阿灵阿破口大骂,这小子拿他当苦力了?初到的时候立威关这小子什么事儿?没建树?哼,估计这家伙是看到他于大将军一到云南就竖起了威风,心里头痒痒才会这么着急想做出点儿事情的。哼哼,这家伙当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怎么着?康熙派这家伙来是做什么的?肯定是制约他这个于大帅的员呗!只可惜他于某人如今煞气太重,名头太响,一到地头就是杀人放火,这家伙可能是怕云南的那些官员震于他这个总督的威风而忘记了自己那个巡抚,难以完成康熙的任务这才急着想冒头的!说不定,现在每个月将近十起的案子里面就有这家伙举止失措弄出来的麻烦。要不然,为什么明知道处理少数民族事务他有经验也不过来问一问?
“阿大人,不是于某人不想帮你,这云南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心急啊!你没听说过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中心里虽然有些生气,可他也不想跟阿灵阿闹出什么矛盾。毕竟,阿灵阿不是那什么哈元生之辈可比,真如果跟他闹起来,那他也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不急?我说于大人,现在还不急啊?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个月闹事一百次的时候?”阿灵阿听到于中口气已经略有松动,心里也稍稍有了点儿底气。于中料得没错,这几个月的案子里面还真就有他举措失当而引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着急过来找于中的原因。他可不想让康熙知道他的表现这么差!何况,在他到出京之前,康熙就曾经吩咐过他多听于中的,没有让他自作主张。现在如果不趁着事情才刚刚露头就把于中拉过来,等到捅上京城的时候可就晚了。他已经被从就城贬到地方了,可不想再被扔到哪里。
“呵呵,阿大人,凡事嘛,在动手之前都要先弄清枝与干!哪一样紧要,哪一样次要,哪一样可以先做,哪一样可以缓来……这主理云南事务我看也应该是这样。先理清条理,再想下一步的动作。”于中说道。
“那你认为云南的事情该怎么做?哪样是干,哪样又是枝?”阿灵阿问道。
“呵呵,这个确实有些难说。不过,依我看来,在我们做事之前,首先就要整顿一下这云南的官场,等到我们自己这方面没什么问题了,再去管别的也不迟!”于中笑道。
“整顿云南官场?于兄,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这得用多长时间?”阿灵阿一听就急了,立即就有些质问似的叫道。
“呵呵,阿大人你别急。我并没有打算怎么深入的整顿,其实,我这一次与其说是整顿官场,可除了一些真的不能继续留任的,其他的官员,我也没打算过要动他们。我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想给这些官员上一堂课罢了!”于中笑道。
“上课?”阿灵阿怔道。
“没错!”于中收起笑脸,正色说道:“地方官是百姓跟朝廷的交集之处。云南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这些官员也有很大的责任,这些责任他们脱不了。所以,在真正动手处理云南的事务之前,我得告诉他们我行事的标准,也要让他们明白我的规矩。免得有人日后说我太过蛮横。”
“那之后呢?这事儿可不光是一厢情愿的约束好官员们就行了呀!”怕人说你蛮横?哼,如果你老先生不蛮横,那天下人都是谦谦君子了。阿灵阿暗暗心道。
“是啊!不能光约束咱们手下的官员!所以,在整顿好官场之后,我接着要做的,就是——改土归流!”于中微笑着说道。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四五章 土司的戏
“改土归流……”
没多会儿,阿灵阿就被于中打发走了。在离开之前,于中向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什么叫什么“改土归流”。不过,于中的这个做法只能算是多此一举。“改土归流”并不是他的原创,早在前明的时候,朝廷就开始在西南一带用流官代替土司来改善对少数民族的管理,虽然这种做法并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推广,可阿灵阿终究是当过理藩院侍郎的人,对这个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知道归知道,对于于中的打算,阿灵阿的表现却是完全的不敢苟同。没错,谁都知道用流官比用土司强,可前明的“改土归流”没能深入下去,就是因为遇到了强大的阻力。这种阻力使得前明朝廷也不得不最终放弃了自己的目标。于中不过只是一个总督,又怎么能做成这么一件大事?……可惜,同样的,面对笑嘻嘻的于中,阿灵阿也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对方的决定。连军国大事于中都敢擅自“乱来”,何况只是对付一群土司?
只是,事情会有那么容易么?
阿灵阿知道,于中一伙人的办事能力都很强,再加上这几个人一向胆大如斗,手段也多,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感到难以相信的事情来,而且成功率一向很高。不过,身为云南巡抚,阿灵阿通过这几个月的了解,也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极为复杂,如果只是依靠蛮力硬来,很容易造成混乱的局面。所以,回到他的巡抚衙门之后,他就立即手书了一份奏折,派人上呈了北京。
但是,阿灵阿并没有从京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康熙只是在他的奏折上批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就发了回来。
而这之后没多久,于中就以云贵总督的名义下令:云南省辖下所有土司必须在接到官府的通知之后,全部赶到昆明。
这道命令就像是一块石头,投进了云南才刚刚恢复平静没多久的湖面。
……
“咣!”
听到响动,刚刚幸运地由奴隶被选为土司护卫的十六岁少年者保把目光朝厅内斜了进去。他看到,土司玛坚赞的那个银制酒爵已经被拨到了地上。
“发这么大火,难道又要打仗了吗?”者保低下头,握了握手里的刀把……这把刀是他在一片林子里面捡到的。据说,那个带兵乱杀无辜的满人提督的大军就是在那个林子里被新来的大人派兵给打败了的。只是者保不明白,玛坚赞土司带着他们躲到山里的时候,不是说过那个满人提督是带着足以遮天蔽日的军队来的吗?那座山上的林子虽然很大,也应该放不下那么多人才对。难道真像寨子里的巫师说的一样,那些官军都会邪恶的法术?想到这里,者保暗暗打了个冷战。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他捡到这把刀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可是,山林里却出现了好几声雷鸣一样的声音,那声音经过山谷的回荡,连绵不断,震耳欲聋!而当官军离开,当他大着胆子到那里去捡东西的时候,他还在林子里看到了几个巨大的坑洞。
“土司大人!”
看到自己所属的“主人”突然发火,坐在大厅两旁的一干头人们纷纷低下了脑袋。
“那个官员还说了什么?”
者保停下了没什么意义的回忆,转而又注意起厅内的状况。他听得出来,玛坚赞土司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很生气。看来,又不知道哪个家伙要倒霉了。者保暗暗心道。身为是元江一带势力最大的土司之一,玛坚赞土司手下有好几十个寨子,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立即召集到一千多人的队伍。在这方圆两百多里的地方,除了孟连土司,还从没有谁敢跟玛坚赞斗气呢。
“土司大人,那个官员还说,只要您愿意去昆明去见过他们的总督大人,就会得到丰富的赏赐和更高的官位!”一名显得有些精瘦的头人走到厅内躬身说道。
“丰富的赏赐?更高的官位?哼,汉人最不可靠!土司大人,您可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啊。”另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粗犷,年纪大约三十岁的头人站起来叫道。者保认得这个家伙,他叫艾火龙,据说是玛坚赞土司手下最勇猛的大将,就连他那两百名手下也都是非常厉害的家伙。几个月前,者保还听说这位艾火龙头人带着几个手下就杀死了那个满人提督手下的三十多个士兵,其中一半以上都是由他亲手杀死的。不过,者保却不像别人那样认为艾火龙是面对面杀死那些官兵的,虽然他知道艾火龙很厉害,可他也知道,艾火龙最厉害的本领是箭术,他曾经亲眼看到这位艾火龙头人在一百步外射穿了一条垂在空中的树藤。
“艾火龙头人,这位新来的总督大人是满人,不是汉人!”先前那个精瘦的头人见到艾火龙出面抢话,有些不悦的说道。
“满人?满人比汉人更加不能相信。你们忘了,就是那个哈什么的家伙,无缘无故灭了咱们三个寨子!那可是一百多户人家啊!”艾火龙叫道。
“够了!”玛坚赞挥手制止了艾火龙继续在那里咆哮,“我当然知道,无论是满人还是汉人,都不能相信。可是,人家是总督!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新来的总督是朝廷最能打仗的大将军,而且还杀人如麻。我听说,曾经有一次,这个大将军一下子就屠杀了几十万人。你们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数目吗?”
“土司大人,难道您怕了?”艾火龙的声音有些不满。
“哼,我怕?我什么时候怕过?只是,我们这一次要面对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更加不是哈元生那种眼睛长在树冠顶上,手却比树根埋得还要深的蠢货。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直接的拒绝!要是再引来一次官军,我们难道再往山林里面躲?”者保的眼尖,他远远的看到玛坚赞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好像还攥得很紧。
“哼,躲到山林里面又怎么样?那些官军在我眼里,跟一群兔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在别处能打仗,到了咱们这里,什么都不是!我就不信,他们再厉害,难道还能躲得过我的箭?”艾火龙冷哼道。
“艾火龙,土司大人是你的主人,在土司大人面前,不得放肆!”
一个让者保浑身发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惊之下,少年立即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朝大厅里面窥视一下,不过,他的耳朵依然立得高高的。
“穹波祭祀!您能给我一些建议吗?”大厅里面很静,者保听到了玛坚赞恭敬的声音。
“土司大人,请您稍等……”
穹波祭祀要做法了?者保的好奇心蠢蠢欲动,终于,他又把眼睛斜向了厅内,偷偷地把目光放在了土司身边那个拿着一根雕着蛇头的木杖的老人身上。
穹波祭祀是法力高强的巫师。寨子里一直流传着这位他与人斗法的故事。传说,在几十年前,玛坚赞土司家供奉的祭祀并不是穹波,而是另外一个叫做扎昆的巫师。两人为了争夺祭祀之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两人先比谁飞得更高,穹波一跃就蹿到了一棵最高的古树的树尖上,可扎昆一跳就扎进了天上的白云之中。穹波见自己输了,便提出谁能变得最小。结果,扎昆浑身发出了一阵烟雾,就变成了一粒小小的树籽,可穹波马上就拿出了一个石磨,把这粒菜子赶到石磨里不住碾压。结果,扎昆受不住,在石磨里痛苦的叫唤,俯首认输。最后,扎昆提出比最后一盘,看谁能吞吃掉对方。穹波化身成了一条大蛇,扎昆就变身成了一只花豹。花豹一口就把蛇吞到了肚子里。可是,蛇却在豹子的肚子里把它的肠子咬得千疮百孔。最后,扎昆远遁他乡,穹波嬴得了胜利,成为了玛坚赞家族的巫师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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