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西秦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酒走江湖
而现在,由于之前阿迪勒的判断先入为主,所以使得他仍然固执的认为柏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在心虚,是害怕直面自己。
不过显然,目前来说,柏舟对于阿迪勒不是那么重要了,相比于他的女儿,相比于大马士革,都是这次阿迪勒必须要回的东西,所以落座后,阿迪勒就颇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问向蓝让。
这正式谈判终于开始了,可却让柏舟感觉着,对于自己而言,该演的戏终于演完了。
因为蓝让和阿迪勒用的是阿拉伯语,柏舟自然是半句也听不懂,虽然不好当众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但魂游太虚其他人总是管不了的。
虽然如果是正儿八经的谈判,总不会就是这么两位在中间互打机锋,可谁让奴隶军这里,蓝让的影响力无人可比拟,也就不会有人会插话,而在埃及人这边,谁都知道这件事是多么棘手,一个个要不是职责所在,恨不得赶紧和阿迪勒撇清关系,生怕阿迪勒万一一个处理不好,连累自己担上什么多余的责任,自然而然,也就更加不会有人插话。
所以这么下来,两边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人都稳当泥菩萨。
柏舟看向中间,虽然他听不懂蓝让和阿迪勒在说些什么,但看着他们俩的表情,也倒是颇为有趣。
蓝让真是有大将风度,宠辱不惊,不管那边阿迪勒的语气是急是缓,这边蓝让的语速总是那么铿锵有力,坚定有声;而阿迪勒那边,看那架势,可就差了许多了,说到最后,就差没有一脚踏上桌子,指着蓝让的鼻子骂娘了。
倒还真不能说阿迪勒的涵养功夫不到家,其实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一个政治经验非常成熟的政客,阿迪勒原本不至如此,可是怎奈这件事情,一是牵扯到他女儿的安危,心中怎么自然也便做不到坦然处之。虽然见到柏舟,心中认为他女儿应该是安全的,可经过刚才那么一顿混乱的分析,顿时对柏舟的人品就没那么信任了,连带着对他女儿的安全也不放心起来。
第二原因就是这个蓝让所说的话了。别看蓝让说话不疾不徐,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令人难以捉摸,听了半晌,阿迪勒终于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位叫蓝让的家伙,还是不愿意离开这座角斗场,给什么条件都不离开,是要打定注意在这里困守一辈子了,而且就连阿迪勒也知道。这段时间,这群奴隶吃的、喝的,比包围他们的大马士革守备军吃喝的东西还要好,这找谁说理去?
至于不离开的理由,自然是不能给出什么我想要反攻大马士革,进而俘虏你,现在其余部队还没有部署完毕。士兵还没有到齐,我们这里当然不能离开。
所以。蓝让给出的理由是担心埃及人不守信用,不管开出多么丰厚的条件,只是为了诱骗他们离开角斗场,放掉那些埃及贵族而已,一旦放手,那么等待自己的,一定就是刀斧加身的后果。
阿迪勒当即就不乐意了,虽然在埃及内部,许多贵族之间。确实是有这么个想法,也是这么向阿迪勒建议的,但从阿迪勒的角度来说,临来时,萨拉丁反复强调时间的重要性,就是要让自己从速处理,至于其他的。可没有什么要求,但阿迪勒终归是萨拉丁的弟弟,两人之间相似的地方有很多,而且阿迪勒受到他哥哥的影响也着实很大。
最相同的一点,别看他们在战场上都是杀伐果断的主儿,但本心地终归是仁慈的。虽然在阿克里,阿迪勒接受十字军一部的投降后,立马处死了他们,但那是因为之前这部十字军先屠杀尽了城中的穆斯林,出于报复,阿迪勒才这么干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确实也不能全部责怪阿迪勒不守信用。
而对于怎么处置这大马士革城中的奴隶军,阿迪勒在来时,已经有了主意:因为大马士革的重要性,所以城中实在不宜造太多的杀伤。而如果这次选择强攻,那么结果必然是保存了埃及人尊严的同时,也伤透了城中的大小贵族,致使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再在大马士革居住,然而须知,大马士革对于埃及人在中东地区统治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耶路撒冷这座圣城在信徒心中的作用,所以,这些贵族一旦离开,那势必带走更多的埃及人,到那时,这座雄城,埃及人的数量则还没有其他民族多,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更何况,自己的女儿也在他们手中,这也是阿迪勒不选择武力强攻的一个重要原因。
既然要选择妥协,阿迪勒和萨拉丁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抱着被割一块肉下来的打算。而且在阿迪勒心中,只要奴隶军开口索要的价码不过分,甚至稍微过分一点儿,他都可以答应,同时,只要自己的女儿没有事,那么阿迪勒就保证不再去追究这群奴隶们的事情,让他们安安全全的离开。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边设想的非常好,但这群卑贱的奴隶,居然一点儿也不相信自己,这让阿迪勒有一种被侮辱了感觉,难道自己的信用,连这些奴隶都不相信么?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质疑一个贵族的信用问题,就等于是在质疑一个人的人格,现在阿迪勒被一群之前自己一点儿也看不起的奴隶怀疑人格有问题,他不暴跳如雷才见鬼了。
可尽管如此,蓝让也是一点口风也不松,坚持不相信对方的话。并提出一项非常苛刻的条件——等他们这群人全部登上船,并且检查完毕,确定这些船没有人为损坏、周围海面上没有其他埃及舰船之后,才会释放掉所有贵族。
阿迪勒也不傻,知道如果就这么答应,那反过来想,假如奴隶军登了船,却没有释放手中的贵族,那埃及人的乐子不就大了?
所以双方争来争去,焦点就在于这个信任的问题。
可是从双方之前的经历来看,毫无信任基础,一方是老爷,一方是奴隶,还是奴隶中混得最惨的角斗士,想让这两方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信任,还是这种事关生死方面的信任,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换句话说,这一点都不可能。
谈判就这么陷入了僵局,蓝让当然是乐得如此的,可阿迪勒却等不了。
因为阿迪勒可不是之前的喀尔察,只用祈祷不要再出乱子就好。阿迪勒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也知道,如果单纯只是一件大规模绑架事件,那虽然造成的影响会恶劣一点,引起的恐慌会多一点,但也就不用这么着急,绑匪想拖延,那自己也没有把握的前提下,也大可就这么拖延下去。
可是。这个时间正好掐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正是需要埃及后方稳定的时候;而这个地点,也正好是埃及在中东地区的后方中心城市,这让阿迪勒怎么也拖延不得。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女儿,此刻的阿迪勒恨不得直接下令强攻。
可是不行,自己一想到自己那唯一的女儿,阿迪勒就开不了那个口。可不强攻,想谈判。这群该死的奴隶又在怀疑自己的人格,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是个信人?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对了!有一个人能证明!
阿迪勒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个人来,以他的地位,不管是之前在十字军中的地位,还是在这奴隶军中的地位,他绝对能证明自己的信用,也绝对有这个资格证明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他不就是想要早日获得自由么,阿迪勒完全可以给予他。
所以,阿迪勒没有理由不相信,那个人会帮助他,帮助他们埃及人,十字军固然重要。可那是代表着一群人的利益,而现在,只是他本人,一个人的利益。
阿迪勒认为他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的。
这个人,自然就是刚才阿迪勒还恨的脸色铁青的瑞士公爵,柏舟了。
(其实当这群奴隶军提出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时候。阿迪勒不是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十字军故意派柏舟被俘,来到大马士革,领导或者提议这群奴隶搅乱大马士革,从而给前线的十字军创造机会。
但是,只要是正常人,应该就能看出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十字军怎么可能敢去赌他们不会直接杀了柏舟,更何况,即便他们敢赌,那又怎么知道自己会把柏舟送到大马士革,而不是开罗?
所以阿迪勒认为,这不是一件早有预谋的叛乱,只不过是柏舟适逢其会,为求自由而参与了进去,为其出谋划策而已。
可怜只是因为柏舟一人,让阿迪勒的判断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偏颇,别说柏舟自己,就是这场暴乱的发起者,蓝让,肯定也不会想到,带柏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的功用)。
“瑞士公爵?瑞士公爵?”阿迪勒冲着柏舟喊道。
他用的仍然是阿拉伯语,虽然阿迪勒是知道柏舟不懂拉丁语的,但是由于刚才一直和蓝让争论,这时不过是顺嘴用了出来。
而看到柏舟仍然是一脸故作津津有味旁听的神情,阿迪勒不免呛了一下,连忙改用拉丁语喊道。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柏舟听见阿迪勒这么说,自然不可能继续装傻充愣再混过去,只得应道。
而这个对于柏舟而言,还不是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最麻烦的是,蓝让虽然不知道阿迪勒和柏舟在说些什么,可一开始 “瑞士公爵”四个字,他听得可是清清楚楚。
瑞士公爵是谁?蓝让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穷酸秀才,自然是知道前些年来,整个欧罗巴大陆上,为数不多的风云人物。
蓝让是两年前兵败,成了埃及人的奴隶的,在角斗场,他也待了快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两年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很清楚,比如说十字军东征,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也只是略有耳闻,零零碎碎能得到些许情报,这还是因为他一直能和外面的某些人取得联系,才能得知这些大事,如果是一般奴隶,那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还有没有下顿饭,肯定不会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两年之前整个欧罗巴大陆上,所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以蓝让的地位而言,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就比如柏舟,这个彗星般崛起的瑞士公爵,当蓝让听到有人形容西秦族的样貌的时候,就知道,这群人也是和他们一样,地地道道的黄种人,但是,那时的他还以为,西秦族只不过是蒙古人的一支,和他们的血脉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在感叹他们的好运气罢了。
他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西秦族,居然和他们是同种同源,都曾经是中土子民,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西秦族的首领,居然也沦落成为了埃及人的奴隶。
想到了自己,还有自家几代侍奉的大人,蓝让觉得这命运实在是太奇妙了。
聪明如蓝让,细细琢磨之前柏舟给自己说的话,也明白了,这个狡猾的瑞士公爵,是没有给自己说真话,但也没有说半点假话,让自己也无法怎么去责怪他,而且平心而论,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自保的手段,换成自己,蓝让觉得,也会这么干的。
柏舟所说的一方统帅?蓝让当时还以为是柏舟的族人只有个四五千人,而神圣罗马帝国的帝王,为了借刀杀人,才把他们调派到这里,参与到与萨拉丁的征伐之中,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一方统帅,虽然确实只是带了四五千人过来,可是人家的本族人口,再加上下辖的人口,却是有近百万之数,只是自家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想到这里,蓝让也站起身子,先是对着柏舟拱了拱手,然后略微带着些许苦笑的神色,用中土语说道:“柏舟,西秦族的族长,你把我也给瞒了。”
两个人从一开始有意无意忽略柏舟,到现在向柏舟问好,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弄的柏舟都不知道该先向哪个人回礼为好了。
整个谈判会场内,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家大人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其实柏舟也不知道,因为他之前并不知道阿迪勒和蓝让之间都谈了些什么,所以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还以为是阿迪勒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蓝让。
原本两个人就能解决完的会议,合计到现在,仿佛又复杂了不少,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三个人,俩俩之间倒还能做到语言通顺,可三个人在一块,却没有一种大家都能听得懂语言,这一点,颇为尴尬。
谈判的前半部分,也就是柏舟没有参与之前,等于是什么该完成的东西都没有完成,可以说是毫无进展。一个不紧不慢,打定主意要拖,一个虽然放下了心中最重的那个包袱,可还是坚持不能拖。
而现在,谈判的后半部分,这两位似乎都看到了一个可以调和矛盾或者说是转移话题的存在——瑞士公爵,西秦族长,柏舟。
这两位纷纷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而柏舟也不得不一心二用,陪着这二位,还得在家乡话和拉丁语之间自由转换,端的是苦不堪言。
不过好歹柏舟也明白这两位各自说些什么——阿迪勒是希望柏舟能给他作证,证明他自己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同时承诺只要柏舟愿意当“证人”,那么不管最后有没有和这个蓝让达成协议,他都会亲自护送柏舟回到十字军那里的营地。
而蓝让则不然,他是又重新和柏舟互相“认识”了一番,至于谈判内容,却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蓝让明白,柏舟已经知道自己打的什么注意,而从柏舟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他和埃及也是势同水火的。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而现在这个朋友还是和自己来自同一片土地,蓝让断然没有怀疑柏舟出卖自己的道理,所以在和柏舟谈话时,真的是做到只谈风月,不论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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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西秦帝国 第九十五章 敷衍
“公爵大人,我的为人,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阿迪勒对着柏舟说道,他原本倒是想显得亲近些,要直呼柏舟其名的,可是怎奈发音确实不太顺畅,不光柏舟听得别扭,就连阿迪勒自己念的也感觉别扭,所以还是决定称呼为公爵大人。
“谈不上最清楚吧,最多算是了解一些。”柏舟这边也打着哈哈,轻易不接话。
柏舟对阿迪勒的为人,确实算不上是怎么清楚,但绝对也是相信的。柏舟知道阿迪勒肯定算不得是什么小人。毕竟,上一次,柏舟都已经被搁在绞刑架上,连萨拉丁都下令杀了自己的时候,如若不是阿迪勒及时赶来,那么后果……后果就是现在柏舟已经不知在何地,反正是不可能坐在这里,和这位在里高谈阔论,“拉家常”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阿迪勒怎么听不出来柏舟言语中敷衍的味道,其实只要不是傻子,都觉察的出来。如果换成以往,就凭阿迪勒的身份,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话,还是一个被自己救过的人,阿迪勒一定会拂袖而去的,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阿迪勒不得不放低下身段,和柏舟大打感情牌。
这似乎也是阿迪勒唯一能打的牌了。
“我们之间,您救过我一命,而我,在绞刑架上,为了还这份恩情,不顾所有同胞的反对,也救下了您一命。试想,如果我是一个小人,那您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敌酋,而和我自家的同胞争吵一番么?”
其实以阿迪勒的身份和涵养,真的从来没有做过把对别人的恩情挂在嘴边的事情,毕竟,再怎么说,这样子干,也有点不地道的感觉,更何况,阿迪勒也明白。人家之前也救了自己一命,自己那时只是为了“还”而已。
可是事到如今,阿迪勒不由得他不着急,一些平时他不可能说出口的话,也说了出来,但是怎奈,他又不知道对面的这些人到底是在图谋着什么。在阿迪勒的眼中。对方只不过是一些为求生存而不得已造反的奴隶罢了,自己现在过来。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因为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安全释放他们离开了,如果换一个人过来谈判,那还真说不定会来一招过河拆桥。
可自己绝对不会,但是对方不相信啊。其实阿迪勒也明白,如果对方就这么轻易相信,恐怕那自己还会认为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阿迪勒是退无可退,前方还有十字军主力在阿克里一线与他们交战,阿迪勒必须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所以他这才不得不把柏舟抬出来,期望以柏舟的身份,能劝说这群奴隶们,相信自己。
阿迪勒料想。这对柏舟而言,同样是好处多多,没理由去反对,可没有想到,柏舟确实没有反对,但却一直在敷衍自己。这让阿迪勒在有些许生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一些疑惑。
“既然您抬出这件事,那为什么不说说在罗德斯岛的海岸边,我为了救您一命,差点一刀把一个伯爵的脑袋砍下来,从而得罪半个耶路撒冷公国?”
同样,这种话。柏舟以往也是说不出口的。谈论这些东西,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对头,可是没得办法,柏舟现在没有拆蓝让台的理由,总不能为了自家的安危,把蓝让他们给陷进去吧。
“说到底,您还是不相信我了?”阿迪勒有些气恼,虽然他明白,柏舟说的没有错,可这话从柏舟嘴里说出来,阿迪勒也确实没有不气恼的理由。
“如果是我个人的话,我一定会相信的。”柏舟这话说完,阿迪勒的目光也亮了起来,可是却听柏舟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算是我柏舟临时的同伴,我不能因为我们之间以前的关系,而盲目的相信您,毕竟,我无法决定他们的生死,万一,我说万一,您反悔了约定,我又拿什么去和他们交代?”
阿迪勒的目光又晦暗了下来,“这意思,您还是不相信我了?我说过,我们虽然各为自己的信仰而战,但如果抛开这些,我认为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做朋友,但您现在的做法,令我……”说到这里,阿迪勒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有难过,有气愤,很多感觉。
“没办法,阿迪勒,”柏舟现在的心情同样也很复杂:“我是知道的,而且这些人也是知道的,阿克里城中的那三千十字军,是被你亲自劝降后,又亲自下令斩杀的,有这个先例在,你说我还怎么相信你?”
虽然柏舟抬出这么一件事情,可从心底,柏舟也明白,一支屠杀了对方平民的军队,遭受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和阿迪勒无关。但是柏舟现在不得不搬出这件事,来封堵阿迪勒的嘴。
“他们该死,而他们该死的原因,他们即便不知道,可你应该非常清楚,公爵大人。”阿迪勒神色不变,说出这番话来也一点没有错。
“不管是从我的,还是你们的角度来讲,他们所做的事情确实是人神共愤,死亡才能弥补他们所犯下的罪孽,所以,我不认为你做的有什么错的地方。”柏舟表示了理解,可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您信用的问题,再怎么说,您也无法否认您所做出的那一切,要明白,您当时说服他们投降的前提就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阿迪勒叹了一口气,表示明白柏舟的担忧。
昨日因,今日果,虽然伊斯兰教在因果轮回方面没有佛教阐述的那么详尽,可是,却也有些相同地方。如果那群十字军没有在阿克里犯下那些罪孽,可能在当时阿迪勒也不会言而无信,又处死了他们;而如果当时没有处死他们,那是不是现在,柏舟就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不管怎么样,柏舟都不会做这个证人的。
毕竟,这只是阿迪勒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有这么个想法,是因为他不知道蓝让在打的什么注意,也不知道。柏舟就这么敷衍着他,可不是因为不相信他。
实际上,如果蓝让这群人确实想法很“单纯”,就是为了生存和自由,那么柏舟说不得也就同意作为证人,来证明阿迪勒的诚信,因为确实。一个敢冒着得罪所有同胞的风险,也要偿还恩情的男人。他的信用,应该差不了。
可是现在,柏舟却不能那样做,因为如果一旦同意,那就等于是给蓝让添麻烦,说不得还会让阿迪勒那边起了疑心,如果真要是因为柏舟,而使得蓝让的计划功亏一篑,那柏舟即便重新获得自由。这个良心,也不会安稳的。
“好吧,我明白了,”阿迪勒说道,也明白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就意味着柏舟是绝对不会再出马了,既然这样。阿迪勒也不再在这一块纠缠下去,而是转而问道:“我还想问一句,见到我的女儿了么?”
阿迪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些,他不是不想一上来就问自己女儿的情况,可是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旁边还有这么多的埃及人也听得懂拉丁语。身为特使,他总不好不管其他贵族的死活,先问自家女儿的安危。
虽然阿迪勒早已知道奴隶爆发叛乱时,自己的女儿就在角斗场那里,可是,他到底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生是死,只不过是看见柏舟后才猜测。自己的女儿应该无恙。
“还活着,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我只能尽我所能帮助她,只是没让她受欺负而已,至于吃喝用的,我就管不了了。”柏舟实话实说。
尽管在阿迪勒到来之前,柏舟只是见过那个小妞一面,还是在他要去记录各个贵族信息的时候,才见过的那一面,可是由于当时柏舟的那番做法,加上之后蓝让的严令,让那些看守“犯人”的奴隶们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柏舟他们不害怕,可是蓝让大人的命令,借他们两个胆,他们也丝毫不敢违背。
而柏舟不知道的是,其实原本蓝让对于这种事情是默认的,因为他见过太多这种贵族欺辱女奴隶的事情,心中未尝没有报复的意思,更何况,在他眼中,女人是没有什么用的,做不了什么太沉重的价码,不说被侮辱,就算是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的。
正是因为听说了柏舟的那种“正义”的做法,使得蓝让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影响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印象,还不如卖个人情,让手下那些族人们手脚干净些,不要再欺负无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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