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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波波
“打”
不待他喝完,那边人便蜂拥而上,径直向他扑了过来。
叶畅一愣,再细看去,发觉香雪海里已经一片狼籍,竟然给砸得乱七八糟
司掌柜此时不知从哪儿滚了出来,带着哭腔喊道:“郎君快走,郎君快走”
但是为时晚了,这伙人已经冲上前来,拿出棍棒就乒乒乓乓一顿乱打。
叶畅本来以为只是哪家恶仆生事,此时也反应过来,只怕对方不是对香雪海生事,而是冲着他来的
他又惊又怒,对方一棒子打来,他偏过头去,敲在肩膀上,让他半边肩膀都痛木了。这好在是冬日衣裳厚,否则的话,只怕连肩骨都要敲折来。
“给我打”叶畅哪是肯吃这种亏的,怒火冲冠之下,立即喝道。
这一声令下,身后诸人顿时冲了出去。方才叶畅挨了一棍,叶英、叶挺可都是心揪了起来,叶畅如今就是叶家的主心骨,叶家眼见就要兴旺发达,若是叶畅出了什么问题,必然会被打回原形,甚至会因为手中的那些作坊而更惨。听得叶畅下令,他们还手最凶,一顿狠打过去,便将冲到叶畅面前的诸人给打回去。
他们可是在陇右阵仗上见识过的人,虽然没有准备,可夺来对方的棍棒,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多挨两下打罢了。这一反击,那边司掌柜却仍然叫道:“郎君,快走”
叶畅心里稍稍冷静下来:如今是自己这方占了优势,为何司掌柜还叫着他们走?
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浮了起来,他正待喊退,便见两边巷口发出呐喊声,又是数十名恶仆冲了过来
叶畅身边的随从有十余人,人数原本就少,这样一来,对方三面包夹,众人顿时落了下风。
“和尚”叶畅大怒,扬声喝道。
“善直师傅被人叫走了”司掌柜叫道:“有诈”
叶畅顿时明白,这是真有诈
这是个针对他的布局,如今长安城中原本最主要的倚靠京兆尹韩朝宗待罪在家,而市井层面贾猫儿等人已经退出一年有余,香雪海虽然能收集到一些情报,可若别人是针对叶畅布局的话,必然会避开香雪海
叶畅厉声道:“结阵”
原本打出去的叶英叶挺等人,顿时互相掩护,脱离了混战。他们将叶畅护在中间,且战且退,便退向一处小巷,就在此时,叶畅听得身后有惊呼,他回头一看,是高适与南霁云。
南霁云原本被他遣去给玉真长公主报信,此时才回来,叶畅心里蓦然一动:引走善直,拖住南霁云……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么唯有在京城中极有势力者,才能做出这一切
而且必然与他叶畅关系不睦
南霁云见叶畅等人陷入围攻,他喝了一声,径直从路旁折下一根树枝,舞动如风,冲了上来。他勇猛无双,身手不是叶英叶挺等人能比拟的,而且众人在一起也久了,故此配合上也没有什么问题,随着他入阵,那些敢于穷追的恶奴给打倒数人,其余人等,便有些畏缩。
“往这边来”高适叫道。
他们来的路上并无敌人,不过当叶畅等人退到这边时,早有恶仆乘机逾墙穿巷,绕到了他们身后。虽然人数不多,高适却被几人揪住,吃了好几计棍棒拳脚。叶畅等人又冲了过来,才将他救出。
众人忙中不择道路,退入一条巷子之后,才发觉这是一条死巷
“该死”叶畅怒极:“拔刀”
此前双方虽是动手,但总算还有些分寸,用了棍棒板砖,却没有用刀剑等兵刃。此际叶畅发觉并无退路,便只有拔出兵刃了。
对方稍止,却不曾退,叶畅看到一双双兴奋的眼睛,隐约觉得,对方似乎就等着自己一行拿出兵刃。
稍一细思便明白了:方才只是街头斗殴,见官去也不过是各打十板的事情,但拔了兵刃见了血,又是光天化日下在长安城最热闹的西市,那么再见官可就不易脱罪了。
这个局……倒是阴狠
可是不动用兵刃,便要吃眼前亏……而且,若是他们不动刀兵,对方不会制造他们动刀兵的假象
一念至此,叶畅心意便决:宁可事后麻烦,绝不吃这眼前亏
就在这时,他听得金锣之声陡然响起,响的地方,就是这条死巷的入口处。
紧接着,一群差役蜂拥而来,乱棍飞舞,将那些恶仆打得鸡飞狗跳,瞬间便躺了一地。
这飞来的援军,让叶畅愣住了,然后,他看到阴沉着脸的吉温出现在巷子的那一端。
西市乃是长安县治下,吉温为长安尉,这里正是他所管处。这边出现这种情形,他肯定头大如斗
长安县厩在长寿坊,与西市隔着一个怀远坊,吉温这么快就出现,倒是及时。而且吉温一出现之后,叶畅隐约觉得,四面似乎还有些脚步声,仿佛是谁预先埋伏的人手,这个时候突然都撤了。
“某来迟一步,让叶参军受惊了。”
“不迟,不迟”叶畅看着他,神情有些怪异:“是什么人?”
“这个……”
“吉公,你聪明,我也不傻,西市可是你的地盘,便是京兆尹不出面,这里有什么事情,岂有不在你这打点的道理?”叶畅盯着吉温:“究竟是什么人,你只回答我就是”
“前几日,叶郎君在街上似乎是冲撞了韦谅?”
“韦谅?”叶畅回忆了一下,想起那打着父亲仪仗在街上横行的家伙,眉头一拧:“是他?他只怕布不下这样的阵仗吧?”
“出面的是他,但出谋划策者乃是卢杞,这些恶奴来自韦家、咸宁公主府等京中数家。”吉温看了叶畅一眼,苦笑道:“叶参军,你得罪的人可不少”
吉温连谁是主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若说他事先不知道,那就是疯话不过叶畅也明白吉温的心思,不让叶畅与韦坚关系彻底对立,叶畅又如何会帮吉温出谋划策对付韦坚与皇甫惟明
不过,吉温这打算虽是利己,叶畅反倒觉得可以理解,换他是吉温,也必然会从中推波助澜。但是理解是理解,接受是接受,二者不是一回事
叶畅心中暗暗记下这一笔,以后迟早要和吉温算这账,现在么,先将眼前的难题解决掉再说。
“能就此追究么?”他问道。
“不可能,长安城中家仆互殴闹事,哪一年都有几十起,便是韩公尚未待罪,这种事情也杜绝不了。”吉温摇头道:“叶参军……”
他正说间,却见叶畅伸手接过一根棒子,然后过去,抡起棒子就抽下。
却是抽方才给了叶畅一棍的一恶仆,而且正敲在对方一只腿上,只听得喀的一声,那恶仆顿时嚎叫起来,腿当是断了。
叶畅毫不犹豫又扑向另一个,这个时候不痛打落水狗,等什么时候?
他连接着敲断了三条腿,那边目瞪口呆的吉温才反应过来:什么是小人,叶畅这样子,才是真正的小人,报复之心如此重,而且如此迫不及待
他慌忙上来拦:“叶参军,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反正他们主子会给他们汤药钱。”叶畅闪过他,又打断了一条腿,待再冲向第五个恶仆时,即使有吉温手下弹压,那恶仆也吓得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其余靠近叶畅的恶仆纷纷退避,一时之间,叶畅周围空出一大片来。
叶畅扔下木棒,只觉得胸中积着一股怒火,没有地方发泄。
大唐的繁盛之下,可是这样令人窒息的气氛啊。权贵们横行不法仗势欺人,无论是历史上的奸臣李林甫,还是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一伙,本质上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统治阶级内部分赃不均,而并无什么是非对错。
“走,吉公,这边善后就劳你费心了。”叶畅向着高适南霁云等一挥手。
他还要去看看香雪海的损失情形。
香雪海几乎被砸得稀烂,叶畅回去的时候,司掌柜面色如土地坐在门口,而小厮陆羽则抱着个装茶叶的罐子呜呜哭泣。叶畅回来之后,司掌柜起身,向着叶畅拱手:“叶郎君,这个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损失很重?”
“东西还倒罢了,人全跑了,咱们辛苦教出来的使女、茶博士,都跑了…”司掌柜叹息道。
这是最让人心痛的损失,这批人教出来可不易,但他们都是普通人,对香雪海虽然有感情,却还不至于为了香雪海去冒性命危险。因此,方才的冲突发生之后,意识到是长安城中有些权贵要为难香雪海,他们便纷纷请辞。
就是司掌柜,若不是贾猫儿的缘故,他也想请辞了。
“无妨,无妨,也好,也好”
叶畅气急,他的话语都有些异样了,司掌柜心知这一砸叶畅至少要损失几百贯,气成这模样也是正常,便不敢再说什么。
叶畅过去将陆羽扶起来,陆羽将手中的陶罐交与叶畅,口中呜咽着道:“郎君,我只夺回来这一罐茶,其余茶都被他们抢了”
“你……”
“他为了夺回茶,被从里面打到外边。”旁边的司掌柜道:“这小厮是个伶俐的,又老实,当真难得。郎君若是愿意抬举他,不妨带到身边听用。”
叶畅无语地拍了拍陆羽的肩膀,现在可以肯定,他果然就是后世的茶圣,换了别人,不会这般爱茶胜过性命吧。
“香雪海不会倒,你们等着吧。”叶畅坚定地道。
跟上来的吉温露出异样的笑容:“叶参军,依我之意,香雪海还是关了吧。”
“哦?”
“这样的把戏,隔三五日便来一趟,便是你损失得起钱,只怕也损失不起脸面。除非……你能让相公出面,否则莫想安稳了。”
李林甫根本不可能为这个出面,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叶畅冷笑了一声:“吉公,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绝对会有”






盛唐夜唱 第191章 绕床呼卢恣樗蒲
“应当就是这里。”
望着四周渐亮的灯火,叶畅心中甚为阴郁。
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为人所迫,他无权无势,一说李隆基未能打动之,二说李林甫仍未打动之,显然,想要靠着自己的政略来得势是不可能了。既是如此,那他就只有走些歪门邪道。
这是永安坊东侧的一处客舍,杨钊便住在这里。此时天色已晚,若不是吉温通融,叶畅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于街上行走。
“问问吧。”叶畅又道。
一问客舍掌柜,果然,杨钊便住于此处。待听得叶畅乘夜来访,杨钊迎了出来:“十一郎,你怎么此时来了?”
“今日出了点事。”叶畅满脸倦色:“唉,让杨兄见笑了。”
见叶畅这模样,杨钊微微一惊:“出什么事?”
“某也被人打了。”叶畅道。
杨钊之所以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去见杨家三姐妹,为的是让她们觉得一起受了公主府欺凌,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叶畅一开口便说自己被人打了,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啊,这是怎么回事?”杨钊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说这个,某来此是有事相求的。”
“十一郎你只管说,若我杨钊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实不相瞒,香雪海乃是某之产业,如今某守不住这产业了,因此想托杨兄将这茶楼转送一人。
叶畅这话说出来,杨钊的心顿时怦怦直跳起来。
他近中午时才在香雪海被人打了,如何不知这座茶楼在长安的影响,这可是长安权贵与文士们最炙手可热的交游场所。叶畅虽然话里是托他转送一人,但这一刻,杨钊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贪念。
为何不能自己吞下来?
“不知十一郎意欲转赠何人?”
“此等雅楼,非娘娘不可拥之,愿与之赠送娘娘。”叶畅道。
今年李隆基给寿王李瑁又娶了新的寿王妃,然后正式将杨玉环纳为妃子,宫中都称之为娘娘。杨钊此时出现在长安,正是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听闻杨玉环受宠,特意送他来京的。
目的自然是想办法结好后宫,为自己升官铺垫道路了。
杨钊愣了一下,果然如此。这让他心中的那缕贪念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虽然今日我与那三位堂位联络上了,但是……”
杨钊有些苦恼,他根本不可能见到杨玉环,唯一的途径,便是通过那三位能够出入宫禁的堂妹。可以往他与这三个堂妹关系不睦,此次将鲜于仲通赠送的蜀锦全送出去,加上又为她们挨了公主府的打,才算是让几位堂妹生出了亲近之心。
饶是如此,杨三娘她们也不是蠢货,知道杨钊的目的,哪有那么容易让他见着杨玉环
“见杨娘娘的事情,我可以安排。”叶畅一句话,让杨钊瞪圆了眼睛。
杨钊可不知道,叶畅竟然还能把手伸到宫中去,有这种手段还要他帮什么忙?
再看叶畅时,却发觉叶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想了想,自己究竟能在那位堂妹面前说上几分话还不一定,若叶畅所求是极麻烦的事情,还是推托了好。
“十一郎,你实话实说,究竟想要什么?”
“前些时日,我自边关一行,在陇右颇立战功,其中我友高适出力颇多,监军大使边令诚遗奏中亦有记载。”叶畅开口道:“但是我得罪了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故此无人举荐……请娘娘寻人举荐高适为官。”
“你朋友……不是你自己?”杨钊惊道。
“正是吾友,某琐事缠身,实是难以出仕。”
所谓琐事缠身,杨钊是半点都不信的,这世上还有比当官掌权更重要的事情么,别的事情,有什么推不开的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叶畅,良久之后叹息道:“无怪乎某在剑南亦能闻叶十一之名——于友如此,鲍叔牙之流也”
“杨兄以为如何?”
“只要某能在娘娘面前进言,此事便包在某身上了”杨钊道。
此刻杨钊心中当真是充满感动,叶畅真是一个好朋友香雪海别说每年的盈利,据他估算,仅这份产业就值几千贯了,有这样贵重的礼物献与娘娘,想必自己在那位堂妹面前的份量就会重几分,这礼与其说是叶畅送给杨玉环的,还不如说是送给他的
而且叶畅所求,仅仅是为自己一个朋友谋取一个美官——这在娘娘那边,算得了什么大事?
“十一郎欲为高适求何官职?”
“若是皇甫惟明不还陇右,那么愿为陇右节度使幕下掌书记之类,若是皇甫惟明还陇右,求河西、北庭或者其余一方节度使幕下军职。”
“此事易耳——若是愿去剑南,不须烦牢娘娘,杨某一封书信即可。”杨钊略一思忖道。
有了叶畅转送的“香雪海”,杨钊肯定自己在杨玉环面前份量会不同,而这份量也会变成他对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的影响。如果高适愿意去剑南,那么就是他一封书信的事情。
叶畅心里怦然而动。
剑南乃大唐元气之所在,更重要的是,虽然李林甫权倾天下,但剑南恐怕是他唯一伸不了手的地方。而且按着叶畅的记忆,没两年在剑南,与犬戎、南诏的战事就会激烈起来,在那边高适并不缺少立功的机会
不过就是章仇兼琼与接替他的鲜于仲通能力都弱了些——能力弱更好,更易高适发挥。
“此事叶畅还须与吾友商议,不过料想他必不会拒绝杨兄好意。”叶畅沉吟了一下便道:“拜谢杨兄鼎力相助了”
“事尚未成,何谢之有若是成了再谢不迟啊。”杨钊笑着道:“真正关键的,还是杨某能见着娘娘,若是娘娘肯认杨某这个亲眷,某一封信去,章仇大夫那边也更有份量,贵友意欲何职,都好商量。”
“那是自然——后日某再来拜访杨兄。”叶畅道。
杨玉环如今在后宫中,已经不必再遮遮掩掩,她的道士打扮也早除去,换成了嫔妃装饰。
此时正是冬时,杨玉环逗着自己的白鹦鹉,有些无聊地问道:“陛下还没有来么?”
身边的宫女低声道:“听闻陛下去了那边。”
虽然没有细说,杨玉环也知道所谓的那边是哪儿。她在后宫之中虽是专宠,但并不意味着李隆基就会整日陪着她,事实上,后宫佳丽粉黛无数,李隆基只是更宠爱杨玉环罢了。
“今日可有些无趣……”听闻这个消息,杨玉环看了看左右,叹了口气。
“娘娘觉得无聊,何不召亲眷一叙。”那宫女大着胆子道:“昨日圣人不就允了娘娘见那位国舅爷么?”
“什么国舅爷,一浮浪子罢了”杨玉环心中有些烦,但旋即一想:“听闻他是从剑南来的,不知剑南是如何一番景象这样吧,去召他来,先在宫外候着,若是陛下下午不来我这里,便让他来说说剑南的风物。”
杨玉环如今身处宫中,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宫虽然本朝也曾发生过让百姓闯入宫中的事情,但此时李隆基门户正紧,哪会有此事。因此,杨玉环见杨钊,中间却也是有曲折,先是高力士转来的杨钊所送蜀锦之类厚礼,表露求见之意,然后念在这份礼单的面上,同时也有些想在当初捉弄自己的堂兄面前摆摆威风的意思,杨玉环向李隆基提起要见一见自己的这个堂兄,也得了李隆基的允许
杨钊听得这个消息时,当真呆住了。
便是杨家三姐妹答应要将他带去见杨玉环,也说要寻机,却不曾想,叶畅真的只用了两天功夫就做到这一点。
有这等本领,完全不需要他相助啊……
杨钊却不知道,叶畅因为与高力士结有善缘的关系,往宫中递点消息,甚至让宫女太监们做些事情,都很方便。象杨钊之事,于脆就是高力士亲自推动的——在杨玉环独宠后宫的情形下,高力士也需要做些事情,结好这位杨娘娘。
但无论是高力士还是别的太监,都不敢在李隆基面前递话,于涉政务的事情,就是杨玉环都无法直接做出来。她能做的,也只有授意那些结好她的官员们上奏,然后她吹吹枕边风罢了。
让杨钊更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杨玉环说要见他一面的第二日,叶畅又领着宫使出来,说是娘娘让他去宫外候见
这样一来,杨钊对叶畅的手段就更加心中敬服,越发觉得,所谓香雪海开不下去要送人的话语,只是叶畅的托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与他结交后有意帮他一把。
叶畅把他一直送到了兴庆宫外,见杨钊跟着小太监入宫,这才欲离开。不曾想才走两步,那边杨钊的声音又传来:“叶贤弟”
“杨兄还有何吩咐?”叶畅回身道。
“无甚,叶贤弟放心,贤弟之恩,杨某必不敢忘”杨钊向叶畅深揖了一下,然后便进了宫门。
他在宫门内等了好半日,等得心中都急躁了,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叶畅是不是真的打通了宫里的关节。终于里面来了小太监,召他进去时,杨钊估计时间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那小太监倒是有意拍他马屁,笑着道:“娘娘早就说要见你,但陛下突然又来了,后来娘娘跟陛下说起你的事情,是陛下召你入内觐见。”
杨钊心中顿时大喜,方才的埋怨烟消云散。
此时正值隆冬,外头一片凋零,杨钊被召入一间大殿,顿时觉得温暖如春。他定神想望,却看到除了杨玉环之外,自己的另外三个堂妹也已经到了。
见到杨钊进来,她们的神情多少有些异样,看着自己这位堂兄的目光里带着些疑问。
方才众姐妹正玩得开心,天子随口问了一句听闻你们堂兄自剑南来了,何不请来同乐,杨玉环便说已在宫门外候着。当时杨家三姐妹就有些发愣,原以为杨钊只有通过自己等人才能接近宫中,却不曾想他已经与娘娘搭上了线。
“臣杨钊叩见陛下。”杨钊进来之后只是瞄了一眼,不敢多看,便山呼拜倒行礼。看在杨玉环的面上,李隆基自然不会让他久拜,一声免礼,便笑道:“可会玩樗蒲?”
杨钊顿时大喜。
樗蒲乃是一种博戏,对于精通各种赌博的杨钊来说,这正是他的特长。不过看到李隆基与杨家四姐妹毫不避嫌都在一张榻上滚着,他心中一动:“臣虽会樗蒲,但最长者却是文簿计算。陛下与娘娘、诸妹樗蒲,臣愿为算筹。”
“好,好”李隆基很是欢喜地道:“那你便为主簿,将簿册交与他”
旁边一个小太监陪着笑,将簿册交与杨钊。这就是樗蒲赌博的账本,杨钊瞄了两眼,发觉现在李隆基正大杀四方,一家吃四家,心中暗暗有数。
正轮到李隆基掷子,他将五木放入一锦筒中,用力摇了一会儿,口中大叫“卢”,然后凝神一掷
那五木类似棋子,一面漆黑,一面刷白,所谓“卢”乃是五面黑色朝上,这也是樗蒲戏中最高得分者。李隆基一掷之下,五木在木盘上转了好一会儿,然后停下来,却是四黑一白。
“是一个雉”旁边一老太监笑道:“三郎可是怜香惜玉,不忍胜娘娘太多,故此未曾掷出卢来
四黑一白为雉,仅次于卢,掷出这样的结果,李隆基也算是稳操胜卷了。他得意地挽起袖子,笑着道:“好,此局已终,我胜了”
“三郎乃天子,天下都是你的,樗蒲也不知多让我们姐妹一点儿,娘娘在宫中跟着三郎享福,胜负都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们姐妹几个,今日可就输多了”杨三姐娇嗔着道。
“博场无君臣,况且所谓天子兼有天下,不过是戏谈,若我真兼有天下,你们三姐妹岂不也是我的?”李隆基见这四姝皆是绝色,风姿妍态,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三十岁,笑着拍了拍杨三姐的手。
杨钊手微微抖了一下,偷偷瞧了杨玉环一眼,发觉杨玉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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