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昏庸无道01
台下,一声锣响,拳赛开始了。
黑拳基本上没有什么规矩,下阴头部颈部这些在正规拳赛中全部被列为禁区的身体部位全部可以自由攻击,除了用武器之外没有任何限制,而且胜负也判定得很简单,一方彻底倒下了,那么站着的那一方就胜了。
这里所谓的彻底倒下,通常情况下就是代表着,死亡。
无论是对于拳手还是押注的观众,胜利之后的奖赏是非常之大的,所以就算是这个职业的死亡率高得离谱但每年还是有无数的男人选择进入这个行业。
而台下的门外汉们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场比赛的非同寻常来。
因为原本应该表现得非常骄傲和自大的矮小男子这一次竟然满脸凝重,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陈太极的身边没有进行冒然的攻击。
陈太极站在擂台中间,没有焦距的目光只是面朝着矮小男人的方向,甚至都没有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对手。
难道不应该是陈太极小心翼翼如临大敌,一如既往的天下无敌的矮小男人闪电般出手闪电般解决战斗然后他们闪电般欢呼闪电般拿到不菲的赔金吗?擂台下,这群被鲜血和金钱的浓香冲昏了头脑的牲口们期待着。
陈太极的散漫无疑激怒了矮小男人,狠辣而凶厉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太极,始终都徘徊在外围的他忽然停下脚步,摆出一个标准的泰拳攻击姿态。
单腿站立支撑身体的重量,双手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做防守攻击姿态,另一条腿向上提起膝盖几乎要碰到胸腹,脚掌下压,这种怪异却充斥着一种暴力美学的姿态让矮小男人黝黑精瘦的身体紧绷成一个半月形态。
陈太极的散漫的目光终于一点一滴地恢复焦距,望着眼前的矮小男人,注视着他怪异的姿态,紧闭的唇线微微上扬,轻轻开口道:“泰拳吗?不过是华夏武库里最下等的渣滓呢。”
能说几句汉语的外国人大抵上可以听懂大多数的汉语,而陈太极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让矮小男人听了个通透。
一个从之前被自己鄙夷的人群中跳出来的男人竟然侮辱自己毕生所学的武学是渣滓,这种屈辱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天天瓢鸡的瓢客被鸡当面骂阳痿一样不可忍受,所以爆发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呀!”从矮小男人口中爆发出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呼喝声,尖锐刺耳到极点,在人们皱起眉头忍受声波的摧残时这个矮小的男人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身体闪动的速度极快,泰拳的攻击速度极快,从来就有传说泰拳练到的就是身体关节的快速移动快速打击能力,八条腿的运动,既然有八条腿,跑起来想要不快都难,打起来路数想要不刁钻都难。
这种快在真正的高手身上表现出来就会造成一种此时此刻擂台下的门外汉们所感同身受的错觉,那一声极怪异的呼喝声还没有落地的时候,矮小男人的攻击已经到了,人的身体移动速度竟然比声波还要快?当然,这仅是错觉。
“啪!”拳入掌的清脆声响。
陈太极还是站在他的位置没有动,一只摊开的手却抓住了矮小男人由下而上以他肋骨为目标的一记拳击。
目光散漫,面容依然带点病恹的苍白。
“这就是你的攻击?差多了呢。”
矮小男人咬牙收拾起惊骇全神贯注地恢复到战斗状态的他双腿下压,身体猛然弹射开来。
陈太极放开了他。
泰拳之所以刁钻,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它与众不同的攻击方式和攻击部位,用自身最坚硬的部位去攻击敌人最薄弱的关节,依此为纲的泰拳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武术套路,所以绝大多数第一次接触泰拳的人大抵都接受不了这种刁钻诡异的行动攻击方式。
极高的攻击速度和极其诡异的攻击角度让这门拳术成功在历史的洪流中博得了一席之地。
矮小男人的身体素质不可谓不好,经过数场擂台赛之后体力依然充沛的他却发现了自己陷入了最为艰难的战斗中。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中国男人竟然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预先知道他的攻击点在哪里,每一次攻击都会被他提前打断,攻击失败的沮丧远远没有这种被测算无疑的恐惧感来得强烈和真实。
由始至终陈太极的脚步没有挪动过一步,不动如山的下盘颇有些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的强大意境,练武练口气,下盘沉稳天下可定,若是有武术真正的行家再次便可瞧出几分陈太极的不一般来。
这厮出手的速度从来都不温不火,和赵虎臣出手时不要命般的招招毙命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的大家风范,这种大家风范绝对不是赵虎臣的野路子可比,一招一式不费半分力气却也绝不虚了半点功夫。
光是这一份点到即止的火候,就足以让国内无数的所谓武术宗师瞠目结舌。
轻轻带过矮小男人的攻击,陈太极的脚步移动了。
左脚后撤,双腿弯曲成弓,双手抱圆,姿态玄妙而统一。
“太极。”站在擂台下始终都目不转睛的赵虎臣见到这很特殊也很熟悉的起手式念叨了一声,太极,陈太极,陈氏太极拳?赵虎臣望向陈太极的目光骤然玩味起来。
武有八极定乾坤,文有太极安天下。一武一文,一张一弛。
矮小男人显然也认了出来,瞳孔微缩的他警惕大起,盯着眼前陈太极平静似水的眸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恶狼,矮小男人后退,前跃,身体猛然蹿了起来。
他跳得很高,一直到腰部和陈太极的头平行,腾跃在空中的身体借着短暂的滞空时间腰腹旋转发力,弯曲起来的左腿膝盖在身体旋转了两圈之后得到了最大的能量冲陈太极的头部撞去。
这一下,撞实了,恐怕就是一头牛都要给撞翻。
陈太极散漫不再,自从摆出太极起手式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的他伸出抱圆的双手牵扯住矮小男人腾跃在空中的另一条腿,身体连续后跃三步,在牵扯之下矮小男人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天地倒悬,矮小男人只觉得眼前原本陈太极的那张脸忽然变成了擂台顶上方的那盏大灯,明晃晃的刺眼无比,然后,然后大灯飞快地消失,擂台上的缆绳,擂台下瞠目结舌的观众,所有的景物如同过电一样快速地在他的眼前闪过,最后在一阵轰然的撞击声响中他的眼前一黑,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上台去的那个病恹恹的中年男人竟然把如同战神一样的矮小男人硬生生地甩了出去!
擂台上连接缆绳的立柱一阵摇晃,矮小男人的身体瘫软在立柱旁。
陈太极放下双手,那双廉价的鞋子轻轻地踩在擂台上,一步一步,轻缓地走向矮小男人。
一步,两步,三步。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握着投注单的他们无比地希望矮小男人能够再一次站起来。
下意识地屏息凝神,拳场数百人,唯一在动的之后陈太极。
空中闪过一道黝黑的身影,陈太极前进的身体猛然顿住,侧身让过,一声呼啸之后,陈太极的脸颊竟然出现了一抹血丝。
矮小男人穿着粗气站在擂台的另一边,右手手指的指甲上还残留着从陈太极脸上刮下来的一丝表皮,神情狰狞如兽。
“听说最原始的泰拳练习方式是依靠野兽来进行搏击训练的,它不但继承了野兽的攻击特点也继承了野兽顽强的生命力呢,无怪乎每一次使用泰拳都相当于搏命。”陈太极脸颊上的血丝触目惊心,只是他的神情却仿佛伤口不在他脸上一样的从容。
“你很强。”依然是蹩脚的中文,矮小男人握紧双拳,指骨之间发出如同炒豆子般的响声。
“本来不必如此的,但我需要钱,这是救命钱。”陈太极轻轻叹息一声,面对潮州帮数十人围攻时都未曾破的例今天终于要被破除,为的只是一个很庸俗的理由,钱。
矮小男人冷哼一声,身体如同一颗炮弹带着最原始的凶狠气息冲向陈太极。
本就不大的擂台实在很那提供太多的迂回空间,两人的身体瞬间接触。
如果说之前矮小男人兵败如山倒的失败让人感觉是瞠目结舌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就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玄幻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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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 第69章 一根手指
“骂了隔壁这是科幻电影!?”
没有人看见过程,但所有人都看见了结果。
灵动如猴的矮小男人竟然被陈太极单手掐住脖子,提在半空!
这是多少电影中都会用到的风搔画面!?但谁曾想过,现实中也会演绎这么一幕?
矮小男人身体是矮小,但胜在精悍,起码也一百五六十斤上下的他被人用一只手提在半空,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爱小男人的脸涨的通红,由窒息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脱,双手如同鹰爪抓在陈太极的手臂上带起一片血渍,但陈太极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因为氧气不够,四肢疯狂甩动的矮小男人眼珠暴凸出来,眼球的眼白部分竟然有爆满了血丝,这是人体缺氧到了极限的预兆。
陈太极忽然松开了手,矮小男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损的玩具一样从空中掉落下来,四肢还在下意识地抽搐的矮小男人下意识地张嘴大口呼吸但过于猛烈涌入的空气却让他极度萎缩的肺部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空气仿佛都涌入了食管和胃里一样让矮小男人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陈太极转头望去,望向台下的赵虎臣。
迎着陈太极的目光,双手抱胸的赵虎臣缓缓伸出手在脖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干净利落。
陈太极点点头,并不是第一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他之所以放开矮小男人就是为了得到赵虎臣的表态,什么狗屁的仁慈他早就丢到了喜马拉雅山。
扬起腿,狠狠一脚踩在地上还在苟延残喘的矮小男人脑袋上,一声细微到只有陈太极才能听见的骨裂声,然后他的脚下的矮小男人四肢一阵摆动和抽搐,接下来,浓稠的鲜血从陈太极脚下的脑袋里渗出来,顺着擂台滴落。
擂台下的观众们能够见到的就是矮小男人那从激烈到渐渐平需的肢体抽搐,虽然没有几个真刀真枪的杀过人但他们见过的死人不少,见到这情形大致也清楚了发生什么事情。
瞠目结舌还是其他惊讶或者疑惑的表情?这群一来到了拳场就会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的人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惊喜来的太猛烈,以至于只剩下了惊的效果,更何况这个结局对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而言根本谈不上喜。
因为他们买的都是矮小男人胜,这个结局意味着原本以为能够大发一笔的他们中绝大多数人输掉了今晚赢来的钱。
一直到裁判宣布陈太极获胜这场擂台赛彻底地落下帷幕之后不少观众还没回过神来,他们中间一少部分人有的这一局只是点到即止地买了小部分,总体上还是赢的他们以及从一开始就买了陈太极的另一部分人见到旁边大多数人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就雀跃起来,满眼都是幸灾乐祸的他们大摇大摆地去兑换自己应得的战利品。
同样,赵虎臣也在收取自己的战利品。
“给钱。”祝太保的两个字扔出来很干脆,依然稳坐钓鱼台的他并不心疼这一千多万,只是让他惊异的是站在擂台上那个叫陈太极的男人,还有对面这个家伙。
不用赵虎臣示意,刕刀挥挥手,自然有拳场专门管理这方面事务的人出来和祝太保的手下去办理交接。
“散场。”赵虎臣吩咐道。
刕刀点点头转头吩咐了几句,很快偌大的拳场就熙熙攘攘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几百人疏散干净场上就剩下了赵虎臣和祝太保双方。
“说吧小子,你要我什么东西?其实要我的命今晚上也是你说了算,不过,你敢不敢?杨霆敢不敢?”祝太保的语气不温不火,虽然对于自己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败总觉得窝火,但毕竟沉沉浮浮地混了大半辈子,这么点结症他自然看得开,混了这么久,要说在成事这两个字上有什么最大的心得,他要说的就是不可捉摸四个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这句话是他曰曰都要温习的。
“我说了,我会让你活着离开的,你和他之间的斗争是你们两的事情,不过既然他把这间拳场交给我来管那么你上了我的门来踢馆自然是要给点教训的,否则我还怎么混?还有,少和我玩虚张声势那一套,你这么点人我要把你留下来所需要的代价并不大,你身后的人会怎么做那是他要去头疼对付的事情,不过祝太保,人死了之后你还能享受这么多吗?盖棺定论,棺材板盖上了,就是将整个明珠拱手给你你也享受不到。”赵虎臣很温和,实质上在陈太极上擂之前同样和其他人一样没多少信心的赵虎臣也是在尘埃落定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从未认为自己就能必胜同样也不觉得自己必输的赵虎臣博了一把,他赢了。
“别他妈磨磨唧唧,是个爷们就干脆点。”从穷苦到富有,看起来似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社会角色的转变,然而个中滋味却只有真正地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是酸甜苦辣,祝太保能从无数的穷苦人中脱颖而出到今天挥手将近两千万扔出去不变色的地步就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一根手指。”赵虎臣眯起眼睛淡淡道,话落地,一把极其锋锐的剪钳仍在祝太保面前的桌上,周围的空气骤然沉默下来,似乎蕴藏着火辣辣的兵戈气。
刕刀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诡异,原本应该是胜利者的祝太保此时却面对一把剪钳要断一指的地步,其实在赵虎臣开口之前他也在揣摩这一件东西到底会是什么,不过要他来说最解气的当然是一条命,当然刕刀也觉得不太现实,一刀杀之的确大快人心,但正如很多人所看到的那样,如今祝太保和他的主子杨霆这个位面的斗争已经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斗争,而是两个势力集团之间的倾轧,这背后牵扯太多东西,要杀是杀不干净的。
刕刀甚至邪恶地想到了命根子之类的东西,不过琢磨到要了那玩意和要了祝太保的命差不多兴致也就不再去想,还在琢磨着的时候赵虎臣已经公布了答案,虽然感觉就一根手指太便宜了祝太保,但当他见到了这位叱咤江浙的枭雄眯起眼睛表情阴沉地盯着眼前的剪钳时莫名地一阵从头顶凉爽到了脚底的舒适,再看一看赵虎臣的背影,半个身体隐藏在黑暗中的赵虎臣让人看不清表情,黑暗助长了神秘,不温不火轻声细语的语调让这个年轻的男人给刕刀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不至于恐惧,但忌惮是肯定有。
还是看祝太保的表情比较爽,看着祝太保还有他桌上的那把剪钳,刕刀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逼人极甚却不太甚。
祝太保没吭声,低下头来的他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个时候祝太保心里在想什么?怕?肯定怕,他又不是僵尸丧尸机器人,但凡是个精神还正常的人处在他这个位置的时候肯定就怕,一把剪钳,要剪断自己的手指,寻常人光是往里头想想兴许都觉得这通常情况下都出现在电影中的画面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话说回来,今天但凡换一个人站在他祝太保的面前他做出的选择肯定就是翻脸不认人,这种事情他干的太多以至于在见到自己带来的泰拳高手惨死在擂台上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干脆趁近干掉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跑路,但同样,也恰恰是因为自己带来的泰拳高手地死于非命这个事实残酷到让祝太保不敢把自己的念想付诸于行动。
祝太保清楚的很,不说这拳场里不下几十人能征善战的骁勇爷们,就是擂台上那个面色苍白寡言少语的男人就够把自己这边可怜巴巴的十来个人收拾个遍。
想到这里,祝太保要多阴鸷有多阴鸷的眼神斜睨了赵虎臣一眼,这个实在名不见经传的男人不能说逼他到了多么危险的境地但他成名于江浙十几年来今晚的确是最窘迫的。
一张没多少在祝太保这样的男人看来讨人厌的娘娘腔脸,组合很规矩同样能透出一股子他这样的人才能瞧得出来的野心勃勃的五官,这股子野心多像当年的他?只是现在的祝太保没多少感慨,他恨不得撕裂了这张脸。
小学没读完就辍学的他甚至认不全一些稍显冷僻的字,但他却熟读李自成,不是做作不是卖弄更不是附庸风雅,懂得以史为镜这个词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李自成有趣的说法。
李自成攻城掠寨从来不用云梯投车之类的常规器械,而是让自己的士兵在城墙两边挖洞,他规定只有搬回最少一块城墙转的士兵才能吃饭和睡觉,等到将城墙挖出两个洞之后他就会圈住中间剩余的那一部分然后拉掉这块城墙,再坚固的城池也要倒塌。
祝太保忽然觉得自己就他妈是那面悲哀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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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 第70章 信命,信上苍
“小刀,你帮太保。”赵虎臣平静道。
刕刀点点头,正跨上前一步却被祝太保一手挥开。
“这里有你这奴才动手的份?”祝太保的话不可谓不狠毒,刚一说完不等脸色阴沉下来的刕刀开口就抄起了桌上的剪钳张开左手夹住左手食指狠狠剪下。
赵虎臣选择剪钳而不是刀子之类的利器用心当然是险恶的,这玩意跟锋利的匕首不同剪下手指完全靠碾压,玩了十几年刀干翻了不知道多少大小畜牲的赵虎臣当然明白只要手足够快其实砍下去的痛苦并不深刻,用剪钳生生地剪下却截然相反。
剪钳的前端淹没在一片血肉中,一根手指落在桌上顺带着几滴鲜血滴落下来,紧接着血如泉涌的伤口竟然喷出了血注,因为鲜血瞬间淹没的关系看不清楚伤口处的筋骨,浓黑的鲜血染红了祝太保的双手。
只是一声闷哼,咬牙抗下来的祝太保几秒钟内脸色就苍白无比,不是失血而是剧烈的疼痛。
用手握住自己的伤口,祝太保站起身来,一身鲜红的西装和他手上滴落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人感觉恐怖的是之前喷涌出来的血注有不少溅到了他的脸上和胸口,这种鲜明的血红造成的强烈视觉冲击给人一种极其血腥的恐惧感。
“有种。”赵虎臣看着桌上的断指和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嘿嘿乐了出来,心中的杀机却更加强烈,今晚这个梁子结下来之后他和祝太保之间注定不死不休。
一个狠辣到敢对自己下手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小子,你叫什么?”祝太保阴笑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很难看,再加上硬挤出来的笑容让他的脸如同森罗般恐怖。
“姓赵,天尊。”赵虎臣轻声回答。
“赵天尊。”祝太保嘿嘿一笑,转头带人离开。
傻子都知道赵天尊这三个字明天将响彻江浙。
刕刀盯着祝太保的背影,犹豫不决。
“我可以下手,不过要一百万。”这是陈太极的声音,这个永远都不会给人像个富人感觉的男人正站在赵虎臣的身后,不知何时走下擂台的他脸色依然带着一种病态般的苍白。
刕刀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瞧,果然,一排血脚印从擂台上一直延伸到这个叫陈太极的男人脚下,低头看着陈太极那双磨损严重的鞋,这双脚刚才可是踩爆了一个脑袋啊。
“不用。”赵虎臣摇摇头,最终还是否决了下来。
“你很缺钱?”赵虎臣又追问了一句。
“缺。”陈太极淡淡道,看了赵虎臣一眼。“我的五十万什么时候给我?”
“给他准备五十万的现金。”赵虎臣对刕刀道。
十分钟之后,刕刀亲自提着一麻袋的钱走过来,陈太极接过麻袋打开一看,一沓沓新旧夹杂的百元大钞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麻袋里,没数的他扎紧口袋背上肩扭头就走。
“虎...天尊。”刕刀一张嘴,猛然想到了赵天尊三个字,犹豫一会终于是很拗口地改了回来。
“把尾巴都处理干净,我不希望明天今晚的事情传得整个明珠城风言风语,另外场子里头搞得干净一些,既然捞了一行的钱就不要把手伸过界,相比黑拳的收入附带的那些毒品根本就是蝇头小利,明天开始拳场内不准出现一克毒品也不准出现一个吸毒贩毒的,挤掉的这部分利益从拳场里头拿出一些补贴下面的人。你当然可以跟我阳奉阴违,我没抓住你的尾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反过来就不同了。你明白?”赵虎臣望着刕刀,平静道。
“知道。”刕刀低下头恭敬应是。
赵虎臣点点头,转身道:“行了,这里的事情你负责做完,我回去了。”
等到赵虎臣的背影消失,刕刀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刀爷,这个叫赵虎臣的....”一个小弟跑过来低声道。
“叫天尊。”刕刀睁开眼睛,神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小弟。
“是,是,天尊,天尊。”小弟干笑着退回去。
此时铃声响起,刕刀连忙摸出手机见到屏幕上熟悉的号码一惊,站起身,转身对手下呵斥道:“自己去做事。”走到无人的角落,脸上露出绝对不是装出来刻意迎逢的恭敬刕刀恭恭敬敬地接起电话。
“老板。是我,小刀。”
夜已经很深,赵虎臣并没有留在拳场而是自己开着来时坐的车回去。
杨霆为赵虎臣准备的代步工具是一辆黑色的宝马x6,这辆售价一百八十万的车无论是在姓能还是外观上都十分符合赵虎臣的审美观,虽然他依然固执地认为路虎和玛莎拉蒂才是他最喜欢的越野与跑车品牌。
因为是工业区的缘故所以在金山区的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员,这样一个特殊的区域和明珠市中心不同在过了午夜之后街上就很少见到行人,就算是零散开着的几家夜宵店也大多座落在网吧旁边,店面里头大多门可罗雀,就是偶尔见到一两个人走过也都是夜宵店的老板为网吧里舍生忘死的孩子们送去维系肉体生存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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